“季姑娘!”魏驰握住太监送来的剑,凝重的神色也掩盖不住心底的焦躁,为何偏偏是季渺之?
“阿无!”季庭兰与楚澄月还在桥上,焦急地望着湖心亭那边,她们才分别一会,季渺之怎么就被刺客劫持了?
“放开她!你想要什么,朕可以与你商议。”湖心亭已被锦衣卫占领,李维清在中间,对着桥上喊话。
皇宫护卫将荷花池围得严严实实,锦衣卫在曲桥四周把两人团团围住。
季渺之肩膀被一只看似柔美但力量强悍的手臂桎梏着,稍微一动,臂环上铃铛就叮叮作响。
宿弥的易容术越来越精湛了。
“我想要,你的脑袋。”连声音也是雌雄莫辨的阴柔感。
闻言,李维清脸色奇差。
人人都想置他于死地,但他不能死,他要守住大宁江山,他要肃清朝廷,他要铲除奸细,他要盛世太平!
那难道就让这个刚刚才许了赏赐,被皇后赏识的前臣遗孤死在皇宫里,死在他面前吗?
之后臣子该有多寒心。
“长安……”李维清看向魏驰,脸色发白。
魏驰同样掌心发汗。
李维清不能死,季姑娘也不能出事。
“今日无论如何你都插翅难逃,又何必搭上性命?放开季姑娘,可饶你不死。”魏驰手握紧了剑柄,紧盯着异域舞姬。
宿弥不为所动,但低头轻叹了一声,在季渺之耳边低声:“五姐姐,现下怎么办?”
季渺之僵着身子,心中一怔。
宿弥没做好打算,但孤身一人劫持了她?
胡闹。
她轻咬唇肉,但现在没机会训斥人,脑中迅速寻找对策。
守卫众多,但凭宿弥的本事并非没有机会,只是需要拖一点时间。
至少,把魏驰拖住。
众人只见舞姬垂头在季姑娘耳边说了句什么,季姑娘突然挣扎起来,双手捶打舞姬的手臂,铃铛声急躁凌乱。
魏驰心里一紧:“季姑娘,别动!”
宿弥眼眸微眯,手上收紧了些,声音带着笑意:“知道姐姐紧张我,但二姐姐估计还要点功夫,再等等。”
季渺之却不听。
起初只是不痛不痒的捶打,后面一肘子带了劲的杵在宿弥腰侧,他闷哼一声,再抬眼心中却猛然一跳。
他手中的柳叶刃失手间在季渺之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魏驰眼皮一跳,手上青筋突起,噌的利剑出鞘,盯着舞姬的眼中杀意浓烈。
宿弥松了力道,身前的少女推开他,踉跄几步,到了半人高的栏杆边,宿弥一下就明白了。
时间差不多了。
他猛地掐住季渺之的脖子,将她压在栏杆上,在魏驰手持长剑跃起那一刻添了分力道,自己则转身运了轻功,以异于常人的速度踩着荷花突出重围。
“追!务必抓到!”李维清厉声命令。
魏驰看着坠落的身影和她颈上刺眼的红,他恨自己不能立刻闪现到她身边。
心中慌乱之感莫名强烈,不可名状的心疼将他吞没,那口许久看不透的古井突然清晰——
他知道他对季姑娘是什么感觉了。
不见季姑娘,他想念。
见了季姑娘,他欢喜。
季姑娘有危险,他慌乱焦急。
季姑娘受伤了,他自责心疼。
他心悦季姑娘,欲娶她为妻,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
季渺之和魏驰双双坠池。
“快,宣太医!”贺槿生刻在骨子里的教养使她迅速镇静下来,吩咐下去。
命人疏散了在场男眷,安抚受惊的夫人姑娘,让采莲收拾长春殿的偏殿,烧热水,备衣物。
虽是夏日,陡然落入池中也是冷的,池子很深,季渺之浑身湿透了,她挣扎之际身后贴上一个温暖的胸膛,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打横抱起。
“阿无!”季庭兰两人见人救上来了,急忙上前查看。
季渺之呛水咳了几声,脑袋无力地靠在魏驰胸前,身上衣物黏着很不舒服,而魏驰过高的体温带着侵略性,她本能地排斥,皱着眉头轻轻推了推。
但魏驰没有放她下来。
“快送季姑娘到长春殿,沐浴更衣,暖暖身子。”
魏驰一言不发,抱着季渺之跟着宫女走。
贺槿生和季庭兰几位女眷紧跟其后。
李维清还在湖心亭,魏淮护在他身后,地上颤颤巍巍跪着一个人。
“皇、皇上,诏狱被劫,那个乐姑被救走了……”
少年帝王神色晦暗,袖间的拳头握得死紧。
-
长春殿。
季渺之脖子上的伤并不严重,那是她自己迎上去才划到的,现在血已经止住了。
她拒绝了宫女的伺候,自己沐浴更衣,热水洗去湖水的凉意,也拂去了与魏驰触碰时的怪异之感。
采莲为她准备的新衣宽大了些,但也能穿,她随后叫了人。
太医一直候着,门外等了好些人,贺槿生只允了太医与季庭兰进来,其他人都疏散。
魏驰刚抬脚,就被许云枝一把扯住。
“过来,你也去更衣。”
“娘,我抗冻,不冷。”魏驰脚下已经滴滴答答聚了一片水,他只想确定季姑娘是否无恙。
许云枝神色不太好。
“这里是皇后娘娘的宫殿,你一个外男湿着衣服杵着像什么样子?”
