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冷面,资本家小姐想去父留子》
第1章 资本家大小姐还受气?!
首长冷面,资本家小姐想去父留子
乔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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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资本家大小姐还受气?!
“呼……”
大汗淋漓。$?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
祝云媱差点被一场噩梦吓得断了气。
她梦到自己穿到睡前看的狗血年代小说《七零甜宠娇俏妻》里,成了炮灰女配。
书中的“祝云媱”仗着外公一脉是资本家,从小养尊处优,娇生惯养,是个又做作又闹腾的资本家大小姐。
从小到大,好吃好喝好用的东西,都是主动送到她面前。
永远都是:云媱想要,云媱得到。
唯独在男主许寒胜身上栽了跟头。
许寒胜曾是和她家世相当的大家族少爷,但祖上贪心,犯了错误,差点沦落到下放。
她一个天之娇女,在家众星捧月,到了外面,就是许寒胜的终极舔狗。
许寒胜劳动改造扫大街,她在旁边端茶倒水递桂花糕;许寒胜住破屋茅舍,她亲手缝棉花被子厚皮袄……
许家费尽全力,送许寒胜当供销社的售货员。°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
他在哪个档口,“祝云媱”就捧他当销冠!
如此热情,在许寒胜的眼里就是资本主义的毒瘤。
他认为“祝云媱”是在嘲笑自己,用金钱侮辱他的人格,用享乐腐蚀他的意志,动不动就要断绝往来,永不相见。
一次次冷言冷语,一次次的无视冷暴力。
“祝云媱”终于心灰意冷,同意了母亲生前定下的娃娃亲,将自己的资料证件寄到了军区,和炮灰男配领了结婚证。
炮灰男配常年戍边,即便领了证,也一次都没见过“祝云媱”。
就这样,“祝云媱”赌气嫁给别的男人,却莫名其妙守了活寡,还被亲爹继母以出嫁名义赶出了家,无依无靠,彻底黑化,把怒气都撒到了许寒胜喜欢的女主身上。
一次又一次地对女主找茬,刁难,使绊子。
一次又一次地被许寒胜拆穿,发现真相,再反扑。
最终,许寒胜一份举报材料,举报“祝云媱”的种种奢靡行径,来路不正,破坏团结!
“祝云媱”的亲爹继母提前听到风声,卷走了所有的钱,逃去香江。
她从来没见过面的军官丈夫,发来离婚电报,恩断义绝。
痛失所有的“祝云媱”,浑浑噩噩,跳湖自尽,尸体泡成胖大海,才被人发现。
而许寒胜却靠着变卖“祝云媱”送的礼物,获得第一桶金,和女主卢芳芳一起钻研裁缝手艺,开服装厂,办百货公司,走向人生巅峰!
巅峰?
颠啊真癫啊……
癫到姨姥姥家里去了!!
怎么做了那么个梦?
梦什么不好,梦成恋爱脑!
下回换本“祝云媱”是女主的书看看,再也不看什么恶毒女配了,闹心,梦里都得被气死。¢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哼!”
她啧舌,不住摇头。
这时,身旁传来一句铿锵有力的男中音:“祝云媱,你打算怎么和芳芳道歉?”
祝云媱晃到一半的脑袋,突然卡住,硬生生屏住呼吸,眼珠子提溜一圈,心情复杂地看向说话的男人。
很好!
她刚才不是在做梦,是真的穿到书里来了!
真的穿成“祝云媱”无脑舔狗版了!
质问自己的男人,就是书中那个杀千刀,一边吊着炮灰,享受物质生活,一边哄着女主,追求精神恋爱的渣男许寒胜!
“许寒胜,我为什么要道歉?!”
她倒要听听,现在故事发展到第几回了!
毕竟,书里的自己,每次对女主使坏,都会被当场打脸,次数实在有点多,还总是不死心!
许寒胜冷着一张脸,抬着下巴,哼唧道:“手表你送给我了,就已经是我的了。我借给芳芳戴两天,又怎么了?你凭什么诬陷,是她偷你的?!”
手表啊……
祝云媱从坐着休息的椅子上站起来,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但已经能够分辨出此刻所在的位置。
她正在供销社门口的小广场上,周围站了一圈的人,朝着自己指指点点。
穿的不错!
穿到和女主的第一次正面交锋里了!
原文里,“祝云媱”赌气把结婚资料寄给军官丈夫后,大摇大摆到供销社找许寒胜,想要看到他吃醋后悔的模样!
结果,就看到女主卢芳芳戴着她送给许寒胜的手表,正在给顾客们展示新缝制的布拉吉!
那纤纤玉手嫩的呀,扯着裙摆晃呀晃,硕大的手表就在腕口滑来滑去……
当场,“祝云媱”就发飙了,要报警抓卢芳芳,认定她是小偷!偷了她的手表!
随后,许寒胜英雄救美般地出现,将“祝云媱
”拽到门外,推了一把,厉声呵斥要求道歉,因为东西是他送给卢芳芳的。
“祝云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挡在另一个人女人面前,气得急火攻心,晕倒跌坐在椅子上。
之后……她就黑化了。
唔……
现在剧本换人了。
祝云媱镇定下来,扫视一圈周围人,再看看躲在许寒胜怀里的卢芳芳,眉梢一挑。
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
不是对不起卢芳芳,冤枉她偷东西。
而是对不起“祝云媱”,刚才她说人是舔狗恋爱脑,声音实在大了点!
拿她的东西,讨好另一个女人。
谁看到不疯啊?
杀人的心都有了,好不好!
“那不是祝家大小姐吗?天天缠着许同志,真是阴魂不散!”
“就是,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送不起别送啊!”
“芳芳真是可怜,就这样被她欺负!”
周围人叽叽喳喳,看热闹不嫌事大。
捋清来龙去脉的祝云媱,眼眸清澈,看向小可怜女主,莞尔一笑:“芳芳是吧?这手表真是许寒胜给你的?”
“……”
卢芳芳瑟缩在许寒胜的怀里,有些紧张,不敢和祝云媱对视。
她早就拒绝过许寒胜。
这么贵的手表,肯定会被人说腐化堕落。
是他非得给!
“祝云媱,你胡搅蛮缠什么?都说了,是我送的!你还想怎么样?”
许寒胜护着卢芳芳,心疼她。
祝云媱看着他弱不禁风的细狗样,嘴角微微翘起,还是对着卢芳芳发问:“卢同志,是他送的吗?”
卢芳芳一愣,自己好像没有提过自己姓什么,祝云媱怎么知道?
果然,她就是针对自己!
卢芳芳顿时理直气壮起来,点头道:“是许同志借给我的!”
许寒胜一脸自豪,下巴抬得比之前更高了。
祝云媱嗯了一声,语气平淡道:“的确是我错怪卢同志了。许寒胜,原来是你偷了我的手表!该抓的,是你!”
第2章 是朋友吗?那叫备胎!
第2章 是朋友吗?那叫备胎!
“你胡说八道什么?”
许寒胜听到祝云媱的话,立刻跳脚,气得脸红脖子粗,“明明是你送给我的手表,怎么就变成我偷的了?”
祝云媱也不说话,盯着许寒胜看了一会,视线移开,看向供销社里面。^@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
她没记错的话,治保主任就要出来主持公道了!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藏青色小翻领人民装的男人,就走了出来,大声吆喝道:
“吵什么?”
“主任!你来的正好,这人污蔑卢芳芳和许寒胜偷她的手表!”
不愧是男女主角,往那一站,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打抱不平!
打小报告的女人是卖糖果的售货员,平常对祝云媱都是客客气气的。
因为祝云媱来买东西是假,偷偷看许寒胜是真。
买了糖总会给售货员塞两颗,换一个更好的位置看人,有时候还会坐到柜台里面呢!
眼下,有了“立功”表现,立刻就翻脸不认人了。
祝云媱冷哼一声。
治保主任也朝她看过来。
他是认识祝云媱的。
海城大名鼎鼎的祝家,祖上靠织造布料起家,曾经拥有城里运河一半的码头,后来他们把码头和布料厂都捐了,只留了几座小洋房。?j_w¢x*s?.^o¢r*g^
那是上头批准,留给他们家的。
祝家算是资本家,名望很高。
“到底怎么回事?感情纠纷得找妇女主任!”
看着像是两女争一男的戏码,治保主任不想插手,惹了一身腥。
到时候,祝家闹起来,自己吃不了得兜着走。
“找妇女主任做什么?许寒胜偷了我的手表,难不成我还要和小偷谈感情?”
祝云媱根本没给治保主任和稀泥的机会,直接一口回绝!
小偷?!
许寒胜家道中落,本就过得艰苦,再被扣上这种偷东西的罪过,脸色由红转黑,难看极了。
“祝!云!媱!”
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手表是你上个月送给我的!你脑袋被人夹了,这么快就忘记了?”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还是你哭着,哭着求我收下的!”
“哭着?许寒胜,你撒谎要打草稿,偷东西最好去拜个师傅!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我怎么可能舍得送给你?那是我母亲用命换来的奖章!”
用命换来的?
祝云媱的母亲……
治保主任原本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丝波动,眼神缓和,不确定道:“那是你母亲给布料厂救火后,组织奖励的?!”
祝家响应号召,捐出了码头和布料厂,家里人也放弃了厂子里的工作。/x·1·9?9-t^x′t+.+c,o_m¨
但十五年前,布料厂发生大火,祝云媱的母亲义无反顾地协助民兵救火,一口气救出来七个工人。
但她却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粉尘,染上肺病,没半年就过世了。
直到现如今,救火英雄祝青音的事迹,还被海城人口口相传。
当年组织奖励的手表,别人不知道,治保主任是懂的。
手表背后,可有标记!
他心里惴惴,走到卢芳芳面前,要回了手表,翻过来一看。
【奖】
手工雕刻打磨的功勋凭证!
治保主任瞬间觉得手表烫人,握都握不住,连忙塞回给了祝云媱:“快快收好!”
祝云媱握住手表,诚心说了一句谢谢。
“祝云媱,你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在芳芳面前出丑?就因为我拒绝娶你吗?你怎么如此小肚鸡肠?”
“……”祝云媱眨了眨眼,失笑,“谁说我要嫁给你了?你想的倒美,可我已经结婚了!破坏军婚,可是要蹲大牢的!”
这话一说,周围人安静了。
许寒胜更是呆若木鸡。
结婚,嫁给军人了……
谁会要祝云媱啊,娇生惯养,恃宠而骄……谁养的起啊!
“这个……军婚也不能随便造谣的。你是真结婚了?”
治保主任也怕祝云媱造谣,那么多人看着,影响不好。
祝云媱慢条斯理地收好手表,又从口金包里翻出一封电报,举到治保主任面前,炫耀。
【配偶材料审核已通过。随军否?】
落款:封朔。
“看到了吗?我丈夫叫封朔,一拳能打十个你!”
“我是给你送过吃的喝的。那是因为伯母小时候照顾过我,仅此而已。”
说完这句,祝云媱转身离开。
治保主任觉着封朔有些耳熟,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只能挥手让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卢芳芳手指揪着衣角,眼睛含泪,头都不敢抬起来。
她觉得每个从自己身边路过的人,都在看她笑话,脸上
阵阵燥热。
“许同志,那手表是你非得……”给我的。
卢芳芳狡辩的话还没说完,原本拥着她的男人,已经追着祝云媱跑过去了!
“云媱,祝云媱!”
“你是骗人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结婚呢?你就是吃醋,觉得我喜欢芳芳,就不会理你了?你放心,我们还是朋友!”
谁要和渣男当朋友?
是朋友吗?
那叫备胎!
祝云媱走慢了一步,是因为她不太认识路,正在找太阳分东西南北。
祝云媱朝许寒胜下通牒:“别吃着碗里瞧着锅!给你三天,把东西都还回来!否则,找你的就不是治保主任了!”
“……”许寒胜跳脚,“你怎么还要闹!那手表如果不给我,就要给你继母生的弟弟,你甘心吗?”
祝云媱白了他一眼:“这是祝家的家务事,你算老几?”
“我……”许寒胜从未在祝云媱脸上看到那么凶的表情,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一辆小汽车停在了祝云媱的面前。
“大小姐,先生让我来接您。今儿是三少爷的生日。”
祝云媱应了一声,坐进了车子。
司机看着面善,瞧了瞧后视镜,狐疑道:“大小姐,不顺带送许少爷吗?”
“不送!人家现在是许同志,看不起我们家。”
祝云媱从包里翻出一块手绢,擦了擦失而复得的手表,往自己手上戴了戴。
有点大了。
得调节表带松紧。
车子发动。
祝云媱靠着车窗,闭目养神,努力回忆书中的情节。
三少爷的生日,发生了什么?
哦!
家里那倒插门的凤凰爹,要把她的工作岗位让出去,给了不起的三少爷!
第3章 泡的一手好绿茶
第3章 泡的一手好绿茶
“哎呦,我们家大小姐回来了!”
“快快快!”
“今天做了糖醋排骨,香的咧!”
祝云媱刚下车,就听到个矫揉造作的夹子音,随后眼前出现一个有些富态,穿着旗袍的女人。}@如¤文d~ˉ网@·u *[¨更???新!??最~全?a?
瞧瞧这派头,应该就是她的继母周秀了。
书中“祝云媱”的渣爹吴志雄,是倒插门女婿。
他靠一副好皮囊和三寸不烂之舌,甘愿当个赘婿,俘获了祝家独女祝青音的心。
祝青音还活着的时候,吴志雄是个温文尔雅的绅士,谦逊有礼的丈夫,疼爱孩子的父亲,没人能挑出坏处。
直到祝青音过世,祝家家产都落到他的手里,才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母亲过世,祝云媱才只有5岁!
没多久,父亲就以照顾逃饥荒的老乡为名,让一个带着两娃的寡妇周秀住进了家门。
照顾着,照顾着,周秀就睡到了吴志雄的床上。
再照顾着,照顾着,周秀带来的一儿一女,眉眼渐渐有了吴志雄的轮廓。
傻子也能看出来了!
原配妻子没过世,吴志雄就在外头搞破鞋,孩子都生两个了。
关键,这两个孩子领进门时,周秀一口咬定他们来自吴家村,村里人都姓吴。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
所以,女儿叫吴梦,儿子叫吴天宝。
真是混蛋啊!
三代还宗都等不及!
白眼狼!
“祝云媱”明明住在自己母亲留下的房子里,却要看着父亲和继母恩恩爱爱,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幸福快乐。
这样来看,也不难理解她为什么会把手表送给许寒胜了。
毕竟,在她的眼里,放在家里的东西都不安全,会被人觊觎。
而她坚信自己和许寒胜会在一起,结婚是早晚的事!
周秀面子工作做的一向足。
给自己儿子庆祝生日,偏偏说做了她爱吃的菜!
泡的一手好绿茶。
既来之,则安之。
祝云媱一屁股坐到了餐桌前,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扔进嘴巴里。
忙活半天,还真饿了。
软糯可口,咸香适中,的确不错!
周秀有点手艺。
比她……略差了那么一点点。
筷子停不下来,一块两块,一盘子的糖醋排骨,全被祝云媱吃光了。
她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感觉中气十足,可以进行下一轮的战斗。¤+秒~_1章,?.节|小·?说#′o网?? ¥最$!±新)2章-节x更¥-=新{′快$??
不出意外的话,周秀要给她的宝贝儿子要工作了!
祝家是在京市起家,后来开枝散叶到了各地。
海城祝家把能捐的实体经济产业都捐干净了,现在只有几栋洋房,靠银行利息生活。
海城祝家这一支,如今只剩祝云媱一个嫡亲血脉。
她妈妈当年是救火英雄,组织上不仅给锦旗荣誉,手表奖赏,还承诺给祝云媱解决工作岗位。
这工作岗位,也不是单单看祝青音的功绩,更是靠被她救出来的人一次次的争取。
祝云媱绝对不会让出去!
“云媱,家人都没来齐,你怎么吃完了?今天还是你弟弟的生日!没规矩!”
吴志雄被周秀请下楼用餐,吴梦和吴天宝姐弟俩,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祝云媱瞥了一眼,冷声:“我妈就生了一个!哪里来的弟弟?”
“你又发什么疯?你周妈妈辛辛苦苦为你做的排骨,都吃狗肚子里去了?太伤人心了!”
吴志雄走过来,当着她的面拍桌子。
祝云媱心里冷笑,眼皮一翻,扫了周秀一眼。
“爸,以前在小洋房里连名带妈妈的喊,都是佣人。你问问她,想被人这么叫吗?”
语毕。
吴志雄脸色微怔,也反应过来,又要发作。
周秀面色也是一阵红一阵白,但她念着工作机会,硬生生忍下来了。
“志雄哥,云媱有口无心的。咱们还是说正经事吧。”
女人一哄,吴志雄就被顺好毛了。
“云媱,爸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了。你弟弟……天宝下个月毕业,工作还没有着落。你在海城大学的工作办内退,换给他吧。”
“……”祝云媱抬手抚了抚眉心,没答应行还是不行,倒是转头看向吴梦,“吴天宝找不到工作,你就能找到了吗?我的工作要是给了他,你就只能下乡了!”
毕竟,海城分配不了工作的应届毕业生,都要下乡。
一个都逃不了。
祝云媱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吴梦看。
吴梦一个哆嗦,缩回到周秀身后,不敢作声。
她有爹有娘,还有弟弟冲锋陷阵,自己才
不要出头呢!
就听着吴天宝满不在乎道:“大姐你不是不愿意嫁到部队里去吗?爸妈都商量好了,让梦姐嫁给封首长!我在大学从文,梦姐从武,咱们一家都有奔头!”
“从文从武,有奔头?”
祝云媱禁不住要给这一家四口拍手鼓掌。
真厉害啊。
吃绝户吃到这个份上,吴志雄和他的野种们真有本事!
“所以,你们一家四口的意思是,我的工作给吴天宝,我的丈夫给吴梦,我妈留下的房子车子票子给你们这对姘头?!是吗?”
前面的话,几人还没听出有什么不妥,后面“姘头”二字,直接让吴志雄和周秀黑了脸。
“志雄哥,我们是领了证,名正言顺的夫妻。”周秀凄惨惨地说了一句,转头又对着祝云媱语重心长道,“云媱,你是不是在外头受气,不高兴了?你今天去供销社了吧?”
祝云媱:“……”
周秀这女人,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怪不得原书中的“祝云媱”,会被她耍的团团转。
一开始,吴志雄是盼着祝云媱嫁给封朔,还积极鼓吹她随军,就是为了摆脱前妻留下的女儿,独占祝家的财产,眼不见为净。
但周秀知道她喜欢许寒胜后,却怂恿她要争取,新时代的女性,不能被父母之命束缚,要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
实际上,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要让自己的女儿抢走封家的定亲!
封家可是四九城里的名门望族!
光靠吴志雄,是八百年都攀不上的关系。
不抢白不抢!
原书里,周秀的确策反成功,甚至让冲动结婚的祝云媱,又给部队发了想离婚的电报,把素未蒙面的封朔耍的团团转。
这一招,直接断了祝云媱日后翻身的途径!
哐当——
祝云媱看着周秀假惺惺的嘴脸,言语已经无法表达,直接起身掀了桌子!
“吴志雄!就问你一句话,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
第4章 你不要工作,她不要男人了吗?
第4章 你不要工作,她不要男人了吗?
“我当然是你爸!”
吴志雄一听祝云媱的话,声音陡然提高,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他怎么不是祝云媱的老子了?!
他做小伏低,哄着祝家老老小小那么多年,祝青音就生了个女儿,连个传宗接代的都没有!
三代还宗,也得给他传三代啊!
憋屈的是他!
“谁造谣说我不是你爸!谁在挑拨离间!”
吴志雄被触了逆鳞,气性大发,斯文扫地。,?优[?品?小?说x?.网3+, ?首?_*发$
祝云媱笑了笑:“这么说的人,多了去了!你在外头听一天,没一个人说我长得和你像的!倒是有不少人,说吴梦和吴天宝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云媱啊,吃一家饭喝一家水,长得像是缘分。”周秀居然还能狡辩。
祝云媱也不和他们废话,她走上前,伸手一摊:“工作给你儿子,男人给你女儿。那我总得留点东西傍身吧。要不然,传出来,丢的是谁的脸?”
“你住在家里,有吃有喝,还有你妈的荣誉撑腰,用不着下乡,还要什么钱?”
吴天宝一听就不乐意了。
要给钱?
爸妈都说过了,这祝公馆以后都是他的,里面每一分每一毫都不能少。
既然要花钱,何必要顶祝云媱的岗位,谁稀罕在图书馆里上班?
这年头谁还看书啊?
别说海城大学了,就连京市大学的图书馆都才修缮没多久!
几十万册的藏书,要搬要运要清理粉尘,还要重新整理编纂流通,很累的!
不是为了那块手表,他才懒得去呢!
“吴天宝,你身上有钱吗?两手朝上从祝家的银行账户里拿钱,哪来的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祝云媱冷冷地哼了一声,看向周秀,挑眉道:“吴梦想和封朔结婚,也得我和封家说一声吧。x.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封老太太认的孙媳妇,是救命恩人的女儿!”
当年,是祝青音救了到布料厂考察的京市代表团。
封老太太特意定下的娃娃亲。
没祝云媱亲口换亲,谁也不能做主。
周秀嘴角一抽:“……你要多少?”
“一万块!”
“多,多多少?!!”
吴家四口同时惊掉了下巴。
“云媱,银行账上一共也就一万多块!你全拿走?”
“里头也有我给梦梦准备的嫁妆……”
“大姐,我和天宝的压岁钱也在里面呢。”
“你怎么不去抢?!”
啪——
又一记响亮的声音。
众人都是一愣,往后退了半步,再看向祝云媱。
只见祝大小姐从花瓶里取出一根鸡毛掸子,敲在了墙上,猛抡了好几下。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墙皮都掉下来了。
随后那秃了毛的掸子,直戳戳冲着他们来了,就抵在周秀的鼻子下面。
“周、妈、妈!”
“一万块是我外公捐了码头,捐了布料厂,才勉勉强强留下的!原本都不能吃利息,是我母亲为了集体财产,丢了一条命,换来的!”
“你一个寡妇,领着两个死了爹的孩子上门,住我妈的房子,睡我妈的男人,吃我妈的余粮,花我妈的钱。你有什么资格给吴梦存嫁妆?”
“还是说……他们真的是我爸的野种?”
“海城大学的领导,封家老太太看的都是我母亲的面子,会让我把工作让给野种弟弟,把丈夫让给野种妹妹吗?”
“周妈妈,你说呢?”
祝云媱一句话说完,就啪的一下,抽一下鸡毛掸子。
漫天飞舞的鸡毛,飞在周妈妈脸上,装腔作势的孔雀又成了山鸡。
“我……我,我做不了主。”周秀看着都要哭了,红着眼睛看男人,“志雄哥,你做主吧。”
吴志雄:“……”
他做什么主?
祝云媱今天是得了失心疯!
出去一趟回来,突然长脑子了,话里话外都在说他搞破鞋,生了野种,摆明要霸占祝家家业。
什么顶岗,什么退婚,都是借口。
她就是一毛不拔!
“祝云媱!你抢劫呢!工作不要了,你休想拿……啊啊啊——”
吴天宝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空气被鸡毛掸子抽开,发出“咻”的一声,随后“啪”落到他的脸上。
三少爷养得白胖的脸上,倏地出现一道血痕。
“……你打我?我妈都没有打过我!”
咻——啪!
鸡毛掸子又很快地抽了过去!
狠狠地落在吴天宝另一边的脸上!
“你怎么还打?”
“这一下,是替你梦姐姐打的!你不要工作,她不要男人了吗?你一个当小弟的,
还能做她出嫁的主?”
“我没替……”
吴天宝委屈死了,他什么时候说要梦姐不嫁人了?
祝云媱又颠倒黑白。
“够了!大姐别打了!”吴梦一把搂住弟弟的嘴巴,把人往旁边拽,同时涕泪横流,好不伤心,“爸,我和弟弟什么都不要了!我们一起下乡去。”
对对对!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祝云媱心想,你们但凡在乡下能呆得下去,会攀上吴志雄这棵歪脖子树?
“瞎胡闹!回到哪里去?你们叫我一声爸,我就得护你们周全。”
吴志雄怒发冲冠,一个箭步挡在一双儿女面前,冲着祝云媱伸出食指,狂抖:“一万块给你!明天起,你搬出公馆,到外面去住!”
祝云媱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搬出去,你们还怎么找到我去顶岗退亲?多此一举。”
说完,她握着鸡毛掸子,转头回自己房间。
经过吴天宝时,还侧头说了一句:“生日快乐,大猪头!”
“……”
“志雄哥,你真的要把钱给她?”
“爸,她打我!”
“可是不给她钱,她不会妥协的……”
祝云媱站在楼梯拐角处,听了一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回屋。
吴志雄会答应的。
祝家的家产早就已经被他转移的差不多了。
银行里的一万块,只是掩人耳目的障眼法。
留着给人查的明账。
其他的好东西,估计都藏在其他几栋洋房里。
当初上头批准祝家留下五栋洋房,允许买卖,吴志雄对外宣称也都捐出去做孤儿院,养老院了。
但实际上,那些房子压根就没有人住,用来当仓库了。
不怕!
手表既然回来了,她就有地方存东西。
存多少都不怕!
原书里,“祝云媱”和卢芳芳第一次交锋,并没有能够拿回手表,反而拉扯之下,弄坏了表带。
许寒胜借口要修,将手表收走,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书中为了给卢芳芳金手指,无所不用其极,说她每虐一次渣,就能收获一个新技能。
在“祝云媱”这里,收获了无限存货的灵泉空间,也为她后来的事业版图,填砖加瓦。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空间的入口!
第5章 外面小,里面大,妙!
第5章 外面小,里面大,妙!
老式手表,从表盘到表带,通体银白。`[-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松紧设计的表带,方便调节,佩戴简单。
但,对于祝云媱来说,也有些大了。
她抬眼一瞧,在书桌上找到了小剪刀和黑发卡,用力一撬,就取下了一小截。
操作的时候,她模模糊糊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
是什么呢?
她皱起眉头,突然福至心灵,是因为不知不觉中,已经接收到了更多的信息。
原本她只记得书里模糊的故事情节,而现在她能准确无误地找到自己的房间,找到剪刀和发卡,似乎融入了角色。
想的出神,她手里没留意,断开的表带豁口,戳破了指腹,疼痛感瞬间袭来,同时眼前一黑——
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带到了虚无空间。
白茫茫一片,可见度相当低,伸手看不见指头。
“这就是空间?”她嘟囔了一句。
环顾一周,下意识地大手一挥:“浓雾退散!”
转眼间,眼前白雾消散,出现了一片平整翠绿的草坪。
草坪上的小苗,咻咻疯长,很快就长成了一片翠绿的竹林。
一条石板小径通往竹林的深处。
祝云媱拾级而上,没几步,就走到了一栋小四合院里。
竹篱笆围着的小院落,推门进去,东面是方方正正的一片菜畦。
西面是一个堆着假山的小池塘,塘边有口架着取水器的水井,还放着木桶。.1-8?6,t¢x,t′.\c?o¨.
南面就是四合院的房子,五个小开间,分别是厨房,浴室,卫生间,卧室和杂物房。
她只打开门,看了看,一眼望到底。
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
这也存不了多少东西吧。
她讪讪地推开了门,走进空无一物的杂物房。
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她一步一步往里走,感觉已经走了很久很久,居然还没有走到尽头。
扭头一看,好家伙,屋门离自己足足有十万八千里了!
她慌忙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身处在四合院里。
再一睁眼,真就站在院子中央了。
外面小,里面大!
妙哉妙哉!
不知道菜地是不是也一样?
这么想着,她赶紧跑进菜畦中间,一路狂奔——
根本没有尽头!
哈哈哈哈!
自从穿到书里,她终于真心实意地笑出了声!
破天富贵正在朝她招手啊!
这才是年代文的打开方式!
“灵泉,灵泉……让本大小姐瞧一瞧,尝一尝,这是不是万能的灵泉水!”
她闭眼再睁眼,人已经在水井旁边。
轻轻压了几下,清澈澄净的灵泉水汩汩流出,在暖和日光的照耀下,显现出五彩斑斓的透明来!
如同钻石般闪耀的灵泉水啊!
她猛地喝了一大口。+j-i/n·c?h_e.n^g*h,b·g\c′.\c*o^m!
低头再一瞧,指腹上被表带划伤的地方,已经瞬间愈合了!
抬眸再看看眼前的池塘,突然有了跳进去游泳的冲动。
看着小小的池塘,是不是跳进去,就会有在海里冲浪的快乐?!
冲动归冲动,祝云媱还是克制住了。
一个人在海里游泳,多危险啊!
下次,下次一定!
溜达溜达,把整个空间都看完以后,祝云媱萌生了一个小小的“邪念”!
她能不能在把空间填满以后,就住在里面,再也不出去了?
有山有水,风景怡人。
只要解决吃喝用度,感觉能活一辈子啊。
正想着呢!
她的腰腹猛地就被一股力量拉拽,往后一仰,下意识闭上眼睛,再睁开,就已经在房间里了。
手表稳稳地戴在腕上。
但指针已经停了。
只有在她出来的瞬间,秒针微微颤动。
“看来,是有时间限制的。下回看看,一次进出,能有多久?”
房间没有看到钟表,她开门想到楼下,看看门厅里的立式座钟。
一开门,就听到吴梦娇滴滴的控诉:“可是不给她钱,她不会妥协的……”
她在空间里的时候,外面的时间是停滞的!
好吧,真是不让她错过任何一点精彩呢。
现在就要尝试下,该怎么把东西收进空间呢?
她拿起桌上的台灯,尝试地心中默念:收进去!
腕上的手表微微发烫,她看着原本停摆的秒针颤了颤,闪过一瞬的朱红。
眼前的台灯就不见了。
她眨了眨眼睛,觉得有趣,赶紧闭眼再次进入空间。
这回,她学乖了,直接进入四合院的院子里。
一推开卧室,那台灯就出现在里面的书桌上,没有通电,都已经亮起来了。
要怎么拿出去呢?
她走上前,用戴着表的手,碰了碰台灯,默念一句:出!
随后,连人带灯,一起又回到了卧室里。
一次成功。
接下来,她就要开始“抄家”了。
祝公馆不能久留。
海城清算工作已经开始,即便没有许寒胜的推波助澜,祝家也是十分危险。
因为吴志雄贪心不足蛇吞象,私下一直在放高利贷,好好的资本家的荣耀,被他一手毁掉了。
等把他们都收拾了,祝云媱必须离开海城。
祝家产业,她不会便宜姓吴的。
就从自己的卧室开始吧。
衣柜里的布拉吉,旗袍,劳动装等等,全都收进空间的衣柜里。
鞋子,高跟,低跟,劳动鞋,一双也不少,排列整齐收进去。
随后是包包,满满一个五斗柜的各式包包,全是能让吴梦流口水的样式。
她才不会便宜人,全部带走。
剩下藏起来的珠宝首饰,也都一一顺走。
这些都是祝青音的陪嫁,是周秀馋到眼珠子都会掉下来的孤品。
收走,收走。
衣柜里新做的被子,丝绸料子的被面,洗了不敢往外头晒,怕被人说铺张浪费。
放到空间里,慢慢享受。
书桌上难能可贵的中外名著,用木匣子装的钢笔,钛合金的派克笔,18k金尖专供大人物用的高仕笔……
成捆的老宣纸,上好的湖笔,徽墨,端砚……
梳妆台上的雪花膏,宫灯杏仁蜜,谢馥春的鸭蛋粉,孔凤春的珍珠霜,全部拿下。
还有五斗柜里的一些钱票,米面粮食票,油票和肉票比较少,每样都有10斤左右,但布票和副食品票有厚厚的一沓,还有自行车票,电器票和手表票也有不少……
祝云媱微微发愁,全国通用的米面粮食票偏少,但仅能在海城用的其他票倒是多。
她打定主意要离开海城,这些也是要处理掉的。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累了一天,倒头就睡了。
……
一夜无梦,醒来的片刻还以为在自己屋里,看到木棱格子窗,才想起现在是七零年代。
“云媱,起床了吗?你爸爸说,今天就去银行给你取钱。你在家里等,还是一起去?”
祝云媱刚刚换好衣服,就听到门外周秀讨好的声音。
她没作声,悄悄走到窗户旁。
果然看到吴志雄和一双儿女站在小汽车前,手里捏着存折。
但奇怪的是——
他们居然有说有笑,全然没了昨天钱被要走的气急败坏。
第6章 装满!我要钞票!
第6章 装满!我要钞票!
“嘶——”
吴天宝年纪最小,沉不住气。_4?3~k-a′n_s_h!u′._c\o¨m^
白胖的脸上,两道抽痕,一说话就痛得呲牙咧嘴!
“爸,你真的要把钱给大姐吗?那么多钱,我能买个更好的工作了!还有梦姐,那么多钱陪嫁,嫁谁不好!”
吴梦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你别多嘴,爸妈总是有办法的。”
吴梦得了周秀的真传,在吴志雄面前乖巧斯文,柔声细语,是朵再温柔不过的白莲花。
她话里有话,数落了吴天宝,还把吴志雄架到高处,要他最好能给颗定心丸。
吴志雄春风得意,脸上笑嘻嘻的,伸手给儿子整了整衣领子。
“天宝啊,你记住,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世界上多的是钱解决不了的麻烦。爸爸不单单要给你们钱,还要给你们铺路!”
一万块钱,给了祝云媱,还可以拿回来。
海城大学的工作机会,部队首长的婚事,哪一个不比单纯的钱,值钱!
吴志雄踌躇满志。
吴天宝眨眨眼,一知半解,眼眸里全是无知懵懂的清澈。
吴梦却是懂了,扯着弟弟衣袖,劝道:“大姐也是爸爸的女儿,给补偿是应该的。uu¨看?$\书?君+? ¤最o新|~#章ud?节t¤更[新?o快-”
站在窗口的祝云媱,听着模模糊糊的对话,不禁冷笑:这一家子还真是齐整。
道貌岸然的爸,老绿茶的妈,白莲花的闺女,没脑子的儿!
“云媱,你起床了吗?”
周秀又在外头喊。
祝云媱拉开门,瞧见周秀没事人一般的笑脸,嘴角也弯了弯。
“周妈妈,我爸应该藏了明前龙井吧。你去拿来,我一会有用。”
“你要做什么?”周秀眼里闪过一抹警惕。
祝云媱不疾不徐:“图书馆的姜馆长爱喝茶,内退换岗都要找他签字。你不为吴天宝张罗吗?
“也对,乡下没有那么多规矩,但城里可不一样。
“尤其是海城,现在全国也没有几个大学有图书馆的。都是示范工程,示范知道什么意思吗?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呢,能随随便便顶岗吗?”
周秀有些迟疑。
“志雄哥……你爸没有说过。”
“那算了!反正事情不成,我也不亏。只是到时候,我拿了钱,你们别怪我不卖工作。”
祝云媱也不多话,踩着低跟方扣小黑皮鞋,哒哒地走下楼梯,身上蓝色素面布拉吉裙摆摇曳,很是飘逸。+2¨3·d·a¨w¨e_n.x~u.e~.!c-o`m\
她今天比以往朴素的多,手里的口金包也是棉布材质,就是袋兜很大,看着很能装。
走出门,周秀快一步拉过吴志雄,打听送礼的事情。
白莲花和傻大儿假模假式地喊了一声:“大姐。”
祝云媱逗狗似的:“真乖!”
她欠身,坐进车里。
摇下车窗,看着周秀一脸理直气壮地朝吴志雄摊手要茶叶。
茶叶老老实实拿出来了。
沉甸甸的一布袋子,足足有五六斤!
吴志雄是真疼儿子呢!
“云媱,爸爸陪你去改存折。”
“不用那么麻烦。我拿了袋子,够装!我要钞票!”
祝云媱举了举硕大的口金包。
她就知道吴志雄想耍心眼,改存折?那不行!
只有实打实到手的钞票,才最踏实。
到了银行,行长亲自来接待。
吴志雄含糊其辞,说祝家要嫁女儿,取了钱当陪嫁,希望行长通融把钱凑齐。
行长也知道祝家是和京市的封家结亲,不敢耽误,爽快地取了钱。
他还笑着说,结婚别忘了发喜糖。
出了银行,吴志雄的手自然而然就朝着祝云媱的口金包伸过来。
“钱太重吧。爸爸帮你拿。”
祝云媱瞥了他一眼,往后退了一大步,差点又退回到银行里去。
“不用了!你把茶叶拿过来,我去上班了。”
“我陪你一起去见见姜馆长。他要是能帮天宝解决工作,应该当面感谢。”
吴志雄说冠冕堂皇的话,很有一套,双手往肚子上一搭,摇头晃脑。
祝云媱哦了一声:“姜馆长可是从京市调过来的。他也是当年我妈救出来的七个人之一。要不是他举荐,图书馆的工作,我可得不到。”
“所以,你是要亲口和他说,我妈用命换来的工作岗位,要给你儿……继子吗?”
吴志雄像是一口吞了舌头,顿时沉下脸,不吭声了。
“学校离得远!我让司机送我,你自己走回去吧。”祝云媱侧头觑了一眼吴志雄的大肚腩,撇嘴,“你和周妈妈,的确挺有夫妻相!”
“……”吴志雄一愣,猛吸肚子,憋出一个响亮的屁!
银行里的人,纷纷
捂住了鼻子。
……
海城大学,图书馆。
姜益明穿着蓝黑色的中山装,手臂上卷着袖套,腰上系着围裙,脖间挂着的眼镜随着链子摇来晃去。
他搬着一摞书,“嘭”的一声落到桌上,感慨地抚摸着书籍。
都是好书啊!
“馆长,馆长!祝大小姐来了!”
旁边帮忙的管理员,轻咳着提醒他。
祝云媱在图书馆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但她仗着母亲是姜馆长的救命恩人,不做脏活累活,就只在办公室里登记造册,誊抄书目。
她懒得和其他管理员打交道,午休时间都会去供销社。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在供销社有个相好的。
但没人敢在馆长面前提,因为姜馆长来的第一天,就给她带了封老太太送的京市特产,默认她是封家孙媳妇。
那可是封家!四九城顶顶正的家族,谁敢招惹!
“姜叔叔。”
有求于人,喊人得甜。
姜益明一抬头,就看到祝云媱站在门边,笑得很甜。
她就站那,也不进来。
姜益明随即让屋里的人都出去,亲自迎出来,客气道:“云媱,你怎么过来了?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
救命恩人的女儿,喊自己叔叔,肯定是受到委屈了。
“姜叔叔……”
祝云媱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挪着步子,走进屋,才把布袋递上前。
一抬眸,眼泪扑簌簌就往下落。
“姜叔叔,你救救我吧。爸爸非逼着我犯错误,还要拉您一起下水——”
第7章 想不想换个办公室
第7章 想不想换个办公室
“别哭,慢慢说。:$小a^说~§#宅=1 ¥已£=?发?·布tˉ最t新>章?节t你爸让你犯什么错误了?”
姜益明正说着,眼神落在桌上的口金包上。
夯实的一大袋子东西,沉甸甸的,袋口露出一条缝,里面隐隐约约透着铁青色。
心里咯噔。
姜益明来不及反应,就看到祝云媱颤巍巍地打开了包,怯生生道:“姜叔叔,这是我爸送来的钞票,说要您再给我弟弟安排个工作。”
成捆成捆的大团结!
腾的一下!
姜益明一蹦三尺高,椅子都差点踹翻了,胸前的眼镜晃来晃去。
他赶紧冲过去,关上门,又把口金包给盖得严严实实!
“吴志雄想干什么?他这是行贿啊!你们家本来就被定性资本家了!要不是祝老爷子的捐赠,加上你母亲救火英雄的名号,早就已经……”
姜益明压着嗓音,气得浑身发抖。
他原地转了圈,衣袖一会撸起来,一会就放下去,攥着拳头,骂骂咧咧:“当年你母亲过世,封家提出接你去京市,就不该留在海城!”
祝云媱沉默。
心想,别自责,都是作者不让!
但现在……我带着空间来了!
“姜叔叔,我其实有个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讲……”
祝云媱梨花带雨,小心翼翼的模样看着令人揪心,姜益明哪里还能说重话,叹息道:“你说说看。>*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xa节`”
“这间办公室有些年头了,您想不想换一间?”
冷不丁的一句话,姜益明倒是有些愣住了。
一刻钟后——
姜益明气急败坏地冲出了办公室:
“祝云媱,你好好检讨作风,端正工作态度,做不好,就换人!”
一路骂骂咧咧。
路上其他图书管理员面面相觑。
“都不准帮忙!那屋子书,让她一个人整理!”
“倒反天罡!没大没小!”
“哼!”
姜馆长为人随和,这还是第一次发脾气,大家都不敢靠近这间办公室,全躲起来了。
没过多久,祝云媱也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办公室。
她两手空空,一身轻松地往供销社走。
快刀斩乱麻!
她得抓紧时间,赶紧把海城专用的粮票都用完。
黑市的货,基本不能用粮票,要消耗粮票,还得来供销社。
一进供销社,就看到玻璃柜台后面站着卖糖的售货员。
昨天就是她向治保主任告状的!
糖柜的位置挨着许寒胜卖搪瓷制品的柜台,视线正好。2?%零%{1点?*}看=?书o[? u首-_发-
以前,她会特意多买糖,但今天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对方。
她径直走到了卖副食品的柜台。
“你好,同志。我结婚准备陪嫁糕点,桃酥,江米条,猫耳朵,糖水罐头,炒瓜子……我全要!”
祝云媱给出厚厚一沓的粮票,相当坦然道:“为结婚准备的!都是亲戚朋友送的粮票!你帮我挑些品相好的点心,我要带去部队呢!”
副食品柜台的售货员昨天也听到了她的话,知道她和部队首长结了婚,丝毫没有怀疑,立刻给她拿点心礼盒。
“你先把我包着。嫁去那么远的地方,这些票都没法用了,都得花了呢!都是家里人的心意!”
祝云媱大小姐派头十足,拿着工业票开始大采购。
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
床单被套,棉花褥,枕头,蚊帐,大毛毯。
锅、碗、瓢、盆、筷、勺、铲。
……
转了一大圈,她终于还是来到了许寒胜的柜台前。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都朝她看过来了!
平常祝家大小姐都是直奔主题,先到许寒胜的柜台前套近乎,纠缠好一会,才被赶到旁处去。
但今天,整个供销社都要买光了,才轮到搪瓷制品的柜台。
“看看剩下的票,还能买什么?好事成双,我都要两件!”
祝云媱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许寒胜已经偷偷看了她好久了,听着她不停说自己要结婚了,要置办嫁妆,耳朵都要起茧了。
终于轮到自己。
他故作老沉地说了一句:“就算是结婚,也不能这么铺张浪费!难不成家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新的吗?”
什么狗屁话!
他家落魄的时候,哪一样东西不是“祝云媱”买的新的!
就连他现在身上穿的中山装,都是“祝云媱”买的!
哪里来的脸!
“许同志,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说我丈夫在部队里铺张浪费,是群众的蛀虫吗?难道你不知道北疆环境恶劣,所有人民子弟兵都忍常人不能忍,在保家卫国吗?
“我今天来买东西
,说的是准备嫁妆,实际是祝家亲友们的心意!希望我借着准备嫁妆,能给部队里捎去一份温暖。军民鱼水情,容你这么玷污吗?”
祝云媱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大采购,话术早就不知道演练过多少遍了!
呵呵,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当众撒泼虐渣的感觉,真的是太爽了!
“祝云媱,你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许寒胜被她一连串的指控,刺激得面红耳赤,气得跳脚。
周围人偷偷投来看好戏的目光,每个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我又怎么你了?明明是你偷了我的东西送人,还倒打一耙!我们家封首长出生入死,才换来你的太平生活,真是令人寒心!”
“祝!云!媱!”
又一字一顿了!
许寒胜怕不是只会连名带姓,这一招?
“怎么了?许!寒!胜!”
祝云媱双臂环抱,一葫芦画瓢怼了回去!
两人剑拔弩张之时,治保主任也听到动静,跑出来了。
“许寒胜,你怎么又惹事了?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去哪里了?人家来准备嫁妆,你捣乱做什么?”
治保主任凝眉啧了两声,凑到祝云媱身边,殷勤起来:“祝大小姐,您要买点什么啊?”
“结婚当然要喜庆一点的,双喜的搪瓷杯子,水盆,盘子,还有百子千孙桶……但凡有囍字的,都拿出来看看。”
祝云媱也不客气,直接点单。
许寒胜在治保主任的监督下,绷着一张脸,一一准备妥当。
“祝大小姐买了那么多东西,我们供销社有三轮车,帮忙送一趟吧。”
“那好,我给你个地址,你送那里!过两天我就上火车了,有人来运货。”
祝云媱大大方方写了地址,又掏了一份从别的地方买来的喜糖,交给治保主任。
“辛苦大家了,这是喜糖,大家沾沾喜气!”
“祝大小姐就是客气啊!”
治保主任笑嘻嘻地去安排了。
“拿了我的,都还回来。”
祝云媱看着脸色铁青的许寒胜,缓缓伸出两根手指:还有两天咯——
第8章 狼心狗肺的东西
第8章 狼心狗肺的东西
许寒胜阴沉沉地看着祝云媱离开。)?微)趣:·小¢说}1t {?首÷发¨-
治保主任亲自帮忙装货。
把人送走后,就见治保主任扭头,气呼呼地瞪了许寒胜一眼:“你招惹她做什么!她嫁的是封朔!四九城的封家!”
“那又怎么了?”
许寒胜一直都知道祝云媱有个娃娃亲,口头说说,也没见过面。
就算结婚,也长久不了。
会能受得了祝云媱的脾气?!
“怎么了,怎么了!人家封首长一根手指头,能打十个你!”
许寒胜憋了一口气,不吭声了。
……
从供销社出来,天色还早。
祝云媱又去了城西旮旯里的黑市。
供销社里人多,买了东西,不能当场收进空间。
但黑市就不一样了。
她两手空空进去,两手空空出来,但空间里已经装的满满当当了。
米面粮油,多多益善。
杂粮不能缺,挑耐储存的每样来点:小米,红薯,土豆,黄豆,红豆……
供销社不能明目张胆买的肉蛋奶,到了黑市,就敞开了付钱。
也不用和人解释,买这么多,给多少人吃,难道不会坏吗?
处理好的鲜切牛羊肉,鸡鸭鹅,螃蟹泥鳅鱼……
鸡蛋,鸭蛋,鹅蛋,鹌鹑蛋……
牵着奶牛现场挤的木桶牛奶,她直接把人的大桶给买走了。,?·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新鲜的买完,还得补充一些加工制品:香肠腊肉火腿,腌鱼醉虾熏,还有各式的罐头……
看到流着油花的咸鸭蛋,祝云媱喜滋滋地全部拿下!
空间里的厨房货架,自带保鲜功能,食材放上去,一直都是水灵灵的新鲜。
这让祝云媱大大的省心!
补充完一些基础的糖盐酱醋调味料,她又四处搜集辣椒粉,胡椒面!
谁叫她是无辣不欢的辣妹子!
直接做饭的食材有了,还得未雨绸缪买点蔬菜种子,禽畜小崽!
1万块钱呢!光是买吃的,肯定是妥妥够了。
但是,关键这年头,不是她想买,就能买到那么多东西的!
她走一趟黑市,每个人都是藏着掖着卖东西,根本就没有多少库存。
说实在的,买起来的感觉不如供销社畅快。
起码,供销社里的东西,量大管饱!
没事!
种子要的不多,种下去,有了收成,以后还可以再继续收集种子果实,循环利用!
黑市上没有牲畜卖,倒是有卖可以孵的鸡鸭鹅蛋。
祝云媱全部拿下,直接收进了空间里。
她在菜地旁边,围了个小篱笆,用竹叶凹了个小窝,里头摆上所有的蛋,让他们集齐空间灵气,慢慢孵化。
黑市经过她的大扫荡,几乎人人都赚得盆满钵满,一个个都乐开了花。
祝云媱离开黑市,马不停蹄地又去了几个药店。?\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人出远门,要有忧患意识。
常用药物肯定不能少。
退烧的安乃近、止咳化痰的复方甘草片、阵痛的阿司匹林、还有一些抗生素。
看着买到的药物品类,祝云媱默默地定下了锻炼健身的计划。
最常见的神药安乃近,治疗细菌感染的广普四环素,在后世因副作用早就被淘汰使用。
但现在,这些还是救命的良药。
感慨之余,她还是顺手拿了促进消化的酵母片,北疆御寒的冻疮膏,甚至还有驱虫宝塔糖!
治疗外伤的东西,能找到的只有红药水。
听说里头含有汞,她考虑再三没有拿。
面对一排陌生的药品名称,不少已经被淘汰使用种类,祝云媱决定不冒险了!
她知道吴志雄很有风险意识,早就做了逃去香江的准备。
那些好东西,才是抄家的重头戏!
让吴天宝接受大学里的工作,让吴梦嫁给军人,都是铺路,铺一条保命的路。
在他的万全之策里,亡妻留下的大女儿,没有跟着他姓,就可以被随意抛弃。
祝云媱是祝家的孩子,是他吃绝户的对象。
换言之,他吃了自己女儿的绝户。
一想到这点,祝云媱就忍不住冷笑。
由此,她越发期待今晚的热闹了。
临近傍晚,祝云媱终于回到了祝公馆。
吴志雄亲自给女儿开门。
“怎么没让司机接你下班?家里人都急坏了!你周妈……周姨今天做了清蒸鱼,你也喜欢吃的。”
祝云媱瞥他,哦了一声。
“东西都送出去了吧?他收了,就表示事情能成,伸手不打送礼人嘛!”
吴志雄看她手里是空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祝
云媱反而停下脚步,不冷不淡道:“原来你也知道要送礼啊?那一开始,还要我开口来要茶叶?她是你女儿,还是我女儿?”
“……”吴志雄战术性地往后一缩脖子,脸色又黢黑的了。
祝云媱看他吃瘪,心情反而好了。
走进小洋房的时候,脚下的小高跟鞋哒哒响的很好听,还乐呵呵地唱起了歌:
“今天是个好日子,吉祥的事儿都能成~~”
一进屋,屋里反而死气沉沉的。
吴梦趴在周秀的怀里,呜呜哭的可伤心了。
“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开心啊!
祝云媱想敛住笑意,没成功。
周秀忙着哄吴梦,没来得及抬头。
吴天宝又来当显眼包。
“你又笑什么?梦姐刚被劝说要下乡,你是不是在幸灾乐祸呢?”
祝云媱耳朵听见了,脚步也迈开了去。
这家人没脑子,没记性,不记打!
昨天刚被打过,今天就要犯贱!
咻——
吴天宝还仰着脸,咄咄逼人呢!
脸上就啪的一下,又落下一道鸡毛掸子的抽痕!
“啊啊啊啊——你昨天打了,今天还打!祝云媱,你是不是疯了?!”
吴天宝痛得抱头乱窜,哭爹喊娘。
“啪啪啪——”
祝云媱抡着鸡毛掸子猛地抽了几下桌子,吓得哭哭啼啼的姐弟俩,顿时收了声。
“吴天宝,我疯不疯你管不着!但你啊,就是个狼心狗肺的蠢东西!”
“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说,只要你的好梦姐能早点嫁给封朔,她就不用下乡了?是不是怪我还没和封家退婚?那我今天在干什么呢?我在给你争取顶岗机会。”
“……我一时忘了。”
“哦,你忘了!那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个工作咯。”
吴志雄跟在后面进屋,一进来就听到这句话,立刻对儿子大声道:“天宝,怎么和你大姐说话呢!是你大姐把工作让给你了!你有没有规矩!”
“爸!”吴天宝急得大喊,嘴巴张得太开,血痕一下就裂开了。
吴志雄自诩是君子,祝云媱让出了工作,在没和封家退婚前,都得小心供着。
他瞪了儿子一眼,意思是要人学着点自己的大度!
“云媱啊,来吃鱼吧。今天和姜馆长沟通,辛苦了。”
吴志雄给她递了筷子。
祝云媱没接。
她用鸡毛掸子敲了敲桌子,提醒那对惺惺相惜的母女:“别装了!去拿结婚资料吧,我给你寄到部队去。顺带把退婚的事情,给封家发电报。”
吴梦立刻抹掉了眼泪,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
“大姐,我和你一起去!”
她捏着资料,不肯放手,生怕祝云媱使诈!
第9章 哦!她就是要使坏的
第9章 哦!她就是要使坏的
“你和我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想抢我的男人吗?”
祝云媱还握着鸡毛掸子,伸出去打在吴梦递过来的资料上,冷哼道:“或者,你也可以花钱买部队地址!一万块!我把地址给你。°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
吴梦倒抽一口凉气,嘴角都颤抖了。
吴天宝捧着肿脸,还给亲姐姐出气呢。
“你钻钱眼里去了!什么都要钱!不是刚给了你一万块吗?”
祝云媱扭头,鸡毛掸子在空里挥动了好几下,鄙夷道:“那一万块,是给你买工作!她要买男人,不要花钱吗?”
“可……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了。钱不是都给你了吗?”周秀脸色难看,说完偷偷看吴志雄,挤眉弄眼的。
吴志雄也憋气!
祝云媱的婚事,是祝青音生前定下的,但封朔那家伙的联络方式却是让姜益明一个外人送来的。
姜益明从京市到海城大学赴任,第一天就来祝公馆拜访,单独把部队通讯地址给了祝云媱,还不让她告诉其他人。
封家根本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
就是嫌弃自己是倒插门的赘婿。
哼!
要不是最近“清算”的风声,越来越紧,他身为父亲,不得不给一双儿女多做准备,根本也不想去攀封家的高枝。
过去攀祝家的高门,被祝家人明里暗里的看不起,那种日子可真是遭罪!
背后不能说人,正说着呢,就听到外头有人在喊:“吴天宝在家吗?”
“找我的?怎么还有找我的人?”
吴天宝捂着脸,蠢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3{<8¥看!书o网<\ -¤÷追{¨最^*新>¤章?xa节`
吴志雄没多想,只朝着一家老小使了个眼色:“都别吵了!让外人看笑话。”
说着,他走到门口,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姜……姜馆长!您怎么来了?!”
吴志雄开门前,一时心虚,连改革班子上门抄家都想到了,一看是姜益明直接惊呼。
姜益明扶了扶眼镜,端着架子,嗯了一声,冷声道:“祝云媱同志想要内退,提出让吴天宝顶岗。我作为上级领导,要家访审核,大学里的工作要求严格。”
“哦哦哦!快快快,请进请进!”吴志雄立刻眉开眼笑,转头就喊,“秀儿,快泡茶!泡好茶!!”
“哎!好好好!”周秀眉开眼笑就去泡茶,她一把将吴梦拉去帮忙。
吴天宝还捧着被打肿的猪头脸,不知道该站该坐。
吴志雄领着姜益明进屋的时候,只有祝云媱一人。
“姜馆长好。”祝云媱还挺客气!
姜益明见她水灵灵的在家,眉峰立刻就竖起来,声调都拔高:“祝云媱,你怎么在家里?办公室里的书目都整理好了?你要内退,必须把该干的活都做了,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既然你不是诚心内退,那……今天的家访也就没必要了。”
说着,姜益明扭头就要走!
吴志雄一看就急了!
“姜馆长,有话好好说,您别急啊。~萝??拉?小£(说?}; &首¨x±发![<云媱就是回来吃晚饭,她妈做了清蒸鱼。我们家人友爱团结,最适合教书育人了!”
“图书管理员不教书。”祝云媱嘟囔了一句。
“你少说话!既然工作没有完成,就先回去,做完了再回来。就算是最后一班岗,也得好好做!我们吴……祝家堂堂正正,不能偷奸耍滑。”
吴志雄端起了严父的态度,假模假式地轻咳嗓子。
祝云媱哦了一声,听话地往屋外走。
路过姜益明时,人都没搭理她,恨铁不成钢地扭过了头。
吴志雄看他们两个互动,心里却是喜滋滋的:你俩不合你俩斗,我儿子有工作就好了!
祝云媱刚走出门,眼尖的吴梦就注意到了。
她催着周秀:“妈!你管了天宝,就不管我了吗?祝云媱跑了。”
“那你把结婚资料给她,让她先去寄资料,再去上班!”
“她不让我跟着,要是使坏怎么办?妈!你给她钱,让她把地址给我,我去寄!”吴梦不依不饶地撒娇。
周秀一门心思讨好上门家访的馆长,没好气道:“男人好找,没了封朔还有其他人。工作可没那么容易。你要是真怕,就别给,过两天妈再给你相亲!”
吴梦攥着结婚资料的手,微微发颤,眼睁睁地看着周秀端着家里最贵的茶,给姜馆长示好去了。
她咬着唇,呼吸一颤一颤。
期待什么呢?
不是一直都知道妈妈重男轻女吗?
没被接来祝公馆前,妈妈最常说的一句话:“不着急。有你弟弟在,志雄哥不会不管我们的。”
也就是说,能来海市,住进祝公馆,全是吴天宝的功劳!
所以,什么机会都要紧着他!他安顿好了,爸妈才会顺带怜惜自己。
“……”吴梦纠结着纠结着,一抬头就看到祝云媱即将走出围墙的身影,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腿已经追出去了!
“等等——”
吴梦几乎是双手将结婚资料奉上:“大姐,刚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是你帮我去寄送吧。”
“你不去了?你妈没钱啊!还是有钱不给你啊?”祝云媱拽过资料,翻了翻,挑眉轻笑。
吴梦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姜馆长来了,得泡茶招待。我……我也走不开。”
“哦!”
祝云媱没搭理她,应了一声,转头就走了。
她知道吴梦肯定扒着祝公馆的大门,眼巴巴看着呢!
真不怪吴梦多心,她的确是要使坏的!
嘿嘿!
一家四口黑心肠,儿子抢她工作,女儿抢她男人,渣男贱女抢她家产……
不给点颜色看看,怎么能行呢!
一路直接走到知青办。
祝云媱大大方方地把资料递上前核验,还主动问:“姐,主动下乡有安置补助吗?”
“偏远地区有,那里条件艰苦,劳动强度大,工分不好挣,上头才给了补助。小姑娘,你确定要去?”
登记造册的是个知心大姐,看着祝云媱有些于心不忍,还想劝一劝。
“姐,你就帮我个忙吧,哪里补助高去哪里,艰不艰苦没关系。再苦也好过随便嫁人,挨打来的强……”祝云媱说着,眼睛都雾蒙蒙的了。
知心大姐顿时起了助人之心,牵着她的手,问道:“什么情况?你和大姐说说。”
“我妈说下乡便宜了国家,养女儿那么大,一点实惠都没有!不如嫁人,多少能换点彩礼,家里才不亏……可,可我同学们都说,要一起下乡做贡献……我,我不想嫁人!”
“真是岂有此理!都什么年代了,还在包办婚姻!”知心大姐气得一把抓过资料,“我给你填一个远一点的地方,让你家里人找不到!”
“嗯,多谢姐。”
祝云媱破涕为笑。
资料填好,知心大姐当场给了180块的现金补助,要她藏好。
“不过呢,拿了这个补助,你的资料就要寄过去安排粮食关系了。到时候,不去也得去,留在海城可是盲流,要抓起来的。”
“嗯!我吴梦一定会好好改造……哦不,好好劳动,给国家做贡献!”
祝云媱热情宣誓后,拿着补助金,转头去了邮局。
她的确有个电报要发呢!
封朔问她随不随军,看来是认可和她的婚事。
军官老公便宜到手,她不去看看可惜了!
“同志,麻烦帮我拍个电报——”
第10章 哟,还有小脾气呢!
第10章 哟,还有小脾气呢!
【封哥哥,家里已经安顿好了。:¢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我过几天就去随军了哦!期待见到你!】
祝云媱认真填写了电报内容,递了过去。
邮局里的工作人员,微微一愣,好心提醒道:“同志,电报是按字算钱的,你这样发太浪费了。可以简洁一点。”
“没关系的。难得一回,我对象喜欢听我啰嗦。我们……刚结婚呢!”
祝云媱小下巴一抬,还挺得意。
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奶糖,分给了周围人。
“喜糖!喜糖!”
“原来是这样!祝你们幸福快乐啊!”
工作人员很快写好了回执,交给了她。
回执都是手写的,小小一片,没有具体的地址信息,只有一个笼统的区域。
重点是详细写了一共拍了30个字,每个字3分钱,花了9毛!
“同志,帮我加三个字吧,加上我的名字。辛苦你了。”
【祝云媱】三个字,再加9分钱。
凑到一起,9毛9分钱!
万一她和封朔真的有缘呢,就提前祝自己99咯。
祝云媱拿着回执单,走出了邮局。
她没急着回家,当然也没回图书馆。
找个了僻静没人的地方,一个闭眼,就钻进空间里去了。
哎呦……快要饿死啦!
别说,周秀是有点拉拢人的本事在的。
天天做好吃的,谁不心软啊!
但既然知道姓吴的一家人都会使坏,那她是一口水都不会喝他们的!
万一中招,得不偿失!
幸好她有空间,在黑市里买的食材,又新鲜又美味,不用惦记其他人做的。¨k`e/n`k′a*n*s+h·u′.¢c¢o^m/
清蒸鱼太寡淡了,今天做个红烧肉吧!
上好的猪五花,片成小小的薄片,放在锅里煸炒出油,放入冰糖炒糖色,加入生姜八角桂皮,舀一瓢灵泉水慢炖……
香料不好买,黑市上也没有多少。
之前光顾着买干辣椒,忘了多屯点香料。
对对对!
辣椒,辣椒!
红烧肉里加辣椒,妙哉妙哉啊!
一个锅里炖肉,另一个锅里焖着香喷喷的白米饭。
祝云媱又巡视了一圈的空间。
她吃惊地注意到,之前用枯竹叶子围起来的窝里,已经有几个毛茸茸的脑袋探出来,小声叽叽喳喳……
“这么快就孵出来了!”
她看着黄黄的小鸡仔,激动不已,赶紧装了一些灵泉水,先喂着。
失策了!
没有囤多少的新鲜蔬菜。
祝云媱转身回屋,把之前买的菜种都取了出来,分类一大把一大把地往土里撒。
菜畦都是黑土,看上去就很肥沃。
既然鸡蛋就这么放着,也能孵出小鸡来,那种子直接撒下去应该也会存活吧。
祝云媱没多少务农经验,真要是得一颗颗种子种下去,那……这个空间也太不懂事了!
等到口袋里的种子都播撒完毕。?搜`搜#^小?&说°o网¥ ;已+¨?发/布1¢最,?u新*?£章(?节*
她再扭头往回走的时候,就看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刚刚撒下去的种子已经都没入了黑土地里,慢慢地冒出了新芽,舒展了叶芽。
“小空空,你还是很懂事的嘛!”
祝云媱情不自禁地夸起了空间。
就在她说完时,或许只是错觉,她觉得微风和煦,阳光也更明媚了。
“嗯,以后就叫你小空空了!”
走回院子里,她手上多了一把青菜,直接扔在了鸡窝里。
灵泉洗个手。
祝云媱慢条斯理地坐下吃饭。
油光水亮的红烧肉,冒着热气的喷香米饭,她一口气吃了三大碗!
吃完,自己都惊呆了!
这,这……这红烧肉做少了。
要不然,还能再来三碗!
吃饭完,她看着油乎乎的饭碗犯了愁。
没洗洁精,也没洗碗机,这个碗还得祝大小姐亲自洗吗?
一边吐槽着,一边将碗筷放到了水井旁的小木桶里。
哗哗哗——
碗筷刚一放进去,桶里的水就像是龙卷风一般开始旋转,里头的水响个不停,天女散花一般地往外泼洒。
祝云媱连连后退,等到动静停止后,再往前探头,就看到桶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已经洗好的碗。
“……小空空,原来你是半自动空间啊!”
头顶突然飘过来一小片白云,遮住了阳光。
小腹部一阵熟悉的拉扯感,祝云媱慌忙跑回厨房,将门口的明前龙井拎在手里,一起出了空间。
这空间还有脾气呢!
祝云媱看着手表的指针从红色渐渐退回银白,唇角勾着笑,拎着茶叶,
去姜馆长家了。
之前在图书馆,她故意送了一万块,而没有送茶叶,就是想最大程度地让姜馆长了解到吴志雄夫妻俩的忘恩负义和狼子野心!
这样才能更有把握,让姜馆长和自己共演一出大戏!
当然!
明前龙井肯定要送给姜馆长的。
她这就给人送去。
姜益明住在海城大学的家属院里,离火车站挺近的。
他身为图书馆馆长,又是京市来的,级别相对而言比较高,住宿条件不差,小院子里只有他一户。
祝云媱到供销社采买完后,就让人把东西送到这里来了。
趁着姜益明在祝公馆里家访,她来收货了!
一推开院子,大大小小的物件,琳琅满目!
她朝外头看看,没人注意。
大手一挥!
咻咻咻——
所有东西,眨眼就都不见了。
表盘贴着皮肤的位置,稍稍发烫。
她惊奇地发现秒针似乎颤抖了一下。
这下,才注意到,三根指针都汇集在12点的方向。
手表已经停了。
只有进出空间时,秒针会变成朱红。
但此刻,随着她不停往空间里塞东西,秒针似乎已经开始了行走。
这是什么意思呢?
秒针走动和空间里的物资多少会有关系吗?
那就……今晚把祝公馆抄了!
到时验证一下!
她举起了戴着手表的手,象征性地眯眼看时间。
期待着,期待着……
突然间,猛的一声巨响,在海城大学图书馆响起!
紧接着,火光冲天,浓烟四起。
家属院离海城大学有一段距离,等到祝云媱看到浓烟的时候,图书馆的管理员们已经跑去祝公馆,兴师问罪了!
此刻,祝公馆里——
吴天宝忍着脸蛋子上被鸡毛掸子抽裂的伤口,一遍遍地说自己的学习经历,说自己的兴趣还好,还有日常与读书有关的活动。
不仅要他说自己,还要他说说家里父母亲友的读书情况。
吴志雄和周秀夫妻二人,对姜益明有问必答。
但一心记挂着祝云媱寄信的吴梦,忍不住嘀咕:“怎么翻来覆去的问啊?不是顶岗吗?”
“……”姜益明耳朵动了动,撂下茶杯,严肃道,“祝云媱同志能够拿到工作,是因为她母亲是救火英雄,外公一家是资本家,有思想有觉悟!她入职的时候,中外名著如数家珍!吴天宝又不是姓祝,他也不是祝青音同志的亲生子,组织上必须要严查!”
严查……
吴梦瞬间不说话了。
吴志雄和周秀压着吴梦的手,劝道:“你少多嘴。听姜馆长的!”
这时候,外头突然有一大群在敲门:“姜馆长!姜馆长!您快去看看啊,图书馆被祝云媱一把火烧掉了,书都烧没了——”
第11章 抄了祝公馆!
第11章 抄了祝公馆!
“你说什么?怎么会烧了?!”
姜益明听完,吓得腾一下站起身,动作太大,弄翻了茶杯,连眼镜都跌落了。x.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来报信的图书馆管理员急着要哭:“馆长您说要祝同志整理书目,我们就想着不去打扰她。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着火了!”
“我们拿着水桶去救火,发现里头的书都快要烧没了!可……可祝云媱根本不在里面!”
姜益明啊了一声,连连拍大腿,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救火啊!”
他跟着图书馆的人,小跑出去,扭头一看吴家四口还愣在原地,又气急败坏骂道:
“你们这工作还要不要了!还不帮忙,一起去救火啊!你们不积极表态,到时候还怎么顶岗!”
“啊?哦?呃……”
吴志雄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亏得周秀拧了一把他的胳膊,才回过神。
“对对对!我们一起去救火!”
“有车!有车!姜馆长,家里有车,过去更快!”
就这样,吴家四口跟着图书馆的人,带上家里的司机全都去了海城大学!
祝公馆空了——
祝云媱优哉游哉地从树后面走出来,推开围墙门,走了进去。
祝公馆是典型的西式小洋楼,院子里本来种了几棵柿子树,但因为怕被人说留尾巴,就都砍掉了。
现在院子里光秃秃的,并不气派。
但在停小汽车的地方,留着两桶汽油,不拿……白不拿!
祝云媱伸手,一指:“收!”
汽油桶乖乖进了空间。/t^a+y′u¢e/d_u·.·c/o-m-
推门而入,进了客厅,她又拿起鸡毛掸子,窝在手里,相当有仪式感地对着屋里一路扫过去!
正式抄家!!
客厅里盖着厚厚棉布,伪装成破布沙发的黄花梨硬通货!收!
墙角的落地古典座钟!收!
长条大餐桌,配套的靠背椅子!收!
餐边柜里的碗筷杯子和茶叶罐子!收!
作为资本家的祝家,虽然能够保留一些原来的物件,但不能太明目张胆。
真正值钱的玩意都是藏起来的!
比如说,一走进厨房,凄凄惨惨,家徒四壁。
但周秀昨天做糖醋排骨,今天做清蒸鱼,藏的食材肯定不少!
笃笃笃!
祝云媱一边走,一边到处敲敲敲,心想着那么大的公馆,厨房怎么能那么小呢!
应该有什么隔间当密室!
咚——
橱柜底板发出沉闷的声音,祝云媱面上一喜,用力推开。
顿时发现新世界的大门!
隔间密室简直是个宝藏库房啊!
她往里走,人整个一哆嗦。
一个个的大水桶里,装着冻得相当结实的厚冰,将整个房间变成了大冰箱。
成袋成袋数不清的大米,面粉。
各式各样的杂粮,红豆,绿豆,黑豆,土豆,花生……
用缸装着的各种食用油,大豆油,菜籽油,高级的茶油,还有瓷白如果冻的猪油……
干货也是琳琅满目,除了传统的肉干,还有蔬菜干,各式海鲜干货,应有尽有。~[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祝云媱走遍黑市,都凑不齐一斤的花椒孜然,在这里直接用木箱子装!
调味料一层垒着一层,看的人都要饿了!
还有好多好多!
收!收!收!
以后,她天天在空间吃满汉全席!!
走的时候,祝云媱连装冰块的水桶都没有放过。
她都算好了!
洗碗一个桶,洗衣服一个桶,洗菜一个桶……
半自动的灵泉清洗业务,需要木桶的大力支持。
出了厨房,先直奔吴志雄和周秀的房间!
被他们穿过的衣服鞋子,睡过的床,就不要了!看着糟心。
但……主卧怎么看着也有点小呢?
该不会……
笃笃笃……咚!
不敢放书的书架后面,也有个小密室。
东西已经都收拾妥当了。
一个个大的能装人的木箱子里,放着沉甸甸的金银珠宝:大小黄鱼,银元宝,珍珠玛瑙,翡翠珊瑚……
山猪吃不了细糠,古玩字画挤在箱子里,和青花瓷的花瓶,白玉笔架挤在一起,也不怕字画破了,玉瓷碎了……
统统收走!
收了渣渣父母的,怎么能少了一双儿女呢!
一比较,就能看出,吴志雄和周秀真是卧龙凤雏,重男轻女,装都不装了。
吴天宝的密室里,钱财比姐姐多,貂皮大衣比姐姐多,就连补品药剂都比姐姐多。
安宫牛黄丸,片仔癀,京万红软膏,
麝香保心丸,紫金锭……
还有好几箱的中药补品。
人参,鹿茸,冬虫夏草,灵芝,黄芪,熟地黄,备货充足。
更厉害的淫羊藿,菟丝子,肉苁蓉……也是备得足足的!
吴天宝虽然虚胖,可再结实的小身板,也经不起这么造吧!
吴志雄生怕儿子以后生不了孙子,未雨绸缪呢!
来吧来吧!
都收走!
