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恋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对冯岩道:“你做局陷害我?”
冯岩故作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林恋:“您说什么呢?不是你主动要把农场移交给我的吗?只有我才能让我们大家免除这苛重的税收,难道你还想夺回去,让大家继续跟着你遭罪?”
林恋气得发抖:“阴合同上你可不是这么写的!”
“什么阴合同?你可别瞎说。搞什么阴阳合同,是犯法的!你想吃牢饭吗?”
林恋冷笑:“不承认是吧?好啊,那就鱼死网破,一起坐牢。我宁愿自己进去也要向官府讨个说法!”
她起身,一把拉开门。外面已下起倾盆暴雨。但林恋义无反顾走向雨中。
冯岩拉住林恋,大声说:“你发什么疯?疯婆子。”然后他在她耳边道:“别发疯。别忘了阴合同上没有官印,你去找官服也没用。”
“谁说一定要官印才能生效?本朝律法规定,县级以下乡民,自拟合同,只要合理,无须官印亦生效。”
说罢,林恋甩开冯岩的手,就要离开。
“别忘了。你之前的事情,都是我靠人脉解决的。你要和我作对,也就是和所有人作对,明白么?”
林恋没有回头,走向雨中,随意地向后摆了摆手。
“我不信你能只手遮天。”
没有合伙人为她说话,林恋早有预料。毕竟她没有靠山,谁敢得罪声望重、人脉广的乡绅。
林恋回想起来,发现一起都有迹可循。啬夫、知县、钱庄老板,每个人都与冯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每个人都明里暗里给她挖好了坑,等着她跳下去。
她一定要去讨一个公道。
首先要收集证据。目前她手里只有一份无官印的阴合同、有官印的阳合同。还有冯岩进农场合伙人时,和他签的合约。冯岩负责教学解惑,梳理人脉,林恋给他一定分成。
只有阴合同能定罪……这真的够么?林恋决定再去找几个人证。
她先去找了李婶子。她有女儿,和林恋差不多年纪大,在冯岩为难她时,眼神最为不忍。
林恋敲响了李家草房的门。
李婶子一见是她,想把门关上,林恋伸脚堵住门,卡在门和门框之间,被重重夹了一下。
林恋痛呼出声。李婶子连忙把门打开一道缝隙,低头看着地面,没和林恋对视,神情表面不耐烦,内里又有些心虚。
“李婶子,你得帮帮我啊。我为咱们的稻鱼鸭农场也算鞠躬尽瘁,如今冯岩要强占我农场,您真的要坐视不理吗?”
“我能帮你什么……我这孤儿寡母的,还一堆事要处理呢。况且人家老爷都把合同拿出来了,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李婶子皱眉道。
“那么大一个农场,我怎么可能真的拱手让人!”林恋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跟李婶子说了一遍,“您考量一下,我是不是被冯岩做局了。”
“什么做不做局的,我不知道,你别找我,我不懂这些,你另寻他人吧。”
“婶子!”林恋把身子又往里探了探,“同位女性,你能赚到这么多钱,还能给我农场投资鱼苗,想必知道这一路走的辛苦。女人,在这里饱受歧视,更难,还会被男人扎堆排挤。我不需要您伸出援手,只需要稍加善意即可。”
林恋掏出一张纸,李婶子仔细瞅了瞅,上面详细记录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林恋怎么一手操办稻鱼鸭农场,又是怎么力排众议招募合伙人、冯岩怎么加入稻鱼鸭农场、稻鱼鸭农场怎么转手的。全部都是摆在李婶子明面的客观事实,至于那似是而非的阴阳合同,李婶子无法辨明真假,并没有被写上去。
最底下,写着“证明人:”。
“婶子,在这里签个名字就好。这些都是客观事实,是不是?你也不算说谎,偏袒我。”
李婶子犹疑道:“为什么要我签这个?”
“留痕迹。我怕冯岩用他的淫威篡改群体共同记忆,把稻鱼鸭农场说成是他自己创立的,到时候我百口莫辩。”
李婶子纠结好久,看林恋可怜,终究是松了口,签上了字。
林恋马不停蹄,去找朱大娘、张大爷、王大爷几位合伙人签字。
大家勤勤恳恳种了一辈子田,都是老实人,于心不忍,见林恋记录的也都是事实,便还是在林恋三寸不烂之舌的劝服下签了。
林恋接着去找知县。
她来到议事堂,知县像上次一样,仍坐在主位。林恋坐在副位,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说:“冯员外托我过来,再看一眼那纳税的册子。”
丰兴昌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不疑有他,给她拿了出来:“看吧。”
“果然,哎,还是没改。”林恋盯了半天,叹道。
丰兴昌:“上面没发话,我哪敢改?我说姑娘啊,你别急好吗?等一等,等一等啊。”
“我是等得,可那刺史可等不得了啊。”
丰兴昌脸色立马凝重了:“刺史要来督察了?”