闻言,魏驰魂不守舍的眼睛逐渐清明,跟着许云枝走。
“你方才鲁莽了,季姑娘是闺阁女子,不久要嫁人的,你与她一同落水,这叫别人怎么想?要说多少闲话?”
“你平时都稳重、细致,偏偏今日忘了分寸!”
一路上,许云枝絮叨,叹了好几口气,萧家人也在场,怎么都轮不到魏驰出头。
魏驰明白,可那时情况危急,他心中就只有救下季姑娘这一个念头,礼节都是次要的。
“娘,你放心,此事我会处理好的。”魏驰停下来,郑重承诺。
他会对季姑娘负责的。
这十八年来他都只知杀敌戍边,开拓疆土,直到遇见季姑娘,情难自已,第一次有了成婚的想法。
季姑娘在季府并无依仗,二叔又是个劣迹斑斑的老赖,日子不清净,正好皇上赐他的城东宅子,地段好景致也好,之前一直空置,此处可成婚之后居住。
所幸如今他功名在身,也不至于唐突了季姑娘。
他若与季姑娘成婚,娘亲也就不会日日念叨了。
在恰好的时机遇上心悦的女子,再完美不过如此,魏驰想着,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怎么处理?你还笑得出来?”许云枝愁云惨淡,瞧他笑得莫名其妙。
魏驰恢复正色,看着她道:“娘,你不必为我的婚事张罗了,我已有了打算,待时机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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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告诉你。”
随后越过许云枝快步离去,只余地上两个湿漉漉的脚印。
“你这是何意!”留许云枝皱眉一头雾水。
魏驰不曾回应,回空殿宇换回那身当差的黑衣,长剑背在身后,和来时别无二致,只是几缕打湿的发丝垂落额前,配上带着笑意的眉眼,有着少年的不羁。
待他备好聘礼,表明心意,就请娘亲与他上门提亲。
而匆匆跑来的太监却与他的春风拂面截然不同,面色如土,声音发颤。
“魏将军,诏狱被劫,皇上心绪不佳,请您去长寿殿议事。”
-
太医给季渺之诊过脉,也是和大部分医官一样的结果,说她底子差,要好生休养。此次落水受凉,要服药预防风寒。
脖子上的伤上了药,已经不疼了。
“今日意外横生,竟是折腾到入夜了,那刺客还没抓到,季姑娘就在这留宿一夜吧,皇宫有护卫安全些,明天本宫再派人送你回去。”
贺槿生这样安排,余小溪和季庭兰也留下了,在另外的住处。
“谢娘娘照顾。”
季渺之躺在床上,脸色还有些许苍白,欲起身见礼,被床边的贺槿生轻轻按回去。
“若不是你替我挡了挡,今日被劫持落水的就是我了,是我要谢你。”
她突然换了自称,季渺之想她是有别的话要说。
“阿无,你年纪轻轻就这般懂事,性子沉稳,做事周到,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贺槿生手掌覆在她手背上,眼睛凝望着她,悲悯又带着惋惜,似乎在透过她看谁。
季渺之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了,于是静静等候。
“你父亲做官做得无可挑剔,这是好事,只是性子太刚直,有些事情总想不明白,便容易思虑成疾,这是坏事。”
“阿无,并不是皇上与本宫有意阻拦,入朝为官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这应该也是贺槿生留她的一部分原因,皇上提及婚事,将她放到萧鸦手下,却没有具体官职,更像是过家家玩笑一般揭过了。
季渺之如何不知。
但想要权力,想要报仇,就必须当官,而不是囿于后宅。
“皇上已经允了我跟着萧大人当差,那我便试试,无论结果如何,也算对父亲的嘱咐有个交代。”
烛光明灭,但季渺之的眼睛清亮,贺槿生莫名想到了前些天十五见到的明月。
“好,你意已决,那便试试。”贺槿生言尽于此,也不再说阻挠的话。
“时候不早了,好好歇息。”她站起身,突然又停住宽慰季渺之,“今日落水之事,魏将军也是救人心切,此间利害大家都清楚,你不必有别的负担。”
“我明白的。”季渺之应下。
贺槿生离开后,偏殿一片寂静,季渺之闭眼休憩。
不多时,窗户传来轻微的声响,她立刻便睁开双眼。
那只手刚刚停在她面前。
“宿弥。”她声音严厉,撑起身子,拍开他的手。
“我知错了,那时不该逗弄五姐姐。”太监模样的小少年面容很清秀,已经与白天的模样大相径庭,他垂头认错,但暗处眼睛却是盯着季渺之的脖子。
那里缠着一道纱布,透着一丝红色。
季渺之盯着他不说话,宿弥便不敢再嬉皮笑脸。
“五姐姐,劫狱成功了,玫姑姑现下在天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