都是好东西,以后大不了还能卖了赚钱。
祝云媱一个个房间抄过去,最后在尘封已久的书房里,找到了一张小小的“全家福”。
面容恬静清秀的祝青音,抱着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坐在椅子上,身后有男有女站了一排,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意气奋发。
祝云媱手微微一顿,捏起了照片,看着里面抱小孩的女人,鼻头突然一酸。
祝青音和她在现实里的母亲,居然也长得一模一样!
这也是她能够穿书的契机吗?
但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与书中不同,她的父亲并非娶了继母而吃绝户,而是在母亲查出生病的那一刻,就直接带着存折跑了。
母亲过世后,祝云媱是靠亲戚们吃百家饭长大的!
回想着,祝云媱的拳头更硬了!
翻到照片的背面,看到了一排小小的七个字:封、姜、顾、姚、夏、骆、萧。
“这是她救出来的人吧?”
祝云媱眯起眼睛,努力端详,似乎认出了照片里戴眼镜的姜馆长。
赶紧把照片收好!
以后能有大用途!
眼见着天色已黑,祝云媱赶紧离开祝公馆,也去了海城大学。
……
图书馆前。
吴志雄一桶接着一桶地送水,越送心越凉!
完了,完了!
一整个办公室的书,都烧没了!
姜益明还能同意让天宝顶祝云媱的工作吗?
人怎么能捅那么大的篓子!
大学的图书馆刚刚恢复,海城大学更是样板项目,全国的大学都在看着呢!
“别忙了,都散了吧。”一直在扑火的姜馆长,被熏烤得浑身焦黑,脱力地滑坐到地上,“这件事情是祝云媱的失误!我必须上报,工作岗位给不了你们了!”
“……不行啊!!”
周秀连鞋子都脱了,光着脚,一步一滑地送水,听到姜益明放弃,都叫起来了,“为什么给不了啊!!”
“你们没长脑子吗?房子烧了,书没了,是大错误!别说祝云媱,就连我也完蛋了!”
姜益明气得一脚踢翻了水桶。
祝云媱就是这个时候来的,她一脸无辜道:“你们在哭什么啊?”
“祝!云!媱!”
“你怎么还有脸回来,你干什么去了?!”
吴天宝得知自己的工作没了。
一万块钱打了水漂。
张牙舞爪就扑过去了——
第12章 摘得干干净净
第12章 摘得干干净净
“我去寄结婚资料,给封家发电报了呀。\@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祝云媱好声好气地把电报回执拿了出来。
吴梦眼疾手快,她一把抢过。
“33个字?!这么多!你都说什么了?”她瞪大了眼睛。
祝云媱撇了撇嘴:“说你的八字与他相合,你是我妹妹,封家的娃娃亲不如换人。”
“……”
吴梦吃瘪,一时说不上来。
后知后觉退婚换亲这种事情,三言两语的确说不清楚,总不能就发一个退婚吧。
“我是说,才33个字,说的清楚吗?别到时候,帮了倒忙。”
吴梦嘀咕。
祝云媱却笑了:“你要觉得帮倒忙,就去邮局把结婚资料要回来,现在还来的及。等明早东西寄出去,你出门就成盲流了。”
吴梦咬唇:“……”
“祝云媱,你来的正好!办公室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着火了呢!这么大的事故,你担得起责任吗?”
姜益明伸手指着办公室方向。
祝云媱无所谓地撇撇嘴:“屋里蚊子太多了,我点了蚊香。我本来也想直接回来加班的。但是……但是家里人让我去寄东西。”
“吴志雄,看来这个责任在你们身上了?说吧,要怎么赔?!”
姜益明边说边低头,准备捞眼镜。
吴志雄怎么会赔咯!
他来帮忙救火,是怕儿子没了工作机会!
现在就连姜益明都要丢乌纱帽了,他也不管了!
哐当!
他把水桶一扔!
“凭什么要我们来赔?书是祝云媱烧掉的!自然要她来赔!她有钱,有一万块!你们找她!”
说着,吴志雄拉着妻儿老小,一溜烟就跑没影了。,k-a′k.a-x`s.w^.!c+o.m,
烧焦的办公室门外庭院里,只剩下姜益明和祝云媱两人。
哔啵哔啵——
还有些火苗,没有完全熄灭。
两人面对面站着,相互看了一会,随后发出一阵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居然全信了!”
“真是够蠢的!除了我救火,一个图书馆的人都没有,都没起疑!”
“对啊,那个来通风报信的,也不是这里的管理员。”
“……是我从京市来的学生。哈哈哈哈!”
两人笑了好久。
祝云媱拿出了一大袋子的明前龙井:“姜叔叔,这些茶叶是我从祝公馆里翻出来的,您留着喝吧。”
“事情都安排好了?”姜益明没客气,收了茶叶,又忧心忡忡地关心祝云媱的安排。
时间回到白天——
祝云媱忐忑地提出了自己的困境。
“姜叔叔,吴志雄不配当我爹。@|: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他说周秀是同村饥荒的可怜寡妇,可你看看她的一双儿女,活脱脱就是吴志雄的翻版。亏得我长相随母亲,要不然真是照镜子都嫌恶心。
“之前,我在图书馆工作,总是一个人待着,就是担心他们会抢走我的工作。没想到,他不仅要抢走我的工作给吴天宝,还要抢封家的婚约给吴梦。
“不仅如此,他们夫妻两个更是打包好了物资,计划逃去香江!”
姜益明一听,顿时人就不好了。
恨不得当场就要举报!
但祝云媱稳住了他:“我有个主意,可以一网打尽,但是需要姜叔叔的帮忙。”
“你说!”姜益明已经被说服了。
“一会,您骂我几句,让我一个人完成书目整理的工作。然后我把书本都转移,换一些废纸破布进来。这间办公室本就是危房,咱们拆了,用吴志雄的钱重盖。
“我回家拿吴梦的证件,直接给她报知青下乡!她保不齐会跟着去,您到时去祝公馆,拖住他们。等办公室着火,您带着他们来救火,当场告诉他们工作没了,还得赔钱。
“他们把钱都藏起来了。咱们再赌一赌,他们会不会去找藏钱的地方。要是藏了钱,直接举报!”
姜益明思考了好一会,同意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相当丝滑,触发了连招。
此刻,看着烧成黑炭的办公室,姜益明反而松了一口气。
“这房子本来就摇摇欲坠,我也和学校反应过很多次。也算是解决了心病。”
祝云媱相当有眼力,立刻把之前的一万块又递了上来。
“姜叔叔,这钱您收着吧。是我弄出来的烂摊子,辛苦您收拾,我过意不去。”
“不用不用!比起这个,我更关心你!图书管理员的工作,真的就不要了?”
祝云媱莞尔一笑:“姜叔叔,我都打算去随军了!这工作留给您从京市带来的学生吧。钱,您也留着。要不然,就当是我捐赠的!等以后,我还有机会进学校学习,您给个机会。”
姜益明沉默了。
这年头,除了工农兵推选,谁能摸到大学的校门呢!
即便祝家是资本家,依旧也带了“资”,道路艰难啊。
但这钱……
姜益明提出了要求:“我可以代表学校,收下这笔捐款。但你要和吴志雄登报断亲。以后,他们姓吴的一家老小,和你没有关系。”
祝云媱欣然点头。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敞亮。
她明白姜益明的用意,吴家贪心大,肯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到时候,一来她断了亲,二来她捐了钱,三来她还是军嫂……
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有些钱,就得花!
讨论完这些,姜益明又绕了回来。
“云媱啊,那些书……你都放在哪里了?”
办公室着火,可以说是电线老化,但书是绝对不能出问题的!
祝云媱领着姜益明去了阅览室。
一摞一摞,已经分明别类,处理妥当,防虫的粉末也都清理掉了。
除了没来记得填写书目,其他做的太完美了。
嗜书如命的姜益明彻底松了一口气,朝着祝云媱竖起了大拇指。
祝云媱悄悄摸了摸发烫的手表。
辛苦咯,小空空。
当她把书本一键收入空间的时候,自动就完成了分类和清洁的工作,只要再拿出来就好了。
告别了姜馆长,祝云媱慢悠悠地回祝公馆。
……
此时,祝公馆里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
“小偷,有小偷啊——”
“妈!我那些没穿过的漂亮裙子都没有了!还有钱票,一张都不剩了。”
“爸!你给我的大补药,都没有了!以后,我结婚,怎么办啊?!”
“……”
一屋子人叽叽喳喳。
吴志雄的腿都软了。
没了,没了!
他辛辛苦苦在家里盖密室,藏东西,却被小偷全偷光了。
“谁最后一个走?为什么没有锁门!”
他恨得咬牙切齿,连连锤墙。
“会不会是祝云媱干的!她故意烧了办公室,引我们去救火,转头回来把家偷了?”
“去她房间看看!”
吴志雄被妻儿怂恿着,推开了祝云媱的房间。
她这里没有密室隔间。
但小偷只给她留了条被子!
全都搬空了——
第13章 我和祝云媱有什么区别?
第13章 我和祝云媱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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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四口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肯定就是祝云媱干的!她拿了钱又反悔卖工作,转头还偷了家!”
吴天宝气得破口大骂,脸上本来好得差不多的疤痕,又开始冒血珠子,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持续叫嚣:
“找她,赶紧找她!让她付出代价!把东西要回来!”
“天宝,你冷静一点!大姐怎么偷东西,那么多箱子,她一个人怎么搬?又要搬到哪里去?”
吴梦就事论事,觉得祝云媱没有这个本事。
“这……”吴天宝的肥脸颤巍巍,稍作迟疑,又强词夺理道,“她有一万块钱,请几个工人,多给点好处,怎么就偷不了了?”
“天宝……”吴梦又想开口,但被吴天宝打断了话头。
“梦姐!你一分钱没出,祝云媱帮你把结婚资料寄到了部队!你现在好了,攀上了封家人,安枕无忧不用下乡了。可我呢?!爸妈为我花了一万块钱,全都打了水漂了!工作没了,钱没了,我藏的宝贝也都没了!!”
吴天宝说着说着,涕泪横流,嗷了一声,扑进周秀的怀里。
“妈——”他嚎啕,“我不想下乡!不要到地里干活!”
没了工作安排,他们这批人,都得下乡!
周秀的脸色也是阵阵发白,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儿女们,心疼不已。
她拍着吴天宝的后背,哄着:“天宝别急,妈妈给你想办法。x齐?盛<-小&说^网?+ -e?已#发)._布??>最~/¥新?¤!章?!节÷]·”
“梦姐还帮着祝云媱!妈,她胳膊肘往外拐!”
吴天宝委屈地跳脚。
吴梦也是百口莫辩,脸色几经变化,最后说了句:“要不然,就报警!让派出所调查!”
啪——
突如其来的一声巴掌响!
吴梦的话戛然而止。
她捂住脸,吃惊地看着刚才挥手的吴志雄,难以置信道:“爸,你打我?”
“你真是不知悔改!到现在还不知道,全都是你的错!”
吴志雄脸色铁青,手掌高高扬起,并没有打算放下。
“我做错了什么?”吴梦倔强地盯着他!
吴志雄开口:“要不是你让祝云媱去寄结婚资料,她会耽误回图书馆的时间吗?图书馆能失火吗?你弟弟会丢了工作吗?我们又怎么会跑去救火,让小偷钻了空子!”
“……爸?你觉得是我的错?”
吴梦哽咽着问完,没有得到回应,又转头看向周秀,“妈!你说句话啊,你也觉得是我的错?”
“梦梦,你太着急了。结婚资料也不急于这一时,明天后天也是来得及的……”
周秀仍在拍吴天宝的后背,叹了一口气。
“够了!你们就是偏心!”
听到周秀的责怪,吴梦爆发了。
“吴天宝的工作,要拿一万块钱,你们说拿就拿了!上好的明前龙井,爸都舍不得喝,说送就送了!一听说着火,全家人都要去救!那我呢!我呢!
“我也没有工作,没有嫁人!再拖下去,我也会被送到乡下!你们考虑过我吗?还是你们心里,只有一个儿子!
“如果今天,找到工作的是我!你是不是也要抢走,给吴天宝?!
“我和祝云媱有什么区别?!”
抛下这一句后,吴梦扭头就跑回了自己屋里,摔倒在床上,痛哭。*?{完¤??本£/神3?站! x免??{费a阅?;e读@_
她一直都知道家里人疼弟弟,毕竟是男孩,以后自己也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娘家人撑腰。
所幸,弟弟再受宠,也会甜甜地喊自己梦姐,会替自己怼祝云媱。
她可以不计较弟弟房间里的密室,比自己的大,珍宝比自己多。她以后出嫁,嫁妆足够体面就够了。
她也可以不计较家人先给弟弟出钱买工作,但为什么她自己张罗了婚事,还要被骂?
吴梦想不通,眼前一直都是祝云媱的身影,是她那句嘲讽:
“你妈没钱,还是有钱不给你?!”
最是平常的一句话,现在字字如针,扎得吴梦心肝都痛。
哭着哭着,她就睡着了。
再睁眼,看到周秀正在给她抹药。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妈……”
吴梦声音小小的,委屈极了。
周秀一边给她抹药,一边安慰道:“你说你犟什么?”
“妈,你要是怪我,就别来看我了。你们就是觉得我不是儿子……”
“蠢丫头!笨死算了!要是不把你放在心上,你爸会去抢祝云媱的婚事吗?这事情没有做好的话,你爸爸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周秀点了点吴梦的眉心。
吴梦嘟囔了一句:“可他打我。”
“还不是因为你先说要报警!你脑子进水
了,祝公馆里进了小偷,能报警吗?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家里藏了宝贝,是不是?”
“我……”吴梦哭也哭了,闹也闹了,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面露愧色,“爸呢?”
“他带着你弟弟,出去拿物资了。还好未雨绸缪,没把东西都放在家里。要不然,全家喝西北风了。”
“我错了,妈妈。”
“好了好了。明天早上给你爸爸做早饭,好好服软,乖一点。知道了吗?”
“……嗯。”
母女二人在屋里说着贴己话。
一门之隔,祝云媱竖着耳朵,听了个真切。
狡兔三窟!
她就说嘛!
吴志雄那么鸡贼,怎么会只藏一个地方呢!
立刻转身,追着人走了!
一出祝公馆,找个没人的角落,从空间里取出了自行车。
下午在供销社买的,立刻就派上用场了。
祝家一共有五栋洋房,除去祝公馆,剩下的几栋被吴志雄做慈善捐出去了。
但那只是名义上的说法,事实究竟如何,没人知道。
原书中对此一笔带过,没有细究。
祝云媱一路猛蹬脚踏,紧赶慢赶追上了。
司机把车子停在了洋房的院子里,人不在,应该是跟着一起进去搬东西了。
没一会功夫,里头的人搬出一大箱子的物件。
人走得急,网兜里的番茄都掉了出来。
“别捡了,丢了就丢了。让人看见就不好了,赶紧回去!”
吴志雄催着司机快走。
司机也就没俯身,开着车回祝公馆。
等人走了,祝云媱一葫芦画瓢,握着鸡毛掸子,一间间房走过去,把所有的奇珍异宝,私藏的粮油米面、救命的中草药都通通装走。
其中有一个房间里,堆满了成捆成捆的名贵布料,云锦,香云纱,缂丝工艺的料子……
祝云媱眼神眯了眯。
祝家资本家的名号,就是靠捐了几乎全部的身家换来的安稳,尤其是布料,居然还私藏了那么多。
按照祝老爷子的民族大义和祝青音的舍己为人,这种龌龊事,大概只有吴志雄才干的出来。
不能便宜了他!
思忖片刻,祝云媱又把已经放进空间的香云纱,取了两匹,扔在明面处。
同时,她取了床铺被褥,直接睡在了小洋房里,没回祝公馆。
吴家四口不敢声张家里遭贼,她回去是自投罗网。
才不讨这个没趣!
家抄的差不多了!
这一家子人也不用留了 ——
第14章 夫人,擦擦眼泪吧
第14章 ?夫人,擦擦眼泪吧
煎得焦黑的荷包蛋,水稀稀半天捞不起米粒的薄粥,还有齁得要死还放了不少盐的雪里蕻……
吴志雄眯着眼睛,嘴角抽动:“梦梦,你管这个叫道歉?”
“爸,我哪里会做饭嘛!就这个都研究了好久……”吴梦撅着嘴,伸出手,“你看,油都溅到手上了。>^!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吴志雄一看,态度缓和不少。
“昨晚拿回了紫草油和京万红软膏,赶紧涂上。小姑娘家家,留疤就不好看了。”
“爸,你不生气了吧。”吴梦低眉顺眼。
吴志雄嗯了一声,尝了一口粥,默默放下:“爸爸昨天下手重了,还疼吗?”
听到吴志雄关心的话,吴梦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嗯,我让天宝拿药过来。”吴志雄安慰道。
吴天宝一下楼就听到姐姐在撒娇,心里无名火又窜起来了。
明明昨天还那么委屈,今天又兴高采烈……
还不是因为已经搞定婚事,不用担心下乡了!
到头来,家里只有他要被送去下乡。
吴天宝的手都攥成拳头了,迟迟没有应声。
他怎么才发现梦姐还挺有小心机的。
“天宝,去把紫草油拿来!”
“梦姐自己有手!”
“吴天……”宝!
吴志雄轻咳两声,又想摆架子,外头传来了哄闹声。-$=微@§趣?小¢{ˉ说?¨网}¨, (已~发|¥?布|/最1=\新&章2=$节?
“吴天宝!哪个是吴天宝?!”
推门而入的,就是昨天来通知图书馆着火的男人。
他领了一大群的人,堵住了祝公馆的门。
“吴天宝!你想接替祝云媱的工作,得给收拾烂摊子!走吧,去学校好好和领导交代,你们家要怎么赔钱!”
“赔什么钱?为什么要赔钱,房子是祝云媱烧的,书也她弄坏的!你们去找她。”
吴天宝理智气壮,凶了一句。
转身回楼上,一把踹开祝云媱的房间……
人没有回来。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
“她居然真的没有回来?!”
吴天宝嘟囔了一句,再回头,就看到他们已经从一侧楼梯追上来了,赶紧从另外一条路冲下去。
他都看到银镯子了!
这群人是来真的!
“你们等着,我去找祝云媱!我让她赔,她身上有钱,她卷了好多钱跑了!”
吴天宝跑得飞快,跌跌撞撞,差点一个跟头,摔个大马趴!
吴志雄和周秀一看,祝云媱的房间是空的,再看看海城大学来势汹汹,只能软了脾气:“姜馆长呢?他看到的呀,我们一家人都去救火了。”
“姜馆长受到牵连,被叫回京市汇报事故了。等他回来,你们拿不出赔偿方案,等着清算抄家吧!”
吴志雄顿时脸色煞白!
“我,我们是资本家!”吴梦怯生生地补了一句。:¢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
为首的男人斜眼看她:“你们算是哪门子的资本家?姓祝吗?祝家捐了布料厂,捐了钱,你们仗着遗产吃香喝辣,骄奢淫逸,哪里红了?明明是黑的!”
“我,我们……”周秀吓得躲到吴志雄身后,揪着衣服,战战兢兢道,“我们捐过小洋楼,要当孤儿院的!”
“……住口!”
吴志雄扭头扯了一下,阻止了周秀的话。
男人冷哼一声:“我们不是改革班子的,不关心你们搜刮民脂民膏的脏事,抓紧把吴天宝找回来,学校要交代!”
吴志雄连连应声,好不容易把人请走了。
他一扭头,甩手打在周秀的脸上,和昨天打吴梦如出一辙!
“疯了是不是?家里已经没有余粮了,你还敢让他们去小洋楼!被人看到东西,我们都得下放!”
周秀捂着肿胀的脸,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她愣在原地,看着吴志雄气急败坏地回了屋。
吴梦看她受了伤,慌忙跑去吴天宝的房间,找紫草油。
院子里,只有她这个公馆女主人默默流泪。
“夫人,给您手帕,擦擦眼泪吧。”
眼前出现一抹洁白,抬头是公馆的司机,给她递手绢。
当初祝青音去世后,吴志雄为平稳过渡,把所有佣人都遣散了,只留了这个司机。
因为一家子人都不会开车,而且司机还真是吴志雄的远亲,是他炫耀赘婿生活的穷亲戚。
周秀以前都没有正眼看过他,竟不知道人心细如发,会递手帕。
“谢谢。”
周秀接过手帕,哽咽着转身回屋。
……
祝家某个小洋房里。
祝云媱美滋滋地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就收拾铺盖进空间洗漱做早餐。
煎个漂亮的流心
荷包蛋,熬个小米杂粮粥,配上一盘蒜泥拍黄瓜,简直就是美滋滋。
她把餐桌搬到了院子里,听着潺潺的灵泉流动,看着眼前硕果累累的小菜园,心中充满了干劲。
吃饱喝足!
今儿要去找许寒胜要东西了!
这个渣渣靠倒卖“祝云媱”送的礼物,获得第一桶金,用来讨好和追求女主卢芳芳。
——在他的眼里,卢芳芳就是生命中的一道光,是努力的方向,是幸福全部的定义。
这是原书中作者写的一段话,祝云媱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她对此渣男言论叹为观止,大声朗读了出来,并且嗤之以鼻。
一定程度上,她觉得也可能是自己阴阳怪气骂的太大声了,才会穿书!
出了空间,她骑上自行车,就去找许寒胜。
许家落魄后,家里的洋房被重新分配,一家老小只穿了身上的衣服,一人拿了一个碗赶到了街上。
棚户区里鱼龙混杂,许寒胜从来不让外人进去。
除了冤大头“祝云媱”!
因为她送东西啊,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什么都送。
保不齐许寒胜穿的裤头,都是用她扯的棉布缝的呢!
一个小时后——
“祝同志,手表只是个误会。我不知道是你送给许同志的。我,我不用跟着来吧?”
卢芳芳第一次到这种棚户区,心里直发毛。
祝云媱拍拍她的胳膊,笑道:“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想私下低调解决,让你一起做个见证。怕什么,治保主任不是一起来了吗?”
被点到名,治保主任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真是要命啊!
一上班,刚听说祝大小姐昨晚烧了海城大学的图书馆,没想到人马上就上门要供销社出面,帮忙要回借放在许寒胜那里的物件。
说是,要赔偿火灾后的集体损失。
这个年代,有事找单位,领导都算是长辈!
要是他们不出面,谁晓得祝云媱会找谁来闹啊!
于是乎,治保主任推了个板车,来装货了。
笃笃笃!
门开的倒是快。
许寒胜真就穿着个棉布大裤衩,嘴里塞着牙刷,睡眼惺忪道:“祝云媱?祝云媱?!你来做什么!我没有偷你的东西!”
“我知道啊,是我借给你的嘛!许同志,我犯了点错误,现在缺钱的紧。你今天要是不方便,不把东西都还给我。那下次……我只能让派出所和改革班子的人来了。”
许寒胜嘴角一抽:“……”
他犹豫之际,就听到一旁有个娇滴滴的声音:“许同志,你放心。治保主任请我来当个见证,祝同志不会多拿你一根针线的……”
第15章 不要他了
第15章 不要他了
“对对对!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卢同志吗?”
祝云媱扯了个人畜无害的微笑,扭头还对治保主任保证,“绝对不会多拿许同志一分一毫!”
治保主任挠挠鼻头:“赶紧的,一会还得上班呢!”
卢芳芳也仰着小脸,眼眸亮晶晶地看着许寒胜。!k\u?a`i+d+u·x?s?./n·e′t~
许寒胜往后退了一步,让三人进去。
祝云媱颇有些趾高气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身后,许寒胜还在和卢芳芳解释:“之前有朋友借住,屋里有些乱。”
“……嗯。”卢芳芳也不好说什么。
他特意解释一句,像是他们有多亲密一样。
卢芳芳紧张地朝治保主任看去,见对方没有在意她和许寒胜的对话,才松了一口气。
她和许寒胜还不算太熟,被人误会不好。
“这套搪瓷水杯,是你去了供销社,我特意去捧场买的吧!”
“你不捧场,难道我就不开张了?都是为人民服务!”
“嗯,但你还是收了当礼物!用的开心吗?”
“……你拿走!”
许寒胜啪的一下,将自己端着的刷牙杯也撂在桌上了。
“这桌子看着用料也不简单,像是祝公馆的物件。还有这椅子,条凳!都是当年上头特批留下的,底下应该盖了章。治保主任,您查查,我不乱拿。”
除了桌子椅子,祝云媱的手还指向了五斗柜,餐具柜,锅碗瓢盆,甚至连筷筒都不放过。`j^i`n*j′i*a¢n-g/w?x-c¨.,c`o~m\
治保主任一一查验,那些物件果然都盖了章。
是当年组织研讨决定,给祝家留下的“高档货”,现在都在许寒胜的小破屋子里。
“那我就都拿走了,省得掰扯不清楚,冤枉许同志成小偷了。”
祝云媱浅浅笑着。
许寒胜拳头硬了:“祝云媱,除了你,还有谁会冤枉我!”
“嗯,我小肚鸡肠,就喜欢冤枉人。”
祝云媱随口一说,视线掠过一旁当摆设不吭声的卢芳芳,挑挑眉头,扯开了通往卧室的帘子。
“帘子是我拿来的纱棉布吧……”
许寒胜琢磨着她刚才的话,又看到祝云媱时不时瞥向卢芳芳的视线,恍然大悟:这女人是在挑拨离间自己和芳芳的关系。
果然,女人都是善妒的!
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答应娶她吗?
什么嫁给部队当兵的,什么来拿走送自己的东西,还特意叫上卢芳芳跟着一起来……
祝云媱就是对自己求而不得,破罐子破摔了。
“牙刷也是我的,拿来吧你!”
许寒胜一个愣神的功夫,嘴里叼着的牙刷被暴力扯了出去,牙齿差点都被崩掉了。
口腔里瞬间一股血腥味。
“祝、云、媱!”
他咬牙切齿,气得肩膀都颤抖。
祝大小姐却皱着眉头,看向床铺,啧声道:“东西呢?枕套,被单和被套都是不成对的!其他那几套去哪里了?你不打算还?”
许寒胜捂着嘴巴,痛哼:“家里人带到乡下去了,那里条件艰苦,被子都没的盖,会冻死的。¢x,i·n~w,a+n+b·e+n!.^o~r·g?祝云媱你口口声声说送东西,是因为我母亲照顾过小时候的你,该不会还要去乡下抄家吧。”
说的可难听!
祝云媱侧头,盯着许寒胜看了许久。
半晌,她挑眉,轻笑道:“伯母对我的好,我当然记得!放心吧!我要收回的,只是给你的东西!”
“哼!”许寒胜没好气地甩开头。
“许同志,你嘴角流血了,要不要擦一擦?”
一直在旁观望的卢芳芳,看到许寒胜嘴角渗血,掏出了手绢递出去。
这种抄家的场面,让人太不好受了。
她不免对许寒胜动了恻隐之心。
“谢,谢谢。”
许寒胜温柔应声,接过手绢时,耳朵尖都爬上了绯红。
呦~~
祝云媱心里轻嗤,许寒胜还真是把好的一面都留给女主了呢!
可在她这里,许寒胜只能算是错付的凤凰渣男。
“许寒胜!你的裤衩是不是用我送的布料做的?这棉布料子是我送给伯母做衣衫的。她下地干活出汗多,棉布料子舒坦些。”
祝云媱环顾一周,东西都抄的差不多了,目光最终落在许寒胜的大裤衩上。
“你说什么?”
许寒胜下意识双手护裆,往后退了一大步,“你疯了,还要不要脸?脱男人的裤衩?”
这么一句话,让不谙世事的卢芳芳红了脸。
治保主任只能出来打圆场。
“祝同志,你之前许家伯母照顾过你,这些就当谢礼,如何?”
祝云媱手一摊:“您既然这么说,那就让许寒胜写个保证书吧。我祝云媱对许
家的报恩,到此为止。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纠缠。往后,许寒胜要是打着祝家旗号卖物件,我第一个实名举报!”
掷地有声。
许寒胜惊诧抬头,眼里写满不可置信。
旁人不知,但许寒胜心里却是明镜。小时候,母亲是照顾过祝云媱,可那时许家早就大厦将倾,能护住祝大小姐什么呢?
说到底,祝云媱是要和自己一刀两断!
不要他了。
“云媱……”
许寒胜轻声低喃,终于软了态度。
可祝云媱却不稀罕了,她直接从兜里掏出保证书。
上面的字和她刚才说的一模一样。
她有备而来。
“签吧!”
许寒胜握着笔,咬着牙,愤恨地签上了名字。
他的后槽牙都要嚼碎了。
“祝云媱,海城说大也小,走在路上总会碰上的。你非得那么绝吗?”
许寒胜只肯相信祝云媱在闹脾气,根本不想当真。
这些东西现在拿走,以后也会乖乖给他送回来!
祝云媱的大小姐脾气,除了自己,谁还受得了。
整个海城,除了他和祝家人,祝云媱连个朋友都没有!
她一定会回头忏悔的!
“谁说我要留在海城了?我当然是陪着我家封朔,去随军啦!”
“好了!东西已经拿了!那我们走吧!”
祝云媱拍拍手,心满意足地推着板车离开。
小破屋里,顷刻间空空如也,家徒四壁。
治保主任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讪讪地摸着鼻头:“到夏天了。棉被袄子也用不上了。”
“……”许寒胜没吭声。
治保主任离开后,卢芳芳也准备要走了。
“许同……许寒胜,来日方长!你总会让祝云媱刮目相看的!你们许家以前犯过错误,但现在都积极改造,会度过难关的。她们祝家……如此嚣张,不一定有好果子吃。”
“芳芳,你太善良了!”许寒胜又感动了。
卢芳芳害羞地抿嘴笑,轻轻摇头:“东西用久了,也换不了什么钱。祝云媱就是想欺负你罢了。咱们不能让敌人打败!”
“嗯,你说的对!我会振作起来的。”
许寒胜亲自送卢芳芳离开,心里已经默默打定主意。
他这就准备举报资料,让祝家也尝尝落魄的滋味。
什么资本家?!
祝云媱的外公,母亲早就不在了,她的亲爹继母没一个好东西!肯定能举报成功!
现在你看不起我,那是因为你还在云端。
等你一起深陷泥潭,就知道哭了。
这么想着,许寒胜心情平复不少。
转身回屋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喊:“你就是许寒胜吧?不如,咱们做个交易?”
第16章 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第16章 孤男寡女,不太好吧
“我刚才都听见了,祝云媱把给你的东西都要走了。+r?c,y,x*s~w..~c^o*m_这滋味不好受吧?她也拿了我的东西,不如一起想个办法,让她吐出来?”
吴天宝肥胖的脸颊上,多了几道鞭痕,看着怵目惊心。
许寒胜警惕心起,眼神打量着他:“你的脸怎么回事?祝家人打的?”
他在祝云媱的口中,不知听到过多少次吴志雄和周秀偏心的话,对吴天宝没有什么好感。
只觉得他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吴天宝摸了摸脸上的疤,嘴角抽了抽:“你别管!祝云媱拿了我一万块钱,还烧了图书馆毁了我的工作。我必须让她付出点代价。你来不来?”
许寒胜的视线略过吴天宝,落到角落里的几个游手好闲的男人身上,眯起了眼睛。
“你不是已经找了人吗?还找我做什么?”
吴天宝耸肩:“你骗她出来,我下手要钱,里应外合,一劳永逸。”
许寒胜撇了撇嘴,冷哼:“祝云媱是小看你了。她还常说,你就是没脑子的草包,结果馊主意还挺多啊!”
吴天宝面上一哂,他是没这个脑子。
他只能想到找打手揍人一顿,逼祝云媱把钱交出来,可对方叫自己找许寒胜拉线约人。
干净利落,还容易脱身,脏水泼到许寒胜身上。
谁能想到,许寒胜就住在这个破烂的棚户区,和那群下三滥的打手是邻居呢。!6}1?u看]$书?网ˉ( £3~最e?新u3?章÷÷?节\%?更!(新x快~/?
“少废话!你要不要出气?不出气,老子拿回东西,放你家门口烧了,恶心你!”
“……”许寒胜怒火又起,“好!我帮你。但有个条件,一万块分我一半!”
“你怎么不去抢?”吴天宝觉得他简直异想天开。
“要不然,我也可以告诉祝云媱,你准备对她下手。”
吴天宝咬牙:“……好!今天下午就动手!你把人约出来!”
“成交!”
……
祝云媱自己推了板车就出巷子,一到僻静处,就将东西塞进了空间里。
出来回巷子,把板推车还给治保主任。
“你都扔啦?东西还能用的!”治保主任一看车子空了,都心疼。
祝云媱笑笑:“我家司机来了,让他带走了。我把板推车还给你。”
“哦哦哦!”治保主任缓了一口气,“祝同志,浪费可耻。你身份特殊,还是得注意啊。”
“主任,我记住了。你是个好人,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祝云媱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
治保主任老脸一红,拿着好人卡,憋不住笑,同手同脚接过板车。
就在鞠躬起身的刹那,祝云媱的余光瞥见树后站着个熟悉的身影。-r`u`w_e¨n^x~s!.`c_o,m·
是吴天宝那个蠢东西?!
他跟踪自己,还是说巧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追着治保主任,一起回去了。
一直到中午,还都是风平浪静。
祝云媱回了海城大学的图书馆,和姜馆长的那个学生,一起收拾了烧毁的危房。
还顺带誊写藏书书目。
那学生从姜馆长那里得知了一些内幕,也是他去祝公馆要抓吴天宝,心里揣着事,偷偷提醒祝云媱要注意吴家人报复。
祝云媱感谢他的关心,溜去空间做午饭的时候,顺带给他带了份红烧肉。
午后休息,许寒胜出现了。
“云媱,我父母下放前,对你一直都还不错。你我之间的误会,能不能不要让他们担心?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许寒胜还做小伏低了。
祝云媱满口答应:“好!”
“我请你吃饭,你消消……你说什么?你就答应了?”
许寒胜还想徐徐图之,结果祝云媱直接堵住他的口,想不到如何接茬的他,眼珠子转的都要飞出来了。
他苦思冥想之际,又听到祝云媱问:“去哪里吃?”
“……你愿意和我去吃饭?”
许寒胜又愣住了!
祝云媱怎么还同意了?不是互不牵扯吗?
“你请我吃饭,我为什么不去?吃亏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该不会是说说而已吧。”
“当然不是!人民路上的国营饭店,最大的那家!他们今天有东坡肉!”
“好!”
祝云媱满口答应,单刀赴会。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了人民路。
一进饭店,就有人领着他们去包厢。
“还要去包厢呢?许寒胜,没想到你还挺讲究。可是,孤男寡女不太合适吧。”
祝云媱到了门口,又迟疑了,眼巴巴地看着人。
许寒胜提了一路的心,陡然坠下,脸色不虞:“你那么爽快同意过来,就是临门一脚羞辱我吗?”
祝云媱甩了他一眼:“我有那么闲吗?就算我不怕闲言碎语,你也不怕吗?你不怕卢芳芳误会我们有一腿吗?”
“芳芳不会知道我们今天在一起!”
许寒胜脱口而出,乱中出错。
周围人都纷纷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显然把许寒胜当成了拈花惹草的渣男。
祝云媱转头要走,许寒胜急中生智,大喊一声:“哎!那不是你弟弟天宝吗?你叫他一起!一家人吃饭总可以了吧。”
祝云媱点头,欣然一笑:“当然可以!”
“那我去叫他!那个人应该是吧!”
许寒胜嘟囔着,自说自话往前走了。
祝云媱让服务员,先领自己进去了,客客气气给她道了谢。
没一会功夫,许寒胜真的领着吴天宝进来了。
吴天宝大言不惭地贴脸喊了一声:“大姐!”
他喊人的时候,脸上肥肉抖动,疤痕狰狞可怖。
祝云媱端着茶盏,正喝呢!
“许寒胜,我点了最贵的菜,得花你不少钱票呢。可以吧?”
“当然可以!”
许寒胜满口答应,但还是有些心虚。
一坐下,就端起茶杯,就喝了个干净。
吴天宝却走到边桌上,新拿了一壶茶,给祝云媱满上:“大姐,海城大学上门找事了。要我们赔钱,那一万块,是不是能拿出来了?”
祝云媱端起他倒的茶,两手端着,看似喝掉了,却趁人不注意都倒入空间里。
直接把空茶杯撂在吴天宝面前,似笑非笑:“你们两个该不会是串通好的吧?我赚了你一万块,抄了他的家,你们还来请我吃饭?怎么那么好心呢?!”
许寒胜握着茶杯的手一紧,低头又喝了一杯。
吴天宝藏不住事,顿时脸色就变了。
“吴天宝,你在茶里下药了?光让我和许寒胜喝,想害我们啊?”
“当然不是,你别血口喷人!谁说我不喝!”
说着,吴天宝低头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不怕,只有边桌上的茶壶加了料!
吴天宝为证清白,一连喝了好几杯。
没一会功夫,他身上就热起来了——
第17章 我爸叫吴志雄,住在祝公馆
第17章 我爸叫吴志雄,住在祝公馆
“许……许寒胜,你有没有觉得屋子里很热啊?我怎么好渴?”
吴天宝扯着领口,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小{?-说?宅?? 3追!~最>u3新2~?章`3节?
许寒胜晃着脑袋,努力清醒神智,还在往吴天宝的杯子里倒茶:“渴?渴就多喝水。再来一杯。”
“等等……不能喝我拿来的那壶,那壶不可以……”
“不是你的那壶,是安全的!安全……”
“……”
两人一个举着水壶,一个举着杯子,怎么都对不齐。
淅沥沥……
浓褐色的茶汤不住地往桌上滴。
祝云媱趁两人意乱情迷,躬起身子,弯下腰,靠着墙角往外溜了出去。
一到包厢转角,就听到几个男人在讨论。
“大哥,靠谱吗?他们约在国营饭店,咱们总不能在这里办事吧?这是能揍还是能上啊?”
“这群资本家,老子只让他们约人,没说要在这种高档地方!脑子有病!”
“那咱们这单还接吗?”
“接!怎么不接!有钱有女人,做梦都要笑死!”
“大哥说的对!”
后头就是几个小弟阿谀奉承的捧臭脚。
祝云媱掏出一枚小镜子,稍稍侧过一些,看到拐角处一共站了4个男人。¢w′o,d!e*s¨h^u-c′h¢e.n`g?._c?o?m′
各个都很猥琐,挤眉弄眼,手指头不是在挖鼻孔就是在抠耳屎,粗鄙的很。
这么烂俗的戏码?
吴天宝想的,还是许寒胜的主意?
这两人一个草包,一个渣男,脑容量加起来恐怕不如一颗烂黄豆,半斤八两好兄弟。
这么合拍,那就有福同享吧!
祝云媱转身就进了空间,取了一点灵泉水,配上给猪配种的兽药,加上淫羊藿,菟丝子,肉苁蓉,又倒了一点酸梅粉进去,搅和搅和……
兽药是在周秀房间密室里翻出来的,藏得很深,应该是和吴志雄做游戏剩下的。
其他几味大补的男人药,是吴天宝密室里留着以后伺候老婆的。小东西估计虚的很!
保险起见,祝云媱换上一身常见的白色棉布罩衫,腰间系了围裙,戴好口罩,才提着酸梅汤出空间。
“同志,你们是祝家三少爷的客人吗?他让我给你们提了酸梅汤,刚做好的。”
祝云媱说着,在走廊的边桌上,拿了瓷碗,一一给他们倒上。
“酸梅汤?连个酒都舍不得?”
“就用个酸梅汤,打发老子?!”
他们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舍不得这么香喷喷的酸梅汤。
一个个仰头,一饮而尽。¨5-s-c!w¢.¢c\o~m/
收回了碗,祝云媱才指了指包厢,解释道:“你们误会了。他们是怕你们不好意思进包厢,等得久了不耐烦,才让我送酸梅汤的。”
“不好意思进包厢?老子还没有不好意思的事情!”
“就是!大哥,他们都那么说了,咱们也进去看看国营饭店都吃什么呗!”
“大哥,看看呗。我还没进过国营饭店的包厢呢!”
小弟们摩拳擦掌,为首的男人咧着嘴,舌头顶腮:“他们在哪个包厢?”
祝云媱好心地指了路。
眼睁睁看着他们一群痞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药效是真快。
人迈腿进屋,都热得撩汗衫了!
祝云媱蹑手蹑脚地走上前,贴着木门,仔仔细细听里面的动静。
一开始是桌子椅子被踹远,在地板上拖拽的吵闹,再后来是咒骂和抵抗,最后是不明所以的哼哼唧唧……
过了好久,里头还没消停。
祝云媱见时机成熟,赶紧换下了罩衫围裙,脱了口罩,匆匆忙忙在饭店里转来转去。
好不容易拉到一个端菜的小哥,面露难色:“同志,我刚才喝茶弄脏了衣服,想找个水龙头洗洗。结果出了包厢,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端菜小哥了然:“我带您去!今儿店里只有两拨客人用包厢。很好找的。您估计是不常来。”
很快,端菜小哥就带她到了包厢门口,一推门,看到里面的混乱场面,手里的东坡肉啪嗒就掉在地上。
“妈呀!别……别看!”
小哥人还挺好,转身要提醒祝云媱呢!
祝云媱已经垫着脚,什么都看到了!
吴天宝那叫一个衣衫褴褛啊,上好的料子都被那群痞子撕得一缕缕的,露出白胖的后背……
关键是,他还不完全是受害者!
打开门的瞬间,吴天宝正压在人身上呢!
那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吴天宝!你疯了!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祝云媱大喊一声,面容惊惧,一下就捂住了眼睛。
端菜小哥顾不上其他,赶紧拉着她走开。
祝云媱边往后退,边从指缝里偷偷找许寒胜的人。
四处都没有看到,但窗户是打开的。
啧!许寒胜不愧是男主体质,这都能给逃了?
“同志,同……姑娘,里头是你什么人?是你对象不?别怕,我们替你做主。”
很快,国营饭店的店长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店长亲自安慰祝云媱。
祝云媱哭的更凶了,委委屈屈道:“那个最胖的是我弟弟。怎么办啊!我怎么和爸妈交代啊!我爸叫吴志雄,住在祝公馆。你们哪个行行好,去通知他。我不敢,不敢回家了啊……”
……
祝公馆内。
吴志雄正在挨个房间检查丢失的物品,心疼的像是在滴血。
那些家当都是他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辈子才攒下来的啊!
为了讨好祝青音,为了讨好祝老爷子,他的前半辈子容易嘛!给人当牛做马,当个倒插门的赘婿!
连老吴家的祖坟都进不了了。
祝青音是怎么回报他的?生了一个女儿,就封肚!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他吴志雄就不配拥有一个儿子吗?
祝青音不生,多的是女人替自己生!
吴志雄想到了周秀,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不是喜欢,是得意。
得意自己能让周秀没名没分生儿育女,苦熬那么多年,才转正。
女人嘛,听话还是很重要的。
祝青音就不听话!
他又不是没劝过,非得去救火,那都已经不是祝家的布料厂了,救了又能怎么样?
吸多了烟尘,染上肺病,年纪轻轻就死了。
少了一个祝家人,钱财虽然都进了自己口袋,但资本家的名号一旦保不住,扛起责任的也是自己啊!
男人,真不容易!
吴志雄正感慨着呢,就听到外头有人来找。
周秀大惊失色地冲到楼上,鞋子都要掉了:“志雄哥……改革班子的人来了!”
第18章 抓了现行,有什么抵赖的
第18章 抓了现行,有什么抵赖的
吴志雄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改革班子上门的时候,他以为是要来抄祝公馆的,腿都吓软了,颤颤巍巍走下楼梯。无±\§错??内??~容÷£
医生们从周秀手里抢出了吴天宝,紧急送往手术室,命根子是保不住了,但命还得试试能不能抢救。
周秀几乎哭瘫在了手术室门口。
吴梦跟着一起跪在地上,替妈妈擦眼泪。
祝云媱则是偷偷去看了看许寒胜。
许寒胜也被送来了医院,身边没人照顾。
护士问他能不能联系上家人,他红着个脸,支支吾吾说了供销社卢芳芳的名字。
祝云媱翻了个白眼,还真是般配!
转身她要离开的时候,刚刚扭送混混的公安又折返回来,径直朝着手术室门口走去。
“周秀,你与吴志雄涉嫌一起恶意放高利贷,非法剥削案件,给你配合调查!”
公安说完,周秀人都傻了。
“你说什么?什么高利贷?我不知道的!我们家里的钱都是志雄哥管的!我从来都不碰!你们去找他!”
周秀大声辩解。
公安眯起眼睛:“我们现在找不到吴志雄本人,只能先扣留你……”
“什么?!吴志雄不见了?”
周秀先是低喃了两声,哭得泪眼婆娑的脸上,表情几经变化,从迷茫,难以置信到怅然若失,恍然大悟,最后是凄凉。
“怪不得……原来是嫌弃我们,不要我们了!”
周秀想起吴志雄之前在街上的表现,惨然一笑,无力地闭上眼睛。
“我,我知道他在哪里!他只有那里最宝贝,我带你们去!你们放过我!”
“妈!”
吴梦见状,知道妈妈要放弃爸爸了,心里不由得发慌。
“妈,你要做什么啊!”
周秀一把推开她,哭喊道:“你弟弟被人害成这样了,吴志雄看都不来看!他一个人跑了,不要我们孤儿寡母了,懂不懂啊!”
关键时刻,周秀的脑袋瓜子比谁都转的快。
或者说,
她眼光毒会看男人,总是能抓住最尖锐的问题。
比如说,她知道一个入赘的男人最好面子,尤其是高门赘婿,最需要女人的崇拜。
怀孕之后,她就知道一定要生下儿子,只有儿子才能拢住这个男人的心。
在他打了自己和女儿两巴掌后,她又认出了一点,这个男人心里,钱的位置比母女都要高。
而他嫌弃替儿子讨回公道是丢人现眼时,周秀就知道吴志雄靠不住了!
她已经不再年轻,生不了儿子了!
一双儿女就是她最大的希望。
可吴志雄呢!
男人就算到了七十,都还能播种!
他想要儿子,又不是非得从自己肚皮里爬出来……
一切都晚了!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和一双儿女。
“在小洋房里,吴志雄只会去祝家留下的小洋楼。我不知道他在那里藏了什么东西,但……肯定是留了好东西。保不齐,还养了……女人!”
后半句是胡诌的,就是要撇清自己知道吴志雄藏私的真相。
“那就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周秀擦掉了眼泪,仰起下巴,走出了医院。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妈妈举报了爸爸,吴梦踉跄着撞到了墙上,颓然坐下。
“怎么会,怎么会……”
她低喃着。
身后手术室还亮着灯。
这几天的变故实在让她无法招架了。
祝云媱拿走了一万块,烧了图书馆,搅黄了天宝的工作;家里遭了贼,金银钱票都偷光了;天宝还被人陷害没了命根子,爸爸跑了,妈妈举报了爸爸……
她要怎么办啊?
咚咚的声音传到耳朵里。
是方根小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她茫然抬头:“祝云媱,都是你做的是不是?你在报复我们?”
“我报复你们做什么?你们指的是谁?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让我去报复?”
祝云媱双臂环抱,冷冷地看向她。
吴梦仰脸,眼泪夺眶:“你容不下我们,你觉得我们鸠占鹊巢!可妈妈和爸爸是领了证,他们是合法夫妻!”
“周秀嫁给吴志雄是合法的。可你和吴天宝,却是板上钉钉的……野、种!”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了吴梦的脸上。
“这一巴掌,赏你有鸠占鹊巢的自知之明!”
第20章 抽耳光
第20章 抽耳光
啪!
再一个响亮的巴掌。·s*h\u!y^o·u¨k¨a\n~.~c`o?m^
“这一巴掌,教你野种两个字怎么写!
“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你和吴天宝早就已经满世界打酱油了!是不是野种!!”
吴梦两边脸都打得红肿吓人,眼皮子都忘了怎么眨了。
她瑟瑟发抖:“我……我们只是小孩子。”
“嗯,的确比小孩子还好骗。不过,该收拾收拾,准备下乡了。”
祝云媱打疼了手心,还是怀念抽吴天宝的那根鸡毛掸子!
吴梦傻乎乎地问:“我不用下乡了啊。你把婚事让给我……了呀。”
声音越到后面,气息越弱。
到了最后,吴梦猛地倒抽一口凉气,捂住心口:“你不会让我好过的,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祝云媱往后退了退,看了一眼医院墙上挂着的钟表,笑道:“知识青年,响应号召,下乡建设!吴同志,祝你一路顺风。”
“不可能!我要嫁给封朔了!我是军区首长夫人,谁敢让我下乡!”
吴梦有些疯癫,大喊往邮局方向冲去。
她把结婚资料都给了祝云媱,已经寄出去了,马上就可以出发去随军了。
是首长夫人!
是首长夫人!
吴梦越跑越快,她没有封朔所在部队的地址,只能跑去邮局,找人打听。,卡|&卡>.小u,说;{网x ,首±发;e
一路狂奔到邮局,她一个个窗口问过去。
“寄给封朔的,寄到部队里的文件,是我结婚用的。你找找地址!他是部队首长,我要当首长夫人了!”
吴梦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柜台里的同志,看上去特别吓人。
坐在里面的同志,有些不耐烦:“哪有我找地址的?都是你们拿地址过来寄东西,我去哪里给你找地址。不过,封朔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他对象不是很早就寄过结婚资料了?”
“对对对!还来拍了要去随军的情书呢!下血本了,电报一个三分,她花了九毛九呢!”
旁边有人附和。
吴梦愣住了,什么意思?
什么叫早就寄过去了?那封电报不是退婚,是要随军的情书?
“祝云媱,你骗我!你个贱女人!”
吴梦咬牙切齿。
“诶诶!你做什么呢?你这人怎么一点不团结,作风太差劲了。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
一旁有个大姐,听到这么粗鄙的骂声,忍不住冲了一句。
吴梦下意识回答:“我叫吴梦,是封首长的未婚妻。`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
“吴梦?吴梦!找的就是你!祝公馆的吴梦,是不是?”
问话的大姐,眼眸一亮,拍大腿道:“总算找到你了!你拿了最高补助要去下乡,怎么不来报道呢!不是说了吗?资料都寄过去了,粮食关系到村里,你在海城赖着,就得成盲流!”
“我没报名!你别拉我,你们找错人了。”吴梦慌了,大声喊道,“你看我的脸!你认出我了吗?”
大姐手里一顿,嘴巴撇了撇:“我一天见那么多人,谁知道你们谁是谁?
“你是不是叫吴梦?”
“……是。”
“是不是住在祝公馆?”
“……是。”
“是不是母亲叫周秀,父亲叫吴志雄?”
“……是。”
“那就没错!赶紧来人,找到一个,可以上车了。”
大姐手一挥,里屋走出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边一个,将人架走了。
祝云媱骑着自行车气喘吁吁地赶到邮局外面,刚好看到了吴梦发懵到抓狂的一整个过程,心里舒坦了不少!
解气!
看着知青点的车渐渐远去,祝云媱伸出手,朝着远去的车屁股抓抓手告别。
“拜拜了!”
自行车头一摆,她还得吭哧吭哧地往小洋房蹬去。
“加油,努力!”
“再等两天,去了部队,看看能不能搞到民用的摩托车!70年代已经实现了摩托车国有量产化,只是多数是军用,淘汰下来才会民用。”
“小汽车更招摇!再忍忍。祝云媱,咱们求稳,求稳,戒骄戒躁!”
“呼——”
一口气踩自行车到小洋房!
改革班子的人已经先一步赶到了。
正押着吴志雄从里面走出来,他灰头土脸,失魂落魄,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没了,没了,全没了……”
“老实点!这么多不该有的布料,全都老实交代清楚,从哪里来的?想做什么?”
改革班子的人搜出了祝云媱故意留下的两匹香云纱,亮在吴志雄眼前。
吴志雄就这么看了一眼,有气无力道:“这么几块破布……”
“你说什么?资本家就是口
气大!看来你的思想觉悟有待提升,带走吧。”
改革班子的人押着吴志雄上车。
他经过祝云媱的身边,斜眸看了一眼:“祝云媱,你害我一无所有!你个扫把星,你克死你妈,又想克老子……”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吴志雄的脸上。
干净利落。
用鸡毛掸子抽的。
这动静让周围人都沉默了几秒。
祝云媱丝毫不怵,冲着改革班子的人说:“各位领导,我外公捐出布料厂时,第一箱清点的物资是香云纱。这些香云纱是他从南边收购,作为研究使用,却被吴志雄藏了起来。
“我外公一生光明磊落,为国为民,却被这个女婿玷污名声。这一耳光,是替他打的。”
在场改革班子的人,都知道祝老爷子的为人,况且人已经不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刚想挥挥手,让祝云媱让开。
又是啪的一声——
鸡毛掸子扬起又落下。
吴志雄脸上多了一道血痕。
“这一巴掌是替我妈妈打的!她见识广博,为人和善,扶你青云志,却被你背叛。她因为救火而牺牲,你却带着外面的姘头和野种,侮辱她的家族!”
救火英雄,更是无可指摘。
但改革班子里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
打一巴掌就好了,怎么没完没了。
别把人打没了。
该不会是什么想金蝉脱壳的计谋吧。
资本家摘了红色帽子,可是要全家下放的。
躲也躲不了。
“既然是父女,祝大小姐不如一起回去喝杯茶?”
改革班子的带头人,朝祝云媱不怀好意地扯了一下嘴角。
第21章 我不需要将功补过的机会
第21章 我不需要将功补过的机会
改革班子的办公室里。¨c?n_x.i!u?b¨a¢o+.\n¨e!t.
祝云媱端坐在椅子上,看看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几,抬眸轻笑道:“不是说好,要请我喝茶吗?茶呢?”
眼前的男人,身着蓝黑色的军便装,别着红袖章,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祝大小姐还想喝茶?”
“不是你请我来的吗?”
“我叫你来,是想让你老实交代,吴志雄到底私藏了多少宝贝?坦白从宽,抗拒…”
“坦白了会怎么样?这东西是充公?还是进您老人家的口袋?”
祝云媱一挥手,打断他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红袖章气恼地弯腰拍桌子。
“不识好歹,我在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
“哦!”
“祝、云、媱!”
红袖章猛然抬高了嗓子。
一瞬间,祝云媱还以为这家伙是许寒胜附体了呢,就喜欢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喊自己的名字。
难道许寒胜这招,是从抄家的红袖章的身上学来的?
也确实唬人!
他吼一声,旁边的小红袖章都不敢吱声了,全都低着头。
祝云媱也不想耽误时间,搓搓手,就打算打道回府了。-d_q~s?x.s`.`c`o!m!
“我不需要将功补过的机会。东西是吴志雄藏的!我母亲过世后,祝公馆的一切事务都是他管理的,我从未参与。而且,前阵子我已经结婚了,他就给了我一万块的陪嫁。”
“一万块!海城工厂一级工才赚30块钱一个月!你自己算算,那不叫剥削吗?”
红袖章的眼睛都兴奋地发光了。
祝云媱嗯了一声,摊手:“嗯,我也觉得太多了。所以我捐给了海城大学图书馆。”
“呵!你捐了了不起……”红袖章说着说着,猛然一顿,惊呼,“你说什么?你捐啦?!一万块钱都捐了?!”
“嗯,捐了!”
祝云媱云淡风轻,就看着红袖子连连吞口水。
男人似乎根本不信,喉结耸动:“……我会去核实的。”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主任,您方便不?我是海城大学的老姜啊,给您送点喜糖!”
外头传来姜益明的声音。
红袖章主任突然咧开一个大笑,伸出食指在祝云媱面前摇了摇:“瞌睡就来送枕头!你等着!”
门刚开一条缝,红袖章就谄媚上了。
“哎呦!姜馆长啊,稀客稀客!您怎么有空来了?”
姜益明伸手就是递糖。
“给你沾喜气来了!京市封家的喜糖,您吃还是不吃?”
“吃!必须吃啊!那可是封家!”红袖章眼睛都直了。,k,a-n_s\h!u.c·m?s\.*c·o*m`
他双手接过喜糖盒子,迎着姜益明进屋。
一进来就踹着门口的小红袖章:“臭小子没有眼力见!赶紧上茶,上好茶。”
“主任客气了。”姜益明歪着头,像是没注意到祝云媱一般,径直就说开了,“图书馆前几天因为电路老化着火,我向京市电话汇报,正巧封老太太在局里,顺带嘱咐我买喜糖,给各处都送一送。”
“您这里可是第一家哦!”姜益明也圆滑的很。
红袖章笑得呲牙咧嘴,连声说着客气客气,放下糖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怎么封家办喜事,要在海城送糖啊?”
“封老太太的孙媳妇,是咱们海城祝家的独生女啊!”
姜益明脸色一凝,略略有些尴尬:“您,您不知道啊?”
“这……”红袖章的嘴巴还没合拢,笑意却僵住了。
他的确不知道。
这上头人的婚丧嫁娶,都是大事!
一有风吹草动,早就传开了。
要是不知道,那只能说明……自己没资格知道。
红袖章面上挂不住,嘿嘿干笑两声。
这时,旁边响起祝云媱的嗔怪:
“姜叔叔,主任刚和我打听什么时候结婚呢!我还没来得及说,您就泄了底。倒是显得我不厚道了。”
“欸?!”
姜益明闻声转过头,像是刚发现祝云媱一样,喜笑颜开:“云媱!你怎么在这里?我还打算送了喜糖,就去祝公馆找你呢!你捐赠的一万块,我已经上报了!上头要给送个荣誉证书。”
“我是主任叫来喊喝茶的……”
祝云媱还没说完,红袖章立刻就接上话头了。
“对对对!刚坐下,还没和小祝同志说上话呢,您姜馆长就来了!好事成双,都赶到一起了!”
“哈哈哈!那我是赶巧了。”
没一会,茶来了。
上好的阳羡雪芽。
红袖章先给姜益明递了一杯,姜益明顺手就给祝云媱送过去了……
红袖章的后背都开始冒冷汗了。
京城封家的孙媳妇,封老太太得满
意成什么样子,才会让姜馆长特意买喜糖!
还是偷偷买的!
看样子,祝云媱根本不知道姜馆长要去买糖。
这茶还得先敬她!
红袖章自己都不敢端起茶杯了。
那一万块钱,幸亏没提……
要是让京市知道了,他可得兜着走!
聊了半刻钟家常,姜益明起身:“图书馆还有事,我得回去了。云媱,你和我一起走吗?”
祝云媱跟着站起来,对着红袖章看了看,问:“主任,我能回去了吗?”
“能,能,能!以后有什么事情,尽量直接来找我!我一定替你解决!”
此刻的红袖章,好说话极了。
“我马上随军了,也没有其他事情。不过……”她顿了顿,看到红袖章紧张的表情,说道,“我外公,我妈妈都是光明磊落的人,还希望主任明辨。吴志雄再婚,他们一家四口做的蠢事,脏水不要泼到祝家。”
摊到面上来说,红袖章脸面有些挂不住。
吴志雄放高利贷的事情,有人证物证,小洋房里搜出来的香云纱,更是抵赖不得。
祝云媱看出他的犹豫,坚定道:“我已经登报断亲!我自始至终都姓祝!”
说完,红袖章明白过来,点了点头。
祝云媱跟着姜益明一起离开了改革办公院子。
她加快脚步往报社方向走。
姜益明老胳膊老腿,还赶不上了!
“走那么快,做什么?!”他在后头追。
祝云媱转身,朝人双手合十,感谢道:“谢谢姜叔叔前来解围。我现在要赶紧去报社,要不然就穿帮了。”
“你该不会忘了登报断亲吧?”姜益明板起面孔,佯装生气道,“我上回提醒过你的!”
“是是是!我现在就去,立刻马上就去——”
第22章 你和她很熟?
第22章 你和她很熟?
红袖章拿着一沓的欠条,上头的利息高的吓人,直接摔在吴志雄的面前,给他扣上了高帽子,当天就送去下放。:2\3?83,看t?t书@?网?;` ?\首uo?发?:
一路上,他哭着喊着说自己是冤枉的,说这些欠条是伪造的,从来都没有见过。
红袖章觉得吵,一拳给人打老实了。
“吴志雄是你自己蠢,找的什么老婆?周秀为了自保,早就把你出卖了!你头上戴的高帽子,是绿帽子!”
“胡……说!周秀不会出卖我的,她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吴志雄口吐鲜血,还在狡辩。
红袖章都觉得好笑。
“她可不是一个人来的!她坦白交代后,还是坐着小汽车走的!不用我说,也该懂了吧。”
吴志雄眼中露出茫然,周秀什么时候认识有小汽车的人了?
祝公馆一向低调,为了求稳,基本不与资本家往来,都是各扫门前雪。
自家的小汽车也用的很……
他顿住了!
表情呆愣数秒,随即转为目眦欲裂的愤怒。
“那个贱人,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偷鸡摸狗!老子要打死她,打死她……”
嘭!
吴志雄的脑门上被小红袖章揍了一拳。
“吵什么!老实点!再吵连牛棚都没得住!”
“……”
另一边,医院。
吴天宝躺在病床上,两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肥硕的脸上彻底失去了生机。?|看?e*书x屋¢a小?!说?网;? e)§更-?.新~&最£_\快,§
他不是男人了……
他成太监了……
没……根……了!
喉咙干的要命,他咬着唇,没分寸,破了一道大口子,尝到了血腥味。
那血顺着嘴角脖子往下淌。
吴天宝都要灵魂出窍了,听到了妈妈的声音。
周秀扑到他身上嚎:“天宝,天宝,千万别想不开啊!妈妈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什么叫只有我了?梦姐呢?”
虽然之前他和梦姐闹别扭,相互赌气呢,但自己被陷害时,明明听到了梦姐的声音。
她去哪里了?
“梦梦被祝云媱骗了,骗去下乡,人已经被车子拉走了!”
周秀呜咽,抱着儿子的胳膊更紧了。
吴天宝愣了愣:“那爸呢?爸在哪里?”
“你没有爸爸了!他最不是东西!看你受了伤,就找其他女人生儿子去了!是他不要我们的,我们心安理得!”
周秀起身,抹了一把眼泪,招呼外头的司机走进来。
“天宝,我们来接你走!改革班子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态度好一点,先去你大伯老家住着。这些年,他从祝公馆留了点好东西。”
司机依旧是以往谦和的表情,毕恭毕敬道:“三少爷。”
“喊什么少爷,叫天宝就好了。以后他姓吴,但是随你姓吴。和吴志雄没关系。”
周秀最会讨男人欢心。
吴天宝听傻了。(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妈,你在说什么啊!他不过是家里的司机,我为什么要随他姓吴!他算老几,他不过是祝公馆的一条……”
啪!
周秀直接甩了吴天宝一个巴掌!
“那你就留在海城,自生自灭吧!我管不了你了!”
一个没根的儿子,还是别人的种,她能说服人带着一起走,已经很宽容了。
“妈?”吴天宝难以置信。
司机直接上手,背起吴天宝就往外走,还对着周秀憨憨笑:“和孩子置什么气?他还病着呢!”
周秀看他如此老实,心都要化了。
三人开着祝公馆的车,想要出城。
半道上,冲出来一群的小红袖章,追着他们要拦车要人!
“停车,停车!你们的车要充公!你们也要下放,一个都跑不了!”
“周秀,吴天宝!不准跑。”
上了小汽车的吴天宝原本还在扑腾呢,一看到车屁股后面的小红袖章,就吓得喊好听的了。
“妈,妈!伯……爸!怎么办啊?他们要追上来了!”
吴天宝一喊爸,司机唇角勾笑,得意道:“怕什么?你老子开四个轮子的时候,他们连毛都没长齐呢!”
“坐稳了!”
司机握紧了方向盘,周秀和吴天宝也紧紧抠住了座椅。
一脚油门!
轰的一声,车子飞出去了。
没两秒钟,又是嘭的一下!
车子径直撞向了一旁的大树!
小汽车的引擎盖都掀翻了,露出里面冒烟的发动机。
车子里的三个人,全都撞破了脑袋。
小红袖章追上来,打开车门就是骂!
“这辆车已经充公了,你们还敢开出去!破坏集体财产,罪加一
等,等着住牛棚吧!”
新吴家三口,被押走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
“没这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会不会开车啊,就敢摸方向盘!”
“穷凶极恶的资本家,活该下放!”
“啊呸!”
这群人散开,祝云媱从航运社买票出来,也看到了冒烟的小汽车。
勾起唇角,耸耸肩。
只能怪司机光顾着女人,心思不在车子上。
汽油早就烧完了,也不知道加油。
这不就抛锚了嘛!
活该!
吴家四口终于都下放了!
祝云媱的心也舒坦了不少。
她刚去买了轮船票,火车票太紧俏,十天半个月都没有。
她还没有坐过轮船呢!想要试试!
得知吴家人都下放后,祝云媱又去了一趟改革班子。
这次,红袖章主任的态度就缓和多了。
他亲自迎出来。
祝云媱将几栋洋房和祝公馆都捐出去了。
“我外公和妈妈,都会希望能帮到更多的人。洋房里,我放了一些旧物资。随军路远,我也带不走,就留给其他人吧。”
“好好好!祝同志思想觉悟就是高!去了部队,海城永远都是你的娘家!有事就打电话给我! ”
“好!多谢主任了!”
“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去送送你。”
“明天晚上的船票。还请主任帮忙开个介绍信。”
“好好好!我立刻给你写!”
……
东海,东方红客轮。
午后三点,太阳已经西斜,甲板上的人越来越少。
封朔站在一侧船舷,眺望远处海面,身量笔直修长,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指节随着海浪翻涌的节奏,敲打着。
为了隐藏身份,他换了崭新的白衣黑裤,笼罩在落日余晖中,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路过的人只能看到背影,但夕阳足够浓烈,穿过单薄的白衬衣,映照出他精瘦干练的腰线薄肌。
偶尔有一两个人,被这一幕吸引,怔怔多看了两眼。
封朔总能敏感察觉到有人注视,回眸确认。
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却不如背影平易近人,眼眸深邃冷戾,面容坚毅,透露着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被他注视过的乘客,都知趣地回了船舱,跑得飞快。
唯一能朝他大跨步走来的,是随行的参谋长陆琛。
陆琛一米七八的个子,长得白还晒不黑,换下军装,就像是个唱戏的名角儿,开口一声:“封哥哥……”
封朔随手就赏了个爆栗子:“活腻了?”
“嘿嘿!明天海城要停靠,咱们要去接嫂子不?嫂子远行随军,带的东西肯定不少,坐火车不方便吧?还是坐船利索……”
封朔闻言,眯眸:“你和她很熟?”
第23章 老大多要面子啊
第23章 老大多要面子啊
“不……不熟啊!”
陆琛眨了眨眼睛,无措挠头。,?·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封朔看着他,哦了一声:“那你怎么知道她行李多?”
“嫂子家里不是红色资本家吗?朔哥,你之前填结婚申请的时候,我偷偷瞄了一眼,还在想军属大院能不能放下资本家大小姐的行李。要不然,等回去了,我带兄弟们一起给嫂子打几个衣柜?”
“你还有时间去打衣柜?”
封朔没接他的话茬,一而再地反问,终于让陆琛缓过劲来。
他摸摸鼻头,心里咯噔,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认识老大那么多年,身边连只母蚊子都没见过!
一天天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
不说九死一生吧,八死一生肯定是有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对象能结婚的岁数,结婚资料一寄过来,老大立刻就提出了申请,肯定早就已经急得心痒难耐了。
可老大多要面子啊!
冷面兵王,是能轻易说自己想媳妇儿的嘛!
不能!
只能放在心里偷偷摸摸地想!
自己当面说出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完了,完了。
万一老大本来是要去的,就因为自己多嘴,没在海城下船,那不又得晚好多天才能看到嫂子!
呸!
让你多嘴!
陆琛在脑子里给自己扇了个嘴巴子。
什么资本家大小姐,什么行李衣服多,什么打衣柜……
关你什么事!
小心回去就让你去林子里盯梢,直接喂了熊瞎子当点心。??小¤÷说a_~C$)m¢=_s?¨ ?&更?1新
叮铃铃——
船上开餐的铃声响起,陆琛如释重负,拔腿就跑。
他回了连队,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所有兄弟,绝对不能在团长面前提嫂子!
封首长应该是个大醋精!
他就说了几句,已经死亡三反问了。
但凡多说几句,感觉都能被扔到海里喂鲨鱼。
封朔逆着光,盯着陆琛那家伙落荒而逃的背影,眼眸晦暗不少。
他捏了捏口袋里的电报纸,祝云媱一开口就是封哥哥……
瘦削的喉结,莫名滚动了一下。
……
海城大学家属院。
姜益明看着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和琳琅满目的蔬菜水果,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
肥嘟嘟的咸香梅菜扣肉。
酥脆喷香的油炸花生米。
用砂锅煨着的老母鸡汤。
片好配着蘸酱的烤鸭子。
一盘子酱香红烧野鲫鱼。
只放姜蒜的清蒸鲜鲈鱼。
“来来来!这是大丰收!”
祝云媱端出来一个大蒸笼,上头摆着切好块的红薯,南瓜,山药,土豆,玉米段。
“还有一份群英荟萃!”
那是拌了浓厚沙拉酱的蔬菜沙拉,只做是一份萝卜开会就太磕碜了。
“云媱啊,你这得花多少钱票啊!你准备这么多做什么?”
姜益明嘴上说着,眼睛却开始模糊。
哪能不知道呢!
祝云媱和她妈妈一样心地善良,是想给他这个孤寡老馆长,送点离别前的温暖。
还是封家会报恩,抢回去当孙媳妇了。·`?咸ˉ鱼e?看[书?;网? ?1最t÷?新=章$#节±e:更\??新¢^快£=;
就欺负他没孙子!
他连儿子都没有!
只有学生。
姜益明偷偷抹眼泪,嘟囔着:“太多了,铺张。”
“哎呀!我就说少了什么呢!姜叔叔,我去买点橘子汽水!您陪我喝两瓶!”
祝云媱见不得自己在乎的人泪眼婆娑,挠挠头,转身就要出去。
到门口时,看到了一直给姜益明帮忙的学生。
“要出去吗?”他手里提着橘子汽水。
祝云媱瞥了一眼,淡淡抬眸:“嗯,家里酱油不够了!”
“那我陪你去吧。”青年将橘子汽水放在门口,转身跟上,“我是姜馆长从京市带来的学生。可以叫我小武。”
小武?
祝云媱脑子里猛地转了好几圈,没想起来书里有这个角色。
看来她改变了剧情走向后,书里的人物也有了新的联结。
即便是不具名的npC,也渐渐有了自己的故事线。
想到这里,祝云媱对自己即将去的北疆部队,充满了信心!
她灿然一笑:“嗯!你可以叫我云媱。”
“……云媱。”
夕阳斜照,小武的耳朵尖微微有些发红。
但祝云媱走的太快了,根本没有发现。
供销社外,闹闹哄哄。
有一大群人围着,和那天自己穿书的场景差不多。
“
许寒胜,干出这种龌龊事,你怎么还好意思留在供销社?大家买了你摸过的搪瓷杯,回去还敢喝水吗?”
说话的,依旧是那个卖糖的女人。
她单手叉腰,颐指气使:“我弟弟各项考核都已经通过了!还有见义勇为的勋章!比你不知道强多少倍!”
嚯!
这么精彩?
祝云媱渐渐缓下了脚步,磨磨蹭蹭,竖起耳朵听!
就在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时,就听到那个售货员惊呼一句:“要不然问问咱们海城的首长夫人!你许寒胜是不是偷了人家的手表不肯还?”
身后齐刷刷投来好奇的目光。
小武低声劝:“别理他们。”
祝云媱扯了一下嘴角,扭过头,看向脸色煞白的许寒胜。
落魄的渣男,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失措,以为祝云媱还会落井下石。
但她却啊了一声,大声笑了,抬手晃了晃。
“我的手表好好的戴在手上,什么时候被人偷了?你要抢人家的工作,就拿出真本事来!拖一个军人家属下水,是想去改革班子喝茶吗?”