“是啊。冯员外这才让我赶紧过来,告诉你赶快替换这税册,免得被人拿着差错。”
林恋取出袖子里藏的伪造税册,递给丰兴昌,又把真税册塞进袖子里。
“冯员外说,真本先放他那,免得他们搜到。”
丰兴昌翻了翻那伪造的税册,不疑有他。但还是疑惑说:“冯岩这么快把你纳为自己人了?可我听说你结婚了啊?莫非你是红杏一枝?”
林恋忍气吞声,刚想否认,又怕无法使他信服,咬牙点头道:“是。”
丰兴昌拊掌哈哈大笑:“看你面容白净,长得老实,没想到还挺水性杨花。你跟我试试如何?”
“下次吧。”林恋麻木地,用了一个符合人设的词。
离开知县府的时候,林恋感觉一直有恶心粘稠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她瞥了一眼仓库,发现没人发现,那少了一本旧税册,松了一口气,连忙离开。
林恋忽地想起,那几个被暴力杀死的欺女家暴男。大家都下意识认为那凶手是高大粗壮的男性,可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忍无可忍、暴起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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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的女性呢?
因为她发现,自己被传谣、侮辱的时候,也很想用这种手段解决那些人。
她回到林家,打包好税册、留痕记录、三份合同,还有一些日常用品、金银钱财,换了套不显眼的装扮,走出了桃源村。
她要上京,状告官府。
三日后。
太阳毒辣,白光刺眼。
林恋徒步赶了三日的路,为了省钱和省时间,只在夜晚歇息几刻钟,落个脚就走。此刻,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拿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用手掌挡住日光,抬头望向那牌匾:
“正大光明”。
州府衙门,她到了。希望这次能如牌匾一样,不再有腌臜之事。
她走到大堂前的登闻鼓旁,深吸一口气,刚想拿起鼓槌,环视一圈,却没有看到。
“奇怪,放哪了?”林恋上前询问门口的守卫:“大哥,你看见登闻鼓的鼓槌了吗?”
守卫十分不耐烦,皱着眉头道:“没有!”
“我有十分紧急的冤情要诉于知州大人,不知这鼓槌在哪里?”
“不知道。没别的事就起开。”守卫目不斜视,看都没看林恋一眼。
林恋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只好退后几步,看着登闻鼓为难。
她沉思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握紧双拳,以手臂代鼓槌,一拳拳砸向登闻鼓。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砸坏了鼓怎么办?退后!”守卫这时候拦住林恋。
“何人敲响登闻鼓啊?”一个头戴乌纱帽、身着紫官府,小腹圆润凸起,林恋看他衣服知道,这人便是知州了。
“算你幸运,刚好遇到知州大人刚出来。”守卫嘟囔一句。
林恋立马跪伏在地,声音洪亮地道:“知州大人,正是草民敲响了鼓!草民有冤要诉!”
“哦?你可说说,是什么冤情?”
知州俯身伸手,将林恋扶起来,林恋抬头望他神情,看到了一片怜爱之意,多日的委屈仿佛终于找到倾泻之处,声音竟不由自主哽咽:“草民农场被人强占,那人与官府勾结……”
“嘘。”知州把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嘴边,“我们进去说吧。”
林恋随知州进了正堂,知州派人给她安排了坐垫。
林恋风餐露宿三日,才徒步走到州府衙门这里。终于得以休息片刻,却是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因一番温差:外面炎热,里面却放着无数冰块散凉。
知州看着她,林恋知道自己该向知州条缕清晰地讲述冯岩这段时间对她设的局了,于是刚想开口。结果还没开口,忽然感觉到脸上有热流滑下,竟是不由自主流下泪来。
池故离开,朋友反目,举目无亲。她终于获得了一点弥足珍贵的善意,几乎难以自拔。
她赶忙想要擦拭眼泪,却越流越多,最后只好以帕子掩面,对知州带着歉意道:“抱歉,我失态了。”
“美人,我想问你个问题。”知州牢牢盯着她,忽然突兀地说了句,“你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