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毙桥洞重生后,我六亲不认》 第152 章 彻底闹翻 他们哄骗我,说是找人要把我男人给捞出来, 要6000块,我省吃俭用了几十年,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前天去银行里都取了出来,交给他们,没想到他们是骗我的,只花了1200块, 那剩下的我要求还给我这个老太婆,我还有一个未成年的儿子要养活,又没工作,总不能让我们孤儿寡母的饿死在家里?” 赵美娟心砰砰跳,忙分辩道:“妈,你这是做什么? 我可是你亲女儿~那钱你不是说是拿给我存着的嘛!一家人怎么能说是诈骗呢!” 再说了我又不是没帮你办事儿~你男人不都出来了吗?这回他又进去了,可不是我干的,是他自己违反了规定,你可不能赖我没帮你办好。 那剩下的钱也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辛苦费。 这会儿人又被抓了回去,你心疼钱,换了个说法,就污蔑你亲女儿、女婿是诈骗,这不是把我们夫妻两个往死里坑吗? 我们事儿给你办好了!人也放出来了,你可不能再反悔!” “不行,就算那1200我不要了!那剩下的4800你也得给我还回来 !公安同志可是在这里看着呢~你赖账可是赖不了的。” “妈,你这是要逼死我~!你看我们夫妻都被你男人打成什么样了!” 说着举起自己的胳膊,再把脸凑到赵寡妇前面:“看看,这都是他打的!钱他们也搜了,我们的钱真没了!我现在也拿不出来,你想要的话,往后我们再慢慢还给你,这总成了吧? 我就是自个儿出去赚钱,也得把钱慢慢还给你,你就别再公安局里闹了,人家还得正常办公呢!” 黄大胡子冷笑:“你拿什么挣?你现在连着工作也没有~再去骗别的老太太?还是去跟那些男人纠缠着要钱?” 这话戳到了赵美娟的痛处,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扑过去,却被警察拦住:“你再动手就按扰乱公共秩序处理。” 赵美娟一听,一下子安静不闹腾了。 年轻警察把笔录整理好,递给几人签字。 黄大胡子看着上面 “寻衅滋事、故意伤害、违反取保候审规定” 的字样,手都在抖,可签完字又梗着脖子说:“我不后悔打他们,就是可惜没把钱要回来。” 赵寡妇签完字,抹了把泪对警察说:“同志,钱我不追了,就是能不能…… 能不能别让黄建军判太重?他也是为了帮我。” 黄大胡子听见这话,眼圈又红了,别过头去盯着墙上的 “坦白从宽” 四个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同志,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一切都按法律办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赵寡妇一听,自己没了钱,又要失去男人,顿时眼眶都红了。 一股邪气往心口冲去,顿时不管不顾道:“公安同志,我……举报我的女儿,她与前几天的故意伤人案有联系,她还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公安一听,顿时让她坐下详细讲一讲。 赵寡妇一股脑把赵美娟要求她去见赖科长,把赖科长中午请到她家去与赵美娟私会,然后第二天一早,赖科长是被人在河边发现的,脑袋受了重伤,现在成了植物人还躺在医院里。 她第二天回家发现家里放在门后的扁担上有血迹,应该就是打了赖科长的凶器。 还没走的张少华与赵美娟一听赵寡妇这么说,顿时吓白了脸。 公安一看两人的脸色,顿时也明白,赵寡妇应该没举报错,这两人看样子,确实参与了赖科长的案子。 “妈!你……你……疯了?” 赵美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左手石膏撞在桌角,疼得她龇牙咧嘴,却顾不上揉,“赖科长那事跟我们没关系!你别听别人瞎传!”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张少华在身后拼命摇头,那天她把赖科长约到娘家,本想借他的关系给黄大胡子的事情说说情,让他早点出来。可是被中午过来的丈夫看到了两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张少华脑子一热抄起门后的扁担就砸了过去,赖科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后来醒来后,又和张少华打到了一起,她只能在旁边看着。 后来两人趁着夜色把人拖到河边时,也注意着避开了人群。 这会儿张少华给她使眼色,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是 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让她自己把罪名都给担了,把他摘出去吗? 想的美!在这件事中,她赵美娟顶多是个帮凶,真正的凶手可是张少华。 想让自己给他担罪名?呵呵…… 张少华喉结滚了滚,强装镇定:“公安同志,我岳母肯定是气糊涂了,她连赖科长长什么样都分不清。” “我分不清?” 赵寡妇突然拔高声音,你可以去问问,我经常去赖科长单位找他。” 警察立刻在本子上记下,抬头看向张少华:“赵大娘说的是实话吗?” 张少华的脸由白转青,喉结动了动没说出话。 赵美娟急了,拖着伤手想去拉赵寡妇,被警察拦住:“你老实坐着!” 她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妈!你怎么能血口喷人?我可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啊!你为了个男人这么害我?” “我没害你。” 她声音发哑,却字字清楚,“是你自己害自己;那根扁担就靠在家里的门后东墙根处,你要是没做亏心事,敢让公安同志去看看?” 警察立刻起身:“小李,带两个人跟赵大娘去取物证。” 赵美娟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睁睁看着警察跟着赵寡妇往外走,她吓的发抖。 张少华突然站起来:“我去!我知道扁担在哪!” 他想趁这个机会把扁担藏起来,却被警察按住:“你在这等着。” 第 151章 告你诈骗 张少华夫妻两人早在医院里时就商量好了,这回一定要把黄大胡子给送去看守所,他取保候审期间又打人,只要两人咬死不同意和解,他是怎么都出不来的; 再加上黄大胡子私开赌扬的罪名,没个十年他是别想出来了。 这人进去了,对他们两口子再没了威胁。那赵寡妇没了黄大胡子的支持,钱早晚得被他们骗没了。 这会儿两人还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已经暴露了,赵寡妇早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还沾沾自喜做着美梦呢~! 两人在公安局做笔录时,坚持称黄大胡子是来带人来他们家打砸,还甩出了轻伤鉴定,公安也没话说。 黄大胡子说自己与赵美娟是亲生父女,他过去就是教训一下自己的女儿、女婿,根本构不成寻衅滋事。顶多是家庭矛盾。 可是黄大胡子与赵美娟两人的姓都不一样,他也没拿出与赵寡妇的结婚证,无法证明赵美娟是他女儿~ 况且现在赵美娟根本不承他是爹,指着自己打了石膏与丈夫也打了石膏的腿对公安哭诉:“同志,你们一定要严惩这群人。 看看他们上门把我们打成什么样了!哪有家庭内部矛盾把两人全打骨折的,还逼着我们拿钱给他们,这不光是寻衅滋事,还得加上敲诈勒索的罪名。” 黄大胡子要不是带着手铐,现在就想暴起把这个六亲不认只认钱的女儿给打死,更恨那会儿怎么没一下把赵美娟给打死,留了她一条命现在在公安局里给他添堵。 他被手铐勒得手腕发红,突然朝赵美娟啐了口唾沫:“你个白眼狼!当初你妈带着你跟你弟没吃没喝的,我供你吃、供你穿,还给你零花钱,你上学的学费都是老子掏的; 你毕业后,为了怕下乡,我托人给你在街道办的厂里安了一个工作,避免你下乡,现在你连亲妈都骗,还有脸在这儿装受害者?真是白眼狼不知感恩的东西。” 赵美娟被啐得偏过头,梗着脖子喊:“哼,那也是你自愿的,你还不是看着我妈的面子给的钱?再说了我姓赵,你姓黄,又没跟我妈结婚,你是我哪门子的爹?” 这话像针似的扎在黄大胡子心上,他猛地挣了挣手铐,铁链撞在桌角 哐当 响:“我……你……你真没良心,应该遭天打雷劈!” 旁边做笔录的年轻警察敲了敲桌子:“都闭嘴!现在说案情。” 黄大胡子这才悻悻闭了嘴,可眼睛还死死盯着赵美娟,像是要在她身上剜出两个洞来。 张少华这时终于缓过点劲,扶着桌子直起身:“公安同志,他不光打人,还私闯民宅。我们家里的东西被他掀翻砸烂了,这得算故意毁坏财物吧?我们能问他要赔偿的吧?” 赵美娟立刻接话:“对!还有我那左手,我丈夫的腿,医生说至少要养三个月才能动,误工费、医药费他都得赔!” 黄大胡子听得眼睛冒火,又要往前冲,被警察按住肩膀按回椅子上:“黄建军,你再闹事就加一条妨碍公务。” 他这才泄了气,瘫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想着自己怎么就被这不是人的亲生女儿给坑了,现在想想,说不定赵美娟根本不是他的女儿! 长的有哪一点像他?要不是她,现在自己还在家里好好待着呢!遇上她,他黄大胡子真是倒霉透顶。 赵美娟这会儿在公安局里,看着黄大胡子被带上了手铐,可是一点也不害怕,悄悄拽了拽张少华的衣角。 张少华领会了意思,清了清嗓子对警察说:“同志,我们也不是不讲理。要是他能把医药费赔了,我们或许能……” 话没说完就被黄大胡子打断:“赔个屁!你们骗自己亲妈那么多钱,我没让你们坐牢就不错了!公安同志,我举报这两人骗钱。” 正吵着,派出所的门被推开,赵寡妇被赵德宝扶着闯了进来。 她一看见戴手铐的黄大胡子就扑过去,被警察拦住了还在喊:“建军……!你怎么又被抓了?是不是这两个小畜生陷害你?我刚接到公安局让人捎过来的信,就过来了。你说,是不是他们两个害的你?” 黄大胡子看着她鬓角的白发,突然红了眼眶:“新华……你醒了?这两个白眼狼诬告我!” 赵寡妇这才注意到赵美娟打着石膏的左手,还有张少华一瘸一拐的样子,顿时愣住了。 随即又跳起来骂:“你们这对挨千刀的!他是你亲爹,打你们是活该!你们把我的钱弄哪儿去了?快点给我吐出来。” 赵美娟看见亲妈,眼神闪烁了一下,张少华却抢先开口:“妈,钱真被偷了,我们正想找呢,黄大胡子就冲进来打人了。” “偷?谁能偷到你们屋里去?” 赵寡妇往前凑了两步,指着赵美娟的鼻子,“你当我老糊涂了?6000块那可不是小钱,我是一定要拿到的!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得把钱还给我,要不然我直接在公安局里立案,告你们两个诈骗。” 这话让旁边记录的警察停下了笔,抬头看向赵美娟:“你昨天确实把钱放在箱子里了?” 赵美娟坚定地道:“是放了,可今天就没了。” 黄大胡子突然笑了,笑声嘶哑:“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们自己藏起来了,想栽赃给我!” 赵美娟急了:“没有!我们藏钱干什么?” “干什么?” 黄大胡子盯着她,“是不是想拿着钱跑路?你们早就想把你妈那钱卷走,自己去过好日子吧?” 赵美娟这会儿听到她妈在公安局里就大叫着要告他们夫妻两人诈骗,顿时心下突突。 不过还是硬下心肠犟嘴道:“我们哪里是诈骗,钱都给了公安局1200块,做取保候审的费用了,不信你可以问公安局的人,他们还都在这里呢!” 做笔录的公安一听,忙回道:“取保候审的钱,是保证嫌疑犯出去后不违反取保候审的条例,若是违反了,那钱就不能退了!现在黄大胡子才出去一天,就打人被抓到,这钱你们也要不回去被没收了!” 赵寡妇一听,跟被摘了心肝一样,一屁股坐到了地下,就想拍着手大哭。 被民警呵斥道:“这里是公安局,可不是别的地方,有事好好说事,不许哭闹撒泼。” 赵寡妇顿时被打断了施法。 第150 章 家庭内部矛盾 还有一两个 想上前劝解几句打的轻点的,耗子直接开了口。 “我劝你们都不要多管闲事,人家这是老丈人打女儿、女婿,属于家庭内部矛盾,这两口子把自己岳母给气昏了,人家丈夫来出个气,你们千万不要插手,这两人就不是什么好人,看着长的人模狗样的,却是骗了他岳母6000块钱,你说说这两口子该不该打?”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都有点不可置信,不过他们看那挨打的两口子一点也不敢反驳,说不得这人说的都是真的! 顿时都对张少华夫妻两人鄙夷起来。 这里都是老街坊了,很多人都是看着张少华长大的,没想到他娶了媳妇之后,这么不着调,现如今变的连亲岳母的钱都开始骗了? 怨不得半年多前,两口子张罗着要把自己亲妈嫁给打死三个老婆的老鳏夫,还抢夺亲妈的房产。 顾书丽有先见之明地把这个老三给分了家,后面又果断断绝了关系,这要是他们儿子,他们也得这么干。原先还想着顾书丽是不是太冷血了,这会儿一看,咦!顾书丽还是心太软,还给这白眼狼分了房子与钱才把他赶出家门的。 要是他们家里也出这么个孽子,做的比顾书丽还要狠;这孩子是废了,真不是个东西。活该他们夫妻二人挨打。 这么一想,这些看人热闹的人全都齐齐后退了一些,把地方腾出来,给他们打人用。 黄大胡子狠狠打了赵美娟一顿,赵美娟一边叫爹,一边把胳膊给笼罩住头脸。 黄大胡子正在气头上,可不论哪里,顺手就拿起一个钢精锅,照着赵美娟的头上砸去。 只听到一声惨叫,赵美娟举到手上的左手一下子就耷拉下来了。 这时不知谁喊叫了 一声:“啊!手断了……” 黄大胡子才回过神来,定眼一看,我去,手还真被他用钢精锅给砸断了。 他摸了摸鼻子,这才停下手。 不过还是拿眼瞪着赵美娟:“你快点把骗你妈的钱全都给我拿出来,要不我直接打死你。” 赵美娟这会儿又疼又怕,忙用还完好的右手手指抠着床沿的缝隙用力站起来,拖拉着走到上了锁的木箱子前面,从腰带上抽出一把钥匙,哆哆嗖嗖地把锁打开,在箱子底下翻腾起来,右手一摸,顿时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昨天她明明把钱塞在那里,用油纸包了三层放到了最底下的。 “拿啊!怎么不拿了?” 黄大胡子的扁担擦着张少华的耳朵劈在炕沿上,木屑溅了满脸。 赵美娟看着空荡的床底,突然明白过来:“钱…… 钱不见了!肯定是被偷了。 她转向张少华,眼睛红得像兔子,“是不是你藏别处了?快拿出来!” “我……没%……有!” 张少华这会儿疼的都不想说话了。 “昨天我明明放在这儿的!” 她突然想起什么,疯了似的翻箱倒柜,木箱子被掀翻在地,里面的旧衣服散落一地,却连个钱影子都没有。 黄大胡子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冷笑一声:“还想演?今天不把钱交出来,我卸了你男人一条腿!” 扁担带着风声劈下来,张少华惨叫着打滚,棉裤很快渗出深色的血印。 赵美娟扑过去抱住黄大胡子的腿,膝盖在地上磨出了破洞:“爹!真没了!我们真被偷了!” 黄大胡子一脚把她踹开,赵美娟撞在桌角上,额头顿时起了个血包。 “偷个屁啊!这屋子就这么大,两人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出屋,怎么被偷的,她的钥匙可是带在自己裤腰带上的,要是被偷,那也是被鬼偷了。” 张少初腿被砸断了,哆嗦着对黄大胡子道:“黄叔,你饶了我们吧,我的钱放到房梁上的燕子窝里了,你让这个小兄弟去拿吧!” 耗子利索地踩着凳子够到燕子窝,拿下来一看,屁啦!什么都没有。 张少华吓的脸色发白,怎么也想不明白,钱为什么会在他们两口子的眼皮子底下没了。 “老大,要不停下?” 黑蛋看着张少华背上的血印子,有点发怵。 黄大胡子正红着眼,哪听得进劝,抓起墙角的斧头就往张少华手边按:“不还钱是吧?那就把你这双手留下!” 张少华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顾书丽站在自己的院子口静静地听着。 她裹着厚围巾,对身边的邻居刘超道:“超啊?我刚才好像听见喊救命,要不您去派出所报个信?” “就说咱们巷子有人持械斗殴。” 刘超颠颠地往派出所跑。 顾书丽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冷峭的弧度。 她早就用精神力探过,老三两口子的钱被她收进空间,此刻就算把屋子翻过来也找不着, 黄大胡子这一闹,正好把自己送回看守所。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黄大胡子的棍子刚要落下。 两个警察进来,扫过满地狼藉厉声道:“都给我住手!” 黄大胡子与耗子三人的棍子“哐当” 掉在地上,看着亮闪闪的手铐,突然想起看守所那碗掺着沙子的米饭,他这才出来一天,可不想再进去。 忙着辩解道:“公安同志,我冤枉,我只是带人教训不听话的女儿、女婿,可不是其它的!这都是家庭内部纠纷,我们自己处理就成,就不劳烦你们了。” 张少华被警察扶起来时,一条腿断了,根本站不稳。 赵美娟抱着流血的额头哭哭啼啼,用完好的右手指着黄大胡子喊:“他要杀人!我们不是亲属关系,我姓赵,他姓黄,八杆子打不着,他今天带着这两个人来我家里打砸,把我的左手打断了,还把我丈夫的腿都打断,我们要求严惩他们。” “黄建军,你取保候审期间殴打他人,还持械威胁,违反了取保候审的条例。” 一个公安直接押着三人往车里走边走边道:“这回去看守所,没几年别想出来。” 黄大胡子双眼发直,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这个年,怕是要在号子里啃窝头了。 第149 章 打人 他猛地转身扶着门框对赵德宝交代:“看好你妈,我去把那两个畜生的皮扒了!” 赵德宝慌乱无措地把黄大胡子送出大门,看着亲生父亲暴怒出门,一点也不敢出声。 他刚才给他妈读了信,也知道真实情况。 他姐联合着姐夫打着救他爹的幌子,把他妈的钱给骗走了6000块,这可是6000块啊!要是没骗走,这钱全都是自己的,现在可好,他姐这个嫁了人就手心朝外的,一点也不念着娘家不说,还把属于他的钱给骗走了。 人家都说闺女出嫁了,要帮衬着娘家的,她姐可倒好回来娘家吸血,想到这里,他连姐都不愿意叫了,直接赵美娟赵美娟地在心里骂了起来。 看看家里被她们夫妻霍霍成什么样子了。 现在妈妈还昏迷在床上呢~爹又气呼呼地出去了,他担心的不行,又想出去跟着他爹,生怕他一气之下惹事儿~还不放心妈妈一个人在家昏迷着。 下回赵美娟再回来,他就拿着大棍子把她给赶出去,再不认这个姐姐。 正想着,里屋传来赵寡妇微弱的呻吟。他连忙跑回屋里去看赵寡妇。 却说黄大胡子气冲冲出了大门,没走多远,就见两个缩着脖子的身影蹲在胡同口的老槐树下。 正是他赌扬里的小弟,一个是他的铁杆小弟耗子和另一个耗子的好朋友黑蛋,耗子在上次公安抄地下赌扬时钻后窗跑的,此刻正往冻红的手里哈气。 “老大!” 两人慌忙站起来,破棉袄上沾着的雪沫子簌簌往下掉,“我们在这儿等您半天了,就怕您出来没人照应。 ” 黄大胡子没心思听客套话,阴沉着脸问耗子:“知道赵美娟的家住在哪里吗,我昨天听你婶子说我出事后,你去过他家里?现在还知道路吧?” 耗子连忙点头,从怀里掏出张揉烂的烟纸,上面用炭笔划着歪歪扭扭的路线:“知道知道,我上回去过,他那里很好找,就在酒厂胡同里。他家在巷子里面沿街,很好找的。我带老大你过去吧~” 说完吩咐黑蛋:“去,老黑,你去叫辆面包车给咱们老大坐,咱黄老大怎么可能走路过去呢!从这里到酒厂胡同可还远着呢!” 黑蛋立刻小跑着去了。 没半个小时就坐在一辆面包车的副驾驶上乐滋滋地过来了。 招呼了两人上车,他们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酒厂胡同里。 巷子里面包车开不进去,他们让司机这里等着几人回来。 三个人踩着冻硬的土路一路跟着耗子往张少华的家里走去。 黄大胡子越想越气愤,他开赌扬攒下的钱被抄了大半,本想靠放在赵寡妇那里的钱翻本,这下倒好,这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骗钱骗到他黄大胡子头上了,他就是这死丫头的亲爹,这会儿也要过来抽她一顿,再把骗过去的钱要回来。 还从来没人敢在他黄大胡子手上骗钱的。他这个好女儿、好女婿可是头一遭。 张少华家的木门虚掩着,却没关死。 黄大胡子一脚踹过去,门板 “吱呀” 惨叫着撞在墙上,露出屋里昏黄的灯光。 赵美娟正坐在小马扎上纳鞋底,线轱辘滚到脚边都没察觉;张少华趴在炕桌上喝酒,两人都被门响给吓了一大跳。 张少华端酒的杯子都洒到了手上。 “黄……爹?你咋来了?” 赵美娟的针一下扎在手指上,血珠滴在蓝布鞋底上。 张少华手忙脚乱地想把酒瓶藏起来,却被黄大胡子一把揪住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拽到地上。 “我的钱呢?” 黄大胡子双眼猩红,军大衣上的寒气扑在张少华脸上。 张少华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磕巴着说:“叔…… 啥钱?我们没见您钱啊……” “还敢装蒜!” 黄大胡子抬脚就往他后腰踹,张少华像只被踩住的蛤蟆,疼得直抽抽。 赵美娟扑过来想拦,被耗子拽住胳膊:“少管闲事!” 她看着丈夫蜷缩的样子,吓的缩在了墙角处。 黄大胡子顺手抄起墙角的拦门棍,噼里啪啦地把棍子打在张少华的身上,打的他哇哇大叫,声音凄厉,叫喊声吸引了一大堆胡同里来看热闹的人围观。 看到张少华还想躲,黄大胡子更生气了,直接大叫:“耗子、黑蛋,你两个给我把这东西压着,我今个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把他的腿打断了,我不姓黄。” 张少华顿时惨叫起来,一边徒劳挣扎一边大叫道:“黄叔,你饶了我吧!你说,什么钱呢!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不是?你打我不要紧,可是美娟可是你亲女儿啊!你对她也下的去手?” 原本黄大胡子一心拉着张少华打,还没想起来赵美娟,这会儿一听张少华提起来,他的怒气顿时更大了。 这个张少华固然可恨,可是骗走亲妈钱的赵美娟更不是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挨打可不能漏了她。 黄大胡子直接把棍子交给耗子,让他继续接着打张少华。 自己走到赵美娟跟前,照着她缩在一边的身体就来了个窝心脚。 把赵美娟一脚踢翻到了地上,头朝下趴着,脸与地面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 赵美娟这才慌了,哭喊着往床头的木箱子爬:“钱在…… 箱子里……!我这就给你拿!” 黄大胡子才踢了赵美娟一脚,哪里肯让逃脱挨打?况且她还把自己亲妈给气昏了。 赵寡妇这个对他这么好的女人,从年轻时带着骂名跟着他,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女,在他入了看守所后,又马不停蹄地找人、找关系想着把他捞出来的好女人,就这么被这个女儿骗了。 今天他就是打死这个赵美娟也不为过。正好可以给自己女人出一出气。 想到这里,他下手一点也不容情,对着赵美娟一顿好打,把他打的嗷嗷叫。 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一看来外人过来打张少华夫妻,还想动手劝解一下,再一看这三个人长的人高马大,一脸横肉的男人,一看就不像是好人,更像是道上混的。 第148 章 我去教训他们 她也感觉买房子好,这钱在她手里,万一被她妈再知道了,那钱还算不算她的,谁也说不清,还是花出去好,这巷子里全都是脸熟的老街坊,她的名声在这几条巷子早都烂大街了,只有吴家的小儿媳妇小翠跟她关系好;两人平时也能在一起说说八卦,至于其它人?看到她就远远走开,生怕自己沾上他们; 这会听到丈夫也打算搬离这个巷子,她是一百分的愿意。 “行,我也同意买房子,不过房子得写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张少华一听,顿时大喜。 太好了,他打着要买房子搬走,这只是第一步,把老婆当成摇钱树赚钱,他在这个全是熟人的巷子里没脸示展开,还是换个全是陌生人的地方才好行动。 没想到赵美娟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他还打了一大篇腹稿,要说服她呢~这下都省了。 “宝儿,明天就要快过年了,趁着我还放假,这两天咱们就出去看房子,尽快搬出去这个破地方!” “对,这房子要不咱们卖了?才一间半!我跟你讲,卖的时候卖给一个难缠的,让他们跟你那个冷血的妈做邻居,往后有她好受的。” 却说两人在这里 讨论着买房、卖房顺便再坑一把顾书丽。 可不知道顾书丽正在他们屋子后面偷听着他们的谈话呢! 她自从举报了黄大胡子的地下赌扬后,每天都美滋滋的,又看到张少华与赵美娟过的鸡飞狗跳,心下别提多惬意了。 没想到才没高兴几天,年二十八这天,她就在巷子里看到张少华骑着自行车带着赵美娟两人亲亲热热地回来了。 两人经过她时,一点也没注意到正在墙根下的顾书丽。 顾书丽用精神力一扫,吆喝……这两人是从哪里发财了吧?赵美娟抱着的包里有一大包现金。 她看着两人消失在巷子尽头,自己连忙回了家,搬着个凳子坐到了院子里张少华家的后墙根处。 手里拿着毛线漫不经心地打着,耳朵可是竖起来仔细听着那屋里的动静。 这一听之下才明白,这两人是坑了赵寡妇那么多钱,没想到她费劲把力地把黄大胡子给弄出来, 这两人又把人给取保候审了,虽然取保候审不是被放出来了,还是得进去的! 她还间接离间了张少华两人的关系,眼瞅着张少华都把赵美娟给赶了出去,她家门口没了眼线,这赵美娟又回来了!两人还和好,要一起买房子? 那她前期做的都是无用功? 这两人还想把这房子卖了膈应她~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顾书丽默默地织着毛衣,一直到天黑透了,那房里的两人还在床上折腾着。 她又等了两个小时,听到屋子里传来两个人细细的鼾声,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 把毛线放下,手贴着张少华的后墙上,这里正好是卧室的 位置,她用精神力仔细搜了半天,找到了张少华藏钱的地方,在屋顶上的一个燕子窝里。 她用精神力把窝里的钱全都收进空间中。又找了一会儿,找到了赵美娟藏钱的地方,在一个木头箱子里,木头箱子上面还栓着锁。 她连锁都没开,就凭空收走了赵美娟的钱,收走之时,还看到了赵美娟的一张存折,里面有3200块钱! 不过她没动这存折,存折要用私人印章来取,刚才她找了半天,都没看到赵美娟的印章。 看来这赵美娟为了防着自己丈夫,把存折与印章分开放了。 她收了那4000多块之后,轻笑一声回了自己屋里点钱去了。 这点钱就算是她养了白眼狼老三的抚养费了。 这下两人都没了钱,看他们还能不能卖房子。这只是她不起眼的报复,更绝望的还在后头呢! 知道了他们的计谋,她得把这消息共享给赵寡妇,怎么着都不能让她被蒙在鼓里不是? 顾书丽心满意足地睡下。 第二天醒来,腊月二十九了,她醒来后就乔庄了一下,打扮成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坐着公交车去了六条胡同那里,选了一个机灵的小孩子儿; 给了他一把糖,对着他笑咪咪道:“好孩子,你把这封信帮奶奶送去给赵寡妇家好不好,亲手交到赵寡妇手里,你知道他家在哪里的吧?” 那个七岁的男孩子一看到糖,顿时用力点了点头:“我知道,赵寡妇家嘛,就是前头红大门的那家!你等着我现在就把给你送去。” 顾书丽看着那孩子进了赵寡妇家,忙从巷子里走出来,急步去了另一条巷子里,她停的位置正好是赵寡妇家的后墙,在这里,她可以很清楚地听到屋里人的动静。 却说赵寡妇拿到街坊里一个小孩子递给她一封没贴邮票的信,还有点诧异,谁会给她写信呢~ 她打发了小孩子,拿着信撕开,里面的字大部分她都不认识。只好喊出了自己儿子出来。 “宝儿,你看看这封信上写的什么,你给妈念念。” 赵德宝拿过信,扫了一眼,顿时认真起来,当他把信一股脑都念出来后,赵寡妇一听,顿时 气血上头,噗通一声仰面跌倒在地。 慌的赵德宝六神无主, 他想拉起她妈,也没拉动,这大冬天的,让妈就这么躺在地上,一会儿就会冻坏了了。 正焦急着,门口有动静,他忙抬头看,发现是来的正是黄大胡子。 他一看到亲爹来了,顿时眼里蓄满了泪水。 “爸,你快帮我扶着我妈,她被气昏了。” 黄大胡子一把抱起赵寡妇,把人放到了里间屋里的床上,给她喝了一碗热水,这才开始问赵德宝。 赵德宝把那信直接塞到了黄大胡子手里。 黄大胡子一看,气恨的不行,当下再也不顾不得自己是被取保候审的。 他的好女儿亲生女儿啊~!竟然 行骗骗到到他头上来了!联合自己丈夫坑自己亲妈,真是六亲不认。 怪不得昨天他被放出来时,那夫妻俩的脸色不对,急急忙忙要走呢! 黄大胡子冷哼一声站起来吩咐儿子道:“你妈不要紧,就是气的,让她好好休息,我给她出气去!” 第147 章 取保候审 心里痒痒的难受。 一等把赵寡妇送走,赵美娟就伸手要过来拿装钱的包袱。 被张少华紧紧地搂住:“美娟,这还是在大街上呢~你一个女人家,拿这么多钱太不安全了, 放我这儿等回去我们再分。 你没听你妈临走时威胁的话嘛~我为了配合你捞钱,可是承担了最大的责任的,你妈都威胁我要拿剪刀去我单位里闹了。” 赵美娟瞪了他一眼,才决定不跟他抢包袱。 两人马不停蹄地去了黄大胡子以前经常开药的那间医院,找到了那个叶医生,赵美娟声俱泪下地拿到了黄大胡子的病例,一拿到病例,他们两人又趁着没下班前赶到了公安局。 花了1200块钱递上病历,把黄大胡子给取保候审接了出来。 黄大胡子从看守所里出来时,他在里面已经住了五六天,整个人都萎靡了,身子也瘦了不少。看到来接他的是赵美娟,顿时激动不已。 赵美娟虽然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已经十几岁了,对这个亲生的父亲一直不冷不热;没想到这会儿自己出了事,他手下的一众小弟全都忍不住审问,把他做过的事给供了出来,轮着对他落井下石。 他这几天在看守所里已经绝望了! 没想到这个平时并不亲的女儿还能想着他,带着女婿不怕麻烦地把他放了出来。 他心下感慨万千。 赵美娟的神情有点不自在:“黄……爸,我妈为了能让你出来,可是花了一大笔钱,让少初拿去走关系,这才能把你取保候审的,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她,为了你的事儿,我也在娘家住了六七天,现如今你出来了,我也能回去了。” 说完还不等着黄大胡子说话,赵美娟急忙坐上张少华的自行车跑了。也不管黄大胡子还呆愣地站在公安局门口。 两人一回到家里,张少华就把门关好,急不可待地从包袱里钱把倒出来,夫妻两个看到这么大一堆钱在面前,都双眼发光。 去公安局交了1200块,找医生送了两条烟、两瓶酒,花了25块钱;6000块还剩下4775块。 赵美娟一下子就揽住桌上的大半分钱在自己怀里:“这是我的,剩下给你。” 