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易家和何家的门打开,再没有一扇门打开,没有一声关切的询问。
被窝里,有人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嘴里含糊地咒骂了一句。
“老东西又作什么妖!”
“没完没了了还。”
咒骂过后,翻个身抱着旁边的老婆继续睡。
晚上的闹剧已经耗尽了所有人最后一点同情心。
现在,聋老太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自作自受、爱装病讹人的老骗子,老绝户。
易中海和何雨柱架着疼得浑身抽搐的聋老太,搬到板车上送去医院。
到了医院,还是白天的那个医生。
医生一看到他们,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不是跟你们说了吗?要静养!绝对不能再乱动了!
怎么回事?这腿怎么比中午送来的时候伤得还重了?”
易中海支支吾吾地解释:“医生,她……她自己动的……我们也没办法……”
何雨柱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医生,老太太她不受控制,自己就跳起来了。”
医生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是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了他们几眼,然后摇了摇头。
他懒得再多问,只是对护士吩咐道:“重新处理一下,打上石膏,这次必须住院观察了。”
一番折腾下来,等到聋老太被安顿在病房里,
易中海几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四合院。
第二天一早,许大茂眼圈发黑,一晚上都没睡好。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王小六那句“万一把蛋蛋踢坏了,那可就生不出孩子了”。
他越想越怕,只觉得裤裆里空落落、凉飕飕的,感觉随时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
他去了轧钢厂请假后直奔医院,挂上号,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坐立不安。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他。
经过一系列让他面红耳赤的检查后,他再次坐到了医生的面前。
医生扶了扶眼镜,看着手里的检查报告,眉头紧锁。
“小伙子。”医生抬头看他。
“诶,医生,我怎么样?”许大茂紧张地搓着手。
医生沉吟了片刻,问道:“你……你下面是不是经常受到外力伤害?”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过去跟何雨柱打架的种种扬景,特别是那几次被踹中要害的钻心疼痛。
他脸色发白,艰难地点了点头:“是……是啊,医生,怎么了?”
医生叹了口气,将报告单往他面前推了推。
“你自己看吧。”
“这样频繁的创伤,导致你的……嗯,蛋蛋已经严重受损了。”
报告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许大茂的心上。
“里面的种子,活力严重不足,基本上……都是死翘翘的状态。”
“你这种情况……以后想要孩子,恐怕很难啊。”
“轰——”
许大茂只觉得眼前瞬间一黑,手里的报告单飘然落地。
绝户!
他猛地扑上前,死死抓住医生的手,涕泪横流,语无伦次。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想绝户啊!我还没结婚呢!”
医生经历过闫家的扬面,平静地将他的手掰开。
“你先冷静点,我话还没说完。”
“没完全死,还是有希望的。”
这句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让许大茂瞬间安静了下来。
医生整理了一下被抓皱的衣服,继续说道:“你现在首先要注意饮食,加强营养。
另外,你说你是放映员,经常骑自行车长途奔波。这对你这个情况也有影响,以后尽量少骑,多走走路。”
“除此之外,你也可以去找一些有经验的老中医看看。用中药调理一下身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许大茂失魂落魄地捡起报告单,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诊室。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就在他前脚刚走,后脚,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凑到了诊室门口。
正是闫家的三兄弟。
他们也是来复查的。
“医生,医生。”闫解成探进半个身子,脸上堆着笑。
给他们看病和做手术的,也是给许大茂看病的医生。
医生一看到他们,就想起了那“一门四杰”的惨状,印象深刻。
“是你们,恢复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闫解成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瞟着外面,不经意地问道:“医生,刚才出去那个人,我瞅着眼熟,好像是我们院儿的,他这是得了啥病啊?看他那样子,跟丢了魂似的。”
医生本着职业操守,皱眉道:“病人的隐私,不能随便透露。”
闫解成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递了过去。
“医生,您行个方便。我们就是一个院住着,关心关心邻居嘛。
再说了,您可是我们兄弟三人的救命恩人,我们信您!”
医生推开了烟,但或许是觉得他们同病相怜,含糊地说道:“情况不太好,跟你们一样,也是伤了根本,以后……怕是难有后了。”
虽然说得隐晦,但三兄弟瞬间就懂了。
三人检查完后跟医生道了谢,离开了医院,一路上嘀嘀咕咕。
另一边,许大茂拿着报告单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他没回四合院,而是直接去了他父母家。
许富贵正在家里喝茶看报。
看到儿子这副丢了魂的样子,许富贵眉头一皱:“怎么了这是?”
许大茂“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把报告单拍在了桌子上。
许富贵拿起报告单,越看脸色越沉,最后铁青一片,手都开始发抖。
“啪!”
他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
“混账东西!你怎么搞成这样?”
许大茂哭着把过去跟何雨柱打架,被踹伤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许富贵听完,在屋里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许久,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这件事情,给我烂在肚子里!不准说出去!”
他死死盯着儿子,一字一顿地警告道:“特别是娄家那边!你跟娄家的婚事谈的正是关键,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生不了孩子,这婚事百分之百要黄!”
许大茂抽泣着点头:“爸,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许富贵深吸一口气,“事情还没到绝路,医生不是说了吗?还能调理!我会托人给你找四九城最好的中医!”
“那傻柱......”
“你放心,我来处理。”
从父母家出来,许大茂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在回四合院的路上。
他刚进院门,就碰上了闫富贵。
“哟,大茂,下班了?”闫富贵习惯性地打着招呼。
许大茂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双眼无神,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嘿!”闫富贵被晾在原地,撇了撇嘴,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什么东西,真没礼貌!”
许大茂回到家,反手把门插上。
他从床底下摸出一瓶白酒,也不用杯子,对着瓶嘴就“咕咚咕咚”地猛灌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他越想越气,脑海里浮现出傻柱那张脸。
对!就是他!就是傻柱!还有易中海跟聋老太!
“傻柱,易中海!我许大茂跟你们不共戴天!”
就在这时,“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许大茂没好气地吼道。
“许大茂,是我,解成,开门。”门外传来闫解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