“我……我没有!”卖糖的售货员吃瘪,啐了一口。
许寒胜听到祝云媱替自己解围,眼里顿时升起惊喜之色,脚步朝她迈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
祝云媱抬手一指人群中闷声不吭的卢芳芳,竖起大拇指:“卢同志,你真厉害!许同志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你居然照顾那么一会,就能出院了!怕不是有什么神秘药方吧?”
卢芳芳脸上涨红,吃惊地瞪向祝云媱,难以置信她怎么会知道?!
祝云媱心里吐槽,你们当女主角的,哪个不是浑身长满技能!
自己这样的穿书可怜虫,只有个装不满的随身空间,聊以慰藉了。
“云媱,芳芳只是给我带了点土方子,没别的。当时,我没顾得上你,你……你还好吧?”
许寒胜往前走一步,还想和祝云媱攀谈,看都没看卢芳芳。
祝云媱看着卢芳芳的脸色,又一下变得刷白了。
许寒胜还在往前走。
小武挡在了她的前面。
“供销社怎么回事?首长夫人买东西都要被骚扰,还有没有规矩?算不算破坏团结?!”
治保主任懒得搭理抢工作的事情,一直缩在后面,见许寒胜还敢往祝云媱身边凑,气得牙痒痒,冲过来就把人推走了。
“你不是还住院吗?来这里做什么!回去好好歇着,别再捣乱了!要不然,工作就别要了!”
“主任……”
许寒胜卑微地求饶,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要不然就要下放了……
祝云媱看着他像狗一般狼狈的身影,又看到改革班子的红袖章们已经等到前头,终于笑了。
许寒胜啊许寒胜,你怎么可能不下乡呢!
红袖章亲自送你!
……
提着酱油和橘子汽水,祝云媱和小武回到了家属院。
姜益明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看到两人进来还数落:“都开饭了,还往外头跑!菜都要凉了!”
“凉了您就先吃嘛。”
小武嘟囔了一句。
“没大没小!”姜益明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给你云姐开汽水。”
“云姐?姜馆长,您把云媱都喊老了。”
小武在自己人面前,可半点没有在祝公馆时的嚣张跋扈,耳朵根一阵又一阵的红。
“你小子还敢顶嘴了?信不信我把你一脚踢回京市去!”
“来啊!您要能一脚踢我回京市,国足邀请您当总教练,明年就能走向世界了!”
小武打着马虎眼,把喊人姐姐的事情,忽悠过去了。
祝云媱看着师徒二人关系好,她也慢慢放下心。
姜馆长是她穿书后,对自己最好的人,她心存感激。
“……云媱啊,要是封家对你不好,你就和姜叔叔说!姜叔叔这条命,是你妈妈救的!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第24章 你把嫂子亲晕了?!
第24章 你把嫂子亲晕了?!
这一夜的晚风,真惬意啊!
橘子汽水喝到中途,姜益明觉得不够尽兴,换了一瓶藏在床底下的老白干,喜滋滋地给三人都满上。±o兰£t:兰?文?′学{> ?已tu发-布2=最§?@新?d¤章=¨节e¨@
趁着人转身的功夫,祝云媱跑进空间,取了从祝公馆薅来的茅台酒。
“啊!亲友举杯,最是惬意!老白干都醇厚了!”
“馆长,学生给您满上!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同乐同乐!哈哈哈!”
祝云媱咬着酸甜的西红柿,看着在饭桌上喝的酩酊的姜馆长和小武,心里暗叹:真好,她也算是有家人了吧。
姜益明虽是从京市调任,但作风淳朴,为人廉洁,家属院里看着空空荡荡的。
祝云媱看着不好受,从空间里搬了些米面粮油,干货补品,将粮食橱柜塞满了。
姜益明工资不少,可他倒贴了不少钱给图书馆和学生们,两袖清风,苦哈哈的。
祝云媱给他留了封信,里头塞了一些粮票,小心翼翼地摆在书桌上。
一大清早,关上家属大院的门,她骑着自行车,边逛海城街道,边开始最后的大采购!
之前她用掉了自己的本地粮票,但在吴家四口人那边,还搜刮来不少。
不用白不用。
封朔所在的戍边部队,绝大部分信息都属于保密资料,根本没法打听。)±&鸿).特t小)=说-ˉ@网t< ?>更??a新¥=}最¢2ˉ全?·[
甚至她连封朔是哪个兵种都是一知半解,只知道是团长。
这还是姜益明替封老太太送地址的时候,随口说的。
祝云媱对戍边没有太多的概念,但脑补之下,觉得那块地方物资肯定紧俏。
有备无患,总是没有错。
她目标明确,直接扫荡各大国营饭店,各种成品菜肴都装进空间。
先来面食早点:小笼包,豆沙包,油条,馒头,馄饨,炸米糕,米粉,面条,酸辣粉……
接着是正餐荤菜:大块头的红烧肉,糖醋排骨,鱼香肉丝,炖牛肉,酱肘子……
还有昨天晚上喝的快乐汽水:橘子汽水,崂山可乐,盐汽水……
换了好几家饭店,才终于把粮票用完。
能冲调的麦乳精和酸梅粉也是不能少。
这些美味进了空间,如同入了冻门,能长期保鲜,随吃随取,很方便。
她也有点点担心,去了北方会不会水土不服,为此又去了一趟药店,补充了一些药品。
供销社是不去了,黑市多转一圈,补了一圈的日用品。
好几个人之前做过她的生意,知道她出手大方,纷纷捧着好货就来了!
忙活了一上午,她满载而归,兴高采烈地踩着自行车去码头。+小,说§宅u? d?[更#^新1′·最ˉ@?全?+%
她故意说了傍晚的船票,就怕姜馆长会来相送。
祝云媱见不得分别,保不齐会哭。
结果,她刚收好自行车,提了个小箱子,转角就看到姜馆长和小武。
“云媱!你个小姑娘,真是不省心!我们一大清早就守在这里了!你怎么说是傍晚的船票?”
姜馆长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
祝云媱嘿嘿一笑:“我怕姜叔叔舍不得,万一哭了,多丢人!”
“你个小姑娘!”
姜益明提了一大袋子的书,送过来:“我都看到了。吃的和钱票都是你的心意,我不退给你了。这些书,是我走南闯北一直带着的。戍边条件艰苦,你留着防防身。”
祝云媱接过来一瞧,都是工具书,有《赤脚医生手册》、《汤头歌诀》等医书,还有《农用拖拉机使用说明》专业书,林林总总,不少呢。
“不愧是姜馆长!”祝云媱欣然一笑。
姜益明语重心长道:“虽然你和吴志雄已经登报断亲,但清算不是小事情,你自己要多加防范。你母亲当年的英勇事迹,完全可以追封为烈士。我会积极推动。你嫁给封朔,没人敢对你动手。可万一你们过不下去,姜叔叔也不想你因为身份,被为难。”
“姜叔叔,我会替您养老的!!”
祝云媱别提多感动了!
她真的要哭啦!
“馆长,您再说下去,云媱都要掉眼泪了!”
小武在旁缓和气氛。
祝云媱矢口否认:“我才没有要哭呢!”
姜益明弹他脑门:“喊云姐!没大没小!”
祝云媱在他们的欢送下,登上了东方红客轮。
拼命朝着他们挥手。
她一直站在甲板上,看着岸上送行的人,渐渐变小……
正当她感情充沛,视线模糊时,耳朵里传来一声急促的低吼:“让开——”
……让?
让什么?
她一扭头,迎面扑过来一个健硕的黑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袭击摔倒在地。
后脑巨
疼,晕过去了。
……
好不容易在发船前一刻,冲回甲板上的封朔,看着被自己撞晕过去的小姑娘,蹙眉抿嘴,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都喊的那么大声了,还听不见吗?
啧!
早知道,他就不该听了陆琛的建议,下船去祝公馆找人。
人去楼空。
估计他那资本家大小姐,早就已经坐火车去部队了。
白忙活一场,还连累了群众。
“你没事吧?”
封朔起身,半跪着,习惯性伸手就是探鼻息。
微弱的呼吸,拂过他的指节。
手伸到祝云媱的脑袋下面,摸了摸,有一个小小的肿包。
他皱了皱眉,没犹豫,赶紧打横抱起昏睡过去的祝云媱,送到了医务室。
东方红是艘大型客轮,配备了一个专职的船医。
医生一看人都昏迷不醒了,凶巴巴地瞪了封朔一眼:“小伙子,你怎么能打媳妇儿呢!现在都什么社会了?”
“她不是我媳妇儿。”封朔沉声。
医生更无语:“那你也不能打一个陌生人吧。”
“是我不小心撞到她。她的伤,我会负责。”
封朔没有理会医生越来越犀利的探究目光,只是静静站在一旁,负手而立。
医生又不高兴了。
“你过来扶着,她伤在后脑勺,要半躺着。拿冷水浸透毛巾,敷在肿包处。我去药房拿药。”
封朔听话照做。
再换第二块湿毛巾的时候,陆琛找过来了。
他撑着医务室的门框,一脸如释重负,摇头道:“朔哥,你去哪了?一大清早就没看到人!我以为你去接嫂子了。”
“……”封朔拿着湿毛巾,朝他看了一眼,食指抵住唇,“嘘!”
“嘘?”
陆琛不解,狐疑地顺着他走出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白净的小姑娘耷拉着脑袋,靠在病床上……
想也没想,他嗷一嗓子就惊呼:“朔哥,你把嫂子亲晕了?!”
第25章 我和我对象一起,他是军人
第25章 我和我对象一起,他是军人
“……”
封朔发现一出军营,陆琛的脑子像是中了邪。^$看?+-书3君¤ $§^首-#$发x_!
开口嫂子,闭口嫂子。
他结个婚,除了奶奶,最亢奋的居然是陆琛。
一闲下来就打听:嫂子随不随军啊?你们的家属院申请在哪啊?要帮忙搬家不?
还真是把这个参谋长急坏了。
至于那句把人亲晕了的混账话,封朔冷飕飕地递过去一个眼刀。
“不是她。这是我刚才不小心撞倒的乘客,医生去拿药了。”
“哦哦哦。怎么还能撞倒?哥,别是故意碰你的瓷!还是小心点,咱还有……任务呢!”
陆琛一说到正经事,面色就凝重,特别认真。
“小九已经查到线索,现在确认吗?”
“……”
他跟了一路,横跨大半个国家,就等着抓捕接头的这一刻,闻言眸色不由得一深。
“你拿个纸笔过来。”
封朔朝陆琛伸手,陆琛扯过医生用的板夹。
刷刷几笔。
封朔为撞晕人的事情道歉,又说了自己情况特殊,不能久留,得先离开。如在行程中无法找到他负责,下船后可以联系单位电话。
没有地址,没有署名,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纸片叠成小小的方块,硬塞到了祝云媱的手里。
他又给医生留了医药费。?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u$?最?¥快@
“走吧!别打草惊蛇。”
封朔关上医务室的门。
陆琛紧随其后,明白封朔是在谨慎防范。
他看到那串电话了,是部队大院门卫的号码,一般人打过去,信息都会排查,不会出乱子。
老大是在提防这小姑娘可能是内应吧?
应该是的!
从他们上船开始,就没什么乘客主动靠近封朔,怎么就那么撞上了呢?
随随便便来个人就撞上,得多有缘分!
走在路上,陆琛又开始八卦了:“朔哥,所以你下没下船?去接嫂子了吗?”
“回去后,去哨所呆一个月。”
“朔哥!”
……
医生拿了头痛散和安乃近回来,祝云媱堪堪苏醒。
她脑袋痛得要炸开,还以为自己又穿回现代了。
一瞬间,她只想知道随身空间有没有跟着回来。
那也是她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摸手腕,“嗖”的一声——
她整个人都吸入了空间里。
此刻,她迫切想要喝一口灵泉水,更是恨不得将整颗脑袋都埋进灵泉水里。
小空空像是知道她的诉求,水井成了泉眼,汩汩往外冒水。
祝云媱跌跌撞撞地跑上前,大口大口地喝着灵泉水。
呼,呼——
随着她喝完水,喘了几个深呼吸后,脑袋后面的疼痛也渐渐消了下去。: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
刚才还痛得呲牙咧嘴的祝大小姐,现在又生龙活虎了!
“是哪个混蛋撞的我?!逮到就扔海里去!气死了!”
她在空间里,又是跳脚,又是咆哮。
事发突然,气恼郁闷,让她没有注意到手心原本塞了一张纸条。
这会儿,早就不知道掉落到哪里去了!
“小空空,感恩有你!”
祝云媱夸张地行了一个舞者谢幕的屈膝礼。
随后,她回到了医务室。
病房的帘子拉着,医生的话传了过来。
“真是不负责任,扔了钱就不管人。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他嘟囔。
祝云媱起身下床,拉开帘子,问道:“这里是船上吗?”
“哎呀!摔成脑震荡了?还是摔笨了?”
医生听到她的声音,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伸手就扒拉祝云媱的眼皮。
刺眼的手电筒光,在眼前摇来晃去。
看着朴实无华的医务室,紧张急切的医生,还有耳朵里传来外头海浪的声响。
祝云媱确认,自己只是被送到了医务室。
“医生,我没那么痛了。您看到撞倒我的人了吗?”祝云媱笑着问,手指已经紧紧握拳,恨不得痛揍对方一顿。
“是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就是人凶巴巴的!留了医药费,但没留名字,不好认啊!”
医生转身指了指桌上的钱,又好心问:“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要不然,你就待在这里,等下一站靠岸,找公安!”
“不用了!只是个误会,不小心撞倒的。”
“那就好。”
医生不太放心,给她配了点药,还把剩下的医药费退给她了。
“小姑娘,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啊!”
“谢谢医生,您真是好人。”
暴脾气的船医老脸一红,嘴巴要笑不笑:“什么好不好人的。你
们全家也是好人。”
祝云媱:“……”
离开医务室,祝云媱得重新找自己的船舱座位。
结果,刚一上甲板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站不稳。
紧接着一个浪头打来,船头颠簸。
祝云媱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踮着小碎步,眼看着就要跌入海中。
“小心!”
她的手臂被人猛地一拽,扯了回来。
脑袋又昏昏沉沉的。
胃里搅动更加厉害。
她跌坐在地,颓然地说着谢谢,脸色已然煞白。
真不该坐船的!
好了,现在知道了……她晕船!
想吐!
好难受!
“你是不是想吐?要不要吃颗梅子?”
一颗腌渍过的小青梅递到她的面前。
祝云媱抬起头,这才发现紧急关头拉了自己一把的是个小丫头。
圆圆的脸蛋,红润润的,笑得还很甜。
她朝着祝云媱眨眨眼睛,笑着问:“晕船了吧?来!先吃颗梅子!我这里还有生姜片。”
“生姜片?吃吗?”
祝云媱难受的很。
小丫头抬下巴提醒:“把衣服撩起来!”
“??”不太合适吧。
见她迟疑,小丫头才嘿嘿一笑:“是贴在肚脐眼上的。过一会就不晕了。”
“还能这样?”
祝云媱将信将疑地撩起了上衣,小丫头眼疾手快就用橡皮胶带给贴好了。
“下船再拿下来!很有用的。我都坐了好几天的船了,一点没晕。”
“谢谢你。”
“梅子也吃啊!我家自己做的,泡过酒的,也管用!”
青梅还是塞到了祝云媱的手里。
祝云媱心里警惕,随手往空间里一扔,然后捂着嘴,假装嚼了嚼。
她发现吴家人意图不轨的时候,一口祝公馆的水都不敢喝。
出门在外,更是不敢随意尝试陌生人递来的食物。
“我叫盼盼,你叫什么?你是一个人坐船吗?要去哪里啊!”
小丫头相当自来熟地报家门,弄得祝云媱更是不好招架了。
“我……我和我对象一起坐船。他是军人,我们回部队。”
防人之心不可无,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警惕些为好!
她这么说着,眼前的盼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第26章 同志,丢了什么东西吗?
第26章 同志,丢了什么东西吗?
“这么巧的吗?我对象也是军人!是飞行员!”
盼盼点完头,眼眸旋即一亮,激动地叫了起来。|微!?|趣?$1小′u说#>网:? ?&无&]错??内??_容?!o
“你是要去随军吗?你对象真好,还来接你一起。我得自己去!我还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的。心里一直怕怕的。嘿嘿。”
盼盼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才想起祝云媱晕船不舒服,需要休息。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头,尴尬道:“我是不是有点吵啊!在家的时候,我娘就总说我叽叽喳喳!但我对象不嫌我吵。他说至少比飞机引擎声小多了。”
看着盼盼激动地手舞足蹈。
祝云媱心里有些小小的愧疚。
刚才她错怪盼盼了。
盼盼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不吵的。”祝云媱缓缓起身,撑在栏杆上,迎着海风,重重舒出了一口气,“谢谢你。没你的话,我现在还难受呢!”
“没事。出门在外,都要相互照应的。再说了,咱们都是军嫂!”
盼盼大方一笑。
祝云媱更觉得该做点什么,于是主动提出:“你吃过饭了吗?我去取点饭菜上来,咱们一起在甲板上吃?”
“好呀!”盼盼拍了拍随身的包,“我吃的都在里面了。我等你!”
“嗯!”
祝云媱扶着栏杆,慢慢地又往船舱里走,拐到没人的地方,进入了空间。?/-狐u`恋ˉ:文,a¢学,u, :|?追-?最.÷+新?-:章.??节¨u
取了两根黄瓜,两个番茄,又选了一盘国营饭店做的红烧肉,装进了铝制饭盒里。
想了想,灌了一壶灵泉水。
海城对付完吴家四口还有许寒胜那个渣男,都快让她铁石心肠了。
差点忘了世上还有像姜馆长和小武那样的好人。
拎着食盒,重新回到甲板。
海风呼啸,却不见任何一个人影。
她走近一点,来到刚才站立的栏杆旁边,就见地上有个油纸包着的烧饼,饼下面还压着什么东西。
她俯身捡起,抽出来一看:
是一张合影,圆圆脸蛋的盼盼和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站在一起,小伙子个子不算高,手里骄傲地举着一枚纸飞机。
两人都笑得很开心。
照片相当平整,平日里应该是保存的很好。
祝云媱心头莫名一动,立刻把照片收好。
盼盼怕不是想拿出照片给自己看,却发生了意外?
哗哗哗——
海浪拍打着船舷。
祝云媱往海里张望,除了幽蓝如墨的海水,什么都看不到。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
“盼盼!盼盼!”
她朝着海里喊了两声,又转过身,对着空荡荡的甲板又喊了两声。
没找到人,她又转回了船舱。
此时,在甲板一侧的隐秘角落里,有两个男人捂住盼盼的嘴巴,尖刀抵在她的腰上,骂道:“老实点!不想被一刀捅了,就乖乖闭嘴!”
“唔唔唔……”
盼盼支支吾吾几声,刚想要回应,后脖颈一疼,人就瘫软了下去。
“抱得那么紧,里头有什么宝贝?”
男人一把扯下盼盼背着的包,打开看看,围巾手套,还有一兜子的馒头和咸菜!
“呸!连个钱票都没有!穷光蛋!”
“大哥,这人咱们扔海里?”
“脑子有病啊!关到一起去!你扔海里去,再路过一个人,你再抓一个啊!”
“是是是!”
男人拖着盼盼往另一侧的楼梯往下走,一路到了运货的货仓里,打开一个油布蒙着的大笼子,直接扔了进去。
里面立刻响起细微的呜咽声。
油布重新被蒙好,尖刀刃在上面划拉了好几下,男人狞笑道:“谁再哭,我就割谁的舌头!”
笼子里顿时安静了。
……
回了船舱的祝云媱,走了一整圈都没有看到盼盼的身影,觉得匪夷所思。
东方红号客轮并不算小,中部船舱有上下两层,上层是一排排轮渡座椅,旁边有窗户还可以看景色。下层是一整个大平层,没有座椅,但可以停放车子。
买不起座位票的乘客,都在下层船舱里,铺个蛇皮袋子,席地而坐。
她一个个人找过去,连停放自行车的角落都没有放过,但仍旧没有找到盼盼的踪影。
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肯定是出事了!
这年头粮食都看得重,那么香的大油饼说丢就丢,还有照片……
对了!照片!
拿照片出来,让人看一看!
祝云媱刚想掏出照片,让旁边人问一问,有人按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道:“同志,我看你东张西望,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嘶,好疼!
这人手劲真
重!
祝云媱转过身,看了看他一身白色制服,领子都窝在里侧,脑袋上帽子戴得也有些歪,眉头微蹙。
她抿了抿唇:“同志你好,您是在这船上的工作人员?我之前上船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脑袋,被送去了医务室,随身的旅行箱不见了。”
“没人捡到旅行箱。”男人应声。
祝云媱看他盯着自己的眼神,阴鸷地有些骇人。
她抬了抬下巴:“我自己找找,就这里没找过了。”
“那是特供卧铺包厢,没有专门的介绍信,不允许进去。”
祝云媱没法据理力争,路上最怕遇到人贩子。
眼前的男人看着不像是正儿八经的船员,她说找箱子也很像是借口。
恐怕此刻他们两人都相互觉得对方是人贩子。
就在她想要如何脱身之际。
突然耳旁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九!!”
祝云媱的肩膀猛地被人一甩,人一下就被推到了角落里。
就见刚才还朝自己凶神恶煞的男人,迅速拔枪。
“嘭”“嘭”两下!
朝着船舱里连续击发!
接着,又是嘭嘭两声。
眼见着船舱里有人倒下了。
祝云媱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天奶啊!
她下一个码头就下船!没介绍信,被当做盲流也要下船!
这还有王法吗?
先是她被莫名其妙撞晕,接着盼盼离奇失踪,最后船舱里还有枪战!
这还是她熟悉的狗血恋爱小说吗?
不会是什么嘎腰子的悬疑小说吧!
而且,刚才喊小九的,和喊让她让开的声音,简直一模一样!
她是惹上谁了啊!
天哪,天哪!
祝云媱已经躲在角落里,但还是不停地往后退,努力维持镇静。
封朔,报你名字有用不?!
第27章 你是当兵的?
第27章 你是当兵的?
空间也不能随意移动!
她即便躲进空间,出来的时候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原来的时间点。?g′o?u\g+o-u/k/s^./c′o-m/
眼前的一幕幕,让祝云媱心跳加速,万分紧张。
刚才她忙着找盼盼,没有仔细看下层船舱里究竟有多少人,光顾着比对脸了。
这下,那些人全都出动,一个个精壮的都是练家子。
他们一拥而上,将几个被枪射中的家伙三下五除二地绑上了。
“小九,你刚才和谁说话?”让开男似乎走过来了。
船舱里的光线并不好,他人还逆着光,一步步朝着祝云媱的方向走过来,脚步声简直踩在了祝云媱的心坎上。
扑通,扑通——
她的呼吸都要停滞了。
这时,那个叫小九的人回应了。
“报告,我没守好入口,让一位女同志闯下来了。我留下善后。”
空气中停滞了几秒。
让开男似在斟酌,片刻后才沉声:“我们先撤,你留下!回去写检讨!”
“是!”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
祝云媱看着船舱一侧开了一扇小门,那些“乘客”押着被捆住的家伙,一个个直接跳了下去。
小九等到下层船舱所有人都走完,才关上船舱,朝着祝云媱走过来。
“你没事吧……”
小九刚开口,胸前就顶上了一根鸡毛掸子,戳得相当用力。-r`u`w_e¨n^x~s!.`c_o,m·
祝云媱壮着胆子,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朋友也是被你们抓了吗?”
“你朋友是谁?”小九警惕。
“你先说你们是谁?!否则,无可奉告!”
祝云媱紧紧攥住了鸡毛掸子,并没有退让。
下层船舱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模糊的光线,看的不太真切。
最终是小九先妥协,提议:“你去过医务室?我们去那里聊,如何?”
“你……你走前面!”
祝云媱跟着小九,一路走到了医务室。
之前里面只有一个医生,现在里面多了两个公安和船长。
“总算回来了!我怎么还听到了枪声?”其中一位公安问道。
小九解释:“麻醉枪。”
“哦,那就好。”
船长和医生长长舒出了一口气。
这时,医生眼尖,发现跟在后面的祝云媱,诶了一声:“小姑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祝云媱挠挠眉心,抬眸盯着小九。
小九侧了侧身,让她进来。
“同志,我们刚才是在执行一项……剿匪任务。对你造成的困扰,深表遗憾。这两位是随行公安,你如果觉得不安全的话,可以和他们坐在一起。”
祝云媱看看公安,看看船长和医生,视线又落到了小九身上,确认道:“你是当兵的?”
小九眼珠一转,这个问法能回应。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他点了点头。
祝云媱思忖片刻,掏出了盼盼留下的照片。
“这位是我上船以后遇到的朋友,她在甲板上失踪了,留下了一块油饼和照片。她……不是你们行动的对象吧?”
小九接过照片,仔细辨认:“她不是。”
“那太好了!”祝云媱松了一口气,诚恳道,“那能请你们帮忙找到她吗?她和我说,她是个军嫂,去东北随军的。”
“军嫂?这么巧吗?”船长挠了挠头,他嘀咕一句,“是不是真的?”
祝云媱皱眉:“她一个女人单独出门,就算借军嫂身份给自己壮胆,也无可厚非吧。现在是人丢了,找一找也不行吗?”
“没说不行。”船长一缩脖子,尴尬地轻咳两声。
“辛苦大家找一找吧。你刚才是已经找过哪里?”小九把照片也递给了两位公安。
祝云媱说船舱上下两层都看过了,其他隐秘的角落,自己并不清楚。
“交给我们吧。”
两个公安带着医生领路,排查内部。
祝云媱和小九跟着船长,走上了甲板。
“当时,她就在这里,我们约了一起吃饭。可我拿了饭菜上来,她就不见了。”
“先到处看看吧。”
船长没吭声,刚才被祝云媱当面怼了一句,面子有些挂不住,闷声不吭地往一侧船舷走。
他挠着眉头,心里烦闷。
配合部队抓捕嫌疑犯,他面上有光!
可被人指出他船上有妇女同志失踪,那就没有光了!
真要是军嫂,弄不好,工作也没了!
下意识嘟囔了一句,这位女同志还上纲上线了。
船长负着手,努着嘴,往船舷走去。
“哎呀!!”
他一声惊呼,立刻引来了其他两人。
“怎么了?!”
祝云媱跑得飞快,就看到地上有散落的咸菜,那汤汁被踩在脚底下,一路滑向了货仓的位置。
“我在甲板上喊了几声,就到船舱找了,没考虑过货仓……”
祝云媱抬眸看向船长。
船长这下没有再迟疑了,直接打开了货仓。
里面黑洞洞的,只靠着门口带进来的光亮。
祝云媱直接回空间取了个手电!
啪——
亮出去好远!
小九惊诧地扭头:“你藏哪了?”
“……”祝云媱撇撇嘴,“身上。”
“这里都是箱子,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吧。谁会把人藏在这里呢!”
咚咚咚!
哐哐哐!
货舱尽头传来了响动。
小九和祝云媱一个对视,直接冲了上前,但很快就停下了脚步。
祝云媱仰着下巴,斜睨眼前男人戳过来的尖刀,冷声道:“你知道你抓的是谁吗?”
“你管老子抓的是谁!挡老子财路,就是死路一条。”
男人凶狠狠地瞪着他们,抬脚就要侧踢。
小九眼疾手快,直接踹在他的大腿根,趁着他嗷呜乱叫的时候,一把打掉了他手里的刀。
但对方不止一个人。
船长还没冲过来,就被人一棍子敲晕了。
货舱各个角落里,走出来好几个男人,手里都拿着刀。
小九刚制服一个,眼睛四处逡巡,找东西捆人手脚呢!
那几人一拥而上。
就在这时,祝云媱以为自己幻听,怎么又听到那个让开男在喊:“手电扔了!”
她稍稍犹豫一秒,立刻把手电收回了空间。
眼前一片漆黑,但能听到嘭嘭嘭,拳拳到肉的闷响,还有男人们鬼哭狼嚎的哀求声……
祝云媱闭上眼睛,努力去听之前笼子哐哐响发出的位置,一路往里走。
终于,她摸到了笼子上的皮革,猛地一掀——
盼盼圆圆的脸庞仰着看向她,泪光莹莹,她身边还坐着好几个小男孩,所有人的嘴巴都被封上了,手脚都被捆住,像是猪仔!
“不怕!来救你们了!”祝云媱鼻头一酸。
这时,笼子里的几双泪眼都露出了惊恐之色,拼命朝她摇着头,不住地发出:“唔唔唔……”
祝云媱后颈上的寒毛也跟着竖起,有人朝她走来了——
第28章 她对象叫封朔?
第28章 她对象叫封朔?
“闭上眼睛!”
祝云媱冲着笼子里大吼一声。(新#a(完.本,′\神?÷a站u ^¤+免ˉ费^??阅?读·
说时迟,那时快——
她猛地从空间里抽出一个洗衣服的棒槌,用力朝身后抡去!
嘭!
棒槌打到了男人的脑袋!
“臭娘们……”
嘭!嘭!嘭!
连捶好几下!
祝云媱抡得毫无章法,但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这一趟客船坐的,她已经憋着一肚子的怒火了,偏偏还要撞上来!
怎么?
女人就好欺负吗?
孩子就好欺负吗?
把人关在笼子里,捆着手脚捂着嘴,简直猪狗不如!
才安生了几年啊,有些人是一点都不珍惜和平时期,非得搞事情!
就让你尝尝祝大小姐洗衣棒槌的厉害!
“唔……”
黑暗中,被乱棍殴打,男人避闪不及,正中脑门,烂泥一般地倒下去了。
“呼——”
祝云媱长舒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这才发现坏人倒下后,眼前还站着一个男人。
正当她要再度抡起洗衣捶的时候,好几束手电筒的光打了过来。
“同志!别打了!都是自己人!”
医生领着两个公安冲了过来,边跑边解释。\x.i?a*o+s·h~u_o¢h·o/u_.`c^o?m-
祝云媱仍旧有些紧张,喉咙吞咽了两下,才稳住心绪:“找到了!都在笼子里,还有好几个小孩。”
众人都赶了过来。
铁笼子被打开,盼盼先让孩子们出来,自己走出来的时候,腿都已经软了。
祝云媱手里的洗衣捶颓然落了地。
“小心!”
她有些泄力,站得不稳,被人扶了一把。
又是熟悉的声音。
祝云媱转头去看,只能瞥见男人坚毅的脸庞隐没在手电光的忽明忽暗里。
人贩子被一举抓获,直接捆上,塞进了他们自己准备的笼子里。
公安表示下一处靠岸,他们会移送到当地部门,孩子们也会都送回去。
医生领着孩子们和盼盼先去做检查。
祝云媱走在后面,腿脚有些打颤,但还在故作镇定,不愿在他人面前露怯。
小九看到封朔去而折返,赶紧和他解释来龙去脉。
“那位女同志发现朋友不见了,才到处找人,和咱们的抓捕行动,应该没有联系。凑巧了!”
“应该?”
封朔斜睨了他一眼,抬手从小九的脖子里抠出窝着没打理好的衣领,冷声道:“再加一份检讨!”
“是!”小九立正敬礼。
“老大,被人贩子抓走的女同志盼盼,拿着这张照片说是要去随军。我觉得这人有些像闵副团。”
小九从口袋里掏出照片。1@零?点dx±看±书!? ÷免??费?阅?读°
之前照片给公安带着去找人,在货舱里刚好还回来。
封朔垂眸落在照片上,神色也立刻变了。
“小九,我回去打报告。你负责送人去连队,确保安全,不准透露闵副团失联的消息。”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一个尖锐的口哨声,从海面传来。
两人都走到船舷旁,看到陆琛坐在冲锋艇上,板着一张脸,瞪着他们:“能走了吗?一会没油了,咱们得漂回岸上去。”
封朔纵身一跃,稳稳落下。
“小九?”陆琛催促。
小九得意:“老大给我新任务了!”
“臭显摆!”
冲锋艇一声轰鸣,驶离客轮,扬长而去。
……
医务室里。
医生给每个人都检查了伤势,用过药,没有大碍。
几个小孩子是从不同地方抓上船的,估计要往北方带。
公安一一记下他们的家乡信息。
祝云媱趁几人不注意,偷偷回了趟空间,出来的时候提了个小箱子。
“都饿了吧。我带了吃的,都吃点吧。”
她给孩子们一人分了一块芝麻油饼,还给他们递了个水壶。
“多喝水!”
灵泉水才是关键!
小家伙们早就已经饿坏了,大口大口嚼着饼,咕咚咕咚喝着水。
没一会功夫,都各个活蹦乱跳的了!
祝云媱给盼盼也分了点吃的。
“他们把你带的食物都带走了吧。这些给你,留着路上吃。”
盼盼打开布兜子,往里一瞧:有新鲜的黄瓜,番茄,还有铝盒装着的红烧肉,旁边放了三个煮鸡蛋,五六个咸鸭蛋,好几块干饼子。
“这么多!都给我了,你吃什么?你救了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能要那么多东西呢!你快收回去!哎呦……”
盼盼原本话就不少,一着急,脖子扭得生
疼,呲牙咧嘴,泪花直冒!
祝云媱噗嗤一笑:“盼盼,我叫云媱!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盼盼推不回去,只能收下,又不放心,管祝云媱要地址,说等自己到了东北,给她寄特产。
祝云媱正要给呢,门口小九进来了。
他朝着盼盼行了个军礼:“嫂子,您是要去连队找闵副团吗?”
“你怎么知道?”盼盼圆圆的脸上绽开了花,欣喜道。
小九递上照片:“我们首长看到照片,认出了闵副团。他们以前是战友,闵副团给我们上过科普课。”
“那你也会开飞机?”
盼盼接过照片。
小九避重就轻,挠挠头:“太难了,我就是个小兵蛋子。”
盼盼点点头,将照片递给祝云媱,颇为得意。
“我对象是飞行员。我们就这一张合影,他还非得拿个纸飞机!”
祝云媱看到盼盼眼里的光,自己心里也有些动容。
这样的军婚,看上去还挺甜蜜的。
不知道封朔是不是也这么有趣?
“你们首长呢?”盼盼又问。
小九:“我们首长还有任务,派我护送嫂子去部队!放心交给我吧。”
“那怎么行呢?你们也有任务的吧。”
“闵副团可是我们全军的榜样!能护送他的家属,是我的荣耀。”
小九没再多说。
他们也还在医务室里,人多嘴杂。
盼盼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等公安都登记好信息后,他们三人一起回船舱。
刚落座,盼盼就朝祝云媱身边看,等了许久也没见到人,抿了抿唇,明白过来。
祝云媱讪讪一笑:“抱歉,一开始没说实话,我不是和对象一起坐船的。”
盼盼摇摇头,郑重其事道:“你是对的!我有点人来熟,说话做事不注意。也是第一次出门,又紧张又兴奋。那你……真的叫云媱吧?”
祝云媱哭笑不得:“当然!除了没和对象一起坐船外,其他没忽悠你。我真的要去随军的。”
停顿片刻,祝云媱从口袋里翻出纸笔,刷刷写了几笔。
“这是我在部队的地址,以后咱们可以书信往来。我对象叫封朔,或许和你家闵副团也认识呢!”
盼盼看她给了地址,赶紧也写下自己的。
“嗯,如果是这样,就太好了。”
两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相互交换了地址,聊开了。
而一旁正襟危坐的小九,眼睛都瞪圆了。
这位女同志在说什么?!
她的对象叫封朔?
封朔?!
第29章 我就是封朔的新媳妇啊
第29章 我就是封朔的新媳妇啊
是他以为的封朔不?
小九陷入了纠结。1\3·1?t`x~t?.^c+o!m¢
不对不对,如果真是老大的媳妇儿,两人怎么会认不出来对方呢?
货舱里是有点黑,但也没有那么黑吧!
再说,后来在甲板上也打过照面。
又好像没有……
一走出货舱,他就拉着老大,解释来龙去脉了。
该不会就因为他多嘴,让老大错过了嫂子?
那他得写多少检讨啊!
小九琢磨着,是不是要试探试探,好早点给老大通风报信?
但并没有逮到机会。
下一站客轮停靠时,祝云媱就拜托公安带自己一起下船了。
理由是:晕船。
盼盼在临别时,送给祝云媱一罐子的酸青梅,作为礼物。
两人还依依不舍,约定要通信。
祝云媱不得不下船。
她真不适合坐船,但凡来一个海浪,船身一颠簸,就得回空间里喝灵泉水。
不喝就头昏脑涨,甚至想吐。
祝云媱都快喝成水宝宝了。
下船踩在陆地的那一刻,激动地热泪盈眶。
公安同志记下她的联络方式,帮助她顺利买到了当日火车票。
再次继续独自通往北疆的路程。@|: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有了轮船的糟心对比,火车之旅相较就舒服多了。
又是整整三天的奔波。
火车到站转大巴车,大巴车下来搭拖拉机,拖拉机带她到部队附近的小镇,天就已经黑了。
出发前,她考虑过,自己来随军其实就是投靠封朔,靠着和他结婚摆脱资本家的成分隐患。
从这点看,自己是有求于封朔的。
见面之前,尽量别给人家添麻烦。
见面后,好好聊一聊,看看能不能共同生活。
若是可以的话,她也不是一定排斥“娃娃亲”,能在部队当上团长,肯定也是厉害人物。
感情可以慢慢磨合的嘛!
陌生年代,陌生地区,周围都是陌生人……
还要单打独斗,想想就好累。
能有个相互取暖的搭子,事半功倍嘛。
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祝云媱找了招待所,躲进空间里泡灵泉浴了。
自从她学会将空间当乾坤袋,往里头扔东西起,院子里就有些杂乱了。
匆匆忙忙扔进来的东西,好多都没有归类妥当。
比如说,鸡毛掸子直挺挺地插在鸡窝里。
比如说,盼盼送的小青梅随意撒在地上。
“小空空,你还会罢工的哦?好了嘛,以后我不乱扔东西了,行不行?”
祝云媱美美地泡了澡,做了顿好吃的犒赏自己,抬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诚心道了歉。^w\a.n\o¨p+e~n¨.?c-o!m!
收好鸡毛掸子,捡起青梅……
乌云散去,仍旧有几丝浮云。
祝云媱搬了一张摇摇椅,半躺在院子里,慵懒地看着云消散,惬意嘟囔:“小脾气还挺大!”
腰腹又有了拉拽感。
祝云媱一个鲤鱼打挺,快速起身,眼疾手快地捧了被子铺盖……
一睁眼,回到了招待所里。
“睡觉睡觉,明天去看看我的便宜老公!
“嘿嘿!封首长!”
……
第二天,一觉睡到大下午。
祝云媱结账,送了招待所大姐一盒桃酥,顺带打听部队地址怎么走。
“这个是军属大院的地址。戍边部队的军营在山里,咱们一般群众是不允许进去的!你这么年轻,来随军的?”
大姐挑着眉梢,客气地给她塞了一把瓜子。
祝云媱没扭捏,嗯了一声。
“我对象在部队呢!第一次来,还不认得路。”
“那不让他来接你?那里可不好走……”
大姐抬头看看挂在墙上的日历,突然眼睛一亮,“今儿是周五,快!今儿有回军属大院的车!”
“还有专门的班车?”
祝云媱听着,觉得待遇还真不错。
大姐看她喜笑颜开,忍不住泼冷水:“一个星期只有一趟车!当军嫂是真的不容易。买菜都不方便呢!得计算着来。”
“快快快!我送你去站点。”
招待所大姐热情地领着祝云媱出门,一路上顺带讲了讲附近的供销社,菜场的位置,还专门提了一嘴裁缝店是她弟媳开的,颇为得意。
祝云媱想了想,自己空间里的布料多的很,到时带一些过来请人帮忙做,也是好的。
还能借此机会交到一些朋友。
到车站的时候,她已经和大姐约好下周五去裁缝店看看了。
时间还早,班车尚且没到。
但好几个妇女正谈笑风生。
“邹妹,你们家今天又
吃排骨啊!是要养养,肚子都快5个月吧。”
“6个月了。今天我们杨河归队,给他补补的。”
“杨河是厉害!每次都被封团长钦点出任务,用不了多久,就能升了。”
“……他还得锻炼锻炼。”
这个叫邹妹的女人文文静静,说话也细声细语,别人说一句,她答一句。
其他几个人和她聊着没意思,话题很快就转了。
“哎!你们猜,那天我看到了什么?”
“什么?”
“封团长的勤务兵收了个大包裹,是从京市寄来的龙凤被子,晒在院子里了。会不会他媳妇儿要来啊?”
“那咱们院里就热闹多了!保不齐有好戏看!你们猜,姜军医还会不会送温暖?”
“不会送了吧?媳妇都来了。”
“会送吧!人就是为了封团长参军的。”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
祝云媱本来没打算听,可从“封团长”这个名字出来起,她的小脚步蹭啊蹭,就蹭到了那群女人中间。
“姜军医漂亮不?”
冷不丁的,祝云媱搭了一句话。
瞬间,那群军嫂们都住了嘴,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她。
“你是谁啊?打听这个做什么?”
年纪最大的一个女人,留着齐耳短发,吊捎眼角挺不好惹。
她看向祝云媱的时候,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
祝云媱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水果糖,挨个塞过去,莞尔一笑。
“我就是封朔的新媳妇啊!”
她大大方方,直接喊了封朔的名字!
宣告主动权!
虽然她还没有和封朔见过面,没聊过各自对婚姻的看法。
但至少现在,她和封朔的结婚申请已经通过了,是受到法律保护的军婚!
绯闻都已经舞到自己面前了,没道理忍气吞声。
这可是她的头婚!!
祝大小姐不吃闷亏!
众人闻言,顿时哑火,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吱声。
祝云媱最会贴脸开大,眨巴着眼睛,又问一遍:“你们说的封团长,不是封朔吗?那是我关心则乱,误会了——”
第30章 有你们团长的照片吗
第30章 有你们团长的照片吗
“部队只有一个封团长。/狐})恋?文d#?学′ ¨更-?±新[最¥$?快%3o”
叫做邹妹的女人,怯生生地说了一句。
她看向祝云媱的眼神有些复杂,柔和的底色里带着一丝同情。
祝云媱心里微微一沉,看来姜军医的传闻,不是空穴来风?
她隐隐回忆了一下书里的情节。
书中的封朔,在“祝云媱”跌落谷底时,给了致命一击,发来离婚电报。
但是人物并没有出场,就是一笔带过,重点突出“祝云媱”下场凄惨。
现在,她得掂量掂量,那离婚电报的用意了。
“邹妹,你胡乱和人攀谈什么呢?大院的纪律又忘了,不能和陌生人讨论任何部队里的事情。”
齐耳短发转过头,笑得有点僵。
她朝祝云媱抿了抿嘴,轻咳道:“这位同志,抱歉啊。就算你是封团长的媳妇儿,在没有住进大院之前,我们也是不能随便聊天的,这也是为了咱们部队着想,你能理解吧。”
“当然可以。”
祝云媱好脾气地笑了笑:“那一会,回了大院,我直接问封朔就好了。谢谢各位嫂子们啊。”
齐耳短发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她会这般油盐不进,索性转过身,低头整理菜篮子。
其他女人明显以她马首是瞻,也都纷纷摆弄起菜篮子。
还是只有邹妹朝她腼腆笑了笑。
车子很快就来了。′?*小&%说¢÷£C>|mˉ#s?? ¤已x发u=布o最~>?新?′章′??节)??
每个人都和司机打过招呼后,坐到了老位置。
祝云媱没和她们抢。
最后一个上车,给司机看了介绍信和封朔发过来的电报。
“哎呀!前两天政委还说呢,您要来随军,要给封团长批婚假!真是太巧了。”
司机没有质疑祝云媱的证件,笑容满面迎她上去了。
但祝云媱刚走进车厢,又听到齐耳短发在挑事。
“老张,秦主任前两天刚强调了部队的保密纪律,还是要注意一下。封团长结婚休假可不是小事,不少人都盯着钻空子呢!”
她阴阳怪气地数落完司机,又朝着祝云媱皮笑肉不笑:“同志,我不是针对你啊。只是部队纪律严明,你住进来就知道了。”
祝云媱没应声,视线下落,看到她一个人占了两个位置,菜篮子就放在座椅上呢。
“你坐我这边吧。我这里空着呢。”
邹妹伸手扯了扯祝云媱的口袋。
齐耳短发立刻就扭头看过去了。
邹妹涨红了脸:“我保证不瞎说话。”
“谢谢啊!”
祝云媱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下了。
她坐在靠近走道的位置,直接拦住了齐耳短发瞪向邹妹的眼神。
镇上离军属大院的确不近。
摇摇晃晃,将近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路上,车厢里异常安静。_<¨看?>:书{?君??÷ #%?更>?+新?最+x快#
一个个都闭目养神,又偷偷摸摸想打量自己,祝云媱都快要憋不住笑,觉得她们可爱极了。
什么下马威,无非是不敢当面讨论姜军医。
车子驶入军营。
祝云媱也懒得和她们周旋,下了车,绕过车头,直接问司机该去哪里报道,是不是该有什么流程?
老张偷偷瞥了一眼齐耳短发,见人已经走远,指了个方向:“封团长住在那个小院子。门口有个小房间,里头是他的勤务兵,叫小张。”
小张?
祝云媱抬眸看了看老张。
老张憨憨一笑:“是我儿子!新兵蛋子,才十七。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还请团长夫人多担待。”
“哪里的话。该是我麻烦他了。”
祝云媱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盒桃酥:“张叔,这是我从海城带来的特产,您尝尝。”
“哎呦,夫人太客气了。”
老张吃人嘴短,又多说了两句。
“刚才劝我的人,是咱们政治部主任的夫人,她以前是美术老师,经常帮忙绘制宣传版画。比较一板一眼,您担待。”
祝云媱心中了然,老张是怕自己计较呢!
她点点头:“是要谨慎一点。我以后会多向她学习。”
老张松了一口气,倒车离开。
祝云媱拎在手里,只有一个包。
她朝着小院落走去。
另一侧,花园背后。
几个军嫂挎着菜篮,躲在树丛后面,憋了一路,可算是憋坏了。
“妈呀!吓死我了!怎么就被她听到姜军医的事情?”
“怪我没注意有陌生人靠近。完了!封团长要是知道我们乱嚼舌根,怎么办啊?”
“嚼什么舌根,我们陈述事实!姜军医自己承认过的,她是为了封团长,才来这里戍边。每回她送吃的,不是喊着送温暖来了。我说错什么了?”
齐耳短发拍着心口:“而且,她一出现,我就提醒不能乱说话,部队是有纪律的。是她自己偷听,又没人正面回应她。”
“那她就是听错了!”
“对,就是听错了!”
几人如释重负,纷纷附和。
邹妹也跟着点了点头。
……
封朔住的院子里。
勤务兵小张正在收被子,怀里抱着一抹龙凤红,眼睛都看不到路了。
十七岁,正长个子呢。
祝云媱热络打招呼:“小张!”
小张马上立正,双脚一并,语气铿锵应声:“有!”
他转过头,看到院子里站了个相当漂亮的女人,穿着蓝色布拉吉,头发微微带着有点卷,浓眉大眼,笑容明媚……
“……你是谁啊?!”
猛地回过神来,小张的脸蛋都染红了。
祝云媱依旧是发喜糖。
“封朔在吗?我是祝云媱,是他的新婚媳妇。”
“祝……媳妇?啊啊啊!嫂子好!我叫张强强,是封团长的勤务兵!”
“你好,小张。他在屋里吗?”
“团长出任务还没有归队。保密任务,归期未定!您先跟我进屋吧。”
小张说着,就领祝云媱进了屋。
祝云媱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院子是小四合院。
正屋是个三室一厅,是封朔申请的家属院。
外头还有两间空屋,暂时没有分配,挂着锁。
小张住在院门入口最小的一间值班室里。
“这院子是政委刚批准下来,给您和封团长的新房。团长都没见着,就出任务了。是我负责搬家的。找不到东西,您就喊我。”
小张很勤快,一进屋放下被子,就给祝云媱端茶倒水,还解释说那被子是封老太太从京市寄来的礼物。
“你怎么一点没怀疑我?也不核实身份?”
祝云媱想起车上齐耳短发的刁难,心里起疑。
小张从屋里找出一张照片,放到桌上:“封老太太寄被子的时候,把您的照片一起寄过来了。我刚开始有点懵,您一说话,就对上了。
“不过,还是有流程要走的。您把资料给我,我去登记。”
“好。”
祝云媱把身份资料都递了过去,又看了看照片上的自己。
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
也不知道封朔见没见过这张照片。
莫名的,祝云媱心里觉得有点亏。
她还没见过封朔长什么样子呢?
“小张,这里有你们团长的照片吗?我们是娃娃亲,没见过他长什么样呢——”
第31章 封团长天生不爱笑
第31章 封团长天生不爱笑
“照片?有倒是有,但是……”
小张面露难色,尴尬地挠了挠头。?§?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
祝云媱疑惑:“但是什么?不方便看吗?”
是不是封朔不喜欢拍照,能留下的照片都含有保密信息,不方便给人看?
那她也不是一定要看的。
“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担心,过两天他回来,我认不出来,就闹笑话了。”
祝云媱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继续端茶杯喝水。
小张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咬咬牙,进书房拿出一份相册。
“嫂子,我给团长收集了剪报,都是表彰的内部报告。团长他不太上镜……”
相册翻开。
前头贴了几张大头照,后面厚厚一沓是带着新闻内容的报纸。
祝云媱没翻后头,就看了看照片。
男人身姿挺拔,宽肩窄腰,穿着标准款式的军装,翻领立挺,风纪扣也扣合得严丝合缝。
五官立体,鼻梁高挺,下颌线棱角分明,眼眸也是深邃犀利,平静又带着暗芒地瞥向镜头。
他紧抿着唇,整张脸上没有一寸放松的神色,仔细辨认,能看到太阳穴处有微微浮起的青筋,时刻保持警惕。
是张相当标准的坚毅军人的面庞。
看着有些生人勿近的威严,同时又莫名令人感到安心。
“团长真人比照片帅气,就是拍照的时候……不太爱笑。+w.a*n^b~e¨n?.^o*r+g.”
小张见祝云媱盯着照片,眼睛一眨不眨,面色凝重,生怕她是被封朔六亲不认的表情给吓到了。
绞尽脑汁,想要打圆场。
祝云媱随口一问:“那他平日里,喜欢笑吗?”
小张又是一愣,挠挠脑门,支吾:“我们团长……可能天生就不爱笑。”
那抓耳挠腮的尴尬劲儿。
祝云媱没忍住,噗嗤就笑出来了。
“好啦!我就是随口问问,你怎么还紧张上了?你带我看看房间吧。”
“好!”小张如释重负。
三室一厅的房间。
一间主卧,面积比较大,里面还有个小隔间,专门放了衣柜和五斗柜。
另一间次卧,放了沙发茶几,挺亮堂,连着一小块后院草地。
再有就是一间书房,配着书桌和书柜。
都是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的。
最抢眼的,自然是主卧双人床上的龙凤喜被。
红彤彤的,看着就喜庆。
祝云媱朝着小张竖起大拇指:“布置的很漂亮,辛苦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
“厨房和厕所在院子里,是大家公用的。这边水资源比较紧张,洗澡的话,得去集体的澡堂。”
小张带她看完主屋,又去认了认厨房的位置,厕所就没好意思推门看,手指点了点。
祝云媱对厕所也没什么兴趣,她可以在空间里解决!
感谢小空空!
祝云媱偷偷握了握腕上的手表。1@零?点dx±看±书!? ÷免??费?阅?读°
“嫂子,我先去给您做登记。回来时,给您从食堂带饭。”
“不用了!小张,我从镇上回来的时候,买了一些排骨和蔬菜。到时我煲汤,给你留一份,回来就去厨房吃。”
小张还想推辞,祝云媱客客气气道:“我也有事拜托你。你们团长口味挑不挑剔?有没有忌口的菜?喜欢吃什么?你帮嫂子个忙,列个胆子。”
小张看着祝云媱认真的样子,羡慕死封团长了,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嫂子,我跑着去送!回来就列单子!”
小家伙一溜烟地跑开了。
祝云媱检查了一下厨房,糙米,二合面都还算充足,白面不多,浅浅一小袋子。食用油也只有菜籽油,时间久了,闻着不算太香。
她回了一趟空间,捧出来一小罐子的猪油,拿了10个鸡蛋,摘了个新鲜冬瓜,切了一半,又取了小半扇排骨。
排骨洗净,切了冬瓜,直接起锅开炖。
鸡蛋和猪油,放到了橱柜里。
柜子里面,只有碗筷,调料和菜籽油。
一点剩饭剩菜也没有。
估计小张也都是在食堂里吃饭,很少自己开小灶。
做好晚饭,祝云媱回了房间。
她只拿了基础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
想了想,又拿了一支钢笔,放在封朔的床头。
见面礼总要准备吧。
收拾妥当后,再次拿起了封朔的照片。
“倒是长在了本小姐的审美点上。腰是腰,腿是腿的,就是真的天生不爱笑吗?”
抽出一张剪报,举到头顶,放在昏黄的灯光下,面容模糊了一半,隐隐绰绰。
又模模糊糊觉得在哪里见过?
或许,帅哥都具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性吧。
“
这肌肉线条,看着就挺有力气,能单手公主抱吗?”
祝云媱连日奔波,终于到达目的地,神经一下子放松,才顿感无聊。
她一张张翻看着封朔的剪报照片,猛然意识到,在这个时代,自己已经不能随心所欲地点开手机,就看到各路帅哥了。
而自己手上的封朔,已经是小半个月来,最板正帅气,最符合自己心意的一个了!
不会吧,不会吧!
她怎么还有点子动心了呢!
错觉,一定是错觉!
是长途奔波后的荷尔蒙刺激,是看到美男色相后的见色起意,这不是动心。
祝云媱,稍稍控制一下,你可是大小姐。
诶……都是大小姐了,凭什么克制?!
云媱想要,云媱就要得到!
况且,他们是合法夫妻。
“封朔,认命吧!你就是我的男人啦!哈哈哈!”
祝云媱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剪报。
啪的一声!
正好和身后门被推开的声音,重叠。
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面前已经出现投下一道黑影。
还以为是跳闸断电,一抬眸,就落入了男人阴鸷犀利的黑眸中,呼吸瞬间挺直。
手里一紧,剪报瞬间被揉碎。
她难以置信地咕咚吞下口水,支支吾吾道:“封……封朔?!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男人低垂眼眸,周身冷戾,仔细端详她的脸,眸色专注,却猜不出此刻的情绪。
在听到自己名字后,眉峰微微一蹙,视线下移,盯住她哆嗦着说话的唇。
没错!是他在东方红上撞倒的女人,当时脸色煞白,娇小柔弱,穿的也是朴朴素素。
这会却是光鲜靓丽,微卷的长发,精致的蓝色裙子,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暗香,清香宜人。
简直判若两人。
难道真是陆琛猜测过的……这女人有猫腻?
封朔警惕心起,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沉声:“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祝云媱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她一个大活人,拿着地址,有钱买票,有嘴会问路,怎么就找不到这里了?
封朔是有多看不起自己?
怎么?他根正苗红,看不起资本家的大小姐吗?
一股子无名火窜起来!
祝云媱也恼了,气呼呼道:“坐船,坐火车,坐大巴车,再坐拖拉机!难不成我还长翅膀,会飞过来?”
封朔眼眸晦暗:“……”
还挺伶牙俐齿。
他清了清嗓子,抬手探向女人的后脑,想看看当时摔的鼓包还在不在。
顺口冷声:“找我负责来了?”
听到这话,祝云媱肚子的火更旺了,愤怒叠加着难堪:“你还想不负责?”
第32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第32章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算什么男人啊!
不想和她结婚的话,为什么要提交结婚报告?还问她要不要随军?!
逗她玩吗?
太过分了吧。′z¨h′a~o-x^s·.?n\e/t`
而且,什么叫找他负责,就不能是自己来对他封朔负责吗?
两人是合法合规的夫妻,被他说的如此……
如此……
如此轻浮!!
对,就是轻浮!
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就能显得他有责任,有担当,有风度了?
果然!
有魅力的是这份职业,不是他这个人。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长在她审美点上有什么用,祝大小姐的审美说变就变。
现在,此时此刻就宣布,封朔对她毫无吸引力,毫无魅力可言!!
哼!
还不如小张讨喜呢!
祝云媱都要气到七窍生烟,天灵盖冒火了!
突然,后脑勺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抚了一把,揉搓她的发丝。
“……”
这是做什么?
刚才还冷冰冰质问,是不是来找他要负责,现在又像是逗猫撩狗似的挠头?
算是在……羞辱她吗?
故意的?
祝云媱的后脑勺被他揉着,手掌的力度不小,能感受十足的压迫感,身体趋利避害,不由自主地往前靠。
这一靠,就挨得更近了。
像是要被搂进他的怀里……
封朔检查清楚了。,?优[?品?小?说x?.网3+, ?首?_*发$
女人后脑之前摔肿的地方,已经消下去了。
人也是生龙活虎,甚至有些嚣张跋扈,不可能是为了医药费。
更何况,一路追过来,谁给她开介绍信?
谁敢给开介绍信?
难不成是伪造的?
还能精准无比地找到军属大院,堂而皇之地坐在他的客厅里。
这女人……不容小觑!
他这几天,每天都会给值班室打电话确认,根本没有接到找他负责的来电。
而这个女人只靠一个号码,能找过来。
是他疏忽了……
究竟是哪种成分的敌对势力,都必须调查清楚!
“你都追到这里来,想我怎么负责?”
沉默许久,封朔终于舍得开口了。
此时的祝云媱只觉得自己是个笑话,居然还一路憧憬着军婚甜宠的先婚后爱!
小说都是骗人的!
根本没有那种自我攻略的恋爱脑深情男人。
只有大男子主义,一言不合恨不得动手的混蛋!
还等什么呢!
离婚,离婚!现在就离婚!
“那我们就按流程走吧!我人都来了,别耽误时间,现在就能……唔……”
祝云媱话没说完,后颈刺痛,突然眼前又是一黑,腿就瘫软下来了。
扑通——
封朔趁着女人转身,出其不意按在她后颈穴位上,冷静地看着她滑倒在地。
盛气凌人要他负责的姿态消失,又恢复到了之前可怜兮兮的柔弱模样……
封朔的眉峰再次蹙起。?微?[}趣^小$说£ >>更?;±新^最¤1£快¥?
他不应该对一个闯入军属大院的可疑份子,动恻隐之心。
想是这么想,身体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弯腰把人打横抱起,送到床上躺着了。
他得去弄清楚来龙去脉。
进院子的时候,他也没看到小张,不知道是不是她对小张做了什么?
这么一想,封朔心里的警惕战胜了恻隐之心,直接掏出战术约束带,绑住女人的手。
速战速决!
他先得搞清楚,谁放人进来的!
离开四合院,封朔重新回到了大院入口的岗亭。
“封团长!”值班士兵敬了个礼。
封朔询问:“今天有大院以外的人进出吗?”
士兵检查了登记表,摇了摇头:“回团长,今天并没有外来人员登记进出。”
“前几天呢?”
封朔想,那女人会不会在守株待兔?
士兵也查了一遍:“除了邮寄包裹,没有外人来访。”
“那包裹能装的下人吗?”
“都是日用品,没有可疑物。”
“……”
封朔闻言,更觉得可疑。
思忖间,他抬眸看到墙上挂着的日历,注意到是周五。
“今天是不是有班车送家属去镇上?”
士兵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立刻点头:“司机是老张!下午4点半回的大院。”
大院进出的车辆,除了每周一趟的军属福利,其余班次都有严格的进出登记。
如果人是混在军属里进来的……
封朔想也没想,赶紧走向了司机老张所在的宿舍楼。
另一边——
小张顺利给祝云媱登记好了信息,小步快跑地赶回四合院。
他一个半大小子,听说嫂子会给自己留排骨汤,别提有多兴奋了!
一路跑,一路想着自家团长喜欢的菜。
团长好像不挑食,什么都吃!
哦对……团长吃不了辣!
进了院子,看到主屋的灯都关了。
他放缓步伐,轻手轻脚地推开厨房的门。
在外面不觉得,一走进厨房,肉香四溢,彻底把他的馋虫都勾起来了。
他走近一看,锅旁边留了纸条。
【小张,别客气。把肉都吃光哦!】
小张一打开锅盖,热气瞬间扑来。
满满当当一大锅的冬瓜排骨肉汤,文火炖着,还咕咚咕咚地冒着小泡呢!
“嫂子!这是我亲嫂子啊!”
小张感动地热泪盈眶,赶紧盛了一大碗,刚喝了一口,厨房门外响起一声口哨声。
他咬着排骨,做贼似的转过头,看到人吓了一跳,差点连骨头都吞下去了。
“陆……陆参谋长,您回来了啊!”
小张赶紧放下碗筷。
陆琛伸直了脖子,鼻头猛地嗅了好几下,也不由自主地吞口水:“你去炊事班偷师了?炖的什么,那么香?”
“就是就是,闻得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要跑出来了!小张,你吃独食也不地道啊!”
门外又钻进一个脑袋。
“杨连长,您也回来了啊?”
小张没当勤务兵前,是在杨河手底下的小兵,对他特别敬仰,一见人就紧张。
陆琛每回看他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就忍不住笑出声:“生分了,生分了!不是你追着喊九哥的时候了!”
“陆参谋长,我……我是对杨连长表示尊敬!”
小张臊眉耷拉眼。
杨河已经走到了灶台旁,抬手一掀锅盖,禁不住大呼:“张强强,你打劫去了?”
“不是,杨连长。呃不……九哥。封团长的媳妇儿来随军了,她给做的。嫂子说,可以把肉都吃光的!”
小张这话一出,陆琛和杨河的眼睛都直了!
“真是亲嫂子啊!”
“快快快!我们也尝尝!”
两人自来熟地打开橱柜,找碗筷!
同时就看到莹白润泽的一罐子猪油,还有圆鼓鼓的鸡蛋,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杨河盛了一碗,自己没吃,说是要带回去给媳妇。
“小九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代号!回大院,就喊杨连长,省得别人说咱们搞小团体。”
杨河朝小张抬了抬下巴,怕小家伙纠结得半夜睡不着觉。
陆琛撇撇嘴,继续八卦:“小张,你瞧见嫂子了?怎么样?是不是大小姐做派?咱们首长能招架的住不?”
“长得好看,说话也利索。可她好像没见过封团长,我给她看了照片。可惜封团长不上镜,拍照都不笑的。”小张惋惜。
“你看他拍照会笑,除非天上下刀子。”
陆琛啧啧。
走到门口的杨河,又转回身:“说起来,我在客轮遇上的女同志,就是解救了闵副团媳妇的那位。她也说自己去随军。而她对象,居然同样叫封朔!”
“封什么朔?!”
陆琛一块滚烫的冬瓜直接滑进喉咙,烫得跳脚之际,听到外头嘭的一声巨响。
三人往外一冲,看到主屋门被撞开,跌出来一个女人——
第33章 半点没有心猿意马
第33章 半点没有心猿意马
“救……救命!”
祝云媱双手被缚,怎么扭都解不开束带,都快要勒出血痕了。\@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她用尽全身力气,撞开主屋的门,却体力不支,跌倒在地。
“哎呀!嫂子!”
小张反应快,一个箭步冲出去了!
他一看到祝云媱的手,赶紧拿匕首给割开了,紧张道:“嫂子,发生什么事情了?是有匪徒进来了吗?长什么样子,你看见了吗?”
“我……”
祝云媱后颈的穴位被刺痛,脑袋只能歪在一个奇怪的角度,说话并不利索。
她抬头的瞬间,杨河和陆琛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还真是封团长的媳妇儿啊!妈呀,什么缘分!”
喊这句的是杨河。
而陆琛却是惊呼另一句:“妈呀!这该不是什么孽缘吧!你怎么真是他媳妇儿啊?”
两人说完,同时又面面相觑。
小张在两位大哥之间,左看看,右看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陆参谋长,杨连长。你们在说什么啊?”
还是陆琛鬼精。
他挥挥手,招呼着:“先把人扶回去。里头肯定有误会。”
杨河和小张看不出来,他陆琛能看不出来吗?
肯定是封朔一回院子,发现家里有个大活人,还是个女的。′d小[说)`C′mu¢s, ??最¢|?新1??章;=:节-更+??新¨快?{u
再一看脸,是之前自己误打误撞伤到的群众。
他就留了一个部队的值班电话,地址一句没提。
人居然准确无误地找到家里。
肯定怀疑是敌特。
直接制服了。
“……”陆琛头疼不已。
他们家团长,就不适合娶媳妇儿!
第一次见面,把媳妇儿撞晕了。
第二次见面,又把媳妇儿整晕了。
要是让政委知道了,非得向老太太告他的状!
搓衣板是跪定咯。
三人刚把祝云媱扶回客厅,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政委,是我老张的错!我没想到对方如此狡诈,她拿出了介绍信和封团长写的电报……我,我没多想!”
老张都快要愁坏了。
自己怎么能干出这么蠢的事情呢!
明明主任家的秦婶都提醒过了,要核对信息,不能随意攀谈,却还是疏忽了。
这女特务被封团长抓了现行,自己难辞其咎啊!
“老张,你也别太自责了。$/?第-??一?看·书[÷网,+¢ \`a更¢%,新?最?:快-%事情还没有搞清楚来龙去脉,保持镇静啊!”
政委多大的风浪没见过啊!
事情没到最后拍板的时候,都让子弹先飞一会!
或许,就有转机了。
保不齐,是封朔误会了呢!
别的不提,真要是敌特,何必躲到部队里还使美人计呢!
那不是自投罗网,请人瓮中捉鳖嘛!
“政委!”
“团长!”
屋里男人们齐刷刷地立正,敬礼。
封朔和政委都是一愣。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封朔还闻到厨房里飘来的排骨香,视线在他们几个之间逡巡,狐疑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三人异口同声。
封朔眉梢一抬:“我屋里抓了个人,正好要审。你们都留下来。”
小张先反应过来,嗷了一嗓子:
“原来是敌特啊!怪不得嫂子被绑起来了!诶,可是不对啊……那人用的是咱们团的战术约束带。”
“闭嘴!小孩一边待着去。”
陆琛一把将小张推远了。
他朝封朔递了个眼神,压低嗓音劝道:“老大,好像搞误会了!她应该就是祝家大小姐。”
“……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
封朔怒斥一句。
接着,几人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大家寻着声音来源看去,就见刚才还萎靡不振的女人,此刻已经恢复了精神。
祝云媱趁他们不备,回了一趟空间,狠狠又泡了一回灵泉澡,怒骂了混蛋封朔几百句没带重样的。
出来的时候,已经神清气爽。
“原来,你是这样的封团长啊!”
她轻嗤一声,站起身,冷冷地朝封朔瞥了一眼。
“不分青红皂白,倒打一耙,还差点……草菅人命!”
每说一句,封朔的脸就更黑一寸。
小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却不敢再声张了。
杨河不明所以,只是试图拦下封朔往前的脚步,解释道:“团长,祝同志在客轮上其实提过的。她说她也要去随军,对象叫封朔。我当时真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敢打听。”
“什么时候?”封朔觑了他一眼。
杨河抠眉头:“您和陆参谋长坐冲锋艇离开后……”
封朔周身一凛,散发着低气压。
一旁的政委,试图缓和这小夫妻的误会,伸手摆了摆:
“祝云媱同志,是吧。我是封朔的政委,你有什么委屈可以和我说。封朔刚出任务回来,肯定还不知道你到部队,里头或许有误会。
“你看,其实这也说明,咱们封朔是严于律己的好同志,是不是?屋里突然多了个女同志,他半点没有心猿意马,反而当做敌特处理!思想觉悟很高啊!”
政委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能和稀泥。
他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祝云媱也听得一愣一愣。
就差那么一点点。
自己居然要被他说通了。
但祝云媱是谁啊,她刚在海城料理了渣爹后妈,踹了渣男贱女,还在随军的路上制服了人贩子,能在这里服输吗?
是封朔平白无故,污蔑她是敌特!
凭什么?
她堂堂祝大小姐,外公是红色资本家,母亲是救火英雄,除了虐渣,她对所有路人都友好,凭什么受这个窝囊气?!
“政委,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跟您见面。按理,应该是由我去拜访您和夫人的。来这第一天,就要您断案,是我祝云媱不周到了。”
祝云媱冲着政委浅浅一笑,眼神转向封朔的时候,眼里的委屈越来越浓。
“我只想问一句,封团长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不想我来随军?”
封朔在看到杨河后,再看看祝云媱,已经想起她是解救闵副团媳妇的那位女同志。
他在客轮上,见过她抡洗衣捶将人贩子揍趴下,再看看此刻眼眸蒙雾的模样。
心里莫名堵得慌。
是他过于草率了。
“抱歉,是我的错,我以为——”
第34章 不是他封朔的原则
第34章 不是他封朔的原则
“嫂子!
“团长是怕敌对势力使用美人计呢!您不知道,我们这次特别行动,牵扯特别广,性质特别恶劣,完成相当困难!保不齐还有残党余孽!
“团长是怕留有后患!”
陆琛抢在封朔开口前,叽里咕噜讲了一大串,就怕他承认自己曾经撞晕了祝云媱。¨k`e/n`k′a*n*s+h·u′.¢c¢o^m/
话音刚落,封朔就朝他递去一个冷戾眼神。
陆琛保持微笑。
老大哎!我可是替你操碎了心。
“所以……”
祝云媱听了陆琛的话,眨了眨眼睛,泪水打湿了纤长的睫毛,看上去有几分可怜兮兮。
她软了态度:“所以,你不是不想结婚的,对吗?”
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封朔。
封朔莫名又想到了之前的电报。
【封哥哥……我要去随军啦!】
她似乎一直都很期待离开海城?
祝家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
正因为此,奶奶才会定下娃娃亲,想要将祝云媱接到京市。
但……
“封朔!你媳妇儿问话呢!还不回答!”
政委推了一下封朔的肩膀。
封朔紧抿着唇,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祝云媱闻言,垂下了脑袋。
“好了!你们小夫妻刚见面,我们一堆大男人待在这里也不合适,都散了吧。”
政委轻咳两声,招呼着其他人要走。`p-i?n?g′f/a`n+w`x`w_.!c+o`m*
“我送送他们。”
封朔对祝云媱解释一声,跟着其他人一起走。
老张溜得最快,一下就没影了。
除了政委,其他三人脚步齐刷刷地往厨房走去。
“喂!干什么去?大男人还要凑到一起嚼舌根?”
政委一声呵斥。
那三人都怂得转过身。
陆琛喊得最响:“报告首长!嫂子煲了冬瓜排骨汤,我们想尝尝咸淡!”
“……”政委没好气地扫了他们一眼,扭头看向封朔,伸手点了点。
“你们吃吧。我回去了。”
封朔送政委离开。
转身回小厨房,三个人像是饕餮一样,胡吃海塞。
“小张,赶紧吃!咱们团长估计没一个礼拜,就能把嫂子气跑,以后就没的吃了!”
“参谋长,您小声点,别让团长听到了。到时他让您去守哨所!”
陆琛白了小勤务兵一眼,冷哼:“这孩子不懂好坏!小九,你赌几天?”
“我可不敢赌!团长没怪我,对嫂子来随军,知情不报,已经是烧高香了。”
杨河三下五除二地吃完,顺带给自家媳妇盛了一碗。
“我先走了哦!邹妹该等急了。”
杨河端着排骨汤离开,在院门口撞上封朔了。
封朔冷着一张冰山面孔,视线一下扫到他捧着的排骨汤,唇角下压,又提了一口气问:“你送人去连队,有闵副团的消息吗?”
“人还没找到。°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_但那头部队和嫂子说的,也是出任务了,没提失踪的事。”
“嗯,回去吧。”
杨河松了一口气,拔腿就跑。
封朔路过小厨房,看到陆琛和小张还在大快朵颐,盯着他们的饭碗:“一碗汤,你们要吃到什么时候?”