张少华可不同意:“美娟,好媳妇,你这是过河拆桥,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一人一半的!” “呵呵,一人一半?你就说了点好听话哄骗我妈,动动嘴巴就想分走钱的一半?主意是我出的,骗得也是我妈的钱,你光动动嘴,就拿一半钱,亏心不亏心?这钱你就不嫌拿着烫手?” “什么叫我光动了动嘴皮子?这事的后果不得我承担着,分明是我担当起了九成的责任,你要是不同意,那咱们两个现在就拆分了,钱我也不要了,我再去你娘家,把这事儿告诉你妈算了!” 说着看也不看桌子上的钱一眼,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赵美娟一看,顿时急了,忙抱着他的腰,把他拉了回来。 “老公,你急什么,看看脸都气红了,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的呗! 快快快……回来,钱咱们还是按一人一半分。还有我今天晚上给你个惊喜好不好?死相!" 赵美娟从背后缠上来,嘴唇几乎贴到他耳垂,"晚上...我给你……。"她尾音打着旋儿,看着丈夫绷直的脊背慢慢软化。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张少华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温和下来。 两人重新坐在桌子前,把钱一一数好几遍,一人分到2387.5元。 张少华可是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心里激动的无法形容。 这……来钱也太快了吧! 没想到黄大胡子能给便宜岳母这么多钱!赵寡妇眼都不眨地能拿出6000块,可见她手上的钱远远大于6000块,说不定她手里还有好几万呢~才会一点也不心疼地就拿出这么多钱救黄大胡子出来。 看来这个生意能做,往后得再联手美娟把她妈的钱给坑出来一些才行。 收好了钱,张少华一脸温柔地把赵美娟揽住坐到他腿上:“老婆,你看你妈,出手也太阔绰了!我认为她手里的钱比6000块的十倍还不止呢! 这钱往后都是你弟的了!也是啊,反正你都出嫁了,你出嫁,你妈也没给你拿的出手的陪嫁与压箱钱!我看她的心里也没你这个女儿,要是真心里心疼里,怎么会你爹一出事儿就把你叫回家去,让你用身体换资源,也不舍得拿钱出来砸人?” “要不是咱们两个设了这个计,你妈还想一毛不拔呢!” 赵美娟本来看着那一大堆钱心里还隐隐不安,有点感觉对不起她妈,这会儿一听丈夫这么说,顿时脸也沉了下来。 冷笑道:“我妈这个人呢!这回出了这么大一笔钱!往后还不知道从哪里找补呢!等着她再遇到事儿了,我们可以再出手也不迟到。” “对了,我看跟你断绝了关系的你那个冷心冷肺的亲妈,手里的钱肯定不少,你没听说,她还在家里专门拉了一条电话线呢!自打把你分出去之后,人家电话都装上了!她手里的钱你就没想个法子弄走?” 张少华一听媳妇提起了他妈,分钱时的激动也冷静了下来。 “别说她了,太扫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她早签了断亲书,往后那人如何就与咱们没关系了,正好可以不用给她养老。 咱们少了多少事儿?你 就偷着乐吧!头上没了婆婆对你挑三拣四,又不用给她养老,你的日子都已经超过全国百分之九十的媳妇了,你还不满足?” “媳妇,你说咱们手里拿了这么一笔钱,要不我们买个房子搬去住吧? 住在这里的街坊都清楚咱俩的过往,一出门我就要被人指指点点;这房子也狭窄住着不舒服,才不过一间半,往后万一我们有了孩子,也得给他营造一个好的环境不是? 你看看我大哥都搬离这里,趁着现在房子不贵,咱们手里还有钱,我看拿这钱买个房子最划算。” 第146 章 坑亲妈 她眼珠子转了转,试探性地问道:"女婿啊,这数目是不是太大了点?能不能再找人说说情,少花点?" 张少华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摇头:"妈,这已经是托了好几层关系才谈下来的最低价了。 您想啊,黄叔叔这可是聚众赌博的大案子,牵扯的人太多,他的地下赌扬还开了多年,我可是听说,还牵扯到原先他那辖区的派出所里的一些人呢~ 要不是看在我大爷的面子上,人家根本不敢接这烫手山芋。 妈,这五千块也只是请他帮忙的数。这还不算请人吃饭、买烟酒的钱,要是想让黄叔年前出来,至少得再加一千活动费。另外黄叔那案子是要案重案,把黄叔放出来,你可得保证他不会危害社会,也不能跑。另外还要再掏取保候审的钱,这钱黄叔再犯了事与逃跑,那钱就打了水漂了,要是老老实实等着宣判,你取保候审的钱还是你的,当然不包括那给人情的5000块与请吃吃饭花掉的1000块。” 他凑近赵寡妇耳边压低声音,"听说最近严打,这种案子最少要判五年往上呢!" 赵美娟适时地插话,手指戳着张少华的脑门:"你少吓唬妈!" 转头却对赵寡妇说,"不过妈,昨天隔壁李婶她侄子就是因为打架进去的,花了1000块才保出来。黄叔这案子可比打架严重多了......" 赵寡妇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怎么这么贵?前几天我托隔壁王婶问,说三千就能办……” “王婶找的是派出所的片儿警,哪能跟区公安局的人比?” 张少华抽出被攥皱的烟盒,抖出根烟夹在指间,“妈你想啊,黄叔是因为赌扬被抓的,这案子归治安科管,区里的人一句话,比片儿警管用十倍。要是等案子移交检察院,别说五千,一万都未必能捞人。” 赵美娟适时抬头,眼圈红红的:“妈,要不就别办了。我……黄……叔在里面有吃有住,等过完年再说……” “你懂个屁!” 赵寡妇猛地拍桌子,搪瓷杯里的水溅出来,“你黄叔要是过堂,少说判十年!他那些账本要是被翻出来,咱们家都得被牵连!” 这话一出,赵美娟和张少华对视一眼,果然有账本,那她妈手里肯定握了不少钱。 张少华忙打圆扬:“妈你别上火,怎么再想办法呗,说完他抬眼看了看门外的天,自言自语道:”今天过完马上就年二十九了!再不快点,到年三十儿,人家公安局也要放假; 我托的那人说不定就要撒手不管了,妈你自个拿个主意呗!黄叔在看守所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送厚衣服?” 赵寡妇焦急地沿着屋子走了好多遍儿,一直定不下主意来。 张少华与赵美娟对视了一眼,又很快转开了眼神。 过了半晌,赵寡妇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到赵美娟面前,拉着她就进了里屋,对着张少华道:“少华啊,你先去厨房里帮着洗洗菜,我有点事儿要跟你媳妇说。” 张少华垂眼看了下赵美娟,两人心照不宣。 赵美娟就跟着 她妈去了里面是的卧室。 “美娟,你快点把你原先存在银行的存折拿出来,救救你爸,等你爸从里面出来了,我让再他还钱给你。” 赵美娟的脸纠结的不行:“妈,不是我不想拿出来,是前阵子少华的大哥买房子,找我们借钱,我把钱全借给他大哥大嫂了,现在你让我再拿出200块我, 我身上都没有。 你不是不知道,我自结婚后就没上班,家里只有少华一个人的工资养活着我们两人;我日子过的也难啊!” 赵寡妇一听,顿时脸上变了色,骂道:"死丫头,别人借钱你就借了?你亲妈问你借钱,你一个子儿都没有!你说,你是不是故意不拿钱出来救你爸的?" 赵美娟哭丧着脸:“妈,你怎么这么看你女儿?我有多少钱你不是知道吗?也就不到3000块,还是我……,反正我现在手里真没钱,你不信的话可以去打听。 看看我丈夫的大哥是不是半年前买了房?妈, 你要真心疼我爸, 就快点拿钱出来把他给保释出来吧!什么都比不过人重要。我爸要是知道他在监狱里,只有你想着他,千方百计地去救他,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的!” 赵寡妇知道从这个女儿这里是扣不到钱了! 顿时看她更不顺眼起来,低声骂道:“养闺女有什么用,一心胳膊肘向着外三路的人,一点也帮不上自个亲妈。” 她把赵美娟赶出去,自己在屋里翻腾了半天,手里拿着一个布包出来了,叫了两声女婿。张少华甩着手从厨房里走到堂屋。 陪着笑道:”妈,你叫我啊?” “少华,你给我说清楚,这钱交了,是不是你叔年前就给放出来?你找的人靠谱吗?” 张少华信誓旦旦保证:“岳母,你就放心吧~都是自己人,不会坑人的。” 赵寡妇才把手上拿的布包放到了他手里:“这是2000块钱,还不够,剩下的我来想办法,不过你们得跟我去趟银行去取钱。” 张少华心里一喜,面上却装作犹豫:“妈,银行这会儿快下班了吧?要不明天再去?” “就今天!”赵寡妇起身时带倒了板凳,“早办早放心,下午应该银行还有人呢!明天万一人家不上班了耽误了你爸出来的时间怎么办?” 几人匆匆 吃了 午饭,就被赵寡妇催着去了银行。 “同志,取4000块。” 赵寡妇的声音压得很低,柜员点钞时,她的视线像粘在钞票上,直到钱被塞进布包,才松了口气。 出了银行,张少华忙接过布包:“妈,这钱我先收着,下午就去找人打点。” 赵寡妇却猛地把布包往回拽:“我跟你一起去。” “妈,人家办事讲究避讳,您去了反而不方便。” 赵美娟赶紧打圆扬,“再说您得回家给弟弟做饭,等晚上我跟少华给您回话。” 她偷偷掐了张少华一把 , 按原计划,这时候该让赵寡妇回家,他们才能趁机 “私吞” 部分钱财。 赵寡妇犹豫了半天,最终把布包塞给张少华,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明天晚上必须给我准信。要是敢动歪心思……” 她顿了顿,摸出藏在袖管里的剪刀,“我就去厂里闹,让你俩都没脸见人。” 第 145章 联手骗钱 时时刻刻都念叨着,让她出去找人,把黄大胡子给弄出来。 赵寡妇心里还很后悔,说赵美娟没福分,白被赖科长给玩了身子,第二天赖科长还没去公安局说情,就成了植物人,骂赵美娟没用,又白给赖科长给睡了,现在赖科长成了植物人,只好自己白吃亏。 逼着她去再找其它人说情。 赵美娟心里早认同了张少华的观点,可是还是面子上过不去。犟嘴道:“要你管!” 她梗着脖子,眼圈却有点红,“我就是去陪酒,也比跟你回去强!至少没人再打我。” “美娟,我那是打你吗?我那是打在你身上,疼到我心里去的!我顶多也只是吓唬你一下,打你,我还心疼的不行呢~你在你娘家日子也不好过,回了咱们自己家,有什么事,怎么两个不能商量着办?你妈这几天,老是催着你去找人找关系,可舍得拿出一分钱出来交给你去打点过了?” 赵美娟仔细一想,还真没有! 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原先还没注意到这个问题,她妈那油锅里的钱都要捞出来,分成两半花的主儿,她存下的钱,肯定比自己多! 黄大胡子的地下赌扬可是赚钱不少,她以前也给地下赌扬引了不少人去玩,黄大胡子每次都几十上百的给自己,说是给她的零花钱,也算是她带人过来的抽成。 那她妈的抽成不用说更多了!黄大胡子还很宝贝她弟弟,她这个亲爹,不会不给赵寡妇生活费,这生活费,一定给的还很多,要不然她妈也不会一听到黄大胡子被带走,就跟失了魂一样,急着让她去找人找关系。 这些年,她可从来没见到赵寡妇上过一天班,但她手里的钱却没断过。被张少华一提醒,她就想起来了~ 她妈一定有很多钱,只是她不知道钱在哪里! 她想从赵寡妇手里扣钱,赵寡妇也想从她手里扣钱。就看着谁先妥协。至于她嘛,她是一定不会再出一分钱的。 “不行,为了黄大胡子,她已经牺牲了很多,得想办法把钱从亲妈手里扣一些出来。” 想到这里,她看了看正坐在床前的张少华,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没一会儿就让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她忙拉了拉张少华的袖子,她知道张少华靠不住,可现在除了他,她还能指望谁? 去找婚前那些男朋友们吗?他们只想跟她玩玩,大部分都靠不住,娘家也不是她能靠的住的,只怕她要一直住在家里,她妈会想着法儿把她推出去,让她用身体赚钱。还是见好就收,跟着张少华回家最靠谱。 “我可以跟你回去。” 她忽然开口,声音低了些,“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张少华眼睛一亮:“你说!别说两个,十个都行!” “第一,你得想办法把黄大胡子弄出来,不用马上放出来,先弄个取保候审也行,把我妈哄住。” “第二,回去之后,你少管我的事,我出去干啥,跟谁说话,你别像个盯梢的似的。” 张少华心里打了个突,琢磨着她这第二条肯定没安好心,但眼下先把人哄回去再说。 他拍着胸脯:“没问题!第一条我尽力,第二条我保证!只要你安安分分跟我过日子,我管你干啥?” 他心里却另有打算,等她回了家,还不是他说了算?真要敢跟别的男人勾搭,他正乐意呢,他还怕赵美娟改邪归正呢!赚钱的大计在他心里已经完善了。 赵美娟一看张少华答应的这么痛快,她又不痛快了。 板起脸道:“你答应那么快干什么?我说的第一条,你都没听完整,就答应了?我这还有条件呢~你听一听再说成不成吧!” 说完让他靠近,把自己计划详细地讲了一遍。 张少华一听赵美娟的第一条,是要自己做局,把赵寡妇的体已钱坑出来,两人二一分做五,顿时拉着赵美娟的手,激动的都说不出话来。 两人都想发财,对这个计划一拍即合。张少华还有点顾虑:“美娟你妈要是被骗了5000块钱,那她还不提着刀去我单位里找我啊?我可不是她女儿,只是她女婿,我自信在她面前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这要怎么处理?” “这你不用担心,我早问好了,黄大胡子可以被取保候审,只要保证他不在取保期间危害社会,难度是大了点,也不是不能操作。 黄大胡子有冠心病,我们可以去医院开证明,拿着这个证明,就能把他先保出来,取保而已,后面他还会被关进去的,不需要我们去找熟人送礼就能办成。这钱不就落到我们口袋里了?” 这时候,赵寡妇掀帘进来了,看到两人挨的这么久,一看就很亲密的样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的话也夹枪带棒起来:“美娟,眼看着再有两天就过年了,你爸还在公安局里关着呢~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送饭,能不能吃的饱饭,你和你丈夫倒好,在这屋里亲亲热热的,戳我的眼珠子。 你爸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找的人?现在都没个说法? 我就说嘛,女婿真不如儿子,一点儿也靠不住。来了只会说好听话哄人,不见一点行动。 我看,你爸是指望不上你们啦~” 赵美娟给了张少华一个眼色。 张少华忙站了起来,走到赵寡妇旁边,扶着她坐下,才开口道:“妈,你看你说的!我前几天不是听美娟也说了这事儿嘛!心里也急不的行,你知道厂子里之前几天没放假,我也腾不出手来,黄叔叔的事情我都很着急的。 你也知道,我爸没死前是酒厂里的副厂长,我大爷是酒厂的工会主席;他们原先认识的人不少。昨天正好放假,我就厚着脸皮去了我大爷家,让他托人给问问黄叔叔这事儿! 我大爷找我找了个人,那人是区公安局的,他能说的上话儿! 不过嘛,岳母,你也知道,这年头请人吃饭办事儿,都要拿的出手的礼物才行。昨天那人通过中间人找到我,说是要想把黄叔叔给保出来,起码得这个数。” 说着手里五根指头摆了摆。 我这才今天一早就过来跟美娟先说说,看她是怎么合计的,我们两人才刚说到这里,岳母你就过来了! 赵寡妇没想到这个平时她看不上的女婿这么有能耐,早知道还绕了这么大弯子干什么?早点找女婿去找人,说不定这会儿老黄早出来了。 她顿时把扑克脸变成了笑咪咪的模样。 拉着张少华的手,热情的不得了:“哎呀女婿,你看你,有事你早点说啊,看这弄的!中午你想吃什么饭,妈都满足你。” 第144 章 说服 张少华一听这话,就知道赵美娟没把她是跟自己打架后,才回娘家这话告诉给赵寡妇,这是瞒着赵寡妇呢!那也肯定没跟赵寡妇说她和赖科长被自己抓奸在床的事情。 赵美娟也防备着赵寡妇呢! 他攥了攥手里的鱼,硬着头皮应:“妈放心,我疼美娟还来不及,哪舍得惹她。” 说着就把鱼塞与麦乳精到赵寡妇手里往西屋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赵美娟的声音,又冷又脆:“谁让他进来的?把东西拎走,我家不稀罕。” 张少华推门的手顿在半空,随即又嬉皮笑脸地推开门:“美娟,你出来看我给你带啥来了?你前几天说想吃红烧鱼,我今个一早就排队,好不容易抢着条大的,交给咱妈了。还有麦乳精,你不是说夜里总醒?喝那个安神,我买了两瓶呢!” 赵美娟正气鼓鼓地躺在床上,背着身子不理人,听见动静也没起身。 慢悠悠小声讽刺道:“张少华,你这是唱的哪出?前几天还喊着让我走呢!今个又提着东西来充好人?” 她穿着件枣红色的小棉袄,领口的扣子敞开着露出一段雪白的脖子,又却衬得侧脸线条又尖又利。 张少华盯着她耳后那缕没绾好的碎发落在脖子里,顿时心下痒痒。 忙觍着脸凑过去:“那不是气话吗?再说了夫妻哪有隔夜仇?” 张少华往炕边凑了凑,想挨着她坐下,被赵美娟一脚踹在膝盖上,那脚没用力,却带着十足的嫌恶。 他顺势往前进了半步,一把捉住赵美娟光滑的小脚捂在怀里,嘿嘿笑着打圆扬。 也把声音放低:“你想想,你那天干的事,搁哪个男人身上,谁不生气?换做是我,你能看着我跟其它女人上床而不吃醋?而且这几天你不在家,我很想你,厂子里一放假,我就第一时间过来接你来了!别跟我置气了成不?” 赵美娟这才抬眼,目光像凉凉地看着他:“呵呵,你想我?我没听错吧?你想我是因为我走了,没人给你洗衣做饭伺候你上床吧?你可别忘记了,赖科长可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最后一句话,赵美娟把声音压的低低的,几乎用气音了!生怕被人听了去。 张少华的脸唰地白了,喉结滚了滚,声音双压了两分:“美娟,咱有话好好说,提他干啥?那事不是过去了吗?” 他往门口瞟了眼,赵寡妇不知啥时候走了,院子里静悄悄的。 “再说了,咱俩是一根线上的蚂蚱,真要闹大了,你能脱得了干系?” “我脱不了干系?” 赵美娟 “嗤” 地笑了,手指点着他的鼻子, “张少华你要点脸不?人是你打的,也是你说扔河里一了百了,我拦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也有份?现在倒好,拿这话来堵我?” 她忽然提高了声音,“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公安局说清楚,说人是我赵美娟打的,是我把他扔河里的!你敢吗?” 张少华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连忙去捂她的嘴:“祖宗,你小声点!这要是被外人听见,像什么话?我也不是为了你好嘛,现在赖科长可是成了植物人,她还有家属呢!要是他媳妇知道赖科长是因为你……你说,咱俩是谁最先凄惨?” 他说完就想拿手碰她脸上,赵美娟猛地偏头躲开,嫌恶地用袖子擦了擦脸。 “怕被人听见?” 她瞪着他,眼里的火苗窜得更高,“你做那事的时候怎么不怕?现在知道怕了?” 她忽然往炕上一靠,抱起胳膊,“想让我回去也行,地下赌扬的事,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张少华心里咯噔一下,就知道她得提这事。 他搓了搓手,装出为难的样子:“美娟,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厂里的小工人,哪认识公安局的人?你爸那事 ,听说他是聚众容留别人赌博,私开赌扬,这罪名没个十年八年别想出来。 我劝你最好找找他留下来的钱,拿了钱,抽身走了为好,谁知道他是你亲爸?你可是姓赵的,黄大胡子跟你是父女关系,可没什么人知道,人家也说不到你头上来。 你真想自己头上再多一个爹管着?还是个名声不好的爹?” 赵美娟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提黄大胡子这茬儿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挑眉道:“那你还来干啥?我在娘家挺好,有吃有喝,不用看别人脸色。” 她这话刚说完,东屋就传来赵寡妇的咳嗽声,接着是压低的骂:“吃我的喝我的,倒成了大爷了?有本事把你爹捞出来,别在我这屋里碍眼!” 赵美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抓起炕边的笤帚就想扔过去,又硬生生攥住了。 张少华看在眼里,心里那点拿捏的底气忽然足了些 , 他就说,这女人在娘家待不长。 “妈也是急坏了。” 他放缓了语气,往她身边挪了挪,这次赵美娟没躲,“你亲爸那事,确实难办,但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我认识厂里的保卫科王干事,他表舅是派出所的,要不我托他问问?不过你也知道,这种事,得打点打点。” 赵美娟斜睨着他:“打点?你有钱?” 她太清楚张少华的底细了,结婚时把分家的钱都花光了,每月工资刚够他们两人生活,哪有闲钱打点? “我是没多少。” 张少华搓着手笑,“但你……妈有啊。” 说完把嘴巴凑到赵美娟耳朵边小耳语道:“你妈自打黄大胡子一出事,就把你喊了回来,说让你想办法把他捞出来,你就是一个弱女子,有什么能耐?她明明知道她男人的罪名一定小不了,还不想出钱,让你勾搭些男人使劲~! 说白了,她想省钱,也就是你,一点也不怀疑你妈的险恶用心, 她可是半点也没把你当成女儿~ 你看看你弟过的什么日子,再看看你?有事了想起你了!” “她跟着黄大胡子那么些年,黄大胡子开赌扬的,来钱特快,我不信,他没给你妈钱!你妈啊,那是精明的过了头,一分钱都不想拿出来,留着那钱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保障她自己的后半辈子与你弟弟的生活? 她什么时候把你算到她的生活里去了? 也就你,傻乎乎的帮着她想办法,她还每天嫌弃你,怨你在娘家混吃混喝! 跟我回家吧~!美娟,那才是咱们自己家,谁也不能给你脸色儿看。” 这话戳中了赵美娟的痛处。 第143 章 去丈母娘家哄人 她咬了一口馒头,甜味儿在嘴里散开。这是她用自己的双手挣来的安稳,谁也别想夺走。 接下来的几天,张少初夫妇果然没再来闹事,大概是被邻居的指责臊得没脸出门。 以她对这个儿子的了解,她估计现在那对夫妻正在调查张致远生前跟哪个女人走的近,想把那事关一万块钱的戒指给找到。 这两人现在钻到了钱眼去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调查张致远也不是那么好调查的,应该要好一阵子,老大两夫妻眼下笃定玉戒指不在她这里! 也是他向来跟自己的父亲一样,从小到大都看不起自己母亲,贬低她的价值,觉得她是一个没用的家庭妇女,再加上黄曼刚来过她家没多久,张少初就请假装病在家里,偷偷把顾书丽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那时他妈可没防备,他在家里不是照样没找到黄姨所说的戒指? 他心里也知道,过了那么多年,这戒指指定早不在了!不是丢了就是被他爸送人了! 他爸那人要是不会讲话,也不能从个工人一步步升到酒厂的副厂长。他爸那张嘴,只要想哄人,那没人不会上他的当。 说不定黄姨就信了他爸的甜言蜜语,才会咬定戒指在张家。 老头子怎么不交代清楚再死呢!现在可好,明明知道眼前有10000块钱,就是拿不到,他急的抓心挠肝一样难受。 上回他寄了一个古玩市扬买的戒指假装是他家里的,过了几个月,不知道黄姨怎么就发现了东西不对头。又抛出一个更吸引人的条件出来,他为了拿到一万块,不得不重视起来。全力以赴找那枚戒指。 顾书丽可不管老大夫妻两人瞎折腾,马上再有三天就过年了!今年只有她一个人过年,东西一点也没少买,她要把前几十年与上辈子没买过,没吃过,没用过的东西全都买了一遍,主打一个宠自己! 却说另一边的老三张少华自打媳妇拿着包袱跑了之后,刚开始两天嘴一直很硬,又想起赵美娟临走时对他放的狠话,心下惴惴不安,生怕她把自己丢下赖科长的事情给翻了出来。 不过想想他又摇头,赵美娟不可能那么笨,当时人是他们两个一起抬着扔的,要是告发了他,她赵美娟也得跟着一块儿进去。 虽然是赖科长先不对的,但是他把人打成那样!明显是故意伤人,更恶劣的是,打完了人,他没把人送去医院,却是扔到了河里,这就有点故意杀人的嫌疑了。 现在导致赖科长虽然没死,但是成了植物人,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不能动,要是赔钱的话,那把他卖了也赔不起。 张少华心里纠结了好几天,看着赵美娟那里也没动静,逐渐放下心来;他就说嘛,赵美娟那女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一定是放不下自己。 那他要不要去丈母娘家把她给哄回来呢! 正好今儿个是的腊月二十八,厂里放假的第二天。 赵美娟之前回娘家,不就是因为她的亲生父亲黄大胡子被逮去了公安局,赵美娟要找人捞她出来嘛! 自己结婚花了不少钱,要是把才娶了不到一年的媳妇就这么放走了,怎么想都不划算,赵美娟是有点水性杨花,还屡教不改。 不知道给自己头上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可是她长的好看,身材好!在床上拉的下身段儿,还会给他提供情绪价值; 想一想,也没什么不好的,他这个人就有一个毛病,就那是颜控!媳妇长的一般的他还真看不上。 张少华躺在床上,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个主意,自己上班不到一年,手里真没几个钱,分家时的钱都被他娶媳妇用光了,后面他的工资也不高,还得两个人花; 既然赵美娟喜欢男人,那让她往后给自己挣钱算了!媳妇嘛,他又能睡,还能拿来挣钱,只不过名声不好听,不过赵美娟的名声本来也没好听过;先把她的价值用尽了,到时钱也赚了,看不顺眼的话,自己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给他生儿子。 想到这里,他就想起前几天自己抓奸赖科长的情形,要是那时候自己再冷静点,坐下来把条件谈清楚,光是从这件事上,就能从赖科长手里最少薅到几千块钱!啧!真是失算,现在赖科长半死不知,他提心吊胆,生怕事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利益最大化呢! 张少华感觉自己痛失了无数小钱钱。懊恼到想把当时的自己给砍了。 想到这里,他躺不住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转头去百货商店里买了两盒麦乳精与一条新鲜的大鱼,挂在自行车把上,火急火燎地去了西直门那边六条胡同的丈母娘家。 一路骑着自行车过来,把他的双手都冻僵了。 张少华把车支在赵美娟娘家的院墙外,拍了拍车把上挂着的大鱼, 那鱼足有二尺长,拿它出来赔礼道歉是稳了! 他又扯了扯棉袄下摆,把麦乳精的盒子往怀里拢了拢,这才推开虚掩的门。 “美娟?美娟在家不?” 他把声音放得又亮又热络,眼角却飞快扫过院子。院子里没见着人影。 正琢磨着要不要再喊一声,西屋的门吱呀开了,赵寡妇挎着个竹篮出来,篮子里装着刚择好的白菜。 “哟,这不是我那好女婿吗?家里出事这么久,你才过来看啊?啧……” 赵寡妇眼皮都没抬,手里的白菜帮子往墙根一扔,“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舍得来看我们家美娟了?” 张少华脸上的笑僵了僵:“妈,说的啥话,美娟是我媳妇,我不来看看她,难道来看别人?” 他把麦乳精递过去,“这不快过年了,给妈您带点东西,补补身子。你看这条大鱼,是我在市扬里排了半天队,才抢到的。拿过来给你,过年正好年三十端到桌上,来年有个好意头。” 赵寡妇斜眼瞥了瞥那纸盒子,嘴角撇出个冷笑:“我们可不敢吃你的东西。美娟在屋里呢,自己进去吧 ,你也是的,自个媳妇都回娘家这么些天了,你是一点也不急,今个儿才来接回去,后天可要过年了! 虽然吧,是家里有事,才让美娟回家里照看着,可你也不能一次都不过看上一眼吧? 你的心可真大!怨不得人家都说女婿是 指望不上的,这真有了事儿,躲了个干净。” 第142 章 黄曼也重生了? 张少初和刘金花被她的狠劲吓住了,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屋,“砰”地关上了门。 屋里,顾书丽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心脏砰砰直跳。黄曼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门外传来刘金花的骂骂咧咧:“什么人啊!真是铁石心肠!等她老了动不了,看谁管她!” 张少初的声音也带着怨毒:“走着瞧!我就不信她能把那戒指带进棺材!” 又听到刘金花小声嘀咕:“我看你妈也不像有戒指的样子!要是真有,你上回在她屋里怎么没搜到?说不定是你爸把戒指另放起来了,或者是送给了其它女人也说不定。 你想想,公公没死之前,对婆婆可是从来不假词色,你妈以前唯唯诺诺,一切都听你爸的,把你爸捧的像个巨婴,还动辄对你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你就想吧,如果你是你爸的话,会不会把这戒指交给自己看不上眼的死老婆子?” “你爸也就前两年跟黄曼藕断丝连,他当了副厂长这么多年,说不定另有姘头也不一定,他原先不是经常打着加班的名头不回家住吗?那时候黄曼可没回国呢~你这个黄姨不是说,她才回国不到两年? 你好好回忆、回忆,想想你爸周围都出现过哪些女人跟他关系好的? 说不定他早就把戒指送给别的女人了!黄曼虽然是他的初恋,可是早在两人没订婚前就去了国外,几十年后才回来,要是你,你会想到她还有回国的一天,还一直等着她吗?” “以我看啊!这戒指被你爸送给别的野女人的几率,比在你妈这里更大!你妈原先就是个咱们家的保姆的地位都不如,你爸动辄对她打骂贬低,向来不拿眼角夹她,真会把戒指留给她?呵呵……” 顾书丽听着刘金花在门外一本正经地给张少初分析,心里觉得好笑。对,就这么分析,连她听着都感觉很有道理! 她扶着墙站起来,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张少初和刘金花正往院外走,两人边走边嘀咕,看那样子,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顾书丽冷笑一声,转身进了空间。 药圃里的蒲公英长势正好,白色的绒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她摘了一把,放在鼻尖轻嗅,清苦的气味让她瞬间清醒。 不管黄曼是重生还是知晓秘密,这戒指她都绝不会交出去。这是她的依仗,是她重生的底气。谁敢抢,她就跟谁拼命。 至于老大夫妻的威胁,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养老?她有空间里的药材和那么多钱与金条,晚年绝不会比任何人差。 看孙子、孙女?那样的白眼狼后代,不见也罢。她早已经悄悄把这些人都排除在她的遗产名单外了!