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华站起来,哭着脸来到闫富贵病床前,举起那张手术同意书:“钱,钱,你还想着钱。你看看这是什么。你和你的儿子们,都快成废人了。”
闫富贵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等看清“睾丸切除”几个字时,眼珠子瞬间凝固了,嘴巴张得老大,连牙疼都忘了。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隔壁床的闫解成听到动静,强撑着问:“爸,妈,怎么了。”
杨瑞华哭着把医生的话重复了一遍。
病房里瞬间炸开了锅。
“不,不可能。”闫解成最先尖叫起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我那儿没感觉不舒服,怎么就要切了。”
“就是,我们都没感觉那么严重。”闫解放和闫解旷也跟着嚷嚷。
医生在一旁耐心解释:“坏死是没有明显痛感的,但它会慢慢感染,到时候就会影响到你们另外一边好的。如果你们现在不做手术,拖下去,到时候就不是‘剩蛋老人’,而是‘无蛋一身轻’了。自己选吧。”
“剩蛋老人……”
“噗嗤。”
病房里年轻的李公安捂着嘴笑出了声,赵公安用手肘顶了顶他。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张嘴咬了咬手指,抿了抿嘴,“抱歉,我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其他病床的病友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有个病人笑得直不起腰:“剩蛋老人,哈哈哈,这词儿可太形象了。”
闫解成几人怒视过去,那些人才勉强憋着笑。
闫富贵拉住医生的白大褂:“医生,能不能不切,有没有其他方法,求求您了。”
“是啊医生,我们还年轻,还没娶媳妇呢。”闫解成哭丧着脸哀求。
医生摇摇头:“坏死组织不清除,会发生感染,严重的话会要命的,我的建议是最好切了。”
就在闫家人还在挣扎的时候,跟着来看热闹的那几个大妈,得到了第一手的劲爆消息,跟打了鸡血似的,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四合院。
这么炸裂的事情肯定得第一时间回去宣扬宣扬,不多时,四合院变成了八卦现扬。
贾张氏拍着大腿,笑得喘不过气:“报应,这就是报应啊。让那个阎老抠天天算计别人,现在好了,断子绝孙了。老天开眼啊。”
秦淮茹在一旁捂着嘴,假惺惺地劝道:“妈,您少说两句,多惨啊。”
“惨个屁。”贾张氏唾沫横飞,“这叫恶有恶报。”
“可不是嘛,平时抠门抠到家,一门心思占别人便宜,这回好了,便宜没占着,把自家的宝贝疙瘩给搭进去了。”一个邻居嗑着瓜子附和。
“四个爷们,一人切一个,四个人凑出两对蛋。”另一个大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聋老太和吴桂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叹了口气。聋老太摇着头说:“幸亏中海没做这个管事大爷,不然切蛋的就是他了。”
吴桂芬同意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医院那边又有人跑回来报信:“不好了,闫富贵在医院里闹起来了,说什么都不肯签字做手术。”
“什么?不签字?这是为什么呀?”院里的大妈立刻围住了刚从医院跑回来的那个报信儿的。
“还能为啥,”那大妈喘了口气,“他说这伤是为了咱们院里的人受的,咱们要是不把手术费、住院费,还有其他费用全给包了,他就不签字,还要去派出所告我们,说我们是主谋,让他们去干投机倒把的勾当!”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我呸!他闫富贵还要不要脸了?”
“就是啊,咱们是让他去买废钢铁,自己贪心,想捞一笔,现在出事了赖我们?”
“告我们?他还想把我们都送进去不成?这阎老抠的心也太黑了!”
有人讨伐,也有人惊恐。
“这……公安不会真把咱们抓走吧?”有人开始担心了。
“应该不会吧,咱们也没动手,也没去黑市啊。”
“可万一闫富贵咬死了说是我们逼他去的呢?他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贾张氏一听这话,也不笑了,叉着腰骂道:“这个杀千刀的阎老抠,自己没本事还想拖全院人下水!他要是敢告我,我撕烂他的嘴!”
秦淮茹在一旁拉着她的衣袖。这事要是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而此时的医院病房里,气氛比四合院还要紧张。
闫解成三兄弟在听完母亲的转述后,彻底爆发了。
“爸!你疯了!”闫解成第一个吼了出来,他顾不得身上的伤,指着闫富贵的鼻子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算计那点钱!你是想让咱们闫家彻底绝户吗?”
“就是啊爸!”闫解放也急了,眼泪都快下来了,“这可是命根子!你不想要,总不能要我们兄弟几人陪一根吧?”
“呜呜呜……我不想陪一根……”年纪最小的闫解旷已经哭出了声。
闫富贵被三个儿子指着鼻子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可他还是不死心,拉住一旁医生,含糊不清地问:“医僧你缩,介个……能拖多久?”
医生听得眼角直抽抽,他从医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病人。命根子都要没了,不想着赶紧治,还想着拖延时间去跟人算账。
医生彻底无语了,“我说病人家属,现在是切一个,再拖下去,两个都保不住!到时候神仙难救!”
病房里其他床的病人看闫富贵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
这人是真抠啊,抠到连命根子都舍不得花钱治。
杨瑞华看着丈夫这副要钱不要命的德性,她一把抢过医生手里的手术同意书和笔,冲到闫富贵病床前,气得浑身发抖:“算计!算计!你还在算计!”
“闫富贵,我问你,钱重要还是你跟你三个儿子的命根子重要!你是不是想让你自己,还有你这三个宝贝儿子,成为咱们建国以来,第一批新鲜出炉的太监啊?”
“太监?”
“噗——”
这回,不止是那个年轻的李公安,连带他身边的赵公安,还有病房里其他几个病人,全都忍不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哎哟我不行了,肚子疼……”
“新鲜出炉的太监……哈哈哈,这位大姐太有才了!”
笑声在病房里回荡,李公安和赵公安硬是转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脸憋得通红,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切……切吧!”闫富贵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知道,再不答应,他们闫家就要成为全四九城的笑话了。
杨瑞华没再多说一个字,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纸上。她抓着笔,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收回单子,递过来一张缴费单:“家属,去把费用交一下,我们好安排手术。”
闫富贵看着那张缴费单,上面的数字让他心头一哆嗦。
公安见医生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这才走到病床前,拿出了纸笔。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赵公安的表情严肃起来,“谁带你们去的黑市?打你们的人长什么样?把所有细节都说清楚。”
躺在另一张床上的刘海忠支支吾吾的,眼神躲闪。他可是一心想当官的人,这要是让人知道他刘海忠去逛黑市,还被人打得跟猪头一样,要是让领导知道了,这官,怕是也当不成了。
可他还没想好怎么编,旁边的闫富贵已经开口了。
经历了刚才的奇耻大辱,闫富贵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白挨打,更不能花钱!
“公安同志,我说,我全都说!”闫富贵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诉,“这事不怪我们啊,都是院里那帮人逼的,他们非要我们去买废钢铁,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被逼着去了黑市那种地方啊!”
“我们是为了整个大院才受的伤,可他们呢?他们不光不认账,公安同志,你们要为我们做主啊!我要告他们!我要让他们赔偿我们所有的损失!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一分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