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蕴和谢清阑吃完午饭回到寻香居的时候,看到铺子门口围了一圈家丁,穿着黄衣的男子被人搀扶着站在门口。
她眯眼看了许久,才面前确认那个黄衫男子是王安。现在的王安哪里还有之前几分清秀的模样,脸肿成了猪头不说,左眼还青了一圈,看起来分外滑稽。在看清王安现在的模样后,她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身后的谢清阑直接“唰”地一下将折扇打开,遮住了下半张脸,眼里的笑意遮也遮不住。
她无奈地回眸看了一眼,谢清阑咳了几声,合上折扇对她点了点头,整理好表情后一同下马车。
王掌柜站在门口,看到谢清蕴下来后连忙走过来。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
“王掌柜,发生了什么事?”
王掌柜苦着一张脸说道:“是这样的,刚才不久,王公子带着一群家丁过来,声称是斐长砚昨夜在巷子里暗害了他,在店里闹了一通,还想要带走斐长砚。”
不想也知道,如果斐长砚落在王安手里,会被折磨成什么凄惨模样。而且斐长砚和她签了契,也算是她的人了,怎么可能让王安在他眼前将人带走?
而且,王安的这一举动,影响到了她铺子的生意。
看到周围的人都避着这里走,原本要买花的人全都拐进了对面的芙蓉阁,尤其是王安还在那聒噪地讲话,她就感觉心里冒出了一股无名火。
她冷着脸走近,说道:“王公子。”
王安喋喋不休的话止住了,他循着身音转身,看到了谢清蕴,下意识想要整理一下仪表,但是想到现在这副模样,抬起的手僵在了原地,只能干巴巴地道:“谢小姐。”
谢清蕴点点头,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到了里面的斐长砚身上。斐长砚站在铺子中央被一群家丁围着,见到谢清蕴来了后只是垂眼站在那,一袭白衣长身玉立,在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和如今鼻青脸肿的王安衬托下,显得分外清新脱俗。
王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谢清蕴看不到的角落,脸色顿时扭曲,看向斐长砚的目光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确定店内没有出现什么打砸现象后,她才放心地收回目光,对王安说道:“王公子,我刚才听闻你带着家丁想要带走我聘请的账房先生,有什么缘由吗?”
“还不是昨夜在巷子里……”王安口快一时说出口,看到谢清蕴笑盈盈的神色后顿时卡住。
偏偏谢清蕴并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道:“在巷子里发生了什么,你遇到了斐长砚?”
王安张了张嘴,喉结干涩地滚动了一下。他最先没有遇到斐长砚,最先遇到的是谢清蕴,看到谢清蕴独自一人后心生歹意,之后被斐长砚阻止。但是,这些话他当然不能说出口。如果说了出来,第一时间就会被当做胡言乱语,恐怕她身后的侍卫就会直接扑过来将他压在地上,直接将他五花大绑丢回王家,讨一个说法。
看着谢清蕴越发幽深的眼神,他残留着几分余醉的脑子也瞬间清醒。那不是梦,她记得,谢清蕴记得清清楚楚。这一个想法冒出来,激得他浑身冒出了一身冷汗。
“王公子莫不是昨夜喝了太多酒,一时间到现在都神志不清?”谢清蕴问道。
王安回过神,仓促间点点头,连忙说道:“对,是的,我应该是记错了。”
“叨扰谢姑娘了,我马上走。”说着,他打算带着家丁飞速离开。
“慢着。”谢清蕴喊了一句,她慢条斯理地说道:“王公子一时兴起围了我的店铺,影响了我店里的生意,现在就打算一走了之。而且,还要赔偿你在我店里闹事造成的损失。”
她看向了待在店里的斐长砚。斐长砚立马知道了她的意思,说道:“店内大的损失没有,但是有小的磕碰有,有一处架子被撞到,几盆花枝叶折了……”
他语速飞快地报了一长串名字。他说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平淡正常,更多了几分可信度。
谢清蕴挑挑眉,不动声色地看向王安。
王安脸色变了变,最后勉强挤出一个笑:“我知道了,到时肯定会给谢姑娘准备一份丰厚的赔礼。”
等到王安一行人走了,几人走进店内,谢清阑才笑出声。他拿着折扇,看着正在清点损失的谢清蕴,说道:“哈,唬人的本事越发厉害了。”
谢清蕴站在货架前,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既然有空闲,还不快过来帮我清点。”
“知道了。”