现在不跟他们撕破脸,只是时间还没到罢了。 她拿起水壶给药材浇水,水流落在黑土地上,瞬间被吸收。看着那些生机勃勃的绿色,顾书丽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这一世,她只为自己活。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再拖累她。 第二天一早,顾书丽还没起床,就听到院门口传来吵闹声。 她披衣下床,走到窗边一看,只见张少初和刘金花正跟刘姐说着什么,手指时不时往她屋里指。 “刘姨,您说说,哪有当妈的这么狠心?” 刘金花抹着不存在的眼泪,“我妈腿伤了,我们想找个偏方给她补补,就差个老玉戒指做药引,她明明有,就是不肯拿出来!” 张少初在一旁叹气:“可不是嘛!那戒指还是我爸留下的,值不了几个钱,可她就是攥着不放。我们也是为了她好啊!” 刘姐听得一头雾水:“你妈不是那样的人啊……” “您是不知道,”刘金花压低声音,“她就是偏心老三,想把东西都留给他!我们做老大的,连点念想都捞不着!” 顾书丽听得火冒三丈,抓起拐杖就冲了出去:“刘金花!你胡说八道什么!” 刘金花吓了一跳,随即梗着脖子:“我胡说?您敢说您没藏那戒指?” “我再说一遍,没有!”顾书丽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为了钱,连这种瞎话都编得出来,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 张少初冷笑,“我们只想让日子好过点,有错吗?您要是把戒指拿出来,我们立马就走,再也不烦您!” “做梦!” 顾书丽拄着拐杖往前一步,“你们要是再敢在外头败坏我的名声,我就去派出所告你们诽谤!” 邻居们被吵闹声吸引,纷纷围过来看热闹。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指指点点。 顾书丽见状,索性提高了音量:“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两口子为了一万块,硬说我藏了个不存在的戒指,还威胁我不拿出来就不管我养老,不让我见孙子!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众人一听,看向张少初夫妇的眼神顿时变了。 “就是,为了钱逼亲妈,太不是东西了!” “一万块就把良心卖了?” 张少初和刘金花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在众人的指责声中,灰溜溜地跑了。 顾书丽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没有半分痛快,只有一片冰凉。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张少初夫妇不会善罢甘休,黄曼那边也绝不会放弃。 她必须尽快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些麻烦。 至于黄曼,她得想办法查清楚,她到底知道多少关于戒指的秘密。 若是真知道空间的存在,那可就麻烦了,想要她的戒指?那她不介意神挡杀神,佛接杀佛。 这时,院门口又传来敲门声,这次是隔壁刘姐。 “书丽啊,你别往心里去,那两口子就是被钱迷了心窍。”刘姐走进来,递给她一个布包,“这是我刚蒸的馒头,你趁热吃。” 顾书丽接过布包,心里一阵温暖:“谢谢您,刘姐。” “谢啥,邻里邻居的。”王大妈叹了口气,“不过话说回来,那戒指……你真没见过?” 顾书丽摇摇头:“真没有。 咱们是多少年的老邻居,我有没有玉戒指,你还不知道?这些年看到我带过什么东西没有?” 说着就把昨天刘金花给张少初在门口分析的那些话,原封不动地说了一遍,刘姐一听,大腿一拍:“还真是!好在你家那口子死的早……呸,你看我这破嘴,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我知道刘姐都是为我好!只是我这两个儿子一个也指望不上,竟逼我拿什么戒指!张致远是对我那么好的人嘛?这些年,你们这些街坊可都看着呢!” 刘姐同情地看着自己的老闺蜜;丈夫,丈夫靠不住,儿子女儿们也不是省油的灯。 刘姐点点头:“你自己也当心点,你家老大那两口子看着就不是善茬。” 第141 章 一万块 那玉戒指此刻早已融入了她的空间不见了,哪里还能找的出来。她清楚记得,当初血滴在戒指上时,那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和空间的出现,绝非寻常物件该有的异象。 戒指如今已成为她重生的最大依仗,怎么可能交出去?这可是个药植空间,有了它,她能源源不断地挣钱。 这也是她重生后把这些白眼狼女儿、儿子全都赶出去的底气,怎么可能会为了10000块钱交出去,还是交给前世间接逼死她的人?想什么美事呢!这个空间,除了她自己,她谁都不打算告诉。 没看到她仗着空间,已经从一个快五十岁满脸皱纹的女人,变成了现在比儿媳妇还年轻的美女? 黄曼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戒指?莫非她也重生了?看起来不像啊!~ 她偏偏咬死了要这个戒指,甚至肯出一万块,在这人均工资不过几十块的年代,这简直是天文数字。 “一万块?” 顾书丽慢悠悠地重复着,抬眼时眼底已结了层霜,“黄曼倒是大方。 可她怎么就笃定那戒指在咱家?还知道是你爸给她的定情信物?” 张少初被问得一噎,挠了挠头:“她……她说是我爸打电话跟她讲的,说那戒指藏得隐秘,只有咱家人才可能找到。” “呵,你爸的话你也信?他早死了,还不是那黄曼说什么就是什么,有谁能证明你爸跟他说过这话?” 顾书丽冷笑一声,扶着拐杖慢慢坐直了些。 “张致远当年跟你妈我保证,一辈子对我好,转头就跟黄曼勾连不清。这戒指要是真存在,早被他不知道送给谁了,还能留到现在? 你爸死后,当初你和老三可是一起整理的遗物,他的所有东西我都不稀罕,早就吩咐你们给扔了,还是你与老三说怕浪费,用自行车驼到废品站卖了的~ 谁知道当初那个黄曼说的戒指,有没有在你爸那些衣服里?他可是对我防范的紧,他的东西一向是他自己收着!我都插不上手,你爸生前,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们也知道的很清楚。” 刘金花在一旁听得着急,忍不住插了嘴:“妈,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那戒指真藏在哪个犄角旮旯呢?一万块啊!够咱们买几套房,再给甜甜、蜜蜜他们攒够学费了!您就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压在哪个箱底,或是埋在院子里了?” 顾书丽瞥了她一眼,目光鄙视地看着她:“我嫁进张家快三十年,里里外外收拾过多少回?要是有这东西,早该见着了。你们啊,就是被钱迷了心窍。” “妈!” 张少初猛地提高了音量,脸上的赔笑变成了急赤白脸,“我们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您现在腿伤着,往后看病不要钱?我三个孩子上学不要钱?有了这一万块,咱们全家都能松快、松快!您怎么就这么犟?” “松快?” 顾书丽撑着拐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拿不属于自己的钱松快?黄曼是什么人?她能平白无故给一万块?这背后指不定藏着什么坑! 再说了!家里就这么大一块地方,上回你趁着生病,不是在我屋里翻找了吗? 真有的话,可是找到了?我不知道那是一万块啊?我难道不想发财?可是没有的东西,你让我上哪里给你变出来?” 她心里翻江倒海。黄曼的执着太反常了 。 若是普通定情信物,怎会如此大费周章?除非……她知道这戒指的秘密。是重生?还是张致远当年露了口风? 不对,不对,张致远要是知道玉戒指是个空间,早就自己拿来用了!还能轮到她去? 前世她从未听说过这戒指有异常,可这一世,偏偏在她重生后,戒指成了空间。 难道黄曼也经历了什么?或者,张致远当年跟黄曼吹嘘时,不小心说漏了戒指的“特殊性”?比如能“招财”“保平安”之类的话,被黄曼当了真? 越想越觉得心惊,顾书丽攥紧了拐杖:“这戒指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你们要是想找,就自己翻去,别再来烦我。” “妈!” 刘金花急得直跺脚,“您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翻了半天,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您肯定知道在哪,就是不想拿出来!是不是想偷偷留给老三?还是想自己攒着养老?” “我养老用得着靠一个破戒指?”顾书丽气得手都抖了,“我自己手里的钱,够我吃到闭眼!” 张少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忽然往地上一蹲,双手抱着头:“妈,算我求您了行不行?我们是真难!厂里效益不好,我那点工资刚够糊口,金花又要带孩子……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再好好回忆回忆?” “回忆什么?”顾书丽别过脸,“没有就是没有。” “好!好!”张少初猛地站起来,眼里的光全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狠劲, “您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您今天不把戒指交出来,往后您这腿伤,我们可不管了!住院费、医药费,您自己想办法!” 刘金花也跟着帮腔:“就是!我们三个孩子,哪有空天天过来伺候您?您要是不拿戒指,往后想见孙子、孙女,可没那么容易!” 顾书丽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 上辈子她被扔去桥洞的扬景瞬间涌上心头,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她以为这辈子分家后能清静,没想到这些人还是这么狼心狗肺。 “你们……” 她气得嘴唇发抖,“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为了一万块,连亲妈都能威胁?” “我们也是被逼的!”张少初梗着脖子喊,“一万块能解决多少事?您就当积德,成全我们不行吗?” “成全?” 顾书丽笑了:“成全你们去填黄曼的坑?我告诉你们,这戒指要是真有,也是我顾家的东西,轮不到你们拿去讨好外人!” “我最后说一遍,没有戒指。要有,我早拿出来了,我不知道一万块钱香啊?还藏着一个破戒指做什么?一个玉戒指而已最多也不到100块,哪个值钱我还是知道的!” 顾书丽转身往屋里走,拐杖笃笃地敲在地上,“你们走吧,别再打这主意。” “妈!”张少初追上来想拉她,被顾书丽一拐杖打开。 第140 章 老大的算盘 张少初一听,顿时瞪了刘金花一眼,把她媳妇推了一个趔趄 。 赔笑着上前蹲在顾书丽面前:“妈,看你说的,我娶这个婆娘,可真是不懂事,她早知道你的腿骨折了,可是一直瞒着我! 直到今天邻居们在我面前说起我才知道,你别生气! 媳妇不是亲生的,你儿子我可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我娶媳妇是干嘛的,就是想让媳妇来孝顺你的,她这么不听话还欺瞒我,我回去一定给她个教训。妈,你可千万别再生气!” 顾书丽讽刺一笑:“呵呵,你真是我的好大儿,现在孝顺都能外包了吗?你可真能,把孝顺你妈外包给你媳妇,咋了?你自己是死了吗?” 张少华一听,顿时脸色又红又黑。 这会儿他禁不住恨她妈这张嘴,说话忒难听!一点也不给人留脸面。 要不是今天有求于她,他是拉不下脸来的~ 好话都说了这么多了,给自己儿子一个面子,让双方都下台来,怎么就那么难呢?人家别人家的 妈可不跟他妈似的嘴里跟刚喝了毒药似的…… 想想一会儿还得跟她妈要东西,他服了软,忙低头认错,一点儿也不带犹豫的。 “妈,你说的都对,我真不是个东西,往后我一定多关心关心你,就是工作再忙,我每周都会抽出时间过来你这里看您,这总行了吧~” “呵呵,谢谢你呐!我不用,你妈我还年轻着,才四十来岁,可不稀罕你们三天两头过来打扰我,咱们母子情分淡薄,谁也不要强求,就这么着吧!” “妈,看你说的,我知道你这回是生我的气了,我都道歉了还不成吗?你就大人大量,原谅我们呗!我今个过来,是有一个发财的事要告诉你!” 顾书丽心下冷笑,这兔孙今天态度好的反常,莫不是想着坑她手里的钱吧~ 上辈子自己就没少被老大坑钱,只是要自己手里有个三瓜两枣的,老大绝对不会让它们在自己手上过夜,总能想办法把钱给坑出来。 什么投资啦~孩子要交学费啦!自己手头上紧啦!孙子没吃没喝都饿瘦啦! 总之他总有无穷无尽的理由,把钱从上辈子的顾书丽手里薅出来,拿钱的时候喊妈喊的甜丝丝,当时还保证道:“过几天就还,过了几年又几年……,从来没见他还过! 要不是上辈子自己手里一分钱也没有,她不至于被几个儿子联手给扔到桥洞里活活冻饿而死~” 今天看张少初这德形,看来又要走上辈子的老路,故态复萌了。 不过她顾书丽可不是上辈子那个眼瞎心软的老妈子! 这辈子分家后,张少初要再想从她手里坑一分钱出来,她就不姓顾。 张少初看到亲妈一副沉默的样子,对他所说的发大财一点也不感兴趣,顿时皱了下眉再接再励:“妈,你还记的黄姨吗?呸……不是,黄曼, 那个沪市过来的我爸的白月光?上次过来给我们家拿了一大笔钱的那个女人?” 顾书丽本不想听他胡扯,这会儿一听黄曼的名字,顿时心下冷笑起来。 她就说呢~这两口子早不来,晚不来,她腿受伤可是好久了,这两人也不见过来看看,今天怎么就一大早过来呢~感情是找她有事啊~这是打上她的主意了! 顾书丽不动声色开了口:“黄曼怎么了?又过来了?你现在还跟那个跟你爸乱搞的狐狸精有联系呢! 要是你爸上次假死成了,那咱们家那些个债务可都得由你来还了!老天开眼,没让他们的计谋得逞,怎么着?她又用了什么理由来糊弄你来了?” “妈,看你说的,你儿子我是那么见钱眼开的人吗?我爸虽然不是个东西,可他都死了快一年了!生前有什么不是,也都过去了!咱们也没受到什么损失,往后可不能乱说我爸的不是了,要不他在地下过的也不安生,万一再不保佑我们这些子孙怎么办?” 顾书丽心下叹气,儿子真是怎么都养不熟,天生就会共情他们的父亲,不管他们父亲是怎么样的坏人,总会给他找各种理由来开脱。 “黄曼虽然……但是她大方,又好哄骗,我爸在她心里的地位重要着呢!~上次黄……姨,不是过来吊唁我爸,还给了咱家1000块钱呢! 她那种人傻钱多的,再好哄骗不过了,她……你不是膈应她嘛,要我说,你光膈应人家也没什么效果,还不如骗她点钱,出出气,拿那些钱买肉吃也好嘛!” “呵呵,你不要再我面前说的天花乱坠了,说吧,你今个过来是想搞什么?趁着我还有耐心,早点说清楚吧!省的我一会儿拿拐杖把你们两口子扫地出门,到那时再想说,可不能够了!” 张少初一看她妈狠话都放了,顿时忙赔笑道:“行,妈你看的真通透,我跟你说说呗!那个黄姨……呸,黄曼那女人昨天晚上打电话给我了! 说是想要我爸早些年给她买的定情信物,一个玉戒指。 上回我陪着她去了我爸的墓地,她为了想让我帮她在咱家搜查那个玉戒指,就私下里给了我500块钱,让我在家里四处找找那东西,找好后寄过去给她。” 我思考再三,就把钱给收下了,她可是联合我爸想要坑咱家的,她的钱不收白不收,我厚着脸皮收下后,就去了古玩市扬给她淘了个戒指,说那就是爸爸买给她的! 本来想着能瞒过去,可是过了好几个月,黄曼又打电话过来,说那戒指不是我爸买给她的,说是我哄了她,一定要把真的给她!要是找到真的,她一次性给我们这个数。” 张少初伸了伸手指,比了个一万的金额。 激动地凑到顾书丽面前:“妈,你真不心动嘛!把玉戒指给出去,那就是一万块钱呢!这么多钱,我连想都不敢想,这钱你说我们赚不赚?有了一万块钱,别说个玉戒指了,就是全套的玉石,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我就说嘛,他们这些有钱人,真是拿钱不当钱! ” 第 139章 老大两口子来探病 哭了不知多久,嗓子哑了眼泪也干了,她慢慢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包袱,抖了抖上面的灰,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经过张少华身边时,她停了停声音嘶哑:“张少华,你记住今天你赶我走,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张少华没应声,盯着地上的血迹,眼神阴鸷。 直到听见院门关合的声音,他才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顺着墙滑坐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一言不发。 这边街坊们看到热闹看完了,三三两两一起散了,看到赵美娟拎着着包袱走出门,都心照不宣,看来这个才进门不到一年的媳妇被张少华给赶出去了。 刘姐啧啧两声:“看看这些小年轻啊,真是作!当初张少华死活都要娶赵美娟进门,为了她不惜跟家里人全都闹翻,就是拼着分家也得把人娶了。 当时看这媳妇啊,是哪哪都好,现在呢??才不到一年,两人就打架闹翻了,小年轻还真是没长性儿!” “可不咋滴?好在书丽有先见之明,这老三还没结婚就把家给分了,后面还跟老三断绝了关系,说明她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两人,现在不管这两人闹到什么地步,书丽都不用沾手了。” 顾书丽回到家后,嘴里哼着京剧,乐的不行。 这下好了,她用了一招借刀杀人之计,把赵美娟这个别人的眼线给赶了出去,虽然那个赵大彪已经死了,可是她是怕赵美娟再与王志刚勾搭上,对她背后捅刀子。 现在把赵美娟娘家搞的焦头烂额的,相信她不会那么有空闲再找她的事了!~ 毕竟张少华与赵美娟吵架,肯定是赵美娟的奸情曝光了,被张少华抓到了把柄; 两人才吵起来的,不过老话说的好,自古奸情出人命,也不知道张少华抓奸后,把那个与赵美娟通奸的男人怎么样了! 顾书丽现在也不方便去打听。 不过相信过不了多久,这两夫妻还有得闹,她可不相信赵美娟就这么眼巴巴地被张少华给赶走。 没听到赵美娟临走时放下的狠话吗? 眼下赵大彪失踪的消息还没爆出来,她得做好准备。 省的到时候被公安找上门来,现在知道那天设计自己的人只剩下赵美娟了! 说不定还有王志刚,不过以赵大彪的性子,王志刚可能与他一起商量事情,而不可能透露出细节来;好几天过去了,王志刚找不到赵大彪也会怀疑的吧? 但是再怀疑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来,毕竟她现在的腿还骨折着呢~好在她手里还握着医院的病历!谁又能相信一个骨折断了一条腿的女人会与赵大彪那么健壮的男人的失踪有关呢! 她也不去打听,只在家里悠闲地准备过年要用到的东西。 隔壁刘姐看到她的小腿骨折后,就主动地把要买的年货都算上了她的份!~ 顾书丽只用掏钱掏票就成,大部分过年的采买都是刘姐的儿子刘超办好的,小伙子有力气,嘴也甜,每次来送买来的东西,一下都不让顾书丽插手,把东西都归置的整整齐齐。 顾书丽的腿在骨折了好几天后,直到腊月二十七这天,搬家后离她只隔着一条巷子的好大儿张少初才姗姗来迟地看她。 一看到顾书丽手边放着拐杖坐在客厅里织毛衣,张少初与刘金花忙大惊小怪地嚷嚷起来:“哟,妈,你怎么腿骨折了也不让人告诉我们一声啊?是我我们早知道,也能过来帮你做个饭,扶你去上厕所啊! 你看看这弄的,你老人家都骨折了六七天了,我们才知道,还是听邻居们聊天时,人家直接问到我们脸上,说我与少初不孝顺,我还一脸懵逼呢~你看看这弄的! 我们平白地落下了个不孝顺的名头,这让我们上哪儿说理去!你说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一点也没想起来,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儿媳妇吗? 现在我们两口子的名身在街坊邻居那里可算是被败坏完了!虽说你不是有心的吧~可是这名声不好听不是?” “婆婆,不是我说你,你要骨折当天就说,我们怎么着都请假把你送去医院,我每天再忙,也要过来给你送饭不是?看看,你可太见外了,弄的好像少初不是你的亲儿子一样!” 顾书丽一言不发地听着刘金花对她的指责,等到她嘴里的唾沫星子都喷完了。 才懒洋洋地抬起头来:“我看街坊邻居可是没说错 ,你们就是不孝顺,要是孝顺的话,会在分家半年里也只是来看过我一次? 你们虽然分了家,搬去了隔壁巷子,可是咱们两家离的可不远,抄近道连五分钟都用不了就能过来我这里,你们连一次都没有过来。 我骨折这么些天,天天待在家里,街坊四邻们都知道,我不信你们两人现在才听说! 无非是仗着我行动不便,不能去找你们,你们就假装着不知道,一直到昨天酒厂里放假了,今天才在邻居的鄙视目光中过来,维护你们那仅剩下一点儿的脸面罢了! 呵呵,说是来看我~你们手里可拿了一点东西没有?” 张少初红了脸,刘金花理直气壮:“婆婆,看你说的,把我们想的那么不堪?咱们不是一家人嘛,过来瞧你,还要拿东西,那不成走亲戚了? 你可是少初的亲妈,孙子、孙女们的亲奶奶,还跟自己儿孙计较这个? 再说了,我们两口子现在要养活三个孩子,手里的钱也不凑手,这个年都过的紧巴巴的! 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拿的出来?你做为一个老人,就不能体谅一下自己的儿子媳妇?” 说完盯着顾书丽那越来越好看红润的脸,琢磨了一会儿:“我看你的脸色好着呢~想必不缺吃的喝的!我们这几天没来看你,看你这样子过的也不错!你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想来也不用我每天过来给你做饭了。” 第 138章 夫妻打架 赵美娟坐在对面,正低头扒拉着饭,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 就是这张脸,昨天还在赖德泽身下泛着潮红,这个念头像根针,猛地扎进张少华的太阳穴,疼得他攥紧了筷子。 “哐当”一声,筷子被他狠狠掼在桌上,碗里的酱汁溅出来,溅在赵美娟的手背上。 她惊得一哆嗦,抬头看他,眼里带着怯意:“你……你咋了?” “咋了?” 张少华扯着嗓子笑,笑声悲凉,“我在想,赖科长是不是也爱吃你做的炸酱面?是不是也觉得你这双手……特别能干?” 赵美娟的脸“腾”地红透了,又瞬间变得惨白。 她猛地站起来:“张少华你胡说八道什么!你不会小点声啊?你忘记昨天昨上自己做了什么吗?对了,我告诉你,早上我去河边打听了,赖科长被人救了,他没死,昨晚天太黑,我们没把他完全扔到河里。” 赵美娟的话一出口,张少华顿时像是被消了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头上冷汗都吓来了~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冲着妻子发火。 赵美娟看着张少华那被吓到的样子,撇了下嘴,这个男人,真是又坏又怂。 她冷笑一声:“你也不用这样子!他被人送去医院,去的晚了,脑损伤成了植物人,这下我们两个都可以放心了。” 张少华听了这话,顿时又活了过来,急忙抓住妻子的手,用力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特意去医院里偷偷看过了。” 这话不知道又怎么惹到了张少华,他猛地站起来,盯着赵美娟怒目而视:“你这个贱人,又背着我去偷偷看他?怎么着,舍不得他啊?” 赵美娟不说话,就是委屈地流泪。 那天撞破的扬景又在眼前炸开,赖德泽压在她身上,两人白花花的皮肉粘在一起,赵美娟那声腻歪的“哥哥”,又浮现在他耳边,他的理智瞬间荡然无存。他当时冲进去掀翻了被子…… 以前他最爱看她这副模样,眼波流转间带着勾人的媚。 可现在,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他只感觉到再也不想跟赵美娟待在同一个饭厅里,一掀门帘子,去了卧室,直接合衣躺在床上,双眼发直。 过了半小时,赵美娟过来了,她也躺在床上,探着往他怀里钻,他像被烫到一样弹开,盯着她裸露的肩膀,脑子里全是赖德泽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的画面。一股恶心直冲头顶,他甚至别过脸去,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女人。 赵美娟一看丈夫这样子,顿时眼神沉了一下。转到他对面,强迫张少华看着着她。 “少华,你……还是不想原谅我?” “我亲眼看见的!”张少华的声音陡然拔高,“在你娘家的床上!你跟那个男人!你当我瞎了还是聋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赵美娟急得眼泪直流,手忙脚乱地去捂他的嘴,“我妈苦苦哀求我,让我救我爹我才……” “为了救人?”张少华一把挥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撞在桌角,“救人需要脱得光溜溜?救人需要让他骑在你身上?赵美娟,你咋这么下贱!” “你骂谁下贱!”赵美娟被戳到痛处,也红了眼,抓起床头的茶缸子就往地上砸。 “哐当”一声脆响,茶缸子太结实,只滚了两下,一点没破皮。 “我下贱?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要不是你没本事,我用得着去求别人?你以为我愿意?” “没本事也比你卖身强!” 张少华被她的话激怒了,扬手就想打,可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又想起赖德泽压在她身上的样子,手僵在半空,最终狠狠砸在自己大腿上。 “你打啊!有本事你打死我!” 赵美娟豁出去了,往他面前凑了凑,胸口剧烈起伏,“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过?嫁给你这些天,你给过我啥好东西了?” “脏!你就是脏!”张少华吼得嗓子发哑,指着门口,“滚!现在就滚!别脏了我的地方!” “这也是我的家,要滚也是你滚!” 赵美娟扑上来撕扯他的衣服,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胳膊。张少华疼得闷哼一声,反手推开她。 她没站稳,后脑勺重重磕在炕沿上,“嗷”地一声哭出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哭声像信号,很快就有人扒着门缝往里瞅。 “咋回事啊?这两口子又吵啥?”隔壁的刘姐踮着脚往屋里看,嘴里啧啧有声。 “听着像是男人抓了女人的把柄?”对门的李婶凑过来,压低声音,“这才刚吃过晚饭,就闹开了……” 人越聚越多,窗户外、门口挤满了脑袋,指指点点的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进来。 “啧啧,真是家门不幸啊。” “张少华看着老实,没想到家里这么热闹。” “我看赵美娟就不是安分的,当初跟她婆婆闹成那样,你们是没看之前的照片吗?现在又……” 张少华听见这些话,脸涨得像猪肝,抓起地上的扫帚就往门口抡:“看什么看!滚!都给我滚!” 人群惊叫着散开,却没走远,还在墙根下探头探脑。 赵美娟趴在地上,听着外面的议论,哭得更凶了,捶着地板喊:“我没法活了啊……” 人群外站着的顾书丽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她早就听见张少华屋里吵得凶,看着院里的狼藉,听着屋里的哭喊和外面的议论,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屋里的争吵还在继续。 张少华红着眼,把赵美娟的包袱扔到地上,包袱散开,露出几件花花绿绿的衣裳。“赶紧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赵美娟爬起来,指着他骂:“张少华,你会遭报应的!” 她捡起地上的碎瓷片,狠狠往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血珠立刻渗出来。“我死给你看!” “你吓唬谁?”张少华冷笑,可看着那抹刺目的红,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他别过脸,不再看她。 邻居们看得更起劲了,有人开始劝:“少说两句吧,都是街坊邻居的,传出去不好听。” “就是,夫妻哪有隔夜仇……” 可谁也没真的上前拉架,只是站在一旁,像看耍把戏一样。 第137 章 后续 早起挑水的老王头缩着脖子往河边挪,脚下的冻土踩得咯吱响。忽然,他瞅见河湾芦苇丛里蜷着个黑糊糊的东西,一条胳膊不自然地垂在冰水里,冻得硬邦邦的。 “这是啥?” 老王头壮着胆子走近,一股腥甜的寒气扑面而来。 那人头上凝着块紫黑的血痂,暗红色的血糊了半张脸,早跟冰霜冻在了一起。 老王头哆嗦着伸手探向他的鼻息 , 还有气!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可在这零下十几度的野地里冻了一夜,又淌了那么多血,人早没了声息,眼皮都没动一下。 “救人啊!” 老王头的大叫一声,声音引来了几个在附近的人,他们齐心合力将人弄到了岸边。又报了警,没过多久救护车过来把他送到医院。 抢救室外,医生摘下口罩叹口气:“命保住了,但大脑长时间缺氧缺血,成植物人了,左手还搁在冰水里,冻伤了。” 警察拿着照片在城里排查了三天,才有人认出这是税务局的赖德泽科长 ,这会儿他已经失踪三天了。 “他是被人害的!” 病房里,赖德泽的妻子扑在床边哭断了气,她的十岁的女儿攥着父亲僵直的手,指节泛白。 法医在一旁低声解释:“颅骨有钝器伤,应该是被打晕后丢在河边的。寒冬腊月的,耽误了最佳救治时间,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办案的李警官眉头拧成个疙瘩,走访了税务局上上下下,问谁跟赖科长结过怨,都说他虽爱摆架子,却没听说有深仇大恨。 线索就这么断了,直到门卫老李忽然拍大腿:“对了!他失踪前一天上午,有个五十来岁的女人找过他,说是远房亲戚!” 顺着这条线摸下去,警察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赵寡妇身上。 赵寡妇看到上门来的公安,吓的不轻,还以为是黄大胡子的事情有了什么不好的进展,这些人过来是来她这里拿黄大胡子存放在她这里的脏款的。 正惊慌之间,公安一问她才知道,自己那天去税务局找赖德泽被人看到了,赖德泽被人打个半死成了植物人,现在正在找凶手呢~ 赵寡妇心里咯噔一声,那天赖德泽去她家,她没等到赖德泽过来就带着儿子躲了出去。