小张怕领导,立刻就放下碗筷,抹净嘴巴,不吃了。
陆琛被骂习惯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慢条斯理地吃干抹净,汤都喝完了,才放下碗。
“你刚才为什么阻止我提船上的事情?我怀疑她,有正当理由,解释清楚了,也就好了!”
陆琛有点无语:“……”
“我的团长,封首长哎!您第一次撞晕嫂子的时候,没有当面留下解释道歉,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您长什么样子。
“今天晚上,你明明知道她是自己曾经撞晕过的人,依旧没有解释道歉,直接把人当敌特了!虽然我不是嫂子,但我要是知道了来龙去脉,第一反应就是婚不结了!”
封朔面容很冷,话听进去了,但没听懂。
“我是合理怀疑,没道理一上来就解释道歉……”
陆琛吃饱喝足,困了。
谈工作,他挑灯夜战,奉陪到底。
夫妻之间的家务事,关卧室里,盖被子解决去!
和他一个没对象的显摆什么。
“行!我就是一个普通参谋长,当不了红娘。就当我点到为止吧,您爱信不信。我睡觉去了。”
陆琛溜得飞快。
……
院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封朔刚回大院,还没来的及吃晚饭。
这会闻着厨房里的肉汤香,肚子咕噜噜直叫。
一掀锅盖……只剩下汤了。
他又打开了橱柜,看见还有
点白面和鸡蛋。
洗了手,就和了点面条。
没别的配菜。
煎了几个鸡蛋。
不知道祝云媱喜欢吃熟一点的,还是生一点的。
索性,多煎了几个。
也不知道她的饭量怎么样,全装到一个盆子里,打算捞着吃。
他把白汤水面,煎鸡蛋和一瓶酱油,一起端进了屋。
祝云媱正坐在椅子上,揉着脖子呢。
“吃点面条吧。”
封朔招呼了一声。
祝云媱扭过头,看这阵仗,有些意外。
“咕噜噜……”
肚子很配合地响了两声。
“上车饺子下车面,你是在欢迎我吗?”
祝云媱没扭捏,起身走到餐桌前,大大方方地吃面条。
鸡蛋还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呢!
大吃特吃!
可是……没放盐。
一筷子面条嚼在嘴巴里,寡淡无味。
祝云媱尴尬地不知道该吐该咽下去。
心想封朔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怀疑她是敌特还不够,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想拿捏?
余光偷偷瞥了一眼。
只见封朔往面碗里加了一点酱油,直接挑起面条就吃。
看起来,吃得也挺香的。
不像是故意使坏。
“排骨汤都喝完了?”祝云媱咽下嘴巴里的面条,看了眼厨房的位置。
封朔抬眸,视线与她平视,面上依旧是酷酷的。
“你放他们进厨房,没给锅端走,就不错了。”
“……”
祝云媱其实挺想溜回空间,再拿一份排骨汤出来的。
但封朔亲手煮了面,不吃也太不给面子了。
至少鸡蛋是很香的。
她也就没有再挑剔,加了点酱油,埋头吃面。
碗筷是封朔收拾的。
他洗了碗筷,在院子冲了一把脸,又洗了手,水灵灵地回来,眼睛就一直盯着祝云媱。
“是不是还觉得我是敌特,要抓我去审问?”
祝云媱吃饱了饭,有些犯困,双手托腮,撑在桌子上,看着封朔打哈欠。
封朔欲言又止,找了块毛巾,擦干净脸,才开口:“其实,是有原因的……”
他还是把来龙去脉都解释了一遍。
对自己妻子隐瞒,不是他封朔的原则。
祝云媱听完他说的话,一时间也有些怔愣了。
她努力回想,怪不得封朔一见面,就会问怎么找过来的?
如果换做是她,也会被吓死的!
但是……
“我并没有收到你说的纸条啊。船上的医生说,你扔下医药费,就跑了——”
第35章 封朔,你太欺负人了!
第35章 封朔,你太欺负人了!
“纸条是我当着陆琛的面写的,你可以找他对峙。°比?^)奇?中u文±网! 更|-新u快}?
祝云媱找了个水壶,正要将灵泉水灌进去时,封朔端着洗好的衣服走进来了。
“衣服不晒在外面吗?”
祝云媱没多想,随口问了一句。
封朔抬头看了一眼她,拧着剑眉,唇线警惕地绷着,端着水盆的手,还挺不自然地动了动,像是首长大人洗的衣服都是机密,外人不能窥探。
他嗯了一声,拿着衣服,穿过客卧,晾在了小后院里。
祝云媱好奇,歪着脑袋瞅了一眼。
她记得小后院里没有晾衣架的,就看到封朔不知哪里找了根绳,两头固定在围墙的空心砖上,现绑了一个晾衣绳。
“还挺注重隐私。”
祝云媱嘟囔一句。
不知道封朔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还是耳朵竖得尖,他也冷不丁就朝身后瞥了一眼。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撞上了。
祝云媱站在屋里,朝着阳光灿烂的外头看去,男人高大的身躯正好逆着光,除了一个轮廓,什么也看不清楚。
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好照进屋里,金灿灿暖融融的光线就那么好落在祝云媱的脸上。
她穿着朴素的灰色布拉吉,此刻也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尤其是那一头微卷的长发,扎成一把侧梳的麻花辫,那些蓬松的小卷发,也都闪着栗子色的光晕。
的确是娇媚的。
“咳咳!”
当这个词又猝不及防地闯进封朔的脑海里时,他一下子就拉下了脸,僵硬地转过身。¢x,i·n~w,a+n+b·e+n!.^o~r·g?
默默地晾好了自己的内裤。
“报告——”
门外响起小张的声音,他站在门口,敬了个礼,喊道:“报告团长,政委让您早上先去他办公室,要汇报工作!”
“嗯,知道了。”
封朔三下五除二地晒好了衣服,很警惕地关好阳台门,拉上窗帘,又关上了侧卧的门。
祝云媱看着他一系列的操作,简直目瞪口呆。
她脱口而出:“你昨晚在哪里睡的啊?”
“……”封朔已经快要走到门口了,听到她这么说,脚步一停,又折返回来。
他微微低着头,对上祝云媱晶亮澄净的眸子,看着她眼里求知若渴的探究模样,不知道她是真的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还是单纯想知道,他昨晚睡在哪里了?
“你觉得我能睡在哪里?”
封朔心存戒备,不想回答别人的提问时,总会下意识地提出反问。
他年纪轻轻,军功已经不算少,三十不到就成了团长,御下的本领炉火纯青,不容小觑。
可惜,祝云媱不是他的兵,是他媳妇儿。
她不会像陆琛那样,一听到反问,就明哲保身,适可而止。
反而还越挫越勇,生出气性来。
“我醒来的时候,你又没躺在我身边,我怎么知道你在哪里睡的?”
祝云媱抬着下巴,丝毫没有畏惧封朔眼里卷起的风暴,理直气壮地翘起了唇,摆明自己的委屈。
封朔眯了眯眼睛,从他这个角度,能更清楚地看到祝云媱脸上被晨曦照出来的一层软乎乎的茸毛。?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祝云媱的脸很白净,不是像文工团的女同志那样抹了雪花膏或是敷了什么粉,就是干干净净,像刚剥了壳的鸡蛋一般,不仅白还很弹。
封朔的注意力,已经从耳朵到了眼睛。
那一句无关痛痒的反问,左耳进右耳出,像风一样抚过。
他看着祝云媱好看的脸庞,脑海里又浮现昨晚她乱踢被子,白皙修长的腿……
瘦削的喉结,当着祝云媱的面,上下滚动,发出闷响。
“你睡相好一点,我昨晚或许也有床可以睡。”
封朔扔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看着男人大步流星的姿态,祝云媱气恼地握紧了拳头,居然没有说过他!
哼!
“嫂子!杨连长的媳妇儿在门口呢,她给您带了鸡蛋。”
小张又敲了敲门,汇报了一声。
“杨连长是哪位?”
祝云媱放下手里要灌的灵泉水,走了出去。
小张立刻追了上来,解释道:“杨连长说,他和嫂子在轮船上见过一面,还一起抓了人贩子。”
“小九?”
祝云媱记得在轮船上,有人……应该就是封朔这么喊过。
“咱们团比较特殊,除了日常戍边任务,还有一些特殊的保密任务。为了不暴露,每个人都是用代号的。”
“那你团长,排行老几?”祝云媱觉得有趣。
“团长以前也是小九,后来……他现在是老大,杨连长是新的小九。其他成员,我不能透露。”
小张挠挠头,已经有
些后悔了。
祝云媱猜到,这个信息也不该随便说的!
她随手给小张塞了一颗糖:“瞧你紧张的!我什么都没听到!赶紧的,人在哪儿呢?”
小张猛地松了一口气,赶紧领着邹妹进院子。
祝云媱一见,立刻喜笑颜开:“是你啊!昨天谢谢你给我让座!”
要不是邹妹招呼她坐在身边,车上其他军属保不齐还要啰嗦多久呢!
邹妹性子软软的,听到祝云媱热情的招呼,文文静静地喊了一声:“嫂子好。”
“哎呦,你还那么客气,居然先来找我。我今天还打算去找张叔打听你,给你送好吃的呢!”
祝云媱揽着邹妹的胳膊,就往屋里走。
邹妹把篮子递了过来。
篮子里是洗干净的一个汤碗,里面装了好几枚鸡蛋。
“这是什么意思?”
送鸡蛋?
不该是给孕妇送鸡蛋吗?
怎么还能是孕妇给她送?
邹妹细声细语,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发红:“昨天杨哥端了一碗冬瓜排骨汤,说是嫂子煲的。那么多肉呢!我都吃完了。今天给嫂子送点鸡蛋。”
“哎呦!不就是两块肉嘛。本来就是想招待封朔战友的,昨晚要不是闹了个乌龙,肯定会让杨连长叫你一起过来吃的。”
“嫂子客气了。”
“别说客不客气的话,就说好不好喝?”
祝云媱没接邹妹的鸡蛋,只关心昨晚的汤,味道如何?
邹妹被她这么盯着看,又腼腆地点点头:“……好喝的!”
“那就好了!今天你忙不忙,留下吃饭,我再煲其他的汤给你喝!”
祝云媱领着她进了厨房,把鸡蛋放下。
邹妹立刻摆手:“那不行的。总不能天天要嫂子破费,这里买菜不方便,大家都是吃食堂,偶尔开开小灶,已经不容易了。”
祝云媱不以为意:“你也知道,我初来乍到,很多地方都不熟悉,很多人也不认识。这样,你和我介绍介绍大院,我留你吃饭,总行了吧。”
邹妹这下才同意了。
祝云媱庆幸昨天煲了汤,这下捡到宝了。
……
另一边,政委办公室。
封朔敲门而入,站立如松,目光如炬,说话声音也是中气十足。
“政委,您找我?”
张政委从文件里抬起头,看他一副刚正不阿,随时要冲锋陷阵的模样,禁不住揉了揉眉心。
“媳妇儿刚来随军,你就这个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怕把人吓跑?军人也有柔情的一面,别老绷着脸,想把我当敌特抓了吗?”
封朔纹丝不动,默默聆听。
张政委看他油盐不进,还真有点担心,着急道:“昨晚都说清楚了?”
“算是吧。”封朔一本正经,“我道过歉了。”
“是该道歉,人家千里迢迢过来不容易。以后好好过日子,别整幺蛾子,听见没!”
封朔努了一下嘴,没吭声。
不像他的风格。
政委多了一句嘴:“你什么态度?你冤枉人家,你还不乐意了?”
“没不乐意。”封朔欲言又止,低头又抬眸,艰涩道,“……她说道歉不行,还要我哄她。我没哄,就说我欺负她。”
张政委:“……”
“政委,您怎么哄赵老师的?有没有经验,可以吸取?”
第38章 背后不能说人
第38章 背后不能说人
“封朔,5000字检讨,不含标点符号——”
陆琛路过政委办公室时,正好听到里头一声低吼,那脚步就停下了。?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他好整以暇地等在门口,好奇地想知道大名鼎鼎的封团长,是因为什么居然要写检讨了!
封朔的第一份检讨哎!
不得找个框,裱起来?
终于等到人出来,陆琛迫不及待凑上去:
“朔哥,为啥写检讨啊?”
“想知道?”封朔冷冷觑他一眼。
陆琛鸡啄米似的点头。
封朔眼眸下敛,似乎在沉思。
片刻后,他说:“你帮我写检讨,我告诉你为什么!”
“我对写检讨也不熟啊!我又不是小……”九!
话到了嘴边,陆琛眼眸闪过一道精光,拍胸脯打包票:“区区5000字,我保证完成任务!所以,为啥要写?”
封朔看着求知若渴的参谋长,觉得不能让人辱没了他的职称,侧头低语。
就看着陆琛的脸,扭曲成了一团,眼里散发出匪夷所思的光。
“好了!都交给你了。”
封朔扬长而去。
陆琛看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地跺脚。
因为不会哄媳妇,所以写检讨?
凭什么这种不解风情的家伙,也能有媳妇儿!
他陆琛是哪点不配了?
抱怨完,还得去找杨河。·k+u!a.i·k·a.n!x!s¢w?.¨c,o·m¢
杨河那家伙写检讨,家常便饭。
……
四合院里。
邹妹简单地介绍了大院的情况。
部队营地因为性质特殊,与军属大院是分开的。
这里只有团级干部以上,设立了办公区。
剩下的区域就是生活区,家属楼按照级别不同,也分属在不同的区域,四合院,筒子楼和小洋房都有。食堂和浴室在一栋楼里。
部队驻扎久了,也有不少子弟生活在大院里,所以学校,操场都是齐备的。
就是门诊稍微特殊一些,只有两个值班的卫生员。
普通的头痛脑热,可以解决。
但要是棘手一些的问题,就得找人开车送去部队,找水平更高一点的军医了。
“他们任务重,也容易受伤。有时候,军医都不够用呢!”邹妹说到这里,手都有些抖,嘴唇也褪去了一些颜色。
祝云媱看着,心里一紧,慌忙安慰:“我来的路上,遇过到他们执行任务。杨连长身手敏捷,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
邹妹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那么一句。
她深深地看了祝云媱一眼,眼里带着对初生牛犊的一种悲悯。
像是在说,你才当军嫂几天啊,肯定不会懂我们心里的苦闷和担忧。¢oe?z\3§小;÷说?网1?′ ?¨更>=:新??最*]全@`
祝云媱读懂了她的眼神,鼻头也顿时觉得酸酸的。
她没穿书前,就特别容易被这种积极又正义的能量所感染,看着军人踢正步走出国门的视频,都能振奋得落泪。
这也是她一开始并没有对封朔设防,心甘情愿随军的部分原因。
军人二字,能让祝云媱产生天然的信任和安心。
看着邹妹有些伤感,祝云媱借口去厨房,实则钻进了空间。
取了一碗红枣核桃羹。
又拿了枸杞,掏了一只乌骨鸡。
乌骨鸡配上枸杞,直接下锅炖煮。
红枣核桃羹还温着,正好端给邹妹。
“嫂子,这么好的东西……”
“东西好,就一定不能浪费!”
祝云媱用手托腮,就看着邹妹一口口吃完。
看她吃的小心翼翼,半点没有浪费。
祝云媱心情也很好。
昨晚封朔说,他们来喝汤,不把锅端走就不错了!
那话说的就阴阳怪气。
大直男完全不懂!
厨子看到自己做的菜,能被其他人吃的一口不剩,是有多么开心!
那是对自己厨艺的褒奖!
她又不缺这口吃的。
封朔怕不是以为她会计较这些吧?
哼!
吃完甜羹,祝云媱又挽着邹妹,看了看厨房里正煲着的乌鸡汤。
“还要炖上好一会,我陪你散散步,你和我说说,食堂学校什么的,都在哪里?”
祝云媱客气,邹妹自然不好推辞。
两人慢悠悠地走在大院里。
大院里的人,都认识邹妹,时不时有人和她打招呼。
但大多数人都不认识祝云媱,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眼神,让她想起了昨天的政治部主任的媳妇儿。
“邹妹,听说秦婶一直帮着宣传部画海报呢?应该是很厉害吧?”
邹妹
应了一声:“秦婶是家属委员会的负责人,负责给随军家属们安排适合的工作。平日里,大家是对秦婶客气一些。嫂子,你做饭手艺那么好,要是想去食堂工作的话,也可以找她。”
知道邹妹一番好心。
但祝云媱连封朔都要掂量掂量要不要呢,找工作的事情,更是要往后面放了。
眼下她还关心一件事。
“那……那个姜军医是怎么回事?”
祝云媱察觉到邹妹下意识想要回避这个问题,胳膊都想躲开了,赶紧一把拽了回来,坚持道:“邹妹,你可是喊我嫂子的。”
“嫂子,我是真不清楚姜军医的事情。”
邹妹尴尬地皱皱脸:“我知道的,其实昨天嫂子已经都听到了。就是她经常会给封团长送些吃的,包的饺子馒头,还有做的臊子面……一路从她的宿舍,端到封团长的宿舍,也不进去,就在门口喊小张。说她是送温暖,特意为了封团长入伍……”
果然,招蜂引蝶。
“姜军医长得有我好看……”不?
祝云媱话说到一半,就被邹妹反手捂住了嘴巴,一个劲地往后拽。
“唔唔唔……”
“嘘!嫂子!别出声,那个就是姜军医!”
邹妹看着软软弱弱,没想到力气那么大,差点把祝云媱都拉倒下了。
两人蹲在花坛后面,看着不远处走过来两个人。
真是背后不能说人。
两个人里,其中一个就是齐耳短发的秦婶,她穿了一件蓝色的布拉吉,看着有些眼熟,像是昨天祝云媱穿过的款式。
另一个人,穿着一身军装,帽子也戴的很板正。
“秦婶,这么巧呢!我刚说要给您送主任的体检报告,就看到您了。主任身体指标一切都好,下雨天脚疼,还是之前的老伤,不碍事的。”
姜军医的声音柔中带刚,倒是有几分飒爽。
邹妹侧头补充:“主任上过战场,中过子弹的。”
祝云媱挑了挑眉。
她再抬眸看去,就见秦婶眉开眼笑,朝着姜军医热情极了:“多亏你告诉我。我们家那位,问半天蹦不出一个响屁。白跟了他那么多年。”
“主任是怕您担心。”
“呵!他以为自己是铁打的!”秦婶得意地勾了勾唇,随后又瞧到姜军医手里的糕点盒子。
“姜军医,你这是去哪?又去给封团长送温暖啊?可他媳妇儿昨天来了,保不齐现在还没起呢——”
第39章 喝过汉子茶没?
第39章 喝过汉子茶没?
秦婶就是看热闹。′1+4?k,a^n?s?h*u/._c!o~m?
她可是听说了,昨晚封朔差点把那个资本家大小姐当做敌特给抓了!
“姜军医,你别怪婶子多嘴。昨天那女人和我们一起坐车从镇上回来的,穿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腕上还戴着块顶时髦的手表,小布尔乔亚做派,啧啧啧——”
姜军医拎起糕点,一本正经道:“这是京市寄来的糕点。我想着封团长很久没有回过家,带点家乡的味道给他尝一尝。”
“送送温暖?”秦婶嘴角含笑。
姜军医也不扭捏,点头道:“以前封团长孤家寡人,宿舍都冷冷清清,那叫送温暖。现在他媳妇儿来了,就当是随军之喜吧。”
“哈哈哈!”秦婶旁敲侧击不成,直接凑上前来,“小姜,你和婶子说,你对封团长是不是有点意思?”
“秦婶,您想多了!我和封团长是纯正的革命友谊。要说私心嘛,的确有。要是有一天能和封团长带领的精锐部队,一起行动,冲锋陷阵,就过瘾了。”
姜军医说着说着,摘下了军帽,捋了一下头发。
那头发短的呀!
根根分明,都没不过她的指节。
秦婶惊讶:“你怎么把头发绞的那么短啊!哪个理发师干的!我帮你去找她!”
“秦婶,我特意剪的!这一次,封团长出任务,我就积极报名,主动削发明志了。(;看ˉ书o?a屋~¤! £¢首3?发`\可惜他们说任务危险系数不大,不用随军军医!”
姜军医无奈地摇了摇头,颇为遗憾。
这一幕,让秦婶心有余悸,看热闹的热情也降了不少,说话反而有些动容了。
她拧着眉头皱着脸,语重心长道:“真是看不懂你们穿军装的,一个个心比石头硬!一个大姑娘,也想着上战场,多危险啊!”
姜军医笑了笑:“为人民服务嘛!”
他们寒暄完,各自分道扬镳。
祝云媱和邹妹还蹲在花坛后面呢。
邹妹眨眨眼:“嫂子,姜军医一心想建功立业。给封团长送温暖,应该只是为了争取行动机会吧。”
祝云媱站起身,松松筋骨,又扶起了邹妹。
“你信她,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邹妹一愣:“……什么意思?”
“邹妹,你喝过汉子茶没?嫂子带你去领略领略!”
“好……好。可是,咱们不是在说姜军医嘛?”邹妹跟着祝云媱走回四合院,脑子转得不够快,试探道,“嫂子,你是不是不想听到姜军医的事?那我以后不说了。/x~t,i¨a~n\l*a`i/.`c/o,m·”
“听!有什么不能听的!咱们直接会会她!”
祝云媱刚听说姜军医的时候,还以为她是温柔明媚的白衣天使。
或许,姜军医真是封朔在部队里的相好。
要不然,原书里封朔怎么会那么爽快就离婚呢?
走,见识见识去。
……
姜军医提着糕点,刚到四合院就扯开嗓子喊了。
“朔哥,你在吗?我小姜,给你带京市的宝贝了。”
小张在厨房看着乌骨鸡的火候呢,听到外头有人,就赶紧追出来了。
“姜军医,您来了!团长去给政委汇报工作了!我给您倒茶!”
“不用麻烦了!有口凉白开就可以了!我不讲究那些,什么茶不茶的!麻烦。”
姜军医把糕点盒子递给小张,侧头就朝屋里张望,“听说,朔哥的媳妇儿来了?”
“嗯,昨晚到的!刚才和杨连长家的嫂子,一起出去逛大院了。姜军医找嫂子啊?”
小张懂礼数,团长不在家,有人拜访只能在院子里接待。
他还是给姜军医泡了茶,从厨房里端出来的。
“小张,朔哥媳妇儿来了,你得轻松不少吧!这厨房里的活,她是不是抢着干?做饭手艺怎么样?”
姜军医瞥了一眼厨房,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资本家大小姐能做这些伺候人的事儿吗?
没想到,小张立刻眉开眼笑,夸耀起来:“姜军医,你是不知道啊,昨天嫂子煲了冬瓜排骨汤。味道好的不得了,鲜的眉毛都要掉了!”
“……”姜军医嘴角一抽,低头喝茶,嘀咕道,“那我怎么还看见你早上去食堂打饭了?按理,她不得给朔哥做早饭啊!”
小张似懂非懂,挠挠头。
“是我爸特别提醒我去打饭的!他说新人随军,都会睡懒觉的!我不能给团长拖后腿。”
姜军医握着茶杯的手都颤了颤:“还真睡懒觉了?”
“是啊!团长都没睡好,那脸上的黑眼圈都挂到下巴了。估计多了个人,睡的不好吧……啊啊啊,团长好!”
小张说的正起劲呢,扭头一瞧,就看到封朔身后跟着陆琛,站在门口呢!
他立正敬礼。
封朔没应声,侧头看向院门口趴着的祝云媱和邹妹:“你们躲在这里
做什么?”
邹妹被抓包,尴尬地喊了一声:“封团长。”
祝云媱理直气壮:“我迷路了,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你家,万一走错了呢?到时候,丢人的可是你封大团长。媳妇儿找不到家了。”
封朔眼眸低垂,视线落在女人傲娇的脸上,小鹿眸子晶亮莹润,高挑的鼻梁,红润的嘴唇说完赌气的话,微微嘟着,唇珠圆润明显,看上去像是成熟饱满的樱桃,让人忍不住……
“胡说什么?小张就在里面,不是我们家是谁家?”
封朔只当她是无理取闹。
“回家。”他冷声。
邹妹有些打退堂鼓,转身要回去。
祝云媱把她拦下了:“别走啊!我还煲了乌鸡汤呢,专门给你煲的。”
说来也是巧,他们一走进院子,厨房里的乌骨鸡正好炖入味,香气四溢。
陆琛昨晚尝过排骨汤,胃里的馋虫又勾起来了。
他殷勤道:“嫂子!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呢?盐放了吗?我可以帮忙尝尝咸淡。”
“煲了乌骨鸡汤,大补。陆参谋长留下吃午饭吧。我一会焖饭,多煮些米饭。”
祝云媱客气邀请。
陆琛当然不会拒绝,摩拳擦掌,恨不得坐到餐桌前,连吃三碗大米饭!
姜军医看着他们一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但很快又堆起了笑容。
“琛哥,有了嫂子,你眼里都没有小姜咯。我都坐在这里大半天了,你都没看见我呢!”
“哎呦!这是谁哟,这不是咱们部队最大名鼎鼎的姜军医嘛!妙手回春的神医啊!您今儿怎么有空,大驾光临封团长的小寒舍——”
第40章 朔哥,嫂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第40章 朔哥,嫂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舅舅给我寄了好吃的,我想着给你们带一些呢!”
姜军医把包裹往桌子前推了推。^k¨a·n?s¢h.u·h_e,z_i_.+c·o*m·
陆琛瞥了一眼,连连摇头:“糕点就留着自己吃吧。朔哥吃不了甜的。”
“我当然知道朔哥不喜欢吃甜的。这只是包装!”姜军医眉梢挑了挑,得意地打开油纸包,露出里头品质极佳的烤肉干。
“大草原上的羊羔崽子,肉质可香可美了!就算在京市,都是难得的极品。看着干巴,嚼起来特别香,不费牙,要是配上马奶酒,真的天下一绝!”
姜军医说着,挑了一根品相不错的,递给陆琛,同时做出了眯眼啧舌,似在回味的姿态。
“真想念大草原的生活啊!”
陆琛还真是来者不拒,给了他吃的,就往嘴巴里送!
“香!真香!小姜老家是在草原上的吧?上回巡逻的马儿走散,还是你帮着骑兵找回来的?”
陆琛吃人嘴短,好话张口就来。
姜军医面色稍稍一滞:“顺手,顺手而已。”
“小姜又谦虚了!”
“哈哈哈!有什么好谦虚的。再谦虚下去,朔哥就更不愿意让我参加行动了。我可是要用绝对实力,让朔哥心服口服的!”
陆琛闻言,竖起大拇指,扭头看向封朔:“朔哥,你看看人小姜的决心……”
话音刚落,陆琛就看着眼前的封朔和祝云媱,动作整齐划一地转过头,视线冷冰冰地斜觑过来。_j!i′n*g·w,u′x·s+w~.¨c_o,m*
那一瞬间,陆参谋长竟然同时看到他们两人眼里的嫌弃和不耐。
“呃……朔哥,你不吃啊?”
陆琛默默放下了手里的羊肉条。
“不吃。”
封朔嗯了一声。
姜军医闻言低头,尴尬地用手拢了一下耳朵,连鬓角都没留的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实在奇怪。
但她显然已经习惯了封朔的冰山面孔,很自然地找了台阶下:“琛哥喜欢吃,您都拿回去。下次我再给朔哥带其他的。我舅舅寄了不少呢,都是表姐挑的。”
陆琛还是识趣,没要。
“你给朔哥特意带的,都送到人家家里了,我还怎么好意思拿呢!”
“没事,没事,咱们都是兄弟嘛!”姜军医张口就来。
祝云媱顿时肃然起敬!
真是能屈能伸的汉子茶!
称兄道弟,张口就来啊。
不过,她好奇,封朔怎么也好像不太吃这套?
他看着对这个姜军医态度也很冷淡,是因为在自己面前,所以拘谨了吗?
那她是不是当了电灯泡?
“邹妹,我们去厨房。应该可以喝汤了,咱们去尝尝咸淡。”
祝云媱说着,就拉着邹妹离开。
这下,姜军医终于像是注意到祝云媱,起身朝她喊了一声:“哎呀,这是嫂子吧。我刚看到小九哥家的邹妹了,都没注意到嫂子。”
祝云媱眉眼含笑,回眸看了一眼:“小姜的眼神不太好啊?”
“我……嫂子真会说笑。??看?&t书!屋?d?小¥说¨3网¤£ *最|?$新(章?节`,更2?!新?*′快e@我眼睛好着呢,视力测试都是顶格的。”姜军医挑了挑眉,唇角翘起,勾着笑,“只是没想到嫂子打扮地那么朴素。是为了适应大院生活,特意做的裙子吗?灰扑扑的。”
“……”
四周突然都安静了。
三个大男人齐刷刷地看向祝云媱。
祝云媱的确为了低调,穿的布拉吉挑了最简朴的灰色,但小翻领口设计的很巧妙,版式端正,却又恰到好处地露出纤细的锁骨线索,还能隐隐约约看到一颗小小的红痣。
中长的袖子,并不浮夸,微微蓬起。
裙腰处有一块横向剪裁的料子,掐出了祝云媱不盈一握的腰肢。
“不好看吗?我精心挑选的。”
祝云媱大大方方地展示,说话间还踮脚转了一圈。
伞状的裙摆随风轻盈起舞,缓缓落下。
小张相当捧场地鼓掌:“嫂子真好看!”
封朔倏地抬头,冷飕飕地甩给小张一记眼刀。
陆琛看了都忍不住打个哆嗦,随手就给小张敲脑壳:“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是很漂亮。嫂子身材好,自然是穿什么裙子都漂亮的。不像我,从小就大大咧咧,小时候偷穿家里人的迷彩服,长大了穿军装,都没正经穿过几条裙子。”
姜军医看似羡慕地轻叹一声,眼眸中却是流露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祝云媱生怕她不出招呢,立刻接上话头:“那小姜同志想要穿吗?我从海城带了好几件过来,都是新的,没有穿过的。有几件腰身大,是留着以后怀孕穿的,你要不要试试?应该能穿的下!”
“嫂,嫂子是说我胖吗?军医也是军人,平常也会有训练……”
她话还没有说完呢,祝云媱就打断了她的话,挽着邹妹快步走向厨房,嘴巴里还喊着:“哎呀,快快快!鸡汤要烧干了!”
当事人一走,姜军医无处发泄,只能转头对着封朔“解释”:“朔哥,嫂子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体能训练考核一直都名列前茅,不算胖吧。”
说着,她也学着祝云媱的姿势,双手叉腰,抬起了下巴,挺自豪地展示。
封朔瞟了她一眼:“军人哪有胖的,胖的打仗跑得起来吗?”
姜军医:“……”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你嫂子比较瘦。”
封朔又补充了一句,点了点桌上的羊肉干:“陆琛,你带回去吃吧。”
他发了话,陆琛就捡了便宜。
“谢谢朔哥。”
陆琛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用油纸重新打包,一边还提醒姜军医:“小姜,朔哥不太会吃辣。下回你给他送,就挑不辣的。要不然都便宜我们了!”
“啊,朔哥不喜欢吃辣的吗?我怎么都不知道?琛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故意瞒着,蹭好吃的!”
姜军医不敢对封朔说什么,可小拳头已经打上了陆琛的肩膀。
他们闹作一团。
封朔没理会,走进屋里,顺手喝掉了桌上搪瓷杯的水,清凉解渴,回味甘甜。
蜂蜜水?
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喝完,就进卧室换衣服。
厨房里,乌骨鸡汤已经炖好了。
祝云媱分成了两碗。
一大碗盛的满满当当,装在篮子里,让邹妹带回去吃。
另一碗,蒸在米饭上,一会中午吃。
等待煮饭时,祝云媱又想起灵泉水还没有喝呢,转身拿了水壶,又取出红茶和鲜奶,相当熟练地自制了一小锅的奶茶。
“来,邹妹!尝一尝,这个奶茶可好喝了。”
祝云媱对自己煮奶茶的手艺,相当有自信。当初没穿书的时候,她几乎能复刻市面上的所有奶茶品牌的热门款。
她盛了一杯,递给邹妹。
这时,姜军医倚在门口,劝道:“嫂子,孕妇不能喝红茶,容易贫血。”
邹妹原本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不知所措:“那嫂子……”
祝云媱笑笑:“那就便宜封朔了!我去端给他喝。”
“小张!看着点厨房,一会饭好了,招呼大家吃啊!”
“好咧,嫂子你去哪儿啊?”小张屁颠颠就过来。
祝云媱举了举奶茶杯:“我给你们团长,尝点好东西。”
她就是故意的!
谁叫姜军医阴魂不散,磨磨唧唧,一直赖在这里不肯走了。
对付汉子茶嘛,当然是要成为比她段位更高的绿茶。
“封哥哥,我煮了奶茶,你要尝尝吗?”
祝云媱推开卧室门,眼前一亮,只看到站在房间中央的封朔,刚脱掉上衣,露出八块令人垂涎的腹肌——
第41章 解药
第41章 解药
“出去!”
男人站得远,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过头,视线刚好与祝云媱平视。)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厉声呵斥她离开,脸上难掩愠怒。
祝云媱“哦”一声,反手把门关上了。
咔哒!
落锁!
如此秀色可餐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不心猿意马,简直对不起造物神的心意!
这性感撩人的锁骨,肌肉线条修长清晰,如削如啄,自上而下,流畅而富有力量,直到后腰弯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封朔半侧着身,看向祝云媱的时候,腰部不由自主收紧,使得原本隐秘处的腰窝特别明显……
男人的腰窝,再性感不过了。
好腰!
咕咚……
祝云媱见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声音略略有些大。
封朔的眼眸倏地就瞪圆了。
“你……你在做什么?我让你出去。”
祝云媱也觉得有些尴尬,她还端着煮奶茶的小锅,直接端到嘴边喝了一口。
奶香甜腻的茶汤,丝毫解不了渴,还让她更嚣张。
“我煮了奶茶,你喝不喝?”
祝云媱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几步,将奶茶递到封朔唇边,勾起唇:“真的很好喝!你是我男人,我不会骗你的。”
“……”
封朔只觉口干舌燥,眸色沉沉,盯着眼前的女人。\2.c¢y,x~s?w-.?n¨e-t/
他明明盯着祝云媱的眼睛呢,但在这双小鹿眸子里,只能看见自己的倒影,丝毫猜不透女人在想什么。
比他拷问过的任何一个敌特,都要难参透。
祝云媱深不可测。
昨晚还在抱怨自己不哄她,口口声声说什么欺负她的话,今天就敢关门落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轻浮骄纵?
“拿开。”
封朔说话的时候,能感觉到热意在胸腔里游走,有种莫名的渴求,在心底不断积蓄。
“只喝一口。”祝云媱离他更近,几乎已经快要贴到一起,举着奶茶的手有些微微发酸,她委屈地皱起眉头,声音娇柔道,“喝一口,我和你交换!”
“交换什么?”
封朔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居然会期待,想知道祝云媱又要耍什么鬼花招?
直觉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
但说不上来,他视线盯着女人饱满水润的红唇,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你喝一口,我摸一下。”
祝云媱眨着鸦羽般的长睫,眼眸真诚,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珠一错不错,嘴角稍稍翘起。
似乎在期待,又好像志在必得的慵懒。
“摸……什么?”
封朔握在她的手腕上,抬起了装奶茶的小锅,递到嘴边,俯首浅尝一口。
刚喝完,他一把扔掉了那碍事的锅,摔到地上,茶叶和汤汁洒了一地。.q!i`s`h′e\n/x·s..!c,o_m·
哐当一下!
声音不小。
封朔能听到外头都传来了小张急促的脚步声。
可祝云媱还眼神痴迷地盯着自己,耳朵尖都羞红了,都不忘上下打量。
那双葱白如玉的手,偷偷摸摸地靠上,慢慢攀爬……
封朔眼底闪过一丝冷戾。
他突然一把掐住了祝云媱的下巴,用力抬起,强迫她对上自己的视线,冷声质问道:“你在水里加什么?”
“什……什么水?”
祝云媱想挣扎,脖子扭动不了,攀在封朔身上的手更是虚若无骨,使不上劲。
更要命的是,她的腿还是瘫软。
眼神迷离的同时,低吟出声:“封朔,我怎么那么热?”
“……”
封朔也很想知道!
因为他此刻也是异乎寻常的热。
但他没有喝什么鬼奶茶。
刚才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他唯一喝过的东西,是客厅的那杯“蜂蜜水”。
难以形容的可口,回甘。
他以为是祝云媱资本家小姐的派头作祟,喝不惯普通的凉白开,连喝水都要弄得花里胡哨。
“封朔,封……唔……你怎么那么小气,连摸都不让摸!你还是不是我男人!”
祝云媱扯住了封朔的皮带,滚烫的小手不断顺着裤腰往前,握住了冰凉的搭扣,反复磨蹭着。
“好凉……舒服……”
祝云媱的意识明显已经不对了。
她嘴里说出的话,几乎都没有经过脑子,纯粹是出于本能。
烫得要命,想要凉快……
软得要命,想要攀附……
祝云媱搜肠刮肚,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话,都倾囊而出,只想眼前的男人,给自己一点点的慰藉。
一点点就好。
她不贪心的。
真的只要一点点。
至少,摸一摸那迷人的小腰窝,解一解馋。
脑子转不了了,耳朵还能听到声音。
她听到自己在哭求,喊着:“封哥哥,封哥哥……”
那笔直如松的男人,丝毫不为所动。
他一把拖着她的腰,将她都抱到床上了,却只是用被子一层层裹紧,喝令她不准轻举妄动。
祝云媱又气又恼,大红色的喜被刺激着她的眼睛,额头凝起薄汗,珍珠般的泪断了线。
她高仰着脑袋,蹭着枕头不断挣扎,编好的麻花辫凌乱不堪,卷曲的发丝摩挲着封炀的喉结,令他的气息也无法保持平静。
“别喊!外面还有人!”
他也热的要命,已经猜到了有人在水里下了药。
不仅仅是他喝的那杯水,就连祝云媱煮的奶茶水也有问题。
院子里的人,还等着喝鸡汤。
他必须出去阻止。
“祝云媱,你现在中了药。忍一忍,我应该有解药……”
封朔身经百战,接受过各种反诱惑训练,从不让他人有可乘之机,总是随身带着解药。
他刚要翻身下床,去拿解药。
就听到一声:
“你不就是解药吗?你不愿意……就让外面的人……唔唔唔……”
娇嗔的语调,却激起了封朔心里一股无名的怒火。
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讲!
这小嘴,一会像是抹了蜜,一会又像是淬了毒!
不如毒哑算了!
封朔向来奖惩分明。
做错事情,肯定要罚。
说错话,就罚那张嘴。
他一口亲了下去,堵住了祝云媱的痴心妄想。
……
屋外。
小张听到了卧室里的响动,才匆匆跑过来的。
但手刚要抬起敲门,又被邹妹一把拦住了。
“你做什么?人家新婚夫妻在屋里,你敲门做什么?”
邹妹说话温温柔柔的,拉住小张的手却是相当有力量,不容他反抗。
陆琛和姜军医也紧随其后,追了过来。
大伙都竖起耳朵听了听。
窸窸窣窣的声音。
也没人说话。
倒是有闷哼。
反应过来的陆琛,慌忙赶人:“咳咳咳!赶紧走赶紧走。”
“可是参谋长,里头好像摔东西了!会不会打起来了?”
小张见过昨晚两人的水火不容,心里还是担心。
陆琛抽着嘴角:“打是打不起来,只怕干柴烈火,老房子要烧起来了——”
第42章 你是心甘情愿嫁的吗?
第42章 你是心甘情愿嫁的吗?
祝云媱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
大汗涔涔。
呼吸又急又沉。
脑子里的回忆开始一点点拼凑,但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手都抬不起来。
连摸一下手表,想要钻进空间喝灵泉水的力气都没有。
灵泉水……
突然间,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
是海城国营饭店的那杯茶!!
是吴天宝曾经倒给自己的那杯,加了料的该死的茶!
当时吴天宝想对自己下手,但她偷偷把茶水倒进了空间,躲过一劫!
可没想到,所有扔进空间里的东西,不会凭空消失,而是散落在各处。
她肯定是拿错了!
天哪!
真是愚蠢到太姨姥姥家了。
之前空间里乌云密布的时候,她就应该好好收拾,怎么会忘记了?!
以后,以后每次扔东西进去,一定要记下来。
一一核对!
绝对不能再出这种纰漏了。
该死的。
刚才要不是封朔,换了其他乱七八糟的男人,自己肯定要一头撞死在床头板上。
“咕噜噜——”
肚子突然又打起了鼓。
祝云媱艰难地转过头,瞥见外头天都已经黑了。
她居然一觉睡到了晚上。,w,z,s^k′b*o.o!k..¨c′o¨m/
都怪封朔太能折腾了!
不亏是练过的,浑身都有劲,那手臂结实得……
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封朔近在咫尺的脸庞,晦暗幽深的眼眸和时不时滚动隐忍的喉结。
祝云媱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心里懊悔不已。
她记不全了,隐隐约约,只有片段。
白捡了一个八块腹肌,孔武有力的老公,享受了,却没有记住当时的感觉。
实在……太亏了!
关键是,其他记不住就算了,偏偏还记住了自己口无遮拦的叫嚣。
“封朔,我不会负责的!咱们相互是解药而已!明白吗?解药!解……唔……药!”
毁灭吧!
她的鸡毛掸子呢!
往自己脸上招呼吧!
虐渣虐得手拿把掐。
谁能料到,她祝大小姐断自己的后路,也是一把好手。
赶紧的,毁灭吧。
来世她换一本团宠女主的书穿一穿,只享受,不干活了!
一想到,她和封朔在房间里肆意胡来的时候,外头院子里还有一大帮子的人等着喝鸡汤……
祝云媱尴尬地恨不得脚趾抓地,抠出一个带海景别墅的空间来。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
她想也没想,就闭上了眼睛。
但香喷喷的鸡汤扑面而来,她条件反射地又咽了咽口水,肚子也不争气地又打起鼓来。
“咕噜噜——”
演不下去了。*萝′拉%t小§(e说?±@ \已§发:ˉ布?`/最|$+新÷¨°章!?节_
祝云媱还在死装。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鸡汤没有问题,他们中午都吃过了。”
“……哦。”
祝云媱讪讪地睁开眼,水盈盈的眸子瞥向封朔,却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落在他的脖子上。
呃……
赶紧看别的地方!!
那脖子,又是亲,又是抓,还被咬的……
祝云媱,你是有多饿啊!
完了,完了,完了!
她也不追求什么冰清玉洁的淑女形象,但这未免也太饥……渴了吧。
矜持,还是得矜持一点。
含蓄的美。
“能坐起来吗?要帮忙吗?”
封朔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就捞了一把,说是询问,实际一下就将人抱坐起。
祝云媱条件反射般地搂上了他的肩膀,紧张地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她心里天人交战,还没完全想好要如何应对时,眼眸一抬,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封朔的眼眸,呼吸一滞。
封朔眼底酝酿着复杂的情绪,似有千言万语要问,但又刻意地压抑着,没有爆发。
不是她一个人在纠结。
封朔同样不好受。
祝云媱顿时轻松下来。
像是找到了同盟。
“他们……都回去了?”
祝云媱先开了口,想要打破僵局。
“已经是半夜了。早就已经回去了。赶紧吃。”
封朔将碗筷递到她的面前,碗里装着一碗面,还有好几块的乌骨鸡和枸杞。
祝云媱乖乖吃面。
也许是饿了,又也许是用了鸡汤。
但她尝这面条比昨晚那份没放盐的,真的好吃很多。
她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好吃吗?”封朔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祝云媱更鬼使神差地答了一句:“好吃!比昨天还好吃。”
随后,封朔眼神冷了几分,默不作声地端走了汤碗。
祝云媱好像明白了一些,试探道:“面条不是你做的?”
“小张做的。”封朔说话带着气性,语毕又补充了一句,“我也刚醒。”
祝云媱:“……”
气氛又逐渐陷入尴尬。
两人度过了不敢直视对方的阶段,开始大眼瞪小眼。
“我可以解释……”
最终,祝云媱在封朔的注视下,先妥协了。
“在海城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差点被坏人陷害。当时,他们想对我下药。我急中生智将下了药的茶水,倒进水壶了。后来一直忘记了扔掉。
“今天我用那壶水煮了奶茶。可能药效太好,还是中招了。”
天地良心,都是真话!
只是她隐去了吴天宝的名字,怕说是继母的儿子对自己下手,会让封朔对她的家庭评头论足。
她不怕别人厌恶吴家四口,但吴志雄曾是祝青音的丈夫。
遇人不淑,没有眼光这种词,不想被扣在祝青音的头上。
不是母亲的错。
祝云媱垂下眼眸,轻叹一声:“幸好中招的只是我们。我差点让邹妹也喝了。真是万幸。”
封朔静静听着她说话,眼里闪过一丝精芒。
“……”
“哎呀!不对!壶里的水,倒出来了一些,就放在桌上了。快去看看,有没有人喝过!”
祝云媱突然想起,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去找。
封朔眼疾手快地撩了一把,才没让她疲软的双腿瘫下来。
“谁会随便喝杯子里的水,已经处理好了。”
“那就好!”
祝云媱彻底松了一口气。
重新坐回床上后,她一把拉住了封朔的手腕,紧紧扣着,深吸一口气,问道:“封朔,我们的婚姻,你是认真的吗?我们是可以共同走下去的吗?”
祝云媱有些不太确定。
她本来是想要徐徐图之,可才来第二天,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就生米煮成熟饭了,这个讨论不得不提上议程。
不能稀里糊涂的过。
早些说开,比较好。
封朔的眼眸微微下敛,他不太喜欢祝云媱连名带姓地喊自己。
每一次,都特别的正式,特别认真,但说出来的话,却很不中听。
——“封朔,你太欺负人了!”
——“封朔,你怎么那么小气,连摸都不让摸!”
——“封朔,我不会负责的!咱们相互是解药而已!”
——“封朔,我们的婚姻,你是认真的吗?”
“……”
封朔的手被祝云媱牵着,人却直立如松,居高临下,眸色深沉地看着她:“那你呢?你是心甘情愿嫁的吗——”
第43章 祝云媱说喜欢
第43章 祝云媱说喜欢
封朔话音刚落,祝云媱的小脸就皱成了一团。_x¢i\a·o_s/h_u/o?g*u.a′i`.!n~e`t\
又是反问?
这男人究竟有多么不信任自己?
处处提防!
说话滴水不漏,一点空子都不让人钻?
这一招,她又不是不会!
她遇到招架两难的问题,陷入窘境时,也常常用这招,出其不意,试图扭转乾坤。
正因为此,祝云媱才能更真切地领悟到封朔并不欢迎自己,甚至可能还有些抵触。
她敢打包票,但凡自己说出不是心甘情愿嫁的,眼前的男人立刻就会放她自由。
在没有得到海城那边的消息前,她还不敢赌。
来部队随军,就是为了能有一个稳妥的身份,平稳度过这几年,还没站稳脚跟,就被扫地出门,不是她祝云媱的风格。
她安静地坐在床边,仰头看着已经是自己名副其实丈夫的男人,眼眸里闪过一抹泪光。
白皙的脖子上,还留着下午荒唐的印记,深深浅浅,像是辅助。
她失笑,朝着封朔扯了一下嘴角。
“若不是心甘情愿嫁的,我何必从海城一路奔波,前来随军?
“若不是心甘情愿嫁的,我为何不继续当大小姐,要来吃苦?
“若不是心甘情愿嫁的,我又怎么能看着别的女人舞到面前,还不敢质问你一句!”
祝云媱的眼泪说掉就掉。?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一颗颗饱满的泪珠从脸颊划过。
她倔强地不肯闭上眼睛,就这么泪眼婆娑着看着封朔,眼底充满悲怆。
封朔仍旧居高临下,但看到她梨花带雨,心口闷得厉害,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说道:“……什么别的女人?”
他的声音满是不解。
祝云媱难以置信地回望,眼泪更凶了。
她身体前倾,用力一把推开封朔,气急败坏地站起身,用手指着院外的方向,情绪失控:
“她拿着老家寄的肉干上门,喊你朔哥,和你的参谋长,勤务兵称兄道弟,嘲笑我不起眼,穿的衣服难看……什么别的女人?封朔,你真的欺人太甚了!”
祝云媱说不下去,捂着脸,难过地转过了头。
她咬着唇,小声呜咽,肩膀一抖一颤,似乎完全不在意形象,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儿发泄了痛快。
封朔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祝云媱的表现和反应总是出乎他的意料。?狐+-?恋;文?学1 ?°?更?{新,最¢全¥?x
问她是不是心甘情愿嫁自己,她却东拉西扯,抱怨起其他女人,简直……无理取闹。
这里面有逻辑吗?
“祝云媱,我和你之间的事情,扯其他人做什么?”
封朔冷飕飕地应了一句,语气带了些许不耐烦。
哭泣中的祝云媱,身形陡然一颤,僵得一动不动。
她背对着封朔。
过了许久,掩住脸颊的双手,颓然落到身侧,声音低迷失落,甚至有些自嘲:
“封朔,你在装傻是不是?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
封朔定住了。
他设想了各种情形,是这个娇生惯养的资本家大小姐,平日作威作福惯了,习惯性大呼小叫,以自我为中心,才会这般作天作地。
但没想到……她居然会说喜欢自己?
怎么就喜欢了?
什么时候喜欢了?
不是一直控诉自己欺负她吗?
“祝云媱,你在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就喜欢我了?明明昨天才见面……”
封朔沉着脸,看不出祝云媱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但根本不信。
祝云媱嗯了一声,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哽咽道:“是啊!明明昨天才见过你,可我却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从小到大,每一次提及婚约,我都会想象你是什么样子。你参军了,立功了,成了人人敬仰的首长……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总会一遍遍在心里描绘你的模样,顶天立地,铁骨铮铮……
“直到,你问我要不要随军,我的一颗心早就已经等不及了。海城是交通枢纽,火车一票难求,我宁可晕船,也要早一点来见你。
“甚至,在看到照片前,我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就已经喜欢了那么多年。”
“……”
一字一句,都超乎了封朔的想象。
他知道自己有个未婚妻。
谁都会有未婚妻。
谁都会结婚。
成家立业是每个人都要考虑的事情。
他们封家是典型的革命家庭,所有人都上过战场,个人问题几乎都是组织解决的。
爷爷奶奶在战火纷飞中结的婚,一根红头绳就是嫁衣了。
父母,叔婶,甚至姑姑和姑父,也都是在相亲认识。
喜不喜欢,他从不知道。
相敬如宾肯定是有的,毕竟所有人都是战友。
在更崇高的事业前面,小情小爱不值一……
“你做什么?!”
就在封朔努力消化祝云媱突如其来的表白时,怀里突然扑进来一个香软,抱着他,踮起脚尖要吻。
“封哥哥,你也是喜欢云媱的吧!所以,下午你才没有把持住,才会那么疼爱云媱,是不是……唔唔唔……”
封朔一把捂住了祝云媱的嘴巴,耳朵尖已经彻底红透,脖子不断往后退,努力躲开她的吻。
“下午是……呃……是意外!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
“只是意外?从长计议?”祝云媱眼睛又蓄上了泪水,脸色难堪道,“如果是姜军医,就不用从长计议了?你是不是会立刻和我离婚,和她打结婚报告?”
封朔一个头两个大。
说的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别人身上了?
“姜军医怎么惹你了?你意见那么大?”
封朔一手推着祝云媱,另一只手还得搂着她不往后摔倒,眸色深沉。
祝云媱红着眼眶,挑破天窗:“姜军医喜欢你!她觊觎我的男人,还不算惹到我吗?我怎么不能有意见?”
“……”
封朔闻言,倒抽一口凉气,猛地一把提起祝云媱,往床上摔去。
“在你眼里,男女之间只剩下小情小爱了吗?她是我的战友!小姜是有些急功近利,那是她想要上战场立功表现,什么喜不喜欢的?!”
祝云媱跌在龙凤喜被里,海藻般的长发遮住了脸颊,声音透着绝望。
“你喊她小姜,喊我祝云媱。我就不该随军,挡在你们中间——”
第44章 怎么不是天造地设呢?
第44章 怎么不是天造地设呢?
“祝云媱,你不要无理……”
“你还喊我祝云媱?!我是你媳妇儿,是你爱人!你真就是个木头!”
祝云媱吵得累了,一头埋进龙凤喜被里,嚎啕大哭。:¢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
“……”
封朔看着眼前一幕,太阳穴突突突蹦跶地疼,简直比下午的失控,还要难以招架。
他不该退缩。
但此刻……不得不撤退了。
他不打无准备的仗,祝云媱既然给他扔了弹药,高低得拆开看看,究竟里头是真是假。
封朔没再继续解释,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嘎吱打开,又咔哒落锁。
祝云媱心里默数十秒,然后腾地坐起身,抹掉眼泪,长长舒出一口气。
这家伙,真是油盐不进!
对不住了,姜军医。
你的汉子茶泡得也挺香的,可惜我只喝奶茶!
只能直接把你供出去了。
祝云媱就知道,封朔这个大直男,能看出屁个汉子茶。
人家和他称兄道弟,他只会嫌弃对方够不够资格?
那就给姜军医助攻一把吧。
在封朔的铁石心肠里,埋下一枚小小的怀疑种子。
她是名正言顺的团长夫人,就算表白了,也是锦上添花的家务事。+w^o\s*y!w..′c-o¢m+
可战友军医有想法,那就是作风问题了!
嘿嘿。
只要封朔不把怀疑的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让她平稳度过这段动荡,就万事大吉了!
想通这些后,祝云媱也终于恢复了一些体力,钻进被窝,继续睡觉了。
当然,躺好之后,她手往腕上一搭,人又嗖的一下,进了空间。
站在院子里,她叉着腰,仰头看天空。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小空空!还真就海城那碗茶汤捣鬼,是不是?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话音刚落,忽地一阵狂风,照着祝云媱脸上吹来,迷得眼睛都睁不开。
“我说错了吗?天上飘着乌云,有什么用?小空空,你让云朵摆成物件的模样嘛!这样,我就知道啦!”
祝云媱双手合十,朝着天空拜一拜。
“当然,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整理空间,好好维系这里的生态,尽量不造成这种乌龙,好不好?”
进退有度。
祝云媱觉得自己可没有把随身空间,只当做金手指,而是认认真真当做朋友相处哦!
“你可是我最最宝贝的小空空了!没有你,我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时间空间里,该如何生存呢!你可以说,是我的大恩人呢!”
外头早就已经入夏了,但此刻的空间里,微风徐徐,空气中都带着香甜。,k-a·n¢s`h¨u`l¢a!o\.*c¨o\m~
看着环境变得柔和,祝云媱猜自己和小空空应该达成了友好共识,心情愉快地去泡温泉了。
这是她离开海城后,最喜欢的休闲活动了。
且不说灵泉水有延年益寿,美容养颜的功效,光是有个大池子让自己畅快地游上几圈,就简直是神仙日子。
她懒洋洋地泡在池子里,随手拿过一旁的梳妆镜,对着照了照。
呵!呵呵!
她和封朔怎么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上辈子,不是独狼就是猛虎,下嘴都那么狠的吗?
封朔一脖子的战绩,自己这里也不容小觑!
照着照着镜子,她都开始红温,脖子脸蛋耳朵尖,全都红透了!
这是馋了多久了。
祝云媱恋恋不舍地离开温泉池子,不得不钻进衣帽间,翻箱倒柜找了一堆高领的衣服!
她是想只戴丝巾遮掩,又怕了落了秦婶的口实,真正成了小布尔乔亚主义。
想到秦婶,祝云媱挑好衣服,又去菜地里挑了几个小白兰瓜。
白兰瓜是北地的时令水果。
她正好借瓜献佛,明天去拜访一圈。
这头,祝云媱在空间里美美修整了一番,带着挑选好的衣服和礼物,回到房间,舒舒服服继续睡觉。
那一边,封朔可睡不着了。
他先到了客房,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怀里还是有香香软软的触感,手指间似乎仍有那海藻般秀发的莹润……
最要命的是脚尖!
祝云媱最后是踩在他的脚上,扑上来要亲吻的。
枪林弹雨都挺过来了。
偏偏被那个女人踩了一脚,竟然痛到半夜,还睡不着。
封朔煎熬半宿,还是起身出了院子。
他到值班室,清退了其他人,打了个电话。
等不到早上了。
电话一通,就开始下命令。
“去海城一趟,查一查祝家的情况。尤其是,祝云媱的事情。”
“哥,怎么了?你之前不是同意结
婚的吗?反悔了?嫂子长得不漂亮啊?你这就不对了,男人不能太肤浅……”
电话那头开始喋喋不休。
封朔直接把听筒给撂了。
……
第二天一早。
小张刚刚洗漱完,就看到祝云媱手里提着一篮子的白兰瓜等着呢!
“嫂,嫂子早!”
小张隐隐约约明白团长和嫂子怎么一进屋就出不来了,此时脸红的很。
他立正站好敬礼。
祝云媱给他递了一个小瓜:“这个你留着吃。”
“多谢嫂子。”小张喜滋滋的。
“剩下的,一会我和你去食堂打早饭。你给我指指路,我去拜访一下张政委,还有秦婶。”
“好!”
天色还早,食堂打饭的人不多。
两人拎着饭盒,直接到政治部的小楼转了一圈。
秦婶的爱人,是政治部主任,职位在张政委下面,住的是筒子楼里的大套间。
秦婶一看是祝云媱上门,还吃了一惊。
“哎呦,封团长的爱人啊!你都安顿好了?昨天我家里人还批评我呢!说我教条主义,不该上纲上线,没有对你的到来表示友好。怕你心里憋屈呢!”
祝云媱哪里不懂她的话,立刻接过话头:“秦婶是家属委员会的表率,自然要以身作则。我年纪轻,要学习的地方,还多着呢!海城路远,特产没法带,这是我在镇上特意买的白兰瓜,香甜可口,您尝尝。”
伸手不打笑脸人。
秦婶收了祝云媱的礼,说话自然客气多了。
“小祝啊,你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就和婶子说。婶子在大院子里住了很多年了,各处都熟,那些子弟也都认识。有需要就开口。”
祝云媱闻言,眼眸一亮,但随即又暗淡下去,不太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都要紧!咱们当军嫂的,就是要相互帮忙。你别怕麻烦,说出来,婶子和你一起想办法。”
秦婶张口就来。
她觉得祝云媱多半是觉得大院生活枯燥乏味,过得苦,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上上思想政治课。
没想到,祝云媱红着脸,怯生生地问:“秦婶,这里卫生所有没有……更合适的计生用品啊?”
第45章 老封脸皮薄,害羞呢
第45章 老封脸皮薄,害羞呢
“计……什么玩意合适?”
秦婶懵了一下,说话调子都跳脱了。)a§微°?趣±?小[§?说^?网¨ u÷免?°费£&阅?u?读2±
祝云媱慌忙摆手,红着脸连说好几声没什么没什么,又低头看看时间,说还要给张政委送白兰瓜,要迟到了。
张政委的级别比秦婶爱人高,秦婶自然不能拦着祝云媱问清楚。
一个迟疑,就让祝云媱溜走了。
吃过早饭,和筒子楼里的其他人说起,才突然领悟过来。
“你说,是大了,还是小了……哈哈哈!”
“秦婶,你当时怎么不问?人都开口了!”
“我没转过脑筋啊,那东西还有合不合适的啊!小年轻用的东西,我可没数……啧啧啧!”
“不过,我也瞥到她一眼,那衣服领子遮得哟!”
又是买菜八卦组,凑到一起。
太阳还没爬高呢,半个大院的人都知道封团长和他的大小姐媳妇如胶似漆了。
邹妹也隐隐约约听说了一些,她脸皮薄,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但也打心底高兴。
昨天嫂子说带她领略汉子茶,还以为说的是煮的奶茶。
后来,陆参谋长让他们别等团长和嫂子,说人家新婚燕尔离不了窝,姜军医还不肯走时,才悟出了一些。
原来,姜军医真对封团长有意思啊!
汉子茶大概就是海城人骂狐狸精的意思?
邹妹一晚上没睡好,翻来覆去回想,以前嫂子没来的时候,封团长对姜军医是什么态度?
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想了半宿,她还把杨河给推醒了。>^!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邹妹性子弱,平常就对杨河有点小脾气,其他人面前始终都是面面的。
“杨哥,你帮我想想,姜军医和封团长到底怎么回事啊?”
“能有什么关系?小姜脑子简单,觉得出任务威风,想跟着一起去吧!你少听大院里的风言风语,她们都是闲的。”
“……”
邹妹更加睡不着了。
她的确地听过一些玩笑话。
有些婶子嫂子们盯着封团长,看他像是看大肉包子一样,拼了命要给他相亲。
就算封团长递了结婚报告,她们也都说资本家大小姐不定性,肯定长久不了。
邹妹没见到祝云媱之前,也以为她是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娇小姐呢!
可她煲的汤,做的菜,比自己厉害多了。
根本就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邹妹心里的秤,早就已经歪向祝云媱了。
天一亮,她就绞尽脑汁,想要找机会帮忙试探试探姜军医和封团长之间的关系。
终于给她想到了。
吃过早饭,邹妹提了一个小挎篮子,放了芝麻烧饼和蜂蜜水,出门了。
……
送了一圈白兰瓜的祝云媱,哼着小曲回四合院。+m_i!j+i~a_s~h,e`._c+o!m/
跟在身边的小张,急得一脑门的汗。
给主任家送东西的时候,嫂子和秦婶说悄悄话,他没听清。
但给政委送瓜的时候,他两个耳朵都竖起来了。
政委关心她还适不适应大院生活,嫂子脱口而出,说自己吃不好,睡不香,人萎靡不振,脑袋疼,还总想吐,可能是水土不服,再坚持坚持。
政委当即脸色就变了,责令他陪嫂子去找卫生所看看。
嫂子是怎么说的?
嫂子说自己人生地不熟,昨天刚认识了姜军医,不知道她能不能帮自己看一看?
政委二话不说,就给她批了条子。
嫂子是喜滋滋地捏着条子回家的。
小张却觉得嫂子是在告状!
是在告团长的状吧。
两人回到四合院,封朔又在池子面前吭哧吭哧洗着衣服,脸色凝重地像是在执行暗杀行动。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侧头,那犀利的眼刀恨不得将小张的眼睛戳瞎了。
小张一哆嗦,顿时把告不告状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手里拿着铝制食盒,往前一递:“团,团长,吃早饭了。”
封朔手里捏的衣裤猛地往水里一按,盯着小张的视线慢慢移动,最后落在祝云媱的脸上。
看着她笑容满面,热情高涨,封朔的眸光却越发晦暗。
他转过身,继续洗衣服。
手里的动作明显加快,短袖汗衫遮不住手臂精壮的肌肉线条,青筋微微鼓起,张力十足。
晨光落在男人的后背,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修长……
啧啧啧!
我吃的可真好!
祝云媱不禁挑起了眉梢,嘴角勾起,喊了一声:“封哥哥!”
她故意的!
猝不及防的一声,成功地让忙碌中的封朔僵直了身体。
尽管只有短短的两秒,
但祝云媱已经相当满意了。
她居然对这个冰山男,还能有几分的影响力。
拿走小张手里的铝制饭盒,祝云媱走到封朔面前,歪着脑袋,浅笑盈盈:“封哥哥,你还没吃早饭吧。我和小张一起去食堂打饭了。”
“……嗯。”封朔态度依旧冷。
他快速地将所有衣服都揉成一团,一道拧干了水分,甚至没有抖开,就抓在手里,要去后院晾晒。
祝云媱和她手里的饭盒,下一秒就拦在他的去路上。
她仰着小脸,眉峰蹙起,笑意褪尽,声音也变得委屈不少:“封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啊?是怪我,没有给你做早饭吗?我可以解释的。”
封朔闻言低头,看着祝云媱臊眉耷拉眼,小嘴可怜巴巴地嘟囔着:“我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这里都吃什么早点。我是去食堂学习的,以后我都给你做早饭,好不好?”
泪眼汪汪,看着封朔心肝一阵颤。
他幽幽开口:“不用你做。这几天是婚假,之后我都得早起晨训。”
“哦。”
祝云媱应得有些失落。
封朔转身去晒衣服。
就在这时,邹妹过来约她散步,还提着篮子问要不要野餐?
祝云媱闻言,探头看向侧卧里,朗声道:“封哥哥,你说这几天婚假,那你是打算陪我吗?邹妹喊我去野餐呢!我能不能去?”
封朔手里还拎着没晒好的内裤,头皮一麻,粗声粗气道:“我没空,你们去吧!”
祝云媱没打算他陪自己,就是纯粹说出来膈应人。
她倒是得意了,一扭头,看到邹妹有些无所适从。
“嫂子,我是不是来的时候不对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封团长还请了婚假。我现在就回去。”
邹妹都能想到自家杨哥要怎么笑话她了!
没想到,祝云媱却拿着铝制饭盒,相当自然地往口金包里一塞,炫耀道:“赶巧了,我也有点干粮!走吧,一起去野餐。”
“真的不要紧吗?”邹妹尴尬地想找地缝。
祝云媱却不以为意:“没事,老封脸皮薄,昨晚闹腾狠了,这会害羞呢!”
邹妹过来人,立刻就懂了,掩着嘴偷笑。
小张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两个女人手挽手地离开了院子。
封朔“终于”晒好了他的衣服,慢悠悠地出来,眼眸深沉地盯着门口,问小张:“一大早,她要你带着去哪儿了?”
“去……去找政委了!”
小张立正敬礼,一五一十都交代清楚了。
包括张政委开的条子。
第46章 小姜,你怎么不说话啊!
第46章 小姜,你怎么不说话啊!
“小姜,那个就是封团长的爱人吧?看着还挺漂亮呢!”
“听说封团长请了婚假呢!本来想给他体检报告,还怕耽误他陪媳妇儿,结果也没陪着人家嘛!”
“还不是包办婚姻!我听说,是因为那女人她娘救了封团长家里人,死乞白赖要结婚的!”
“啊?!这样啊,封团长可是委屈了!”
“小姜,你怎么不说话啊?昨天休假,你去哪了呀?”
“……”
姜军医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外头草地上两个女人有说有笑。£?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邹妹估计是在和祝云媱介绍周围的环境,手臂一圈圈在空中比划着,好几次都停在了医疗楼的位置,让她看着一股无名火。
昨天她特意休假,就是为了去找封朔,也顺带探探祝云媱的底。
结果,她还没说几句话呢,封朔就和祝云媱在众目睽睽之下,躲进房间钻被窝了!
不是包办婚姻吗?不是被迫结婚吗?
怎么还真的有夫妻之实了!
祝云媱一个资本家大小姐,成分差的要命,怎么还能配上根正苗红的封朔!
太气人了!
她姜巧心哪一点比不上!
尤其是,祝云媱到了大院,依旧是养尊处优,天天闲逛,和邹妹沆瀣一气,压根没有进取之心。
邹妹刚随军就怀孕,一天活没做过,听说都不给杨连长做饭呢!
都是杨连长没出任务,给她回家做饭!
果然,好吃懒做的人,总会凑到一起。¢e~8¢z`w?.¢n.e~t^
等着瞧吧,封团长是不会和这样堕落的女人在一起的。
外头草地上。
祝云媱变戏法地从口金包里变出了新鲜的番茄,切好用油纸包着的香瓜,还有热乎乎的火腿肉粽……
“嫂子!你怎么带了那么多好吃的!我以为,你就带了食堂的馒头鸡蛋呢!”
邹妹有些自惭形秽了。
一路走来,她带的芝麻烧饼都凉了。
蜂蜜水相较新鲜香瓜,更是有些寡淡无味了。
祝云媱晃晃自己的口金包,嘿嘿一笑:“这呀,是我的乾坤袋!里面宝贝多的是呢!肉粽好吃不?一会你带点回去。”
“不了不了!”
邹妹连连摆手,她都从四合院带了不少东西回去了。
前天的冬瓜排骨汤,昨天的枸杞乌骨鸡,今天还带肉粽……
也太不要脸了。
况且,她现在是带了任务的!
她要替嫂子探探姜军医的口风,专门挑了医疗楼外面的草地野餐。
一会她就装肚子疼,去找姜军医看病。
没有特殊情况,军属不能直接到医疗楼看病,都是在大院卫生所找卫生员问诊。
时间长了,她怕嫂子受委屈,所以下了决心,今天就帮忙。.k~y,a¨n¢k·s..!c_o′m?
祝云媱晒了太阳,吃了点心,还顺带给邹妹这个小闺蜜投喂了一波,心情好的很。
她抬眼看了看医疗楼,正在想还真是天时地利人和,手里捏着政委给的条子,不如去会会姜军医吧。
刚想和邹妹说呢,就看到人突然大叫一声:
“嫂子!我肚子,肚子好痛啊——”
邹妹弓着背,双手捧着肚子,像是怕它掉下来一般,脸都皱成一团。
祝云媱吓了一跳,顾不上教训什么汉子茶了!
赶紧扶着邹妹去了医疗院。
一进去,她本能地想要避开姜军医,可惜正值午餐时间,当班的医生并不多。
邹妹还抓着她的胳膊,非要点名,让姜军医帮她。
“不要其他人!我害怕!嫂子,我怕……”
祝云媱只好硬着头皮,推开了姜军医的办公室。
“姜军医,麻烦你救救我的孩子,我肚子好疼啊!”
邹妹一进去,腿脚麻利地走到了姜军医面前,认真哭诉起来。
祝云媱手里一空,就见人跑了,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无奈地撇了一下嘴角。
孕妇要做检查,办公室里其他人很识趣地退到隔壁房间。
但两个房间中间,直接连通,并没有门。
一个屋里说话,另一个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祝云媱就听着那头窃窃私语:
“她头发居然还烫了卷,一点都不避讳!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资本家大小姐啊!”
“可她比巧心漂亮不少。男人还是喜欢长的漂亮的。”
“那不一定,听说巧心和封团长小时候就认识了!”
“……”
哦?!
小时候就认识的青梅竹马?
祝云媱落在姜巧心身上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腹诽道:那又怎么样?青梅抵不过天降!
“姜军医,我这是怎么了?孩子会不会保不住?我回去没法和杨哥交代了……”
邹妹哭嚎地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她动静大,姜巧心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做检查。
越查眉头皱得越深。
邹妹健康的很,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那肚子怎么会痛呢?
她收起听诊器,蹙眉道:“听下来,孩子没有问题。你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是吃了隔夜菜吗?”
作为医生,姜巧心坚决抵制吃隔夜菜的行为。
她知道昨天邹妹从四合院带走了祝云媱煲的乌骨鸡汤,有可能舍不得吃完,今天又热了热。
乡下人就是无知!
来了大院,也没见得聪明多少。
姜巧心甚至没有给邹妹开药,叹了一口气,打算好好教育教育邹妹的“不良生活习惯”。
然而邹妹却摇着头:“没吃隔夜菜。嫂子煲的鸡汤太好喝了,哪里还能剩到今天。”
说着,她还朝祝云媱偷偷递了个佩服的眼神。
“那你今天吃了什么?”姜巧心问的挺敷衍。
邹妹如数家珍:
“芝麻烧饼,蜂蜜水,番茄,香瓜,还有火腿大肉粽……”
姜巧心眼睛都直了!
杨河什么身份,居然能弄来那么多好吃的?!
火腿大肉粽?!
她在舅舅家都不一定能吃上的东西。
肉就已经很稀奇了,更别提这里根本就不产粽叶,怎么包?
下意识的,姜巧心把目光投向了祝云媱。
祝云媱为难地点点头:“那是我的错了。不该给邹妹吃这些,怕是不消化了。”
“没事,嫂子!只要孩子没事,我就放心了!”邹妹说着还打了一个饱嗝。
姜巧心看着她俩感情好,心里莫名有火,气恼恼:“怎么没事,等到出事还来得及吗?”
