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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无极宗(二)

作者:芦苇一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气氛剑拔弩张。


    “少宗主。”鸦青长衫的中年男子插入其中,面色温和,似乎并没注意到此处的针锋相对,转头又同江婉月和浣清溪点头招呼。


    “周叔,您来作甚?”史唯铭压了压火气。


    周临是史翊的贴身侍从,史唯铭虽与他父亲关系不好,但对自小照顾他良多的周临态度还算不错。


    “宗主派我来带林姑娘去见他。”周临道明来意。


    “呵。他倒护着这个杂*。”史唯铭冷笑出声,“但现在不行,等我教训完再放她去。”


    周临听到这叛逆发言,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少宗主莫要胡闹了,宗主他还说了,等会儿要去检查您的修炼。”


    史唯铭沉默片刻,不甘心地刺了一句:“他还有心思管我。”


    大约还是对这个父亲有所敬畏的,一番交谈后那阵急火也消了不少,史唯铭于是收了法器,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开。


    离开前他撂下狠话:“江婉月,我看你能护住她多久!”


    麻烦终于走了,浣清溪悄无声息地将手心灵气散去,准备跟着周临去见史翊,突然被一只手抓住腕部。


    她疑惑地转头,刚想询问,江婉月却已经放开手,对她弯了弯唇,道:“没事,你去吧。”


    浣清溪将江婉月的异样纳入眼中,但周临还在等着她,只能暂且压下疑惑跟着周临走了。


    史翊的住所是无极宗的主楼聚星楼,位于整个宗门的中心,灵气浓郁。


    浣清溪到书房时,史翊正在伏案工作,她进门飞快地瞟了一眼后低头行礼。


    窄脸长髯,墨玉道冠云雷服,看人时一双三角眼精光隐现,与她记忆中无甚差别,甚至经过百年的修炼,真扮出了几分仙门中人的气质。


    看见浣清溪来了,史翊放下笔,眉眼下弯露出个笑,温和道:“小楚来啦,去练室吧。”


    去练室要穿过一条长廊,史翊在前,浣清溪与周临落后两步,一同无言地行走在方砖地上。


    史翊突然打破寂静:“唯铭他又去找你麻烦了?”


    “少宗主还小。”浣清溪没有顺势告状,因为林楚不会这么做,即便是血脉至亲,她与史翊仍是亲近不足,疏离有余。


    史唯铭如今年纪不过百,在修仙界确实还算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但这话由只比他大几个月的林楚来说,难免有些讽刺。


    “他母亲离世得早,是我太娇惯了他。你也受委屈了,我会好好教训他的。”史翊也心疼林楚的懂事,又安慰道:“但是要知道你们俩都是我的孩子,父亲不会偏疼谁,否则也不会特意寻秘法传修为与你。”


    他像一个为子女不和而头疼的普通父亲。


    “楚知道的。”浣清溪恭敬地回道。


    听到传修为一事,浣清溪没有多少诧异,林楚灵根斑驳,却能在百岁前就进入金丹期,她之前就怀疑是否强用了丹药,却没想到是另一种逆天之法。


    她对史翊口中的秘法好奇,也心生担忧,传修为势必会接触到灵脉,那这身份就难隐藏住了。


    谈话间练室已到,周临上前一步推门,浣清溪随史翊步入其中,余光扫视了一周。


    练室四面无窗,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悬于顶梁,空旷地面上光线由中央向四周转暗。因勤加打扫和鲜有人来,砖石地面十分干净。


    修炼者大多夜视无阻碍,解释为仿密室环境来专心修炼也不是不行,但浣清溪仍觉得事有蹊跷,暗生警惕。


    史翊来到中央盘腿坐下,浣清溪看了眼明显空余些的对面,也跟着盘腿坐下了。


    “距离上一次传功已有一月有余,现如今修为几何了?”史翊一边运转灵力一边问浣清溪。


    “楚资质愚钝,仍是金丹初期。”浣清溪微微垂头,面露羞愧。


    “罢了,有为父助你也不必忧心。”史翊宽慰了一句,“抬手。”


    浣清溪顺从地抬起手,与史翊双掌相对,不动声色地观察史翊的灵气流动。


    史翊掌心积聚的灵气逐渐往浣清溪的灵脉逼近,侵入的那一瞬,浣清溪心中警铃大作。


    蛰伏在身体四处的数缕灵力被唤醒,化作细小的刀片割伤灵脉,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浣清溪面色大变,半撑着地面,低头呕出一口血。


    史翊见状赶紧收回灵力,抓起浣清溪手腕探查,发现她的灵脉竟有损伤,已不适合传输灵力了。


    “这是怎么回事!”史翊眉心紧皱。


    “前些日子去了趟聚窟洲,遇见一熊身豹尾的魔兽,交手时被其所伤,没想到伤到了灵脉。”浣清溪调整好呼吸,闭上眼似在回忆,后怕又庆幸道:“幸好一路过修士听见呼救将其斩杀,我才能幸免于难。”


    “居然是因为你?!”史翊面部肌肉抽搐几下,喃喃道。


    难怪,难怪他特意在噬灵兽身上设了隐匿符,还特意将其放在了人迹稀少的祈灵山,却还是被人杀了。


    那畜牲五感敏锐又胆子小,不敢招惹修为强于它的修士,按理来说很难被人发现的。可偏偏仅金丹修为的林楚独身跑了过去!