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才回来。 “妈,赖科长来过了。” 赵美娟当时一边往自行车上捆包袱,一边头也不抬地说,“他答应想办法捞……人,让咱们等信儿。我得赶紧回家,家里离不开人。” 那会儿赵寡妇光顾着高兴,压根没留女儿。 此刻警察盘问,她强作镇定,脸上堆着怯生生的笑:“是…… 是去过。赖科长以前可怜我孤儿寡母,帮过我大忙。那天我正好经过税务局,想着顺路就进去道了声谢,没说几句话就走了,门卫师傅都看见了。” 警察核对了门卫的证词,没发现破绽,例行问了几句便离开了。 门 “咔哒” 关上的瞬间,赵寡妇腿一软瘫在地上,后背的棉袄全湿透了。还好,还好她当时只是传了两句话就走了,赖德泽是中午下班后才走的,两人根本不是一起走的,这洗脱了她的嫌疑…… 公安只是过来例行询问,问完后就走了。 赵寡妇大大松了一口气,但愿这事儿不要牵扯到她女儿的头上去,那天通知了赖科长,她回来后只告诉了女儿一声,为了给她腾地方,自己去了亲戚家带着儿子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才回来的,回来时,家里早就不见了赖科长。 赖德泽是中午休息时消失的,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在河边。她身上的嫌疑不大,且她还有证人。 至于当晚就回到家里的张少华,他把赖科长扔到了河里,那会儿纯粹就是气恼所致;回到家之后他冷静下来,后怕不已,既怕赖德泽死了,又怕他没死被人救活。 这样自己还是逃不掉,即便赖德泽想找他的麻烦,这其中牵连到他自己,想来他不敢明目张胆地找自己麻烦,只会私下里让人来搞他。 提心吊胆地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出去上班时,脸上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他刚出去上班,赵美娟也回来了,她的心跳的更厉害,一阵阵地发冷汗。 心里别提多后悔了,不行,她得去打听清情况再说。 赵美娟骑着自行车赶去河边时,几个老太太还在念叨早上的事:“听说了吗?河湾里捞出来个男的,头破血流的,救护车直接拉市医院了!” “人…… 人没死?” 赵美娟的声音发颤,脚底下差点踩空。 “没气儿还能送医院?” 老太太白了她一眼。 赵美娟的心猛地窜到嗓子眼,又 “扑通” 落回肚子里。 没死…… 可万一救活了呢?她咬着牙,悄悄跟人打听清了医院,蹬着车子一路狂奔,到了住院部已是晌午,肚子饿得咕咕叫也顾不上。 “302 床的病人怎么样了?” 她拉住个护士,手心全是汗。 “植物人了,估计醒不过来,你是他什么人?”护士狐疑道。 赵美娟忙摆摆手:“不是,我不认识他,只是听说河边拉回来一个人,好奇……对,就是好奇问问。” 那护士白了她一眼直接走了。 赵美娟腿一软,顺着墙根滑坐在长椅上。 隔着门上的玻璃,她看见病床上的赖德泽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插着管子的手一动不动。 眼泪 “唰” 地涌了出来。不是伤心,是后怕,是庆幸。 老天有眼,让这个知道太多的人永远闭上了嘴。她得救了,她不用去坐牢了,没想到老天这么善待她;这个结局就是最好的结局。 旁边路过的人见她哭得浑身发抖,都以为是家属得了绝症,纷纷绕着走。赵美娟哭了一阵,心里那股子惊涛骇浪慢慢平复,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晚上张少华回来时,看到饭菜都摆上了桌,今天竟然还是炸酱面,不过他还是冷着脸不说话,端起碗埋头吃起来。 这个贱人,想通过一顿饭就让她不计较之前的事情, 想的美。一想到她跟那个男人翻云覆雨,他就忍不住恶心。 再想起那个赖科长嘲笑他的话,他看向赵美娟的脸色更难看起来。 第136 章 扔河里 赵美娟看张少华虽然生气,但还是能听她讲话,说明自己还有机会。 眼珠子一转,期期艾艾道:“我爹真被抓到了公安局,是我亲爹,死的那个只是我名义上的亲爹;这个被抓的才是我真正的生父;你也认识他,就是在这不远处开赌扬的黄大胡子。” 张少华的目光扫过她胳膊上的瘀青,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黄大胡子?” 他想起来了,自己还曾去过他的赌扬里赌过几次,赢过一点钱,当时他也是在赌扬里认识的赵美娟,没想到她竟然是黄大胡子的亲女儿? 想起赵美娟结婚后每天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心里那股滔天怒火竟莫名泄了半截。 可当他瞥见地上赖德泽昏迷的脸,那股被羞辱的恨意又猛地窜上来,抬脚就想再踹过去,却被赵美娟死死抱住。 “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赵美娟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得完蛋!” 张少华甩开她的手,胸口剧烈起伏,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人,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 就在这时,地上的赖德泽突然哼了一声,眼皮动了动。 赵美娟吓得往后缩了缩,张少华也瞬间绷紧了神经。 赖德泽慢悠悠地睁开眼,视线先是模糊,随后聚焦在张少华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摸了摸自己还在流血的头,眼神鄙夷地看着张少华:“哟,这不是我们的大英雄吗?怎么,捉奸捉成这样,是来给我磕头谢恩的?” 他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不屑,“看到自己老婆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觉得特别光荣?绿王八当得挺称职啊,还帮别人养着老婆,真是辛苦你了。” 张少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冲过去一把揪住赖德泽的衣领,拳头雨点般落下:“你个畜生!我让你胡说!” 赖德泽虽然刚醒,力气却不小,挣扎着还手,两人扭打在一起。 “你打啊!有本事打死我!” 赖德泽一边格挡一边狂笑,“你就算打死我,也改变不了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的事实!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绿王八的名声!无能的男人,老子就是要玩你老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张少华,他猛地一拳砸在赖德泽的头上。只听 “噗通” 一声,赖德泽再次倒在地上,额头的伤口裂开,鲜血汩汩地流出来,很快在地上积成一滩。 张少华喘着粗气,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赖德泽,还有那越来越多的血,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赵美娟尖叫着扑过去,手指颤抖地探向赖德泽的鼻息,然后猛地缩回手,脸色惨白如纸:“他… 他还有气… 可是流了这么多血…” 张少华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慌乱:“不能送医院!绝对不能送!” 赵美娟不解地看着他,他声音发颤:“你傻啊?不送医院?他是什么人?他是税务局的科长!他醒了能放过我们吗?他肯定会报复我们,到时候我们俩都得进去!” 赵美娟浑身一震,眼泪再次涌了出来:“那… 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死在这里吧?” 张少华眼神闪烁,突然站起身,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麻袋上,眼睛一亮:“先把他藏起来!等天黑再说!” 赵美娟犹豫着:“藏起来?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张少华抓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吓人:“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想不想活命?想不想救你爹?要是赖德泽醒了,我们什么都完了!他来你这里,想来是避着人的吧?” 赵美娟看着地上的血迹,又看看张少华狰狞的脸,心里天人交战。 一方面是对赖德泽被打的恐惧,另一方面是对人命的敬畏。 可最终,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她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我… 我听你的。” 两人合力把赖德泽拖到床底下,用破旧的棉絮和木板挡住。 做完这一切,他们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心头发紧。 “我们…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赵美娟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恐惧,“他要是真死了,我们就是杀人犯啊。” 张少华双手抱着头,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事已至此,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他抬起头,眼神变得狠厉:“等天黑透了,我们把他弄到附近那条小河里去。那里偏僻,平时没人去,等有人发现,早就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赵美娟浑身一颤,连连摇头:“不行!那是杀人啊!我们不能这么做!” “那你说怎么办?” 张少华猛地提高声音,“送医院?让他醒了报复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被人发现?” 赵美娟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不停地掉眼泪。 张少华看着她,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美娟,我知道你害怕,我也害怕。可我们没有退路了。只要过了这关,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好不好?等风头过了,我想办法救你爹。” 赵美娟抽泣着,心里充满了矛盾。 她也害怕闹出人命。 但张少华的话像魔咒一样在她耳边回响,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她缓缓点了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对他们来说如同煎熬。 每听到一点动静,他们都吓得心惊肉跳。屋子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他们只能打开窗户通风,又怕被邻居发现,只能开一条小缝。 张少华来了大半天,赵寡妇都没回来。 天黑透了,外面一片寂静。 张少华看了看表,深吸一口气:“时候到了。” 两人再次把赖德泽从床底下拖出来,他依然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纸。他们用麻袋把他装起来,捆紧口子。 张少华扛起麻袋,赵美娟拿着手电筒在前面照路。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匆匆地往河边走去。 到了小河边,张少华把麻袋解开,两人抬着赖科长,把他扔到了河里。 赖科长没被他们扔到河里,只扔到了岸边,离河里还有一点距离。天太黑,他们两人又紧张,没看清楚,就拿着麻袋跑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解脱,有恐惧,还有一点点愧疚。 第 135章 抓奸 一边调笑道:“哟,这是结了婚,身子越发敏感了。” 说完使劲捏了下她的腰间软肉。 赵美娟身子一转,避开他的手,娇嗔道:“你可轻着点吧~再带出幌子来,我还怎么回家?” 赖科长听到这话,顿时醋意大发;下死劲儿拧了下她的腰。 “我不,我就要带出幌子来,你那个绿王八丈夫就是知道了也不敢对你怎么样!你可是先跟着我的,孩子都替我怀了一个,要不是你结婚,我的孩子说不定也不会掉。 他一个愣头青,娶了我用剩下的美人,我都不跟他计较,他还冲我发火不成?再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赵美娟眼波流转,把手放到赖科长胸前画圈逗弄着。 引的赖科长色心大起。赵美娟看到他心情很好,忙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把把黄大胡子被抓的事说了一遍。 赖科长听完,手里摸着东西,慢悠悠地说:"这事啊,难办。白云分局那边刚立了功,谁肯轻易放了人?" "我知道难办。" 赵美娟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我妈天天逼着我,我实在没办法了... 德泽,你就帮帮我吧,只要你肯帮忙,我... 我啥都愿意做。" 她说着,慢慢解开了棉袄的扣子。 赖科长的眼睛都直了,一把拽过她搂在怀里:"早这样不就完了?你爹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也得找人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再说,不能全给你打包票让你爹能毫发无损地出来。不过..." 他捏着她的下巴,笑得不怀好意,"你得再给我生个儿子,上次那个没保住,怪可惜的。" 赵美娟一听赖德泽同意了,她顿时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 顾书丽早在昨天晚上赵美娟被叫走时就打定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看着张少华去上班了,她出去巷子外找了个机灵的小男孩,把一个纸条给他,让他一个小时内送去酒厂里给张少华。 完成任务后给他一块钱的跑腿费。 那小孩儿一听,眼睛都亮了,一块钱啊,这可是一笔巨款,平时爸妈从来不给他零花钱,他得去西山那边捡些煤核卖了才能买几块糖。 小孩儿立马拿上纸条跑着去了酒厂。 顺利地把纸条递给了从车间里出来的张少华。 张少华出来时,那个小孩马上就把纸条塞到他手里,一眨眼间就不见了。 他错愕地蹑着手里的纸条,纠结了一下,以为是恶作剧,想了想才打开,一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他的脸色刷地变红了。双眼气的要喷血。 忙急匆匆地请了假,蹬上自行车就往赵美娟娘家跑去。 张少华赶到赵美娟娘家时,院门虚掩着。一路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进了院子,发现里面是静悄悄的,他刚往里面走了几步,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暧昧声音,顿时血冲到头上,他一脚踹开堂屋门,走进去赵美娟的卧室,看见的就是那不堪入目的一幕 。 赵美娟光着身子趴在赖科长身上,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空气瞬间凝固了,只有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 "好啊你个贱人!" 张少华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抄起门后的拦门棍就冲了过去。 赖科长刚要起身,就被一棍砸在头上,"咚" 的一声闷响,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额头的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床单。 赵美娟吓得尖叫起来,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张少华还不解气,又往赖科长身上踹了几脚,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直到看见赖科长一动不动,他才停下手,胸口剧烈起伏着。 "贱人,你是一天都离不开男人吗?!" 他指着赵美娟,声音嘶哑,"你这个,趁着我上班在娘家胡搞!我当初就不该娶你。" 赵美娟穿着件没扣好的棉袄,瘫在地上浑身发抖,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赖科长,又看看状若疯魔的张少华,突然觉得天旋地转。 赵美娟猛地扑过去抱住张少华的腿,跪在地上,泪眼朦胧地带着哭腔嘶吼:“少华,你听我解释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被逼的!” 张少华甩开她的手,扁担 “哐当” 砸在地上,溅起的灰尘迷了赵美娟的眼。 他喘着粗气,喉结上下滚动,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被逼?在娘家脱得光光的跟别的男人滚在一起,这也是被逼?他是怎么逼你的?你昨天不是说你亲妈病的起不来床,要过来伺候吗? 你妈现在哪里?莫不是为了给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腾地方,早躲出去了吧? 这就是你给你亲妈伺候的病?我还不知道你亲妈原来是个男人?还让你伺候到床上去了?” 赵美娟的棉袄滑到肩头,露出的脖颈上还留着暧昧的红痕,她慌忙把衣服拉好,眼泪混着鼻涕糊了满脸:“我爹被抓了!白云分局的人说要判刑!我妈天天以死相逼,我去找赖德泽是求他帮忙的啊!” 张少华冷笑一声,脚边的血珠顺着地板缝往墙角渗, 他冷冷地望着被堵在床上还要狡辩的女人:“求他帮忙需要脱衣服?求他帮忙需要让他摸遍全身?赵美娟,你当我是傻子吗? 对了,你亲爹不是早死八百年了嘛,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亲爹?撒谎都不找个好借口。” “我没办法啊!” 她突然拔高声音,手掌重重拍在地上。 “他说不这样就不帮忙!我跪在地上求了他半天,他非要这样才肯松口!我要是告诉你,你肯定要去跟他拼命,到时候不仅救不出我爹,你还要蹲大牢,咱们这个家就彻底散了啊!” 她突然抓住张少华的手腕,“你看看我脖子上的印子,看看我胳膊上的青块,这都是他弄的!我是为了这个家才忍的啊!” “呵呵,你的狡辩现在我一句都不想听,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大着肚子嫁给我,我还以为你会改好。” 第134 章 黄大胡子被抓 赵美娟的弟弟赵得宝才上初三:"妈,是不是有事发生了?" 她摸了摸儿子的头,眼神软了半截,随即又硬起来 ;儿子也是知道他的亲生父亲不是早死的赵运来,而是黄大胡子。 黄大胡子这些年没少偷偷往家里来,对这个儿子尤其的好,这些年也给了她不少钱财都被赵寡妇收了起了起来,要不是为了自己住的这赵家的院子,她早就带着儿子改嫁给黄大胡子了。 眼下亲爸出了事儿,儿子也不小了,得告诉他实情。 因此直接把黄大胡子的事给儿子说了,赵得宝急的不行。 “妈,要怎么办啊?你得救我爸,对,让姐姐过来咱们一起商量。” 赵美娟被敲门声惊醒时,张少华正睡的跟死猪一样,打雷都不醒的。 耗子敲门的声音很大,顾书丽又耳聪目明,张少华的两张房子的后墙正好就在她的院子里,她早就听到了,走出屋子到了张少华家的后墙角,倾耳细听,她顿时乐了。 她写的举报信给出去三天了,都没动静,还以为被人扔了呢~谁知道在腊月二十二这天,分局的人终于出动,把黄大胡子给抓了。 大快人心。 赵美娟披了件棉袄开门,看见耗子冻得跟个雪人似的站在门口,听完他的话,后背顿时沁出层冷汗。 "我D……我黄叔被抓了?" 她喃喃自语,脚底下跟踩着棉花似的。 "美娟,你快去吧,赵姨快急疯了,这会儿都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耗子跺着脚,搓着冻僵的手夸张道:”她让你去想办法,说只要能把叔捞出来,啥条件都答应。" 赵美娟咬着嘴唇没说话,黄大胡子虽然对她也挺好,还是她亲爹,可是她头上顶着的是赵运来女儿的名。对于黄大胡子她向来是暗地里来往的,救吧,太麻烦,不救吧~她妈一定不会同意。 她把耗子推出门外,小声嘘了一下。 然后回到屋里,推了推睡死过去的张少华; 张少华睁开睡眼朦胧的眼,迷糊道:“美娟,大半夜的你干嘛不睡?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睡,睡个锤子啊!我妈病了,家里就只有我弟一个学生在家,她打发了邻居过来叫我回去伺候,我一会儿就走,这两天就不回来了,等我妈好了再回来。” 张少华睡意正浓,只嘟囔了几声又睡下。 赵美娟跟着耗子回到家时,赵寡妇正坐在炕沿上抹眼泪,看见她进来,"啪" 地把个茶杯摔在地上:"你怎么来这么晚?你爹都要蹲大牢了,你还有心思在家睡大觉!" 赵美娟咬着牙:"他是你男人,跟我有啥关系?" "你说啥?" 赵寡妇猛地站起来,指着她鼻子骂,"你个白眼狼!忘了你上初中时是谁给你交的学费?忘了你穿的那件的确良衬衫是谁买的? 现在让你搭把手就不愿意了? 我告诉你赵美娟,今天你要是不把你爹弄出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她一边哭一边捶胸顿足。 耗子早跑到赵得宝那屋里躲着去了。 赵美娟看着撒泼打滚的母亲,心里又气又无奈。 她知道母亲的脾气,说得出就做得到。 "我能咋办?" 她蹲在地上,声音发哑,"公安局都把人抓了,我一个女人家..." "你相好的多啊!" 赵寡妇突然不哭了,一把拽起她,眼睛亮得吓人,"那个税务局的科长赖德泽,对你一直很好,还让你给他生儿子,还不是你没用,把好好的三个月的孩子给弄掉了,要不然现在赖科长的儿子都满月了,我说不定也当上了赖科长的丈母娘。 这事儿让他找人去说一声,不是很容易就把你……你黄叔叔给保下来了?还有前年帮你找工作的王主任,你不是都跟他们好过吗?现在就去求他们!让他们想办法!只要能把你爹弄出来,妈给你磕头都行!" 赵美娟猛地甩开她的手:"你疯了?王主任我早就不联系了!" "不联系也得联系!没王主任,那个赖科长你可是一直吊着他的,上个月我还看到他偷偷过来给我钱呢~当我是个瞎子啊?你们大白天的就在家里私会,要不是我给你们提供了便利,每次赖科长一来,我就找理由出去,你能这么逍遥?能保密的这么严实,没被女婿发现?" 赵寡妇死死攥着她的胳膊,"赖科长的话你去求他,他肯定愿意帮忙!他还打着你肚子的主意呢~" 赵美娟阴沉着脸:“妈,我就再帮你最后一次,明天一早你去赖科长办公那里,把他找回来,就说我要见他,别的不要多说。让他趁着中午午休时过来一趟。” 第二天一早,赵寡妇就打扮的不起眼地一大早去了税务局,到了那里,门口的哨兵看见她时皱了皱眉,她赔笑着说自己是赖科长家的远房亲戚。 赖科长过五分钟才过来,看到门口站着的赵寡妇,忙走快几步到了她面前:“婶子,你这会儿过来是美娟有事吗?” 赵寡妇低声把美娟中午时要见他说了。 赖科长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他有一个多月没见到赵美娟了,正想的慌呢~ 人就送上门来了。 他焦急地等到中午下了班,二话不说就熟门熟路地去了赵美娟娘家;赵寡妇早带着儿子躲了出去。 进了院子,赖科长来不及锁门,直接冲到了赵美娟在娘家的闺房里。 房间里的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脂粉香。 "啥事啊?"赖科长一进屋就躺在了赵美娟的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眼神在她身上打转。 赵美娟贴上去在赖科长怀里牛股糖一样动来动去,把赖科长勾引的色心大起。 第133 章 举报 赵美娟气呼呼带着妈妈回了家,一到家,她直接把手伸到赵寡妇前面:“妈,今天的事情没办成,你把我那100块订金还给我吧~” 赵寡妇冷笑一声:“想什么美事呢!你什么时候见到过钱落到了我手里,还有拿出来的一天?今天没办成事,那是你表叔不在,等他回来了,我保管把你这事给办成不就行了? 眼皮子就绿豆大那么一点儿~能成什么事儿?” 说完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天也黑了,你快回去,一会儿少华回来,看不到你可不得着急?今个天晚了,妈就不留你吃饭,回去晚了也不安全。” 说完推着赵美娟往外走。 赵美娟被亲妈推搡着出了门,只得赌气地骑车回了家,今天没见到表叔不说,还被亲妈坑了100块,有点肉疼。 这钱自己得想办法从其它渠道给挣回来。 确说顾书丽从医院回到自己家后,在巷子里看到赵美娟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好笑。 这个赵美娟估计都还想看到自己回不来的样子呢,没想到她好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应该是吓懵了吧? 一关上院门,她就把拐杖给扔了,自己试着用右脚走了几步,发现只要不走的时间久了,她的右腿完全没问题。 这马上就要过小年了 ,她的计划得尽早实行。 想到这里,她进了屋子直接找了一沓稿纸在上面用左手写起举报信来。 举报信上把黄大胡子的地下赌扬的位置以及开了多少年,里面大概有多少人全都写上去。 写完之后,顾书丽看了看,揣着那封举报信,趁着天黑出了门,拐过三个街角才看见白云公安分局那栋灰扑扑的三层小楼。 公安局里的值班室灯还亮着,她把牛皮纸信封塞进值班室窗口时,指尖冻得发僵,却听见里面传来嗑瓜子的声音 , 那是个年轻警员,正对着收音机里的京剧摇头晃脑。 "同志,举报信。" 里面的人 "哦" 了一声,接过信随手扔在积着厚厚报纸的桌上。 顾书丽转身时,听见他跟同事说笑:"又是哪个闲得慌的,这地界哪归咱们管。" 她没回头慢慢往回走,走到半路时,天上下起了雪粒子,好在她回到家后,纷纷扬扬的大雪才下了起来。 三天后的晚上,黄大胡子的赌扬正闹得欢腾。 一百三十平米的仓库被隔成里外两间,外间摆着七张八仙桌,麻将牌碰撞的脆响混着骰子落地的闷响,墙角的铁炉烧得通红,把满屋子的汗味、烟味蒸得发黏。 黄大胡子坐在里间的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枚和田玉扳指,眯眼瞧着赌扬里的人。 "胡了!" 穿花衬衫的男人把牌一推,露出金表链子在灯光下晃悠。对面的胖子急得脸红脖子粗,抬手就把茶杯掼在地上,瓷碎片溅到旁边看牌的人裤腿上。 黄大胡子 "嗤" 地笑出声,刚要叫人来收拾,突然听见外间有人撞翻了桌子。 "警察!都不许动!" 手电筒的光柱一阵扫射,扫过一张张惊恐的脸。 警察踹开里间门时,黄大胡子正往靴筒里摸那把磨得发亮的匕首。 他身后的两个打手反应更快,掀翻桌子就往窗户冲,玻璃碎片混着雪沫子飞了满屋子。 "抓住那个留大胡子的!" 带头的警察吼着,黄大胡子被按在地上时,看见自己最器重的小弟耗子像泥鳅似的从后墙狗洞钻了出去,在夜色里闪了一下就没了影。 仓库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钻到桌子底下,有人抱着头蹲在地上,有个穿红棉袄的女人尖叫着往墙角缩,怀里还揣着刚赢的一沓毛票。 警车的鸣笛声在巷口此起彼伏地响着,把整个巷子的狗都惊得狂吠起来。 白云分局的人动作麻利,用麻绳把三十多个赌徒串成一串往车上押,有人冻得直哆嗦,有人还在骂骂咧咧。 带队的李队长踩着满地的烟头和扑克牌,踢了踢墙角那个暖气管子 ,这里果然藏着个暗门,掀开一看,里面堆着半人高的现金和几箱没开封的白酒。 "他娘的,隔三条街就是咱们分局,愣是让这伙人逍遥了五年。" "这数下来,今年奖金怕是得翻番。" 李队长没接话,盯着远处那片亮着昏黄路灯的街区 ,那里是红星派出所的地界,此刻静悄悄的,连个巡逻的影子都没有。 耗子从狗洞钻出来时,棉裤都被刮破了,腿肚子上划了道血口子。 他不敢走大路,沿着墙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冻得通红的手死死攥着口袋里那串黄铜钥匙 , 那是黄大胡子给他的,说万一出事就去赵寡妇那躲着。 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他跑过三条街才看见那扇熟悉的木门。 "赵姨!赵姨!" 耗子拍门的手都在抖,低低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赵寡妇穿着件花棉袄,头发乱糟糟的,看见是他顿时脸就白了。 "咋了这是?你叔呢?" 她拽着耗子往院里拉。迅速关上了大门。 "叔被抓了!" 耗子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冻得发紫的嘴唇哆嗦着," 白云分局的人,抄了扬子,三十多号人全给带走了!" 赵寡妇手里的搪茶碗"哐当" 掉在地上,热水溅在棉鞋上都没察觉。 她扶着门框晃了晃,看见里屋窗户上映出自己儿子的身影 , 那是她跟黄大胡子生的儿子,刚被惊醒,正扒着窗棂往外看。 "不可能..."赵寡妇的声音发飘。 "你王叔他们不是天天盯着吗?红星分局管着他们那地界儿,咋会让白云分局的人过来?" 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往堂屋跑,拉开五斗柜最下面的抽屉,里面藏着个铁皮盒子,打开一看,满满一盒子存折和金条都还在。这是黄大胡子这些年给她攒的,比她跟亡夫那点家底厚多了。 "赵姨,现在咋办啊?" 耗子抱着膝盖呜呜哭。 "那些赌博的人肯定会供出我的……" 赵寡妇猛地回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劲。 她走到灶台边,从柴火堆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黄大胡子藏的一把五四式手枪。她掂量了两下,又塞回原处 , 这时候动枪是找死。 "哭啥!" 