“姜军医,你真是好人!我要去找其他人看病,肯定随便就打发了。还是你关心我。”
邹妹听了姜巧心凶巴巴的话,不但不生气,还兴高采烈:“姜军医,你有对象了吗?我家堂兄在海岛当兵,也是连长了。你要不要看看照片?”
祝云媱差点憋不住笑,这小邹妹的心思还真够直的。
肯定是为了自己试探呢!
祝云媱哪能让小邹妹一个人冲锋陷阵,也在旁边敲边鼓:“岛上条件应该不错吧?是不是可以随便吃鱼了?”
姜巧心看着两人一唱一和,脸色都黑透了。
“不用看。我有喜欢的人了——”
第47章 你朔哥
第47章 你朔哥
“姜军医有喜欢的人了?是我们大院里的人吗?”
邹妹一脸天真,眼眸都发亮了,催着姜巧心回答。ud\萝£eo拉¢_小^*£说?3: ¤??无.?错-|内3容*?
姜巧心下意识地看了眼旁边等着的祝云媱,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祝云媱见状,抢在她狡辩前开口:“邹妹,你又逗姜军医了。姜军医是为了革命事业才入伍的,怎么会想着小情小爱呢!再说了,大院子弟是姜军医的战友,是兄弟!”
姜巧心紧抿着唇,感觉说什么都会错,只能硬憋着。
邹妹闻言,啊了一声,嘟囔道:“姜军医的眼光好高啊!”
“邹妹!”祝云媱轻咳了一声。
邹妹立刻涨红了脸,道歉道:“对不起啊,姜军医,我不该那么说的。姜军医自然是有眼光高的理由,您那么优秀。不像我,只是农村出来的,什么也不不会……”
她低垂着脑袋,楚楚可怜。
这副我见犹怜的懦弱样,更是让姜巧心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一个农村的泥腿子,也能嫁给连长!
更不要提祝云媱一个资本家大小姐,居然也可以攀上朔哥!
简直没有天理。
办公室里的气氛,倏地就凉了下来。¤`*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
祝云媱看着邹妹能屈能伸的模样,心里不由得拍手叫好。
果然,每个女人都有隐藏的绿茶属性。
只是绝大多数人,根本不屑一顾。
“邹妹,我也有点情况,想找姜军医咨询咨询。”
祝云媱拍了拍邹妹的肩膀,笑道,“你先到门口休息下,我一会就出来,好不好?”
“嫂子,你也不舒服吗?我就在这里,陪你咨询吧。”
邹妹看出姜巧心不愿说实话,有点担心祝云媱单独和她相处,着急地想挡在前面。
没等祝云媱开口呢,姜巧心也下了逐客令。
“嫂子,虽然你是朔哥的爱人,但大院里的规矩还是要守的。你们要是身体不舒服,应该去卫生所,不能来医疗楼。传出来,对朔哥的影响也不好。”
哟!
一口一个朔哥,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关系好啊?
祝云媱心里翻了个白眼,慢条斯理地拿出了政委签的条子。
“没关系的,张政委关心军属,特意给我签了条。”
姜巧心的脸,都要绿透了。
她当然知道张政委一向很重视军属安置工作,他时常把“顾好小家,才能顾好大家”这种话,挂在嘴巴。¤微¨?趣|`小<=1说?网3] &首?[£发e3?
真要挑刺,还挑不出来!
毕竟,军属真要有个身体大病,只因为规章制度就耽误了,恐怕会失去军心。
谁也不能让军人既流血又流泪。
姜巧心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笑容,收下了条子。
“嫂子,您哪里不舒服?”
祝云媱一改之前的大大方方,倒也有些扭捏了,左右转头看了看,压低嗓音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不方便问别人,其实是特意来找姜军医的。”
姜巧心心怀警惕:“……说吧。”
“咱们部队的计生用品是统一发放的不?这规格是不是也是统一的?封……你朔哥吧,某些地方比较优秀,就……不太合适。”
“!!”
姜巧心一股无名火差点都要冲破天灵盖了。
她惊呼:“祝云媱,你就是这么找张政委要的条子?”
“当然不是!”祝云媱丝毫没有被指名道姓的窘迫,反而还挥着手,努力往姜巧心身边凑,压低声音,“当然不是,我和张政委说自己有些水土不服。那事情,怎么能随便往外说呢!”
“可你和我说?!”
姜巧心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呢!
祝云媱一定是在装傻吧!
她是真看不出来自己对封朔有意思?还是故意来她面前炫耀的?
不管哪种,姜巧心都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这里是看病的,没有……那些用品。你真的想咨询,不如去妇联问问。大院里的卫生所,也可以领。规格……不清楚。”
磕磕绊绊一串说完,一声嫂子都不喊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学习呢,还有其他事情吗?”
逐客令下得很明显了。
祝云媱也站起了身,想转身又转了回来,盯着问了一句:“清淤消肿的药膏,也是在卫生所开吗?”
说话间,她扯了扯领口,隐隐约约露出点点青红。
“……是!”
姜巧心咬牙切齿!
祝云媱豁然开朗,终于松了一口气。
“真是太谢谢姜军医了。对了!这个奶糖你尝尝,是我从海城带来的。方便的话,给其他人也分一些吧,算是我和你朔哥的喜糖。”
语毕,祝云媱拉着呆
若木鸡的邹妹离开了医疗楼。
两人疾步快走,消失在走道里。
隔壁办公室里竖着耳朵听八卦的其他人,各个都目瞪口呆!
封团长的爱人,竟然是个呛口小辣椒啊!
说话怎么夹枪带棍的!
“小姜,她是不是知道你和封团长走的近,故意来敲打你的啊!”
“但她问的东西,也的确不好向其他人张口。你说她把你当情敌呢,还是当妹妹啊!”
“是呢是呢!一口一个你朔哥,是真想当你嫂子啊!”
那些人一边说着,一边围到了姜巧心身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眼神还往桌上瞥啊瞥的!
都是高级货啊,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呢!
“这糖……”
有人开口问了。
姜巧心再有闷气,也不会在同事面前表露出来,她朗声笑了笑,起身将糖抓到他们手里。
“吃吧吃吧。我不爱吃糖,你们拿着吃。”
“这么好吃的糖,你不尝尝吗?”同事还不好意思都拿完。
姜巧心打了个响指,逞强道:“等着喝朔哥的喜酒呢!到时候非得灌醉他!”
“哈哈哈,还是小姜你和封团长关系好!”
“真羡慕你啊,可以和他们称兄道弟的!”
“哦对了,封团长的体检报告,小姜你送过去吧。”
“是呢是呢,有个指标不太好,我都怕面对封团长。”
这话一出,姜巧心的注意力彻底被转移了。
她迟疑道:“朔哥怎么了?”
说漏嘴的那个人,涨得面红耳赤,尴尬地不行,结结巴巴道:“封团长好像是……绝嗣。”
第48章 频频在她这里犯错
第48章 频频在她这里犯错
从医疗楼里出来,邹妹臊眉耷拉眼的,没精打采。?)?兰[!兰*=?文?x&学/ ?首·&^发+
祝云媱曲起指节,戳戳她的脸颊,笑道:“谁家小媳妇,怎么委屈成这样了?这么想让姜军医当你的堂嫂啊?”
“才不是呢!”
邹妹气急败坏:“我都没有堂哥!”
“哦~~~杨连长知道自家媳妇儿是个护犊子的小骗子吗?”
祝云媱打趣道。
邹妹又是皱眉想要辩解,但很快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护犊子?”
“是啊!难道你不是在替我刺探敌方情报吗?谢谢你哦,小邹妹。”
祝云媱伸手搂了搂邹妹的肩膀。
这下,轮到邹妹败下阵来,嘟囔道:“是我多此一举了!嫂子根本不需要我帮忙,三下五除二就把姜军医气的够呛了。”
“听出来了?”还不算太笨嘛。
邹妹点点头:“嫂子故意炫耀计生用品不合适,又想要去淤消肿的药膏,就是为了体现你和封团长很恩爱,要她知难而退的吧。”
“唔……”祝云媱应了一声,耸耸肩,“你之前不是挺喜欢姜军医的嘛?怎么这就被我策反了?”
“因为我也觉得她昨天说话不合适。明明早就看到你了,却只和封团长说话,一口一个朔哥,喊得太亲热了。还挑嫂子的错,一会和小张挑拨离间说你不做饭,又和大家说你穿的不漂亮。
“嫂子,我看她是真的喜欢封团长,故意使坏呢!所以今天想试探试探。o|u如&¨文*#a网ˉ !/最?e新|}-章§??节£3>更|-新u快}?可惜,我功夫不到家,什么都没问出来。”
邹妹垂头丧气。
“那现在呢?我也炫耀过了,你还觉得她对封朔有意思吗?”祝云媱挑了挑眉头。
邹妹鸡啄米似得点头:“肯定有意思!”
“嫂子你问的问题,要是其他医生听了,肯定和声和气,保不齐还会逗嫂子两句呢!她姜军医听了,脸都绿惨了,像是你偷了她的男……”
话没说完,邹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尴尬地嘿嘿两声。
祝云媱又点了点邹妹的脸颊,轻声笑了笑。
对嘛!
还是女人会看女人!
你看邹妹稍微一留意,就注意到姜巧心喜欢封朔了。
那个大猪蹄子还在狡辩:我们只是战友~~
呵,战友!
祝云媱暗自哼气。
她和封朔是经组织审核同意批准的夫妻关系,除非他们自己不想继续婚姻,其他人都不能染指!
要不然,她大老远跑过来做什么?
但凡封朔一开始就不同意随军,那她广撒网,早点另招个根正苗红,身家清白的男人当赘婿,不就好了!
现在蚂蚱绑在一根绳了!
没那么容易逃啦!
只要姜巧心还有点脑子,应该也会渐渐歇了对封朔的非分之想吧。
哎……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祝云媱勾起唇角,看向邹妹:“邹妹,你家杨连长有权限用电话不?我想给海城的家里人报个平安。$?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
“杨哥倒是可以打电话,但他一般用封团长办公室的那台。”
邹妹面露尴尬。
祝云媱深吸一口气,努了努嘴:“那算了。我等周五去镇上,拍电报吧。”
邹妹其实没想通祝云媱为什么不找封团长帮忙?
但转念一想,她自己平时也不好意思麻烦杨哥,心里也就释然了。
两人换了个地方,继续野餐。
这回,祝云媱从口金包里又掏出了桃酥和脆哨。
真的快要把邹妹收的服服帖帖。
……
另一边,四合院里。
封朔听说祝云媱找政委开了看病的条子,眉峰就蹙着没下来过。
他转身,推开了主卧的门。
趁着祝云媱不在,偷偷检查了她的行李,想看看她正在吃什么药。
对这个从小定下婚约的妻子,封朔真的知之甚少。
只是每回探亲,他都能从奶奶那里听到褒奖之词。
而所有的褒奖都归功到一件事。
有一个英雄母亲,祝云媱不可能不好。
对这样的逻辑,封朔并不认可。
一定程度上,他甚至讨厌这种逻辑。
因为他也是听着这些话长大的。
——“父亲这么优秀,将来一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堂哥出类拔萃,你未来也一定是栋梁之材!”
——“封家的孩子,没有不成才的。”
他承认优良的家风,一定程度上塑造了他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风度,但同时相对优渥的家庭条件,反而成了身上的枷锁。
祝云媱从小到大,或许都是听着别人喊大小姐。
但极少数人知道,封朔也是被喊着封
公子长大的。
甚至有些人,喊他小司令员,小将军……
等到真正入伍的那天,他偷偷改了志愿,离开了四九城,宁愿到边防,从底层做起。
家族给予他的是天赋,也是诅咒,同时还是其他人望尘莫及的资源。
他还没有那么矫情到把“靠自己打拼”挂在嘴边,但心里却总比其他人更加要强,谨慎和坚决。
其中,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控制中,是极为重要的一环。
不打没准备的仗。
祝云媱真的是一个意外。
他频频在她身上出错。
第一次没认出她,第二次认错当成了敌特……直接就暴露了他准备的不充分。
怎么会没有提前找家里要一张祝云媱的照片?!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没对她做任何的了解,就盲目确定她和其他军嫂是一样隐忍大方的性格,会与自己相敬如宾,按部就班的生活。
结果……脾气大的很,动不动就说自己欺负她,还胡乱怀疑他和别人私下交往。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有,还有……那该死的加料的茶水!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是那么的潦草荒唐,根本不想回忆。
他像是个毛头小子,根本把握不住!
“咳咳……”
脑子里胡思乱想越来越多,封朔连忙咳嗽两下,拉回了思绪。
他四处找过,祝云媱并没有正在服用的药物。
那应该不会被她扣上什么不关心她身体的高帽子了!
封朔把行李归位的时候,竟没有发现自己因此松了一大口气。
但同时,又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是自己伤到了她?
封朔走到床边,伸手掀开了龙凤喜被,看到大红的床单上,有着一处暗色……
他眯着眼,想起这究竟是什么的时候,眼眸深沉地不像话。
瘦削的喉结微微滚动。
他的耳边有些发烫,像是又听到了祝云媱抠着他的后背,喊疼……
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一把扯下了床单,想要拿出去洗的时候,动作幅度过大,一不小心打落了放在床头柜上的钢笔盒子。
嘭的一声。
他俯身捡起,蹙眉打开,看到里面的钢笔,又看了看两个床头柜。
祝云媱似乎喜欢贴着另一边睡,那这个东西放在这里,是要送给他的?
封朔身形一滞,心若擂鼓。
该不会,祝云媱真的喜欢自己吧!
不喜欢他,为什么会准备礼物呢?
封朔的呼吸,乱了——
第49章 被嫂子嫌弃了?
第49章 被嫂子嫌弃了?
封团长又在水池旁边待着了。,¨5@4a看°2书/° {?首|(发x?
苍劲有力的手臂前后摆动,奋力搓洗,水花四溅,人却笔直如松,丝毫不见半点倦怠。
有那么多衣服要洗吗?
小张握着竹笤帚有一搭没一搭地清理院子,眼神时不时往水池旁边瞥过去,心里不断打鼓。
按理说,团长的衣物在搬家的时候,早就已经全清洗过一遍了,怎么还天天洗啊洗?
是团长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吗?
团长对自己有意见了?
还是,还是嫂子嫌弃自己没有照顾好团长?
“团,团长。还是我来洗吧。打扫整理也是我的工作。”
小张越想越紧张,把笤帚一扔,抬步就凑上前去,想要关心。
封朔闻言转过头,眼底寒芒一闪,冷沉的声线听不出情绪,但周围的气压冷的吓人。
他说:“不用。”
小张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默默咽了下口水。
团长的脾气越来越冷了。
难道真的是被嫂子嫌弃了?
嫂子毕竟是养尊处优的资本家大小姐,自小家里条件肯定优渥,又能做的一手好菜……
到了部队,团长业务能力肯定没的说,但生活上的确不太讲究。
那晚,团长给嫂子下面条,他偷偷看见了,调味料都忘了放,就这么端去吃了。
嫂子忍不了,也情有可原。
但是……感情不都是磨合出来的吗?
大院里的那些婶子们,天天嘴上骂着自家男人,没两天又乐呵呵地说什么“床头打架床尾和”。
哎……
虽然才两天时间,但小张真不希望团长和嫂子吵架,更别提夫妻吵架到最后是会离婚的。§/优e`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e.新-%?章ˉ¤节??
要是嫂子和团长离了婚,那他以后还能吃到嫂子煲的汤吗?
那滋味,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
比过年都吃的好。
他舍不得呢……
正想着,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小张!”
温温柔柔的女人声线,娇声娇气的。
小张下意识就扭过头,大声招呼:“有!嫂子好!”
站在四合院门口,穿着一身嫩黄碎花布拉吉,头戴宽檐遮阳帽的的姜巧心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
“小张!你这是把我认成谁了?要不要改天给你配个眼镜呢!”
笑得大声,下巴同样抬得也很高。
小张闹了个笑话,挠着后脑勺,尴尬道:“对不起,姜军医。我没认出来,还以为是……是团长爱人呢。”
小年轻脸皮薄,光是说爱人两个字,脸蛋连着后脖颈子都羞红了。
姜巧心又是笑。
她装作不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裙摆,笑道:“还不是家里又来催了!催着我拍张照片回去,说是想我了。下午就去镇上找照相馆。”
“家里人惦记,是关心!”小张又笑了,“我和我妈在乡下的时候,每次我爸寄照片回去,都得供起来。”
姜巧心寒暄了两句,眼神就朝着水池边看过去了。
她注意到了,小张喊嫂子的时候,封朔是朝自己看了一眼的,但很快就扭过头了。
对这身大小姐的装扮,似乎并不感兴趣。
姜巧心勾了勾唇角,心也安定不少。
“朔哥,我顺路把你的体检报告送来了。??=6:,1/?o看?!书-\|网±|? ¥更??新/[最±\全?e?你要看看吗?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解答。”
姜巧心扬了扬手里的大档案袋。
封朔蹙眉,甩了甩手上的水:“进屋说吧。”
姜巧心跟着他进屋。
水池的东西还泡着。
小张很有眼力见地要去帮忙洗,袖子都卷起来了。
但低斥声立刻炸响:
“张强强!不准碰!”
封朔已经迈过门槛的腿又缩了回来,眼神犀利地瞪着小张,嘴角紧抿成一条线,面色冷凝得令人胆寒。
小张吓了一跳,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甚至还在封朔的注视下,重新捡起了笤帚,一点点试探挪到了院子对角线的角落里,但仍旧没有解除警报。
小张委委屈屈地去扫四合院外头的大马路了。
封朔才收回了目光。
姜巧心看到这一幕,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水池,看着一汪清水里飘着的红料子,实在猜不出那是什么东西?
总不能是床单吧?
应该不是。
朔哥好好一个团长,哪里需要自己洗床单呢?
转念又一想,肯定是祝云媱不肯干活,才让朔哥这么大火气。
姜巧心的唇角,笑意更深了。
“体检是有什么问题吗?下个月,还有一次野外拉练需要我带队,会有影响吗?”
封朔没领姜巧心
去书房,就坐在堂屋的餐桌上,伸手要拿报告。
姜巧心稍微有些失望。
这里,外头经过的人,一眼就能看到他们了。
“基本没有问题,各项身体指标都是合格的。之前的枪伤恢复也很好。就是……”
姜巧心欲言又止。
封朔看似很有耐心,不急不躁,但并不代表他喜欢拐弯抹角,磨磨唧唧。
姜巧心迟疑之际,他已经直接拆了档案袋,一条条往下看了。
前面各项指标,都合格了,甚至很完美。
但接下来的一条,却让这位冷面兵王,脸色有了波动。
“……绝嗣?”
他冷冰冰地复述纸上的话,眼眸一抬,瞥向面前人,“看着不像是什么标准用语。什么意思?”
姜巧心来的路上,已经准备了一系列的话,想要安慰封朔,甚至愿意当他的私人医生,替他调理身体。
但没想到,封朔的关注点,竟然是觉得这词不够标准?!
“朔哥,你的体检和婚检一起做的,特意加了那几个项目。现在结果显示,你的生育能力比较弱,生孩子比较困难。”
封朔盯着那两个字,陷入沉思。
“……”姜巧心知道,只要是男人,都很在意这点,看到封朔表情凝重,猜他一定很不好受。
“不过,朔哥你放心!你之前救过舅舅一家,我能够学医,也全靠舅舅的栽培。我一定会治好朔哥,以后你想生多少,就生多少个!”
姜巧心还在慷慨陈词,就见封朔把体检报告又放回了档案袋里,反扣在了桌上。
“你今天在医疗楼看到祝云媱同志了吗?”
封朔收好报告,冷不丁地提了那么一句。
姜巧心压了一下唇角,挑眉道:“嫂子去过了。说是水土不服,大概是身娇体嫩,不太能适应部队生活吧。这里吃的喝的,住的用的,肯定不能和她在家相比……”
她才不会告诉封朔,祝云媱跑去医疗楼炫耀他们的夫妻生活了呢!
呵!
朔哥都是绝嗣,可能有夫妻生活吗?
保不齐,都是祝云媱编的瞎话,脖子上的印记,也是自己掐的!
等她把朔哥的身体调理好,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
此时,刚刚野餐回来的祝云媱和邹妹,被一辆军用吉普车给拦住了去路。
杨河从驾驶位探出脑袋,看向邹妹,脸急得通红:“你怎么到医院里去了?肚子痛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不是在训练嘛!没什么事,姜军医说可能就是吃坏肚子了。”
邹妹当众被自己男人关心,还有点不好意思,人都想往祝云媱身后钻。
祝云媱看着新鲜,逗道:“杨连长,吉普车都开上了!专门来看小邹妹的?这么紧张你媳妇啊?”
“嫂子。”杨河喊了一声,继续说,“我打了报告,送邹妹去镇上医院检查一下。不太放心。”
“我不去。都说了是吃坏肚子,还去医院,多丢人。”
邹妹尴尬死了,她本来就是碰瓷去找姜巧心的。
总不能还去镇上医院再做检查吧。
“上车!”
杨河板下脸,把车子熄火,打开车门,直接把邹妹抱上了后座。
“嫂子,嫂子!我不想去!”
邹妹急得抓着祝云媱的手不肯放了。
祝云媱也是哭笑不得。
她知道邹妹是为了自己才装病,眼下不能不帮忙。
“杨连长,要不然我和你们一起去吧。我正好想给家里人拍电报,等不及周五的班车了。行不行?”
她开了口,杨河当然同意。
邹妹叹气,揪着祝云媱的衣袖:“别让医生给我动机器,我怕的。”
祝云媱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有我呢!”
吉普车开出大院的时候,一个嫩黄色的身影也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第50章 来离婚的吧?
第50章 来离婚的吧?
“这不是姜军医嘛!哎呦,怎么那么巧呢!”
有人吹了个欠兮兮的口哨。~[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姜巧心闻声扭头,朝着男人就招手:“余哥,你出任务回来了?怎么样,高原上爽不爽?”
“爽!冻的老子命都快没了!那帮孙子,真他娘的会藏!不过,都逃不出你余哥的手掌心。”
男人叫住余锦城,是部队出了名的神枪手!
刚带着一支精锐队伍去剿匪了。
具体地点不详,具体任务不详。
只知道去之前打了上高原的预防针,所以,姜巧心记住了。
姜巧心和余锦城比较熟,也是因为他和封朔走的比较近,经常配合出任务。
秉承着逐步渗透,各个击破的原则,姜巧心努力和封朔身边的每个好战友都称兄道弟。
其他人都还比较理智,多数还把她当女人。
但只有余锦城没心没肺,真的和她称兄道弟呢!
有了余锦城归队,姜巧心觉得自己又多了助力。
“小姜同志,你这是要去哪儿呢?穿的这么花枝招展,打算去联谊呢?文工团跳舞的哥们啊?那些小胳膊小腿的,你看的上?”
余锦城骑着一辆边三轮,挎斗里放着个迷彩包,晒得黝黑的脸上,扯了个玩世不恭的笑,露出一口白的吓人的牙。*w.a,n_z\h?e,n¢g?s¨h-u/k′u\.!c′o?m~
姜巧心也无奈地摇头:“家里让拍照片回去呢!”
“那是咱舅舅要在四九城给你找男人啊!哈哈哈!”
余锦城打了个响指,头一甩,冲挎斗招呼,“上来!哥送你一程!”
“好咧!谢谢余哥!”
姜巧心其实没打算去镇上,说什么家里要照片也是个借口,就是专门挑了件漂亮的布拉吉去试探封朔。
看看封朔对大小姐做派,是什么反应?
同时也想一雪前耻。
谁叫封朔昨天说她没祝云媱瘦呢!
试完发现,封朔压根就没什么特别反应。
应该是不喜欢娇滴滴的那类型。
说了要去镇上,戏就得做足全套。
至少到大院门口兜一圈,也顺带显摆显摆自己的新裙子。
这还是丝绸的呢!
“走了这一个月,想哥哥没!最近有新鲜事不?说出来,让哥乐一乐!”
余锦城父辈是归国科学家,自小生活颠沛流离,跌宕起伏,大风大浪见得多了,还真不习惯生活平静如水。
每次出任务就激动地能当场出门跑十公里,一归队就蔫了吧唧,觉得人生了无生趣。
就这一点,没少被封朔批评。
说他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
军队不是他耍威风的地方,不用他们出任务,说明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
余锦城觉得那纯粹就是屁话!
因为这些话,早些年是张政委训封朔的原话!
那丫依葫芦画瓢,转头用上级身份,开始压制他了。
没意思,真没意思!
姜巧心坐上摩托车,一把抱住余锦城的迷彩包,等到车子加大马力,飙向镇上时,她开口了。
“余哥,你去找朔哥了吗?”
“没啊!这不是刚要去找他,就看见你了吗?”余锦城转了车把手,不断提速。
姜巧心眉梢一挑,计上心来。
“那你还不知道朔哥媳妇儿来随军了吧!”
叱——
摩托车猛地被按下刹车,但动力太猛,还是一路滑出去很远,差点翻了才勉强停下。
余锦城目瞪口呆,惊讶道:“他那个资本家大小姐的媳妇儿,来随军了?真的假的?来离婚的吧!”
“真的啊,朔哥都休婚假了呢!这几天都空着。”
姜巧心被紧急刹车吓得魂不附体了,还得装的很享受的样子,哈哈大笑,顺带暗示余锦城约人喝酒。
余锦城就喜欢拉着兄弟们喝酒。
但凡他知道有谁休假,总要提着酒瓶子花生米上门。
能陪他玩的,也没几个。
毕竟,酒精影响准头,不是谁都和他似的,醉了都能百步穿杨。
封朔算是一个。
所以,余锦城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果然,姜巧心刚刚下了饵,余锦城立刻就上钩了。
“丫的!老子一会去买肉,今晚老封家喝酒!灌不醉他了,还!真是会享受,大小姐都带来随军。谁伺候谁呢!”
边三轮疾驰,很快就到了镇上。
余锦城把姜巧心放在了照相馆的门口,自己一脚油门轰去了供销社。
看着飞扬的尘土,姜巧心攥紧拳头,打算下一剂猛药。
……
镇上医院。
祝云媱陪着邹妹看了医
生,只让医生用了听诊器。
医生摸了脉象,说一切平稳,又听了她说吃的东西。
“都没什么的。枸杞炖乌骨鸡挺好的,大补。也可能是你以前底子薄,虚不受补。以后循序渐进就好了。”
杨河竖起耳朵,听到这一句,心里愧疚。
出了医院,就说要去供销社多买点补品。
“麦乳精怎么样?”
杨河也是第一次应对媳妇儿怀孕,没有经验,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好东西。
邹妹一听麦乳精,立刻就摇头:“太贵了,不准买!”
杨河还在摸裤兜,就被邹妹气的打手。
祝云媱在一旁看着,嘴角倒是泛起涟漪。
这一对才符合甜宠军婚嘛!
“嗯哼!”她清了清嗓子,笑道,“你们要是相信我呢!我来替小邹妹准备一些温补气血的药膳方子。”
“药膳?”杨河不懂。
邹妹瞪了他一眼:“嫂子煲的枸杞乌骨鸡就是药膳。你不懂。”
祝云媱笑笑:“煲了药膳,也不是只有女人可以吃。杨连长也可以补一补。以前我母亲生病,家里煲的汤,都是一家老小喝的。”
“我,我不喝。就是给邹妹的。不用考虑我。”
杨河生怕祝云媱是觉得自己嘴馋,舍不得给媳妇儿花钱,慌忙摆手。
祝云媱和邹妹相互对视,噗嗤就笑了。
邹妹悄悄和祝云媱说:“嫂子,杨哥差点都要主动写检讨了。封团长经常罚他写检讨呢!杨哥嘴笨。”
“呵呵。”杨河极力掩饰尴尬,挠头问,“要买什么?我去买!”
“家里有砂锅吗?”祝云媱问。
杨河看向邹妹,邹妹摇头。
“那杨连长去买口砂锅。我和邹妹到处逛逛,看看这镇上有哪些药材。要不然,我开了方子也没用。”
祝云媱吩咐道。
杨河领了任务,就去供销社。
等人走远了,邹妹扭头,好奇道:“嫂子,你把杨哥支走,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你个小脑袋瓜真是聪明呢!”祝云媱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嘿嘿一笑,“好不容易来了镇上,你带嫂子去见识见识这里的黑市。”
邹妹脸一下就红了:“嫂子,你怎么知道我认识?”
第51章 万一她要陷害封团长呢?
第51章 万一她要陷害封团长呢?
“我第一天见到你们的时候,秦婶特意往你的篮子里瞧,说你买了排骨。,3/3.k?a¨n~s_h,u¨.\c`o-m_”
祝云媱点了点车站的方向。
邹妹似懂非懂。
“秦婶看着就像是想掌控全局的人,大家一起到镇上,别人买的菜不好奇,偏偏好奇你的。有可能,你没和他们在一起。我也偷偷瞟了一眼,篮子里的排骨匀称肉多。
“也是看到你买了排骨,那天我才勾起了馋虫,做了冬瓜排骨汤。那会我就想问呢,镇上哪家的肉,这么漂亮?”
祝云媱解释完,邹妹腼腆一笑:“那也可能她们去黑市,我在供销社买的呀。”
“她们不缺票,没必要奔波。”祝云媱努了努嘴,“是不是这样?”
邹妹这下是真佩服了!
很快,她又翘唇嘟囔:“杨哥到现在都不知道呢!也不知道他平时侦查,是怎么做的?都不知道会不会拖战友后腿。”
“哈哈哈!肯定不会!因为你家杨连长也曾经把我当敌特抓了,但后面很快又抓到了人贩子。”
祝云媱兴致勃勃地讲起了东方红轮船上的经历。
邹妹听得心有余悸,最担心的是:“嫂子,大院里我最喜欢你了。你千万不能因为杨哥,就不理我了。”
小撒娇精。
祝云媱挽着邹妹,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心情好极了。
到部队,她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认识了邹妹。¥!零?.?点:看÷$x书( a更^新?<最t/?全ˉ¢
看似文文弱弱的小媳妇儿,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各种高手,四两拨千斤,玩得可溜了。
她要长期随军,邹妹肯定是最好的闺蜜和助力。
两人开开心心逛了黑市。
看了看中药材,也挑了挑一些食材。
红枣,小黄米,枸杞,黄芪,都买了一些。
配猪肚,老母鸡,煲汤安胎。
“鸡肉炖烂,扯成肉丝,再用小黄米熬粥。”
“猪肚煲甜口,配枸杞,稍微可以放两颗红枣。”
“睡不好呢,喝酸枣百合汤。这里没的卖,我带了酸枣膏,回去拿一瓶给你。”
祝云媱看了一路,把黑市基本都摸透了。
这里的东西不多,比不上海城,品类甚至都没有随身空间里多,但好歹算是个补给点,她也认认真真观察着。
一边观察,一边和邹妹交代药膳菜谱。
突然,她顿了脚步——
“怎么了,嫂子?”
邹妹正在默背祝云媱的菜谱呢,有些不解,朝着祝云媱愣神的地方看去,惊呼一声:“妈呀!”
“我没看错吧?”
“是姜军医?!”
两人又是惊叹。
前头站在中药摊位旁的女人,穿着飘逸的嫩黄布拉吉,戴着时兴的宽檐遮阳帽,时髦极了。-d^a¢n!g`k_a′n~s-h\u^.`c¢o?m`
她翻着帽檐和摊主讲价,露出大半张脸,可不就是姜巧心嘛。
“嫂子,她买的东西,是……那个的。”邹妹爆红了脸。
祝云媱眨了眨眼睛,看姜巧心在挑的,正是肉苁蓉。
“她不会真有喜欢的人吧?还是她想陷害封团长啊?”邹妹脱口而出。
一说完,就后悔了,慌忙捂住嘴。
这时候,祝云媱把她拉到了隐秘处:“你在这里等等。”
说完,祝云媱换了个地方,进了一趟空间,翻出当时从吴天宝的密室里搜刮到的宝贝。
出了空间,她从口金包里把上好的鹿茸,淫羊藿和东北特产“嗷嗷叫”一起给了之前卖枸杞的小摊贩。
“这几样卖给那个穿黄裙子里的,我给你一张大团结。”
祝云媱比了一个数。
“小姑娘,你开玩笑吧?她能舍得。”
小摊贩还不信。
祝云媱勾唇一笑,她要是不舍得,这些药就归你了。
小摊贩将信将疑地走上前,说有好东西,绝对软蛋变枪炮,就是贵了点,要五个大团结。
姜巧心也不信,撇着嘴角看了一眼,立刻就被这品质给惊艳到了。
当即掏出钱,拿货跑路。
小摊贩喜滋滋地回来了。
她嘿嘿笑着:“小姑娘,两样我认得,另一种是什么啊?这么管用的?不是这里的东西吧?你要还有货,我能不能进点?”
祝云媱没把话说满:“老家人寄过来的。等他们再寄来,我给你供货!”
“好好好!”小摊贩喜笑颜开。
当然,拿了一张大团结,更开心。
一旁的邹妹,看的目瞪口呆。
“嫂子!你怎么随身还带着这些啊?”她以为东西是祝云媱出去野餐就带在身上的。
祝云媱抿嘴笑:“早上从行李里拿出来,打算给我家老封补补呢!”
“……”邹妹有些一言难尽,“都是好东西吧。就这么卖给姜巧
心了?虽然卖的挺贵,但……万一她要陷害封团长呢!”
“怎么陷害?本来就是给封朔用的,现在我还能反手赚一笔,多好!”祝云媱眼眸闪过精芒,“享受的,还是你嫂子。”
邹妹不赞同,忧心道:“她把封团长骗出去,生米煮成熟饭呢?”
“这药呢,只能起到活血滋补的作用。又不是兽药,专门用来生崽的。如果,封团长这点诱惑都受不了,那……那我还是趁早回海城吧。”
祝云媱说的斩钉截铁。
邹妹便不再搭腔了。
她怕说错话。
嫂子和封团长是家里包办的婚姻,本来就在磨合呢。
恐怕这也是嫂子想要试探封团长的计谋,只能希望封团长洁身自好吧。
“走吧,东西买好了。我想给家里人,发个电报。”
祝云媱没再纠结姜巧心买药做什么,挽着邹妹立刻出了黑市。
她去邮局拍了电报,向姜益明报了平安,又隐晦地问她妈妈的事情需要多久?
需要一个明确的时间。
在母亲烈士称号下来之前,她尽量要和封朔保持友好关系。
“同志,麻烦加急。”
要是赶得及的话,到周五的时候,就能收到姜馆长的回信了。
祝云媱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心情相当不错。
走出邮局,看到姜巧心站在吉普车旁边时,笑容还没有收敛。
邹妹有些为难:“嫂子,姜军医想和我们一起回部队。”
“呀,是姜军医啊!我都没认出来,你这会打扮的可真漂亮呢!”祝云媱笑了笑,问道,“出来约会的吗?”
“不是,家里人想要我的照片,特意出来照的。”
姜巧心不知道祝云媱和邹妹已经看到她去了黑市,甚至还赚了一笔钱了呢,继续装模作样。
祝云媱嗯了一声,爬上了吉普车后座。
姜巧心上车的时候,祝云媱又问了一句:“姜军医家里可有当老师的亲戚?海城大学有位姜益明教授,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姜家人呢?”
姜巧心面容一滞,摇了摇头:“应该不是一个姜家。我们家没有当老师的。”
祝云媱也就是随口一问。
刚才写电报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姜巧心和姜馆长都姓姜,还怕是亲戚,想要手下留情。
既然不是,那就不必顾虑了——
第52章 我和她摊牌了
第52章 我和她摊牌了
“嫂子,姜医生刚才说,余锦城余哥想给你接风呢!说他准备了羊肉烧烤和好酒,去四合院了。·x\4/0\0?t!x·t*.?c`o,m′”
杨河一边开着吉普,一边看后视镜,说了聚会的事情。
邹妹蹙眉:“余大哥喜欢劝酒,保不齐想劝嫂子和封团长呢!”
祝云媱透过后视镜,反而能清楚地看到姜巧心勾起的唇角,顿时心下了然。
她啧了一声,哎呀道:“那是有些难办。我不太会喝酒呢。”
“啧!”
再清楚不过的不屑。
“姜军医很会喝酒吗?接风宴,你也会来吗?”祝云媱侧头,真诚地看向姜巧心。
姜巧心抬着下巴,才能使帽檐翘起,露出一双亮汪汪的眼睛:“也就一般的酒量。以前,他们出任务回来,都会聚在一起喝酒的。嫂子要是不欢迎我,我就不过去了。”
“哪能不欢迎呢!今晚就靠你咯。我和邹妹就喝橘子汽水……”
吉普车一路开回大院。
姜巧心在大院门口就下了车,说自己还得回医疗楼,抱着她的背包,跑开了。
邹妹还得回去放食材。
祝云媱一个人回了四合院。
一进去,就看到小张苦哈哈地在挑石头,以为他们要现做烧烤炉子呢。
一问才知道,是封朔连着好几次洗衣服被打扰,让小张在后院重新砌个水槽。
“什么衣服,这么宝贝,还不能让人看啊?”
祝云媱心里暗自吐槽,推开了卧室的门。
一下就看到床上的四件套又换了。′j′i¢n\r?u~t-a,.~c′o.m¢
她倒抽一口凉气:“不会吧?!”
语言还没有组织好,耳朵根却已经热的发烫了。
这时候,封朔走到了她身后,不冷不淡地解释道:“昨天弄脏了,我洗了。”
脏了,脏了……
为什么脏了,还真是难猜呢!
祝云媱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表情,简直哭笑不得!
她实在是抓狂!
封朔到底什么意思啊!
他对这场婚姻,是认真的吗?
是想和她好好过的吗?
还是说,有个女人就行,是谁都不重要?
祝云媱心里像揣了一只闹腾的小猫,张牙舞爪的,挠的她整个人都不自在。
别扭,真别扭!
别扭死了!
“封朔!我有话问你……”祝云媱憋不住,非得问清楚,“你说昨天是意外,我们之间要从长计议。你打算怎么从长计议?”
“……”封朔皱了皱眉头,沉声,“你是怎么想的?”
祝云媱又窜起了一股无名火,抬眸瞪向他:“你可不可以不要反问我?我昨晚说的还不清楚吗?我说了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你还问!”
封朔眸色阴鸷:“我们已经结婚了。”
“所以呢?你想离婚吗?”
祝云媱问的犀利。
封朔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他对祝云媱的口无遮拦,真的很有意见。
才说好好过日子,后面又提离婚……
思想太不坚定了!
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别有所图?
可惜,去海城调查没那么快,至少也得有个几天的时间。/狐})恋?文d#?学′ ¨更-?±新[最¥$?快%3o
“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婚,我们是军婚。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封朔觉得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但祝云媱还不满意。
或者说,她觉得封朔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朝他逼近。
“封哥哥……”
祝云媱鼓劲一般,深吸一口气,猛地扑向了封朔,双手往他脖子上一勾……
……封朔眼疾手快,长臂一揽,直接把她托住了。
“做什么?”他粗声粗气。
祝云媱软了态度,好像刚才的咄咄逼人,根本不是她,此刻的小鸟依人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封哥哥,我总觉得自己不应该来。我今天去找姜军医摊牌了。”
她粉唇一翘,软声软启,但也委委屈屈的。
封朔有些惊讶,他以为祝云媱会隐瞒自己去找过姜军医。
毕竟,她对自己和小姜之间的指责,本来就是无稽之谈。
这事在封朔看来,是祝云媱理亏!
没想到她会主动提。
“你和她说什么了?”封朔余光瞥见院子里进了人,怕祝云媱吊在自己身上的样子,被人看见,直接抱着人走进了卧室,勾脚踢上了门。
祝云媱有一会没说话。
封朔又补了一句:“我没有反问你,只是单纯想知道,你摊牌什么了?”
“我就给她看了脖子上的这些,炫耀我们之间很相爱,让她知难而退!”
祝云媱抱着封朔呢,脖子往后一仰,露出白皙的脖颈,
还有藏在高领口里深深浅浅的印记。
打直球!
嘭!
祝云媱理直气壮地说完,还得意洋洋地看着封朔,哼了一声。
封朔眼眸只往下垂了一瞬,呼吸就乱了,喉结没有规律地上下耸动。
“胡闹!”
半天,才数落了这么一句。
说的时候,封朔的耳朵尖都红透了。
祝云媱依旧高傲,始终抬着下巴:“咱们可以打个赌!她要是对你没有非分之想,肯定会和你保持距离。如果她对你有想法,一定会千方百计靠近你!保不齐……”
她顿了顿,盯着封朔,义正言辞道:“保不齐会来找你,生米煮成熟饭!”
“祝云媱!注意你的言行。你诋毁我,是家庭矛盾。你诋毁小姜……”
封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外头的敲门声打断了。
“团长,余哥来了!还有陆参谋长,杨连长……和姜军医。”
小张紧张兮兮在外头报人名。
听到余哥时,他眉头皱了皱,到后面姜军医的时候,整张脸都黢黑的了!
祝云媱更是来劲了!
“封朔,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封朔盯着祝云媱看,实在是摸不透她的性子,一会封哥哥,一会封朔,一会好一会坏,简直满嘴跑火车。
他没说要不要打赌,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她。
人还抱在怀里呢。
居高临下,起伏相当明显。
“余锦城说要给你接风,算是客人。你换件衣服吧?”
说着,他把祝云媱放到了床上。
祝云媱扯了扯领口:“我挡的还不够严实吗?”
封朔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换个劳动装。”
劳动装?!
松松垮垮的,多难看啊!
祝云媱嘴上嘀咕着,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换了。
一换上,就忍不住笑。
她的小蛮腰,秒变大水桶!
封朔个大男子主义,看他要装到什么时候?
哼!
不敢和她打赌,是吧?
看来,他也有点隐约怀疑姜巧心了吧。
祝云媱和封朔一起来到了院子。
余锦城扛着半只羊,正往火堆上架呢!
邹妹朝着祝云媱挤眉弄眼,示意她看姜巧心。
姜巧心又换了套衣服,居然换了迷彩训练服,遮阳帽一摘,和假小子一模一样。
祝云媱有些诧异。
不应该啊,姜巧心之前打扮那么漂亮,不是打算来勾搭封朔的?
还是说……
“小张,今天下午,姜军医是不是来过了?”
小张闻着烤羊肉的味道,正喜上眉梢呢,没多想脱口而出:“是啊。姜军医来找过团长,还穿了裙子呢!”
哦!是来过了呀。
祝云媱一下就褪去笑意,视线扫过了封朔。
封朔后脊一凉,感觉寒意从脚底泛了起来,莫名有些紧张——
第53章 我要是能娶上嫂子,真是三生有幸!
第53章 我要是能娶上嫂子,真是三生有幸!
四合院里。~e/z\k!a/n.s`.!c?o?m+
院子中央堆了火堆,架起了烤羊,四周用石头围了一圈,当做椅子。
陆琛特意捧来了一个大西瓜,放在水桶里冰着,嘴里张罗着问:“杯子呢!你们没带杯子来啊!这烧酒总不能对着瓶吹!”
说着说着,他朝杨河抬了抬下巴,打趣道:“咱们又不是小九,哪有那么好的酒量!”
杨河嘿嘿一笑,嘴角都扯到耳朵根了,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挥手要捂陆琛的嘴巴。
“参谋长,你别乱说了!一会我连家门都进不了。”
杨河闹了个脸红,其他人哄堂大笑。
但笑完也没看到当事人。
邹妹不喝酒,陪着祝云媱去厨房准备橘子汽水了。
橘子汽水是给她们两个准备的。
祝云媱还从空间里拿出了盐水卤花生,卤牛肉和卤凤爪。
这还不算,她还用辣椒,洋葱,西红柿拌上芝麻香油,撒上香菜做爽口凉菜。
“嫂子,你从哪里变出那么多好吃的?”
邹妹盯着这几盘子,比闻到外头的烤羊肉,还要兴奋。
祝云媱抬眉毛,得意道:“卤菜都可以一锅出,提前做好,天气凉能放好几天。下回教你。”
“好啊!”邹妹忙不迭地点头。
“你一会少吃点羊肉,烧烤的肉容易夹生,对孕妇不好的。$?狐?),恋.°文|1学[ o\?无;错e±¤内2÷容\°?下次想吃羊肉,咱们炖汤喝。”
祝云媱关心一句,邹妹的心都要化了,恨不得搂着喊嫂子。
这时,外头传来了起哄声:“喝一个,喝一个!”
邹妹拧了拧眉头,也催促:“嫂子,咱们赶紧出去吧。姜军医都坐到封团长身边去了。”
祝云媱慢条斯理地切好卤味,整整齐齐在盘子里码好,才端着一起出来了。
她就是故意晾着封朔呢!
刚才,她随口一问,就知道姜巧心下午穿着那条漂漂亮亮的嫩黄碎花布拉吉,已经来见过封朔了。
呵!还在她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
“嫂子!团长正切羊肋排呢!快尝尝!”
小张也被哄着喝了两口酒,说话大呼小叫,都开始做起封朔的主了!
陆琛和杨河拼酒,闷头喝的尽兴。
另一头嚼着羊腿肉的余锦城,啧了一声,吆喝道:“张强强!你胆子不小,还敢抢姜军医的肉了?那不是老封给咱们小姜同志切的吗?”
小张喝得都蒙圈了,眼睛眨巴眨巴:“啊……对不起啊姜军医,我不知道是你的。”
姜巧心笑着拍余锦城的肩膀:“余哥,别把小张吓坏了!嫂子是朔哥的爱人,肯定是要给她切的呀!咱们吃着喝着,嫂子还在厨房忙活呢!”
余锦城挑眉,朝着祝云媱举杯:“嫂子!我余锦城,算是和老封有过命的交情吧。+x.i!a/o~s′h¢u\o\h?u·.~c!o,m+战场上,都是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先喝一口不为过吧!”
话音刚落,对方仰头先干为敬。
祝云媱的视线落到余锦城的手臂上,看到长长的一道疤,眼眸眯了眯。
这是真战友。
祝云媱态度和缓,放下卤菜和凉菜后,回敬了一杯橘子汽水。
杯子放下的时候,就听到姜巧心夸赞起来了。
“嫂子,你可真是贤惠,居然还会做卤菜!朔哥真是好福气呢!”
阴阳怪气,嘲笑她是家庭妇女,只能围着锅台转?
不如她是军医,事业崇高又伟大吗?
祝云媱浅浅一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开口道:“也是临时抱佛脚。准备随军前,专门去学的。封朔保家卫国,回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我这做妻子的,多不称职。”
顿时,周围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祝云媱。
没想到她一个资本家大小姐,竟然还有这种觉悟!
封朔半躬身切羊肋排的动作也是一僵,脑子里飞快闪过祝云媱的那句:
——“若不是心甘情愿嫁的,我为何不继续当大小姐,要来吃苦?”
他转过头,神色晦暗地看向祝云媱。
“嫂子的厨艺真的是没的说!我以后也要向嫂子学习!你们快尝尝啊!”
邹妹话音刚落,众人都纷纷伸手去抓卤味。
三下五除二的,卤牛肉,卤凤爪和卤花生都空了!
只剩下一碟子凉拌菜里的辣椒。
“是不错啊!嫂子,比排骨还好吃!”
“我觉得比鸡汤更好喝!”
“嫂子,排骨和鸡汤是什么?我没吃到,下回可以补上不?”
几个男人起哄也是热闹。
姜巧心原本是想要讽刺祝云媱是家庭主妇,没想到几块卤味就把这群男人给俘获了。
她的唇角抽了抽,气得够呛。
“真羡慕朔哥,能娶到嫂子一样上得
厅堂下得厨房的小娇妻,还那么会照顾人!”
姜巧心咬着牙,又捧了一句。
余锦城一口卤牛肉一口酒,有些上头,哈哈大笑:“小姜同志,听你这么羡慕,也想找个像嫂子这样的?”
“当然啊!我要是能娶上嫂子,真是三生有幸!”
“可惜了,这辈子没希望,不是男人!”
“但我们小姜同志,有一颗糙老爷们的心!哈哈哈!”
哄笑声中,姜巧心又和余锦城干了一杯,还大声喊封朔:“朔哥,你怎么不说话啊!酒也不喝!”
封朔闷头切羊肋排,心里堵得慌。
这帮家伙,把卤菜都抢完了,剩那几丝辣椒喂狗呢?
祝云媱来了三天,做了三天的菜,他一口没吃上!
呵!
真是为了他,才学的厨艺吗?
全便宜这帮小兔崽子了。
哐当!
羊肋排终于剔下来了。
封朔冷着脸,往祝云媱面前的盘子里一扔,闷声:“吃吧。”
“哎呦!没想到朔哥还是疼媳妇的主儿!怪不得嫂子一来,就请婚假。这两天床单没少洗……唔唔唔……”
余锦城就是个口无遮拦的货!
他还等着和封朔一醉方休呢!
谁料到,号称冷面兵王的封朔,竟然还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
媳妇儿不吃,他不吃。
得了!
之前那个问题不用想了。
还猜什么呢?
资本家大小姐离了大城市,到了这犄角旮旯也吃不了苦,有冷面兵王伺候着呢!
封朔一听到余锦城说床单,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脸蛋都红透了。
他顾不上烫,扯了一块羊肉,就塞余锦城嘴里去了。
“胡说八道什么?再啰嗦,下个月拉练不用去了。和陆琛去哨所待着!”
陆琛喜滋滋地啃着凤爪看热闹呢,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气得恨不得往余锦城身上扑。
“余锦城,你又连累我!你个混蛋!”
“滚滚滚!谁晓得是不是你连累我!”
两人吵着吵着,还真就扭到了一起。
吵闹间,祝云媱看着姜巧心偷偷背过了身,从怀里掏出个药粉,洒到了酒杯里——
第54章 嫂子大概是困了
第54章 嫂子大概是困了
“别打了!你们怎么能抢朔哥的风头!”
姜巧心忙着去劝架,还主动给几人都倒了酒。x齐?盛<-小&说^网?+ -e?已#发)._布??>最~/¥新?¤!章?!节÷]·
“琛哥,余哥!酒给你们倒好了,赶紧给朔哥和嫂子赔不是!”
姜巧心还贴心地给封朔和祝云媱准备了酒杯。
刚刚还喊着有没有带酒杯呢,这会凭空就冒出来那么多。
祝云媱端着酒杯,眼眸微敛,不动声色地仰头——
——全都倒进了空间里。
“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封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垂眸看着祝云媱。
祝云媱喝酒秀气,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掩住杯子,没露出马脚。
她眉头一皱,咬着唇,红了脸。
“姜军医给我倒的酒,哪能不喝?她不是你兄弟,你战友吗?我怎么能驳了她的面子?”
祝云媱说的可委屈了!
还在打闹的余锦城和陆琛都不好意思了。
两人也端着酒杯,一口闷。
“朔哥!兄弟给你赔罪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封朔端着的酒杯里。
“朔哥,你怎么不喝啊?”姜巧心嘶了一声,大咧咧地解释道,“怪我!我一时没转过弯来,把嫂子当咱们了,杯酒抿恩仇!我自罚一杯,给嫂子认错!”
说着,姜巧心倒上了酒。*幻¤$′想·,?姬ˉa· ¢|2更§£新%最x\¨快@
她喝完,封朔也绷着脸,把酒喝了。
放下酒杯,大家再落座,又欢声笑语一片。
只有封朔的眉毛拧成毛毛虫。
他侧头看着祝云媱:“对我不是凶巴巴的吗?人家让你喝酒,你就喝了?”
“不然呢?喝之前,封团长也没给我挡酒啊!”
祝云媱眨巴眨巴眼睛,又负气地扭过头。
封朔心里更憋了:“……”
祝云媱一晚上都在扮演好嫂子,又是亲自下厨,又是说好话,的确给他撑足了面子,但又莫名气呼呼的。
也不莫名……
自从她知道小姜下午来过,就开始不搭理自己了。
人是来送体检报告的,是正事。
一天到晚想歪。
娇小姐的心眼真是小,还说什么要打赌……
念头一起,封朔顿时有些坐不住了。
篝火似乎有点太旺了。
烧得他抓心挠肺的不舒坦。
祝云媱还笑,还对那帮家伙笑……
笑什么?
笑他们把卤肉都吃完了,一口没给他这个首长留吗?
酒过三巡,肉也吃的差不多了。?au优?÷?品??小·±说^?网d} ?&?追¨最[新??`章?节!&
姜巧心看着封朔眼眸越来越红时,故意打了个哈欠:“哎呦,一下子就那么晚了!咱们是不是该撤了?别耽误朔哥和嫂子休婚假啊!”
封朔身体燥的很,听人起哄,更是不想搭理。
祝云媱见状,扯了扯邹妹的衣服,使了个眼色。
邹妹立刻捧着肚子:“杨哥,杨哥!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杨河立刻起身,过来搀扶她,准备道别。
“小张,帮忙送一下。杨连长喝了酒,筒子楼得上楼梯!注意着点。”
“好咧,嫂子!”
“陆参谋长,那就辛苦你们送一下姜军医了。她一个女孩子回去,我不太放心。”
祝云媱把人送到了院门口。
余锦城打了个响指,点点自己的边三轮,相当得意:“放心吧嫂子!”
几人和她挥手告别。
祝云媱回到院子,就看到封朔在篝火前,踉踉跄跄,有些站不稳。
“扶,扶我一下。”
男人开了口。
祝云媱听到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嘴角勾笑,反而双腿一软,跌到了地上。
“祝……云媱?”封朔口齿不清。
暗夜中,一个身着迷彩的影子冲过来,扶住了封朔,柔声细语:“朔哥,嫂子大概是困了。我先扶你回房间。嫂子躺一会,没事的。”
“可是……不行,祝……”
封朔头昏脑涨,脚步轻浮,一个转身,口齿都不清了。
躺在地上的祝云媱,偷偷睁开了眼睛,看着姜巧心艰难地搀扶着封朔,要往卧室走。
啧!
这女人真是迫不及待呢!
她就说,怎么会给她和封朔两个人都倒酒?
总不能是好心给婚假助助兴吧?
她就是试探着倒下来的。
如果姜巧心没有使坏,医者仁心,肯定会先来查看自己的情况,至少不会把她晾在院子里。
但姜巧心看也没看,就扑上了封朔,说明她给自己的那杯酒里,肯定也加了料。
幸好,她谨慎!
全都倒进空间里去了。
眼
珠子一转,祝云媱嗖地一下进了空间。
果然,空间院子上方飘着一缕乌云。
“知道了知道了!你看我,不是立刻就进来处理了吗?不会再乱扔垃圾啦!”
祝云媱在院子里找了一圈,看到放在井边的一个小酒盅,里头盛着姜巧心敬的酒。
她也没留,一下就泼洒到了院子外头。
头顶乌云退散。
来都来了。
她索性泡了个温泉澡,又喝了点灵泉水,中和烧烤的火气。
享受一番,再出了空间。
她挪了挪位置,挨着篝火旁边睡,还挺舒服的呢!
真就有些困了,她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想打个盹。
正要进入梦乡时,院子外头传来惊呼声:
“嫂子,嫂子——”
邹妹领着刚才的一群人,又都回来了!
“小邹妹,你们怎么回来了?”
祝云媱故意揉着眼睛,装作不解。
邹妹解释:“走到一半了,想起嫂子给我留了卤肉呢!我们就回来拿了。路上碰到陆参谋长他们,就一起回来了。”
“嫂子,你怎么一个人睡在院子里?”小张喝了酒,嗓子就特别大,一吼整个院子都听见了,“团长呢?”
“小姜呢?刚才小姜让我先送陆琛,说在这里等的啊?”
余锦城眼珠一转,直觉有些不妙,手下意识地就摸向了腰间。
咔嚓两声,上膛的瞬间——
主屋里突然传来了痛呼声。
众人齐齐跑过去,就看到主卧门被一脚踹开!
本来是往里开的门板,一下就翻着踹了出来!
一个迷彩身影被扔了出来!
“什么人?!有特务!”
余锦城为首,众人一拥而上!
就看到堂屋里,姜巧心被打得鼻青脸肿,跌倒在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面面相觑。
祝云媱当场愣住,脸上笑意尽褪,机械式地发问:“你们为什么会在卧室里?”
第55章 祝云媱,过来!
第55章 祝云媱,过来!
十分钟前——
封朔抬脚看不清楚路时,就开始掐自己的掌心。_d.i.n/g.d`i-a_n/s¢h!u.k¨u\.?c.o/m?
修建圆润的指甲,硬生生戳破皮肉,刺痛无比。
他的手臂搭在个小兵的肩膀上,垂眸去看,脑子里实在想不通,小张怎么突然变矮了?
“……出去!”
当人把他送到他房间里,一看主卧的床,封朔本能地想要将人推开。
但那家伙却像是抹了浆糊,想要往他身上黏。
“朔哥,那个大小姐有什么好的?我跟着你,一路从卫生员做起,是你的战友,我们才是志同道合……”
女人声音响起的瞬间,封朔一脚就把人踹出去了。
“滚!”
他疾呼着。
太阳穴上的青筋泛起,一鼓一鼓,跳的厉害。
“滚出去——”
他眼前蒙上一层雾,房间的一切都有些朦朦胧胧。
房间没有开灯。
或许是这个女人不敢开灯!
只留了打开的窗户,窗帘在夜风下猎猎作响,月光倾洒而入。
封朔掌心已经血糊一片,勉勉强强才能抓住一丝清明。
他也努力去辨认了!
哪里来的胆大包天的小兵蛋子,敢对自己下手?
封朔人跌坐在床榻上,带血的手压在刚换过的床单上,另一只手摩挲着去开床头柜的抽屉。_<¨看?>:书{?君??÷ #%?更>?+新?最+x快#
“你是谁的兵?你上级是谁?”
他厉声训斥。
就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找到突破口。
谁料对方却从地上爬起身,跪着朝自己靠近,大言不惭:
“朔哥,你只是醉了,没认出我。
“朔哥,我是你的兵。”
“……”
封朔沉默了。
他的手伸到了抽屉里,却没有第一时间摸到枪,反而摸到祝云媱送自己的钢笔。
祝云媱!
该死,他的媳妇儿呢?!
“你怎么进来的?还有……还有其他人呢?”
封朔眼看着人已经要摸到自己的裤腿了,又一记飞踢,把人给踢飞了出去!
“祝云媱——”
他低声吼着,腿脚能踢人,但根本没法着地,身体还得要手掌撑着,才能保持平衡。
只希望那娇气的大小姐,耳朵好使一点,能听到自己在喊她!
不对!
还是不要听到,赶紧跑!
这回是真遇上敌特了!
手里突然一凉,他终于摸到了枪。
但是,不太妙——
他没有在卧室里给枪上膛的习惯,又不是余锦城那疯子。·d+q·s-b¨o-o·k·.*c′o\m′
就在封朔迟疑时,地上摔的七荤八素的女人,居然笑出了声。
“祝云媱啊,她在外面躺着呢!那么漂亮的资本家大小姐,你说小张看到会不会扶嫂子回房……啧啧啧……朔哥,他们也喝多了!”
“……”封朔磨了磨后槽牙,下颌线绷成一条。
“朔哥,你很不好受吧。让我帮你好不好?朔哥,朔哥——”
就在姜巧心即将摸到男人皮带的时候,封朔直接把枪把砸到了她的脸上,攥紧拳头,用掌心极端的痛意保持清醒。
飞快地提起女人的衣领,踢飞了门,将人踹了出去!
他看着一身迷彩,抛起又跌落!
“滚——”
“你们为什么会在卧室里?”
封朔怒吼出声的时候,耳畔出现了祝云媱娇柔的声线。
他寻声看去,瞥见祝云媱呆若木鸡的脸上,睁着饱含泪水的大眼睛。
泪珠说掉就掉!
“封朔,你混蛋!”
祝云媱红润的唇张张合合,总是说些让他恼羞成怒的话。
“你过来!”
封朔身体滚烫,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疯狂横冲直撞,让他看到祝云媱就恨不得搂进怀里。
那女人怎么离他那么远!
还有,她周围都是什么……
“听到没有,我让你过来!”
封朔声线深沉喑哑,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此刻的克制和隐忍,更别提他掌心不住滴落的血珠。
“嫂子,封团长好像受伤了……”
邹妹被杨河挡在身后,但还是从胳膊缝里瞥见了这一幕,着急忙慌地向祝云媱汇报。
祝云媱也看到了。
一抹刺红,让她心尖猛地颤了颤。
封朔为了不被姜巧心得逞,居然对自己下手?
意志力可以啊!
但现在,她还不能破功。
硬着头皮,哼了一声:“受伤去找他的巧心妹妹,喊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
周围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躺在地上的姜巧心听到自己的名
字,忍着痛,还想要挽尊:“嫂子,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只想扶朔哥休息。朔哥喝醉了……”
她整张脸肿的像是猪头,口齿不清,说两句血都出来了。
陆琛和余锦城看不下去,蹲下来想要扶姜巧心。
封朔呵斥:“巧心?我不认识什么巧心!陆琛,把人先扣起来,好好审一审!”
“朔哥!你真喝高了?这是姜巧心啊!姜军医,小姜!你怎么还不认识了!是不是有误会?!”
陆琛也是糊涂了。
他扶起姜巧心,都不敢看她的脸。
封朔闻言,面容一滞,喉结滚了滚,没出声。
他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身体一歪,抵在门框上,但眼睛还盯着祝云媱的方向,哑声:“祝云媱,过来!”
祝云媱低垂着眼眸,肩膀一抖一抖,显然还是抽泣。
但脚步一点点往封朔的方向走过去了。
路过姜巧心的时候,她听到了低喃:“朔哥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呢?不可能,不可能啊……”
“小姜,我们走吧!”
陆琛也感觉到有些蹊跷,此时不敢发问,直接拖着姜巧心离开。
“不走,我不走!不能便宜了祝云媱,凭什么,凭什么——”
姜巧心还在哭嚎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人昏了过去。
陆琛瞪向余锦城:“你疯了?你也打她?”
余锦城没好气地瞥他:“还不带走!想让朔哥一枪爆头啊!”
“走吧,走吧!”
一群人抬着姜巧心出去,要送卫生所。
只有邹妹频频回头,找祝云媱确认情况。
可惜,什么都没看见。
就看到封团长俯身把祝云媱揽进怀里,抱回卧室。
……
卧室里。
封朔浑身滚烫,呼吸都带着热意,压着祝云媱往床上滚……
“封朔,你弄疼我了。”
祝云媱嗔怪地去推,抬眸看去,压在身上的男人眼眸布满红血丝,眸光如同饿狼一般闪着精光,充满了占有欲和掠夺感。
可他说的话,却又狼狈而落魄。
“媳妇儿,帮我一次……求你……”
第56章 给他的嘉奖
第56章 给他的嘉奖
封朔脑袋肯定糊涂了?!
他居然开口求自己……
祝云媱瞪圆了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难以置信地开口:“封朔,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低哑的沉吟,厮磨着她的耳朵,灼热的气息恨不得要她的命:“不喊封哥哥了吗?”
“……”
祝云媱白皙莹润的脸,倏地染上绯红,唇瓣微启,动了好几下,没能发出声音。?*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
封朔口是心非,说是想听她喊哥哥,结果却是更想要一亲芳泽。
祝云媱的唇几乎被厮磨了一整晚。
呼吸都快要调成封朔的频率。
跟着他呼,跟着他吸。
新换过的被褥柔软轻盈,淡粉色的床单上,封朔掌心落下了血红,异常刺眼,却又让祝云媱有种隐秘的喜悦。
为了保持自控,宁可伤痕累累,她的男人很有血性,荷尔蒙爆棚!
她纤白的胳膊勾住了封朔的肩膀,笑意盈盈地迎了上去。
算是给他的嘉奖。
长夜漫漫,屋内的浪潮却是一波接着一波……
天色大亮。
从香甜的梦乡里猛地惊醒,封朔身体腾地坐起,随后尴尬地僵住,他的手还圈着某个柔软的……
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到自己身边,躺着如花似玉却筋疲力尽的祝云媱,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_?ee\{z¥.?小@说_=网?%? ?追3最a;新[?章ˉ/?节??a
祝云媱睡得很沉,鸦羽般的长睫挂着泪珠,眼尾殷红,嘴唇也委屈地嘟起,露出水润的唇珠。
海藻般的秀发堆在枕头上,覆盖了线条优美的肩颈,但又没有完全盖住。
封朔实在无法忽略她白皙肩头上的青紫痕迹。
太阳穴突突直跳。
昨晚的一幕幕又涌入了脑海,封朔的脸色愈发晦暗。
搭在被子的大掌向上泛起,戳破的皮肤染着血污,已经结痂。
他紧握成拳,修长的指节,咔咔作响。
隐忍的怒意快要蓄到顶峰时,封朔掀开被子,想要去兴师问罪。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腰际圈上了女人的藕臂。
半梦半醒的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娇羞和依赖:
“封哥哥,你醒了?”
封朔的喉咙都快要冒火了,听着这声低喃,想到昨晚自己的要求,喉结又忍不住滚动。
“……嗯。”
好半晌,他才应了声,但竟然没有勇气回头。
他太不应该了!
昨晚是他失控,没轻没重……
“封哥哥,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不想看到我吗?”
祝云媱的声音依旧慵懒,封朔能想象得出,她此刻娇羞的模样,明眸皓齿,红唇潋滟……
“昨晚……是我……”
封朔想要说抱歉,是他中了圈套,连累了祝云媱。:¢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
没想到,祝云媱圈抱着他的手指不安分起来,在他紧绷的腹肌上,不住地打着圈圈。
“封首长昨晚好厉害呀!”
她的声音雀跃了不少,还带着一丝隐秘的骄傲。
封朔的心,被这话挠得酥酥麻麻,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终于转过了身。
一回眸,祝云媱也刚好坐起身,被褥滑过肩头,被她一把抓住,盖住了胸口。
封朔的视线随着被褥往下滑。
被遮住了,但他脑海里却浮现出昨晚的动情……
他太知道遮住的是什么样的风景。
“祝云媱,昨晚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抱歉,昨晚……”
封朔只觉得脸颊滚烫,移开了视线。
可下一秒,就被祝云媱的手捧住了脸蛋,直接掰正了。
女人眼眸晶亮,翘着唇,有些置气:“封朔,你是什么意思?给我什么交代?你抱歉什么?”
“昨晚姜军医行为不当……”
封朔又解释,可这下嘴巴直接被捏住了!
他张不开嘴辩解,面前的女人更是眼见着就动怒了!
“她本来就行为不当!我早就说过,她对你有意思,保不齐会下手,生米煮成熟饭!是你不愿意打赌的,还说我胡闹……”
祝云媱脸上的娇羞随着控诉,已经消失殆尽。
渐渐浮现在眉眼间的,是浓到化不开的难过。
封朔眉头一跳,心里莫名发虚。
她……这是在难过什么?
“你想调查什么?想证明她是清白的吗?想说是我陷害她的吗?你意识不清,把她当敌特打了,现在很懊恼后悔,是不是?”
“唔唔唔……”
封朔的嘴巴还被祝云媱捏着,辩解不得。
祝云媱眼里都要蓄上雾气了。
她瞥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几近绝望道:“你昨晚把我当
什么了?当做解药吗?现在一醒过来,就要去关心她,是不是?!”
封朔听的,心肝直颤。
好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竟然百口莫辩!
“好吧,你去吧!”
女人的手松开了他的唇,娇白的身躯一个转身,又躲进了被子里。
整个人都埋了进去,连头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封朔很不自在。
他的腰,他的唇,都还留着祝云媱的触感,此时只觉得空落落的。
卷成一团的被子,微微颤抖。
祝云媱一定是在哭。
封朔轻叹了一声,俯下身。
没有掀开被子,解释的声音也有些干巴巴的。
“昨晚打赌你赢了。是我没有发现姜军医的意图,引狼入室,让你委屈了。你是我的妻子,发生那样的事情,我肯定得给你交代。而且……我昨晚没轻重,怕伤到你,才说了抱歉。”
这大概是见到封朔以来,他说的最诚恳也最出格的一段话了。
祝云媱慢慢翻下被角,露出水洗过的眼眸,嘟囔着:“你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吗?”
“……”
封朔眸光下敛,似在思考,随后尴尬地点了点头。
“她不是我们团的军医,只是在医疗楼实习。我认识她的舅舅。之前她到部队的时候,沈家希望我稍微照顾一下,才会有交集。”
祝云媱倒有些不信了。
“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吗?”
反正姜巧心的表现,好像他们是青梅竹马一般。
封朔嗯了一声:“是认识的。当从小就叫她小姜,我不知道她的大名叫什么。”
“……”
祝云媱有些无语了。
她眨了眨眼睛,决定抛开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她都有小名!你以后也不准连名带姓地叫我!”
“好。你想我叫你什么?”封朔意外地很好说话。
祝云媱眼里闪过狡黠的光。
“你喜欢我喊你封哥哥,那你叫我云妹妹好了!”
……不好!
封朔喊不出口,脸色变得精彩纷呈。
第57章 是为了让我心疼吗?
第57章 是为了让我心疼吗?
医院里。+6\k.a!n?s¨h\u,._c¢o/m+
姜巧心脑袋疼,脸疼,手疼,脚疼,没一处不疼的。
她刚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荒唐至极的梦,怎么也想不到封朔居然会真的拒绝自己!
昨晚的那杯酒里,不仅仅加了她用黑市上买的中药磨成的粉,还偷偷地加了一点点的西药。
那药粉更加矜贵!
她不敢多拿,才想着去黑市买中药加码的!
朔哥怎么能抵抗的住呢?
到底为什么……
“小姜啊,你可终于醒了!你送过来的时候,我们都担心死了!怎么会被封团长误会成敌特了呢?”
“是不是喝到假酒了呀?我之前在镇上听老乡讲过的,附近真有人喝假酒,脑袋肿成两个那么大!”
“对对对!有可能!你昨天都是和谁一起喝的呀!酒是谁带去的?”
“……”
病床旁边来了一群叽叽喳喳的人。
有男有女,围着姜巧心问东问西。
表面上是关心,实际上眼里都藏不住的八卦,迫不及待要在当事人身上找到突破口,眼巴巴地盯着她。
姜巧心紧紧攥着病床上的床单,努力地压着情绪,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是啊,可能真的是假酒!我这点皮外伤倒是没关系,就怕朔哥被牵连。哈哈哈!”
有个女卫生员看着姜巧心痛到狰狞的脸,于心不忍,打抱不平:“姜军医,就算是假酒,封团长也太过分了!旁边人也不劝劝的嘛!你毕竟还是女孩子,破相可怎么办?”
“……”姜巧心脸上硬是挤出来的笑容,差点要绷不住。?\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亏得医生进来查房,把他们都请出去了。
姜巧心这才获得短暂的安静。
冰凉的止痛药,输入静脉血管,缓缓降低了她的痛苦,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但紧接着,病房门又被推开了。
脚步不似先前的凌乱,沉重而又铿锵,一步一步踩得很扎实。
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
姜巧心身形一震,猛地转过身,期待着看到封朔懊悔担忧的表情,却只对上了余锦城阴鸷冷漠的眸子。
“余哥,你……你来了。”
莫名有些心虚。
姜巧心的手在被子里默默攥紧成拳头,还试图笑呢。
“余哥,我没什么事!倒是朔哥,昨晚喝高了吧?昨天那酒怎么回事啊?假的吧……”
“姜巧心,你昨天对老封做了什么?还有嫂子,你也对嫂子下手了?”
余锦城站在病床尾,双手环抱,相当戒备地注视着姜巧心。
姜巧心的脸肿成猪头,青一块红一块,眼睛也是一个大一个小,但里头躲闪的神色却是藏不住的。
尽管她嘴上还在辩解:“余哥胡说什么呢?难道你也喝多了?”
