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封朔的眼眶也彻底红透,只剩下低喃:“我以为,是为了你好。/嗖′嗖`晓?税·徃\ \已-发+布!罪-鑫,璋,踕·”
生产之痛,不是必须的选项。
只要不生孩子,一切就可以避免了。
当时的封朔,经历了突如其来的山洪,为了救手下的战士们,早就已经九死一生,浑身是伤,全靠能回大院看祝云媱的那点希望,撑着最后一口气。
遇到邹妹后,他还和孤狼奋战,把祝云媱留下的那点红参水让给了邹妹。
如果不能平安回去,他连唯一的念想都没有了。
也算是上天怜见,祝云媱居然找到了山林里。
她就像是传说中的仙女一般,从天而降,救了邹妹母子,也救了他……
封朔身心俱疲,等待她苏醒的时间,显得更加的漫长而煎熬。
杨河在手术室前跪着磕头,小林生在病房里哇哇大哭……
尽管根本不在同一个楼层,可他就像是有了顺风耳,听得一清二楚,听得心惊肉跳,根本没有太多能力思考。
唯一的念头,就是他的媱媱得活着!
只要她活着就好,什么都不重要。
没有孩子,也是他的错!
是他绝嗣,不可强求。
没有孩子,总好过一盆盆血水接出产房,命悬一线来的强。
直到现在,封朔仍在想,如果能选,他宁可祝云媱没有怀孕……
他垂下眼眸,视线落在祝云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唇线紧紧绷起,隐忍地压下了唇角。!第_一`看-书-枉! \耕′歆+最/筷¢
他的媱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吧。
眼下实在是个糟糕的场景和时间,他该怎么开口,告诉她?
封朔陷入了纠结,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攥紧了拳头,想从长计议。
“你问过我了吗?”
祝云媱听完他的慷慨陈词,倔强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又合,语气隐忍,唇瓣微颤。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从来都没有商量。一旦你做了决定,我就只能被告知;一旦你有了怀疑,我就只能被质问……封朔,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兵,也不是你的所有物,由你单方面决定去留。不能因为是我先动了心,就要始终处于下风。”
“媱媱,我不是……”
封朔想要辩解,却怎么都张不开嘴,喉结上下耸动着,最终只能偃旗息鼓。
他软下身段,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曲起指节,一点点抚去祝云媱脸上的泪水。
百口莫辩。
她说的,并不假。
是她先说了喜欢,是她先随军,也是她先开口说想要和自己有个孩子。
每一步,祝云媱都勇敢地走在了前面。
自己亦步亦趋,都还在盘算,揣测,犹豫不决。
在对抗敌特时,雷厉风行的封团长,在面对自己的爱人时,却像是个新兵蛋子,畏首畏尾,束手束脚,直到将人彻底推了出去。
“封朔,你真的爱我吗?你追来京市,只是因为爱我,担心我吗?难道不是因为我突然跑掉,你失去了控制力,占有欲作祟来兴师问罪的吗?”
祝云媱躲开封朔的手,自己抹干净了眼泪,仰着下巴,抬头看向他。_j!i′n*g·w,u′x·s+w~.¨c_o,m*
封朔的手悬在空中,感受到血液涌向指尖又疯狂倒退的仓皇。
他急切辩解道:“当然是因为爱你,担心你……”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京市吗?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关心?一点都不好奇吗?”
祝云媱从来没有和封朔提过,她打算亲自给妈妈祝青音申请烈士封号。
但她告诉了封老太太,告诉了张政委。
来京市的介绍信是张政委开的,到了京市是封老太太收留她。
但凡封朔关心,他只要开口问,那两人不会不说。
就算……就算没有一个人告诉封朔。
可他的妻子孤身一人,突然跑来京市,他就一点不想知道原因吗?
一见面,只顾着吃醋,吃醋,吃醋……
吃成醋坛子了,就觉得自己深情了!
他一个人深情有什么用?
不被对方感受到的爱,根本就不算爱。
祝云媱累了。
不想再和他纠缠了,所以收回了对封朔的爱。
可封朔呢,口口声声说担心她,爱他,要忏悔,要道歉,却连一个简单的关心都做不到。
祝云媱看着封朔眼里的迷茫和局促,料想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京市,顿时就释然了。
“封朔,到此为止。”
她往后退了退,朝窗户看了一眼,“你最好别从我的房间里走出去。我不想让奶奶和小芹误会。”
“……”
封朔眸色阴沉,应激一般地握紧了拳头,脚步
沉重地离开了。
从窗户走的。
祝云媱在他离开后,就反扣了插销,拉上了窗帘。
回到床上,裹紧了被子,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谈恋爱真的太伤神了!
早知道的话,就不去随什么军了!
气死了。
……
一夜辗转反侧,没睡到整觉。
祝云媱没办法,只能钻进空间,靠着灵泉水解乏。
怀有身孕,不能泡太久,身体舒服了,就赶紧起身。
用灵泉水煲了一点百合粥,没放糖,略略有些苦。
倒是和她此刻的心情不谋而合。
“祝云媱,打起精神来啊!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有没有出息!!!”
她叉腰站在空间院落的中央,仰天长啸。
周围响应她的,只有一阵抚过脸颊的微风和耳畔桑蚕沙沙的响。
她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自己对空间疏于管理,但棉花和桑蚕却一直在生产中,已经堆起好大一片了。
别想男人了!
昨天都和他吵成那样了,估计以后都回不了大院了吧。
不如在京市找个营生,先稳住脚跟。
这个念头兴起,祝云媱总算有了点干劲。
只要找个布料厂,谈好合作供货就好了。
费费脑子,也不吃力。
打定主意后,祝云媱调整好心态,离开了空间。
她醒的还很早,天色微微有些亮。
把空间里的百合粥端了一份出来,又准备了一些芝麻油饼,放在餐桌上。
她拎着双肩包,拿着姜馆长给她的地址清单,走出了封家。
封朔一整晚都没有走,就站在祝云媱房间的窗户底下,面壁思过。
他想了整宿,不得不承认祝云媱说的是对的。
他习惯了拿主意,总是趾高气扬地命令她做事,没有商量,只有下达决定,要她服从……
两人之间,根本就不是平等的。
所以,才会一有分歧,就剑拔弩张。
他捏紧了拳头,努力克制,才没有在她离开时,跟着一起走上前。
相反,他等人离开院子,才转身进屋,假装刚回来。
曾小芹搀扶着同样辗转反侧一整晚的封老太太出房间,一走到客厅,就和封朔撞了个满怀。
曾小芹惊呼:“表哥?!你怎么回来了?!”
封朔想到昨晚曾小芹说的相亲,心口堵得慌,没好气地应了一句:“这里不是我家?我不能回来?还是你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