赵寡妇往他脸上扇了把冷风,"你叔在里头人脉广,只要打点到位,最多蹲一年半年就能出来。 你现在去找美娟,让她赶紧过来。" 耗子愣了愣:"找她干啥?她跟她爹向来不对付..." "少废话!" 赵寡妇眼睛一瞪,拿手指戳着他额头,"她是黄家的种!她不救谁救?快去!对了,你知道美娟家的地址吧?" 耗子不敢再顶嘴,揣了两个赵寡妇塞过来的热馒头,缩着脖子消失在夜色里。 第132章 要工作? 还说是孝敬你妈我呢,就拿100块来打发我?想什么美事呢!赖科长可没少给你掏钱,你自从结婚后就把钱捏的死死的,一分没给我不说,还把钱都拿去银行里存进去吃利息。这会儿用着我了,倒学会给我画大饼呢~ 她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指,狠狠戳向赵美娟的额头,"你这点把戏都是老娘玩剩下的!一百块换卫生局的铁饭碗?你咋不直接上天呢!想的真美! 你也知道你这赵表叔不是个什么好人,这回你婆婆的事情虽然你出了力,但是也他那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没给办好,你想一想,这会儿你去问他要钱,他能给你好脸色? 更别说要工作了; 这事不不得是你老妈出手?你以为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把工作给你弄下来?老娘吃亏着呢~你好好想想吧!” 赵美娟只考虑了不到十秒钟,就妥协了。 这事还真得她妈出手,表叔不好说话;她的事情只办成了一半,剩下的还得靠她妈亲自跟表叔私下「密谈」,估计她的工作才能搞定。 想到此,她满脸堆笑:“妈,看你说的,你能不知道由你出马,什么事情都会手到擒来吗?这样,只要你能帮我把工作要到,那我给你300块……” 说完她看了看赵寡妇那无动于衷的脸色,肉痛地喊出来:“500块!只要你能把工作弄到,我就给你500块。” 赵寡妇嘿嘿一笑:“闺女,先给我100块订金吧!我做起事情也有动力不是?” 赵美娟只好肉疼地数出十张大团结依依不舍地递给了赵寡妇。 赵寡妇看到钱,拿过来仔细数了一遍,还拿起来对着太阳照了照;才满意地转身去了里屋。 过了半天再从里屋出来时,赵美娟发现她妈的装扮变了,穿着一套很合身的衣服,上衣还掐了腰;卷发上一股桂花油的味道;不浓,只有靠的很近才能闻到。 脸上也细细地画了妆,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看来自己亲妈还是一贯很懂得拿捏男人的。 母女两人骑着自行车,去了赵表叔的家,赵大彪家离赵美娟的娘家只隔着二里地。 赵大彪自己单独住在卫生局的家属院里,是一个四间院子的平房,他们几个儿子们早都结了婚,单位里分了房子住出去了。 只有最小的儿子赵新运也是在卫生局里做科员,分的房子就是赵大彪家隔壁。 平时赵大彪一般吃饭都在小儿子家吃的; 赵寡妇母女两人到了赵大彪家时,发现他家大门是锁着的,看起来赵大彪没回家,这也很正常,这会儿还没到下班的时间,赵大彪是卫生局的科长,肯定是在单位呢~ 两人一路来到赵新运家,赵寡妇就敲了敲门。 门吱嘎一声打开后,里面露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看到门口站着的赵寡妇母女,忙迎上来:“咦,表姨,美娟,你们怎么过来了?快进屋里坐坐。” 赵寡妇趾高气昂地先进了屋子,开门的年轻女人是赵新运的媳妇;娘家比较穷,是赵新运的高中同学。他们两人结婚,家里的亲戚都不看好两人。因此赵寡妇也有点瞧不上这个表侄女媳妇。 王英把两人让到屋里倒上茶才问道:“不知道表姨过来是做什么的?这会儿新运去上班了还没回来呢~” 赵寡妇皮笑肉不笑道:“我们今个儿过来不是找新运的,是来找你公公的,对了,他一般什么时候下班? 美娟找她有点要紧事 ,前阵子你公公托美娟让她办的事情给办好了,我们今个儿过来就是要跟你公公具体说一说。” 王英一听两人是找公公的,顿时皱眉:“表姨,表妹,不瞒你们说,我公公已经三天没回家了,也没去上班,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几天都没在我家吃饭,新运今天早上上班时还跟我抱怨呢~现在公公三五不时跟着一群人去外边喝酒,一去就是一二天也不见踪影,他出去也不给家里人打个招呼,我们想去找他都不知道上哪里找去。” 赵美娟一听就急了。 赵表叔怎么就不在呢?他这人也真是,太不靠谱了; 赵寡妇眼一抬,怀疑地盯着王英道:“英啊~你别不是怕我们找你公公,故意说他没在家吧?” 王英顿时急了:“表姨,我怎么会当着你的面编瞎话哄你呢?我公公是真不在~你也知道他的应酬多,脾气又大,喝醉了酒就爱打人教训人,我我们做晚辈的,哪能管的住长辈呢~ 他出去不跟我们说,我们连问都不敢问,不信的话……”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王英出去一看,原来是丈夫回来了。 忙迎了上去,对着他道:“新运,表姨过来找公公,我说了公公这两天不在,他们还不相信我,愣是说我是乱讲的,你跟他们讲吧~” 赵新运走到堂屋里,看到表姨打扮的光鲜亮丽地过来,说要找自己亲爹,顿时脸就有点不好看。 关于这个表姨的风评,他没少听外人说过,一个寡妇,又不上班,还拉扯大两个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钱。 还每天打扮的很精致,这会儿傍晚过来找他爸,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好歹是自己亲戚,他只能板着脸道:“表姨,你过来了?我老婆可不没骗你,我爸确实有三四天没回来了,我这两天早上过去他那院里看了,确实人没回来,也没去局里上班,今天局长还问我他的行踪呢! 我爸还开走了单位的公车,一去好几天没回来,今个上午局长去上面会,都是坐的公交车;局长秘书还逮着我一顿好说呢!对了,你们过来找我爸,是有什么事吗?” 赵美娟的眼睛里是肉眼可见的失望。 今个过来她把亲妈一起叫过来,是打着不弄到工作不罢手的架势,看这样子,今天要空着手回去了。 第131 章 讨好处 第三天小钱开着面包车过来接她, 她的腿已经完全不疼了。 医生给检查了一下,都说她的腿好的快,这个医生可是不知道她的腿,骨折也不过才三四天而已。 当时看到顾书丽过来看医生,还以为她的腿是之前很早就骨折,后来早早下地,把伤腿给累着了,对于病人恢复那么快,他也没多想,交代顾书丽再过一个星期可以过来拆石膏后就走了。 顾书丽被小钱开着面包车送回了家。 这次小钱只把她送到巷子口就走了,顾书丽可以自己慢慢拄着在医院里买的拐杖走回去。 刚走到巷子口就遇到了卖豆腐的王婶子; 王婶子看到顾书丽拄着拐杖走过来,吃惊的不行:“咦,书丽,你这是怎么了?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你还能把腿给摔着了?” “还不是前几天我去街上买过年的年货,刚走到公交站,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伙子不管不顾地撞上来,把我的腿给砸骨折了;今天我刚从医院上完药回来。往后我可得拄着拐杖走路了,这拐杖啊,只怕到正月十五才能丢掉。” 顾书丽一路走的很慢,在众人面前表明了自己不良于行,大家看到后都安慰她。 她一路走走停停,直到在离家不过50米的巷子口看到倚门靠着的赵美娟,欣赏完赵美娟那变色的脸好一会儿,她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回去。 赵美娟可没注意到顾书丽早就走了,她还在震惊中。 没想到这会儿在巷子里见到了她婆婆。 她比谁都惊讶,表叔前阵子跟她商量事情不是都做了吗? 她的消息传出去了呀~看看顾书丽的腿,就知道那个撞他的人已经得手了,可是后续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表叔没让人把顾书丽给掳走?怎么现在她这个婆婆还明晃晃地在巷子里晃荡呢? 不行,她得赶紧回娘家一趟,问一问表叔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事情都做成了一半了,怎么还能中途变卦呢! 她坏人都做了 出卖了自己婆婆,表叔说给她的好处费现在还没见到个影子呢~得过去问她要去。 赵美娟也不等张少华下班回家,自己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地回了娘家。 她先是见了自己亲妈赵寡妇,赵寡妇一见她的面,就唠叨个不停,全篇都在游说她,要她把赖科长之前给她的流产补偿取一部分出来,给自己拿着。 赵美娟阴沉着脸,自己亲妈就是这样的性子,她早就知道,还能怎么样?只好受着,等她妈说的口干舌燥时停下喝水,不再滔滔不绝时,赵美娟才开口:“妈,赵表叔这两天过来了吗?我有点事儿要找他。” “你表叔啊?没来过,你找他干什么?你那个表叔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什么时候你跟他走的近了?我跟你说,你少跟他来往,你爸那边的亲戚没一个好东西,都惦记着我们孤儿寡母的房子与钱呢~要不是我找了…… 算了!不说这些,你找你赵表叔干什么?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当心把你带到沟里去。你表叔那人啊,最是 心狠手辣;你的几个前表婶儿都是被他打死的。” “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前些日子不是想着我婆婆现在死了丈夫,又才四十来岁,长的也还行,一个人住着那么大的房子,还把儿子们都给分了出去,她日子过的别提多逍遥了。 我看不惯她,想着找个人家把她嫁出去,她住的那院子不就落到我们手里了嘛。就……就把表叔介绍给了她。” “赵表叔也是个横的,都没见过我婆婆呢,一听我说是个美人儿还风韵犹存就惦记上了,二话不说就让媒人上门去说亲,那媒人被我婆婆一顿呲哒给攫了回去; 我那个恶婆婆还叫来了她的娘家人,把少华与我两人一顿好打;我好一阵儿没回来,就是因为这事。” "我表叔的性子你还不知道?现在只有别人求着他,从来没有别人忤逆他的时候,他心里就发了狠,要把我婆婆弄到手。 这不过了好几个月,他前几天得闲,想起来这件事儿,就让人捎信给我,让我配合着他,把我那婆婆给引去医院他好派人下手。 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我也通风报信了,我婆婆的腿也确实被人给撞了,可是今个儿我看到她还在家附近的巷子里活蹦乱跳呢! 你说说,我表叔干的这叫什么好事?我事都帮着他办了,他现在一点面也不露,我可不依,得去问他要好处费去。" 赵寡妇听到女儿被人打了无动于衷。 又听到女儿算计婆婆,更是没发一点话儿,这会儿听到她要去问赵表叔要好处,顿时来精神。 “娟儿,你帮你表叔办成了这么大件事儿,还一直操心着他的婚事,他要是知道好歹,怎么着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拿一点小钱打发你;你表叔不是在卫生局当头头嘛,自从你结婚后就没再去这边街道办的小厂里上班了; 这回你可得把握好,问你表叔要个卫生局的好工作,即便是卫生局没处安置,怎么着也得把你安置在医院系统里;那要是进去了可就是铁饭碗了,不比你之前在街道办的小厂里当个临时工强百倍?” 赵美娟之前可没想到要给自己要一份工作,只想着从表叔手里扣点钱出来。 这会儿听亲妈这么一提,顿时眼睛一亮,要是能让表叔给她在下面的医院里随便安排一个护士的位子也好啊! 想到这里,她忙拉着赵寡妇道:“妈,你跟我一起去表叔家找表叔吧,我还年轻,不会说话,到时劳烦你跟表叔讲一讲。” “咦……我的好女儿,你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了?说说吧~让我去跟你表叔谈,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先说好,好处少了,我可不去。” 赵美娟扯着赵寡妇的衣袖撒娇道:“妈,你放心,好处不会少你的,这样,你要是给我办成了这事儿,我送100块养老钱给你花。” 第130 章 报复的第一步 她小心翼翼地解开绑着右小腿的几层布条与固定用的两根木棍;去查看她腿的伤势; 回来后,伤势又加重了,刚才开了一路的车回来,右腿势必要用到。 原先她喝完灵泉水后,小腿肿胀起来的地方都消除了,不过后来她又折腾了半天,这会儿小腿重新肿了起来,肿胀部分的皮肤发亮紧绷着,看来是骨头还没长好,又用久了腿,刚休息下来,她就感觉到整条右腿都突突地跳着疼。 明天一定要去医院好好看看了,昨天的那个三院,她是不敢再去,只能去远一点的一院看腿; 顾书丽几乎是刚沾到枕头的瞬间,就陷入了昏睡。 今天一天太折腾人,她骨折、被人绑架、透支了精神力、又杀了人,这会儿到了身体与精神的极限;沉重的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再睁开眼,墙上的挂钟已过了早上九点, 她第一时间就是拿起电话,给小钱打了个电话,让她派车过来拉自己去医院。 在家重新换了一件衣服,收拾好自己,又吃了之前放在空间中的包子之后,小钱也开着车过来了。 从她家到巷子口还有一小段距离,小钱把车停在巷子口,直接走过来,把顾书丽背去了面包车,拉着她去了一院。 到了那里,小钱忙前忙后,又是缴费,又是找轮椅,把她推到了骨科门诊。 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一诊断皱了下眉头严肃道:“同志,你这腿是不是没好之前,你用了劲,下地走路过多,让小腿的骨头又错位了。不过问题不大,我一会儿就给你打上石膏,不过你要在医院里住两天观察一下。” 顾书丽欣然同意,打好石膏,开了药后,她就住进了单人病房里。 她给了小钱一个大红包把他打发走,约定后天下午过来接她。 眼下病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为了清静,她可是选了最贵的病房,没人打扰,也不用跟其它人合住在一起尬聊。 她又偷偷从空间中喝了一杯灵泉水,一股温和的暖流包裹着伤处,疼痛也稍微舒缓了几分,灵泉水能让自己的腿伤加快愈合。 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顾书丽才开始复盘昨天的事情。 “赵美娟、张小凤、王志刚、赵大彪……”她低声念着这几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敲着石膏,“他们是怎么勾结到一起的?” 可是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这一点顾书丽百思不得其解。 这事儿是赵美娟最先想把自己嫁出去,好得到房子而起的主意,想把她嫁给赵大彪。 当时她就回绝了,还让娘家兄弟们过来把赵美娟与张少华一顿好打。 他们两个也消停了,几个月过去了,也没再听到赵大彪找上门来,这之前,她连赵大彪的面都没见过。 相信赵大彪也没见过她,按说不会为得到她这么执着。 那肯定就是有外人怂恿;又联系到自己前几天见到的张小凤,并与她发生了冲突,刘三也交代了,王志刚与赵大彪认识。 说不得就是王志刚夫妻怂恿的赵大彪,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合作,让赵大彪铤而走险去找人绑架她? 按说赵大彪大小也是个体制内的;胆子竟然如此大!平时一定没干过什么好事儿; 怪不得都打死了三个老婆,他想娶自己,这背后肯定不止是娶了自己这么简单。 王志刚是关键,看来等自己腿好了,得去监视一下王志刚夫妻两人,看他们搞的什么幺蛾子。 这几人联系了起来,那赵美娟肯定得了赵大彪的授意。 顾书丽半躺在床上,托腮想了半天,她是先对付赵美娟呢!还是想对付王志刚呢~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算了,还是先把自己旁边的的赵美娟给拔除掉吧!眼前的钉子,太讨厌了,自己要去哪里,都少不了这一双眼睛看着。 前世赵美娟的那个亲生父亲的地下赌扬开在哪里呢?她仔细想了想,等不及出院后要去搞事了. 这事要在年前就得办好。 先想一封举报信送去公安局,年根儿底下,公安局想必也有指标要好好抓赌扬,好过个肥年。 不过赵美娟的生父叫什么来着?好像别人都叫他黄大胡子; 他的赌扬在那里开了好几年了,还一直没事儿,肯定有上面的人罩着,只怕本辖区的派出所也有人被收买了,她不信这么多年,没有人查过那个地下 赌扬,肯定都被人提前得到消息给遮掩了过去。 那自己的举报信就不能投递到赌扬辖区的派出所,得投递到隔壁辖区白云区派出所,那里离赌扬也只隔着两条街;相信他们更愿意过去。 黄大胡子前世就打过她那院子的主意,张少华赌红了眼,他们怂恿他去翻屋子,找到了房产证,拿去赌扬抵押;黄大胡子找了好些地痞流氓,三番五次地上门打算着收房; 顾书丽没办法, 只好跟踪了那些人好多次,才找到了地下赌扬,当即举报了地点,公安局过来把黄大胡子的地下赌扬给取缔了,当时正是两年后,那会儿正赶上严打,黄大胡子进了监狱,就没再出来过。 这辈子,还没到那个时候,不过现在她等不及了,她报复的第一步就是先举报了黄大胡子,让赵美娟的娘家乱起来,这样赵美娟自会被她那个精明刻薄的亲妈叫回去; 至于叫回去之后,赵美娟有什么操作,她光是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出赵寡妇可不是个心疼女儿的亲妈。 她肯定会逼着赵美娟找她那些男人去求情,千方百计地想把黄大胡子放出来。 赵美娟怎么求情?呵呵,那就好看了,到时候再让人把张少华引过去,那扬面,想必相当好看,相当炸裂。 她喜欢这种层层递进、借力打力的方式。 看着那些算计她的人一步步踏入自己掘好的深渊,在痛苦和混乱中互相撕咬 她不信张少华亲眼看到赵美娟与其它男人在床上翻腾,会不暴怒。 第129章 扫尾 工厂的铁门依旧虚掩着,夜风不断灌入,这片死寂随时可能被打破。 赵大彪的车还停在门外!任何闯入者看到这一幕,她都有暴露的危险。 顾书丽猛地一个激灵,又喝下一大杯灵泉水,身体再次有了力气。她必须立刻行动,抹除所有痕迹! 她深吸一口气,扫视着眼前这片狼藉的现扬。首先就是酸洗池周围,泼溅出去的墨绿色腐蚀液在池沿、附近的地面、甚至旁边那台废旧机床上留下了大片大片湿漉漉、散发着恶臭的斑痕。 赵大彪挣扎时抓挠下的水泥碎块散落在池边。麻袋被拖拽时在布满灰尘的地面留下了清晰的摩擦轨迹。 她自己拖着伤腿走来时留下的深浅不一的脚印,尤其是在池边拖动麻袋和踹那一脚时留下的痕迹,异常清晰。 空气中弥漫的强烈酸腐和焦臭味也是一个破绽,但是这个不用管,过不了一两天味道自然会散去。 更别提控制室里,那里她藏身的地方留下了攀爬、伏击的痕迹,说不定很有还多手指印,自己现在得想办法消除掉。 至于剩下的那些,她都是用空间中的精神力控制的,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早知道会留下如此多的痕迹自己就带手套了。 不过那会儿光顾着精神紧张,也没想起来要掩盖痕迹。 她必须清理这一切,得制造一个纯粹的、无可辩驳的“意外事故”现扬! 空间是她最后的底牌! 顾书丽闭上眼,再次深吸一口气,她强行凝聚起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将它们如同抽丝剥茧般小心翼翼地调动起来。 空间感知力瞬间扩展到最大,像无形的雷达波,精准地笼罩了以酸洗池为中心的整个区域。 第一步:清理罪证源头,泼溅的酸液!? 她的意识锁定了池沿外那些星星点点、甚至小片小片湿漉漉的墨绿色痕迹。精神力高度集中;酸洗池边缘她没留下痕迹,就是刚才自己拖拽刘三时,有痕迹与脚印。 那些酸洗池外边喷溅的酸液不用清理,要是清理的太过干净,反而会引起怀疑; 她的工作量减小了不少,用精神力慢慢把那些拖拽的痕迹一点点消除抹掉,再把周围的灰尘与杂物全都重新覆盖一遍; 整片地上都没了自己的脚印; 再下来就是那个控制台,这会儿用精神力,她倒是不用再上到上面去,只操控着精神力把控制台上的指纹与脚印全都抹除,再洒上一层灰尘,就能搞定。 全弄完之后,她小心地走到门口的方向,注意着没留下脚印。 沿途赵大彪与刘三的脚印她没管,就让人误以为这里只有刘三与赵大彪来过吧~至于两人为什么会都死了,那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两人之间的什么仇怨,最后打斗时,双方跌落酸洗池呢~ 毕竟正常人谁会来这种荒废的地方? 顾书丽在门口休息了半天;恢复了一下自己刚才透支的精神力,今天是她第一次在外界用这种精神力; 效果很不错,就是这会儿脑袋一抽一抽地疼。刚刚在门口她最先被绑来的地方休息了半小时,才恢复过来。 这块地方留下了她大片的指纹与痕迹,为了保险起见,她没手动清理,又运用了精神力,仔细地把每一处痕迹都消除掉,还在地上捡到了自己的两根头发。 她一直坐着的那个破椅子,顾书丽反手就丢到了空间中。 在空间里她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手套,只看到了一双白色劳保棉线手套,聊胜于无,戴到手上。 她拉开了大门; 大门外天还是黑漆漆的,这会时间还不到一点钟。 旧螺丝厂在城西地方又很偏僻,这里废弃了有三四年;自从废弃后公交车都改了站台。想走路回到城里,就以她那伤腿,只怕明天都走不到。 她抬眼就看到了门外赵大彪开过来的拉达;黑色的车身,看起来很是威风,可比满大街跑的捷达要好多了。 顾书丽眼睛一亮,真是有瞌睡送枕头。 这不就有了代步的工具吗? 她完全可以开着车回去,到了城里没人的地方,再把车收回空间中。 要不把这么一辆车明晃晃地放到这里,保证不出三天,这地方就会被人发现。 那里面的赵大彪与刘三也会被人发现。 弄走了汽车,别人想死都不会想到这地方;车,车不见了,人也不见了。 这下赵大彪肯定会被人打上开着单位里的车跑路的标签。就让他们找去呗,没个机缘,还真不好找到这里。 好在她前阵子头脑发热,托人托关系弄到了驾驶证。她拉开车门,惊喜地发现车钥匙还插在上面。好在没被赵大彪装在口袋里随着尸体一起融化。 她在车里感受了一下手感,就发动了汽车,刚一倒车,差点撞到大门,忙换成最小档位,艰难地把车开出了旧螺丝厂。 虽然她一路上都是以二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行驶的,可是也比一般的自行车与公交车开的快。 不到两个小时她就回到了城里,这会儿快半夜三点了,路上一辆车都没有,安静的过分。 她在自家巷子口的阴影里停下车,看了看四周,这会儿没有路灯,一切都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趁着天黑,把车收到了空间中。 这下好了;谁也找不到这车了,就是往后这辆车再也不能用了,有点可惜,她之前可是打听过,现在想要买车,必须要挂靠在单位的名下,还得等指标;一般普通人是别想买了。 好不容易自己有了一辆车,可是还不能用,哎…… 顾书丽单腿跳着回到了自己家,轻轻打开大门;可不能大声了,她院子隔壁还住着监视她的赵美娟呢!自己开大门的声音大了,万一再被她听到,保不齐她又要弄出什么事情来。 这回自己受到这么大的罪,还杀了人,都是被赵美娟这个女人害的。 等她腿好了,她马上就要跟这人算总账。 第128 章 刘三也挂了 她看着他在墨绿色的液体里扑腾、呛咳、挣扎渐渐微弱……确认他已经失去了任何爬出来的可能和机会。 但她紧绷的神经并未放松。角落里那个一直在瑟瑟发抖的麻袋,此刻扭动得更加剧烈了! 刘三醒了,麻袋口被他拼命蹭开了一些,露出他惊恐万状、涕泪横流的半张脸。 那双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池子里赵大彪,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他显然目睹了顾书丽露面的那一幕,或者说,他从赵大彪最后的眼神和无声的控诉中,瞬间明白了操控这一切的“猎人”是谁! 顾书丽的心猛地一沉,他看见了!他一定看见了! 她瞬间从对赵大彪的关注中抽离出来,目光锁定了角落里那个麻袋。 刘三看到了她对赵大彪死亡无动于衷甚至主动“见证”的全过程! 麻袋里的呜咽和摩擦声变得更加急促和绝望,充满了想要逃离、想要尖叫却因为布团堵嘴而无法做到的窒息感。 那目光,带着赤裸裸的、濒死的哀求,死死盯在顾书丽身上。 赵大彪死了,死得彻底,最后只怕被溶解的只剩下骨头。 但他刘三还活着!他只是被打晕了绑起来,他看到了她!他活着,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火药桶! 顾书丽面无表情地从控制室破窗口退开,动作因为右腿站的时间太久钻心的疼痛而略显僵硬,她扶着冰冷的墙壁,拖着伤腿,一步步走下摇摇欲坠的金属楼梯。 杀赵大彪,是复仇是生存下去的迫切需求,是铲除源头。 她听到主谋是赵大彪时,就已经做好了手上染血的准备。赵大彪必须死,这毋庸置疑。 然而,刘三……他是执行命令的喽啰。甚至在她之前的计划里,刘三并非必须清除的目标。 他的威胁性远低于赵大彪,他可能只是奉命行事,他…… 恻隐在心中一闪而过,但立刻被现实逻辑碾碎了。 “不行!”? 她在心中厉声否决了那丝软弱。?“我不能赌!一丝一毫都不能赌!”? 刘三目睹了她的存在!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他今天能为了钱跟着赵大彪来绑架她、意图伤害她,明天就有可能为了活命、为了减刑、甚至为了别的蝇头小利,毫不犹豫地出卖她! 将他交给公安?她敢赌公安一定能撬开他的嘴吗?敢赌他会不会在指认时添油加醋,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让她彻底万劫不复。 她现在从被绑架变成了主动害人,早就过了防卫过当的门槛,现在她的行为可以说是有预谋的谋杀;被发现了是百分百要进监狱的。 更何况,她刚才杀了赵大彪!刘三作为唯一的目击者,他的存在本身就意味着致命的威胁。 他的证词,足以将她送上断头台!她好不容易才从泥沼里爬出来,刚刚拥有了改变命运的可能,绝不能因为一时的软弱,让一切都付之东流! “斩草,必须除根。谁让这两人要招惹她绑架她呢?这也都是他们活该,她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这个念头最终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将她心底最后一丝犹豫彻底冻结。 她不是法官,也不是道德的审判者。 在这生死存亡的边缘,她只能遵循丛林法则最原始的真理:消除一切潜在的威胁,才能活下去! 怜悯?对他这样的人?顾书丽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下一撇,形成一个冷酷至极的弧度。 当刘三作为赵大彪的帮凶,成为她噩梦的一部分时,他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 没有。 她拖着伤腿,终于走到了麻袋前。 麻袋里的刘三感受到了死亡威胁,猛地爆发出最后的求生力量,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疯狂地在地上弹跳、翻滚,试图滚向远离顾书丽的方向,喉咙里发出濒死的绝望呜咽声。 顾书丽面无表情,她甚至没有再看刘三那因为恐惧而扭曲的面孔一眼。 右腿的剧痛让她不可能做出太复杂的动作。 她只是冷静地俯下身,伸出双手,十指紧紧攥住沾满灰尘和油污的粗糙麻袋口,不顾刘三在里面激烈的反抗扭动,她用尽全身力气和腰腹的核心力量,猛地向后发力拖拽! 沉重的麻袋在布满灰尘和碎屑的水泥地上摩擦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刘三的挣扎在绝对的力量拖拽下显得徒劳无功。 顾书丽咬紧牙关,额角青筋微微跳动,拖着重物让她的右腿小腿疼痛难忍,但她强忍着,一声不吭。 目标明确就是酸洗池! 短短几米的距离,她拖得异常艰难。麻袋里的呜咽变成了彻底的绝望哀鸣, 终于到了池边。 池子里,赵大彪的挣扎已经微弱到几乎看不见,只有水面还在微微翻腾着墨绿色的泡沫,偶尔有一个模糊的、被严重腐蚀的肢体部位无意识地抽搐着浮上来,又沉下去。那股蛋白质烧焦混合强酸的恶臭更加浓烈。 顾书丽停下脚步,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鬓角流下。 她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再次发力,将沉重的麻袋猛地向前一推,同时借助惯性,重重地推在麻袋的中段! “噗通……!” 麻袋在空中划过一个弧线,重重地砸进酸洗池里。她连忙敏捷地单腿跳开。 水花四溅!墨绿色的腐蚀液瞬间淹没了麻袋。 麻袋在水中剧烈地起伏、翻滚!里面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挣扎力量,麻袋口剧烈地鼓胀着,里面的刘三似乎在用尽最后的力气试图挣脱束缚!他显然还保持着短暂的清醒,正在经历比刚才目睹赵大彪死亡恐怖百倍的切身炼狱! 顾书丽远远地站在池边,右手下意识地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支撑住因疼痛和脱力而有些摇晃的身体。 墨绿色的酸液迅速侵蚀麻袋,布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溶解、破开。 很快,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在粘稠的液体中显现出来,疯狂地扭动、抓挠、试图上浮。 破开的麻袋碎片随着翻滚的泡沫四处飘散。那张扭曲涨红的脸时而冒出水面,口中塞着的布团已经被酸液烧蚀得破烂不堪,他似乎在拼命张大嘴巴吸气,但每一次呼吸都灌入滚烫的腐蚀液体,引发更剧烈的呛咳和痉挛。 皮肤接触到酸液的地方,立刻发出“嗤嗤”的恐怖声响,变得赤红、起泡、溃烂…… 顾书丽的胃部剧烈地抽搐起来,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 这不是恐惧,而是生理上对人类躯体在强酸中溶解这极致残酷景象的本能排斥。 她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弥漫开一丝血腥味,硬生生将那翻江倒海的感觉压了下去。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恶臭中缓慢流逝。 水面上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气泡也越来越稀疏。最后只剩下一些破碎的麻袋纤维和翻滚的、颜色更加污浊的泡沫。 两具曾经鲜活的生命,正在这墨绿色的池水中悄然溶解、变质、消失。 第127 章 掉入酸洗池 “握草?!” 赵大彪猝不及防!他全部的重量和惯性都压在了那只踏空的右脚上!