可唇角一抽一抽,只剩下尬笑的倒气声。ˉ|新?完ˉ)a本31神#站e′ !无+错?内?+容)
余锦城默默看她的表演,站如劲松,纹丝不动。
“你现在和我坦白从宽,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你是对老封有了心思,见色起意,最多是作风问题,也没得逞,还有的救。如果……”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犀利:“如果是被老封查出来,你真的是敌特。姜巧心,你会后悔喊过他朔哥。”
“……”姜巧心的确怕了。
心肝直颤,身上的疼痛也没有那么明显了,脚底反而有些失重,感觉往前一步,就要落入悬崖了。
“余哥,别,别开玩笑了。昨晚就是个误会……我只是想扶朔哥回房休息。我扶他的时候,嫂子也没摔倒不醒啊。我怎么会对一个女人下手……”
“我什么时候说过嫂子摔倒不醒了?”
余锦城突然开口,打断了姜巧心的话。
他身体前倾,双手支在病床的架子上,看着姜巧心惊慌失措的状态,唇角往下压了压,沉声问道:“你昨天是利用我去的四合院吗?”
姜巧心早就已经吓破了胆!
她没想到自己会一句话就露出了马脚!
余锦城的确没说祝云媱的情况,她怎么会知道祝云媱晕倒不醒呢!
此刻的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说多或许会错更多。
只有沉默。
姜巧心:“……”
她知道余锦城喜欢邀封朔喝酒的习惯,稍微煽风点火而已。
又不一定真的能成功的。
这不是利用。
只要她不承认,一切都不会太糟糕。
根本没有证据的!
装药粉的纸包,早就已经被她扔进篝火里,烧掉了。
姜巧心不敢看余锦城,始终低着头,可仍旧能感觉到毒辣的目光盯着自己,如同毒虫叮咬,要咬出窟窿来。
终于,在她坚持不下去的
时候,鼓起勇气抬头,却傻眼了!
病房里,除了她自己,空无一人。
余锦城早就已经离开了。
明明进来的时候,脚步如此沉重,离开的时候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姜巧心的后背不由得爬上一层冷意。
余锦城并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大大咧咧,玩世不恭吗?
他会把对自己的怀疑,告诉封朔吗?
盐水瓶的药水已经吊完了。
姜巧心还陷入惊恐的沉思中,久久没有平复。
与此同时,四合院里。
一双掌心戳破的大手,拨开篝火残存的灰烬,捡起一个并未完全燃尽的纸张——
叠成三角包的样式,那是医生包裹处方药的手法。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还能看到残存的粉末,白的,红的,褐色的……
……
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祝云媱被后院的一阵洗刷声吵醒,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封朔被她胡搅蛮缠一通后,竟然真就没有离开,反而又陪着她睡了一觉。
呃……单纯睡觉,睡得笔直,肩不碰肩,脚不靠脚的那种。
祝云媱有些想摸一摸腹肌,也实在没忍住困意,沉沉睡了个饱。
没去空间泡温泉,终究还是差了点意思。
她打着哈欠,走到后院,揉眼睛看去。
刷刷刷——
果然,是封大首长又在洗床单了!
一天天的,不是洗内裤,就是洗床单……
这婚假过得,没有思想交流,全靠运动维持关系了。
祝云媱抿了抿唇,憋住了笑。
她看着封朔忙碌的背影,总算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把水池挪到后院了!
敢情是不好意思,害羞了?
明明挺凶一人,这会还嫩起来了。
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祝云媱又皱起了眉头。
封朔手上还缠着绷带呢,居然就这么泡在水里,搓床单。
搞得像是苦肉计一样。
祝云媱走上前,轻轻咳了一声:“封哥哥,你带伤干活,是为了让我心疼吗?”
“……洗好了。”
哗啦一声!
封朔拔掉水池的活塞,在哗哗流水中,转身去晒床单。
祝云媱伸手扯住床单的一头,帮着一起扯了扯,还在嘟囔:“封哥哥是把我抱起来,换的床单吗?”
第58章 我不想被男人骗啊
第58章 我不想被男人骗啊
封朔是真的不经撩!
还没说几句呢,就借口要向政委汇报,头也不回地跑了。¨h¨u_a,n_x*i~a*n-g.j·i+.~n+e¨t¨
祝云媱可不信,政委又不是妇女主任,还能管到家里头了?
不过,她也忙着呢!
大院里其他的军属或多或少听到了风声,又暗戳戳跑到家门口来打听呢!
只不过,他们不敢直接问姜巧心被打出去的事情。
就是借着前阵子体检,还有小邹妹肚子疼去医疗楼的事情来关心。
秦婶收了她的瓜,特意带了一袋红枣上门。
“小祝同志,枣生贵子!这是婶子特意给你留着的。一直就听封团长说,你要来随军的。”
秦婶不愧是大院里的老资格,根本就不提初次见面的戒备,直接就翻篇了。
她领着一大群人过来的,不等祝云媱发问,就挨个介绍。
“这是咱们文工团的郑老师,她编写的边防战士组歌,都去过京市的!这是咱们子弟学校的齐老师,她教数学,珠算打得厉害着呢!还有……这位是大院卫生所小梅卫生员的嫂子,在食堂工作的……”
一连串像是报菜名一样!
祝云媱看了一圈,和最早在镇上遇到的人,看着不像同一拨的。
她留了个心眼,不动声色地给人倒了茶水,就听着秦婶先开口。
照例是先关心她安顿的如何,说着说着,就讲到了军属安置的事情,归根到底一句话:
军人家属不能拉后腿。?看?书x屋% ·免?)±费·=2阅?读%°
“咱们女人也能顶半边天,现在大院里的军属劳动方面的安置工作,是我在牵头的。除了怀孕照顾的军嫂外,其他人也都各司其职,这样咱们大院的日子才能红红火火。”
这一番话说完,祝云媱听着也是挺舒服的。
她本来也没想着要躺平。
只是……和封朔的关系,目前还比较微妙,自己并不能真正安顿下来,才暂时没有考虑工作的事情。
既然秦婶提了,她也不卖关子。
“秦婶,我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咱大院里有什么工作可以做的。”
秦婶就等着她这一句呢,闻言立刻用手拢了拢齐耳短发,精神抖擞道:“你看,现在呢……文工团缺会跳舞的。子弟学校也缺思政老师。还有食堂呢,也少个会算账的!这些工作,可都是香饽饽!”
“……”
祝云媱仔细一思量,还真别说,这些岗位放到以后好几十年,也都还是香饽饽。
不过,专业性有些强。
听着是好,她都做不来啊!
跳舞,她不会。
教书,偏偏还是思政。
会计,也得会打算盘……
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是打着幌子,还有后招呢!
“秦婶,这些工作听着都挺专业的,您看我合适吗?”祝云媱面露难色。
秦婶立刻眉开眼笑:“有什么不合适的!哪有人生下来什么都会的!咱们就是想做一行,就去学一行!别怕!”
“那我提前要做什么?”
“简单的考核面试肯定是免不了的。′x-i\n_t/i·a!n~x`i?x_s-..c_o!m?婶子也给你考虑好了,所以才说几个单位,你都去试试。不过呢,前提是你得先去做个体检……”
秦婶顿了顿,意味深长道:“也是有了前车之鉴。之前邹妹来随军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她那么快就怀上了。底子还不好,三天两头要送医院……”
哦!绕了那么一大圈,就在这里等着呢!
祝云媱嗯嗯应了两声,没评论。
那个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帮腔道:“前两天,邹妹又去医院了吧?我听说去了医疗楼,又送去镇上了。”
“是吗?杨连长这点不好,让领导们知道他嫌弃军医的水平,要批评的。起码,检讨少不了。”
“哪个军医看的?军医也不一定懂女人生孩子,也能理解。”
说着,那几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祝云媱。
人类八卦时的目光是真的闪耀啊!
水盈盈,晶晶亮,感觉放在黑夜里会成为探照灯。
不就是先从她的嘴巴里听到姜巧心的名字吗?!
简单!
本大小姐就小小地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吧。
“是我送邹妹去的医疗楼,谁也不认识,只好让姜军医帮忙看一看。她说,只是吃坏肚子,不是孩子有问题……”
祝云媱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轻叹道,“杨连长也是不放心。后来,我陪着一起去的镇上,镇上医生只说邹妹太瘦,多补补体质就回来了。”
“姜军医就是个黄花闺女,哪里懂得生孩子的事情!”文工团的郑老师不屑地哼了一声。
祝云媱挑眉,装都不装,话题非得聊她呗。
静静等着,她也不应声。
果不其
然,祝云媱不搭腔,立刻有人出声:“我怎么听说小姜同志住院了?还是在大院里受的伤?”
“小祝同志,你清楚吗?”
秦婶扯住她的手腕,拍了拍:“是啊,我也听说了!说人是从你们四合院里抬出去的?”
“是吗?”
祝云媱不解地拧住了眉头,苦思冥想一阵,否认说:“秦婶大概是听错了!昨天晚上,小姜的确是给我办了接风宴。但她很早就走了。是我们封团长抓到了一个敌特,给扭送出去了。”
“敌特?!”
其他女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
“真的吗?小祝同志,咱们都是一个大院的,这话藏起来就没意思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相互也好帮衬。真不是小姜医生?”
这回说话的是小梅卫生员的食堂大嫂,她在几人中最没存在感,穿的朴朴素素,嘴巴却是最犀利。
一开口,就是秦婶的枪。
祝云媱戏精上身,说来就来,顿时脸蛋就白了。
“嫂子!人是从我们家里抓出去的,我当然知道了!封哥说了要好好审问的,怎么就成了巧心妹妹呢?嫂子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那女人撇了一嘴。
祝云媱还不依不饶了。
“可我听嫂子的意思,说姜巧心是从我们家抬出去的?您这是有姜巧心作为敌特的证据?还是觉得我们家封团长和姜巧心有一腿,有事情瞒着我呢!”
“!!”
什么有一腿?!
祝云媱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那食堂大嫂也是吓了一跳,她说话直,但从来不会点名道姓,不会把事情摊到面上来说。
顶多就是阴阳怪气,让当事人心里不舒服,受不住,主动提!
谁会像祝云媱那样,直接对号入座,觉得自己男人和其他女人有一腿?
“我没有这么说啊?!”
那女人显然急了!
这要是闹大了,被封团长知道,就不好收场了。
女人求助般地看向秦婶,脸都皱成一团了。
祝云媱直接往她们之间一站,抢先搂住了秦婶的胳膊,喊冤道:“秦婶,你也听到了吧!这嫂子说的是这个意思吧!她肯定怀疑我家封朔和人姜巧心有一腿呢!你让她拿出证据来。”
“我没有证据,我哪有证据!哎呦,小祝同志,你不能含血喷人啊?”
“嫂子,你是不是怕在这里不方便说?!那我们去找政委!找政委举报封团长的作风问题!就当帮妹妹一把了,我不想被男人骗啊……”
祝云媱哭喊着拉人,作势要将人一口气拉去政委办公室,评出个黑白对错来!
“秦婶,秦婶!我没那个意思啊!我不能去找政委的,你快救我啊!这话还是你教我说的呀……”
女人鬼哭狼嚎,听得祝云媱惊恐之色更惧。
“秦婶,她连你都敢诋毁!咱们今儿必须得去找政委了!”
祝云媱说着,屋外就传来一声:“谁要找我啊?”
张政委真的就来了!
第59章 你家谁管钱?
第59章 你家谁管钱?
张政委往院子一站,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到篝火残留的痕迹,很快就移开了。2?完#本;神&|站?^ a?)追3§?最>|新3&?章#节¨
他形象板正,笑起来也是平铺直叙,相当老成。
院子里的几个人,都挤出笑容来打招呼,都在说:“没人找您。”
“可我听着,好像是小祝同志说要找我呢?”
张政委看了过来他,视线最终落到了秦婶的脸上。
秦婶面上赔笑,但心里却是一抖。
张政委的级别压在自己男人上头呢,一个不注意,可就得罪人了。
谁能想到,一个政委会大白天跑来军属大院?
她抽了抽嘴角,故作镇定地开始解释:“张政委,我是来做小祝同志参加工作的动员。现在文工团,子弟学校还有大院食堂都缺人手呢!”
祝云媱闷不吭声,手里还拽着那个食堂大嫂的手。
那女人哀求地望过来,压低声音道:“小祝,我都是听秦婶吩咐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政委在面前,她不敢大声。
叽里咕噜,只有祝云媱能听见。
祝云媱却当耳旁风,依旧没放松。
“是啊,张政委。秦婶给我安排工作呢,不过得先体检。毕竟,要是我有……”
她的应声没说完呢!
秦婶又抢着开口呢。
“体检是给随军家属的福利,我也是替妇女主任来传个话,不是必须去的。¨7~8*x,s\w?.+c,o*m,张政委,您别误会啊!”
秦婶的心啊,扑通扑通,就差要跳出来了!
这会她都要悔青肠子了!
祝云媱的性子,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识过。
第一天在镇上,不就是那样没羞没臊凑过来打听姜军医漂不漂亮吗?还说她们不敢提,自己就见面问封团长!
实在猪油蒙了心。
她送了一次白兰瓜,笑了两下,说些好听的话,自己就掉以轻心了!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向着张政委解释后,她赶紧一把扯过祝云媱抓着的手,护着几个人往外头走。
“小祝同志啊,张政委找你肯定是大事!婶子就不打扰你了,你们先忙啊!先忙——”
说着,赶紧脚底抹油,遛了。
张政委看着她们逃离的背影,眉头稍微皱了皱。
祝云媱送走了一波长舌妇,心里好了不少。
她取了灵泉水,泡了一杯红茶,递上。
张政委喝了一口茶,娓娓道来:“小祝啊,在这里住的还习惯不?”
“都挺好的。这两天封朔休假,和他要好的战友都认识了一下。”
祝云媱笑得很甜,张政委战略性喝茶。
“听说,你在海城图书馆负责书籍整理工作。目前呢,大院里也准备组建自己的图书馆,能不能给我们帮帮忙?给一些专业性的管理建议?”
张政委这话一出,祝云媱脸上的笑容却是浅了一些。`§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
她朝院门外面看了看,垂眸轻叹:“张政委,我知道您是一番好意。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和封朔能走到哪一步……您是政委,应该懂我的难处。我是来随军过日子的,但大院生活似乎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平静……”
说的含糊,祝云媱还努力扯扯嘴角,试图微笑。
张政委提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
“那件事情,我们会严肃调查,给你一个交代。封朔呢,也一直都盼着你过来,随军的申请是跟着结婚报告一起递交上来的。我对封朔有信心,我想你也该对他有点信心。”
“……”祝云媱见好就收,明显张政委很看好封朔。
为了一点家务事,特意登门抛橄榄枝,已属不易。
侧面也印证了祝青音的决定有多么明智,将女儿托付给这样沉稳的青年才俊,是做足了打算。
“我可以先去图书馆帮一段时间的忙,看看符不符合工作要求。”
祝云媱接受了书籍整理的工作。
张政委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
接下来几日,时间过得飞快。
封朔结束了婚假,每天早出晚归,根本见不到人。
祝云媱也忙着去图书馆报到,加入了书籍整理的工作,和馆员们交流了在海城大学时的经验。
幸亏她在离开海城前,听姜馆长和小武讨论了不少工作方法,足以用来唬人了。
部队里工作,尽管只是临时的,祝云媱仍旧不敢掉以轻心,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到位,会有重大过错。
谨小慎微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
她时时刻刻绷着神经,偶尔放松时,会想到封朔常年在这种压力下出任务,肯定会更加辛苦。
想到这里,她不得不佩服张政委的提议。
表面上,是安抚她在姜巧心事件中受到的委屈,但实际上,更可能是让她
感受部队生活的不易,希望她能够体谅封朔,成为封团长稳固的后方。
每天下班回到四合院,她都累的躺到床上,就不想动了。
唯一的快乐,就是去空间泡泡温泉澡,吃些现成的美味佳肴。
但小空空的时间限定,又让她很不尽兴。
有一回泡着温泉正舒服着呢,被一把拽出了空间,狼狈极了。
所以到了周五这天,她早早就请好了假,说要去镇上买东西。
要选一个大澡盆!
以后她把灵泉水接出来,在外头肆无忌惮,好好地泡澡。
邹妹好几天没有看到祝云媱,也是一大清早就来四合院了。
她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确定封朔不在,才敢关心:“嫂子,你和封团长还好吧。没闹矛盾吧。”
“没有……吧。”祝云媱数着钱票,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这几天他恢复训练,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连他在哪里睡的,都不知道呢!”
“……”邹妹抿了抿嘴,“我听说,姜军医的调查结果出来,要革除军籍,下放改造呢!”
祝云媱闻言,眉梢一挑:“哦?!你怎么知道的?杨连长告诉你的?”
邹妹脸色微红,摇了摇头:“不是杨哥。是我这两天去医疗楼检查,正巧听到的……”
哪有正巧,肯定又去碰瓷,专门偷听的。
祝云媱心情不错,当即表示:“走!中午嫂子请你吃国营饭店!”
“我也带了票!杨哥特意嘱咐我,今天带嫂子散散心,去吃国营饭店呢。”
邹妹也喜笑颜开。
祝云媱听出了一些门道,拧眉:“小邹妹,你们家谁管钱?”
“当然是我啊!杨哥每个月的工资和津贴,都直接给我的。他经常出任务,一走就是好久,怎么能顾得了家呢!”
邹妹说的理所当然。
祝云媱面上笑笑,心里却冒起无名火。
封朔从来都没提这茬,看来还是对自己有戒心啊!
呵,呵呵!
两人手挽手走去班车等候的地方。
不远处,勤务员小张去锅炉房接了热水,正往四合院赶。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
算了,应该是不重要的事情,否则团长早就批评他了!
团长对他是真的好,也真的放心,就连每个月的工资和津贴都是由他去领着管账的!
虽然,团长说等嫂子来了就交给嫂子,但在嫂子来之前,一直都是他负责登记账本……
啊啊啊啊——
他想起来了!
到现在,他还没有把团长的工资和津贴给嫂子!
顿时,小张的天又塌了。
第60章 是祝云媱陷害我!
第60章 是祝云媱陷害我!
医院里。}e
姜巧心住院多日,明显感觉到了冷清。
来看望自己的同事和战友,越来越少。
昨天甚至一个人都没有。
部队生活单调,连探望病人都能成为一件打发时间的趣事,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不来了?
难不成是有突发任务,他们都随军出去了?
那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
就在她快要耐不住性子的时候,终于有人来看望她了。
是个不太讨喜的女卫生员。
她倒是站在姜巧心这边,每回过来都要骂上封朔两句,说封团长不懂得怜香惜玉,误伤了人还狡辩,实在太没有风度,不配当首长。
听人替自己出头是开心的,就是骂的是封朔,姜巧心又不高兴了!
“你怎么又来了?我都快好了,不用跑来跑去。倒显得我娇气了!”
姜巧心故作轻松地哈哈大笑。
女卫生员却一改常态,进门没有抱怨,反而期期艾艾地看着姜巧心。
“姜军医……”她欲言又止。
姜巧心警铃大作,人都坐起了身:“发生什么事情了?”
女卫生员尴尬道:“你这件事的处理结果出来了。院长和政委觉得错误在你这边,可能要革了军籍,下放到农场改造……”
“你说什么?!”姜巧心顿时大叫,什么形象都不顾了,“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么严重?”
女卫生员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但来都来了,还是好言相劝:“大家听了这个处理意见,也都很愤慨。-d~i?n\g~x¨s,w?.·c_o′m`但我们人微言轻,没办法左右上头的意见。现在决定还没有正式下来,要不然……要不然,等你伤养好了,和封团长道个歉,再找院长求求情!”
“不……不可能的……”怎么会那么严重呢?!
姜巧心完全不能接受,蜷起双腿,抱起头,面容扭曲。
“其实,封团长已经结婚了。部队里,还有其他的男人,比封团长优秀的人多了去了。你可以看看其他人……”
女卫生员是想要劝姜巧心悬崖勒马的。
但此刻,姜巧心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低喃着:“我是给朔哥治病的,是给他治病的啊!我没有喜欢他,没有喜欢……”
女卫生员没有久留,很快就走。
当初,她到部队的时候,年龄小经验少,一直都很羡慕姜巧心的从容不迫和优秀的业务水平,偷偷把人当做榜样。
事情出了之后,其他同事都隔岸观火,只有她始终相信姜巧心的为人。
直到,药房主任说有味实验用药,分量明显减少,要看进出人员的登记记录。
她一眼看到了姜巧心的名字。
这才知道,她仰望的姜军医或许真的犯了错。d完:?本@`^神;站` /最(新/·¥章@?a节~:更t\新(?e快o
最后的一丝崇拜,让小姑娘还是来了医院,希望姜巧心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该道歉道歉,该求情求情,迷途知返吧。
可惜,姜巧心并没有意识到下药一事被抓包,更别提偷药了……
她满脑子都是要怎么保住自己的军籍,绝对不能下放到农场去!
祝云媱一个资本家大小姐还没有下放呢,她堂堂一个军医,凭什么要改造?
说干就干——
姜巧心拔掉了输液针头,翻身下了病床,就赶往镇上的黑市。
她要去淘点好宝贝,送给院长和政委!
伸手不打送礼人,或许他们能网开一面!
……
镇上,供销社。
祝云媱和邹妹逛了一整圈,添置了一些调料和食材,但肉太紧俏,都卖完了。
邹妹朝祝云媱眨了眨眼睛,意思要不要去黑市转一圈。
祝云媱却有了主意。
“时候不早了,你先去国营饭店点菜。我去巷子里看看有没有好肉!咱们分开行动。”
她不得不甩开邹妹。
想买个大澡盆,就这么拎回去,太费事了。
不如直接收进空间里,随用随取。
要是让邹妹看到自己买东西,不太方便收进去。
她提的建议,听着一举两得还省时间。
邹妹也同意了。
两人分头行动。
祝云媱一到巷子里,就找到做木匠活的铺子,挑了个最大的澡盆。
对方想多收一块钱,替她送货上门,但祝云媱只让他搬到拐角处,晚点时候家里人会来拿。
木匠哼哼唧唧,只说:“出了店子,我们就不负责咯!小丫头,你可得想好!”
“没事的老板,放在那儿就行。丢了也不找你。”
祝云媱笑嘻嘻的。
前脚老板把澡盆放下,等人一走,后脚她就收进了空间。
心满意足地去挑肉了。
前阵子邹妹买
了排骨,自己也炖了排骨汤。
但排骨在这个年代,并不是最具有性价比的肉。
要选就得选肥膘五花,既能熬油,又能吃到肉香,炸完油后的肉炖成红烧肉,吃起来软软糯糯,入口即化,可香了!
空间里的存货管够,她就是专门给邹妹挑一些。
挑了两大刀的新鲜肥膘肉。
身后就有人喊她:“小姑娘,小姑娘……”
祝云媱耳朵尖,听着熟悉,回头一看,果然算是脸熟的。
是之前托手卖嗷嗷叫的大姐。
“大姐,你今天也在啊!”
“是啊,是啊,小姑娘今天有没有带那个药草?我可以给你卖啊!咱们价钱好商量!那玩意在这里没有,紧俏着呢!”
大姐真心实意,都开始掏钱兜子,准备给大团结了。
祝云媱一把将她的手按住:“大姐,钱财可不敢外露啊!今天不着急,我手上还没有货。这样吧,咱们约个时间,下周五就在这里,这个时间碰头怎么样?”
“好好好!你有多少货?”
“和上回一样。”
“那……那我回去凑凑钱。”
大姐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祝云媱回忆了一下,空间里应该还有不少,回去翻一翻看看有没有种子,种出一片来,就不愁卖了。
她心情颇好地准备离开黑市,却不知道背后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目露凶光。
姜巧心看着眼前的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祝云媱!!
绝对是祝云媱设计陷害自己!
那“嗷嗷叫”是她偷偷卖给自己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
她是猜到自己要对朔哥下手,特意推波助澜吗?
或许,她在草药上做了文章,所以朔哥才认不出自己,才会把自己当做敌特!
她不能吃这个哑巴亏!
姜巧心顾不上给院长政委送礼了!
她现在就要去澄清自己的“清白”。
姜巧心花了大价钱,找了一辆拖拉机送自己回部队,一路狂奔到院长办公室。
推门就说:“院长,我是被冤枉的!你们对我的处理结果,我不服——”
第61章 在劫难逃了
第61章 在劫难逃了
“小姜同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院长刚刚结束对姜巧心的处分会议,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她!
干的都是什么事情!
不是脑子进水,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天底下就一个男人了?非得往封朔身上靠!
院长没好气地觑了她一眼:“会议才开完,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谁告诉你的?”
姜巧心闻言,身形一滞,也有些迟疑道:“刚开完会?那你们不会给我革职下放?”
或许是那个卫生员听错了?
就在姜巧心怀有一丝侥幸时,院长沉声道:“你太冲动,下这样的决定,也是要你好好反省反省。^$看?+-书3君¤ $§^首-#$发x_!”
“……”
侥幸落空,处理结果板上钉钉。
姜巧心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咬着下唇,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我只是扶封团长进屋休息,结果被打了出来。我才是受害者啊!”
眼眶倏地转红,姜巧心掐着掌心,让自己哭了出来。
她知道院长心软,对哭哭啼啼的女人招架不了。
不就是哭嘛!
姜巧心又不是不会!
当她哗啦啦掉眼泪的时候,院长反而拍了桌子,恨铁不成钢,斥责道:“要不是你给他的酒里下了药,他会醉倒,需要人扶吗?姜巧心,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还是被知道了!
姜巧心事迹败露,仍旧不死心,还在嘴硬:“我是给朔哥……封团长用了一点土方法,那也是为他的病。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院长,封团长体检查出来是绝嗣,他爱人刚来随军,我怕他们之间有隔阂,特意买了点药。
“的确有些不光彩,但罪不至死吧!”
越说越委屈,姜巧心自己还当真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叩响了。
紧接着,一道颀长干练的身影走了进来,低磁的嗓音深沉:“看来,我们夫妻还得感谢你了?”
话音刚落,姜巧心呼吸一滞。
扭过头,是封朔来了。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这会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朔哥,我一直把你当做亲大哥!要不然,也不会刚看到你的体检报告,就立刻去找你。”
姜巧心涕泪横流,看着封朔,哭的更凶了。
“朔哥,我真的没有坏心的,只是想帮你而已。”
封朔看着眼前失态的姜巧心,眉峰凝起,眸色凌厉:“我只是绝嗣,生不了孩子。不代表什么都不行!我和祝云媱同志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也要插手?”
“我……”
“姜巧心,你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
“朔哥!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些都是中草药,民间百姓都在用的!而且,我放的药……还是嫂子,是祝云媱倒卖给小贩的!保不齐,是她想要害我!朔哥……”
啪的一声!
院长办公桌上,摔下了一份检验报告和药房进出人员的登记记录。′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只有中药吗?你没有把治疗心脏病的试验药物,碾碎一起加进去吗?”
封朔掷地有声。
姜巧心的脸顿时变得黢黑,眼泪也不敢再流了。
院长同样阴沉着脸,捏着检验报告,气不打一处来:“小姜!你怎么能干这种糊涂事呢!封团长已经结婚了,他也从来没对你有过什么特殊表示啊!”
姜巧心呆愣愣地站着,双眼无神,脑子一片空白。
此时的她,莫名地后悔,后悔自己把头发全都剪短了。
要是她还留着和祝云媱一样的长发,或许可以散下来,遮住自己的脸。
太难为情了!
不仅仅是犯错被抓包,而是她突然意识到院长是对的,封朔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什么特殊表示啊!
她把京市寄来的点心,屁颠颠给人送温暖,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就是不喜欢吃辣的,总是便宜勤务兵!
她一口一个朔哥喊着,封朔却连她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在舅舅家里,匆匆一面,她就对封朔情有独钟,努力那么久,费尽千辛万苦才当成军医,却连这点医术,都没被人看上。
一次次申请成为封朔领导的特别小组的成员,一次次驳回申请。
她甚至没有成为他们团的军医,而还在医疗楼里实习打转。
姜巧心啊姜巧心,你到底爱了怎么样的一个男人啊!
“封团长,你是真的没有发现我……喜欢你吗?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动心吗?”
明明封朔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
她还以为自己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
结果,到头来是一场空。
封朔站得笔直,面容坚毅,看向她的时候,只是垂了眼眸,甚至没有低头。
他冷声道
:“没有发现,也没有过动心。我有婚约,不会随随便便对其他女人动心。”
“可你分明照顾过我的!要不然,我怎么会和陆参谋长,杨连长还有……”
姜巧心掰着手指头,想要细数所有和自己关系亲密的人,还没有开始,就被封朔打断了。
“我们是战友,认识而已。”封朔听她提到了照顾,沉沉叹了一口气,“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姜巧心,你让沈家失望了。”
扔下这句话,封朔对着院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沈家……
她的舅舅家……
姜巧心往后踉跄了一大步,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会被革职,会开除军籍,必须要下放了!
舅舅知道了,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了。
沈家对她失望,所以放弃她了。
“……不,不行!”
短暂的迟疑后,姜巧心冲出了办公室,追在封朔身后,大声吼道:“是祝云媱!中药是她找人卖给我的!她也想害你——”
封朔往外走的脚步,稍微停了停,但没有回头,禁止往前。
姜巧心再度泪如雨下,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可祝云媱也没想好过!
她得不到的,祝云媱也休想得到!
……
国营饭店里。
祝云媱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红烧肉,唇角已经翘起来了。
“真是心意相通,我也给你挑了块上好的五花肉!”
她坐下,把篮子递给了邹妹。
邹妹递过来一个信封。
“嫂子,刚才我去邮局寄信,正好看到有你的电报,带过来了。”
祝云媱赶紧接过,抽出里面的纸张,先看到了姜益明的名字,笑意更深,但很快眉峰就蹙起来了——
第62章 是他有错在先
第62章 是他有错在先
姜馆长把电报拍成了家书,洋洋洒洒写了不少。?狐+-?恋;文?学1 ?°?更?{新,最¢全¥?x
字里行间都在说强调海城永远都是她的家,不开心可以回去。
——【不便电话,家书亦可】
这句话映入眼帘,祝云媱惊觉当初约定的电话报平安是姜益明的一种试探。
如今电话尚未普及,即便是部队允许申请使用,也得有人批准,有人监听记录。
而封朔是团长,如果她需要用电话报平安,肯定是通过封朔的协助批准……
能够打电话回去,说明小夫妻沟通顺畅,关系融洽。
若是不便电话,可能两人之间仍有隔阂,需要更多的磨合。
姜馆长不愧是读书人,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祝云媱看着,鼻头酸涩,眼眶湿润。
接下来的一句——
【母亲之事,需六个月,静候佳音】
祝云媱捏皱了电报纸,祝青音申报烈士封号必然是要层层审核,这一点她早有准备,但没想到需要六个月那么久。
在此之前,她得依靠和封朔的婚姻,才能躲避清算。
一旦和封朔离婚,回到海城,势必会被迫下放。
想到这里,祝云媱不由得抖了抖肩膀。¨h¨u_a,n_x*i~a*n-g.j·i+.~n+e¨t¨
“嫂子,电报说了不好的事情吗?你脸色都不好了。”邹妹给祝云媱布菜,小心翼翼地问着。
祝云媱把电报纸收好,深吸一口气,怅然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家里人了。”
“我也会想的。刚到部队的时候,杨哥出任务,一走好几天,我待在筒子楼里,像是被关起来的鸽子,真是想不通,为什么就到这里来了!后来……熟悉了之后,反而还自由了。要是在家里,我可不能想逛供销社就来供销社,也不能去吃食堂,非得顿顿围着炉灶转……”
邹妹喜滋滋地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嘴巴里,吃的很香,意犹未尽道:“更别提来国营饭店了!”
“哈哈哈!你可真会逗我开心呢!小邹妹,遇到你,我算是捡到宝了!”
祝云媱被她逗乐,伸手捏了捏人的脸颊,催她赶紧吃饭吃菜。
耽误吃饭,菜可要凉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个年代,部队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随军的。
况且,封朔吧……除了性子有点冷之外,其他方面,帅气的脸,精壮的身子,业务能力,军中威望等等,都是无与伦比的。
再说,她和封朔是合法夫妻,通过组织认真批准过的,依靠着度过难关又怎么了?
以后,再过上几年,等政策放开了,她也可以借着东风发家致富啊!
夫妻之间,相互协助嘛!
祝云媱一顿午饭的功夫,把自己彻底说服了!
她要拿下封朔这朵高岭之花!
说干就干!
今晚就行动。¢e~8¢z`w?.¢n.e~t^
……
封朔躲了祝云媱好几天,终于在姜巧心的处理结果下来后,早早回四合院了。
打赌是他输了。
想要兑现赌注的时候,才发现祝云媱根本没有提惩罚措施,好像之前的打赌只是为了强调自己的立场。
封朔皱了皱眉,承认自己有失偏颇。
让名正言顺的妻子,非得用这种方式,才能和自己交流……实在不应该。
或许,他应该放下偏见。
不过是个20出头的小姑娘,母亲去世,父亲很快又娶了后妈,即便家境富裕,衣食无忧,终究少了人关心。
这种情况下,她娇生惯养也无可厚非。
家人关心少了,还不让她花钱过的安逸些,实在说不过去。
从办公室回到大院的路上,封朔也说服了自己,女人心细,有些问题比他看的透。
没什么好争的。
她一个小姑娘大老远地跑到边疆随军,真要不是喜欢他,肯定是遇到天大的麻烦了。
他何必咄咄逼人。
何况,现在犯错误的是他,是他差点被敌人的糖衣炮弹袭击,要不是靠意志力强撑着,后果不堪想象……
思及此,封朔眸色更加黯了。
迈进院落,浓浓的豉油蒸鱼的鲜香,扑面而来。
封朔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进小厨房。
祝云媱身穿一条深蓝色的长裙,腰间掐了一把,有一条长长的衣带在背后打结,侧面看去,身材窈窕,凹凸有致。
咕咚——
封朔莫名口渴,吞了一下口水。
祝云媱这时转过头,笑靥如花。
“封哥哥,你回来了?”
她朝人招了招手,激动道:“回来的正好,帮忙把围裙给我穿上,好不好?我刚刚忘记了,端菜怕弄到身上。”
封朔听从指挥,从架子上取了一个碎花的围裙,走上前。
就看
到锅灶上,热气腾腾,摆着三道菜。
一份豉油蒸鱼,一份番茄炒蛋,还有一份干煎豆腐拌小葱。
每一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三尺。
“不用你端,我来吧。”
封朔眼眸微动,心里也有些雀跃。
说着,就把围裙系在自己腰上了。
这一刻,他万分庆幸!
庆幸自己今天没有假装很忙,没有躲着她,早早就回来了!
如此气氛正好,一会把姜巧心的处分告诉祝云媱,她应该也会满意的。
封朔笨拙地端起锅灶里的菜碟,手指被得烫得抓耳垂,随口又问了一句:“这些都是你做的?”
祝云媱都来了将近一个礼拜了,也做了好几次的饭,都便宜其他人,自己一口都没尝到呢!
他还挺期待的……
“不是,不是我做的。”祝云媱有些尴尬地拢了拢秀发,抿嘴一笑。
对上封朔诧异的眼神,解释道:“原本是打算做饭的!结果在镇上逛裁缝店,耽误时间了。我又怕你会回来吃饭,所以就从国营饭店带了几道菜……”
说着,祝云媱扭了扭指节,头没抬,只掀眸看封朔的反应。
男人应该是失望的,眼神里透出了一抹落寞。
但也仅仅转瞬即逝。
堂堂一个部队团长,怎么能因为媳妇儿没做饭就影响情绪呢!
封朔清清嗓子,还想表示大度:“不用想着我,你先把自己照顾……”
“前几天我都亲自做了饭的,但你都没回来。”祝云媱陷入自责,没听清封朔的话,自顾自又低语道,“我以为你今天也不会回家吃饭的。”
封朔闻言,哑声了。
原来,这几天她都在等自己?
第63章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第63章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
封朔绷着脸,把饭菜都端到了桌上,低声道:“先吃吧。;3卡o\ˉ卡+?小?,>说%x?网o? !??无%[错¢)e内%¨§容|]?以后我有事回不来,提前和你说。”
男人一本正经地皱着眉,态度诚恳。
祝云媱心里憋笑,面上努力做出善解人意的姿态:“你是团长,肯定会有很多突发事件要处理。出了这个院子,不用惦记着我。”
封朔眉峰蹙得更紧:“不是这么算的。”
“那要怎么算呢?咱们的小院也没有电话线,难不成你要为了回不回家吃饭,就差遣人回来说一声?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人家要说你封团长公私不分呢!”
“……”封朔被她一提醒,也觉得有些不妥。
他的初衷是不想让她等,怎么绕到自己公私不分上面了?
“没事的。封哥哥有这份心,我就很开心了!”祝云媱笑着给封朔递筷子,“毕竟,现在只有我喜欢封哥哥,你还没有喜欢我呢!我可以慢慢等的。”
“谁说我不喜欢你了?”
其他话,封朔听一耳朵,不置可否,但这一句很是刺耳。
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又是反问。
可祝云媱讨厌自己反问问题,封朔想收回这句话。+小,说§宅u? d?[更#^新1′·最ˉ@?全?+%
但刚刚还规矩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居然站起身,冲他扑了过来。
无奈抱了个满怀。
馨香扑鼻,很好闻的味道。
封朔呼吸有些急促。
他听到祝云媱欣喜道:“所以,你是开始喜欢我了吗?”
封朔不想骗人,瘦削的喉结滚动几下,开口道:“……应该还没有。”
祝云媱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彩,圈住封朔的手臂也讪讪地缩了回来,乖乖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乖乖捧起饭碗,戳了一小块豆腐,埋头吃饭。
饭菜虽说是从国营饭店带回来的,但她也忙了一通,又是生火,又是热饭。
白净的脸颊上,残留着灶膛生火弄脏的碳灰,鬓发散落,没有章法,额间还留着亮晶晶的薄汗。
封朔又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怎么一到这女人面前就嘴笨?
身为团长,他管理着上千人的队伍;身为特别行动组的老大,面对的是极致刁钻的敌人;身为封家的长子长孙,家族责任更是重大…
但自己从没在那些人面前失态,永远都是运筹帷幄,力挽狂澜。
不是不会犯错,而是即便犯错,他仍能掌控全局,迅速调整,极少机会让自己陷入两难。??优1±.品:&x小?x说<@?网x= $=?更?}\新?-.最+,全·?;
偏偏,遇到祝云媱……
他的舌头就像是打了结,嘴巴上了锁,不知道该说什么,总是说什么错什么。
想解释,成了狡辩。
真是折磨。
“你来随军也还没几天……”封朔努力组织着言语,想要分析自己并不是不喜欢她,只是时间还太短,说不上什么喜不喜欢。
祝云媱闷头吃饭,瓮声瓮气打断了他的话:“封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没关系的,我会慢慢等你喜欢我的。来日方长嘛。”
说完,她继续吃饭。
封朔憋屈极了。
怎么可能没关系!
她又喊自己封朔。
高兴起来封哥哥,一不高兴就连名带姓。
他咬了咬后槽牙,忍下了不爽,拿起筷子,给人夹了筷子鱼肉,剔了刺的。
“喜欢就多吃点。”
祝云媱嗯了一声,也提筷,把鱼头上的嫩肉挑出来,夹给了他。
“我妈妈说过,这块肉最好吃了。要留给喜欢的人。”
“……”封朔看着糯白米饭上的鱼肉,心弦一动,哑声道,“你自己也吃。”
“我已经吃饱了。你慢慢吃。”
祝云媱给封朔夹了鱼肉后,推开椅子走了。
封朔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
小张推着板车上的大澡盆回院子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低气压。
他就是过门槛的时候,喊了声号子:“哎呦嘿!”
亮了一嗓子。
抬眸就看到封团长冷然的面孔。
大概是刚吃完饭。
封团长正在收拾碗筷,腰间系着碎花围裙,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团长很少在家里吃饭,总是在部队食堂解决后回来,所以厨房里东西备的也不多。
也就是嫂子来了之后,才逐渐热闹起来。
印象里,团长和嫂子一起吃饭的次数,也算不得多。
私下里,小张向其他首长家的勤务兵打听过的,这领导和领导夫人要是吃不到一起,口味相差太大,日子都过得鸡飞狗跳。
要是能吃到一起,又遇上喜欢下厨的,他们勤务兵也有口福呢!
小张目前只沾到一个光,就是嫂子爱下厨,捎带脚也会匀给他一份。
但团长和嫂子能不能吃到一起,还有待考证。
思考中的小张容易走神,眼睛盯着桌上的残羹冷炙,脖子伸长,脚也踮起来了。
想看看都吃的什么菜啊,都吃完了算是能吃到一起不?
“看什么?”封朔转过头,瞥了人一眼,“看那么仔细有什么用?嘴巴是摆设吗?只看不说,肚子憋着什么主意呢!”
那么多天,小张一次都提过祝云媱做好饭,等自己回家。
“啊?团长……我什么也没憋啊!”
小张顿时傻眼,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撞枪口了。
这时,外头陆琛回家路过,看到那么大一个澡盆,觉得稀奇,探了个头。
“哟!这么大一个澡盆呢!朔哥想和嫂子鸳鸯浴呢!”
话音刚落,小张连捂陆参谋的嘴都来不及。
只觉得后脊一阵阵冒冷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你也想在哨所加一个澡盆吗?陆参谋长还真是好雅兴呢!”
“不是,我说什么了……”
陆琛伸手指着自己,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脸不解。
小张也不解,嘟囔着:“看来是吃不到一起了。”
完了!
他以后只能过上鸡飞狗跳的生活了。
就在小张自暴自弃的时候,屋里传来了祝云媱的惊喜声:“小张,澡盆搬回来了吗?太好了,多亏了有你!帮忙搬到卧室好吗?嫂子明天给你做红烧肉!”
“……”
封朔看着一道蓝色的身影,灵巧地飞奔到院子里,围着小小勤务兵又是笑又是夸的,语气森然如冰:
“卧室随随便便就能进吗?还没吃够教训?”
第64章 吃醋了吧
第64章 吃醋了吧
冷面兵王一声低吼,院子里的三人全都面面相觑。′n.y\d·x~s¢w?.~c-o/m~
小张两股战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罪了封团长,勤务兵的工作还能不能保住?
他还挺喜欢这个新的小四合院的,尤其是嫂子来了以后……
陆琛这会想把嘴巴缝起来,感觉自己脑袋进水,才会跑进来,开封朔的玩笑,简直是活腻歪了。
几人中,最为震惊的当属祝云媱。
她瞬间秒懂封朔的斥责,是在说前几天姜巧心设计扶封朔进卧室,意图不轨的事,心下一沉,有些不太乐意。
封朔什么意思?
觉得她故意招蜂引蝶,想让小张进卧室,是意有所指吗?
这混蛋,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祝云媱心里的吐槽还没有说完呢,就看着封朔放下正在收拾的碗筷,继续绷着脸,卷起衣袖,朝他们走来。
具体而言,是朝着板车上的大澡盆走了过去。
澡盆和板车,都是她从镇上回来后,故意在部队大院门口附近从空间里取出来的。
也是保险起见,怕突然多了一个大物件,会让封朔起疑。
毕竟,没人看见东西进来,怎么会凭空出现呢!
可那么大的东西,推起来搬起来都费劲,所以她喊小张帮忙了。
也不白帮,她明天真打算给人做顿红烧肉。°$完:?¢本x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
小家伙都十七岁了,还没抽条呢,肯定缺营养,得补补。
祝云媱是万万没有想到,封朔对这个澡盆反应那么大,居然亲自力拔山兮,把它扛起来了。
澡盆真的很大!
因为她想感受泡在温泉里的感觉,专门挑的最大的一个。
即便是封朔,将澡盆扣在背上,往屋里走的时候,也脚下一沉,吭哧吭哧的呢!
其实,她准备了木板,搭在屋前的台阶上,能让板车直接推进屋里。
但……
男人想表现,她可不会阻止!
刚才,封朔是吃醋了吧!
因为她说要给小张做红烧肉,还顺带夸了几句?
果然啊,人生就是需要对照组。
自己刚刚拌过嘴,闹得不愉快,转头媳妇儿对着别人又笑又唱的!
失落了吧,憋屈了吧……
沦……沦陷了吧!
等到封朔把浴缸搬进了屋里,小张才惶恐地朝祝云媱求助:“嫂子,团长是不是嫌弃我了?我哪里做的不好了?”
“没事!你们团长就是觉得自己的活被抢了,让他干活就行了!回去休息吧。”
祝云媱笑着挑挑眉。
“那……那我把碗洗了吧。”
小张实诚,觉得祝云媱是在安慰自己,回想团长说他眼睛看什么,生怕是在骂自己眼里没活。>^!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
但祝云媱还是婉拒:“不用不用!你们团长喜欢干!没看到他连围裙都系上了吗?”
“可是……”小张还想据理力争。
祝云媱已经摆摆手,追着封朔进屋了。
小张只好转向陆琛这边:“陆参谋长……”
“别参谋我!谈恋爱,我没经验!人家两口子的事情,问了也是白瞎,你别想了。洗洗睡吧。”
说完,陆琛脚底抹油,赶紧遛了。
他要去和余锦城喝酒,以后再也不靠近已婚战友了!
一个杨河就该吸取教训了!
怎么还会对封朔,抱有幻想呢!
男人一旦咋沾上温柔乡啊,就变了人咯!
……
卧室里。
封朔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一股无名火上蹿下跳,恼得他心神不宁。
人生气的时候,肾上腺素狂飙。
丝毫不觉得肩上的大澡盆沉,轻飘飘地就扛到了屋里。
进了屋,才看到里头的变化,靠墙的角落里用漂亮的条纹布,开辟了一个小隔间。
看预留的大小,应该就是放大澡盆的。
但他没有看懂墙上描画的圈,做什么用。
放下大澡盆后,封朔弯腰看了看,身后传来祝云媱软软的声音。
“我看了外头正好有条水沟,想让小张在这里凿洞接个管子。这样洗完澡后,水就可以直接流走了。”
是个好主意。
封朔挑眉,点了点头,也很赞同。
但这点小事,用不着小张,他就可以!
“小张笨手笨脚,能做好吗?”
封朔嘀咕了一声,转头出去找工具。
祝云媱看着男人风风火火的架势,唇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这家伙……
封朔的确厉害,三两下就把水管接好了。
看着安装一新的大澡盆,却又皱起眉头:“挺大的盆,接水也麻烦。怎么不去澡堂洗?那里有热水,方便。”
“太多人了。”
祝云媱入乡随俗,也去看过一眼,吓得立刻就跑出来了,里头和下饺子一样,热气腾腾,全是人。
尤其是,她还瞥见秦婶了!
秦婶手舞足蹈地和人聊天,一把就推在旁人胸口上了!
看着太吓人了!
她才不去。
封朔看着祝云媱臊眉耷拉眼的模样,小脸红扑扑的,双手搭在身前,指节委屈地扭在一起,脚尖捧着脚尖,害羞又扭捏。
眼前瞬间出现了女人如同羊脂玉般的皮肤,他总忍不住会失控,在上面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难道是……
“还没有消掉吗?”封朔的声音哑了些许。
祝云媱闻言抬眸,像是不解:“什么消没消掉?”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鸦羽般的长睫上下忽扇,像是直接刮在封朔的心肝上,看的人口干舌燥,气血上涌。
词就在嘴边,他也有些说不出来了。
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了。
“你自己炫耀过的东西,这就忘记了?”
视线落在祝云媱纤白的脖子上。
今天她没有穿高领,白白净净,细腻光滑,着实赏心悦目。
封朔的眸光深沉些许。
喉结也慢吞吞地咽了一下。
像是在克制,又像是在诱惑。
祝云媱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支吾道:“我不是因为那个……当然也有原因,我不想让人看见。怪……不好意思的。”
女人娇羞如花,媚眼如丝,怯生生地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了。
“嗯,不想去就不想去吧。”
封朔顺着她的话,往深了想一想,澡堂的确不是好地方。
太多人了。
家里能泡澡,何必舍近求远。
“以后我来准备洗澡水,别让小张进卧室。”
不容置疑的语气,言简意赅,占有欲十足。
祝云媱听得开心,抬头踮脚,闭上眼睛,吻在男人的唇角。
“那封哥哥和我一起泡澡吗?”
第65章 封朔不愿意和她生孩子?!
第65章?封朔不愿意和她生孩子?!
“……坐不下。|:$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
封朔被祝云媱亮晶晶的眸子注视着,挣扎许久,才找到拒绝的理由。
“我特意挑了最大的澡盆,肯定能坐下的。”祝云媱拍着胸脯打包票,“不信,你抱我进去,试一试!”
“……”
封朔真是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女人。
她倒是一点不尴尬,想说喜欢就说喜欢,想扑上来就扑上来,想抱就非得要抱。
怎么……那么黏人?
当真那么喜欢自己?
“祝……”
“祝什么?祝我新婚快乐吗?”
祝云媱一把捏住封朔撅起来发声的嘴唇,不满地哼唧道:“不喊云妹妹,起码喊云媱吧?又指名道姓点兵呢!”
“云媱。”
封朔妥协。
“嗯!”祝云媱很满意,挑眉应声。
她稍稍歪头,抬着下巴,整张小脸都洋溢着笑容,眉眼间写满了骄傲和得意,特别明媚,像是盛夏午后的艳阳。
不用任何人提醒,封朔能够感受到,她的快乐是因为自己此刻的顺从。
无伤大雅的小事。
就在两人的卧室里。
封朔一秒就权衡好了,他往前一步,伸手拦腰抱起了满心期待的媳妇儿,朝着大澡盆走过去。
“哎呀——”
祝云媱还以为需要再多逗上几回,才能让这位大佬妥协呢,没想到他这么容易被说服。
被人打横抱起,整个卧室都好像在旋转,只有抱着自己的男人是坚实的靠山。
她下意识就勾住了封朔的肩膀,依偎在他的心口。
还别说,看似劲松,实则魁梧。??,看°@:书~屋>%小¢u说?网· _?$更3?新3最|全$
封朔的怀抱,挺能给人安全感的。
有些惊喜,她舒服地用脸蹭了蹭他的胸膛。
再抬眸看上去,昏黄的灯光,正好能看到男人微微变红的耳朵尖。
……很可爱!
澡盆的确很大,足够坐下他们两个人,中间还有空余。
“以后要是有小宝宝,我们可以一起洗澡了!”
祝云媱眼眸一亮,更加惊喜,期待地看向封朔。
男人的脸,却在这一瞬间,倏地就凉了下去。
原本他的手还搭在祝云媱的腰上,手指不安分地蹭着,听到她这么说,理智瞬间回笼。
起身,离开了澡盆。
“时间不早了。碗筷还没收拾……”
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祝云媱一头雾水!
她怔怔地看着封朔的背影,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啧了一声!
气呼呼地从泡澡桶里爬出来。
她努力复盘,刚才的气氛不是很好吗?两人之间不是很有张力吗?
感觉下一刻,她勾勾手指头,封朔就要解开扣子了……
怎么突然就喊停了?
男人这么有理智的吗?
关键时候,还能踩刹车?
他这家伙是不是不行啊!
不对啊,他明明很行的啊?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尴尬到要穿高领衣服遮掩,好不好?
所以,是什么?
她说错话了吗?
刚刚说什么了?
——“以后要是有小宝宝……”
啊啊啊啊——
一定是因为这句话了!
封朔不愿意和她生孩子?!
这个念头一起,祝云媱的脸也瞬间冷了几分。?§?看<书>/屋3 ?最-:新?#章`>节ta更^新?快???
昏黄的灯光,将她的背影拉长了不少,投射到墙上,显得尤为孤独。
“呵!谁真的想和你生孩子!说说而已,还当真了。”
祝云媱努着嘴,有些乏力,憋着一口气收起了桌子上铺着的几块布料子。
中午在镇上的时候,她去了招待所老板娘弟媳开的裁缝店,见识到了对方的手艺,觉得相当不错。
一时突发奇想,想给封朔做两身衣服。
来了那么久,他不是训练服就是正装,看着特别正经。
害她想干点什么坏事,都有些畏首畏尾的。
他穿的普通一点,自己也好下手嘛!
回来前,特意去供销社买了皮尺,想自己回来给人量腰围,腿长……
瞎起劲!
人根本不稀罕!
她,她也不稀罕!
这一晚,封朔说去洗碗,就再也没回来。
祝云媱最终还是去空间里洗了漱,泡了澡,临睡前才想起,封朔怎么还没告诉她姜巧心的处分情况?
难不成,处分结果还没有下来?
还是说,又有了什么新的变数?
总之,越想越闹心。
睡也没有睡好,稀里糊涂还做了个手表
被抢的梦,吓得她天没亮就醒了!
“呼——”
满头大汗!
惊醒后第一反应,就是摸手表。
冰凉的表盘,瞬间令她清醒。
她轻轻拍着手表,揪心道:“小空空,你可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倚仗了。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表盘上的指针,浅浅地闪了一下金光。
像是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祝云媱噗嗤一笑:“小机灵鬼!”
吱嘎——
她心情刚刚平静,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大院里的人,早起出门就自动加入训练,会一路跑操跑去部队。
祝云媱探脑袋,就看到封朔从客卧里出来,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了。
封朔也听到她这边的响动,回过头,视线就这么对上了。
祝云媱的卧室里透着光,刚好照亮了眼前的男人。
她看着封朔眨了眨眼睛,视线落到人身后的客卧,抿了一下唇,不冷不淡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一直都睡在隔壁?”
“我……”
封朔欲言又止,他只往前一步,就恰好看到了祝云媱眼尾的湿润。
她哭了?!
“也好。我们扯平了。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本来也没必要睡在一起。各睡各的,很公平。”
祝云媱往后退了一步,关上门。
把封朔想要辩解的话,一并关在了外面。
卧室门外,封朔攥着拳头,想要敲门。
抬起,放下。
又抬起,又放下。
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
大院图书馆。
祝云媱对手头工作已经相当熟练,还成功带出了两个徒弟。
时间充裕了许多,中午也能抽空好好吃饭。
前几天,她都是在空间里解决的。
肚皮正打鼓呢!
邹妹给她来送饭了!
“嫂子,我今天用你教的方法,做了红烧肉!你快尝尝。”
祝云媱也不客气,接过饭盒,大快朵颐。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农家土猪就是香!
吃得她相当满足。
之前和封朔的那点小摩擦,瞬间就不算事了!
看着特意给自己送饭的小邹妹,祝云媱也终于想明白了。
自己之所以置气,其实是因为感受到了孤单。
现实世界里,她最爱的妈妈过世了,留下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
穿书到了这里,名义上的妈妈也已经过世了,留下一个渣到极点的爹。
她太久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了。
和封朔的婚姻,又只是权宜之计。
她一方面刻意迎合,争取在“母亲”烈士名号下来前,维持和封朔的婚姻,另一方面也暗戳戳有了期待。
期待封朔万一真是合适的人呢!
要是能组成真正的家庭,能有自己的孩子,那就太完美了。
她埋藏了这样的希冀,才会对封朔的拒绝,感到伤心和难过。
冷静下来想想,也并不一定要家人嘛。
她也有朋友,这里有邹妹,东北还有盼盼……
才不是孤身一人呢!
“等到孩子出生,我能当干娘吗?我一定会很疼孩子的!”
祝云媱诚心诚意地看向邹妹。
邹妹也喜出望外,激动道:“真的吗?嫂子真的愿意吗?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祝云媱也开心地搂了搂邹妹的肩膀。
两人没有发现,花坛的后方,刚好走过一列队伍。
其中,陆琛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默默吞了一下口水,头埋得比鹌鹑还要低。
封朔刚来找过他,想问绝嗣之症有没有根治之法……
转头就听到嫂子想当人家的干娘。
“朔哥……”陆琛挠头,“要不然,你休假回京市看看,那里老中医多一些。沈家保不齐有办法呢。”
封朔没作声,板着脸,脚步却加快了——
第66章 还是要相信奇迹
第66章 还是要相信奇迹
祝云媱言出必行。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
说了要当小邹妹宝宝的干娘,她一回四合院就钻进了空间。
翻箱倒柜,想要送个像样的见面礼。
从祝家搜刮出来那么多宝贝,总有一个能够保平安的吧。
左翻右翻,终于找到个金镶玉的小玉瓶挂坠。
正好用红绳系着的。
玉瓶保平安。
小小一枚,刚好能给小宝贝戴。
祝云媱郑重其事地找了一张红纸包上,放在口袋里,准备带出去。
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另外满满一箱的物件。
全都是红彤彤的。
贴着双囍的搪瓷杯子,水盆,盘子,毛巾……
是她特意为了结婚在海城供销社里采买的。
早就已经摆上了。
没想到,好事多磨,过了这么多天还没有拿出来。
祝云媱盯着箱子看了一会,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是天意!”
一切发生之事,皆有利于我。
本来她早就把这箱物件抛到九霄云外了,要不是想找小玉瓶坠子,根本不会看到。
而她要找小玉瓶,是因为想认个干亲。
认干亲的初衷,又是源自于和封朔的拌嘴不愉快。]}狐d恋?)文~学`\ o±?最3~新??章?¤节>`?更d(新@(?快3?¥
兜兜转转,让她看到了结婚的陪嫁品。
怎么不算是天意呢!
“小空空,你是故意的吧!是不是想劝我,咱们待在封朔身边就是求个安稳,绝对不要动心啊?”
祝云媱仰头,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浮云。
微风和煦,吹在脸上很舒服。
祝云媱挑眉,弯了弯唇角:“放心吧!我最多就是对他有点见色起意,嘿嘿!”
小空空开不起玩笑,立刻就把祝云媱推了出去。
除了口袋里的小玉瓶,连同那箱满满当当的陪嫁品。
床上又换成了龙凤喜被。
不得不说,红双囍和龙凤被的确更搭!
“最后一次啊!”
“这要是还撩不动封朔那冰山,本大小姐就不伺候了!”
“哼!”
……
此时,医疗楼,院长办公室里。
封朔拿着手里的检查报告,面色深沉。
院长试图安慰,语重心长道:“封团长,你还年轻。这生孩子的事情吧,也不一定全靠科学,有时候也靠缘分的。”
“……”封朔闻言抬眸,蹙眉,一本正经,“怎么靠缘分?”
“啊!这个啊……比如说,报告显示只有1%的生育能力,偏偏你爱人正好是那1%,不就是天作之合吗?”
院长说完,也觉得自己在胡扯,战术性地端起空水杯,抿了一口。*?{完¤??本£/神3?站! x免??{费a阅?;e读@_
封朔没回答,沉默着把检查报告对折,收进口袋里,起身准备离开。
在他开门的时候,院长还是追说了一句:“封团长,人定胜天,还是要相信奇迹的!”
“院长辛苦了。”
封朔听着奇迹两个字,异常刺耳。
哐当关上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天色不早。
封朔直接回了四合院。
一路上,他一直在想祝云媱昨天提到宝宝时的憧憬表情,特别真诚又期待。
看起来半分不作假。
她是真的想和自己生个孩子?
所以,发现他睡在客房里,才会生气吧?
可惜,他需要一个奇迹,才能和祝云媱有一个孩子。
他绝嗣。
这件事情,应该尽早和祝云媱解释清楚,别给她虚假的希望。
那么娇气的女人,保不齐都承受不了计划落空的失望。
会哭吧?
祝云媱梨花带雨的模样,出现在他的眼前,令他浑身都不太舒服。
走进院子,厨房里飘出饭菜的香味。
封朔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朝里走去。
厨房里小张系着围裙,正在卖力地挥舞着锅铲,累的满头大汗。
听到声音,呲牙笑着敬礼。
“报告团长!晚饭马上就做好了!今天做的是干煸四季豆,肉末茄子,还有一个鸡蛋……”
“她人呢?”
封朔抬手打断小张的报菜名,掀眸瞧人一眼,眸光一如既往的冷峻。
“她?”小张还愣了一下,好在反应快,想起来了,“嫂子在布置房间呢!她不让我帮忙,我只能做饭了!团长,我觉得……你先别过去,嫂子肯定是想给你惊喜的!”
惊喜?
都吵架了,还会给惊喜?
按照她那娇气的性子,不该兴师问罪,吵着嚷着要离婚吗?
封朔越想,脸色越是冰冷。
他没搭理小张,大步流星地走进了主
屋。
一进去,满屋的红双囍映入眼帘。
封朔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猛地攥紧,酸疼得厉害。
祝云媱竟然……
她怎么会心甘情愿做这些摆设,她不应该在生气的吗?
早上说各睡各的,把他关在门外的是谁?
这么快就不生气了?
一时间,封朔居然有些不敢打开主卧的门。
是真的不太敢,所以他试着去开客房。
咔咔!
门被锁住了。
响动声并不大,可还是引来了隔壁主卧的注意。
很快,祝云媱就打开了门。
为了方便干活,她换了一身牛仔背带裤,上身穿了带点泡泡袖的白衬衣,小脸红扑扑,小鹿眸子晶晶亮,整个人容光焕发。
“回来啦?!”
语气也相当地欢脱,像是没事人一般!
她甚至朝着封朔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腼腆地加深了笑意。
“你这是做什么?”
封朔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新婚夫妻用的物件,就连那个硕大无比的澡盆上,都搭着红双喜的毛巾。
祝云媱将门打直,双臂打开,像是献宝一般,声音愉悦道:“是新婚布置!喜欢吗?东西都是我从海城买了带过来的。每一样都是精心挑选的呢!”
“杯子,毛巾,拖鞋……全部都是成双成对的!”
她骄傲地抬起下巴,得意道:“拖鞋我买的最大码数。你试试,应该能合适!”
“……”
封朔有些词穷。
他在回来前,就没想过还会看到满脸堆笑的祝云媱,以为又是早上那种冷淡到冰点的眼神。
说实话,那眼神看的人很不好受。
要不然,他也不会抓心挠肺一整天,后来听到她想要孩子想疯了,居然打起别人家孩子的主意,更是一刻都等不及,去找了院长。
他一个绝嗣,碰上娇滴滴想生孩子的资本家大小姐,结局恐怕只剩下离婚了吧。
“云媱,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第67章 不想洗鸳鸯浴吗?
第67章 不想洗鸳鸯浴吗?
“什么事呀?”
祝云媱说话间,手自然而然就搭上了封朔的臂弯,还收了收劲,抱紧一些。~x+i_a.o^s¢h¢u^o/c,m-s?.*n.e¢t′
又是那股馨香,钻进封朔的鼻子,令他呼吸有些灼热。
“其实我是绝,绝……”
酝酿了许久,封朔终于要开口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小张激动的开饭声!
“团长,嫂子,饭做好啦!四季豆是干煸的,得趁热吃!”
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又被堵回去了。
封朔的脸还是千年寒冰一样的冷戾。
祝云媱圈住他的手臂,能明显感觉到男人拳头都硬了。
在小张身上,祝云媱一次次见识到什么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
勇气可嘉!
后生可畏!
他们不回应,外头小张喊得就更加起劲。
“团长,嫂子——”
封朔连呼吸都提起来了,嘴唇绷成一条线,不悦的低气压开始蔓延。
噗嗤——
祝云媱没有忍住,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她耳朵里听着小张欢快的声音,眼前看着冷面兵王生闷气,感觉就像是在看一出默剧。
概括总结就是没头脑和不高兴!
小张是憨憨的没头脑,还没有学会见风使舵,带着一种大学生似的清澈。?s+h_u.x.i?a\n!g_t.x′t¢.-c?o_m~
她的封团长是不高兴!
从头发丝到脚指头的不高兴,像是随时做好准备,要与世界为敌!
“对,对不起……哈哈哈!”
祝云媱很想憋住笑的,她松开了手,捂住了嘴巴,眼睛快要笑成弯月,朝着封朔连连道歉。
封朔手臂上攀附的温软突然没了,心里陡然变得空落落的。
但看到女人在自己面前笑的那么开心,应该是真的不生气了。
这种认知,又让他情不自禁弯起唇角。
情绪轻易被自己媳妇儿挑动。
也不知道其他男人会不会这样?
“知道了,小张!我们马上就来!”
祝云媱朝着门外喊了一声,又轻咳着敛住笑意,正儿八经地看向封朔,问道:“刚才你想说什么?你是觉得什么吗?还是某些人的处分决定下来了?”
既然封朔不主动提,那她就主动问吧。
问了之后,姜巧心这人就从他们这里翻篇了。
封朔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早就忘了姜巧心的事情。
他迅速调整,低头敛眸,应了一声:“是,她的处分决定下来了,革职,取消军籍,下放改造三年。”
祝云媱挑了挑眉,眼珠偷偷转了一圈。
“你现在相信我了吧!我鉴茶的水平是一流的!早说了,她对你有意思,你还不信。?\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我只是把她当战友,接触也不多。更没有单独接触。”
“哦~~是战友都能喊你朔哥呗!是战友都能穿着漂亮小裙子来家里找你呗!是战友都能给你敬酒,扶你回房睡……唔唔唔……”
祝云媱滔滔不绝,正在显示自己排比句的厉害呢!
突然,眼前覆上一张帅脸,微蹙眉头,紧阖双眸,睫毛长且柔软,温热的呼吸再次交融。
封朔亲人的时候,凶得很,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一点逃脱的机会都不给。
祝云媱心口起伏,手还垂在身侧,腿却有些软了。
吻了好一阵。
封朔的大掌顺着她的发丝一路往下,划过后背,落到了腰上,摩挲好一会,找不到突破口。
这下才把人放开,他低头抵住祝云媱的额间,视线往下落,看到她穿着连体的背带裤,喉咙发出不满的闷响。
呼吸沉沉,男人咬了一下唇角,吞咽着喉结,伸手又拢了拢她的衬衣领口。
领口只解了一颗纽扣。
但他居高临下,仍旧能看到不少风景。
“你把隔壁房间锁了?是想让我睡在这里吗?”
封朔声音温柔下来时,带着蛊惑的磁性,听得人耳朵很舒服。
祝云媱的心漏跳了几拍,但很快,得意占据了高位。
她就打算,再勾最后一次。
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封哥哥,我饿了……”
祝云媱偏不回答他,手臂搭在封朔肩头喊饿。
封朔嗯了一声:“先吃饭。”
小张早就不在堂屋。
连主屋的大门都关好了。
祝云媱得寸进尺,勾着封朔不放手,非得让人抱着她去吃饭。
就几步路,又是自己媳妇,封团长手劲大,抱过去了。
三道菜,色香味俱全。
祝云媱吃的津津有味。
她心情大好,觉得这回应该算是把封朔收入囊中了!
要不然,这个冰
山美男怎么会主动呢!
想想他一开始把自己当敌特的时候,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再看看现在……
嘿嘿嘿!
吃过晚餐,封朔很自觉地收拾了碗筷。
再回屋的时候,就推开了主卧的门。
祝云媱刚换上睡衣,打开用帘子围起来的小浴室。
大澡盆里早就已经放满了热水,此刻雾气氤氲,似梦似幻。
“什么时候准备的水?”封朔蹙眉,“不是说过,我来准备吗?”
祝云媱眨眨眼睛:“我在后院垒了一个小土灶。你之前不是挪了水池吗?这样烧热水也方便。我没让小张帮忙。”
“嗯。”封朔的眉眼并没有舒展多少。
祝云媱勾了勾手指,让他走过去。
封朔拧着眉,走上前。
祝云媱一下就扑进他怀里,双臂再度勾在他的肩膀上,踩在他的脚尖,凑上前亲吻,唇齿相依,气息交融。
“这也是新婚布置的一环!封哥哥,不想洗鸳鸯浴吗?我想讨好你……”
女人柔情似水,如瀑长发若有似无地抚过他的手臂,撩得他呼吸早就平稳不下来了。
暧昧继续。
刚才的晚餐,像是中场休息,是为了夜里的缠绵养精蓄锐,补充能量。
祝云媱鸡啄米地似的亲吻着封朔的唇,一下又一下。
使得男人的回应,断断续续:“你……不必……讨好……”
“可我早上说了置气的话,还说要各睡各的。”祝云媱眼眸委委屈屈地瞥了封朔一眼,嘴巴一鼓一鼓的,“你会不会觉得我有大小姐脾气?”
“……”
封朔当然不能承认。
“会不会觉得我娇气?骄纵?娇生惯养?”
祝云媱随口一说,但看到男人眼眸里的躲闪,又垮着小脸,嘟囔道:“你果然是这么想的。那算了,我一个人泡澡,一个睡觉吧。你走吧……”
哗啦——
封朔单手就能将祝云媱抱进澡盆,另一只手解开了皮带的扣子。
吧嗒。
衣服一件件落下。
什么院子里接水烧开,都是糊弄人的鬼话。
这可是她从空间里取出来的温泉水。
能够延年益寿,美容养颜,或许还能……
泡在灵泉水里的祝云媱,通体舒畅,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秀色可餐的男色。
充满了期待——
第68章 孔雀开屏
第68章 孔雀开屏
祝云媱快要累瘫了。,萝2??拉td小)x%说,; *<[免:费/?阅ˉ读′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澡盆里被抱到床上去的,眼皮打架,说话都不利索了。
仅有的理智,总结了三条“防朔法则”!
——鸳鸯浴不能用灵泉水。
——人要知足,不能贪心。
——闭嘴绝对是优雅美学!
灵泉水的功效堪比嗷嗷叫,有过之而不及。
她不用去空间里种中药了,直接卖水吧!
一开始真的就是鸳鸯浴,泡着泡着,封朔突然问要不要给她捏捏肩膀,正合心意啊!
舒舒服服,享受着呢。
她也知道,封朔可没闲工夫捏肩膀,还不因为要控制控制事态发展嘛。
偏偏,她舒服过头,问了一句:“就这样,不想试点别的……”
躺到床上,累成一滩的她,很想解释,自己绝对没有给他甩脸色,侧着脸往上瞥的小眼神也不是说看不起。
单纯就是他长得高!!!
她没法平视!
没有挑衅的意思!
苍天啊——
这男人的定力也太差了。
难不成她的呼吸,都成了勾引吗?
哪里能说理?
虽然,她也吃的挺饱,抱得很舒服,但……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泡一次鸳鸯浴,她得喝多少灵泉水,才能缓过劲啊!
祝云媱沉沉睡去。#?兰°?e兰d文?t学
护着她的封朔,意犹未尽地吻了吻她的额间,直接绕着她的长发,将人圈抱起来。
头挨着头,随着她的呼吸,一道睡去。
翌日一早。
祝云媱睡到了自然醒,睁眼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
封朔应该去晨训了。
坐起身的时候,卧室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封朔同志的内务标准,很严苛嘛!
再转身,床头柜上居然还摆了一套红色的布拉吉。
直男眼光,大红大紫。
祝云媱没拒绝他的好意,直接换上了。
穿好衣服,才看到床头柜上,还有另一张纸。
【钢笔我拿走了,谢谢。】
挺有礼貌。
果然,封首长的正确打开方式,就是顺毛捋!
洗漱妥当,收拾东西去图书馆上班。
出门前,祝云媱还是回忆起了睡前的胡思乱想。
灵泉水可不敢随便卖,还是看看嗷嗷叫有没有库存吧!
嗖地一下,进了空间。
她在库房里找到了几株新鲜带根须的嗷嗷叫。
这种植物不结种子,是像蘑菇一样靠孢子粉传播繁殖。孢子粉就藏在叶片背后,密密麻麻,呈现黄金色。
也有人叫它黄金草。
人工培育的难度相当高,据说一直到后世都没有开发出种植方法。~[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要是能在空间里繁育成功,还真就发了!
浅试一下。
她选了五颗郁郁葱葱的小苗,种进了黑土地,用心地浇了灵泉水。
一阵微风吹来,叶片浮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随风飘去。
祝云媱看不真切,双手合十,虔诚道:“小空空,交给你了哦!”
风变得更大一些!
祝云媱识时务者为俊杰,转身离开了空间。
她去图书馆的路上,还特意找了小邹妹,将准备好的小玉瓶送了出去。
“嫂子,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杨哥也不会让我收的。”
邹妹一眼惊艳,但三连摆手,没有接。
祝云媱佯装生气:“你要是不收,就说明让我当干娘的事情,只是说说而已!是这样吗?”
