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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喜欢就挺好

作者:陆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上了马车后,陈蕴问陈宴:“三叔,那人是郑家哪位姑娘的上门女婿啊?”


    陈宴蹙眉:“什么上门女婿?”


    “他自己说的啊,他是郑家的上门女婿。”


    陈宴沉默一息,继而声音骤冷:“一派胡言!”


    “难道他骗我?他不是郑家的上门女婿?”陈蕴又惊又喜。


    那她是不是又有机会了?


    “哼,上门女婿?”陈宴冷嗤,“他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


    陈蕴:“……”


    世道变了?上门女婿都要本事了?


    不都是没本事的才当上门女婿吗?


    陈宴心里烦闷,坐了一会儿车就出去骑马了。


    满脑子都是萧序那副嚣张得意的样子,还有他说的要去玉琅阁吃饭。


    他们吃什么?


    叶绯霜会不会亲自下厨给他做东西吃?


    又联想到自己,生病受伤没来看他一眼,一碗肉汤都是靠青岳顺来的。


    差距好大。


    越想越不平衡。


    “怎么了这是?”郑睿懒洋洋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谁欺负我的宝贝徒弟了?”


    陈宴望了郑睿一眼:“没事。”


    “哎呦,怎么这么委屈?”郑睿惊了,勒马靠近陈宴,打量着他泛红的眼尾,“不会要哭了吧?”


    陈宴:“……怎么会。”


    “谁欺负你了?告诉师父,师父扒了他的皮去。”


    想到自己一出门就是五六年,对徒弟都懈怠了,郑睿心里十分内疚。


    陈宴刚想说“不用”,就闻到了郑睿身上的酒香。


    郑睿本就好饮酒,服五石散后,饮酒更多了。


    “师父,你把五石散戒掉吧。”陈宴趁机说,“看书时,总见前朝名士因服五石散而伤身丧命,总怕师父也坏了身体。”


    郑睿“呦”了声:“所以刚刚这么难过,是在担心我?”


    陈宴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是。”


    “没事,我服得不多。”


    “不是多不多的问题,师父。”


    郑睿:“唉。”


    虽然现在陈宴已经及冠了,但是在郑睿眼中,还和那个六岁开始就跟他学剑的小郎君没两样。


    陈宴是在锦绣堆里长大的,但他并不娇气,小小年纪练剑时就从不喊累。


    是郑睿每次见他眼睛红红小脸淌汗,才会不忍心地让他停下来休息。


    陈宴现在这么看着他,就让郑睿想到了小时候的陈宴,心软得厉害。


    “好好好,戒,戒。”郑睿叹气,“霜霜也和我说过。我回家一个多月,她得和我说了不下百次,唉。”


    “师父可别骗我们这些小辈。堂堂侠客,可要说话算话。”


    “算话,一定算话。”郑睿信誓旦旦。


    可是晚上偷偷服散时,就被陈宴抓了个现行。


    郑睿强词夺理:“慢慢来,你得给师父时间慢慢来,不能一下子全戒了。”


    说罢他就拎着剑出去了。


    许多服五石散的人会发足狂奔来行散,郑睿不那样,他就是练剑。


    今天还让陈宴和他过招。


    郑睿早就想好好试一试徒弟的水平了,但前阵子陈宴一直在养伤,没机会。


    陈宴当然不会拒绝,提剑应战。


    师徒二人剑法大同小异,主要差别在剑势上,郑睿明显杀气更重一些。


    他在外闯荡这些年,遇到的危机数不胜数。杀气要是不重,尸骨早不知道埋在哪儿了。


    最后到底是郑睿技高一筹,挑飞了陈宴的剑。


    “可以啊,宴儿。”郑睿直接扔了剑躺在地上,十分满意地说,“看得出来这些年真是下了苦功夫。”


    “师父精进更多。”


    郑睿不置可否,又道:“就是你的剑太普通了,等师父以后给你找把名剑来。”


    陈宴不由得想到,叶绯霜说,他曾经有过一柄好剑。


    又想到,萧序那把漂亮又锋利的横刀。


    凭什么萧序的刀在,他的剑却不在了?


    白天那股又酸又气的劲儿又上来了。


    现在这么晚了,萧序不能再缠着叶绯霜了吧?


    哪怕不缠着,人家俩人也是住在一个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


    不像他,远在京城。


    更何况,他在郑府的时候,是低头也不见抬头也不见。


    凭什么啊?


    好生气。


    郑睿察觉到徒弟身上那股子委屈兮兮的劲儿又冒出来了,以为他在为自己服散伤心,立刻道:“我保证,明天我不吃了,接下来三天我都不吃了!”


    陈宴神思飘忽:“嗯。”


    郑睿打量着他。


    是他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他徒弟身上的怨气比那些老婆跟人跑了的鳏夫都重?


    两日后,到了京城。


    陈宴邀请郑睿去陈府住,郑睿没去,说他要在京城好好玩一玩。


    陈宴回了陈府,父亲陈承安不在家,只有母亲在。


    陈夫人端坐堂中:“哎呦呦,我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陈宴行大礼:“给母亲请安。”


    “这不是我们陈家的大英雄吗?”陈夫人指着陈宴,对身边的王妈妈说,“想拿自己的身体给人家小姑娘挡刀来着,啧,大英雄!”


    王妈妈嘴角抽了抽,没敢应声。


    “快快起来。”陈夫人亲自把陈宴扶起来,“听说受伤了,可养好了?”


    “多谢母亲关怀,已经无碍了。”


    “那就好。可得把身体养好了,不然以后拿什么给人家挡呢?”


    陈宴:“……母亲息怒。”


    陈夫人:“我息什么怒?我又没有怒,我是支持你的!”


    陈夫人拍了拍陈宴的手,关切地说:“如果还有下次,该挡要是要挡的。毕竟我失去的只是儿子,你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母亲……”


    “不对!都没拥有过,何谈失去呢?”陈夫人笑得优雅端庄,“我问你,你连命都豁出去了,人家小姑娘可记你的恩了?”


    这好一通褒贬,陈宴无奈:“阿娘。”


    这两个字一出,陈夫人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陈宴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叫她“阿娘”。


    后来他慢慢长大,识字开蒙了,成了个温雅隽秀的小郎君,就开始一本正经地唤她“母亲”了。


    “你还知道我是你娘!你给人挡刀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还有个娘?”陈夫人气得流泪,“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呐!”


    “儿知错。”


    陈夫人早就看透他了。


    认错归认错,再犯归再犯。


    就像以前他祖父十几鞭子也没把他抽老实一样。


    谁来告诉她,他儿子到底为什么这么鬼迷心窍啊?


    陈宴回房后,陈夫人跟王妈妈叹气:“看来我的儿媳妇只能是那姑娘了。”


    王妈妈道:“三郎喜欢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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