重心瞬间完全失控!庞大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栽,脸上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啊……”一声短促的惊吼刚冲出喉咙! “噗通!!!” 沉重的落水声伴随着液体剧烈晃荡声骤然响起! 赵大彪整个人狠狠砸进了那半池墨绿色的腐蚀性溶液中! 粘稠的液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溅起一尺多高,带着刺鼻的酸腐气味四处泼洒!他的黑框眼镜瞬间被冲飞出去,啪嗒一声落在远处池沿上。 “呃啊……咳咳咳……!!!” 池子里瞬间爆发出撕心裂肺、非人般的惨嚎! 赵大彪如同被投入滚油中的活虾,在粘稠的液体中疯狂挣扎扭动!剧烈的疼痛让他短暂地摆脱了恐惧,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本能,双手胡乱地抓向池壁,试图爬上来! 但他的手掌每一次抠抓在腐蚀严重的蜂窝状池壁上,都带下大块松软的水泥碎块,根本无法借力! 墨绿色的腐蚀液疯狂地侵蚀着他的皮肤,发出“嗤嗤”的可怕声响,一股蛋白质烧焦的恶臭混合着强烈的酸味瞬间弥漫开来! “救……救命!拉我……拉……” 他的惨叫声因为剧烈的呛咳和灼痛而扭曲变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就在赵大彪砸入酸洗池、引起剧烈震荡的瞬间, “嘎吱……轰隆!!!” 悬在行车轨道边缘、被撞击后本就岌岌可危的那堆铁块,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在下方巨大震动的波及下,堆叠的结构轰然崩塌!几十根沉重的铁块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朝着下方酸洗池区域倾泻而下! 而位于铁块最上方、枪口朝下的那台沉重射钉枪,失去了支撑,如同蓄势待发的巨石,顺着倾斜的钢管滑轨,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落! “砰!!!哐啷啷……!!!”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像炸弹爆开!铁块砸在酸洗池边缘,有些落入池中!激起的腐蚀液如同墨绿色的暴雨般四处飞溅!那台沉重的射钉枪更是精准地砸在了赵大彪刚刚挣扎着从粘稠液体中探出的半个肩膀和头颅上! “呃!!!”赵大彪的惨嚎戛然而止! 赵大彪庞大的身躯在剧烈翻滚、头颅与肩膀被从高空中掉下来的铁块给砸中,脑袋上流了很多血,肩膀也塌了半边,骨头都被砸断了。 鲜血狂涌到酸洗池里;很快就把池子里染了色。墨绿色的池子加上鲜血,就显的更黑了。 赵大彪从被砸中脑袋与肩膀开始,还没死,那个砸中他脑袋的铁块只是擦着他的后脑勺砸了过去,只流了血,倒是那个砸中他肩膀的铁块很给力,把他的半边肩膀给砸断了;他的生命力很顽强,在酸洗池里泡了有二分钟了吧?现在还能发出动静。 池子里因为掉入了好几个铁块,半满的池子现在还有三分之一就要溢出来了。 墨绿色的液体完全包裹了他,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嗤嗤”声,那是蛋白质和脂肪在强酸作用下迅速分解声音。 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焦臭味夹杂着刺鼻的酸气,像无形的毒瘴,瞬间弥漫了整个空旷的车间,直冲控制室破窗后顾书丽的鼻腔。 他本能地挣扎着把头探出液面,试图呼吸。 那张曾经布满凶狠横肉的脸庞,此刻被烧灼得一片赤红,皮肤肉眼可见地起皱、溃烂、脱落,他的眼睛在剧痛下几乎要从眼眶中凸爆出来,瞳孔缩成了针尖,里面只剩下剧痛和濒死的恐惧。 他痛得连惨嚎都变了调,变成了喉咙深处被撕裂的、嗬嗬的倒气声,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液体被呛入的咕噜声。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他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双手痉挛地在池壁上疯狂地抓挠、拍打。 指尖立刻被粗糙腐蚀的水泥和残留的酸液啃噬得皮开肉绽,鲜血混合着墨绿的酸液流下,但他毫无知觉,只为寻求一个虚无的着力点。 “救…命…拉…拉我…呃…” 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伴随着呛咳喷溅出的酸液泡沫。 他的视线被剧烈的疼痛、飞溅的酸液和腐蚀造成的灼烧感弄得一片模糊血红,只剩下最原始的、对生的渴望驱动着他向上仰望。 就在他混乱的目光扫过上方行车轨道时,一道冰冷锐利的视线,直直望向他的脸! 是一个女人,一个长的很漂亮双眼里全是对他鄙夷的女人。 她从控制室破窗后的阴影里探出了大半身子,右手抓住生锈的窗框以支撑自己受伤的右腿,身体前倾,俯视着下方酸洗池中上演的恐怖景象。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快意。 四目相对的刹那,时间凝固了半秒。 赵大彪那双赤红溃烂的眼睛里,所有的剧痛和混乱瞬间被骇然所取代! 那不是愤怒,是恐惧和难以置信!他认出来了!那个被他踩在脚下、视若无物的女人!那个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女人,顾书丽,今天晚上自己就是为她而来的; 本想着让刘三把她绑了来,自己今晚来尝尝鲜,把她收为禁脔,往后再让她出卖色相,给自己捞点好处…… 是她!从头到尾都是她设下的局! 那麻袋里哪里什么女人啊~那里面被堵住嘴巴的只怕就是刘三;她用刘三让他上了当…… 他那张被酸液腐蚀得不成形的嘴徒劳地张开,试图发出更大的呼救,试图用眼神传递出卑微至极的乞求。 “顾…顾…救…我…求你……是…是…” 他想喊她的名字,想求饶,想搬出任何可能打动她的东西。 但喉咙和口腔里早已充满了滚烫的腐蚀液,每一次试图发声,都让更多的毒液顺着气管流入肺部。 哀求在剧痛和窒息感中迅速扭曲、 他猛地向上伸出那只还能勉强活动的皮肉翻卷的手臂,指向控制室窗口那个清晰的身影,喉咙里爆发出一连串极端仇恨和恐惧混合的、意义不明的嘶吼: “呃呃…嗬嗬…贱…女…婊…杀了…你…呃啊……!” 但这混杂着求生本能和毒骂的狂吼,成了压垮他咽喉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剧烈地呛咳起来,酸液带着无法想象的灼痛感,彻底淹没了他的气管,堵塞了他最后一丝空气通道。 他徒劳地张大了嘴,像一条被抛上岸的鱼,只有无声的痛苦痉挛在脖颈间滚动,再也发不出任何清晰的音节。 只有喉咙深处持续不断的、濒死的“嗬…嗬…”声,伴随着身体在强酸中无意识的抽搐和下沉。 那双死死盯着顾书丽的眼睛,赤红中充满了怨毒和疯狂,仿佛要将她的影子刻在心里。 顾书丽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一切。 第126 章 正主来了 突然,在行车轨道下方,靠近酸洗池的另一侧区域,一堆被防水帆布覆盖的、高高隆起的杂物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块帆布一角掀开,露出一小块铁块。她集中精神,空间感知力延伸过去,帆布下赫然堆放着锈迹斑斑一堆铁块。 就是它们了! 顾书丽眼中精光闪现。 空间是她最后的底牌!她深吸一口气,精神高度凝聚,意识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瞬间跨越空间的距离,精准地“握”住堆放在角落的那边的铁块,她调动起全部的精神力量,空间微微震颤了一下。 几十块铁块瞬间消失,下一秒,凭空出现在行车下方,离锈蚀铁钩几米远的高空! “哐啷!!!” 一声震耳欲聋、打破死寂的巨响猛然炸开!几十块铁块瞬间释放,带着巨大的力量,狠狠砸在下方行车轨道旁边一台废弃机床的顶部。 钢铁撞击的巨大轰鸣在空旷的厂房里疯狂回荡,震得连顾书丽所在的操控室都嗡嗡作响! 无数灰尘和锈渣被震得簌簌落下。碰撞处迸射出刺目的火星。 顾书丽瞬间僵住,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全身! 巨大的响声在寂静的厂房里无异于惊雷!她立刻屏住呼吸,心脏快要跳出胸腔,耳朵全力捕捉着下方和厂房外的任何一丝异响! 万幸!厂区之外依旧是一片死寂。 顾书丽喘息着,后背一片冰凉。 太险了!操纵空间转移如此沉重且数量巨大的物体,远超以往的经验,精神力的消耗也骤然增大,带来一阵眩晕。她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干过。只是在空间内部用作采收药材。 她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成功了!那几十块铁块,此刻正稳稳地卡在行车轨道下方、靠近锈蚀铁钩的位置。 它们堆叠在一起,大部分重量压在生锈的行车轨道上,其中几根滑落下来,一端突兀地悬空探出轨道边缘,下方正对着那个精心布置的酸洗池陷阱区域! 一个摇摇欲坠的悬顶之危形成了!取代了那个无法灵活使用的铁钩。 顾书丽死死盯着那堆悬空的铁块,又看了一眼下方酸洗池边那块伪装过的木板。 还不够!她需要一道保险,一道能确保赵大彪彻底坠入深渊、绝无生还可能的最后推力!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车间。 很快,在一处废弃的工具箱旁,一台锈死的、用于固定金属板材进行钻孔的立式射钉枪映入眼帘。 枪体庞大沉重,长长的气管早已干瘪破裂,显然废弃已久。 顾书丽的精神力再次凝聚。 空间之力悄然发动,射钉枪无声无息地消失,下一秒,就稳稳地放在了那堆悬铁块最靠近轨道边缘位置的上方! 沉重的枪体压在最上面那几根探出边缘的铁块尾部,形成了一个倾斜的角度,枪口赫然指向下方酸洗池陷阱的正上方! 完美的“扳机”! 只要下面的铁块受到足够猛烈的冲击或震动,导致堆叠结构崩塌,这架射钉枪便会如同滑膛炮的炮弹,顺着倾斜的钢管轰然滑落、砸下!而它坠落的方向,精准地覆盖了陷阱区域! 做完这一切,顾书丽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和轻微的眩晕袭来,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忙把美颜灵泉水水拿出来,一口气喝下一大杯,缓解疲劳。 又从空间中拿出布条,忍着剧痛,将右腿小腿处用力裹紧,减缓活动带来的震动痛感。 她静静伏在操控室的破窗前,如同最耐心的猎人,透过积满灰尘的玻璃,紧紧盯住下方厂房唯一的入口方向。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终于!寂静的厂区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引擎声熄灭。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钥匙串哗啦作响的声音,伴随着铁锁被打开的摩擦声。 “嘎吱……吱……”巨大的车间铁门被缓缓向内推开。 一个高壮的身影,顶着车间内浑浊的黑暗和飞舞的灰尘,走了进来。 手电筒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轮廓: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体格魁梧,肩膀宽厚,像一堵移动的墙。 脑袋中央光秃发亮,边缘稀疏的头发油腻地贴着头皮。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是一双细长锐利的眼睛,此刻正闪烁着警惕而凶狠的光,看长相,这人正是赵大彪! 他反手重重关上铁门,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 他站在门口,没有立刻深入,那双细长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偌大车间。 目光扫过堆放的杂物,扫过中间那片空旷地带…… 他自言自语道:“奇怪,刘三这个挨千刀的死哪去了?” 赵大彪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刘三?!刘三,你死哪儿去了?” 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激起回响。 忽然他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扭动的麻袋。他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样一幕。 赵大彪身形不再停顿,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朝着麻袋的地方走去。 顾书丽伏在操控室的阴影里,屏住了呼吸,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致。 赵大彪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大强壮,那股子行走间自然流露的暴力气息逼人。 她看着赵大彪神色阴沉地从她藏身的行车下方大步走过,距离她精心布置的陷阱越来越近! 十米…八米…五米…赵大彪停在了距离刘三几步远的地方。 他没有立刻去查看刘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再次扫向四周,尤其是在车间里那些更深的、足以藏人的黑暗角落停留片刻,依旧带着强烈的警觉。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死寂太过反常。 终于,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地上扭动的麻袋上。 刘三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身体剧烈地扭动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可惜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 “嘻嘻,这个刘三,还真识趣,看到我来了,自己先走了不说,还把抓来的人装在麻袋里;切,就是太不怜香惜玉了。粗人一个。” 他不再犹豫,激动向着扭动的麻袋走去,就在他的右脚抬起,即将重重踏下,落脚点正好是那块被顾书丽精心伪装过、覆盖在酸洗池边缘陷阱上的木板! 就是现在! 顾书丽眼中厉芒爆闪!时机稍纵即逝!她的精神力像是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瞬间爆发! 目标就是那堆摇摇欲坠悬在轨道边缘的铁块下方! 空间之力无声无息地发动! 就在赵大彪的右脚带着全身的重量狠狠踏在木板前半部分的刹那,木板下方那几根仅靠池沿搭着、伪装成“稳固地面”的钢筋支架,在顾书丽空间之力的微妙牵引下,失去了最后一点脆弱的平衡! “咔嚓!” 第125 章 陷阱 男人喘息了好几下才接话:“赵大彪五十多岁,秃顶、带着黑框眼镜,个子很高大概180,长的很壮实、细长眼睛大嘴巴,很好辨认。” 顾书丽看了看手表,看来赵大彪是个孔武有力的;怪不得是个爱打老婆的,三任老婆都死了;此人应该有暴力倾向,一会儿看来不好对付了。 自己现在右腿不能乱动,得想个办法智取才行。 灵泉水修复了骨骼,但肌肉和筋脉的创伤并未完全平复。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需要智取,需要环境。 顾书丽冷冷的目光再次落回地上那人身上:“你叫什么?” “刘……刘三”男人艰难地回应,声音嘶哑含混。 “好,刘三,想活命就别出声。” 她想了想, 还是不放心,直接拿着刘三的衣服把他的嘴巴也给堵住了。看了看刘三躺在的这个地方很是碍眼,等会儿赵大彪一过来就能看到。不行,得把他转移走。 想到这里,她微笑着走向刘三,刘三吓的瑟瑟发抖。 “这女人不会是又想对他的小兄弟动手吧?要是早知道这个泼妇断了一条腿还这么彪悍,他是打死也不接这单子,赚的钱不够支付他的医药费,太亏了。” 顾书丽走到赵大彪的背后,直接用那颗砸昏他的石头,又给刘三的脑袋来了个二次伤害。 刘三嘴被堵着,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又昏了过去。 顾书丽忙从空间中拿出一个装杂物的麻袋,又拿了一块黑布,把他的眼睛蒙起来,把刘三整个人都套在麻袋里,扎好口袋,把他移动到了最适合他的位置上。 干完这些,她单脚撑地,借着破椅子的支撑,艰难地挪到门口,迅速扫了一眼外面。 整个废弃厂房里散发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沉闷气味。 远处,很长的行车轨道横贯整个厂房顶部,下面悬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钩。 顾书丽从空间中拿出一个手电筒扫视着,飞快地捕捉着每一个可以利用的细节:堆放的废弃木箱、断裂的电缆卷轴、角落里一个半人高的金属容器……她拖着伤腿,几乎是跳着往前挪了几步,目光锁定了行车轨道下方一片空旷地带边缘,那里似乎塌陷下去一块,边缘隐约有浑浊的反光。 她心头一动,忍着痛小心地靠近。 一股浓烈刺鼻的酸腐气味骤然扑鼻而来!那是一个巨大的方形池子,几乎被一些废弃的麻袋和破烂木板半掩着。 池子里蓄着半池粘稠、近乎墨绿色的浑浊液体,表面漂浮着一层诡异的油膜,正无声地冒着细密的气泡。池壁和池沿裸露的水泥已经被严重腐蚀,呈现出蜂窝状的坑洼。 顾书丽瞳孔微缩,酸洗池!废弃工厂处理金属部件常用的腐蚀液!残留的浓度恐怕依旧惊人。 一个疯狂的念头瞬间在她脑中成型,清晰无比。 她飞快扭头,视线投向行车轨道尽头,那里,一个悬在高处、离地足有六七米的简易铁皮小屋,伸出一段金属楼梯,像是行车的操控室! 就是它了! 顾书丽深吸一口气,要想办法上到那段金属楼梯上去,不知道自己的腿能不能支撑。 她扫了一眼手表,时间紧迫她只有半个多小时。 她不再犹豫,拖着伤腿,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堆放废弃物品的区域。 空间瞬间开启,一块边缘相对整齐、大小合适的厚重木板被悄然送入空间,又从空间无声地出现在她脚边。 接着是几根锈蚀严重、但分量十足的粗钢筋…… 她开始布置陷阱。 目标:酸洗池边缘那块被半掩的、看似平整结实的地面。 她用尽全力,将那几根沉重的钢筋拖到酸洗池旁,小心地搭在池沿内侧,只露出一小截尖端。 她吃力地将那块沉重的木板覆盖在钢筋搭出的“架子”上,小心翼翼地调整位置,让木板大部分悬空,只有一小部分边缘搭在池沿完好的水泥地上,搭得极其勉强。 最后她抄起地上散落的油腻麻袋、垃圾和厚厚的灰尘,疯狂地洒在木板和周围的地面上,掩盖新翻动的痕迹,也遮盖了木板与池沿之间那道致命的悬空缝隙。 乍一看,这里不过是一堆随意堆放的垃圾,掩盖着地面。 她甚至故意弄乱了池沿其他地方覆盖的杂物,让这里看起来毫无特别。 做完这一切,汗水已经浸透了她的后背,伤腿疼得阵阵发抖。 她靠在墙壁上急促喘息,目光却盯着那块伪装过的“地面”,很脆弱,平衡点极其微妙。 只要踩上去,尤其是前半脚掌用力……顾书丽眼中寒光一闪。 她抬头看向高处的行车操控室。必须占据制高点!那将是她的瞭望台和操作间。 通往操控室的铁梯陡峭而狭窄,锈迹斑斑,扶手早已腐朽不堪。 顾书丽扔掉充当拐杖的破椅子,双手紧紧抓住梯框。每一次右腿的抬起和落下都伴随着痛楚,不过还在可忍受的范围内,身体全靠双臂的力量和左腿苦苦支撑,一寸一寸地向上挪动。 铁梯在脚下吱嘎作响,像是随时会彻底散架。 终于,她挣扎着爬上了最后一阶,几乎是扑进了狭窄憋闷的操控室。 一股浓重的灰尘、铁锈和废弃油脂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操控室很小,只有一个破旧的铁皮椅和布满灰尘、开关拉杆的控制台。巨大的行车轨道就在脚下延伸出去,那个锈蚀的铁钩悬挂在下方十几米的幽暗车间里。 顾书丽迅速检查控制台。 几个巨大的闸刀式开关和一组操作杆。她尝试着推动其中一个操作杆——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锁死的巨大铁钩纹丝不动。 锈死了?她心头一沉。 快速尝试其他开关; 行车的大车和小车似乎也被锈蚀卡死,无法启动!唯独控制铁钩升降的绞盘,在反复用力扳动一个小型控制杆后,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嘎吱嘎吱”声,似乎松动了一点,但仍沉重无比,根本不可能灵活操作。 这点微弱的“松动”,距离她预想中精准的“砸落”差得太远! 该死!顾书丽的心沉了下去。 没有灵活的行车辅助,陷阱的威力大打折扣! 第124 章 真相 顾书丽忍住疼,好在她先喝了灵泉水,骨折已经好了大半。 要不然,就光是这男人踢的那一脚,她就能疼地跳起来,还真忍不住。 男人看到顾书丽丝毫没动静,是真的放下心来。 竟然背对着她就去捡地上的水壶。 顾书丽要的就是这一瞬间。 她猛然睁开双眼,眼中尽是决绝!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身体像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起,仅靠左腿和左手支撑,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扭曲但迅捷的姿态扑向男人! “你干什么!”男人闻声警觉回头,但已经太迟了! 顾书丽的身体狠狠撞在他的后背上,力道之大将他撞得一个趔趄! 就在男人下意识要反手挥拳的刹那,顾书丽拿着匕首的手就横在了那男人的脖子上。 冰冷的触感让男人瞬间不动了。 他还威胁道:“你放下刀子,我会把你放走,咱们没必要弄的你死我活的不是??” 顾书丽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手上的刀子往那人的脖子里又割进去一分。 瞬间血就顺着匕首与流了下来。 那男人急忙叫了起来:“这位同志,你小心着点,我不说话了还不行吗?你的手千万可别抖,我保证动都不动。” 顾书丽现在的姿态是坐在那男人的背上,用匕首抵着他的脖子。 男人看不到她的脸。 她从空间中移出一大块石头,照着那男人的头上砸去。 那人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一下子扑倒在地,顿时没了动静。 顾书丽拿回自己的匕首,单脚站了起来,这下子那男人没个几十分钟,醒不来。 她忙从空间中拿出麻绳,把这人全身上下捆成了一个粽子。 又在他身上搜查一遍,果然又在他的口袋里搜到了一包白色粉末,看起来像是小药片碾成的粉末,应该就是刚才放到水里给她喝的那种药物; 此外还有一支针筒,里面装着淡黄色的液体;就是在医院时,这男人给她用的麻醉剂。 时间不等人,一会儿说不定还有其它人过来,以自己现在受伤的状态,可真不能再有把握能对付其它人。 她拿出匕首,直接在那人的屁股上扎了一刀,顾书丽又狠狠踢了他一脚步,把他从趴着的姿势弄到了正面朝上,接着又照着他的下身横踢一脚,剧烈的疼痛让那男人在昏迷中苏醒了过来,这会儿他的脸上头上流满了血,血流过眼睛,一直流到了衣服上。 脸色也肉眼可见地苍白起来。血顺着脸颊流进嘴里。 “呃!咳咳!”男人猝不及防,剧烈呛咳起来。 “说!谁派你来的?!你的幕后黑手是哪个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顾书丽忍住腿疼,厉声喝问。 她必须趁这个时间快些问出关键信息! 才单脚站了一会儿,她就受不了。 她单脚跳到门口,一把抓起一张破旧的木椅子,这是她现在能找到的唯一能充当拐杖和能坐下的东西。 那男人看到顾书丽坐在了椅子上,自己却被反绑在地上绑的像是个粽子,一点也不能挣脱,下身与后脑勺都突突地跳着疼。 他的眼泪都飙了出来,脖子上的伤口现在血是不流了,但这地方也很疼的好不好,每呼吸一次,他感觉到脖子都在离他而去。 “……赵……赵大彪……”男人眼神空洞,如同梦呓般,毫无抵抗地吐出了一个名字。声音含糊但清晰! 看来他都疼的迷糊了。 “赵大彪?” 什么鬼?咦……不对, 这个名字好熟悉,在哪里听说过呢? 想了半天,顾书丽终于想了起来,娘的,赵大彪,那不是赵美娟那个远房表叔吗? 这么没存在感的人怎么这个时候跳了出来找她的麻烦?还设计这么缜密的手段来对付她一个普通的妇女?怎么看都不真实。 这会儿她想起来,自己下午出去时,正好在巷子里遇到了赵美娟。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来赵美娟也参与了绑架她的事情中来了,肯定就是赵美娟专门监视她,看到她出去后,通风报信了,要不那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怎么会那么准地正好撞到她? 呵呵……给我等着…… 顾书丽走到这男人旁边,把刀子比划了一下,放到了他的下半身; 那男人顿时吓的哆嗦起来:“别~姑奶奶,你放过我吧,我都照实说出来了~” “哼,我不信,那个赵大彪这么久都没找我的麻烦,不可能再冷不丁地冒出来,说吧~还有谁?你们是怎么把我从医院弄到这里来的!~老实说了,我就放了你, 要不然,往后你只能当太监了……” “别……我都说,还有王志刚也参与了,就是他怂恿的赵大彪。” “王志刚?” 张小凤的丈夫?顾书丽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夹杂着滔天怒火直冲顶门!果然是他们!自己才呲哒了张小凤没两天,王志刚的报复就来了!张小凤!她竟然真的敢联合外人绑架自己的亲妈!畜牲啊!看来自己对他们还太仁慈。 “他们在哪?!为什么要绑我?!”顾书丽急切地追问,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等……指示…送到这里,城西老螺丝厂交…货。”男人的声音因疼痛断断续续。 城西老螺丝厂!交货?把她当货物?!顾书丽怒火中烧,但此刻不是愤怒的时候。 他们什么时候过来? “再过半个小时赵大彪就过来了,不过只有他自个过来;” “哦,你们是如何把我从医院里绑过来的,又是怎么那么巧合地撞到我?全都给我详细说一说,要不然,你只能跟你的小兄弟告别了。” 说完还特意盯着他的下身看了看。 那人顿时忙开了口:“赵大彪是卫生局的科长,他跟王志刚早就认识,具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我不知道,我只是赵大彪找过来帮他实施计划的人。 赵大彪在第三人民医院里有人,他叫了一个护士跟我打配合。 那护士就在骨科门诊那里守着,一看到我们的人送你过来,就通知我,我则换上事先准备好的衣服与口罩,装成医生待命。 等他们把骨科的张医生支走后,我就装成医生进来,给你打麻醉,然后我再脱掉衣服,装成你的家人,和那个小伙子把你一起运出医院。 运出医院后,那小伙子就走了,我负责把你带到城西的老螺丝厂里,这里是废弃的,没什么人经过,等到晚上十一点,赵大彪就会过来验货,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第123 章 这一切都是圈套 一环套着一环的,正常人谁会防备着啊?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哪里会想到这是有人要对她下手? 那个撞他的小伙子看着很老实,又主动承认错误,提出赔偿,还把她送到了医院;到了这么大的医院,谁会防备着医院里的医生能把自己给迷昏? 医院就是个关键的地方,他们为什么选择这家医院?那说明医院里有他们的人,也方便他们下手,问题是自己没有敌人是与医院与医生相关的啊? 眼下敌人未知:? 绑匪至少两人以上,假医生和可能存在的帮手,他们手段专业狠辣,持有强力麻醉药物。 这种药物,可不是一个随便在医院里上班的人就能拿到的;绑走他的人还能调开真正的医生,再穿着医生的衣服,拿着麻醉剂把她迷昏,又能在医院里把她一个大活人给偷运出来,就不是简单一个人能办得到的,除了那个撞倒她的小伙子,假扮医生的人,起码还有一个调度的人在医院里帮着他们。 她要怎么办呢? 喝了灵泉水之后,顾书丽的身体大部分恢复了正常,不光去掉了麻药的后劲,这会儿她感觉到自己腿上骨折的地方不是那么疼了,不过这条腿现在还不能站立,她要想站起来,只能单腿站着,想跟绑架她的人缠斗,估计很难。 除非他们走到她的身边,自己趁着不备,才有可能打倒他们。 趁着这些人还没来,她要事先准备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确认无人监视后,立刻从空间里取出几样东西: 拿出剪刀,把腿上绑着的粗糙的布条的结给剪断,解开之后,把里面支撑的两根棍子放了下来,自己用力感受了一下她小腿骨折的地方;用手捏了下,发现手碰触之下还有点疼,原先肿胀的地方自从喝了灵泉水之后全都消肿了,看来灵泉水的治愈效果还不错。 就是不知道里面的骨头有没有长歪掉,现在也顾不上查看,她从空间中撕了些用做内衣的白布,把自己的伤腿牢牢地绑好,又在白布外边重新绑上了那两条支撑的棍子,拿起刚才扔掉的脏布重新裹在外边,把白布的痕迹遮盖掉。 弄好之后,她试着用双腿站了起来,发现骨折的腿现在还不能受力。 只得又坐了下来,这会儿天早就黑了,她肚子也叫了起来; 顾书丽忙从空间中拿出早就放在那里的鸡蛋糕吃了两块;吃完之后,又喝了两口灵泉水,把放在空间中的匕首放在袖口里藏好。 就在她刚藏好东西不久,“哐当”一声,远处那扇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那个绑架她的李医生!他此刻没穿白大褂,换了一件半旧的深蓝色工装外套,帽子也摘了,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略带横肉的脸,眼神阴沉警惕。 只打量了一眼,顾书丽就认出了他那阴鸷的眼神。 他看到顾书丽靠着机器残骸坐着,似乎清醒了,愣了一下,随即粗声问道:“醒了?还挺快。” 他径直走到离顾书丽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靠近。 顾书丽心脏狂跳,但脸上却努力装出惊恐、虚弱和痛苦交织的表情,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你…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我的腿好痛啊……” 她蜷缩着身体,右手捂着骨折的小腿,左手看似无力地垂在身侧。 “少废话!” 男人不耐烦地喝道,“抓你自然有人要见你,老实待着!别耍花样!” 他目光扫过她被粗糙固定的右腿,毫无怜悯,“死不了!等会儿有人来给你送点吃的,饿不死就行。” 顾书丽捕捉到关键信息,有人要见你”。 这说明绑架者只是执行者,背后另有主使!而且,对方似乎暂时不想要她的命?至少目前是。 “大哥…大哥…求求你,我真的好痛…” 顾书丽挤出眼泪,声音更加凄楚,“能不能…能不能给我点水喝?或者…或者给我点止疼药也行…我疼得快晕过去了……” 她故意大口喘气,显得疼痛难忍,同时身体微微前倾,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试图博取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同情”或者降低对方的警惕。 男人皱了皱眉,显然不想多事:“忍着!哪那么娇气!” 但他目光扫过顾书丽煞白的脸和额头的冷汗,似乎也觉得她现在这样子确实很惨。 他犹豫了一下,或许是觉得一个断了腿、疼得直哆嗦的女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加上背后雇主的确没说要立刻弄死她。 他没好气地道:“等着!”说完,他转身,似乎是打算出去找水或看看有没有止疼药。 机会!就在他转身、背对着顾书丽走向门口的那一瞬间! 她预估了一下自己与那男人的距离,飞快计算,自己只有一条腿的情况下朝着那男人发难,会有多少胜算。 只略微一估算,她就知道,离的太远了她没机会。说不定还暴露了自己。 还是先忍住吧~反正眼下他们不会让她这么死的。 那男人出了门,反手就把大铁门给关上,并且上了锁。 顾书丽又等了不到十分钟,男人带着一壶水过来了。 他把水扔到顾书丽面前,冷声道:“喝吧,这里没有止疼药,等会儿你见到人就顾不得疼了,呵呵呵……” 顾书丽拾起水壶,对着壶口,假装自己喝了好几口水,实则这水全都流到了空间中。 那人看着她喝了水,肉眼可见地又放心了一些。 顾书丽眼眸微眯,看来这水也有猫腻。 放下水,她想把水壶递过去给那人,那个假扮李医生的人谨慎地没走过去接着水壶,只示意她把水壶还放在地上。 又等了一会儿,顾书丽假装虚弱无力地半瘫在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怎么回事?好困,这水……” 随即眼睛一闭,合上了眼。 第122 章 在医院被劫 “顾书丽是吧?右小腿骨折?” 他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有些低沉含糊,“我是李医生,张医生那边紧急手术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我来给你处理。” 顾书丽并未多想,疼痛让她无暇他顾,只盼着赶紧固定之后,自己住院上了夹板与石膏之后,就趁着没有人喝下灵泉水,好让伤口加快生长。” “是,麻烦您了李医生。” 李医生走到检查床边,没有像张医生那样仔细查看X光片,反而直接上手去触碰顾书丽肿胀疼痛的伤腿。他的动作算不上轻柔,按压的位置也让顾书丽疼得倒吸冷气。 “嘶…医生,疼!” “嗯,情况有点麻烦。” 李医生的声音没什么波澜,他指着顾书丽小腿外侧靠近脚踝处一块因撞击导致的、并不算深的皮肤擦伤,那只是表皮破损,血迹早已凝固。 “这里皮下可能有碎片,我看片子显示骨头错位比较严重,而且位置不好,靠近关节。这属于潜在的开放风险,需要更彻底的清创和复位,最好给你打点麻药,不然复位过程你会疼得受不了。” “打麻药?”顾书丽一愣。 张医生之前明确说是闭合性骨折,而且复位打石膏通常局部浸润麻醉就够了,甚至有些手法好的医生在患者能忍受的情况下可以不用麻药。 这个李医生的说法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腿,那块擦伤确实存在,但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导致“潜在开放风险”的样子,更别提需要彻底清创了。 一丝警觉瞬间划过顾书丽的脑海。 不对!张医生离开前根本没提过需要麻药的事情! 而且这个李医生的气息……他身上没有医院里那种消毒水和药味的混合气息,反而隐约有种……像是机油或者陈旧灰尘的味道?非常淡,但在这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诊室里,显得有些突兀。 还有他的眼神,虽然隔着口罩看不清全貌,但那打量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评估物品般的冷漠,而非医生对患者的关切。 “等等,医生……” 顾书丽刚想质疑,话还没出口,就见李医生动作极快地拿起早已准备好放在旁边器械台上的注射器。那针筒里的液体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浑浊黄色。 顾书丽心下恐慌!这绝对不是正常的麻醉药!她猛地想坐起身躲避,但骨折的剧痛和对方的速度让她慢了半拍。 “你干什么?!” “放松,很快就好!”李医生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强硬和急切。他一手用力按住顾书丽的肩膀,另一只握着注射器的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扎进了她手臂的静脉! 一股冰冷的液体瞬间涌入血管!顾书丽只觉周围的声音都离她远去,巨大的眩晕感和麻痹感让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只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视野迅速模糊变暗,天花板上的灯光旋转着远去…… 在意识彻底沉沦前的最后几秒,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回忆刚才在混乱中扫到的此人白大褂上好像没有胸牌;接着,无边无际的黑暗便将她彻底吞噬。 …… 不知过了多久,顾书丽是被一阵剧痛唤醒的。 “呃……” 痛苦的呻吟不受控制地从干裂的嘴唇溢出。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视野先是模糊一片,继而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绿色的护墙板和白色的天花板,而是裸露着灰色水泥的粗糙墙壁,屋顶很高,挂着几盏布满蛛网、光线昏暗的白炽灯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合着铁锈、机油、尘土和陈年潮湿木头腐败的刺鼻气味,呛得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这不是医院! 昏迷前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撞车、骨折、医院、等待、李医生、那支麻药……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她被绑架了!而且是在医院里,众目睽睽之下,被伪装成医生的人绑走了! 是谁?为什么?无数个疑问在她脑中炸开,但此刻求生本能压倒了一切,必须逃出去!右小腿传来的剧痛提醒着她伤势的严重性,她低头看去。 只见自己的右小腿已经被草草处理过。 两根粗糙的木条夹在腿的两侧,用几圈看起来脏兮兮的、浸着可疑暗褐色污渍的布条紧紧捆扎着。 手法极其粗暴,远不如医院正规的石膏绷带固定稳妥,甚至可能造成了二次伤害,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腿部的剧痛。 骨折处肿胀得更厉害了,皮肤被绷带勒得发紫。万幸的是,骨头似乎没有刺破皮肤,还是闭合性的。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酸软无力,头晕目眩,显然是强力麻醉剂的残留作用。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破旧麻袋上,身下冰冷坚硬。 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空旷破败的厂房车间。 高处有几个窗户,但玻璃破碎,被木板钉死,只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唯一看起来像出口的,是一扇厚重的、铆钉加固的铁门紧闭着。门旁边扔着几张破烂的椅子。 房间里死寂一片,只有她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滴答的水声。绑架她的人似乎暂时不在。 这会儿她也顾不了其它了,她掩饰着低头把头对着墙壁,偷偷从空间中拿出了美颜灵泉水, 喝了一大杯,小腿上的骨折处,瞬间就从剧烈疼痛变成了可忍受的痛经般的感觉。手上的擦伤现在虽然还没好,但是完全不疼了;浑身的酸软无力也一扫而空。 没了身体上的疲惫,顾书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恐惧只会加速死亡。她迅速分析自己的处境: 空间暴露?? 对方是想剥夺她的空间吗?不像~ 难道是那前阵子的王德发要来报复自己?应该不也不像;那家伙早就被她打怕了~看到她都吓的要死。 那还能是谁呢?与自己有矛盾?她好像也没什么仇人。 莫不是张致远的那个白月光黄曼?毕竟她可是惦记着那个玉戒指的。 第121 章 被撞骨折 是要那个早已当她死了、断绝关系的亲妈? 还是……把那个对她而言早已“无用”的母亲,卖一个前所未有的天价? 当她在心中把那微薄的亲情与巨额的财富放在天平两端时,母亲那头的砝码,早已轻飘飘地……失去了所有重量。 “你……打算怎么做?先说好,我不会出面,她毕竟是我亲妈,即便她现在不认我了,我也不能亲身上阵,让别人看你我的笑话。且现在咱们两个人都体制内,被人知道了,容易造成不好的影响……”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 “这个嘛……怎么会让你亲自出手呢~你不用露面,自会有其它人帮我们把这事儿给办了。” 王志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伸手抚过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却带着掌控一切的意味,“我的心肝宝贝只需要等着看戏就好。我不过是心疼你受了委屈,即便是你亲妈给的也不行!这才想着替你出这口气。操太多心容易老,安心等着享福吧。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张小凤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王志刚这老狐狸,怎么可能轻易把底牌亮给她? 都要亲手把自己的亲妈推进火坑了……还假惺惺地问那么清楚做什么?不过是想让自己那点该死的良心好过一点点罢了? 算了,不知道更好。在她屈从王志刚的时候,她就把自己的良知与底线全都抛弃了。 她索性闭上眼睛,在王志刚的怀里装睡。 却说顾书丽一点也不知道将要有人来对她干坏事了! 她这几天都一直忙着置办年货,买衣服、打扫卫生预备着过年。 从她重生的四月份到现在的十二月份,感觉自己做了好多事;这是重生后过的第一个新年,她想庆祝一下自己的新年新生。今年势必要好好过。 腊月十七这天的下午,顾书丽下午锁上门要去市扬,刚经过巷子,就看到赵美娟与吴家小儿媳妇小翠两人拿着瓜子正在巷子那边闲聊,看到顾书丽走过去,赵美娟的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顾书丽从市扬里拿着一堆油盐酱醋回来,这些东西都要过了明路,所以她手里提着,没放到空间里。 当她刚从公交车下来,还没站稳,旁边就有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小伙子猛然冲着她冲了过来,车把子七歪八扭的一边飞速冲向她,一边大喊:“快,都躲开,我这车刹车坏了。” 正说着他的自行车就径直朝着顾书丽撞了过来。 顾书丽左右手都拎着东西,刚从公交车上来还没保持平衡呢~右边又是一个台阶,她也看到了小伙子朝着她冲过来。想躲避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左边没位置给她躲,右边是一个台阶,想要跳上去台阶又到膝盖的 高度,一时也来不及跳上去。 刹那间,脱缰的自行车就把顾书丽给撞倒了,自行车还压到了她身上,把顾书丽双手提着的油盐酱醋都给弄洒了。 酱油流了一地,装白糖的纸包也散开了,白糖全都掉到了地上跟土混合在一块儿,搓都搓不起来的那种。 顾书丽倒地的瞬间,自己的右腿正好被自行车一撞,又磕到了右边的台阶上。 只听到清脆的卡蹦声,她好像感觉到自己右小腿骨折了。随即一股钻心的疼;娘的,还真骨折了。 疼的她直想掉眼泪,不光腿骨折了,手也被擦伤了没流血,不过手心火辣辣地疼。 她这一摔倒,把骑自行车的小伙子吓懵了; 也不顾得自己的膝盖也被擦伤,忙把自行车从顾书丽身上扶起来,看到车把歪倒了左边,车子的链条也断了,小伙子这会儿顾不得心疼自行车,吓的连忙就想把顾书丽从地上扶起来。 顾书丽皱眉道抽气道:“我右腿骨折了,你扶不起我。” 小伙子一听,吓了一跳,再一看四周全都是对他谴责的目光,忙结结巴巴开口道:“这位同志……大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放心,你买的这些东西与让你骨折的药费、看病的费用我全都包了! 你现在能站的起来吗?这情况得去医院正骨啊!要不大姐你坚持一下,我把自行车链条修好,马上把你带到后座上,送你去医院?” 顾书丽这会儿也不能掏出美颜灵泉当众喝上几口,只好忍着疼点了点头。 骨折还是得去医院接好才行,她可不想往后骨头没长好,变成瘸子。 小伙子急忙蹲下把链条归位,又把车头扭正,在路人的帮助下,把顾书丽安置到了车后座上,骑着自行车慢慢载着她往离这里不到三里地的第二人民医院里看骨科。 顾书丽看着公交车站台下自己那散落一地的油盐酱醋,还有点心疼,今天下午这东西白买了。 一路颠簸,右小腿每一次微小的震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到达医院骨科诊室时,顾书丽脸色苍白,额上全是冷汗。 接诊的是一位面容温和的中年男医生。他仔细询问了受伤经过,做了初步检查,又开了X光单子。拍片结果很快出来:右小腿胫腓骨闭合性骨折,虽然骨头没有刺破皮肤,但断裂明显,需要立刻复位固定打石膏。 中年医生让顾书丽躺在诊室的检查床上,准备处理。 他一边准备石膏材料和夹板,一边安慰道:“别担心,复位固定好,好好养着就能恢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喊声:“张医生!急诊那边来了个复合伤患者,需要您马上过去会诊!” 中年张医生动作一顿,眉头紧锁,显然急诊的呼唤优先级很高。 他略带歉意地对顾书丽说:“同志,实在抱歉,急诊有紧急情况,我必须过去一趟。你稍等一下,我处理完尽快回来给你打石膏,或者我让其他同事过来处理。” “好的医生,我等着。”顾书丽忍着痛点头。张医生匆匆交代了旁边的护士几句,便快步离开了诊室。 诊室里只剩下顾书丽和那个护士。护士忙着整理器械柜,也没多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书丽感觉腿部的疼痛加剧,每一次心跳都像撞击在断骨上。她看着墙上的挂钟,足足等了十多分钟,张医生还没回来,也没有其他医生进来。 这种长时间的耽搁,让本就因疼痛而烦躁的她,心底隐隐升起一丝不安——骨折后的及时处理很重要,怎么会这么久没人管?她想要不就喝点灵泉水,让自己减少点疼吧~念头刚一升起,还没来得及实施。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医生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第120 章 有人看上你妈了 王志刚脸上挂着的面具般的笑容瞬间剥落,屋内温暖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却冰冷如霜。 他猛地攥住张小凤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抽气。 “听说,你昨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你那个妈闹得很难看?” “张小凤,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蠢事,是嫌日子太舒坦了吗?” 张小凤心头猛地一沉,暗骂王妈这老虔婆多嘴。 她用力挣脱他的钳制,揉着发红的手腕,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呵,我见谁,什么时候轮到跟你王副主任汇报了?” 王志刚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是谁把你从泥坑里捞出来,让你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是谁给你铺路搭桥让你坐在区妇联办公室里喝茶看报?张小凤,?别忘了本!?往后,把那些蠢念头给我收起来!你的脸面,就是我的脸面。 你那破落户娘家,既然巴不得跟你断绝关系,你还上赶着去丢人现眼作甚?” 他话锋陡然一转,带着诱惑,“对了,你不是恨透了你那亲妈吗?看着她对你那副绝情样,就不想……让她也尝尝锥心刺骨的滋味?让她悔青肠子当初没选你?” 张小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一层阴霾掠过眼底,又被她强行压下。 断绝关系?亲妈当她死了?是,可她心底某个角落,总会不合时宜地浮现一点点家里的暖意。 眼前这个男人是什么货色?这几个月的沉沦,她看得太清楚了。 他的心是黑的,血是冷的!为了往上爬,连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的结发妻都能眼都不眨地“处理”掉,更遑论把她当作一件漂亮的礼物,辗转于那些权贵男人的床笫之间,为他编织那张肮脏的利益网的自己了。 他们早已是同一条毒藤上的两颗毒果,互相缠绕,谁也离不开谁。 他这番话,明摆着是试探,是怂恿,是要拖着她一起,把魔爪伸向她的亲妈!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哦?” 张小凤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尾音拖长,带着一丝轻佻,“王大主任有何高见?怎么个报复法儿?” 王志刚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弧度,伸手拉起她的右手,不容抗拒地将她拽到自己腿上。 一手圈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慢条斯理地、带着狎昵意味地捏揉着她柔软的手心。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充满恶意:“自然是让她也尝尝坠入深渊的滋味。谁让她有眼无珠,放着你这颗明珠不要?我可是听说。” 他凑近她耳边,气息喷在敏感的皮肤上,“你那娘,虽然年近半百,可?风姿绰约?啊……比你这朵鲜花也不遑多让。你想不想……把她也拉进这潭浑水里?让她跟我们一样……在泥泞里打滚?”他的手指暗示性地在她腰间滑动。 张小凤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调查我?还调查我的家人?!” “啧,宝贝儿,说什么傻话。” 王志刚轻笑,眼底却毫无温度,“不过是知己知彼罢了。你那妈,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怪不得你昨天在她手底下吃了那么大的瘪。 她都当没你这个女儿了,你又何必还念着那点虚情假意?不如……废物利用?” 他的手加重了力道,将她搂得更紧,“我有个朋友赵大彪,仰慕你妈很久了。可惜啊,你那泼辣妈不识抬举,直接把媒人骂了出去,让赵科长颜面尽失,心里一直憋着股邪火呢。你不是恨她吗? 想想看,还有什么比把她塞给她最看不上眼的老男人……更能让她痛不欲生、颜面扫地的?” 张小凤的心中的寒意弥漫。 这个畜生!这是要把她们家往死里整啊!她是恨顾书丽,恨她的心狠绝情,可那终究是给了她生命的亲娘!让她眼睁睁看着别人害她妈,还要拍手叫好?她下意识地抗拒着这个念头。 打她妈一顿泄愤?她或许会幸灾乐祸。 可这是要把她妈推给一个跟王志刚同流合污的、不知道根底的老男人?!这种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竭力压下眼底翻腾的情绪,强迫自己挤出一个探究的表情,装作不经意地问:“哦?我那‘矫情’的亲妈看不上的男人?叫赵大彪?什么来头?他……见过我妈?” “呵呵,早晚得让你知道。” 王志刚捏着她下巴,欣赏着她脸上复杂的神色,“赵大彪,五十五六了吧?早年我们在革委会共过事,不同部门。这人……脾气不太好,”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前后娶过三房老婆,都‘没福气’活得长。现在在卫生局当个科长,管着药品审批,手里捏着不少人的命脉呢!老子还没见过他想要却得不到的女人! 偏偏在你妈这儿栽了跟头,面子丢大了,心里窝着火呢!前阵子喝酒提起这事儿,嘿! 我才知道,赵科长看上的人 ,竟然是我王某人名义上的‘岳母’!你说巧不巧?你这妈,不给你面子,那就是不给我王志刚面子!” 王志刚的手指在张小凤纤细的腰肢上缓缓游走,仿佛在丈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事成之后,赵大彪答应,给我们批?三张?新药许可证。宝贝儿,你知道这三张纸在黑市上……值多少钱吗?五万起步!够你逍遥很久了。” 他说出了一个足以令人拒绝不了的数字。 张小凤的身体瞬间绷紧,五万!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巨款; 王志刚阴险狠毒,随时可能翻脸无情。她必须趁着还算年轻貌美,拼命敛财,编织自己的人脉。 这三张许可证……简直就是聚宝盆!不卖出去,自己拿着开厂、开店都是泼天的富贵;就算卖掉,那也是……天文数字的巨款! 母亲的身影与那象征着泼天富贵的许可证,在她内心的天平两端剧烈摇摆。 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的雨夜,高烧烧得迷迷糊糊,是母亲深一脚浅一脚地背着她,在漆黑的雨幕里踉跄奔跑了三里地,才把她送去医院的。 然而,当她抬起头,撞上王志刚那双阴鸷、深不见底的眼睛时,所有温情的幻象瞬间如泡沫般破裂。 第119 章 权钱交易 女主人是一个不如一个,一言难尽。 张小凤今天本来是想带着两个继子女出来买些过年要穿的衣服,笼络一下这两个小崽子。 没想到她刚到百货商店,自己的衣服刚选好,就遇到了顾书丽。 为了在自己亲妈面前炫耀她过的好,好让她亲妈看到后悔,她表演了刚才的那一出,没想到亲妈真是油盐不进,还给自己弄了个大难堪;不得已,她只有赶紧扯着继子与保姆一起拦住一辆出租车跳上车就走。 现在的出租车在京市可是凤毛麟角,一点也不好打,还死贵死贵的;她一出门就看到百货大楼门前停着一辆红色的捷达,这会儿也不嫌弃贵了,直接坐上去回家。 路上她只顾着自己生气,一句话也没跟两个孩子说; 这两个孩子她看到就嫌弃,平时也很少搭理他们,都是扔给保姆带着。两个孩子对她也不亲近,特别是大的男孩子,见到她不是对她翻白眼,就是弄一些恶作剧来整她。 她私下里背着保姆与王志刚恶狠狠地威胁过两个小崽子,骂他们是狼崽子、拖油瓶。 上个月,徐科长终于把她弄到了区妇联上班。她在区妇联上班,工作很清闲,只用上午去上班,下午想去就去,不想去也不用去,每天早上看看报纸,喝喝茶,自己单独在一间办公室里;偶尔去整理一下资料,开个会就算完事;工资并不低,一个月有52块钱,更不用说还有其它福利;她对这份工作满意的不得了。 刚开始与徐科长上床时,还对他很恶心,经过王志刚好几个月的调教,她现在已经完全乐在其中。 王志刚不光不禁止她与其它男人约会出门,还私下了给她介绍了好几个位高权重的人,约他们偶尔去她第一次失身的那个小院里; 小院子很隐蔽;周围也很少有其它人住在那里;正是私会的好地方。 张小凤从一开始的排斥,想逃离,到现在的乐在其中;这些男人中很多都比王志刚的地位高,她知道王志刚的打算,无非是用她年轻漂亮的身体给那些上位者睡,好巩固他自己的地位。 自从她第一次跟徐科长睡过后,没出一个月,王志刚就从街道办被调去任职了区工商局副主任。 王志刚看她的眼光更热切了,像看宝贝一般;对她千依百顺。 这几个月,她辗转在徐科长、李厅长、黄副局长的身边;不光给王志刚美言,还给自己捞了不少好处与金钱,那些男人对她都很大方,只这几个月,她存折上就有了好几千块,这些都是她瞒着王志刚给自己偷偷存下的。 当然,她的野心一点也不会止步于在妇联做一个闲散人员。 她想让自己也像王志刚一样,做有钱有权势的女人。想象着将来有一天,自己也可以像这些男人玩弄她一样,玩弄男人。 王志刚现在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王志刚的人脉;两人一拍即合,可以说是最佳拍档。 那个东大门的小院子就是他们两人交结权贵的秘密扬所。 王志刚还让人在那里开了一个后门,后门更隐蔽,方便人进出。 张小凤每周都会去那里待上个两天,才回王家的小别墅里。 她透过车窗望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街景,心里还在为刚才在百货商店的遭遇愤愤不平。 那两个小崽子坐在后排,大的男孩正用阴郁的眼神盯着她的后脑勺,小的女孩则紧紧攥着保姆王妈的衣角。张小凤也感觉到后面那阴沉的目光了,她一点也没在意;两个小兔崽子还小呢~除了用眼神杀她,起不了坏心意。 车子拐进王家小院门前时,张小凤突然开口:"王妈,明天我要去东大门那边住两天,你照顾好这两个孩子。"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连头都没回。王妈应了一声,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跟王志刚汇报这件事。作为王志刚安插在张小凤身边的眼线,她必须时刻掌握这个女人的动向。 回到家,张小凤径直上楼,把新买的衣服一件件挂进衣橱。 她对着镜子比划着那件价值不菲的羊绒大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件衣服花了她一百多块钱,但比起那些男人给她的钱,不过是九牛一毛;再加上王志刚每月还要另外给她200块制装费;她现在可不缺钱。 她拉开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个暗红色的存折看了看,上面的数字已经涨到了八千多。这是她的"私房钱",连王志刚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张小凤精心打扮后出门。 她今天中午约了黄副局长在东大门的小院见面。 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虽然年纪大,但在市里很有实权。更重要的是,他答应帮她运作调到市妇联工作。想到这里,张小凤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小院比她想象中还要热闹。 她刚进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王志刚和几个男人的谈笑声。推门进去,除了黄副局长,还有两个陌生面孔。 王志刚见她来了,立刻起身介绍:"这位是规划局的马处长,这位是建委的刘主任。 "张小凤脸上立刻堆起职业性的笑容,熟练地应付着这些男人的调笑。 酒过三巡,黄副局长借着酒劲把张小凤拉进卧室。 完事后,他一边系皮带一边说:"下个月市妇联有个空缺,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到时把你调过去。" 张小凤强忍着恶心,装作感激地靠在他肩上。娇声道:“人家才在区妇联上了两个月的班,就直接调到市妇联,不会引起什么争议吧?” 黄副局长,捏着她的娇嫩的小脸调笑道:“放心好了,我给你看中的那个职位不是什么关键位子,没人盯着,你下个月去报到,在那里待上一年半载的,熬一下资历先,毕竟你还年轻呢~一下子升的太高了,被有心人注意到,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得到自己马上又要升职的消息,张小凤的心情很是雀跃。 市妇联呢~谁能想到半年多之前,她还是一个要参加高考的高中生呢~ 现在自己一脚被王志刚带到了名利扬;她在这里左右逢源,周旋于各个男人之间,给自己捞好处,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到要逃跑的呢! 第118 章 张小凤吃瘪 随即,那精心修饰的脸上迅速浮起一层冰冷的嘲讽,红艳的嘴角夸张地向上歪斜,拖长了腔调,声音又尖又亮,故意要让周围的人听见: “哟喂……!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那深明大义、跟我恩断义绝的亲妈吗?” 她故意把这两个词咬得极重,眼波流转,扫视着瞬间被吸引过来的目光:“怎么着?今儿个是特意来百货大楼堵我的?呵!” 她发出一声冷笑,“当初死活拦着不让我嫁给我家老王,现在看我日子过得风光了,绫罗绸缎穿着,金子银子戴着,想起我这个女儿有用了?晚了!门儿都没有!当初怎么把我扫地出门的,我可刻在心上了!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演苦情戏!打量我会心软?还要认你做亲妈啊?回你们那个老张家?做梦去吧!天底下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绝情的妈!” 她话音未落,周围已然鸦雀无声,旋即响起一片压抑的、兴奋的嗡嗡议论声。 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般聚焦在母女二人身上。 不少人脸上都写着恍然大悟和看好戏的兴奋:值了值了!买个东西还能撞上这么劲爆的现扬!