“啊?不是啊?我是真的很开心!嫂子,你,我……”邹妹见祝云媱收敛笑意,轻咬嘴唇的模样,一下子就没有原则了!
“好嘛,好嘛!我收下了!”
邹妹接过小玉瓶,举在空中迎着日光看,晶莹剔透,真的很美。
祝云媱这下才舒展了笑颜。
邹妹也松了一口气。
她嘿嘿笑了笑,问道:“嫂子,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今儿早上,杨河晨训出门,没一会功夫就打转回来说,封团长一路笑着打招呼过去的!”
邹妹说的眉飞色舞,神采奕奕。
显然觉得天生不爱笑的封团长,能笑到那个程度,是个新鲜事!
祝云媱尬笑在唇边,抽着嘴角道:“大概是吃太饱了吧!”
“啊?那可不行的。嫂子,他们早上训练任务还是很重的。杨哥说,封团长会陪着士兵一起训练,吃的太饱对肠胃不好。”
说着,她又觉得自己逾矩,抿了抿嘴:“我就是提醒下,嫂子应该都知道的。”
“嗯
,还好有你提醒,以后不让他吃那么饱了。”
“七分饱就差不多了。”
……
七分饱的封团长精神抖擞地出现在训练基地。
杨河晨训完满头大汗,悄悄和陆琛打探。
“陆参谋长,团长是遇到什么喜事?又要升职了?还是上回的任务要表彰啊?笑了一个早上了!”
“是不是特别瘆人?”
杨河撩起衣角擦汗呢,没注意说话的是谁,顺着话就点点头:“瘆得慌!”
嘭的一下!
后脑勺就吃了一记爆栗子。
“杨河同志,非议上级,破坏团结,5000字检讨!”
低沉的嗓音,字正腔圆的调子。
杨河一时都不敢把衣角扯下来了,磨蹭好一会,才讪讪地抬头,求情道:“团长,我不是故意的。”
“你还想故意?胆子挺大啊!”
封朔哼了一声,嘴角还带着笑意呢。
只不过,这会皮笑肉不笑的。
陆琛伸胳膊,怼了怼杨河,朝人挤了挤眼神。
杨河赶紧立正敬礼:“我胆子不大,现在就回去写检讨。”
说完,人就打算开溜了。
“等等!”封朔把人叫住,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钢笔,一边抬下巴示意,“之前的那些检讨呢?我怎么一封都没看见?都拿过来,我批阅批阅!”
慢条斯理地拔下笔帽,露出里头精致可爱的钢笔尖,封团长的眉梢都是挑起来的。
心情好的快要没边了。
杨河哭丧着脸,努着嘴嘀咕:“还得润色润色。”
“那你还愣着干嘛?还要我给你写提要大纲?”
封朔眼神一下就冷了。
杨河跑得比谁都快,一溜烟就没了。
没了用武之地的钢笔,又被封团长慢条斯理地重新盖上笔帽,揣进口袋,还拍了两下。
一系列的操作,看的陆琛云里雾里,感觉眼前的家伙被夺舍了。
还不是一般的夺舍,怕不是被公孔雀夺了吧。
一整个孔雀开屏。
“朔哥,敢问这笔是嫂子送的?”陆琛试探问道。
封朔“昂”了一声,漫不经心,又无可奈何道:“她非得给……”
“那是定情信物啊!”陆琛啧啧,更好奇了,“那老大,你给嫂子送的什么呀!”
孔雀开屏的封朔突然一滞,嘴角的笑意僵住了,眼眸瞬间漫上寒意。
“你也很闲?不是说了要去哨所吗?你什么时候去?”
封朔冷声下命令。
陆琛撇了撇嘴,暗骂:只会这招!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没等应声,就推开了。
“朔哥,我准备走了——”
第69章 她不可能会爱上你的!
第69章 她不可能会爱上你的!
姜巧心一袭浅紫色的布拉吉,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拉链布包,戴着宽檐的遮阳帽,低头遮住了眉眼。′s~o,u¢s,o.u_x*s\w*.?c?o.m!
她一喊“朔哥”,最先有反应的是陆琛。
陆琛揉了揉鼻尖,转头看去:“小姜来了?那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杨河有没有偷懒。那家伙肯定没好好写检讨。”
说着,他朝封朔深深看了一眼,抿了抿下唇,轻摇着头,侧身经过堵在门口的姜巧心,离开了。
“朔哥……”
姜巧心等陆琛离开,迈步走进了办公室,反手关了门。
封朔闻声,视线落到紧闭的门上,眉峰微蹙。
“把门打开。”
他冷声下令。
姜巧心一抬眸,眼泪说滚就滚,难堪道:“朔哥,我要回草原了,要改造三年,三年之后我肯定回不了医院,当不了医生了……”
封朔黑眸冷沉:“你不是很想家乡吗?你该去感谢争取让你回家乡改造的人。”
姜巧心泪眼婆娑,却目光灼灼。
眼底升起希冀。
封朔毫不留情地打破:“不是我争取的。也许是你们院长,或是沈家。”
“……哦。”
姜巧心的神情瞬间落寞。
很快,她又凄然一笑:“我也知道不会是朔哥,朔哥连我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呵!
一声哂笑,她难耐地吸了一下鼻头,抑制住喷涌而出的泪意。*k~a¢n^s_h^u^j`u~n·.?c^c\
“朔哥,你是真的喜欢上了祝云媱吗?心甘情愿当她的丈夫吗?你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毫无边界感的话,让封朔眉宇间的冷意愈深。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风纪扣,扯住上装的衣摆,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打开门,冷声道:“好好改造吧。你偷取部队试验用药,对现役军人下药袭击,破坏军婚,这种行径都能上刑场了。”
“朔哥!祝云媱配不上你的!她就是个娇生惯养的资本家大小姐,什么都做不了。可我是医生啊,我可以帮你的,可以帮你看好绝嗣之症。只要精心调理,以后想要多少孩子都可以!”
两个人隔得并不远,姜巧心一抬头,看到打开的办公室门,眼眶都红透了。
情急之下,她直接朝着封朔扑过来。
这回,封朔连踹她一脚都嫌麻烦,只是闪身躲开了。
姜巧心一时不察,嘭的撞到墙上,挡住视线的遮阳帽倏地掉落,露出凌厉如板寸的短发,此刻显得狼狈不堪。
“为什么!封朔,你不想要孩子了吗?”
“你才认识祝云媱几天啊!怎么可能就会爱上她?就算你爱上她,那她呢!她就一定会爱你吗?”
“她不可能会爱上你的!”
姜巧心撞得浑身都疼,顾了手,顾不了腿,只能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
“海城已经开始清算资本家了!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投靠你,只是为了军嫂的身份罢了!如果她不是军婚,祝家所有的东西,都得吐出来,她养尊处优,能舍得吗?!”
“够了!姜巧心!你该走了。.8^4\k/a·n¨s·h`u\.`c/o*m_”
封朔周身气息冰冷如寒冰,眼底甚至凝出杀意,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咔咔作响。
姜巧心破罐子破摔,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抹掉眼泪,倔强地抬头看向他,只说:
“封团长,你相信祝云媱是真心来随军吗?要是你长得五大三粗,性格恶劣,你敢保证她不会和你离婚吗?保不齐,她来部队,是来选夫的!
“如果你不行,就换其他人,总有人能让大小姐满意,逃脱清算……”
嘭!
姜巧心最终还是被封朔扔了出去。
一把甩上了门!
门外传来几声哭泣,接着是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的声音,最后终于安静了。
封朔始终都在站在办公室的门后,眸色阴鸷,周身凌厉,久久没有移开步子。
他刚才有些失控。
不该直接动手。
姜巧心已经被下了处分,也马上要离开,以后眼不见为净。
但她的一席话,却不偏不倚地戳中了心底不敢明说的怀疑。
祝云媱真的是因为喜欢他,才来随军的吗?
如果,来了之后,发现自己和想象中不一样,她会离婚吗?
离婚之后呢,是回海城,还是会留在镇上,在这里认识其他人,开启新的生活?
封朔的心很难平静。
不是因为姜巧心,换其他人来点醒他这个顾虑,他一样会焦躁。
因为祝云媱。
一旦涉及祝云媱,他的理性判断,逻辑思维都大打折扣,变得无序又彷徨。
总是患得患失。
办公室里的空气凝脂,闷得他喘不过气。
封朔揉了揉眉间,去找杨河讨论下月野外拉练的安
排事宜。
时间已经不算充裕,还有不少事情需要落实。
他步履生风地走到连队。
还没走进去,就听到里头陆琛又在“高谈阔论”。
“写不出来?你以前不是很会写检讨的吗?现在憋不出来了?江郎才尽了?”
“最近不是忙嘛!拉练的安排还没有做完呢,回家还得照顾邹妹,不敢让她做事,两头累咯。”
“……我有个主意,要不要听听?”
“什么?”
“刚才在办公室,我瞧见嫂子给咱老大送钢笔了,我随口一问,老大送嫂子什么了。老大的脸立刻就黑了!他肯定没想到要送什么礼物。”
“然后呢?”
“然后你小子上啊!你有媳妇儿了,你不知道该给媳妇儿送什么啊!你旁敲侧击,偷偷给老大出主意,老大一高兴,你的检讨绝对都免了!”
“……”杨河努了努嘴,还是拿起了笔,啧舌道,“算了吧。我没给邹妹送过什么,工资和津贴都上交了。不管是钞票还是粮票,都在她手里呢!我能买礼物,才叫见鬼了呢!”
陆琛一听,也觉得没戏,说风凉话呢。
“得!没戏!你慢慢写吧。我回去收拾收拾,准备去哨所躲几天。”
说着,他听到了屋外似乎有动静。
狐疑着起身,侧头朝窗外看了看,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
四合院里。
完成了图书馆上午工作,准备午休补个回笼觉的祝云媱被小张喊住了。
“嫂子,这是团长的工资和津贴,还有之前的账本。团长说了,等您来了,就交给你保管的!”
小张小心翼翼地把账本交了出去。
这两天,他又盘算了一遍,分毫未差。
祝云媱只当是封朔昨晚开了窍,今天想表明态度呢,眉开眼笑就收下了。
她简单翻了翻账本,按照上月支出的标准,多取了几块钱,又交给小张。
“总有我忙不过来的时候,这些当做备用金,留在你那里。用完再来和我说。”
“我一定不辜负嫂子的信任,保证完成任务!”
小张得意极了。
他接了钱,回到值班室,又开了一个新的小账本。
刚清点好钱数。
突然眼前出现了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封团长。
“团长好!”
小张一紧张,就立正敬礼。
封朔摆摆手,慌忙问道:“我的工资和津贴呢?都拿过来——”
第70章 想打你很久了
第70章 想打你很久了
“我都给嫂子了!”
小张见封朔伸手要钱,忙不迭从抽屉里掏出钱袋子和账本,“这些是日常开支用的。?2/咸¥`x鱼/|看`书£网??? |首,发$团长你要吗?”
封朔眯眼看了看,沉声:“你有说,是我让你给她的吗?”
“说了呀!”
“那她怎么说?”
“嫂子挺高兴的,笑嘻嘻的,还夸我账本做的清楚明白呢!”
“……嗯。”
封朔点点头,转身就走。
小张还在招呼:“团长,这些钱你还要吗?”
然而,封朔已经走远了。
……
卧室里。
祝云媱掂量着手里的钱票,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
前几天还在想,封朔半点不主动上交工资,原来是早就交代下去了。
看来,是错怪他了。
她找了个柜子,把钱票都收好,困意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去空间溜达一圈。
嗖——
黑土地里的黄金草,长势极好,郁郁葱葱的,已经蔓延长出一大片了!
约莫能卖个上千块。
既然连后世都没突破人工种植技术的野生药草都能种出来,那其他的人参灵芝,肯定也不在话下。
说干就干,祝云媱跑去堆放中草药的地方。
根茎繁殖的品种,挑新鲜的植株,剁吧剁吧,埋进了黑土地。
主要有:丹参,黄芪,柴胡,防风,白芷,甘草,板蓝根……
用果实种子繁殖的品种,仔细找了找,翻到了一些种子,也都扔进了地里。!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主要有:决明子,薏苡,王不留行,芡实,马钱子……
她并不了解所有植株的品性,只能一股脑儿都交给了黑土地。
相信小空空的实力。
果不其然,没一会功夫,黑土地开始自动调节。
种植丹参,柴胡的土地变成深厚的沙壤土,薏苡的土地变得湿润丰盈,而板蓝根的土地则是肉眼可见的干燥。
其他的植株种植的土地,或多或少也在调节。
祝云媱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禁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了!小空空!”
微风和煦,黑土地里很快就冒出了新芽。
用不了多久,这些中草药就能成熟啦。
虽然空间里的物资足够她用很久,但还是要做两手准备,稳扎稳打,以后才能真正发家致富!
要不然,她天天吃香喝辣,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质疑她的资产,怀疑她藏了宝贝了。
嗯……
如果是这样的话,中草药只能作为副业,也不是长久之计。
毕竟,她没法解释,这些草药是从哪里长出来的?
除非,能找到个解释得通的来源?
还得另外想个,经得起推敲,能光明正大给外人看的正业!
不急,不急!
来日方长嘛!
起码这阵子,还得把政委交代的图书馆整理工作完成,也没多少活了!
祝云媱自认为和封朔之间已经走上正轨,是时候考虑如何在大院长久安顿下来。(a?零?点{??看x+书?/¤ ¥,最^?°新?°?章^节-′!更¥{+新_快a
她冥思苦想,想着该走那种路线发家致富,一路从空间想到去图书馆的路上……
闷头走着,都没有发现,迎面撞上最不想看到的人。
“祝云媱!”
女人厉声喊住了她。
祝云媱的思绪被打断,面露不悦,扭头看过去,冷面道:“姜军医,你叫我做什么?”
姜巧心听到军医二字,面色一滞,唇角抽动:“祝云媱,你得意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是军医了,故意笑话我是吗?”
“我没那么闲。我对你也不感兴趣,就算生病也不是非得找你看病!”
祝云媱懒得理她,扭扭头就要走。
却被姜巧心一把抓住了手腕,不依不饶:“别以为你这样就能把封朔抢走!
“你一个满身污点的资本家大小姐,穿的再朴素,也掩盖不了毛孔里的肮脏!
“要不是你娘救了朔哥的奶奶,你怎么可能嫁给他!
“你们祝家挟恩图报,不知羞耻!”
啪——
啪——
姜巧心骂的正起劲,突然脸上传来一阵刺痛,像是有什么东西飞速地抽了上来。
她还来不及反应,嘴巴就已经痛得张不开来了!
定睛一看。
眼前的祝云媱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根鸡毛毯子,柔软的鸡毛握在手里,竹把手的一端却对准自己。
“你……居然……打我?!”
姜巧心痛得吸溜吸溜,“哪里来的鸡毛掸子!”
“你眼瞎啊!我一直都握在手里的,看不见吗?再多说祝家一句坏话,立刻送你下
去给我母亲下跪赔罪!”
姜巧心缩了缩脖子,面目狰狞,抱紧了拉链布包,啐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你们救了封老太太而已,知不知道朔哥又救了谁!!!”
“京市沈家的千金,才是朔哥曾豁出性命救的女人!你算什么东西!”
沈家千金?
祝云媱眯起眼睛,手里捋着鸡毛掸子,一步步靠近,哼道:“那又怎么样?你又不姓沈!”
“她是我表姐!但凡我表姐来了部队,就没你什么事——”
咻——
咻——
鸡毛掸子甩起来,瑟瑟起风!
“呵!刚才还说我们挟恩图报,你们受人救命之恩,还非得以身相许,才叫坑人吧!”
“你还打我?”
姜巧心尝到了唇角的血腥味,想要反扑,却又被祝云媱呵斥住了。
“打你怎么了?我想打你很久了!要不是以前你穿着军装不好下手,你以为自己有脸活到现在吗?
“姜巧心,你破坏军婚在先,侮辱我祝家在后,都要下乡改造了,还穿着丝绸布拉吉,到底谁才是资本家大小姐!到底谁的毛孔里,流淌着血泪和肮脏!”
“还不滚的话,我一封信把你和京市沈家一起举报了!要不要试试!”
祝云媱怒目圆瞪,架势不像假的。
姜巧心怂了!
她能够回老家下放,全靠舅舅的打点和通融,虽然条件艰苦,也不能再回城,但起码还能活着。
还指望着舅舅能把她再捞回来呢!
“祝云媱,等着瞧!”
姜巧心抱着拉链布包,飞快跑远了。
祝云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跑远的方向,啧了一声:反派非得要喊狠话吗?
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出场的机会,叫嚣什么呢!
至于那个什么沈家千金……
祝云媱咬唇思忖,好像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但只是匆匆一笔带过。
说的是原书女主卢芳芳的服装生意做大做强之后,接到了京市的大单,给首席舞蹈家做演出服,好像提到了沈家。
是同一个沈家吗?
那还真是有趣了!
正愁以后要靠什么发家致富呢!
现成的答案不就摆在面前了吗?
做演出服,办服装厂,开百货公司,走上人生巅峰!
沈家千金是吧。
封朔是救命恩人,她怎么就不能沾点光呢!
夫妻嘛,一荣俱荣,有福共享嘛。
回头她问问,能不能借个东风,抢在女主之前,给人做个演出服!
至于姜巧心说的另一层意思——
祝云媱沉下眼眸,抿了抿唇,无可奈何道地想:我总不能一直给封朔机会吧。撩不动,就只能放手咯。
实在不行,就真的挟恩图报,协商到烈士封号下来,再和他和平离婚。
祝云媱心头一酸,竟然还有些不舍得了。
第71章 礼物
第71章 礼物
祝云媱踌躇满志时,接到了封朔出任务的通知。·s~i`l_u?b¨o′o.k-..c?o*m¨
他要去哨所巡访慰问。
正值新婚燕尔,直接就分开了。
立刻出发,连衣服行李都是小张送过去。
祝云媱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只看到冷清清的屋子,得到小张的一声嘀咕。
说封朔找他要工资了。
但最后也没拿。
“团长可能是想给战士们买些慰问品,以前也托我买过的。这次的安排比较突然,其实拿到钱也来不及了。”
小张还宽慰祝云媱呢!
祝云媱对劳军慰问也是举双手赞同,要是有机会,更想亲自提供一些物资。
没赶上趟。
等下次吧。
封朔不在的几天里,她顺利完成了图书馆书籍整理的工作。
政委还试探地问,有临时编制,要不要加入?
祝云媱婉拒了。
她志不在此,更想要尝试创业。
几个图书馆的正式员工,给她办了个小型的欢送会,凑了瓜子花生和橘子苹果,聊了一下午的天。
也不是没有收获。
起码这些图书馆员都相对年轻,思想觉悟高,不会像秦婶那批人一样,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她的成分。
他们反而更好奇所谓“红色资本家”的生活。
祝云媱觉得这是绝好的澄清机会,索性“交代”的很彻底。
“祖上积攒了一些家业,但为了祖国的建设,我外公和妈妈已经都捐出去了,也就剩下自家住的房子。-r`u`w_e¨n^x~s!.`c_o,m·决定随军的时候,就把存款和房子都捐出去了,两袖清风过来了。”
“都捐出去了?!怎么也算是嫁妆嘛!红色资本家,都是用奉献换来的!”
有同事还打抱不平呢!
祝云媱莞尔一笑:“外公和母亲都是很优秀的人,我也不能拖了祝家的后腿,房子捐出去做了孤儿院,存款捐给了海城大学图书馆。我有……我有封朔就够了!”
“哇!!!居然是这样的!你和封团长恋爱很久了吗?也太甜蜜了吧!”
祝云媱的话半真半假,就为了打造个深情人设,有助于自己能够留在部队里。
管它呢!
以前的事情,大伙也不知道啊!
反正现在她说的,水分也不算大。
目前她对封朔的确挺有好感的,慢慢培养,很有可能是一段军婚佳话呀!
思及此,她羞红着脸:“他一个大男人,从不说这些的。反正……反正我喜欢他很久很久了!”
“oh~~~”
一群小年轻忍不住地轻呼出声,直呼好恩爱呀!
也有人开始给她撑腰:“祝同志,要是没有你带来的经验和方法,我们这图书馆可得好几个月才能理顺呢!以后啊,我们就是你的支撑,是你的亲友!”
“对!封团长要对你不好,我们集体去给他做思想工作!我们读书多,说得过他的!”
“哈哈哈!那真是秀才遇上兵了!”
众人哄堂,有说有笑。
祝云媱被他们调侃着,还真有些想封朔了。
……
夏日的北疆,昼夜温差很大。
吉普车行驶在茫茫的荒原,又驶入丛山峻岭之间,步入原始森林,四周都静谧下来。{?;新?¢完d}^本\神.站[} (追_最@新%¨~章d节-?
老远看到篝火,陆琛终于补足了觉,揉着眼睛,想起提醒封朔:“老余主动来哨所帮忙了!来了几天了。”
“他来做什么?归队就好好训练,一天到晚瞎跑。无组织无纪律!”
封朔斜觑他一眼。
陆琛也无语,回望过去。
“还不是小姜的事情闹的!余锦城自责死了,前几天喝酒,他说自己那天要是没被小姜忽悠,没去烤什么羊,就不会出事了!”
“……”
封朔简直气笑,“想象力真丰富!”
陆琛在车子停下前,还是提了一句:“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小姜也下放了。咱回去的时候,把老余一起带走呗?”
“嗯。”
封朔没反对。
不过,他们巡访结束前,也一直都没见到余锦城人,直到最后一天,他风尘仆仆骑着边三轮出现了。
脸上多了几道伤,随身佩戴的枪弹匣也空了。
“遛了一圈,抓了个盗猎的。有点可疑,泥鳅似的,不好抓。”
余锦城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递交了一个月的申请,不忙的话,再待几天。”
“给我回去训练!自由散漫!”
封朔没搭理他。
余锦城哦了一声,从兜座里拿出一个盒子,递过来。
“什么东西?”封朔语气平淡。
余锦城朝陆琛看了一眼,轻咳一声:“陆参谋长说,团长在找送嫂子的礼物!我刚拿到一个,借花献佛了。”
一本正经,理直气壮!
陆琛满头黑线,没好气地瞅了猪队友一眼!
这群家伙,他是在出谋划策哎!
一个个都喜欢杀军师!
不讲道义。
封朔闻言,面无表情地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眉眼倒是舒展开来了。
“咖啡豆,磨豆机,还有煮咖啡的壶!都是进口货,京市特供的。嫂子肯定喜欢!她在海城肯定没少喝咖啡!”
资本家大小姐嘛!
咖啡配面包,不得是标配。
东西的确很精致,红黑配色,装在木头箱子里,掂量起来,还挺沉。
封朔收下了。
“我有把psm袖珍,下趟回京市带给你。原版的。”
余锦城心头盘旋多日的乌云,终于散去,长长舒了一口气。
“好咧,朔哥!”
封朔直接捧着咖啡机套装的盒子,回了军属大院。
他没把东西拿出来检查,主要是没碰过,怕弄坏了,装不回去。
他偶尔喝茶,从没喝过这玩意。
但也听人说过,黑漆漆的汤汁,比中药还苦!
祝云媱真的会喜欢那玩意?
单纯喜欢苦?
那为什么不喝点温补的中药呢?
不是一举两得吗?
当然,这话只能心里想想,绝对不能说的,谁家好人,劝人喝药啊!
封朔还把自己给逗乐了。
……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入夜。
小张都睡了,整个院子黑漆漆的。
可他的脚步刚走到卧室门口,里头的灯就亮了。
温暖的橘色暖光从门缝里钻出来。
封朔有些迫不及待。
吱嘎——
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身单薄丝绸睡衣的香软女人,揉着眼睛,扑进他的怀里,嘟囔着就仰头咬在他的下巴上。
把他咬疼了,还抱怨:“你怎么长高了?嘴巴呢?”
一声温润的气笑声。
封朔的心情,瞬间就被她调动了起来,沉声道:
“你别动!”
祝云媱就仰着小脸,不动了。
封朔看她这么乖,心口都被填满了,俯身便要亲下去。
他忘了手里揣着的木盒子,一不小心就撞到了祝云媱。
还没亲到呢,就把媳妇欺负疼了。
祝云媱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凝眉盯着瞧:“什么东西?”
“礼物。”
封朔说了这两个字,就觉得有些烫嘴,轻咳着低头掩饰发烫的脸颊,把盒子往祝云媱怀里放。
祝云媱没防备,接到就当面打开。
是咖啡!!!
她眼眸一亮,可以喝红茶鸳鸯拿铁了!
“太好了!封哥哥,你快去洗澡,我放好洗澡水了!”
祝云媱快速打发了他,脚丫子欢快地踩小碎步捧着木盒往里面走,整个人看起来相当雀跃。
封朔也会心一笑。
虽然迟了几天,但礼物应该算是送对了。
笑的很开心嘛。
他解开风纪扣,往澡盆旁边走过去,氤氲的雾气里,不禁想起那晚的闹腾……
唇角渐渐勾起,却听到身后女人停下了激动的惊呼,语气带着质疑问道:“沈茜是谁啊?”
第72章 冷面千刀王
第72章 冷面千刀王
“沈茜是谁啊?”
祝云媱手里捏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信封,盯着上头娟秀的笔迹,蹙起眉头,“是你认识的人吗?”
“……算认识。)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京市沈家,她父亲是医学院的教授。之前给奶奶看过病。”
顾左右而言它,问他沈茜,东拉西扯讲什么给老太太看病?
人在紧张的时候,话真的很多!
祝云媱面上不动声色,甚至还往前走了几步,将信封递给他,提了一句:“她也喊你朔哥啊。”
“呃,她比我小几岁……”
封朔莫名有些心虚。
“拿走吧。人家给你的礼物,我收不太合适。”祝云媱送出了信,又点了点桌上拆到一半的盒子。
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伸手一拽睡衣袍子,裹紧身体,又爬回了床上。
“困,困死了……”
祝云媱嘟囔着,钻进了被窝。
就剩封朔拿着信,站在卧室里,浓眉紧蹙,陷入局促。
沈茜是京市沈家的千金,以前是空政文工团的一级舞蹈演员。
几年前,在一次慰问演出中,遇到极端天气,不幸弄伤了腿脚,被迫离开舞台。
当时,人是封朔救的。
但这些年,鲜少有联络,怎么会给他寄信?
还放在余锦城拿来的东西里?
好半晌,封朔低头打开了信封——
简单的几行字。?\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朔哥:
我已经结束复健练习,今年有望能够重返舞台。近日练舞时,总会想起你。要不是你当初找到我,背我下山,恐怕我的腿早就保不住了,更别提能够再次跳舞了。
前几日,我去拜访了封奶奶,奶奶身体健康,一切都好。
正巧余哥托我买咖啡机,我便想再次和你郑重说一句:谢谢。
谢谢你救了我,让我重获新生。
也愿朔哥,平安顺遂。
——沈茜。”
搞文艺工作的同志,就是多愁善感。
封朔第一反应只有这个,接着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他抖了一下信纸,想给祝云媱也看看。
也没写什么呀!
可惜,祝云媱已经又进入了梦乡。
封朔刚沾到床边呢,人还翻身卷走了被子,脑袋都藏起来了。
叫不醒。
没办法,封朔只能作罢。
第二天一早,封大团长起床晨训时,祝云媱还在呼呼大睡,喊了两声也没反应。
他怕人怄气,特意把信笺摊平放在祝云媱一侧的床头柜上。·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
事实高于雄辩。
只要她看到信的内容,应该就不会误会了。
然而,封朔失策了。
自从这一晚开始,祝云媱不再等他回家了。
回来晚了,别说卧室里留灯,就连四合院的院门都挂了锁。
人更是见不着醒着的时候。
早上他晨训,祝云媱睡懒觉。
晚上他回屋,祝云媱睡得早。
床头柜上摊着的信纸,纹丝不动,边角褶皱都还保持原样。
这下,封朔终于明白,祝云媱在和自己生气。
他试着调整作息,想等到祝云媱起床,再出院门。
可日上三竿,也不见人睁眼。
尝试着不加班,但不管回来的多早,家里总是已经吃好饭,厨房连锅都洗好了。
短短几天,封朔的气色有眼可见的变差了,脾气更是阴晴不定,周身充斥着低气压。
陆琛还得意自己旁敲侧击,集思广益,借花献佛的送礼大法,获得成功了呢。
结果,等了几天,也没听到封朔夸一夸京市远道而来的咖啡机,万分不解。
“朔哥,老余买的咖啡机好用不?能不能给我们也尝尝鲜?听说那咖啡豆保质期比茶叶还短呢,时间久了就不好喝了。”
陆琛凑上去打听。
封朔阴沉着脸,觑了他一眼:“这么想喝,调你去京市,喝个够啊?”
“……朔哥,你怎么像个炸药桶呢!嫂子都得怕你吧。太凶了。”
陆琛扯了下嘴角,吐吐舌头。
惹不起,拔腿就要跑。
“等等——”封朔就叫住了他,迟疑着,抿了抿唇,轻咳道,“我平常挺凶?”
“对啊!朔哥你不知道自己的外号吗?”
陆琛来了兴趣,他站得离门近,随时可以跑,胆子大着呢!
封朔:“说说,都有什么?”
陆琛开始掰手指头:“阎王爷,罗刹鬼,冷面十三刀……”
“冷面十三刀?!”
“是啊,形容你板起面孔,大刀砍上十三下都砍不破的!”
“为什么是十三?”
“咱们最开始所在的班,不是特殊编制有十三个人嘛!有一算一,都算上了。后面还升级了,朔哥当连长的时候,叫冷面百刀王,一个连百余号人嘛。现在是团长,那就是……”
陆琛低估了危险,侃侃而谈,很快就被封朔抢了白。
“冷面千刀王?”
封团长冷哼一声,站起身,准备朝陆琛走过去。
脸上皮笑肉不笑的。
陆琛开门就跑,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门外,余锦城举着个大包裹。
“朔哥,刚在传达室看到的,顺道给你拿来了。”他还有些好奇,“是海城寄过来的。”
海城?
封朔原本还想伸手去抓要溜走的陆琛,这下也顾不上了。
他接过邮包,二话不说,低头拆开。
哗啦——
一沓类似剪报的东西,从里头散落开来。
余锦城不得不帮忙一起弯腰捡。
他是真没想偷看里头的东西,奈何寄件人相当热情洋溢地在几张照片上,朱笔特签,把一对青年男女给圈了出来。
其中女人过于明艳,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不是嫂子吗?!
余锦城尴尬地抬头看封朔,支吾道:“朔……朔哥,这是怎么回事?你调查嫂子?”
“出去!”
封朔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张合影上,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脸色也是阴沉结冰。
他一把拽过余锦城手里的照片,手背青筋暴起,指关节用力到泛白。
“还不走?!”
再一次的逐客令。
余锦城不敢再待下去,只能离开。
关门之前,他看到封朔还蹲在地上,根本没将那些照片捡起来,反而就这么冷冷地盯着。
门被带上。
陆琛还没走远呢,就听到里面发出嘭的一声。
他又探头回来了。
蹙起眉头,竖着大拇指戳向办公室的方向:“什么情况?你往里头送什么了?”
“海城寄过来的,估计是嫂子家里人准备的?”
“听着不像!怕不是炸药包吧——”
第73章 嫂子你带鸡毛掸子了吗?
第73章 嫂子你带鸡毛掸子了吗?
祝云媱没想过什么冷不冷战,也没对封朔生气。??狐±??恋$文-学? ¨|首?=发&
封朔皮相好,有勇有谋,家世也不错,还深受领导们重视,仕途定然是一帆风顺的。
自己靠着娃娃亲,捡了个大便宜,也是赚到了。
随军以来,她哄了也哄了,撩也撩了,还顺带替他解决了个心怀不轨的汉子茶,算是尽心尽责了吧。
床头柜上的信,她看了。
救命之恩可不小。
如此迂回都要送信过来,这女人的段位绝对高过姜巧心。
祝云媱隔天就开始两手准备了。
第一手,找人打听京市沈家的情况。
照例先找了邹妹,并没打听到沈茜本人的消息。因为杨河不是京市人,对四九城里的大家族,知之甚少。
看着信里提到的余锦城,她稍微留了个心眼,记得这人和姜巧心关系也不错。
或许并不一定会说实话。
没碰上周五,没班车去镇上,她步行出了家属大院,走出了老远,从空间里拿出了自行车。
吭哧吭哧,骑了将近两个小时去镇上。
就为了找电话,给姜馆长打电话打听。
姜益明是京市过来的,本身和封家也走的近,向他打听准没错。
可惜,镇上的电话不好找,很多单位都没有。
她连着往镇上跑了两天,往返就是4个小时,终于花了5块钱,在一个偏僻的矿场,打通了姜馆长的电话。?搜`搜#^小?&说°o网¥ ;已+¨?发/布1¢最,?u新*?£章(?节*
姜馆长激动极了,一连问了好几遍她过得好不好?
祝云媱报喜不报忧,满口都说好。
当她问到京市沈家的时候,姜馆长却有些迟疑。
“沈家啊……他们世代从医,偏偏生了个女儿晕血,见不得伤口。但小小年纪,能歌善舞,后来就去文工团了。你问这个,做什么啊?”
“没事。她从京市买到了咖啡机,我有些好奇罢了。”
“哦哦哦!云媱啊,咖啡藏着点喝啊!小心被别人看到,胡乱给你扣帽子。”
“放心吧。好歹我也是团长夫人了,有分寸的。”
“好好。这个号码,以后我方便打吗?方便的话,我记下来。”
祝云媱笑着说:“这是我出来打的。姜叔叔,咖啡不敢让我喝,部队的电话就能让我随便打啦!哈哈哈。我今天来镇上玩呢,见到电话,想着给你报平安。”
“……”电话那头的姜馆长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说一句,“写信也是一样的。电报也快。”
寒暄几句,祝云媱就挂了电话。
姜馆长一会迟疑,一会沉默,还欲言又止。
恐怕沈家和封家的关系,很不一般。
她不想毫无准备和封朔沟通,结果问了一圈,疑心反而更重了。
好在她还做了第二手准备——
空间里的药材都成熟了,她和黑市里卖中药的董大姐牵上了线。
她供货,董大姐摆摊卖,卖出再分账。?~/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对于董大姐来说,那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下弄得董大姐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妹子,你不怕我卷钱跑路啊!”
祝云媱摇头:“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大姐肯定比我懂!”
董大姐欣然接受了。
又打听她老家在哪,来这里是探亲还是长住?
这些,祝云媱就没有照实说了。
她找黑市的人,主要是为了给之后铺路。
如果和封朔的婚姻不能长久,她也得有安身立命之所,多点朋友,尤其是有门路的朋友,总是没有错的。
忙活了两天,祝云媱也才后知后觉,自己和封朔居然一直都没打过照面。
她睁眼,封朔就去连队了。
外头跑一天,来回4小时的自行车,她天天都要泡灵泉浴恢复体力,晚餐都在空间里解决,屋里都没精力收拾。
倒头就睡。
这天,她终于把中草药供货的事情处理好,路过裁缝店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之前要给封朔量体裁衣的事。
晾了人家好几天,也该互动互动了。
她奋力蹬着自行车,一回到四合院就开始找软尺了。
刚找到软尺,还没来得及翻量尺寸的小抄纸条,就听到外头小张在喊:
“嫂子!我帮忙去接杨连长了,一会不在家啊!”
接杨河?
祝云媱放下软尺,探头往外头瞧,看到邹妹抹着眼泪在院门边跺脚!
“小邹妹?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找杨连长做什么?他欺负你了?”
祝云媱看她着急上火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赶紧追了出来。
邹妹梨花带雨,又回到了她第一次初见的畏缩模样,躲着人,偷偷抹眼泪。
“这是怎么了?”她追
着问。
邹妹不是不想说,是哭的已经说不上来了。
小张往口袋里装电筒,解释道:“杨连长以前受过伤,肝不太好。嫂子一直不让他喝酒呢!今天余哥做东,听说已经喝醉了!”
“听说?听谁说的?别是听错了。”
祝云媱拍着邹妹的肩膀,将人搂在怀里,拍了拍背:“别急别急。杨连长不像没有分寸的人……”
“他什么都好,也就是贪杯。少喝一点也就算了,我也不是要他滴酒不沾。但……但他也不能敞开了喝,喝到醉吧!余锦城又喜欢劝酒,越是醉越是劝……”
邹妹说着说着,眼泪又滚下来了。
她含糊不清道:“嫂子,你去休息吧。我就找小张帮个忙。筒子楼里不敢喊人,怕人家看笑话。说我不懂事……”
“……”
这种情况,祝云媱哪里能走开。
她扶着邹妹,柔声问:“你自己也要去吗?”
“……嗯”邹妹点点头。
“那我陪你一起。”
邹妹眼泪又要往下掉:“嫂子……”
就这样,祝云媱和小张一左一右护着邹妹,前去小树林找人。
路上,邹妹还试探地问:“嫂子,你今天有没有带鸡毛掸子?上回我看见你揍姜巧心了”
“……杨连长罪不至此吧?冷静,冷静!”
邹妹鼓着腮帮子,气恼恼地:“嫂子,他们几个里,只有封团长酒品最好,其他几个喝醉了又是唱又是跳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喝酒都得躲起来。”
祝云媱尴尬附和:“大概是压力大吧。工作特殊嘛。”
这话劝的,邹妹倒是不想打杨河了,但眼泪又扑簌簌往下落。
于是几人加快了步伐。
小树林位于大院外头,挺偏僻的地方,去的人倒是不少。
刚进去没几步,就有人向小张打招呼呢!
小张挥舞着手电,问有没有看到杨连长?
有个愣头青指了指树林深处:“他们在里面呢!封团长也在,我们都不敢过去了!”
祝云媱闻言,和小张一个对视,伸手要过手电筒:“你们两个等在这里。既然封朔在,我让他劝杨河先回去。”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
路上一脚深一脚浅,实在不适合邹妹进林子。
交代好了以后,祝云媱便一个人过去了。
往里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看到了篝火的亮光。
与此同时,也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她仔细听了听,握紧了手电筒。
“朔哥,你少喝点吧!你有话就直接说嘛,到底发生了什么呀?怎么收了个东西,就想不开了?”
声音有些耳熟,之前听过的。
是余锦城。
他说封朔收了个东西,就想不开?
收的什么东西?
难道是沈茜寄来的咖啡机?
第74章 老大,你敢回家不?
第74章 老大,你敢回家不?
“对啊,朔哥!你既然喊我们出来喝酒了,肯定是信得过我们的,怎么不开口呢?你不开口,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猜得到你在想什么?”
余锦城的声音染着酒气,一会大一会小,听得抑扬顿挫的。~e~z?k/s,w·.?n~e^t*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杨河醉醺醺地附和:
“是啊,老大!还是少喝点吧,一会让嫂子看到你喝醉了,估计得生气!我都不敢回家了……老大,你敢回家不?”
“完了!我都忘了朔哥结婚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上回喝醉就出事,这次该不会也要出事吧!”
“呸呸呸!”
余锦城狂呸好几口,却被封朔呵斥道:“你忘了我结婚了?你给我送的什么东西!里头装的什么,你拆开来看了吗?”
“咖啡机,咖啡豆啊……豆子长虫了?!”
余锦城声音弱了一些。
“……”
封朔没搭理他!
余锦城有些慌了:“我找沈茜买的啊。她之前在总政文工团跳舞,后来又一直在疗养院复健,认识的人多,门路多。该不会机器有问题吧?”
“东西不行就换嘛。朔哥,我再赔你一个!沈茜好说话的,我再找她买!要是和她说,是朔哥要的,她肯定不会懈怠的。25′[?4?}?看·?书?* §)更?新d最)??全¢”
“少多此一举。”封朔哼笑。
余锦城估计是看到他笑了,又酒精上头,说话口无遮拦:“朔哥,说真的,以前我就觉得沈茜姐和你特别般配!一个能文,一个能武,你还救过她,简直绝配啊!”
“余锦城,过分了!朔哥身边只有战友,就算是文工团的,也是战友。他一直都说自己有婚约的。”
开口辩解的是陆琛,字正腔圆。
但余锦城没搭理,继续口嗨:“那又怎么了?都什么年代了,现在讲究婚姻自由!谁家包办婚姻啊,又是娃娃亲,还是资本家大小姐,没见面就来随军,真是大冒险!”
紧接着,他问:“朔哥,你怎么敢结这个婚?”
这话是带着酒劲问出来的,气势汹汹。
一问完,四周都安静了。
祝云媱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封朔的回答。
之前他就不愿意和自己有孩子,会不会是根本不想结婚呢?
一次两次,他们阴差阳错才会睡在一起。
要是没有被下药呢?
他们会不会只是表面夫妻,不会真的……
封朔的声音被凉风浸透了寒意,传到祝云媱的耳朵里,宛如寒冬腊月的冰碴。°$完:?¢本x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
字字如针,戳得她千疮百孔。
“父母之命,大不了离婚。”
北疆的夜晚,即便在盛夏也依旧很凉,从头到脚泼了冷水一般地凉,冻得人瑟瑟发抖,连个简单的手电筒都握不住了。
哐当一下,跌到了地上。
很快,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几个训练有素的军人,一边嘴里厉声喊着“是谁?”,一边站起身,四面环顾,辨别来人是敌是友?
篝火之下,祝云媱能清楚看到他们的手,都统一地摸向手腰间的配枪。
一瞬间,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个无形的泡泡,突然被戳破了,眼前一片清明。
祝云媱啊祝云媱,你在幻想什么?
你穿到了一本狗血小说里,还期待着能在这里收获什么绝世甜美爱情吗?
想想男主许寒胜都龌龊成什么样子了?
凭什么还期待一个背景板炮灰能托付呢?
祝云媱以为自己早有准备,但对上封朔直直看过来的眼神时,她还是感觉到了心口刺痛。
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
“嫂,嫂子?!”
其他几人先开口。
他们的确喝多了,刚才还在调侃祝云媱呢,这会一个个都像是没事人一般,喊起了嫂子。
祝云媱俯身捡起了手电筒,迈步往前走了两步,视线从封朔身上移开,看向了杨河,笑道:“杨连长,邹妹来找你了。你要是不出去,她可能要摸黑进来了。”
“我……我去找她!”
杨河闻言,脸色顿时一变,枪都没收好呢,就急匆匆地往外赶去!
他一走,陆琛也推着余锦城,商量说要不要走?
只有封朔的视线一直黏在祝云媱身上,脸色变得煞白。
他眼睁睁地看着祝云媱转过了身,都没多看自己一眼,仿佛她来就真的只是要帮邹妹喊杨河回家。
可她都已经来了,为什么不顺带叫自己回去?
人一站起来,风似乎也变大了。
封朔的酒气很快就消散开去。
脑子里怦怦作响,来不及深究,他就追着人跑出去了。
一行人稀稀拉拉往大院走。
祝云媱拿着手电在前头开道,后面
跟着数落人的邹妹和被数落的杨河。
小张本来跟在他们小夫妻后面,但看到了追上来的封朔,一瞧见那张凶神恶煞的冰山脸,一个哆嗦,又落到最后了。
余锦城喝多了,趴在陆琛背上,非要人背,大长腿拖在地上,把鞋子都要磨平了。
小张主动要背余锦城,陆琛气恼地把人掀翻在了路边,没让他搭手。
“给他吃点教训,要不然,一辈子不开窍!”
说完,也不准小张救人,气呼呼地走了。
……
回到四合院,祝云媱用灵泉水泡了一壶浓茶,摆在封朔面前,没有拖泥带水,直截了当道:“你想和我离婚?”
“……”
封朔压着脚步,跟在她身后进屋。
听到这话,脸色冷肃万分。
周围的空气霎时冻结。
忙着关院门的小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动作僵在了原处。
可他看到嫂子一本正经的面孔,又不得不当真,三下五除二地关上门,躲回了自己房间。
他可没三团团长勤务兵小贾那么猛,小贾敢给团长夫人支招,帮着填写离婚申请。
小张还是溜之大吉,比较好。
堂屋里的两人,都站着,四目相对。
不同的是,祝云媱语气平淡,眼神平和,像是说了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话。
而封朔看着面无表情,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早就已经握成了拳头,手臂上浮起明显的青筋。
暗示着这个男人此刻有多么隐忍。
“云媱,刚才我说的话……”
封朔欲言又止,祝云媱点了点桌上的浓茶,冷声道:“喝杯茶醒醒酒吧。我不想和醉鬼说话——”
第75章 乖乖和你结婚,听你摆布
第75章 乖乖和你结婚,听你摆布
放了很多茶叶,又是灵泉水。?l^u\o¨l.a\b+o*o+k′.¨c!o^m?
封朔喝了一口,浓眉蹙起,眼神也犀利不少。
酒劲该是过去了。
祝云媱拉开椅子坐下,双手搭在桌上,刚才一番忙碌,她也在整理思绪。
或许到了摊牌讲清楚的时候了。
“封朔,你想……”
封朔吹了一夜的凉风,喝了一晚的闷酒,脑袋像是破了洞,嗖嗖发寒。
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人就有些站不稳了。
他气闷地哼了一声,身体前倾,手撑在桌子的一角,以压迫性的姿态俯视着眼前的女人。
“是叫许寒胜吗?你在等他回心转意,接你回海城?”
祝云媱酝酿很久的情绪,瞬间就散掉了,眼睛倏地睁大:“你怎么知道他?”
封朔咬牙切齿:“你当然巴不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乖乖和你结婚,听你摆布,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什么时候摆布你,玩弄你了?”
祝云媱反唇相讥,“你堂堂一个团长,手底下几千号的兵,能被我随随便摆弄摆布玩弄的吗?”
“你没有吗?在轮船上,我喊得那么大声,要你让开,你是真的没听到吗?还是从一开始就想要讹上我,拉近距离?
“来这里的第一天,见面不表露身份,故意遮掩,是想要我把你当敌特,让其他人同情,给你做后援吗?”
封朔直起身,一步步绕过桌子,走向祝云媱,将这个满口谎言的女人拽了起来,伸手扣住她的下巴。?x-q^k-s¨w?.\c^o′m′
他眼眸深沉地盯着祝云媱的脸,看着她那双小鹿眸子一如既往的委屈无辜,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伪装的太棒了。
粗粝的指腹划过她瑟瑟发抖的粉唇,用了力,压得唇色变得发白。
“你多么迫不及待啊!第二天就在水里加东西,生米煮成熟饭,动作可真够快的。有人想陷害你,水被你从海城带到了部队?你自己听听,合理吗?解释的通吗?你们祝家可真是……”
啪——
封朔话音未落,就被祝云媱一个响亮的巴掌给打断了!
“祝、云、媱!”
他一字一顿地低吼。
祝云媱扭头躲开他的手指,冷笑道:“封团长既然觉得,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阴谋,是我在装,是我在骗,费尽心机,巧舌如簧,不该及时把我抓去审问吗?万一真的是敌特呢?怎么还跑去小树林里醉成一滩烂泥!”
封朔的脸颊上浮起清晰无比的五指印,冷戾之色未减半分。??优1±.品:&x小?x说<@?网x= $=?更?}\新?-.最+,全·?;
“还想抵赖,你同意结婚,不就是怕海城清算,让你失去祝大小姐的优渥生活,以后再也接济不了你的许寒胜?!”
祝云媱眼神里闪过一丝局促,表情微怔,怪不得封朔会知道许寒胜,原来是私底下调查过了。
查出个许寒胜,无关痛痒。
但就这么当面戳中她利用军婚躲避清算的心思,祝云媱只能咬牙硬刚:“父母之命,大不了离婚。这话你封团长能说,我祝大小姐也能说!”
“离婚?!费尽心思爬上我的床,你敢离吗?”
封朔嘴上恨得咬牙切齿,扣住祝云媱脸的手却舍不得放松半分,像是生怕一松手,人就彻底跑掉了。
“军婚离不离,是我说了算的吗?封朔,你别欺人太甚了!我是认识许寒胜,也的确照顾过许家。那是因为小时候许阿姨曾经照顾过我,对我很好。我知恩图报……”
祝云媱直直盯着封朔,眼眸一错不错,任由雾气逐渐蔓延,泪珠蓄满眼眶。
“……但我祝云媱也不是傻子。照顾恩人和被人当做血包剥削,还是分得清楚的。我不知道你找谁去海城调查。但那个人肯定没有告诉你,离开海城前,我早就把给许家的东西都收回来,捐出去了!
“随军是我一腔孤勇来的,军婚也是我孤注一掷结的。从结婚申请通过的那天起,我们之间的关系,主动权不一直在你这个军人手里吗?
“你对我凶什么?是你不喜欢我却要了我,是你走了一个姜巧心,又来一个沈茜……是你先说的离婚,我做错了什么?”
声音渐轻,泪水随着她绝望地闭眼,滑过脸颊。
封朔的指节沾满了女人的泪水,慢慢卸下了力道。
他冷着脸:“小姜已经下放。我和沈茜只是认识。”
“嗯,认识之余,你还是她的救命恩人,没什么了不起的。”祝云媱哼笑一声,淡然道,“我妈妈也不过是救了封奶奶一命……”
同样是救命之恩。
换一个人以身相许吧。
祝云媱晃了晃脑袋,甩开了封朔的手,转身想要走。
封朔反手就扣住她的腕子,拽着人往面前扯。
好巧不巧,握着就是她戴着手表的左手,顿时让祝云媱紧张起来了。
“你松手
!”
“话没说完,你走什么?给我扣完帽子,就万事大吉了,是吗?谁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一直仰慕我,一说结婚,就想着要随军的!”
封朔苍劲的指节都要扣到表带里面了,祝云媱紧张地屏住呼吸,脑子也有些转不过来了。
此刻顾不上和他理论,只想让人放手。
“你放开我!”她对着封朔的手,又掐又拧。
封朔手上吃痛,心里也莫名酸涩难耐。
果然如此,又被他说中了!
恐怕她所谓的喜欢也是假的,根本就不可能,单纯是骗人的。
“祝云媱,要是我真的和你离婚了……你是立刻回到海城,接受清算?还是想留在部队,重新再找人结婚?”
话是封朔自己说的,但每个字都极为陌生,让他心底的无名火不断往上攀升。
眼见着表带都要被弄断了,祝云媱当真是急了!
她唯一的金手指啊!
她的小空空啊!
这个男人要是毁了她的空间,她非得和人同归于尽!
“封朔,你快松手!这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离!我们离婚!你想什么时候离就什么时候离——”
话没说完,啪的一声!
手表带应声断裂,摔到了地上。
瞬间,屋内陷入死寂。
祝云媱倒抽一口凉气,缓慢地捡起手表,紧紧地扣在掌心——
第76章 全拜祝云媱所赐
第76章 全拜祝云媱所赐
嗖——
掌心一阵滚烫,祝云媱的腰腹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拉扯,猛地拽进了空间里。?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头顶乌云密布,远处还有轰隆的雷声。
院子里的灵泉水,咕噜咕噜冒的飞快,涌起的水流都快要激烈成喷泉了。
“小空空,我的手表坏了!怎么办呀?以后会不会就不能随意进来了?”
祝云媱的声音发颤,着急发问,舌头差点被牙齿咬掉。
她捂住了脸,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天空中一道惊雷声炸响,亮眼的闪电贯穿了天地,将原本昏暗的空间,照亮地宛如白昼。
祝云媱还在伤感之中,只觉原本佩戴手表的位置热的发烫,再一低头,就看到那里有一枚小小的红痣。
“……空间痣?”
她禁不住问出声。
话音刚落,天空乌云散去,霞光漫天。
“这就好了?”
祝云媱手里还拿着断了表带的手表,腰腹又是一阵熟悉的拉扯感,她被送回了四合院。
仍旧蹲着握紧手表的姿势。
“云媱,我……”
祝云媱进出空间发生在同一秒,在外面的封朔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立场,态度缓和不少。
可惜,祝云媱已经不吃他这一套了。?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她仰起小脸,冷漠地盯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情感:“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为了防止被清算,才想嫁给你的。要是和你离婚了,就再找个军人!满意了吗?”
“……”
封朔眼里寒芒一片:“不要说气话。”
“你不喜欢听的,就是气话。那我什么都不说了,说什么你封大团长都不会喜欢的。”
祝云媱现在看都不想看他了。
封朔却将她扶了起来,压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坐在她前面,一落座又扯过了她的椅子。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吓人,几乎都要挨在一起了。
封朔个子高,就算是坐着,也只能居高临下地看祝云媱。
祝云媱想躲他的视线,再容易不过,低着头就行。
封朔不得不侧过头,黑沉的眼眸,仍旧在找祝云媱的目光。
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浮着青筋的手臂,一俯身就扣在了她身边。
封朔也没再说话,可呼吸比以往沉了不少,热乎乎的气息喷在祝云媱的耳畔,夹杂着粮食酒的淡香。
放在平时,如此浓烈的荷尔蒙勾引——
祝云媱秉承着“来都来了”“婚都婚了”“合法的男人不用会浪费”的原则,肯定要先吃干抹净。
可这吃了便宜还卖乖的男人怎么说的?
说是她祝云媱处心积虑爬上男人的床!
还差点弄坏了她的金手指空间!
要不是小空空手段了得,以后都得吃糠咽菜了。·s·a_n,y?e?w~u/.+n¨e~t′
绝对不能便宜他!
这个婚,离定了。
下放就下放吧。
劳动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祝云媱下定决心,扭动了几下,想要挣脱出封朔的禁锢,推不开男人的胳膊,就去踩他的脚。
谁料封朔的脚突然往前伸出去,本想踩个脚尖,却一下踢到了人的脚踝,重心不稳,祝云媱整个人都往一旁栽去。
“啊——”
她不想大惊小怪叫出声的,但摔的方向不对,眼前就要撞到尖锐的桌角,实在令人胆战心惊。
千钧一发之际,封朔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用力扣着,往上一抱,将她整个都兜进了怀里,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抱了个满怀。
祝云媱硬生生被旱地拔葱,个子高了一大截,往前扑去,嘴唇恰恰好就亲在了封朔的额头。
而封朔的反应又很快,往上一抬头,顺理成章地续上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吻。
祝云媱跌得七荤八素,眼前天旋地转的,不知怎么就对上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
灼热的视线,肆无忌惮地舔舐着她的目光,彼此交融。
她下意识要躲,嘴唇却有些吃痛,呼吸一滞,后知后觉是封朔加深了这个吻。
“唔……”
混蛋男人!
刚才还吵架呢!
现在就敢来亲她?!
想的倒是美!
用力推搡了好几下,躲不开,还被亲得疼。
那就都不要好过。
嗷呜一口,她直接咬了下去!
眼前的男人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堂屋的门被敲响了。
小张焦急地喊道:“团长,京市来电话了!政委让您现在就去接,好像是老太太进医院了。”
屋里还在角力的两人,顿时都停下了手脚,双双扭头去看门口。
祝云媱先反应过来,挣脱着从封
朔腿上跳下来,走上前去开门。
封朔紧随其后。
两人听到封老太太进医院,脸上都是担忧之色。
小张开门时还很紧张,生怕又看到两人吵架。
好在两人是一起出来的。
但光线有些暗,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封团长脸上怎么好像有巴掌印?
吉普车在四合院门口等着,电话在值班室,去一趟得花好久。
坐在车上,祝云媱没有拿乔,老老实实,乖乖巧巧。
要不是封老太太同意的娃娃亲,她穿书过来恐怕连这几日的安宁也享受不了。
虽然从未蒙面,祝云媱对那位老太太却充满了好感,一听到人出事,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她还握着手表,双手搭在腿上,微微颤抖,眼睛盯着车外漆黑的道路,面色凝重。
坐在她身侧的封朔,醉酒头痛,踩伤脚痛,扇耳光脸痛,被咬嘴痛……
出任务都没有这么狼狈。
他正襟危坐,目光平视前方,能瞥见开车的士兵,时不时想从后视镜里偷看,随即眯了眯眼睛,犀利的眼刀递了出去。
司机老实了。
身旁的女人,双手摩挲手表的声音,又撩拨着他的神经。
自己太冲动……又太心软了。
不该弄坏她母亲的遗物,但轻而易举原谅她又显得自己好欺负。
这一身的伤,全都拜祝云媱所赐。
不过就是随口问了几句,气性这么大。
张口离婚,闭口找别的男人。
就是在他面前嚣张,但凡出了四合院,信不信唾沫星子淹死她?
天真的很,不知道世间险恶。
祝大小姐,名不虚传。
值班室里,张政委和值班员一起在等。
封朔进屋,他还愣了一下,想说脸上打蚊子,那么用力?
随后又看到了祝云媱哭肿的眼睛。
再扭头,瞥见封朔咬破的唇角。
张政委脸一抽,心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没这么花,没好气道:“赶紧接电话。说你好几个月没往家里打电话,太不像话了!”
封朔嗯了一声,走上前,拿起了电话。
才喊了句“奶奶”,电话那头就劈头盖脸骂起来了。
“封朔!婚都结好了,人都随军了。你居然一声不吭,打算等清明上坟烧纸告诉我老太婆吗?”
第77章 唯一承认的孙媳妇!
第77章 唯一承认的孙媳妇!
“奶奶,结婚申请递交前,我给家里打过电话。!l^a/o′k.a.n·s/h*u+.`c+o!m_云媱来部队前,也通知过您。”
封朔单手举着话筒,另一只手揉着眉心,耐心哄。
老人家不好哄,气性大的很。
“结婚前是结婚前,去随军是去随军。我老太婆现在问的是,怎么到了部队没有报平安?安顿的怎么样?两个人相处的怎么样?再怎么忙,是不是该打个电话,拍个电报,就不说要你们拍个合照回来了……”
封老太太中气十足,一开口,根本停不下来。
哪里还有刚才小张讲的,生病住院的感觉?
封朔揉着眉心,紧抿着唇。
不住地“嗯嗯”,多余的话,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那憋屈的模样,估计连政委都没有看到过几回,时不时张望,偷着笑呢。
“我们都挺好的……”
和自己给姜馆长打电话一样,报喜不报忧。
果然,一物降一物,封朔自有老太磨。
哈哈哈!
祝云媱揉着鼻尖,歪着头,努力憋笑。
值班室里,假咳和清嗓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封朔握着话筒挨训,脑袋转了一圈,眼神犀利,硬生生让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地退出好远。¢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祝云媱被他挡在里面,动弹不得,只能老老实实地等。
“……云媱呢?我的宝贝孙媳妇呢!你一个人来接电话,都不带媳妇一起的吗?”
封老太太停顿片刻,估摸着是去喝水了,没一会功夫又声音清亮地嚷嚷起来。
祝云媱接过话筒,乖巧地喊了一声:“奶奶!”
“哎——”
封老太太喜气洋洋地长长应声,听着就觉得她喜上眉梢,肯定很开心。
“云媱啊,你和奶奶说,看上我们家封朔了吗?臭小子偏偏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辛苦你了。本来家里是想让他留在京市的,你妈妈和我商量娃娃亲的时候,也是这么打算,希望你能到京市……哎!边防工作也很重要,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抱负,你要是觉得边防辛苦,奶奶去接你回京市,好不好?”
封老太太的确健谈,三两句话一说,就像是握着祝云媱手在交代一般的亲切。
言语间,既捧了封朔的艰苦奋斗,大公无私,又给祝云媱吃了一个定心丸,把整个京市封家给她做后盾。
但前提是,她真的能和封朔过下去。
“……”
祝云媱有些迟疑。
鉴于之前的争吵,她还真的不确定和封朔能走多远呢。a%精a¥武+小<说t;{网1? ?免?费!ˉ阅|{;读#
“奶奶,我和封……封哥哥还在磨合呢!以后的事情都说不准。但我们会处理好的。奶奶,您别太担心了,身体要紧,要好好保重哦。”
权衡再三,祝云媱决定借力打力,没有和稀泥打圆场,而是旁敲侧击,告诉封老太太八字没一撇呢!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
电话那头沉默了,祝云媱身边的封朔也瞬间凝起眉头,扭头看向她。
“云媱啊……”封老太太轻叹一声,说道,“云媱,你让封朔走开。奶奶和你说些体己的话。别让那臭小子偷听了。”
老式电话座机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封朔就挨着祝云媱站着,老人家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封朔略迟疑,低头抓过值班桌上的纸笔,快速地写了几笔:
【奶奶心脏不太好,顺着她说。】
纸条摊开在祝云媱眼前,封朔曲起骨节分明的指节在“顺”字上敲了敲。
敲完往后退了半步。
“云媱啊……”
封老太太在电话里催问。
祝云媱握紧话筒,眼神盯着封朔,抬起下巴往门边努了努嘴。
“奶奶,他不肯走,要偷听!”
语气软绵绵,带着一点娇气。
封朔闻言,眼眸瞬间都要眯成一条缝了,唇角也往下压去。
眼前女人娇娇小小,脸蛋也因为奔波,粉红扑扑,一双明眸特别清亮,面对电话那头的奶奶,丝毫没有露怯,还顺理成章地撒娇,像是找到了靠山。
这通电话,要是在今天收到海城调查报告前接到的话,封朔可能很满意祝云媱和自己家人相处的方式,甚至都会得意的吧。
可现在,只剩下心乱如麻,纠结,猜忌,权衡,怀疑,各种情绪一股脑儿地往上涌。
封朔的表情越来越冷。
他的确没打算离开值班室,因为不知道祝云媱要搞什么名堂,仅仅是告状,就当她过家家。可如果胡言乱语,很难不保证她不说错话,气到奶奶……
“奶奶,他还不肯走!”祝云媱又嘟囔了一声。
封老太太的声音又敞亮了,直接从听筒里传出来的。
“封朔,你是不是又想调回京市了?忘了当年离开京市的时候,是谁支持你的?
现在连奶奶的话都不听了?!咳咳咳……咳咳咳!!!”
封老太太演技一流,刚刚还声如洪钟,立刻又切换到了气若游丝。
封朔别无它法,只能离开,站到了值班室外面。
祝云媱转过了身,不去看窗户玻璃。
“奶奶,他出去了。”声音乖巧。
封老太太立刻软了语气:“云媱啊,奶奶今儿晚上做了个梦,梦到你想和封朔离婚,那臭小子还答应了。之后海城清算,你那……不负责任的爹和后妈,抢了你的工作,还想抢你和封朔的婚约,后来他们卷家产跑了,你只能下放去乡下……奶奶知道是梦,可是太委屈你了。你若是真受了苦,奶奶怎么和你妈妈交代啊!”
“……”
祝云媱听着,眼眶也倏地发烫,鼻头酸涩。
那可不简简单单是一场梦,是原本她的命运啊。
“奶奶不求你一定要嫁给封朔。但姜馆长和我说了,正在给你妈妈追封烈士。等烈士封号下来,你作为烈士遗孤,也可以免除下放。真要是不喜欢封朔,奶奶收养你,以后给你挑个更好的婚事,好不好?”
“奶奶……”祝云媱的心都被填得满满的,笑着嗯了一声。
屋里,祝云媱聊得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屋外,政委看看封朔,语重心长地说:“老太太报喜不报忧呢!听说,是前几天就心脏病发作,送去医院的。家里人都不在,全靠小芹一个小姑娘前前后后打点。你做哥哥的,得表示表示。”
封朔听到表妹小芹的名字,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允了。
“是,知道了。”
屋里又寒暄了几句。
挂电话前,老太太没避讳祝云媱,叫回封朔,继续耳提面命:
“封朔,你好好照顾云媱。她是我唯一承认的孙媳妇,不准欺负她!”
封朔这下学乖了,只应声说:“好。”
第78章 这男人不能要了吧!
第78章 这男人不能要了吧!
从值班室回四合院,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3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a<
封朔身高腿长,同样的步伐,封朔迈开的步子就是要比祝云媱大一些。
一开始,她还能配合着迈大步跟着,但走出去没多远,人就累了。
能不累吗?
这一天,她又是在空间里捣鼓药草,又吭哧吭哧地骑着自行车往返镇上和董大姐谈生意,回来还想给封朔量体裁衣,衣服没做成,又跟着一起去小树林里抓人……
抓了醉鬼,又和醉鬼吵架,还陪醉鬼出来接电话……
现在又得走回去!
走、不、动、了!
夜风习习,看着前面封朔越走越快的步伐,祝云媱耳朵里不断响起封老太太的那句话:
——“真要是不喜欢封朔,奶奶收养你,以后给你挑个更好的婚事,好不好?”
好!挺好的!没什么不好!
她和封朔不也是娃娃亲结婚吗?
孤男寡女,凑到一起,直接就结婚了。
为了躲避清算,嫁给封朔,她没的选。
但今天也是奇了怪了。
先是封朔问她,如果两人离婚,她会不会嫁给其他军人,利用和其他人的军婚,躲避清算?
接着封老太太又明确表示,可以收养她,另寻婚事。
一时间,离婚再婚的念头,开始在祝云媱的心里生根发芽了。
她对封朔是有些好感,也承认他的腹肌……很好摸,魁梧有力的胸膛的确有安全感。
可,可是……
她在部队啊!
放眼望去,哪个不是栋梁之材啊!
哪个没有八块腹肌啊!
哪个的胸膛没有安全感啊!
她可是在全国优质男性荷尔蒙最爆棚的地方啊!
不是非得挂在封朔这一棵歪脖子树上。^x^i!n·2+b_o!o,k\.*c*o/m_
况且……他还不想和自己生孩子!
生孩子是受罪,孕期很烦,生的时候很疼,带孩子的时候也会累。
但体贴她,不舍得她受累是一回事,听到要生孩子赌气离开又是另一回事吧!
祝云媱越想越深,越走越慢,渐渐地只能模糊看到封朔的一个背影了!
你看,走夜路都不牵着媳妇的手。
这男人不能要了吧!
祝云媱打定主意地挑眉,啧了一声。
与此同时,走在前面的封朔,总算彻底醒了酒,脑子恢复了正常,心里生出丝丝悔意来。
政委说奶奶住院,全靠小芹在身边打点照顾,就已经有点不对了。
明明这些天,曾小芹,他三姑家的表妹,应该在海城奔走,替他打听调查祝家的事情,怎么又会瞬移到京市呢?
那些信息,是她匆忙调查到一半,就直接寄过来了?还是她压根没有去,委托其他人调查,所以出了纰漏?
要不然,祝云媱怎么会说她把许寒胜家的东西,都收回来又捐出去了?
这个信息,他可没看见。
但凡,他看到了这个信息,也不会如此生气,气的跑到小树林里喝闷酒,醉的一塌糊涂。.5?d/s,c*w¢.?c?o′m?
他看到的,是祝云媱非要挤在供销社的员工合照里,眼神还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姓许的男人。
是许家老邻居的证词,说祝大小姐对原先许少爷好得很,夏天送冷饮水果,冬天送大补汤棉被,连做裤衩的棉布都一捆捆地送……
他能不生气吗?
祝云媱来了部队快一个月了!
下厨下了那么多回,他一口都没吃上!
她还给许寒胜做裤衩?!
哪个丈夫能容忍自己的媳妇,给其他男人扯做裤衩的料子?!
封朔当时被怒火烧得理智全无,竟然忘了要核实。
后面就是事赶事,话赶话……
他和祝云媱吵了架。
现在,他越走越快,恨不得长了飞毛腿,能飞回去再看一遍调查资料……
他这么想着,也还真就那么做了!
几乎一路大步流星,回到四合院,就进了书房。
哐地一下,甩上了门。
瞧见他身影,追着出来送东西的小张,又被吓退了。
“怎么又风风火火的?!团长结个婚,脾气一天比一天大了,到底为什么呀!”
小张拿着邮包,仰天长啸。
拖了挺久,才磨磨蹭蹭回到院子的祝云媱,见到他如此委屈,不由得代入后世打工社畜的感受。
她轻拍小张的肩膀:“小张,这是什么东西?不敢拿给你们团长?”
听到嫂子悦耳动听的说话,小张感激涕零,猛猛点头:“下午有两个邮包寄给团长。余哥给他拿了一个,另一个刚才送过来了。”
“这么晚还送?”祝云媱掂量了一下,也不是很重,像是文件档案。
小张还挺自豪
,拍着胸脯道:“嫂子!封团长可是首长级别,寄给他的东西怎么能隔夜呢!”
“也对!他可是个人物。”
祝云媱扯了一下嘴角,拿着邮包,回屋了。
小张挠了挠头,总觉得嫂子刚才的话,不像是夸团长的。
倒像是……阴阳怪气。
听错了?
一定是听错了!
菩萨保佑,一定是听错了!
小贾说过的,他们嫂子想和三团团长离婚,就是从吵架阴阳怪气开始的。
……
另一边,京市。
曾小芹扶着外婆封老太太打完电话,回房间的时候,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老人家担忧道:“小芹乖孙啊,你一会就回家,别在医院守着了。你们报社也忙的吧。要你出差赶回来照顾我老太婆,太辛苦了。”
“外婆,我不是出差,是给封朔表哥收集情报去了!”
曾小芹骄傲地抬着下巴,短发也随着往后一甩。
封老太太察觉有猫腻,停下脚步:“你给他收集什么情报?小芹,你不在部队,做事要有分寸。如果是部队的事……”
噗嗤——
曾小芹笑了,鬼精灵的眼睛眨啊眨。
“当然不是部队里的事情。是表嫂的事情哦!”
封老太太闻言色变,皱眉急道:“那个臭小子,让你去调查云媱了?你真去海城查祝家了?你刚才不说,我好教训教训他!”
“是啊!”曾小芹撇撇嘴,“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凶巴巴的,就让我去查祝家,查祝云媱。我还生气了呢,觉得他嫌弃嫂子长得不好看。结果……”
“结果,嫂子好漂亮的!为了挫挫表哥的威风,我特意把表嫂和她竹马的合照,寄过去了!”
“胡闹!你表哥当真了怎么办?他们现在是夫妻,你这么做,是挑拨离间了。”
封老太太一听就生气了,对着一向疼爱的外甥女又说不出重要,连连叹气。
曾小芹慌忙给老人家顺气,拍着后背道:“外婆,你消消气!我没有挑拨离间,只是先抑后扬。嫂子的确有个竹马,但是个坏心肠,一天到晚占小便宜。
“我寄了照片,但也寄过去了嫂子如何抢回自己的东西,如何教训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更关键的是,嫂子寄出随军申请后,就大大方方告诉每个人要去随军,还逢人就夸表哥呢!表哥看到那些,估计嘴巴都要笑咧到耳朵根了!”
曾小芹哼了一声:“嫂子那么漂亮,到底还是便宜表哥了!”
“哈哈哈!你个小脑袋瓜,里头都装的什么东西!不过,倒也是个法子,让封朔看看,云媱也不是非得选他,有点危机感。”
“嗯!!!外婆你懂我!”
曾小芹又撒娇了。
她偷偷松了一口气。
可不敢告诉外婆,她是分开两个邮包寄的。
不过,表哥应该会同时收到,看到嫂子那么喜欢自己,也不会生气的。
主要是,谁叫他让自己去调查的?
嫂子还没调查他,就敢千里随军。
他还调查起女方了!
哼哼!
妇女也能撑起半边天!
等着漂亮嫂子收拾他吧——
第79章 我们做个交易吧
第79章 我们做个交易吧
封朔坐在书桌前,把曾小芹寄来的资料,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微°?趣u[小$]2说? -?已]发¢?布?°最¤e?新`+~章{!节,*`
她还真是个尽心尽职的调查记者,恨不得把祝云媱出生时起的事情都扒出来。
第一次看,封朔被那张合影冲昏了头脑,光顾着在字里行间,搜寻许寒胜的名字。
忽略了吴志雄和周秀夫妻对小云媱的欺压和忽视,这应该是她不得不去许家寻求亲情温暖的原因。
吵架的时候,云媱也解释了,她的确因为许家阿姨曾经对自己的照顾,接济了落魄后的许家……
或许,真的就是误会。
是他太冲动了吗?
