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转身扶着门框对赵德宝交代:“看好你妈,我去把那两个畜生的皮扒了!”
赵德宝慌乱无措地把黄大胡子送出大门,看着亲生父亲暴怒出门,一点也不敢出声。
他刚才给他妈读了信,也知道真实情况。
他姐联合着姐夫打着救他爹的幌子,把他妈的钱给骗走了6000块,这可是6000块啊!要是没骗走,这钱全都是自己的,现在可好,他姐这个嫁了人就手心朝外的,一点也不念着娘家不说,还把属于他的钱给骗走了。
人家都说闺女出嫁了,要帮衬着娘家的,她姐可倒好回来娘家吸血,想到这里,他连姐都不愿意叫了,直接赵美娟赵美娟地在心里骂了起来。
看看家里被她们夫妻霍霍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妈妈还昏迷在床上呢~爹又气呼呼地出去了,他担心的不行,又想出去跟着他爹,生怕他一气之下惹事儿~还不放心妈妈一个人在家昏迷着。
下回赵美娟再回来,他就拿着大棍子把她给赶出去,再不认这个姐姐。
正想着,里屋传来赵寡妇微弱的呻吟。他连忙跑回屋里去看赵寡妇。
却说黄大胡子气冲冲出了大门,没走多远,就见两个缩着脖子的身影蹲在胡同口的老槐树下。
正是他赌扬里的小弟,一个是他的铁杆小弟耗子和另一个耗子的好朋友黑蛋,耗子在上次公安抄地下赌扬时钻后窗跑的,此刻正往冻红的手里哈气。
“老大!”
两人慌忙站起来,破棉袄上沾着的雪沫子簌簌往下掉,“我们在这儿等您半天了,就怕您出来没人照应。 ”
黄大胡子没心思听客套话,阴沉着脸问耗子:“知道赵美娟的家住在哪里吗,我昨天听你婶子说我出事后,你去过他家里?现在还知道路吧?”
耗子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张揉烂的烟纸,上面用炭笔划着歪歪扭扭的路线:“知道知道,我上回去过,他那里很好找,就在酒厂胡同里。他家在巷子里面沿街,很好找的。我带老大你过去吧~”
说完吩咐黑蛋:“去,老黑,你去叫辆面包车给咱们老大坐,咱黄老大怎么可能走路过去呢!从这里到酒厂胡同可还远着呢!”
黑蛋立刻小跑着去了。
没半个小时就坐在一辆面包车的副驾驶上乐滋滋地过来了。
招呼了两人上车,他们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酒厂胡同里。
巷子里面包车开不进去,他们让司机这里等着几人回来。
三个人踩着冻硬的土路一路跟着耗子往张少华的家里走去。
黄大胡子越想越气愤,他开赌扬攒下的钱被抄了大半,本想靠放在赵寡妇那里的钱翻本,这下倒好,这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骗钱骗到他黄大胡子头上了,他就是这死丫头的亲爹,这会儿也要过来抽她一顿,再把骗过去的钱要回来。
还从来没人敢在他黄大胡子手上骗钱的。他这个好女儿、好女婿可是头一遭。
张少华家的木门虚掩着,却没关死。
黄大胡子一脚踹过去,门板 “吱呀” 惨叫着撞在墙上,露出屋里昏黄的灯光。
赵美娟正坐在小马扎上纳鞋底,线轱辘滚到脚边都没察觉;张少华趴在炕桌上喝酒,两人都被门响给吓了一大跳。
张少华端酒的杯子都洒到了手上。
“黄……爹?你咋来了?” 赵美娟的针一下扎在手指上,血珠滴在蓝布鞋底上。
张少华手忙脚乱地想把酒瓶藏起来,却被黄大胡子一把揪住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拽到地上。
“我的钱呢?” 黄大胡子双眼猩红,军大衣上的寒气扑在张少华脸上。
张少华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磕巴着说:“叔…… 啥钱?我们没见您钱啊……”
“还敢装蒜!”
黄大胡子抬脚就往他后腰踹,张少华像只被踩住的蛤蟆,疼得直抽抽。
赵美娟扑过来想拦,被耗子拽住胳膊:“少管闲事!” 她看着丈夫蜷缩的样子,吓的缩在了墙角处。
黄大胡子顺手抄起墙角的拦门棍,噼里啪啦地把棍子打在张少华的身上,打的他哇哇大叫,声音凄厉,叫喊声吸引了一大堆胡同里来看热闹的人围观。
看到张少华还想躲,黄大胡子更生气了,直接大叫:“耗子、黑蛋,你两个给我把这东西压着,我今个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把他的腿打断了,我不姓黄。”
张少华顿时惨叫起来,一边徒劳挣扎一边大叫道:“黄叔,你饶了我吧!你说,什么钱呢!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你打我不要紧,可是美娟可是你亲女儿啊!你对她也下的去手?”
原本黄大胡子一心拉着张少华打,还没想起来赵美娟,这会儿一听张少华提起来,他的怒气顿时更大了。
这个张少华固然可恨,可是骗走亲妈钱的赵美娟更不是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挨打可不能漏了她。
黄大胡子直接把棍子交给耗子,让他继续接着打张少华。
自己走到赵美娟跟前,照着她缩在一边的身体就来了个窝心脚。
把赵美娟一脚踢翻到了地上,头朝下趴着,脸与地面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
赵美娟这才慌了,哭喊着往床头的木箱子爬:“钱在…… 箱子里……!我这就给你拿!”
黄大胡子才踢了赵美娟一脚,哪里肯让逃脱挨打?况且她还把自己亲妈给气昏了。
赵寡妇这个对他这么好的女人,从年轻时带着骂名跟着他,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女,在他入了看守所后,又马不停蹄地找人、找关系想着把他捞出来的好女人,就这么被这个女儿骗了。
今天他就是打死这个赵美娟也不为过。正好可以给自己女人出一出气。
想到这里,他下手一点也不容情,对着赵美娟一顿好打,把他打的嗷嗷叫。
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一看来外人过来打张少华夫妻,还想动手劝解一下,再一看这三个人长的人高马大,一脸横肉的男人,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更像是道上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