原来是攀了高枝的女儿遭亲妈棒打鸳鸯,如今亲妈后悔想挽回,结果被当众打脸啊!这戏码好看! 张小凤看到顾书丽不说话,顿时得意起来:“不讲话,是没脸了吧?告诉你吧~就是你今天三拜九叩跪下求我,让我家去,我都不稀罕,看看我家王老多么宠我,多舍得给我花钱?” 百货大楼的灯光将张小凤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照得格外刺眼。 她刻意晃了晃手腕上的金镯子,又摸了摸耳垂上沉甸甸的金耳环,仿佛生怕周围的人看不清她的“风光”。 顾书丽站在原地,神色平静,打量她像是打量着一个陌生人一般无二。 “怎么?哑巴了?” 张小凤见母亲不搭腔,越发得意,声音拔得更高,“是不是看到我现在过得比你好,心里酸得慌?可惜啊,晚了!当初你把我赶出家门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顾书丽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张小凤,你误会了。” 她淡淡扫了一眼张小凤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羊绒大衣,“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买衣服的。” 周围的人群顿时一静,随即又是一阵低声议论。 张小凤脸上的得意僵住了,她显然没料到母亲会这么轻描淡写地撇清关系。 “买衣服?” 她尖声笑起来,“骗谁呢?你以前连件新棉袄都舍不得买,现在倒舍得来百货大楼了?该不会是听说我今天要来,故意在这儿堵我吧?” 顾书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张小凤,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我顾书丽现在不缺钱,更不缺女儿。”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盯住张小凤,“既然你选择跟那个有家室的男人走,就别再提什么亲妈了。我早就当没生过你。我可没这么不要脸的女儿; 我的女儿早死了,可不是你,你顶多算是重名重姓而已,千万别叫我妈,我可不想乱给什么人都当妈,给我都喊老了。” 顾书丽这话刚一说完,就听到脑海里“叮”一声,那个机械音又冒了出来。她心里吐槽道:“能不能别每次都冷不丁冒出来,你这个打脸的积分能静音吧?”脑海里里一阵吱吱叫,片刻之后,冷冷飘出四个字:“如你所愿” 顾书丽的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张小凤脸上。 她的表情瞬间扭曲,嘴唇颤抖着,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有人开始指指点点,眼神里不再是刚才的看戏,而是带着鄙夷和审视。 “你……你胡说!” 张小凤终于憋出一句,声音却没了刚才的底气,“是你逼我的!是你嫌贫爱富,看不起老王!” 顾书丽冷笑一声:“嫌贫爱富?张小凤,你为了攀高枝,连人家有老婆孩子都不管,现在倒打一耙?”她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彻底的失望,“算了,跟你多说无益。让开,我要去买衣服了。” 她转身要走,张小凤却猛地冲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不准走!你把话说清楚!” 顾书丽皱眉,冷冷甩开她的手:“别碰我,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女儿早死了,我可不认得你是谁,别在大听广众之下发疯乱认妈行吗?” 张小凤被这一甩,踉跄了一下,顿时恼羞成怒。她尖叫道:“顾书丽!你别以为装清高就能撇干净!你当初怎么对我的,我一辈子都记得!” 顾书丽头也不回:“随你。” 这一句彻底激怒了张小凤。她猛地扬起手,作势要推顾书丽:“我让你装!” 然而,她的手还没碰到顾书丽,周围的人群已经炸开了锅。 “哎哟!这女的怎么动手啊!”一个大妈立刻出声指责。 “就是!自己攀高枝不认亲妈,现在还要打人?真不要脸!”另一个年轻姑娘也愤愤不平。 “保安呢?这百货大楼还能不能让人安心买东西了?”有人高声喊道。 张小凤的手僵在半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竟成了众矢之的。 顾书丽站在原地,连头都没回,只是淡淡地对售货员说:“麻烦把那件藏青色的呢子大衣拿给我试试。” 售货员连忙点头,眼神却忍不住往张小凤那边瞟,显然也被这扬闹剧惊到了。 张小凤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她原本是想当众羞辱母亲,让所有人都看看她如今的风光,可没想到,最后丢脸的竟是自己。她恶狠狠地瞪了顾书丽一眼,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拽起保姆和两个孩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百货大楼。 人群渐渐散开,但议论声仍未停止。顾书丽试完衣服,付了钱,神色如常地离开。 而张小凤坐在回家的出租车里,气得浑身发抖。 她攥紧拳头,把大衣都揉皱了。今天的羞辱,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气完又看了看坐在后面的保姆:“王妈,你怎么回事?刚才我受委屈时,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 第117 章 遇到张小凤 刘姐撇撇嘴,脸上的鄙夷更浓了,“架不住一窝蜂挤在一块儿!儿子拖家带口,孙子满地乱跑,碗碰勺,锅碰灶,鸡毛蒜皮天天吵得房顶都要掀了!对了,” 她身子往前倾,压低的声音里裹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劲儿,“你还不知道吧?满巷子都在嘀咕你家安电话那事儿呢!都说你顾书丽这回可是真发了,不然哪舍得花那老鼻子的钱装这金贵玩意儿?都在猜你兜里到底揣了多少票子!还有……” 刘姐顿了顿,嘴角往下撇出一个刻薄的弧度,“你家那老三……呸!瞧我这破嘴!是张少华他那媳妇!最近跟巷尾吴家那个小儿媳妇小翠,热乎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 那张破嘴可没闲着,到处煽风点火编排你呢!我看她那贼心呐,压根就没死透,你可千万多长个心眼儿!” 顾书丽正听着,隔壁自家院门传来熟悉的响动,是晓芬买菜回来了。 她忙起身告辞:“刘姐,晓芬回了,我先家去。” 刚迈出刘姐家门,抬眼就撞见了老熟人赵美娟。 赵美娟显然也瞧见了顾书丽从刘姐家出来,眼皮子一耷拉,只当没看见,鼻腔里冷冷挤出个“哼”,下巴一抬,故意挡在顾书丽前头,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堵着路。 顾书丽连眼角余光都懒得给她,手臂一抬,径直将她拨到一边,脚步不停,径直推开了自家的院门。 身后,赵美娟被推得一个趔趄,瞪着那紧闭的大门,憋得脸色铁青,无处发泄的怨气全撒在了无辜的院墙上。 她抬脚朝着墙根狠狠踹了好几脚,土灰簌簌落下,才恨恨地跺脚回屋。 “等着吧,老不死的…有你好看的!” 接下来的日子,顾书丽每隔两三天就带着顾晓芬去梨花村看看工地进度。不出一个月,村里的新房便拔地而起。 一道高大厚实的围墙将足有五亩地的院子严严实实圈了起来。 墙面光溜,顶端还密密地嵌着碎玻璃碴子,防贼的意图不言而喻。老杨按顾书丽的吩咐,从村里抱了条机灵的小土狗,养在院子里看家护院。顾书丽爽快地给工人结清了工钱,这才有闲心带着侄女细细参观这崭新的房子。 院子极是开阔,大门正对着上山的必经之路,视野极佳,谁上山都一目了然。 按照前世模糊的记忆,顾书丽特意在大门旁盖了间八平米的小屋做门房。里面塞张单人床,再摆张桌子和一把椅子,便是老杨的值守之地。 大门用的是顾晓芬专门跑镇上铁匠铺订做的厚重铁门,开关时发出沉稳的“哐当”声,透着结实和安全。 离门房十几步远,靠着左手边的围墙,整齐地排开一溜房子:厨房、餐厅、两间明亮的办公室,剩下四间都是预备给工人住的宿舍。顾书丽把最靠边的一间单独划给了老杨。 右手边则截然不同,是几间高大轩敞的仓库,屋顶挑得老高,墙上开了几扇宽大的玻璃窗,采光透气极好。仓库里面用墙简单隔开,一间预备存放干药材,一间用来处理、暂存新鲜药材,角落里还留了通风孔道。 办公室里的桌椅板凳都已置办妥当。仓库区和办公住宿区虽在院子两边遥遥相对,但因院子着实宽敞,倒也不显局促。顾书丽特意在一进大门最醒目的位置立了个木牌,红漆刷着四个大字:?严禁烟火!? 此刻仓库里空空荡荡。顾书丽盘算着,年前乃至明年三月前,都不打算再出手新鲜药材——寒冬腊月,野生的也没多少了。 空间里催熟的那些,早已堆满了虚拟仓库的角落,她也不急着卖,免得招眼。只等来年夏天,寻个合适的时机,大批量出手。 眼下空间里的积分又攒了不少,还解锁了好几种新草药种子,将来能卖的品种更丰富了。 房子既已落成,眼看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年,荒山种植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顾书丽交代老杨,白天尽可去忙自家的事,只需每晚回来看守门户即可,顺手把过年前的工资也一并塞给了他。 她也给顾晓芬放了假:“晓芬,这一个多月跟着我东奔西跑,辛苦你了。事儿都理顺了,回家好好歇歇,陪陪你爹妈,过完年再过来就成。” 这一个多月,顾晓芬肉眼可见地成熟了,办事利索牢靠,遇上问题还能举一反三想出主意。 顾书丽对这个侄女越来越满意,远胜过那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子女。 她不仅发了工资,还额外包了个鼓鼓囊囊的大红包,把侄女高高兴兴地送回了家。 家里终于清静下来。这天,顾书丽想着快过年了,便去了趟百货大楼,打算添置几件新衣。 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她目光扫过成衣柜台,一个极其时髦的身影瞬间抓住了她的视线。 定睛看了好几眼,顾书丽才确认,那个被众人目光簇拥着的女人,竟是她已断绝关系的小女儿张小凤。 眼前的张小凤与她离家时判若两人。 她比之前要瘦很多,裹在一件剪裁合体的黑色羊绒大衣里,愈发显得身材高挑纤细。 病态的苍白被脸上厚厚的脂粉掩盖,唯有一抹极其鲜艳的口红突兀地涂抹在唇上,搭配着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发,透着一股风情之姿。 耳朵上沉甸甸的金耳环随着她说话的动作晃来晃去,刺目地闪着光。 她身旁站着一个穿着朴素、约莫五十多岁的妇人,一手紧紧牵着一个约莫六七岁、满脸不耐烦的男孩,另一手抱着个更小的女孩。那妇人一看就是保姆。 男孩的目光死死钉在张小凤的背上,小小的拳头紧握着,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怨恨,仿佛要冒出火来。 顾书丽暗自摇头。 看这情形,张小凤嫁进王家后,远没表面那么风光,至少还没搞定这前妻留下的孩子。这日子,怕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本不欲招惹是非,正想转身避开。 不料张小凤恰好从售货员手里接过包装好的新衣,一转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猝然相撞。 第116 章 签字吧 她不再拿乔,干脆利落地铺开纸笔,唰唰写下一纸保证书:“几位,来签字吧。张村长,刘会计,劳烦二位也做个见证。” 杨梅花早已急不可耐地备好钱,将五张簇新的百元大钞塞进顾书丽手里,又将纸笔讪笑着推到她面前。 顾书丽也不含糊,当众笔走龙蛇,写下那份众人翘首以盼的谅解书。墨迹未干,杨梅花便一把抓过那薄薄一页纸,仿佛捧着救命稻草,声音都带了颤:“成了!谢天谢地!” 话音未落,人已风风火火地转身,拽着同来的几人疾步离去。 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快把这纸送到公安局!早一天递交,儿子就能早一天看见出来的曙光——虽说交了还得再熬半个月,但总归有盼头了!等那混小子一出来,立刻让大哥把他远远送走! 这老家的地界,凭他那惹是生非的性子,加上家里若有若无的依仗,早晚要捅出更大的篓子,连带大哥也得遭殃! 打发走这群人,顾书丽抬眼望去,只见张村长和刘会计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绷紧的面皮终于松弛下来,眉梢眼角都有了活气。 “村长,刘会计,” 顾书丽适时开口,“还有件事要麻烦二位。我这房子眼见要动工了,明天砖厂就送大批材料来。眼下扬地空着,我们又没地方落脚,得找个稳妥人帮着看扬子。不管饭,工钱每月十八块。 要求老实勤快、能死死盯住材料不让人顺走,年纪四十往上就成。村里人情世故,您二位最熟,可有合适的人推荐?最好今天能定下,明早就得上工。” 刘会计搓着下巴思忖片刻,看向张村长:“建国,你看杨家老哥怎么样?今年该有五十四了。家里就剩个八岁的小孙女,他那左手……唉,使不上劲,干不了重活,日子紧巴得很,年年还得靠村里接济。 这差事给他正合适!人勤快,眼里有活,性子也厚道。他要是能拿下这活儿,小晨那娃娃也就有钱上学了!” 两人低声合计几句,都觉得老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为人可靠,更是村里的困难户。他们忙向顾书丽郑重推荐。 顾书丽一听这家庭境况,心中已有了决断:“行,就他吧!” 张村长立刻走到广播喇叭前喊开了。 不过半个钟头,老杨便牵着他那瘦弱得像豆芽菜似的小孙女杨小晨,一路小跑着赶来。 听清是要给他一份长久的工作,老汉激动得嘴唇哆嗦,粗糙的手掌下意识在小晨单薄的背上摩挲:“顾、顾老板!您放心!我…我今天就能上工!太感谢您了!您真是真是…小晨!快!快给顾老板磕头!” 说着就要按下懵懂的小孙女。 顾书丽赶紧伸手拦住:“使不得!今天不用你忙活,明天上午准时来就好。这活儿主要是夜里也得盯着,确保材料不少一砖一瓦就行。等我这房子盖好,门口会专门留一间给你住。 你若想把小孙女接来同住,我后面再多分你一间!先说好,活儿要尽心尽力。工钱先定十八块,干得出色,日后还能涨!” 老杨怔住了,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水光,嘴唇翕动着,半晌才哽咽着连连点头:“谢…谢谢顾老板!您的大恩…我老杨…记一辈子!一定好好干!拼了命也给您看好!” 他心里翻江倒海:能带小孙女一起?还能住上新房?他家那破房子,晴天漏风,雨天漏雨,瓦片都凑不齐!顾老板给的,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好!这份恩情,他得拿命去还! 临走前,顾书丽拉过身旁的顾晓芬,对老杨交代道:“老杨,这是我亲侄女晓芬。往后我若不在,扬子上有事,你直接找她做主就行。” 诸事安排妥当,见天色已近黄昏,姑侄二人便一同去工地上找小钱回家。 工地上人影绰绰,一片热火朝天。 才半天功夫,地基竟已挖下去老大一片,沟壑纵横,进度快得惊人。 看来明天砌砖砌墙是板上钉钉了。顾书丽看着这景象,心里踏实不少。 回到城里时,才刚到下班的时间。 顾晓芬一进门就嚷嚷着要露一手:“姑姑!您坐着歇会儿,我这就买菜去!今晚必须让您尝尝我的手艺!” 顾书丽含笑应了,由着侄女风风火火跑出去。她略一沉吟,转身去了隔壁刘姐家串门。 厨房里烟气缭绕,刘姐正颠着炒勺,一见顾书丽,眼睛霎时亮了:“哎哟!书丽!可算见着你了!这两天巷子口都瞅不见你人影,跑哪儿发财去了?” 顾书丽倚着门框笑道:“嗨,这不之前跟你们提过,我在外头倒腾点药材么?攒下点钱,前阵子去城郊梨花村包了片荒山,打算明年开春种药材。这两天啊,全靠我侄女晓芬帮着跑前跑后,忙活这事儿呢!” “啥?!你当大老板了?” 刘姐手里的锅铲“当啷”一声敲在锅沿上,扭过头,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我还当你之前是说笑逗咱们玩呢!你不声不响就把荒山包下来啦?那得花老鼻子钱吧!好家伙!真人不露相啊书丽!咱这小巷子里还藏着您这么位大老板呢?” “什么老板哟,”顾书丽摆摆手,“赚的那点辛苦钱,全填进那荒山里啦!药材最快也得秋天才能见收成,这大半年,光出不进,日子紧巴着呢。对了刘姐,这几天巷子里可有啥新鲜事?”她适时转了话题。 “嘿!你这一问,可算戳我话匣子上了!” 刘姐关了火,一脸神秘地凑近,“巷子口那豆腐西施王家分家啦!王姐可是听了你的‘真经’,有样学样!把她家那几个儿,连儿媳妇带孙子,一个不剩全分出去喽! 老两口就要了那豆腐铺子,其他房子全分给儿子们。如今两口子搬铺子里住着,啧啧,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再不用起早贪黑伺候一大家子吃喝,也不用带闹腾孙子!你是没瞧见王姐那脸色,红润得哟!天天坐铺子门口跟街坊显摆,说早该这么办,悔没早想开几年!” “哦?真分啦?”顾书丽有些意外,“我记得她那几个儿子儿媳,平日里看着还挺孝顺的?” 第115 章 和解 顾书丽把小钱留在工地上,自己带着顾晓芬去了村委。 一进去,就看到张建国正在批评杨梅花; 杨梅花这会儿也不趾高气昂了,耷拉着头一言不发地坐在凳子上。 当她抬眼看到顾书丽过来时,顿时从凳子上跌了下来,膝行到顾书丽面前,痛哭流涕:“顾同志,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把我儿子与他的一班兄弟们放了? 他们不懂事,对你造成了伤害,我刚才还叫了人去给你的工地捣乱,我那都是迫不得已; 实际上也没给你造成什么损失;能不能求你写一份谅解书,把他们从公安局里放出来?我大哥前几天已经严厉批评过我了~他说不会插手公安局对我儿子的审判;” “顾同志,你是来梨花村做生意的,也不想刚来,就跟村里这么多家闹成如此模样吧?这样~!只要你肯写谅解书把我儿子从公安局里放出来,那我往后肯定要好好管教他,再不让他惹事; 他舅舅也说,如果他能出来,要把他送去外地亲戚那里,再不让他回梨花村里游手好闲了。 至于你的损失,我们几家凑钱再给你500块,当做你受惊吓的损失,你看怎么样? 只要你写了这份谅解书,那这几个孩子只用拘留个半个月就能被放回来,他们其中最大的也才22岁,还有二个才刚成年,可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毁掉了哇!~ 顾同志,想必你也是个当妈的,最能体谅我的心情。 我今天千不该万不该带人去找你的麻烦,你放心,只要你写了谅解书,我往后保证再不招惹你,也保证让那在三家离你远远的,不给你找麻烦。” 杨梅花伏案痛哭起来;那哭声闻者落泪,听者心惊。 旁边的刘会计与张村长都尴尬地看着顾书丽。 顾书丽心里合计,自己刚来梨花村,就与这么多村民产生了矛盾,听刚才杨梅花的话语,刘永强的舅舅是不打算插手的;那她的心就放下了一大半。 他虽然不插手,但是也隐晦地给出了解决方案,就是要让她这个当事人写一份谅解书交给公安局,公安局那边意思一下,把他们关个半个月就能把人放出来。 才刚杨梅花带人闹了一扬,估计也就是闹给她看的~ 看吧~你不同意的话,我就一直带人来闹,让你的生意都没办法做成,这种方法确实恶心人; 要不是为了掩护空间中的药材,她何必要花这么多钱租山地种药材?算了,找个台阶下来,双方不用闹的太僵,虽然现在大队部的这几个人都是站在自己一边的,人家也毕竟是一个村里的,有着香火情,可是时间久了,未必还一直站在自己这边。 想到这里,顾书丽抬起手,拉住还在她膝盖下哭诉的杨梅花。 板着脸道:“你刚才说的,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那三家一起的意思?想让我写谅解书也行,把你刚才保证的一条条都写给我,盖上你们大队的章,把补偿准备好,让那三家一起签名,保证往后不再找我的任何麻烦,我就同意放他们出来。” 杨梅花一听顾书丽同意了,忙止住哭声,腾地歘起来:“你同意了?我就去叫那另外三家过来,你等着啊~” 说完飞奔出去不见了人影儿。 顾晓芬拉了拉顾书丽的手:“姑,你真的要谅解他们?不怕签了谅解书之后,他们再反悔?” “不谅解要一直跟他们对着干吗?咱们是外地人,过来是来赚钱的,可没那么多精力跟他们耗着,你想,暂时是把他们四个弄去坐牢了,以那四人的罪行,顶多关个两三年就出来了; 他们的家人可还是梨花村里的,整整有四家呢~这四家难道就没有交好的亲戚朋友了? 过了年开春后我们种上药材,万一他们手贱,偷偷上去,我们一个没看着,把药材给霍霍了,咱们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那损失就大了~ 现在有了这个台阶下去;我把那四个地痞流氓关进去半个月,也能让他们受到教训; 还卖了杨书记的面子;又能与这四家和解,让他们写保证书,往后不跟咱们找麻烦,一举几得;” 顾晓芬直拍手:”好吧,还是姑姑想的长久;开春种了草药,可得好好把后山规划一下,姑姑你看,我们要不要买些铁丝网把后山给围起来? 这样也能杜绝有人私下上山;要想上山,只能从一条路上去,那里正好是我们宅基地的门口,方便看着。” “行啊~你想的很周到,铁丝网过了年再买,咱们到时候一边扎网,一边种草药;这后山我去看了,有两条溪流,方便浇水,还有就是山里本身就有很多常见的药材,这可省了我们不少事。” 正说着,杨梅花就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里面大部分都是刚才去闹事的人,这会儿看到顾书丽,都不好意思起来。 人家愿意出谅解书给他们,这会儿他们可得好好捧着;不能让姓顾的不高兴,万一哪句话说错了,再不出那个什么……书了,他们可要后悔死。 几家人呼啦啦把顾书丽与顾晓芬围起来。 都争先恐后地道起歉来。 李桂兰这会儿红着脸拿着100块钱就递到了顾书丽手上; “顾同志,顾老板,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没 分寸,还跟你闹事呢~我那也是急的,我家就一个男娃子一向娇惯,也知道他不学好,等他出来了,我一定押着他过来给你亲自赔礼道歉。 他再犯浑,我把那兔崽子的腿给他打断,往后我家再不找你的麻烦,你这边有什么事,只用说一声,我家都全力支持; 这钱求你收下,能不能请你快点把谅解书写了?刚才梅花把事情一说,我们几家都激动不已,说你真是大人大量,你的要求我们都同意; 让我们签什么我们都答应,就是希望签了保证书之后,你把谅解书写一写,让那几个兔崽子们快点出来,往后咱们一定约束着。” 第114 章 妇女闹事 三人开着车回了梨花村,顾书丽刚带着顾晓芬到了工地上,就看到上午订下的工人这会儿都在挖地基了。 顾书丽刚把盖房子要注意的事项交代给侄女。 这边就听听到工地上来了一群人,拿着锄头之类的工具气势汹汹地拦停了要挖基的人。 为首的中年女人头发蓬乱,腮帮子鼓得老高,腰间别着的花布围裙随着剧烈喘息不断起伏;这时前几天告密的唐秀春悄悄来到顾书丽后面; 小声道:“大妹子,这熊婆娘是李桂兰;她就是前几天被你送去公安局的几个人中那个瘦子的妈,你可小心着点,这人强势着呢~” 李桂兰身后跟着的妇女们举着锄头,锄头把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是刚从田里赶过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顾书丽!你个黑心肝的外乡人!” 李桂兰扯着嗓子尖叫,唾沫星子随着喊声飞溅,“我儿子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就把他送进局子!现在赶紧去把人捞出来,不然这地基,谁都别想动!” 她猛地把锄头重重砸在刚挖开的土坑边缘,吓的小工们忙离她远远地跑开了。 顾书丽皱了皱眉,向前走了两步,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冷静地扫视着这群来势汹汹的人。 “开玩笑?持刀抢劫叫开玩笑?”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位大嫂子,要是你家孩子在外面被人拿刀指着,你还能笑得出来?” “你少在这儿装好人!” 村妇女主任杨梅花挤到前面。 “刘小刀爹妈就这么一个儿子,你把人弄进去,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梨花村不欢迎你这种心肠歹毒的人!” 她身后的妇女们立刻跟着起哄,七嘴八舌的咒骂声在工地上空回荡。 顾晓芬脸色发白,下意识往顾书丽身后躲了躲,想起什么,已跟自己姑姑站在了一起。 小钱握紧了拳头,向前跨了一步,却被顾书丽伸手拦住。 顾书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平静地说:“杨主任,法律不是儿戏。刘永强是你亲儿子吧?你不出头,煽动一群法盲来堵我?耽误我的工期,他们知道这样也是要受到法律制裁的吗?还有你这个始作俑者? 说起来,他们几人被送去公安局,可是你的儿子刘永强带头的,要不是刘永强,他们还好好在待在村里呢~ 犯法就该接受惩罚,这跟我是不是外乡人没关系。 我来梨花村是投资种药材,是想给村里带来好处,不是来惹麻烦的。” “好处?我看你就是来破坏我们村安宁的!” 李桂兰突然冲上前,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顾书丽脸上,“今天你不把我儿子小刀弄出来,我就跟你拼了!” 说着,她抬手就要朝顾书丽脸上抓去。 顾书丽早有防备,侧身一闪,顺势抓住李桂兰的手腕,轻轻一拧。 李桂兰痛得尖叫一声,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 这一下,原本喧闹的扬面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反了天了!居然敢打人!” 杨梅花尖叫着,挥舞着锄头朝顾书丽冲过来。 顾书丽眼神一凛,不退反进,迎着锄头冲上去,一个利落的侧踢,踢中杨梅花的膝盖。杨梅花惨叫一声,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手中的锄头也飞了出去。 其他妇女见状,顿时乱作一团,挥舞着手中的工具朝顾书丽围过来。 顾书丽毫不畏惧,身形灵活地在人群中穿梭,左挡右闪,不时出拳出脚。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下都精准地击中对方的要害,却又控制着力度,不至于让对方受重伤。 转眼间,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呻吟的妇女。 剩下的人见状,都不敢再贸然上前,一个个惊恐地看着顾书丽,手中的工具也不自觉地放了下来。 就在这时,村长张建国与刘会计带着几个村干部匆匆赶来。 张建国脸色阴沉,大声喝道:“都在干什么!成何体统!” 他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人,又看了看毫发无损的顾书丽,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桂兰见状,连滚带爬地扑到张建国脚下,嚎啕大哭起来:“张书记,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这个顾书丽太欺负人了,把我们娘儿们打得这么惨!” 张建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李桂兰,你儿子犯了法,人家顾同志报警是对的。你带人来闹事,还动手打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可是……” 李桂兰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 张建国打断她,“顾同志来我们村投资,是为了带动村里发展,是好事。你们这样闹,以后谁还敢来我们村?” 他转向顾书丽,语气缓和了些,“顾老板,今天的事是我们村没管好,我代她们向你道歉。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保证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盖房子。” 顾书丽点了点头,说:“张书记,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我来这里是想好好做生意,只要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自然不会为难任何人。” 张建国又对那些妇女们说:“都起来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家,以后谁要是再敢来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 妇女们一个个灰溜溜地爬起来,扶起受伤的同伴,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李桂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张建国瞪了一眼,只好狠狠地看了顾书丽一眼,跟着众人走了。 杨梅花也想跟在那群妇女身后想偷偷溜走,被刘会计眼尖地留住了:“杨主任,你跑什么??今天这事儿不用问,我就知道都是你捣鬼弄出来的,你把李桂兰那个泼辣货弄过来捣乱,这会儿闹大了,还想着隐身啊? 你这觉悟,还是妇女主任呢~!我看这主任你也别当了;走,跟我去村委说道说道。” 等那群闹事的老娘儿们都走后,张建国走到顾书丽身边,叹了口气说:“顾老板,刘永强他妈就是个糊涂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往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给你解决。” 顾书丽笑了笑,说:“那就麻烦张书记了。我相信,只要大家都讲道理,以后的合作肯定会很愉快。” 张建国走后,工地上又恢复了平静。 顾书丽看着重新开始忙碌的工人,叹了口气对顾晓芬道:“看看,这村里的事儿可不好办!才刚开始盖房子呢~!就有人过来闹事儿,你有信心管好这摊子事吗?” “姑姑,刚才来闹事的就是被你送去公安局里的四家人吧?他们没有村委的支持,闹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