忙前忙后许久,将损坏的花换下去后,店内总算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谢清蕴这才松了口气。谢清阑帮忙清点完后先她回府,她看着斐长砚还在仔细对账本,想着王安这一闹,恐怕他连午饭都没吃,就拿了一包糕点给他。
看到斐长砚疑惑地抬起眼,谢清蕴说道:“这款糕点不算太甜,你应该会喜欢。”
这几日,她就发现斐长砚这人不喜甜,较甜的栗子糕、莲花酥都不太喜欢,也不怎么碰,反而喜欢吃一旁口味比较淡的糕点。
“你先去吃饭吧,剩下的账我来算就行。”
斐长砚犹豫了一下,就瞧见谢清蕴对着他摆了摆手,还给了他一些银钱,让掌柜带着他去吃顿好的,好好休息一下。看着拿过算盘埋头苦算的谢清蕴,他无奈,只能起身离开。
而另一边,陆上安拿着糕点匆匆走上马车。马车内装饰极为雅致,垫子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皮毛,三月初春时节,风中已经带了点暖意,可马车四周得密不透风。他上来坐了一会儿,鼻尖沁出薄薄一层汗水。
他对面坐着一个身形单薄的女子,穿着一袭白裙,披着银白狐裘斗篷,手上抱着一个汤婆子。斗篷上特意缝了厚厚的一层毛领子,围着那张苍白小巧的脸。那张脸精致中带着几分病气,细眉似蹙非蹙,一双眼皮略薄的眼睛常常垂下,显得神色恹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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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知菡,你不是说想吃五芳斋的糕点吗?我给你买来了,还热乎着,你快尝尝。”陆上安说道,急忙将手里的油纸包打开,露出里面做的精巧的莲花酥。
陆知菡点了点头,伸手拿了一块。桃花酥的甜味弥漫在舌尖,让她眉头舒展了一点,原本平淡无波的雪人好像活了过来,眼底亮晶晶的。陆上安瞧着,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有些心疼。
他这个妹妹,自小体弱,家人照顾精细。尤其是生了几场差点夺了她命的大病后,全家人对她的照料越发仔细,唯恐她出了意外,什么不能吃,什么能吃,吃多吃少都要注意。也因为自小生病,陆知菡也养成现如今看什么都淡淡的样子,平常就窝在院子里读书,要不就是作诗写画,今日他休沐回家,难得她也想出来走走,他立马就带着她坐马车出来了。
陆知菡吃完一块后,清楚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能多吃,只能遗憾地看着陆上安将那包糕点收回去。
“兄长,我听说你们书院里会举行了诗会?”她问道。
陆长安点点头,说到诗会他立马开始眉飞色舞,先讲了几人因为路边盛开的桃花起兴弄的临时办的诗会,再讲之后准备充足的诗会,先命题,有时是笔墨纸砚,有时是花鸟草虫,更多时候就是即兴起,就选好了命题。然后是抓签,抓到那个就做哪首诗,最后将所有人做好的诗挂在一起,众人品鉴最后选出最好的一首。他说得兴致勃勃,陆知菡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眼睛越来越亮,忍不住问道:“我也能参加诗会吗?”
她这些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常去外走动,只能待在院子里读书,母亲也特意给她找了个学识渊博的娘子做她老师,因此她也读了不少诗书。听到陆上安说的诗会,她也忍不住想要去见一见陆上安口中的诗会。
陆上安的话戛然而止,他看着知菡那张苍白的脸,为难地皱起眉。
陆知菡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眼神黯淡下来。她握着汤婆子的手捏紧,低下了头,说道:“罢了,你就当我一时口快吧。”
她又变成了之前的雪人模样,神色淡淡地靠着椅背,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她掀开帘子小心地看向外面,看着外面热闹场景,眼底透露出几分好奇。她看着从旁边举着糖葫芦草靶子经过的商贩,刚张开嘴,想起今日已经吃了糕点了,又闭上了。
最后对路上安道:“兄长,现在回府太早,我们再多逛逛吧。”
“好。”陆上安勉强勾出一抹笑,点了点头。
一路上走走停停,他常下马车给陆知菡买些她感兴趣的小玩意儿,买下路边的珠簪,再淘了几本旧书,还在说书摊子前停留了一会。他看着陆知菡脸上重新扬起的笑,却总是想起说起诗会时她期待最后又失落的神色。最后,陆上安最后咬咬牙,下定决心要在府里办一张诗会。
至于怎么办,他左思右想想到了一个人,将妹妹送回府后,直接跑到了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