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恋将稻鱼鸭农场,以五百两的价格卖给了王里正。
他欣喜若狂地签下了转交合同,将钞票给了林恋。毕竟稻鱼鸭农场有多赚钱,村里是个人都知道。五百两甚至还算低价了。
王里正签完协议后,抬眼看林恋,问:“你以后,还回桃源村吗?”
“倒不如,你若是有空,来京城找我玩。那里有意思的东西可多。”
王里正笑了笑:“一言为定。”
林恋拿着钱,去找喻灵的路上,路过了李婶子家,见她疯疯癫癫地躺在路边,手脚乱踢,也不见摆起平日里的肉摊,更不见李三丫。
林恋本想和过去这些合伙人井水不犯河水,但见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上前询问道:“婶子,怎么了?”
有人上前把林恋拉开,是一个大娘。大娘说:“你别招惹这疯子,自从三丫入狱,她就疯了。”
“入狱?!为什么?”林恋惊诧问道。
“三丫杀了好几个男人呢!谁知道她一个女人怎么做到的。虽然那几个男人都是恶满盈贯之人,但她这样做,自己的人生也毁了啊。唉。”
林恋着急去救喻灵,把李婶子扶回屋内,匆匆辞别大娘,前往李府。
李尚书听闻她的来意,直接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送客。”
“等等,我愿给你五十两,你让她跟我走。”林恋道。
“怎么?你当我这里是青楼,你是来给妓女赎身的嫖客啊?”李尚书轻蔑地上下打量她,不怀好意。
他说话实在难听,林恋咬了咬牙:“行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你已经休妻,却还强留女眷,属于是犯法的知道吗?”
林恋拿出令牌,向李尚书展示。
果然狐假虎威才有效,李尚书脸色刷地白了,跪了下去。
“把她给我,不然一会就有官府来逮捕你。”
李尚书随意地一指柴房:“那也要她跟你走才行。”
林恋跑到柴房,见到虚弱的喻灵,连忙将脸色苍白的她抱起来:“他们是人吗?怎么能这么虐待你?!你还报仇,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能报的了仇!”
喻灵开口,声音微弱:“是我遇人不淑、识人不清……”
“行了,我带你走,远离这里吧。”
林恋把喻灵打横抱起,走出李府时,忽然被人叫住。
“站住。”
林恋回头,见是一锦衣女子。
她吩咐人把喻灵安顿到马车里,皱着眉看那人:“你是……?”
那女人看人时,有一种强势的审视意味,林恋被她打量得很不舒服,再次出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那个很厉害的开农场的林恋?”
林恋一听这话,强压住向上的嘴角,道:“是。怎么了?”
“我家里派人说,你也要去京城。你把我也带上。”
“首先,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吧?”
“我是武玉书,就是京城那个开客栈的武家富商的女儿。噢,李尚书是我前夫。”
“放屁!谁允许你走?”李尚书匆匆跑过来,指着武玉书鼻子骂,“我可不同意和离,除非你把你家一半资产分给我。”
武玉书高高在上地挑了挑眉,分明是仰视他,却仿佛在轻蔑地俯视矮小的他。她朱唇轻启:“噢,是吗?”
武玉书拍了拍手掌,几个壮汉围了上来。
李尚书见状连连后退:“你要干什么?”
“签。他不签,就掰断他到手指。”武玉书声音冷峻。
“你敢!我待你不薄,为了你休妻,你还想要什么?你一个五婚女,被人睡过的烂货,我愿意娶你,是你的荣幸!”
“你是为了我休妻吗?你是为了我家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搞得那些小动作。你搞小动作,我无所谓,毕竟你脸还不错,我不至于这么快腻。但是你想偷偷吞了我的钱,那我可忍不了了。男人,尤其是你这样无能的男人,失了贞洁,才是二手货。我这样的好女人,又有钱,又有貌,我不家暴不赌博不嫖小倌,一直都会有人上赶着来娶我,不用担心。”武玉书瞥了他一眼,厉声呵斥,“快签!”
李尚书被几个人按在地上,一个人抓住他手,强迫他按下指印。
他剧烈反抗,武玉书不耐烦道:“不是都说了,他不愿意,就把手指掰下来按。对了,掰拇指,这个没了,往后生活会更不方便一些。”
“啊——”
武玉书的下属活生生地把李尚书的右手大拇指掰了下来,拿着那节手指,蘸了红墨,印在了和离书上。
李尚书痛得惊声尖叫。下属们放开李尚书,他痛地直打滚。
武玉书随意地看了一眼,转过头去,对林恋道:“接我的人还有几天才到,我等不及了,你顺路送我过去。”
林恋和武玉书、喻灵坐上了返程京城的马车。
到了京城,武玉书说她来安顿喻灵住所,喻灵已经清醒,知道林恋没地方住,也说不麻烦林恋,和武玉书走。
仲卿本来给林恋安排了一间仲府内的上房,兰珠非要嚷嚷着和林恋住在一起,于是林恋就只好跟着兰珠走了。
到了兰珠的住处,林恋抬头望向那恢弘大气的府邸门口,惊讶念出来:“公主府?”