    “宗主,您说什么?”浣清溪装作没听清的样子。


    “没事,你先回去吧。”


    史翊又惊又怒,想起那噬灵兽的来之不易,险些控制不住表情,招手唤来站在一旁的周临。


    周临明白史翊的意思,走上前来对浣清溪说:“林姑娘,灵脉受损不适宜传功,我送你出去吧。”


    周临一路将她送出了主楼才离开。浣清溪独自行走在回林楚院子的路上,掏出帕子将唇角沾染的血擦去了,昏黄的夕阳染在她面上,才没让那苍白吓到过路的人。


    “浣清溪!你这是在胡闹!”邓林剑第一次这般厉声与浣清溪说话。


    得,气得连“小水”都不叫了。


    “没办法,你知道的,权宜之计嘛。”浣清溪哄到。


    邓林剑也知道,那种情况下,不想办法阻止传灵力就会暴露身份。


    但它就是生气,生气浣清溪总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还有之前,之前在客栈,剑突然脱手,是不是也是你故意的?就为了近他的身。明明当时我受力并不算重!”邓林剑越想越生气。


    浣清溪没想到邓林剑这个时候才提起这个,眨眨眼道:“哎呀,我们邓林真聪明,这都看出来了。”


    邓林剑被她的嬉皮笑脸气得险些撅过去,火冒三丈地切断两人的灵识连接,宣布单方面的冷战。


    见它这般,浣清溪摸了摸鼻头,心道:果然气得不轻。


    浣清溪跟着记忆顺利抵达林楚的院子,推开院门,迈进的脚步停在半空。


    地上几处草茎弯折倒伏。


    有人刚来过。


    浣清溪正思考会是何人来找林楚,以及这人是否离开,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后院走出。


    “阿楚回来了啊,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江婉月挽着袖子走来。


    疑问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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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浣清溪跨进门槛,关上院门,笑问到:“阿姐怎么来了?”


    “我方才想起来你出去许久,后院的花草无人打理只怕是草盛花稀了,正好无事便想着来替你打理一番。”


    走近些,浣清溪才发现江婉月手里拿着的是一把除草用的小锄头。


    “怎能让阿姐独自受累,剩下的我自己来吧。”浣清溪说着就要去拿江婉月手里的锄头。


    “诶,脏!”江婉月拿锄头的手后撤,避过了浣清溪伸来的手,道:“已经打理完了,你也才回来,回屋歇息吧。”


    进屋前,江婉月将锄头倚靠在门外,担心上面的泥泞会弄脏屋内。


    此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屋内光线近无,浣清溪将屋中四方灯盏都点明了,才往罗汉床那处走。


    借着灯光,江婉月才发现浣清溪的面色苍白如纸,急切地站起身,上前询问:“怎么受伤了?之前去主楼修炼都没事的啊。”


    浣清溪将对史翊的说辞又说了一遍,说后来修炼时才引发了暗伤。


    听到这伤的来历,江婉月倏地红了眼眶,“是我没用,护不住你。”


    浣清溪张了张嘴,却最终一言不发。按照人设,她应当说些什么来宽慰江婉月,但是那一句“没事”如何也说不出口。


    因为真正的林楚,真正被人思念着的人,早已经死在了魔兽爪下。


    再也,回不来了……


    江婉月深呼吸几下将泪意逼下去,她实在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展现。


    一抬头,看见浣清溪略显手足无措的情态,似乎是被自己吓着了,江婉月勉强扬起嘴角,伸手要去摸浣清溪的脸,安慰道:“没事,阿姐只是太心疼我们阿楚了。”


    浣清溪顺从地靠上去,让温热的触感轻柔地落在脸侧。


    这个动作浣清溪并不陌生,也许是世间姐姐的通性,从前大师姐也爱这般抚摸她的脸。


    江婉月感受着手上的触感,怔怔看着贴在掌心的这张脸,记忆里见证它由稚嫩变为成熟,水珠摔出一点湿痕。


    “我们阿楚,为什么就这么苦呢?”江婉月温柔摩挲浣清溪的脸,“是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将你带来无极宗。”


    林楚幼年时随母亲来到清水巷,但命运多舛,其母不久就因病去世。江婉月母亲不忍心看她独自过活于是接来一同抚养。


    过了几年,江婉月先被检测出灵根,又通过了无极宗的新生试炼,顺利入宗拜师。


    一日,宗主突然派人找到她,说林楚其实是宗主流落在外的子嗣,知道两人相交甚好,所以希望由江婉月来劝说林楚认祖归宗。


    江婉月当时尚且年幼,没有什么心眼,只觉得林楚能找到父亲,还能来无极宗和她一同修炼,有利无害。


    但是没想到林楚入宗后,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羞辱折磨。


    每当江婉月来替林楚处理伤口时,乖巧懂事的妹妹却反过来安慰她:“阿姐,没关系的,我不疼。”


    可是那是人啊,受伤了怎么可能不疼……


    “不怪你的。”林楚不会怪你的。


    浣清溪取出帕子,要替人拭泪。


    江婉月却正好收回手,自己胡乱将脸上的泪擦了。她转向门口,自嘲道:“居然在你面前哭成这般,太丢人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浣清溪相送,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浣清溪把帕子收回,透过窗户看着人离开院子,随后也站起身走出了屋子,向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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