林恋立马行礼,被兰珠拉住手。
“民女拜见公主。”
“哎呀好了好了,我也不喜欢俗礼,免了。我与你一见如故,见你亲和得很,你这几天呀,就好好陪我玩玩。”
林恋在公主府安置好行李,休憩了二十日。这期间,她一直有外出,准备为开早茶酒楼做准备。
一天,兰珠耐不住寂寞,邀她一起上街去。此时恰逢傍晚,游园灯会开始之际。
林恋问道:“我看仲大人叫你‘盼生’,那‘兰珠’是你表字吗?”
一般来说,这个朝代,大多数女性没有表字。但有的人家疼爱女儿,会给女儿也取一个表字。
兰珠这天真无邪的个性,一看便是受宠的公主。
“你怎么知道,是呀。我全名叫‘顾盼生’,好听吧?”
林恋点头:“‘顾盼生姿’,当真是好名字。”
兰珠灿烂地笑了:“哎呀,有文化就是不一样。”
她挽住林恋的胳膊:“走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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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去逛逛。”
万人空巷,灯火万千。
林恋左顾右盼,看着形态各异的琉璃灯,被一盏佛像灯吸引了脚步。
兰珠见她盯的时间久了,也望过去,发现那佛像做工是真的精致,一看便是忠实信徒,怀着万般虔诚的的心念,拿着画笔刻刀一笔笔绘画雕刻出的。
林恋久久凝视,回想起自己曾在佛像前许下的诺言:要让佛祖看着自己,一步步夺回属于自己应有的,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报应。
甄孙色厉内荏,欺软怕硬,像所有人一样贪婪,谋图林恋的农场这块又肥又缺乏保护的肉,但也没有完全丧失人性。林恋从王里正那里得知,甄孙一直定期资助村里上不起学堂的小孩。被王里正劝了一顿,适当谅解一下吧。
林恋亲手又打了甄孙五棍,并勒令他以后不止资助那些家长主动找来的男孩,还要给那些被藏起来的女孩一个自助机会。甄孙一开始犹疑:“这……女孩子不都要嫁人的吗?读书有什么用?”
被林恋又按着打了五棍,才终于服了:“好好好,我承诺,我优先资助女孩。”
“谁说女孩子就不用读书了?靠山靠水靠男人不如靠自己。”林恋教育了他一顿,算是放过他了。
金绫已死,听说是在牢狱被人欺凌殴打致死,那人是个老赖,拿不出钱来赔偿。舅妈一时气不过,来找林恋发泄情绪,最后被甄孙扭送到牢里,也要蹲好几年。
仲卿已经派人去把冯岩的保护伞一锅端了,发现他们做的恶不止抢夺林恋农场这一件。所有给林恋设局的人,全都进了监狱。
所有过去,尽皆解决。只有……池故还下落不明。
他离开了那么久,为何一封信都没有寄过来呢?难道真如古往今来所有千千万万的例子一样,悔教夫婿觅封侯,去了城市,便再也不见故人归吗?
想到这里,林恋苦笑着摇了摇头。
想这些有的没的,没什么用。那似是而非的表白,证明不聊什么。他们婚姻本就荒唐开始,如今这没头没尾的结束,也算首尾咬合。
她林恋,自有自己的一番新生活要开始。
“咻——嘭!”
绚烂的烟火窜飞,直上云霄,在沉沉黑墨中炸开,开出绚烂的花。
“快看快看,好美!”顾盼生指着天空,对林恋道。
烟火声和顾盼生的欢呼声将林恋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抬头,望向天空炸开的烟花,似乎愁结也随之升起,又爆炸成四分五裂的烟火,消散在广阔无际的四方天地。
清晰明了,她今后的路还很长。
回到公主府后,林恋向顾盼生辞别。
“我的酒楼和我的房子差不多都修葺好了,可以入住了,我不能一直赖在你这呀。喏,这是这几天住在你家的补偿。”
顾盼生推开她伸过来的手:“谁要你的臭钱!我就要你一直陪着我嘛。你那住的地方肯定没我这舒服啊,你一直住我这里不也挺好。”
“怎么能一直给你添麻烦呢?我那房子里酒楼近,我方便去照看。”
“好吧……那我要投资你的酒楼!我出二百五十两!”顾盼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