那张含情脉脉的合照,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摩挲着照片边缘剪出的波浪花边,封朔的脸色越来越差,冷戾的黑眸更是酝酿着风暴。
过去的事,不值一提。
照片上的祝云媱看着年纪很小,一副涉世未深的嚣张模样,抬着下巴看人,趾高气扬,根本不是现在的样子。
他身边的祝云媱是娇气,但娇气得理直气壮。
她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红色资本家的家庭不是她能选的。
真要让她选的话,她至少不会希望母亲救火重伤过世,父亲领着姘头进门,霸占家产,欺负自己……
这么跋扈,或许只是保护色,不想被人欺负?
东方红轮船上,他见识过祝云媱挥舞洗衣捶……
真要那么养尊处优,应该也不会用防身的工具吧。2?%零%{1点?*}看=?书o[? u首-_发-
难道……真是自己误会她了?
她和奶奶说的话,说我们会自己解决……是什么意思?
她要解决什么?
封朔快要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乌龙的时候,突然攥紧拳头,猛地站起身,仓皇地倒抽一凉气!
“我怎么回来了?!她人呢!”
该死!
太想知道资料是不是出了问题,他竟然把云媱扔在半路,自己回来了!
封朔脑子里只出现三个大字!
完!蛋!了!
一刻都没有迟疑,他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门边,拉开把手要出去。
“唔……”
怀里撞进了一声娇嗔。
他低头一看,祝云媱手里拿着一个邮包,正要敲门,却打在了他的心口。
心口闷痛,封朔蹙了一下眉。
手很没出息地揉着祝云媱的额头,哑声问:“撞疼了?”
祝云媱痛死了。
她脑门撞上了封朔外套的金属扣子,都能听到“碰”的一声,脑袋晕乎乎的。
早知道就直接把东西扔在地上算了!
她为什么要敲门送进去?!
哦!她是想和封朔摊牌,谈合作的!
脑袋撞了一下,就忘光了。
“封朔,我们谈个交易吧。
“奶奶希望我们婚姻幸福,你不想让她失望,我可以替你打掩护。
“条件是,我们离婚的时间,至少在六个月后,怎么样?”
封朔的手还揉着祝云媱的脑袋,怕人撞疼。±o兰£t:兰?文?′学{> ?已tu发-布2=最§?@新?d¤章=¨节e¨@
听到从她嘴里说出这种请求,一下就愣住了,呼吸莫名停了半瞬,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他很怀疑自己的耳朵,扯了下唇,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我觉得这是比较文明,相对合理的协议。
“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你不爱我也不信任我,或许还觉得我是个累赘,但迫于奶奶的要求,不得不和我结婚。
“而我,也如你所说,需要这场婚姻,保证自己不会因为清算被下放。
“平等友好的协议结婚,可以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解决……
“你和奶奶说,我们刚认识还在磨合,有问题会共同解决,就是这种解决方式吗?”
封朔现在不用陆琛提醒,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恐怕来一万把刀,都砍不进这张冰山面孔。
他得狠狠咬着后槽牙,才能忍住不把眼前的小女人撕碎!
怎么就那么大的脾气?
这么娇气,问不得,说不得,吵不得?
解决方式,就是提离婚?
还要弄得是像是施舍他一样,给这个离婚加一个期限。
在这个期限里,她会为了奶奶开心,乖乖扮演好孙媳妇的角色,但时间一到,就要拍拍屁股离开?
“这是我能想到,最合理的解决方式。如果,你觉得已经不想看到我了,我可以搬到镇上去住。只是需要你开个介绍信,说我水土不服,无法适应大院生活……”
封朔的喉结滚动得很快,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嗓子都干了。
他阴沉着脸,看着祝云媱红润的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每一个字都不想听懂。
他深吸一口气,捏住了祝云媱的下巴,慢慢抬起,迫使她看向自己。
嘚吧嘚吧,说了那么多。
这个女人竟然都不屑于抬头看着自己。
他依旧绷着脸,喜怒难辨,眼眸锁住人清澈透亮的眸子,启唇冷声:“为什么是六个月?六个月里,你要做什么?嗯?”
祝云媱在心里权衡,想着要不要和他索性坦白,正在积极申报祝青音烈士的事情……
她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听到封朔讪笑道:
“你该不会是想在这六个月里,重新找个人结婚吧?”
“你胡说什么?”
“是我胡说了吗?不是你之前承认的,和我离了婚,就再找个人军婚,保证自己不下放吗?”
“那也是离婚以后!”
祝云媱真是要被这个宇宙无敌大直男给气死了,脑回路是波浪形的吗?
一会这样,一会那样!
想干什么呢?
明明就不信任自己,也没表露过喜欢,还要做出一副大情圣吃醋发疯的样子,给谁看?
难道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吗?
嫁给他一次,一辈子都是他的人了?
想的倒是美!
祝云媱气呼呼地瞪着封朔,眼里写满了他在无理取闹,自己相当难以置信,他怎么会是团长的疑惑!!!
封朔额间的青筋都暴起来了,怎么努力深呼吸都压不下去,声音自然随着一起拔高。
“离婚以后?离婚多久以后?不怕一离婚就被抓去下乡吗?想要安枕无忧,无缝衔接,不得从现在就开始找起来?”
知道结婚申请要等多久吗?知道随军申请要等多久吗?
还离婚之后……
呵!大言不惭!
秉着文明人友好协商原则的祝云媱,可算是见识到“兵痞子”是怎么一回事了!
简直就是钢板嘛!
不可理喻!
“方法我提出来了,你好好考虑吧。要是不同意,我明天就走,行了吧!”
祝云媱甩手就把邮包砸到了封朔脸上,扭头就回了卧室。
咔哒!
还把门给反锁了。
封朔盯着又在自己面前甩上的房门,整个人都像是千年寒冰一样,阴沉沉的。
面无表情地捡起邮包,看着邮戳上的海城,他竟然也是波澜不惊。
不是没有想法,而是刚才被祝云媱的话,气疯了!
前几天还抱着鸳鸯浴,缠着要生宝宝的媳妇儿,给他下通牒:要么答应六个月后离婚;要么明天就走!
还能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气人。
哗啦——
资料又散落一地!
曾小芹肯定不缺水彩笔,又在资料上用红色圈圈标出了:六个月!
#许寒胜因为作风问题,行为不端,被罚劳动改造六个月!#
封朔一下就揉碎了那张纸。
“六个月!正好双宿双飞,是吧!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第80章 还是生气!
第80章 还是生气!
卧室里。_k!a!n`s,h_u+a?p.p?.¨n`e?t?
祝云媱面无表情地收拾桌子,再一次把想给封朔量体裁衣的软皮尺子,还有精心挑选的灰色布料收装回空间。
休想让她再给封朔做衣服了!
哼!
没见过这么喜欢在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男人!
道听途说一个许寒胜还不算,居然还编排起她红杏出墙来了!
怎么,难不成他还想给自己介绍对象不成?
真是莫名其妙!
骂骂咧咧洗漱整理,倒在床上的祝云媱,盖着大红色的龙凤喜被,闭上眼睛,面前都是红艳艳的。
气得她半夜起来,卷吧卷吧将被褥床单又都换了。
从空间里找了一条又轻又薄又软和的蚕丝被,床单被套换成了素粉色的丝绸料子,摸着滑溜溜的,特别亲肤。
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她闭上眼睛,小脸依旧绷得紧紧的,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嘴巴仍旧委屈地翘着,鼻尖时不时抽动,梦里像是在哭泣,眼尾殷红一片。
“混蛋封朔……”
梦里的她,低喃出声。
……
书房里的封朔,攥紧那张被他揉皱的纸张,站在原地,待了足足有一刻钟。
再俯身捡起调查报告的时候,腿都已经有些麻了。
厚厚的一沓纸。
这回没有照片了。
信息都标注了时间戳,是曾小芹做新闻调查时的习惯。
她留了一张小便签,调皮的语调写着:
【表哥!能娶到祝大小姐,三生有幸啊!】
三生有幸……
封朔咀嚼着这个词,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这幸事给你要不要?”
他把报告收回到桌上,和之前那封对比一看。~1/7/k^a^n¢w·e?n~x,u¨e..~c·o′m/
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前一份,是在他们履行婚约之前的信息,后一份,是决定结婚之后的事情……
吴志雄不配为人父,竟然要祝云媱让出工作给继子,让出婚约给继女?
没有工作,没有结婚,祝云媱怎么留在海城?
即便祝家没有被清算下放,也要响应号召作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吧。
她那么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如何在乡下生活?
那时候,就不想下乡,所以迫不及待想和自己结婚吗?
封朔面无表情地看着祝家人的下场。
因为祝云媱早一步和他结婚,吴梦捞不到军婚,被迫下乡。
吴天宝和小混混厮混,身体弄残,又没正经工作,一起下乡。
吴志雄和周秀夫妻私藏资产,没有上报,被下放改造。
祝云媱捐出了海城居住的房子,捐了祝家的存款,登报断亲,赶来随军。
“倒也不糊涂!这种父亲,就该断的干干净净!”
封朔扔下关于祝家……哦不,是吴家四口人的下场,冷嗤一声,相当不屑。
但很快,又凝起眉头。
“没房没钱,还敢叫嚣明天就离婚?离了去哪?回海城喝西北风吗?”
封朔拳头又硬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找到刚才被自己揉皱的纸,努力摊平,看他许寒胜被扔到哪里下放了?
该不会,她想投奔去那里吧?!
定睛一看——
海城养猪场。`[-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一个大小姐去帮忙养猪?
应该是不行的。
她哪里能受得了那种地方?
天天都要泡热水澡的娇小姐,会吃那种苦?
封朔压了压唇角,重重舒出一大口气,缓缓了情绪,才匆匆瞥了几眼关于许寒胜的事情。
把祝云媱送的手表,转赠给其他女人,导致供销社捉贼闹剧?
伙同吴天宝和小混混,想要玷污祝云媱,骗色骗钱?!!!
腾地一下!
封朔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手捏着一张纸,难以置信地左右来回转,像是不认识那几个字一般!
什么?
祝云媱竟然给那个畜生送过手表?!
哪个手表?
什么手表?
该不会是她一直戴着的,岳母留下的那块手表吧!
封朔经历过枪林弹雨,却也接受不了,一天里面几次心灵暴击!
祝云媱是有多喜欢那个家伙啊!
他一碰那个手表,就嚷嚷着要离婚,结果她还曾经把手表送给了许寒胜?!
本以为自己已经气炸了,气麻木了!
应该心如止水,无所谓了。
可在这一瞬间,封朔心里升腾起的,不仅仅是愤怒,是怒其不争!
他想掰开祝云媱那双水汪汪,清澈透亮的小鹿眸子,好好洗一洗,消消毒!
瞎了吗?
能看上那种男人?
看看他后来做的事情?!
这不仅仅是眼睛瞎了,脑子里估计也有水。
那水满的,估计能浮起东方红客轮了!
封朔站不稳,喘着粗气,原地绕了好几圈,捏着拳头,冷着脸,走回卧室。
想也没想,直接掏出钥匙拧门。
咔哒——
钥匙果然受到阻力。
她上锁了。
不想让自己进去。
封朔咬了咬后槽牙,唇线紧绷,压着唇角,推门而去。
映入眼帘的,就是堆在椅子上的一大坨红色的布料。
漂亮的龙凤刺绣,像是看傻子一样地盯着自己!
嘲笑他被媳妇儿骗的团团转。
被当做垃圾,扔在了外面!
床上素粉色的褥子里,祝云媱睡得很香。
海藻般的秀发遮住了一半的脸颊,但仍能看到女人酣睡的容颜,脸颊的红霞晕染到眼尾,柳眉舒展,长睫微颤,整个人妩媚极了。
本意兴师问罪的封朔,慢下了脚步,轻轻靠近,骨节分明的手落在身侧,攥起又放开,放开又攥起,缓慢而克制地压抑着情绪。
他盯着祝云媱红润嘟起的唇,心口一阵阵地鼓胀。
只能说他的前半生过得太顺遂,能领悟艰苦环境磨炼意志,却始终没能体会糖衣炮弹的威力。
这一短板,被祝云媱轻而易举就补上了。
那么好看的小嘴,说出来的话,有多少句是真的?
说喜欢他,仰慕他,从小就幻想嫁给他……
说要和他生宝宝,一起泡澡澡……
叫他封哥哥……
糖衣炮弹之所以叫糖衣,是因为舔掉外层的那点糖,剩下的都是苦涩。
祝云媱大概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吧。
愣了片刻。
呼吸有些急了,心口有些密密麻麻的疼。
封朔扭头,移开了视线。
却又被一抹亮光吸引住,眸色一沉。
……
第二天一早。
晨曦微露,院子外头传来跑步的声响。
祝云媱揉着眼睛起床,伸了个意兴阑珊的懒腰,面容还是倦倦的。
她睡得不好,一整晚都被头饿狼追着跑。
那头狼的眼睛亮的吓人,在暗夜中如同探照灯一般,健硕的腿像是装了马达,一路朝着她狂奔。
每次都是快要追到的时候,饿狼就停下了,饶有兴致地盯着她瞧,瞧得她毛骨悚然。
来回几趟折腾,祝云媱已经感觉到自己是在梦里,即便被它捉到,也不会真正受伤。
可恐惧又是如此真实,让她不得不狼狈逃窜。
一窜就窜到了天亮。
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破梦!说起来,那家伙的眼睛和封朔似的,凶巴巴,黑沉沉的!”
幸好昨晚锁了门。
要不然,她真要以为是封朔半夜回房捣乱了。
伸了懒腰,手往下落,一搭上柔软顺滑的丝绸床单,祝云媱就清醒了。
她的手表呢?!
怎么不见了?
明明是放在枕头下面的啊!
赶紧低头一瞧,手腕上的红痣还在。
试了一下,能进空间。
空间里的蓝天,也没有一丝浮云。
她没有乱丢乱放啊?
祝云媱立刻爬起身,跪在床上,四处翻找,被子,枕头,床单都乱成一团了。
仍旧没有找到。
她心底哇凉哇凉,泄气地瘫坐下来,整个人都耷拉了。
“在找什么?”
身后熟悉的低沉男声响起。
祝云媱皱着小脸回头,就看到封朔身着正装,一本正经地提着已经修好的手表,面无表情:“找它吗?”
第81章 憋屈
第81章 憋屈
“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锁了门!”
祝云媱光脚蹦到地上,顾不上穿鞋,就冲到封朔面前,抢走了手表,前前后后检查一番。′k!a-n!s`h′u^c_h¢i,./c+o\m¢
原本被扯断的表带,如今已经重新被焊好了。
她着急忙慌地将手表戴好,脸上一直都是气鼓鼓,也不愿正眼瞧封朔。
戴好手表,又踮着脚去穿鞋子。
北疆的夏天,早晚冷的吓人。
她的脚快要冻僵了。
封朔的视线跟着她走,瞧见她连鞋都不穿的时候,习惯性就想开口提醒,但一想到她昨天的话,又抿嘴闭上了。
连她问的话也不答。
沉默如山。
祝云媱听不到他的声音,又追问了一句:“你怎么进来的?你自己修的手表?”
“这是我的四合院,我的卧室,我有钥匙。”封朔沉着眉眼,嘴唇动了动,“修手表也不难。”
我的,我的,我的……
祝云媱闻言,身形一滞,倒是抬起头了,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唇:“对啊。都是你的,是我鸠占鹊巢了。算房钱吧。算算我睡了几个晚上,我把钱算给你。”
“什么?!”
封朔就没见过比祝云媱气性还大的女人了?!
他什么时候说鸠占鹊巢,要她赔钱了?
祝云媱走进小隔间,干净利落地换了一条带波点的明黄色布拉吉。£¥如}¥文¤网· ?<免>d费{阅·d#读1-
这大概是她来随军以后,穿的最吸引目光的一条裙子了。
娃娃领的边缘绣着一圈蕾丝,蕾丝上还缀着细细的小珍珠,中长款的袖子,袖扣也是天然半面珍珠做的,粗看不觉得,细看能瞥见珍珠表面的流光溢彩。
重点是腰带,腰线掐的刚刚好,上托下放,衬托得上身丰腴,下摆裙子又飘逸随性。
裙子很长,刚刚好到脚踝的位置,露出一小截莹白的皮肤。
封朔只是看了一眼,眉头就蹙起来了。
偏偏祝云媱还当着他的面,牵起腰带,往后一扯,显得裙子上衣部分更加服帖,曲线饱满……
她反手在背后打了个蝴蝶结,为了测试松紧,扭了扭腰,裙摆随之飞舞,体态轻盈,如蝴蝶翻飞。
换好衣服后,祝云媱的心情似乎也随着好了起来。
她听到了封朔的质疑,又好心肠地补了一句:“但我觉得有几天,你不该算钱。”
“……哪几天?”封朔的后槽牙都要磨平了。
“第一天,你弄晕了我,睡这里是养伤;后面,我们睡在一起的那几次,再怎么阴差阳错,也是你情我愿的,你和我谈钱不合适了;另外就是,我买了澡盆,也算是装修的一部分,要抵掉一部分钱……”
祝云媱掰着手指头,一笔一笔算着,还点了点房间一角的澡盆,认真道:“那是花我自己的钱。_?*小?%±说/?宅?3 ¥°首¥ˉ发?!”
“我把工资补贴和粮票都给你了。”
封朔觉得有必要提醒祝云媱,是他主动给的。
祝云媱嗯了一声,转身到床头柜,从口金包里取出一个本子和钱票。
“都在这里了。一分也没有花。你可以直接交给小张,他年纪虽小,看着憨厚,做事却很谨慎,家庭账本做的很好。字迹清晰,项目明确,有理有据。”
东西塞到了封朔手里。
烫手!
想都扔了。
他提工资账本,是想让祝云媱夸小张的吗?
封朔太阳穴上的青筋又鼓鼓弹跳。
“想给小张,就自己给。我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祝云媱掂量着钱,没好气地努努嘴:四九城出来的封首长,到底不一样,视金钱如粪土呢!
她收好钱,见封朔准备出院子,又把人喊住了。
“你考虑好了吗?接受协议,还是一拍两散?还需要多给点时间想想吗?要考虑多久……唔……封朔!你做什么?”
祝云媱自认为是好声好气地沟通,但已经快要走到门外的男人突然折返,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
直接把她压到门上,俯身凑近警告:“一拍两散?想的倒美!露出马脚,就想逃,以为封家好欺负吗?”
祝云媱被迫仰头看他,眼神不卑不亢,应声:“知道了,那就六个月。”
“……”封朔眸色更深,好半晌,才应声,“嗯。”
“好,我明白了。”
昨晚意气用事了。
激将法用的狠了。
幸亏,封朔还有点孝心,没有破罐子破摔。
要是他连封老太太也不管了,那就歇菜了。
祝云媱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
封朔低头着头,看着女人毫无留恋地说出六个月,心火又旺了起来。
不想再起冲突,他提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大步流星走到
院门外。
又听到祝云媱在身后喊,好像在喊什么“拿着!”
拿什么?
拿工资,还是拿房费啊!
封朔脚下生风,越走越快了。
后头追出来好几步的祝云媱,远远看到一行跑操的士兵经过,无奈停下了脚步。
小张见识到了自家团长和嫂子的热战,不敢贸然出头。
一直等到封朔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敢偷偷摸摸喊:“嫂子,你要给团长什么呀?我给他送过去。”
祝云媱一手拿着账本,钱和粮票都夹在里面了,另一只手拿着一个小棕瓶,里头装的像是药油一样的东西。
“小张,你们团长的工资和粮票还是交给你保管吧。我看了你的账本,怕是没有你写的好。”
“嫂子,你是不是生气了?团长早就说了要把钱给嫂子管的。可我怕出错,核了好几遍的账,才耽误了……”
小张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团长和嫂子吵架的导火索是自己。
要是这样的话,小贾要笑死他了!
祝云媱摇摇头:“没有,我生气什么呀!是夸你做的好呢!这瓶药油给你们团长送过去,昨天拍蚊子打他脸上了,还没消肿,让人看了不好。”
“哦哦哦!我现在就去送!”
小张放好账本,接过药油,箭一般地飞冲了出去。
前头走路生风的封朔,已经接受了一路的注目礼。
大家都看到他脸上无法忽视的红掌印!
封大团长被扇巴掌了啊!
简直就是天大的新闻了!
一传十,十传百……
封朔还没走到训练场呢!
他被人揍的花边消息,已经传出了十八个版本了。
只是没一个人敢猜是他媳妇干的。
闷头走路的封大团长,周身都是低气压,阴沉的很。
也没人敢上前关心。
自然没人看出,他气恼的眸子里,还藏着一抹憋屈。
第82章 救了一卡车,都和他般配
第82章 救了一卡车,都和他般配
大院食堂里。_<¨看?>:书{?君??÷ #%?更>?+新?最+x快#
一大桌子大老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吱声。
邹妹慢条斯理地低头喝粥。
她面前的杨河殷勤地剥了一颗咸鸭蛋,把流油的蛋黄都递了过去,小心翼翼道:“媳妇儿,你就帮个忙吧。”
“帮什么忙?杨哥昨天不是被封团长叫去喝酒的吗?我没怪你啊。”
邹妹眨了眨眼睛,眼神冷冷淡淡的。
杨河看着就觉得膝盖疼。
的确是没有怪他,但也没理他,不是吗?
他都主动跪了一晚上的搓衣板了,怎么还没消气呢?
“媳妇儿,别生气了。生气对孩子不好的。”
杨河又哄。
邹妹这下有些委屈了,扁着嘴,嘟囔道:“医生还说,孩子爹喝酒的话,孩子生出来也是蠢的。既然都是小蠢蛋了,管他好不好呢!”
“……”
杨河一见她哭,就没辙了。
脑袋开始瞥向旁边,朝着陆琛求助。
当面找军师,邹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杨哥,你不想和我过,就直说吧,何必把家事放到外头来说?明明是你喝酒去了,还要让陆参谋长主持公道吗?想让领导说我作为军嫂,不懂你的辛苦,没有谅解你吗?”
邹妹真委屈,起身就要走。-1?6_x¨i+a′o*s,h?u`o?.*c·o~m¢
她还要去看看嫂子呢!
嫂子昨天去的时候还劝她来着,但回来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了。
她光顾着把杨河拽回家,都没有好好关心嫂子。
实在太不应该了。
嫂子是从南方来的,她来买碗豆腐脑送过去,也不知道嫂子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豆腐脑还没端出来,她先垫一口肚子,就又被杨河堵住了。
还带着陆参谋长和余大哥。
仗势欺人!
“邹妹啊,你别怪杨河。我不是来帮他说情的,是想请你帮个忙,去看看嫂子,探探嫂子的口风。”
陆琛轻咳一下嗓子,喊住了她,义正言辞地解释。
这下换邹妹愣神了。
“嫂子怎么了?昨天封团长也喝醉了?欺负嫂子了?”
“……”
几个男人顿时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不作声。
“你们不说,那我也不去问!”
邹妹心里已经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陆琛解释了昨晚发生的乌龙对话,和今早看到封团长脸上的大红巴掌印后……
邹妹的手掌也想甩出去。%?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
邹妹提着豆腐脑离开,难得一回当众板下脸,不准杨河跟着一起去。
余锦城看着人的背影,啧了一声:“你俩昨天怎么就不能管管我的嘴?让我少嘚吧两句?”
“谁能管得住你?你可真就是源头了!”
陆琛气恼地翻了个白眼,“非得往上凑!我也是服了你了!”
“……”余锦城摸摸鼻子,嘀咕道,“话是老封说的呀!他朔哥开口要喝酒,我一个当小弟能拒绝?”
陆琛懒得理他,拍拍杨河的肩膀:“训练去吧。今天别撞朔哥枪口上。”
“陆琛!陆参谋长,我干什么天打雷劈的事情了?你昨天已经把我扔下一回了啊!大晚上的,差点被师长发现,连滚带爬走的!”
余锦城一边招手和杨河拜拜,一边踢着食堂门口的台阶,鼻孔出气。
陆琛掰着手指头数:
“姜巧心闹事那天,是不是你提议大家一起喝酒的?”
“那是我被姜巧心利用了!”
“你转送给朔哥的礼物呢,偏偏是沈茜送的。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说朔哥和沈茜郎才女貌,文武双全!”
“有错吗?他们的确很般配啊!”
嘭!
一个爆栗子敲在余锦城的脑门上。
陆琛越发觉得自己像是老妈子了,周围的兄弟们一个没一个靠谱,都是危险分子,都得去关禁闭!
“明明是沈茜自己凑上来的。朔哥只是救了她一命!哪次出任务,朔哥不救人?前两年洪水,他救了一卡车的人呢,都和他般配啊!封朔身边根本连只母蚊子都没有!”
陆琛扶额:“你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吧!我心力交瘁。”
“也没让你帮忙……”余锦城嘀咕了一声。
“余锦城,你有没有良心?!滚滚滚!以后不出任务,不组队,你少来我面前晃悠!看着就烦!”
“……”余锦城知道自己把人惹到了,乖乖坐回边三轮,讪讪地回了一句,“陆参谋长怎么不盼点好的?咱们组队出任务,可是九死一生,见一面少一面了。”
“余锦城——”
哧哧——
摩托车马达一轰鸣,留下一
股难闻的尾气。
早就没影了。
陆琛面如寒霜。
他们的特别行动小组,是抽调了部队里的九个精英,各司其职,相互配合,专门打击境外敌特势力,代号冷锋。
封朔是组长老大,他陆琛排行老二,余锦城因为枪法好,常年担任狙击任务,排行老三。
他们三个资历最深,共事时间也最长。
剩下的几个人,包括最后加入的小九杨河,都各有长处。
其中不乏已经结婚生子的成员。
余锦城好酒,也喜欢约着聚聚,从来没有逾矩过。
更不会当着他们的面,随便乱开玩笑。
真不知道这几天他是怎么了,连连触犯封朔的逆鳞。
看不出来吗?
他们家封团长,根本就没觉得媳妇儿是包办婚姻的资本家大小姐。
人家喜欢着呢!
没看到他脖子的抓痕吗?难不成自己挠蚊子块,挠的啊!
……
摩托车的速度,就是比人走的快。
嗖的一下,余锦城就超过了提着豆腐脑的邹妹。
很快,他把车子停在了四合院。
祝云媱正打算去镇上呢!
她想问问招待所老板娘,能不能租间房,以备不时之需?
一出门,就看到了戴着飞机镜的余锦城。
“嫂子,出门啊!”
他欢快地打了个招呼。
祝云媱看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找封团长吗?他不在。”
余锦城摇头:“不,嫂子。我找你!”
第83章 不用担心我会抢走你的朔哥
第83章 不用担心我会抢走你的朔哥
“……”
祝云媱只好停下脚步,抬眸看向余锦城。*5*k?a_n+s¨h¢u~.^c?o^m~
余锦城并没有从摩托车上下来,两人平视。
“找我有什么事?”
祝云媱语气平和,眼神也过于冷淡。
余锦城抬手揉了一下鼻头,轻咳着嗓音:“嫂子,抱歉啊。昨晚都是我没有眼力见,问了个蠢问题,朔哥只是回答我的话,没想让嫂子误会的。”
“哦?你问的什么?他答了什么?我误会了什么?”
祝云媱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看的余锦城心头一颤,后脊微微有些发凉。
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有这种感觉。
笑里藏刀,还露出刀把给你看。
“嫂子,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朔哥计较了。要生气,您就气我。我和嫂子道歉。”
余锦城陪着笑脸。
祝云媱摇头:“不用道歉。”
说完,她的视线上下一扫余锦城,转身迈步想要离开。
“唉!嫂子没说完呢!那天的咖啡套装,是我拿给朔哥的。京市来的好东西,让朔哥借花献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咖啡豆不新鲜?要不然,我给嫂子重新买豆子?”
余锦城表现得相当诚恳,油门一踩,追上祝云媱。-r¢w/z+w¢w\.*n,e·t_
祝云媱被他吵得皱起眉头。
“你这是要给我扣什么帽子?喝什么咖啡?小布尔乔亚的做派?”
余锦城面色一哂:“嫂子,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我和朔哥搭档久了,出生入死的关系……”
“余同志,我也不清楚你的职务,就喊你同志了。”祝云媱抬头打断余锦城的喋喋不休,顿了顿,说道,“我祝云媱眼不瞎,耳不聋,自己会看会听,不需要其他人的转达。”
“……”
“我和封朔之间的事情,和其他人没有半分钱关系。你呢,是他的战友,是他的兄弟,出生入死也好,两肋插刀也罢,同样和我无关。
“所以,不用担心我会抢走你的朔哥。他就是你的老封,满意了?”
祝云媱冷下脸时,不仅眼神犀利,感觉每根眉毛都犀利地可怕。
她眼珠一错不错地直视着着余锦城,回答相当地没给面子。
言简意赅地总结下来,就是:
我和封朔的事情,关你屁事。
你和封朔的关系,关我屁事。
余锦城愣了片刻,闹了个大脸红,一脚油门,开着他轰鸣的边三轮离开了。
就在这时,邹妹提着豆腐脑,急匆匆地赶来了。
她听到了两人的争执,心有余悸道:“嫂子,余哥来找你道歉的啊?”
“是吗?我没看出他是来道歉的。·9*5·t`x?t...c\o!m*哪个好人道歉,还大马金刀地跨坐在摩托车上?是道歉吗?我看未必吧!”
祝云媱挑眉,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邹妹看着一骑绝尘的边三轮,尴尬地笑了笑。
随即又举起了豆腐脑。
“嫂子,我给你带了豆腐脑。没放料的,不知道你吃甜的,还是吃咸的?”
祝云媱知道她估计也是为了昨晚的事情过来的,没推迟,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我喜欢吃辣的。”
豆腐脑还热乎着呢!
家里来了人,祝云媱搁置去镇上的计划,先拿着豆腐脑去了厨房。
厨房里东西少,还得从空间里拿配料。
取了一点过油炒的萝卜干,小虾米,香菜,挖了一小勺猪油,淋上酱油和辣椒酱。
红彤彤,油汪汪,辣乎乎的一大碗豆腐脑!
“我还从来没在豆腐脑里,加过辣椒酱呢!”
邹妹看直了眼睛,不知道祝云媱都从哪里找出来的佐料,闻着就香,香的让人吞口水。
“尝尝吧。”
祝云媱取了小碗。
邹妹推迟:“我在食堂吃了早饭的,喝了粥,还吃了咸蛋黄呢!”
“那就……浅尝一口,尝尝味道。要是喜欢,下次嫂子给你做大份的。”
祝云媱舀了两勺,装在小碗里,笑着说:“我也吃过早饭了。来,尝尝。我去叫小张。”
小张刚刚百米冲刺,给封团长送了药油,这会气喘吁吁,精神头特别足!
“嫂子,好香啊!”
小家伙也不客气,他嫂子给的,立刻就捧上了。
一大碗豆腐脑分成了三份,各自捧着吃。
小张性子急,吸溜吸溜,三两下功夫就吃完了。
看着两位嫂子斯斯文文的模样,只恨自己动作太快,连味道都没有咂摸出来呢!
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又有些可惜:“可惜团长吃不了辣。”
“啊呀!嫂子!我又忘了!你之前问我团长喜欢吃什么?我想了半天,团长除了不太能吃辣,其他不挑食的。”
小张挠了挠头,他
这毛毛躁躁又拖拖拉拉的性子,早晚有一天会被团长嫌弃的!
嫂子问他,团长喜欢吃什么?第一天就问了,现在才说……
团长让他,把工资上交给嫂子!提交随军报告时就说了,也拖到了现在……
“嫂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想,多想想,多准备准备……”
小张臊眉耷拉眼,小声嘟囔道:“嫂子,你和团长吵架,会不会是因为我没有做好啊?”
“你个小鬼头!胡思乱想什么呢!多大年纪,比老妈子还操心!”
祝云媱点了点小张的额头:“这么闲,去把碗洗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
小张捧着脏碗离开。
邹妹趁着没有外人,凑近一些,也懊恼地开口:“嫂子,我不知道他们昨天喝酒会说那么过分的话!杨哥才告诉我!对不起啊,嫂子之前问起京市沈家,我就该多留个心眼的……”
祝云媱听着这话,心暖暖的,又莫名想笑。
这一个个都是怎么了?
都跑来和她道歉。
她怕不是升咖上位,拿到女主副本了?
竟然还有些众星捧月的感觉。
“好了好了!你们一个个那么多愁善感,以后我可不敢和你们玩了!我和封团长本来就是包办婚姻嘛!以前也没见过,肯定是要磨合的。哪能一上来就如胶似漆的?”
“可我还是希望你们好。”
邹妹来了大院那么久,最喜欢的就是祝云媱了,一想到她和封团长过不下去会离婚,她心里就急。
急得恨不得真的有个守海岛的首长堂哥,能介绍给祝云媱。
这样,嫂子就是真嫂子了!
……
聊天耽误了一点时间,祝云媱动身去镇上的时候,太阳已经高照,快到中午了。
邹妹本来还想陪她一起去,但秦婶找上了门——
第84章 女人啊,结婚就是赌博
第84章 女人啊,结婚就是赌博
“嫂子,你快走吧!她肯定是来打听你的事情,我来应付!”
邹妹远远看到秦婶走过来,就催着祝云媱离开!
祝云媱也懒得搭理长舌妇,应了一声,跑得飞快!
她在前面跑,秦婶见状,在后面追!
“祝同志,祝同志——”
她老胳膊老腿,跑得汗流浃背,都没能赶上,只能弯腰抻着膝盖,大喘气。/w*a′x?s\w`.*c~o`m?
“邹妹啊,我喊得那么大声!你怎么不帮着留一下人!让祝同志跑了?”
秦婶没好气地哼唧。
邹妹努了努嘴,护着肚子往后站,胡诌了个理由:“秦婶,我没反应过来。我每天都喊嫂子嫂子的,都没想起她的名字,更别说祝同志了。”
“一孕傻三年。你真的得补补脑子!”
秦婶对邹妹的印象,就是乡下不谙世事的小泥腿子,蠢一点也正常,没往心里去。
她前阵子在张政委面前,被祝云媱摆了一道,今天是听说人家夫妻窝里斗,来看热闹的。
当事人都不在,她也不打算傻站着。
冷哼道:“你和小祝走的近,有空问问她,有没有兴趣到文工团帮忙?过阵子总政文工团来要慰问演出,我们需要准备演出服,人手忙不过来。”
相当冠冕堂皇的话,但一听就是假的。
秦婶天天嫌弃祝云媱是资本家大小姐,怎么会真的邀请她一起干活啊!
恐怕是变着花样,想要压人一头。
邹妹才不传话呢!
……
通往镇上的小路,绕过一片小树林,祝云媱故意钻进了进去,出来的时候推了一辆自行车。&??零£点\看?\?书+ 21更±新?±最??快~^?
车子自然是藏在空间里的。
保险起见,她仍旧习惯在没人的地方,进出空间。
自行车没有放在四合院。
树大招风。
她怕自己带来的东西太多,会引起大院其他人的猜忌。
反正收进空间,也不麻烦。
眼看着日头已经慢慢升高,她着急要和招待所的老板娘沟通租房的事情,蹬着蹬着自行车,就站了起来。
用尽了全身力气,用力踩下去。
双手紧紧按在车把手上,整个人踩着脚踏,起起伏伏。
考究鲜艳的布拉吉裙摆,迎风飞舞,煞是好看。
她用力踩着自行车,心无旁骛,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柴火堆后面,余锦城正在停他的摩托车。
余锦城最近真就是犯太岁,事事不顺,执行任务死里逃生回来,本想着要好好休整几日,却接二连三地卷入封朔招惹媳妇的戏码里……忙的很。
那资本家大小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比姜巧心聪明多了。
他是真没看出来姜巧心真会对封朔下手。
还以为人至少会矜持一下,毕竟以他对京市沈家的了解,沈家一直都想促成沈茜和封朔的婚事。
一度,他当姜巧心到部队当军医,是给表姐沈茜打头阵的。
没想到,封家居然履行了婚约,娶了资本家大小姐。
明明封朔都……
不过,祝云媱的确好看。
整个家属大院里,没涂脂抹粉,会比她好看的人,估摸着是没有。
就算是文工团的人,考核的第一指标也是能歌善舞,其次才是容貌。3??看:书??屋<\<小:¥说>?;网??£ _?首|发?.
会唱会跳,还要长得比祝云媱好看的,打着灯笼也难找。
余锦城本想把摩托车停在外头,找个水潭,洗个冷水澡。
但鬼使神差地却拧动了钥匙,转动油门,一脚轰鸣,追着祝云媱去镇上了。
他想看看,这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敢打朔哥!
前头祝云媱浑然不觉,依旧吭哧吭哧踩着自行车,小脸皱成一团,苦哈哈地给自己喊号子:
“加油努力,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今天踩单车,明天骑摩托,后天开敞篷!”
“加油,最后一公里!”
“加……油!”
真遭罪啊!
在海城的时候,她就雄心壮志,到了部队一定要弄辆摩托车试试……
结果,车轱辘都没看到一个!
悲惨,太悲惨了。
等六个月吧。
等过了六个月,一切尘埃落定,她要去京市看看!
京市好歹是首都,门路肯定多。
保不齐,可以直接换成四个轮子。
好不容易,骑到了招待所。
她把自行车放在外头,拎着一盒子桃酥去找老板娘。
老板娘大姐也和祝云媱相熟了,笑着收下桃酥,以为她又来找自己陪着去弟媳的裁缝铺,开口就来:
“大妹子啊,以后我弟媳怕是不能给你做裙子了。昨晚上啊,她吐得够呛,去医院检查,发现是怀上了!今儿一早,我弟弟
就找了车,送她回村里休养了。”
大姐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的时候,相当地得意,拍拍胸脯,竖起大拇指。
“我弟啊,可稀罕他媳妇儿了。现在揣了崽,就更是矜贵了。”
“那裁缝铺就不做了吗?之前赶时间,没仔细看,但感觉有不少好料子呢!生意应该是好的吧?”
祝云媱有些惋惜。
她刚到部队,就和招待所的老板娘约好了去做衣服,结果拖拖拉拉好几次,也就去打了个照面,都没能做成生意。
这个时代,但凡人来人往的地方,都有商机。
裁缝铺子和供销社没区别,紧俏着呢!
更别提,原书中的女主卢芳芳就是靠做衣服发家致富,说明服装产业肯定有巨大的需求。
错过了一次机会,祝云媱心里暗暗有些悔意。
不料,大姐却相当得意道:“我儿子暂时接手了,替他舅妈管上一年。”
“儿子?!大姐,您儿子都出来工作了?我还以为你刚结婚呢!明明还这么年轻!”
祝云媱的震惊不作假,她是真没看出来人的儿子都能独当一面了!
大姐一头浓密漆黑的秀发,气血很旺,脸蛋红扑扑的,一笑还能看到健康的白牙,特别喜庆。
这样的精气神,真的很显年轻。
大姐更高兴了,从柜台里抓出一大把瓜子就往祝云媱手里塞:“妹子真会说话,来来来!嗑瓜子!我啊,就是结婚早,儿子现在不仅能干活,还要谈对象说亲了呢!可是发愁呢!”
“不过妹子啊,你放心,我家那小子做衣服的水平是没得挑,明年打算去考服装厂的技工呢!正好舅妈休养,他练练手。你做衣服,我让他算便宜点。”
“嗯嗯。”祝云媱应了一声,笑着又夸了两句,说肯定是儿子像妈妈,悟性高,随后才解释:“我今天不是做衣服,是想租你们一个客房。长期租。”
“可以啊。介绍信带了吧?”
大姐手伸了出来。
祝云媱抿了唇,笑意褪去,讪讪摇头:“我没有介绍信,就想问问,有没有别的方法,能住下来?”
“这……”
大姐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默默又把桃酥给推了过来,“妹子,咱们这里离部队近,管的严,不能乱来的。”
“……行吧。”祝云媱勉强一笑,把桃酥又推回去,“东西您留着,下回做衣服算我便宜点。”
祝云媱长叹一口气,眉眼一耷拉,慢慢转身。
大姐见状,又于心不忍,拉住她:“你男人不是当兵的吗?怎么了,是大院里住的不开心?和男人闹矛盾了?”
“大姐,我没事的。”
祝云媱摇了摇头:“我和他是娃娃亲,以前没见过,来了才见面,磨合的有些辛苦。我就想,要是在镇上有个房子,能偶尔有个去处,当娘家也好。”
说着说着,语调悲伤起来。
听得大姐心肝颤,走出柜台,搂住她,拍了拍:“女人结婚,都是赌博啊。尤其是,你们嫁给当兵的……哎!没介绍信,房间住不到,但你要是受了委屈,就住到大姐家里去!”
这大姐是个热心肠。
可祝云媱要找的是个长久的落脚点,不能平白无故就住人家里去。
寒暄一阵后,祝云媱就准备回去了。
明路不好走,还是找找道上的人。
她去问问董大姐,附近有没有不用介绍信,可以租的房子。
从供销社出来,祝云媱推着自行车,就往黑市走,去找董大姐。
刚要进巷子口,她的脚步却缓缓慢了下来。
随之一起慢下来的,还有她身后的脚步声。
祝云媱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想转过车头,往后撞去,侧目就看到自行车尾巴被一双男人的手,按住了——
第85章 你就是欺负她没家里人,是吧?
第85章 你就是欺负她没家里人,是吧?
一双乌漆嘛黑,布满疮疤的男人手,紧紧地攥住自行车后座,用力往后拽——
祝云媱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瞧,袖子也是破破烂烂,泥巴点子都干了,特别恶心。?第|¨一]?看?2书a网¤/ ¤无.]|错2,内2@容-£~
男人咧着一口黄牙,眼睛瞪得老大,吓唬人:“小姑娘,你这自行车是偷来的吧!长的像是我家的那辆!”
“大爷,你眼神不好,要我帮忙不?!”祝云媱语气淡淡,唇角往上一弯。
男人面色一沉,骂道:“你喊谁大爷?!看样子你是不想给?让老子教教你道上的规……”矩。
狠话还没有说完呢,男人眼前晃过个毛茸茸的物件,随后就是一记剧痛。
“你个臭婆娘,敢打老子!”
男人破口大骂。
他一只眼睛被鸡毛掸子抽中,痛得血泪直流,但手却还舍不得放开自行车,呲牙咧嘴,舌头乱舔。
“打是疼,骂是爱!你他娘的是想和老子回家吧!”
祝云媱没想到,部队附近竟然还会有这种下三滥的人渣,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胆子!
单枪匹马,手无寸铁就敢抢劫?!
若是在以前,她的确会有几分忌惮。
但经历过东方红轮船上的枪战后,这种人渣就不够看了!
咻!
咻!
祝云媱集中火力,对着男人的面门连抽好几下,每一下都对着他的眼睛。
男人痛呼,进退两难。?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
他哪里知道这个穿的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用起鸡毛掸子比老家泼妇还要厉害,目标精准,打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睁不开眼睛,就只能拽着自行车后凳,又拉又抢,还想掀翻,用来挡住如雨点般挥舞下来的鸡毛掸子。
祝云媱瞅准时机,想要抬脚踹在男人的膝盖上。
一旦男人松手,就直接把自行车收入空间,趁着他睁不开眼睛,拔腿就跑!
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她抬脚的瞬间,男人突然大喊一声,面容扭曲,手一松,整个人往自行车上砸去!
嘭——
邋里邋遢的臭男人,压着自行车,哐当摔倒在地,伤到了要害部位,捂着裆部,痛得喊都喊不出来了。
祝云媱见状,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手里的鸡毛掸子戒备性地杵在面前。
此时,她眼前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男人。
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巷子口的阳光,黝黑的脸上,扯了个尴尬的笑容,轻咳着嗓子,打招呼:“嫂子,你没事吧?我正好路过。”
祝云媱看着突然出现的余锦城,微微一怔,手撑住墙壁,长长舒了一口气。
“多谢……”
话还没说完,祝云媱就见余锦城咻的一下,往旁边扑了过去。
咔嚓——
“啊——”
“啊——”
地上的猥琐男人和祝云媱异口同声,失声尖叫。
猥琐男人手里抓起的石头,扑通落了地,他的脸痛苦地扭曲到了一起。)x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u>章¨?节?ut
肋骨被余锦城踢断了。
而祝云媱看着被两人扭打,压到变形的自行车轮胎,心如死灰。
她就这一辆自行车啊!!!
余锦城三两下就扣押住了抢劫犯,从裤兜里掏出一根束缚带,把人扣上了。
祝云媱满面愁容地扶起了战损车,磕磕碰碰地往巷子外头走去。
她不知道收回空间,能不能让自行车恢复如初?
或许,可以用灵泉水洗一洗车……
但这个节骨眼,余锦城还在一旁,她不能轻举妄动。
只能慢吞吞地推着车子走。
找董大姐的事情,自然只能搁置。
此时,祝云媱心里五味杂陈。
都不知道该谢谢余锦城解围,还是怪他鲁莽行事……
哎!
应该还是感谢居多吧。
毕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品质。
要知道,以后的以后,路上见到老人摔倒都是没人敢扶的呀。
余锦城把人押上摩托车,送去交给公安特派员,又折返回来。
这一次,他把摩托车停到了路边,靠前,想帮祝云媱推自行车。
“嫂子,我下手重了点。车子我帮你修吧。我认识一个修车的。”
余锦城二话不说,就要推车子。
祝云媱猝不及防被他挤到了一边,心口堵的那一口闷气,又窜起来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修。余同志,你去忙你的吧。”
“那不行。要是让朔哥知道了,那可不得了。”
“……”
祝云媱听见他提封朔,也适时住了嘴,由着余锦城把自行车推去了一个修理铺。
那车
轱辘已经扭曲成麻花了,复原的机会实在是渺茫。
镇上的店铺相对集中。
他们在的位置,已经算是镇中心了。
斜对面,就是祝云媱之前想要长期租房的招待所。
刚在她和余锦城争辩,要不要修车的时候,招待所的大姐挥舞着扫把就出来了!
“你个混蛋!当兵了不起啊!怎么能打人呢!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去告诉你们政委!”
大姐战斗力相当威猛,一口一个唾沫星子,还带飙出瓜子壳!
余锦城莫名其妙挨了一扫把,以为大姐是抢车贼的家人,蹙眉恼道:“你是他家里人?!”
大姐火气更旺了!
“你就是欺负她没家里人,是吧!告诉你,从今天起,我就是她家里人,我给她撑腰。你敢再动她一根手指头看看!”
吼完,大姐拉扯一旁愣神的祝云媱,往旁边退了好几步。
“妹子,这就是你男人?因为他打你,你才想要出来租房子的?哎呦!你怎么不早说呢!”
大姐热心肠,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手摸着祝云媱的胳膊,仔细检查着。
看样子是相当后悔,刚才没有租房子给祝云媱!
“大姐,你误会了。是我遇到了抢车的,他帮我教训了抢劫犯……”
祝云媱来不及解释,就被大姐捏着脸蛋,揉了揉,心疼道:“不用给那种男人找借口!今天他拿自行车出气,明天就敢真的上手。过不下去,咱就离!姐给你留着房,你随时想来,都行!”
祝云媱百口莫辩,只能尴尬道谢:“……谢谢大姐。”
“别忍气吞声!千万别忍着!”
大姐一个劲地叮嘱。
不远处,余锦城开回边三轮,想喊祝云媱上车。
他觉得这横空出世的大姐脑子不太正常。
“嫂……”
才说了一个字!
大姐的扫把又在空中飞舞,警告道:“扫把怎么了!我的扫把厉害着呢!下回再打人,我先扫旱厕再扫你!”
余锦城硬生生住了口。
不能和群众起冲突。
他只能朝祝云媱投去求助的目光。
祝云媱又憋屈又想笑,低着头,坐上了边三轮的侧兜。
但她还是对招待所的大姐解释了一句:
“大姐,他不是我男人。真的是误会。”
招待所大姐连连点头,像是在说知道了,但眼神明显写着不信。
摩托车驶离了小镇。
招待所大姐盯着远去的身影,唉声叹气:“军嫂太不容易了!”
……
骑车的余锦城,越想越不对劲,实在忍不住问:“嫂子,那女的误会什么了?”
“误会你是打媳妇的兵痞子!”
“?!!”
余锦城啊了一声,猛地扭头,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抓的是抢劫犯!”
第86章 我以为朔哥不会结婚
第86章 我以为朔哥不会结婚
噗嗤——
“哈哈哈哈!”
祝云媱实在没憋住,笑得前仰后合,领口蕾丝边上缀着的细碎珍珠,跟着一起颤动。\@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摩托车骑的慢了一些。
余锦城扭过头,瞧着笑开怀的祝云媱,也没好气地摇头轻笑。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嘀咕一声。
祝云媱也渐渐止住了笑,清了清嗓子,恢复冷静。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余锦城,面容严肃,“不是正好路过,是跟着我去镇上的吧?跟踪我?又想抓什么把柄?”
又……
余锦城身形一僵,嘴唇压了压,直视前方:“嫂子怎么猜到的?我应该做的没那么明显吧?”
“已经很明显了。”
祝云媱扯了扯唇角,侧脸看向他。
“其他人,陆参谋长,杨连长,甚至是小张,他们喊我一声嫂子,蹭一顿饭,蹭的心安理得,恨不得把锅都端走。但他们也不会专门为了我,跑去四合院。
“可你?替我接风,送我礼物,专门跑来道歉……哪次你出现,借口不是我?
“以前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我也不认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既然如此,只能认为,你是带着目的性,想要试探,想挑刺,想尽办法要搅黄我和封朔的关系!是吗?”
边三轮在颠簸的石子路上,轰隆驶过。u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速度越来越快。
祝云媱的手攥紧了边兜的门框。
她分析过了,封朔周围的战友中,对自己意见最大的,就是余锦城了。
“什么时候怀疑的?第一次见面,我说我和老封生死之交,你明明还很佩服!”
余锦城勾唇一笑,又有些玩世不恭。
祝云媱敛眸:“你是军人。就算是借花献佛,咖啡套装也不可能不检查就送出去?更别提,里面还是一封其他女人写给封朔的信。是故意想让我误会的吧?沈茜把信写的模棱两可,你转送的态度也是模棱两可……只有封朔被你们玩得团团转!”
“我们怎么敢玩朔哥!”
提到封朔,余锦城就急了。
祝云媱双手一摊,脸上笑意渐深。
“谁知道呢!万一是想里应外合,破坏我和封朔的军婚,让其他女人上位呢?”
余锦城的脸色黢黑,像是一口吞了苍蝇,咬牙切齿道:“我没想破坏军婚!我只是……只是替朔哥考察考察……”
“考察什么?考察资本家大小姐作风有没有问题?刚来部队就吃烤全羊,算不算铺张浪费?没两天又喝外国进口的咖啡,算不算小布尔乔亚做派?”
祝云媱觉得很好笑。
她和封朔的婚事,究竟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啊!
还用得着一个好兄弟来试探考察?
可别说,余锦城对封朔有非分之想啊!
她只磕战友情!
啧……
“我以为朔哥不会轻易结婚……”
过了好半晌,边三轮快要抵达部队大院的时候,余锦城才缓缓开口:
“出任务的时候,我们都喊朔哥老大。?au优?÷?品??小·±说^?网d} ?&?追¨最[新??`章?节!&但很久以前,他也是从小九做起的。最初的老大,在一次任务中,被流弹击中,是朔哥一路背着他炸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回来的。
“老大的媳妇接收遗体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说为国捐躯是种荣耀。可在下葬前的晚上,她喝了农药,没救回来。
“将老大送进烈士陵园的时候,朔哥曾经说过,我们这样的人,就不该结婚。自己的脑袋都拴在裤腰带上,朝不保夕,凭什么要人家的女儿为我们提心吊胆?”
“……”
呼呼的风声从耳旁吹过。
方才还有些洋洋自得的祝云媱,此刻却像是被呼啸的西风掐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以为是余锦城对自己的针对。
以为余锦城和沈茜相互勾结,想要破坏自己和封朔的婚姻。
甚至还怀疑余锦城和封朔的战友情。
唯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嫂子,说出来怕你笑话。我就是好奇,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朔哥收心,甘愿娶个资本家大小姐!你说的对,烤全羊,外国咖啡,的确是那么回事……抱歉!”
余锦城一口气说了很多,估计是又想到了牺牲的战友,眼眶有些红,鼻头也吸溜吸溜,嘴巴抿了又抿。
祝云媱心头压下了一块石头。
她原先只把周围发生的事情,当做是书里的情节,身在其中,却时不时就会提醒自己,都是假的,纸片人而已。
所以,她报复吴家四口毫不留情。
所以,她想发家致富就去凑原书男女主的事业线。
她是遇到了不错的伙伴,路上遇到大大咧咧的盼盼,大
院遇到古灵精怪的邹妹……
把她们当做好朋友,却总想着回忆书里有没有这个人,有没有既定的结局,是什么故事线。
然而,就在此刻,在一个书里从未出现过的角色口中,她听到了有血有肉的真实生活。
在她没有用心在意的地方,不管那些人是不是书中人物,他们都在努力地活着。
有血有肉,会笑会哭,会为家国抛头颅洒热血,会为了爱人殉情明志,是活生生的人。
竟是她狭隘了。
“是我该说抱歉……”
祝云媱攥紧了手,深深吸了一口气,长叹道:“我原本的生活距离部队太远了。是我没有设身处地,没有站在你们的角度思考……”
余锦城仍旧抿着唇,眼角已经有些湿润。
多说无益。
祝云媱见状,低头从口金包里翻了翻,找了一条手绢,递过去:“擦擦吧。男人掉眼泪不犯法。”
余锦城闻言,抬手先抹了一把脸,又接过了手绢。
哑声:“谢谢嫂子。”
边三轮一路狂飙,驶过了一排的草垛,径直朝着大院开去。
车尾气消失片刻后——
那一排草垛蠢蠢欲动。
“刚才余哥的边三轮,是不是载了个女人?”
“穿裙子的!漂亮!还给递手绢呢!”
“嘘!团长来了,团长来了!”
“草垛”们的动静实在是大,一个个脑袋跟随着边三轮,从马路那头看到这头,晃得像是拨浪鼓,眼睛都要看直了!
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完全消退,面色阴沉的封朔,周身的气压更加低了。
没看错的话,那个递手绢的女人,是祝云媱?!
余锦城什么时候和她的关系那么好了!
一起去镇上了?
干什么去了?!
本来是静默伪装训练,此刻士兵们一个个兴奋地暴露身份,而他也压不下乱窜的怒火。
“还敢动?!趴着都嫌累,就起来跑圈去!”
“十公里!立刻!”
众人:“……”
士兵们一个个利索起身,自动列队,身上还是伪装用的灰扑扑杂草,跑起来,掉了一地的渣。
全程没人敢说话。
因为封大团长在前面带队!
哪像是跑十公里的架势!
那步伐迈的,恨不得一步就要十公里。
知道的,晓得他在带队伍训练。
不知道的,以为他要去追余锦城的边三轮,拽人一起训练,教训他让战友们分心了呢!
第87章 要不然,我帮你?
第87章 要不然,我帮你?
八卦总是传得飞快。?s+h_u.x.i?a\n!g_t.x′t¢.-c?o_m~
尤其是,总政文工团要来慰问演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院。
一部分人被派发了工作任务,凑到一起商讨布置会场,准备演出服。
另一部分人,尤其是部队自己的文工团成员,还有一批心思活络的子弟,也都跃跃欲试,想要争取个演出机会,最好是能够被京市来的领导看中,选进总政文工团。
人啊,一旦凑到一起,闲话家常,八卦就不胫而走了!
部队里,工作任务不准谈,只能聊柴米油盐。
可柴米油盐,哪有男女八卦的新鲜事有趣。
不知道是谁先说的,有板有眼地说亲眼看到祝同志一个巴掌就甩在封团长的脸上,两人打得不可开交。
还有人说,昨晚上就闹到政委那里去了!
打得过分激烈,不能见人,都派吉普车拉到外头,批评教育的。
“我瞧见了!封团长今天早上脸上还挂着巴掌印呢!小小的,像是女人打的!”
“昨天有人去林子里晃悠,听到封团长说要离婚了!”
“该不会和之前走的姜军医有关系吧?说起来,姜军医到底和封团长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最多喊姐夫!”
“姐,姐夫?!!!!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被这个消息砸得越发激动,脑袋都凑到了一起。
爆料人掌握第一手消息,得意洋洋,嘿嘿直乐。?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你们不知道吧。之前,封团长救了总政文工团的沈茜同志,背了她好几公里,送去医院的!当时就有不少人说他们郎才女貌,救命之恩,能凑一对呢!
“可惜,封团长和那个大小姐有婚约了,只能不了了之。现在沈同志腿脚恢复了,重回文工团的第一站,就是到这里来慰问演出。
“够明显了吧?!那是为了封团长来的呀!”
众人一听,顿时哗然。
一个个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都催着人继续说:“郑老师,你负责编舞,和沈茜同志见过吧?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清楚?”
郑老师就是前阵子跟着秦婶一起到四合院,给祝云媱下马威的其中一员。
那天她同样没发挥好,现在可是到了她的主场,描绘地越来越绘声绘色!
就在她慷慨激昂地描述封朔英雄救美时,外头路过的邹妹听得一清二楚。
她刚去食堂打饭,铝制饭盒都要被捏扁了!
“一群长舌妇,天天盯着嫂子!就是羡慕妒忌,讨厌!”
邹妹气愤地想要冲进去理论,却见到文工团的赵团长呵斥她们闭嘴。
“什么风气?!背后编排人民子弟兵,郑老师是又想写检讨了?做你该做的事情,去练功房编舞去!”
赵团长的男人是张政委,两人都是刚正不阿的性子,最讨厌阴奉阳违的小人做派。
她一声呵斥,喋喋不休的郑老师只能灰溜溜地跑去编舞了。
邹妹刚觉得解气,角落里又有人嘀咕一句:“那为什么姜巧心要喊姐夫啊?”
只不过这个问题,在赵团长震慑的目光逡巡下,并没有得到解答。′d小[说)`C′mu¢s, ??最¢|?新1??章;=:节-更+??新¨快?{u
邹妹稍稍有些遗憾,没能多救出几个典型受批评!
气人。
……
另一边,四合院里。
祝云媱搭顺风车回来,速度比平常不是快了一星半点,居然还能赶上吃午饭。
小张刚从食堂扒拉完饭,回来一看她在家,不好意思挠头,说再回去打一份。
祝云媱摆摆手,说厨房有剩饭,简单炒个酱油炒饭。
小张主动请缨要起灶添柴。
雄赳赳气昂昂,迈着大步蹲在了灶门前。
祝云媱一时被架住了。
她还想偷偷往炒饭里塞点虾仁什么的,这下也不方便从空间里偷出来了。
老老实实打个鸡蛋,切点葱花吧。
猪油润锅,鸡蛋打散,呲啦一声,香气就飘起来了。
隔夜米饭,潮气蒸发,炒的粒粒分明,偶有几颗,还在锅里哔啵作响,跳得欢快。
盐巴少许,重点是新鲜的酱油。
不知道是不是祝云媱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年代的酱油,都比后世的味道更浓郁。
可能是黄豆品质更好的缘故?
她不懂里面的门道,只觉得闻的香,肚子更饿了。
最后撒上葱花。
盛在碗里,热气腾腾,令人食指大动。
咕咚——
刚抽出筷子,就听到灶门前的小家伙咽了一下口水。
祝云媱看过去,小张憨憨地挠了挠头:“嫂子,我吃过了!就是闻着香。”
“来吧。分你一半
!小年轻长身体呢,不得多吃点!”
“不用不用……嫂子我先出去了。”小张拍拍身上的脏灰,站起要走。
祝云媱轻咳一声,佯装生气道:“张强强,喊你吃饭,都要三请四请。那以后就不要进厨房帮忙了。”
小张个憨憨脑袋,哪里绕的出来,吓得立刻捧起碗,哗啦哗啦,吃了个精光!
香!好香!
“嫂子,真的太好吃了!下回,你教我怎么做吧!我可以做给嫂子吃!”
小张香的舍不得咂嘴,眯着眼睛回味,小嘴像是抹了蜜一样,对祝云媱讨好夸赞。
祝云媱也饿了,端着碗埋头吃呢,没及时搭理他。
小张连着喊了好几声:“嫂子,嫂子!我一定好好学!嫂子,嫂子!”
“行……”
话音未落,厨房门口传来一声低沉严肃的斥责:
“嫂什么嫂?张强强,你吃饱了没事干,就去把地扫了!还闲得慌,跑十公里!”
小张笑脸瞬间就垮了,扭头皱眉:“团长……”
“还不去?还想负重跑?”
“收到!立刻行动!”
小张行了个军礼,转身小跑出去了。
路过封朔身边的时候,速度明显提了起来,像是百米冲刺。
祝云媱还端着米饭扒拉呢,看这两人的互动,看的一愣一愣的。
“……”
封朔也不言语,就站在门口,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莫名让人觉得冷。
“他是勤务兵,不用惯着。吃饭都抢到你碗里的了,不会拒绝吗?”
封朔突然开口,祝云媱傻眼了。
敢情还是替她出头了?
“……”
小张讨喜,祝云媱投喂他,也能换几句好话,听得顺耳又舒服。
何乐而不为呢?
她提了一口气,想争辩两句,又怕给小张惹来麻烦,索性换了话题。
“你怎么中午回来了?不是应该在训练吗?”
封朔逆着光,又堵着门,神色晦暗不明,但听声音就知道心情相当不爽。
“谁家团长顶着一脸巴掌印练兵?”
“……我让小张给你送药油了!抹了能好的。”
那可是从吴志雄的小金库里翻出来的宝贝,效果好的很!
要不是自己下的手,才不给他用呢!
“训练场怎么往脸上抹药?有镜子吗?”
封朔又开始了。
经典的。
嘴巴长了机关枪。
突突突!
全是反问。
祝云媱被他这么一怼,都忘了为什么打的他……
本想说“脸就那么大,整个涂满呗”,但又想起余锦城路上说的那些铁汉柔情的事迹,心里默默动了恻隐之心。
“要不然,我帮你涂?”
咻——
药油瓶子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稳稳地落到了祝云媱面前的桌上。
封朔闷声应道:“嗯。”
第88章 小心翼翼,喜爱又心疼
第88章?小心翼翼,喜爱又心疼
封朔大马金刀地坐在堂屋的长凳上,双手虎口掐着大腿,眸色沉静而幽暗,注视着面前忙活的女人。?微`[#趣&?%小·说* =|最u¨新¨+章^?\节±?更\°<新?|£快§?{
祝云媱旋开药油瓶子,瞅一眼里头黑漆漆油乎乎的东西,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
跑回房里,翻了半天,拿出来一小撮的棉花絮和白纱布。
刚倒了一些药油,准备往他脸上抹。
封朔坐着,她站着,弯腰向前凑。
漂亮的布拉吉裙摆在眼前摇曳。
额间几缕不安分的长鬓发,随着她的呼吸,贴到他身上,有些麻麻痒痒,针扎般难耐。
他深吸一口气,掐着腿上的手掌默默收紧,蜷缩成拳,摩挲着裤腿。
就在祝云媱手里的纱布要碰到封朔的脸时,他又听到一声叹气,扭头看去,女人扔下药瓶和纱布,又跑开了。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人进进出出,努力压制着心底窜起的莫名情绪。
嘴唇不自觉地抿紧,喉咙也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
“脸上都是汗。药油不能吸收的。”
祝云媱一边走,一边拧着湿毛巾又凑上来了。
像是怕擦不干净,用热水泡的毛巾。
嗞嗞还冒着热气。
封朔的喉结滚了滚,侧目看了人一眼。
祝云媱那双漂亮眸子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的脸上,毛巾擦拭的动作又轻又柔,让封朔开始想象这位资本家大小姐小时候摆弄过的玩具娃娃们。\@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或许也是这般,小心翼翼,喜爱又心疼。
“哎呀——”
等了许久,脸也擦好了,仍迟迟没感受到抹药油的动作,倒是祝云媱气恼地嘟着唇,把染着棕色印记的纱布递到他面前。
“这纱布也太能吸收了!我刚蘸了一点,就被吃了透!可惜药油了!”
她撇了撇嘴,不是很高兴。
封朔提着一口气,已经坐了很久,屁股都麻了。
“算了,明天就该消了。不用折腾——”
话音未落,脸颊上传来一个温温热热软软的触感,一下又一下,如同蜻蜓点水,又像是蝴蝶扇动翅膀,轻轻划过……
祝云媱用手帮他抹药!
刚才还嫌弃药油难看难闻,非得找个棉絮纱布蘸着,也不肯用手碰自己。
还嫌弃他训练完有汗,得用热水洗。
现在,又愿意用手帮忙抹药了!
闻着有些辛辣刺鼻的药油,抹到脸颊上,先是一阵刺痛,按摩吸收以后,就是透心的凉意,当真舒缓不少。
“封朔,你的皮肤好健康。”
祝云媱抹着抹着药,不由自主地夸赞了一句。
“……健康?”
封朔闻着药味,喉咙受刺激干的很,说话都得轻咳。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
“是啊,陆参谋长就很白,冷白皮晒不黑,看着不像是每天训练的军人。像余同志和小张就偏黑一些,尤其是余同志,黢黑黢黑,都吓人了。你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没有斑没有痘,很漂亮。”
祝云媱这会心情还不错,自认为和封朔达成协议,勉强能算朋友,没必要剑拔弩张,话也密了一些。
但显然,封朔觉得她的话,太密了。
她什么时候把那群家伙,都看的这么仔细了?
谁白谁黑,都知道?
“余锦城是什么职务啊?其他人都知道是做什么的,大小是个官,但他好像从来没有提过呢?”
祝云媱夸了封朔皮肤好,见人没反应,以为直男不喜欢这个话题,就转换了一个。
但这个话题也不怎么样。
封朔只看了她一眼,神色晦暗不明,也不解释,直接就站了起来。
祝云媱还弯腰凑在他面前呢,被他突然的起身,吓了一大跳,人往后一退,腰就直直撞上了桌子的尖角。
“唔……”
一股尖锐的刺痛,从腰间顺着经络,直冲天灵盖。
祝云媱毫无形象地,痛的跳脚。
“你干嘛突然站起来?”
她都后悔给人抹药了!
训练完,汗涔涔的,还得她擦脸。药油又不能用纱布,只能用手涂抹,现在指尖都火辣辣,凉飕飕,滋味难以形容。
好心攀谈,还不搭理自己,像是欠了他五百万一样!
临了临了,还得受罪,把自己撞痛。
实在是得不偿失!
扔下药瓶,祝云媱气恼地转身要走。
一双宽厚的大掌搂在她的腰间,温热的掌心顺着腰线,找到侧边的纽扣,从纽扣缝里探进去……
“伤到哪了?很痛?我帮你看看。”
这条布拉吉设计精巧,侧边留了纽扣,解开能放开版型,方便穿脱。
但纽扣都是暗扣,旁人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
祝云媱心里正犯嘀咕,封朔怎么会发现的?
忽然,脚下一空,人竟然被抱起来了?
“痛到不能说话了?先抹点药,我带你去卫生所。”
抱进卧室,放倒在床上,动作一气呵成。
祝云媱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封朔抽开了她绑成蝴蝶结的腰带,腰间一凉,随后是火辣辣的药油抹了上来。
“嘶……”
药效太强劲。
封朔带着薄茧的指腹,按揉在伤处,如同砂皮纸,痛得令她痛呼。
她能感觉到自己控制不住,躲着封朔的手指,往一旁缩。
很快,另一只手的掌心就扣在她的腰上,箍住不让她跑。
“别动,伤的很重!”
男人粗声粗气的一声轻斥,祝云媱咬牙忍痛,转头看过去。
封朔单腿跪在床上,俯身凝眉,眼神专注认真,抹药的动作感觉很重,但本人已经尽可能轻柔,小心翼翼。
平日可看不到这样的封朔。
祝云媱腰间伤处,已经从火辣辣转到了凉飕飕,痛意缓解不少。
语气平和了一些,问道:“撞青了?还是肿了?”
“……红了。”
她的腰间红了一大块,顺着药油的推拿,已经消下去不少。
的确是好药。
封朔不停地打着圈,细腻的皮肤触感,令他上头。
这腰,他掐过。
有没有留下红印,不记得了。
下回要注意。
念头一闪而过,封朔的呼吸再次凌乱。
按揉着伤处,往旁边一点,摸到了一处肿的地方。
他冷眸微凝,伸手按了按,沉声道:“这是什么时候撞的?这里青了,都肿了……不觉得痛吗?”
“痛痛痛!你轻点!”
祝云媱差点失声尖叫。
那是真的痛!痛得脚底板心都直抽抽了。
她朝身后挥舞着手臂,恼道:“封朔,你是不是公报私仇?是不是掐我了?!”
痛得祝云媱都语无伦次了。
封朔不语,只是一味地抹药。
他想起来了,这个位置的伤,自己也曾经有过。
那是对边三轮不熟悉,坐进侧兜里,被磕磕绊绊的石子路颠簸出来的。
呵——
第89章 看够了吗?
第89章 看够了吗?
封朔把伤处形容的很吓人,抹完药,又带着祝云媱去了卫生所。±零)·点<\|看-?书* &?;已??发?*布2最-3\新$$章&|节¤°
值班的卫生员,文文静静,说话细声细语。
看了伤处,说处理的很及时,不用额外再给药了。
封朔看着挺满意这个诊断结果。
但祝云媱注意到卫生员的眼神相当飘忽,明明看的是她的腰,眼神却时不时瞥向封朔。
出了卫生所,她忍不住问了一句:“她是不是小梅卫生员?”
“嗯,是她。这里只有值班卫生员。另一个是男的。”
封朔简单回应。
祝云媱努了努嘴,心想这事情又得传出去了。
#封团长家打架啦!封团长把媳妇的腰都抡肿了,那个资本家大小姐甩了他一巴掌!#
大概……是这种流言吧。
毕竟,小梅卫生员的嫂子,就在食堂工作,上回也上门挑衅过的。
顿时,祝云媱就不想再去食堂打饭了。
“封朔,咱们这段时间,是不是要约法三章?”
祝云媱眼珠一转,想把这事定下来。
封朔闷不吭声地走着,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青筋暴起。
等到回了四合院,他才开口:“你要怎么约法?”
祝云媱见他一路不说话,还以为他嫌自己矫情呢!
听他复又提起,眉眼一弯,连珠炮似得解释道:
“第一,结婚时间,至少要六个月!你不能提前递交离婚申请。¢v!7`x`s-w′.+c,o?m/毕竟咱们离婚,是你单方面一言堂就行,我不想被动。”
封朔:“嗯。”
“第二,对外统一战线,咱们就是夫妻俩,别太疏远,要不然以后离婚,人家保不齐要追溯你是不是窝藏资本家。放心,对内不占你便宜,分房睡。”
“分房睡?谁睡卧室?”
封朔掀眸,冷冷看了祝云媱一眼。
祝云媱一滞,这里是有两个卧室,但只有主卧里是床,次卧里放了沙发茶几。
之前封朔睡在次卧,都是睡的沙发。
显然,他不想将来六个月都睡沙发。
祝云媱抿了抿嘴,笑道:“你睡主卧。我有求于你,主动睡次卧,如何?”
不如何。
听上去像是他欺负女同志。
封朔冷着脸。
祝云媱当他默认了,又提出第三点。
“第三呢,你的工资津贴和粮票,我已经还给小张了。以后咱们生活费用保持分开。为了避免误会,我用厨房自己做饭,你去食堂怎么样?”
这才是祝云媱的目的!
注定只能待上半年,她没必要到处和人接触了。
封朔是团长,她去食堂吃饭,总有人盯着她看。_¥.3/?8?{看+书!°网_ °-o首^£发.$*
有时候,她一个眼神,就是流言蜚语的开端。
不如躲得远远的。
“想要厨房,就把主卧让出来?你倒是挺会谈判的。”封朔扫了她一眼。
祝云媱语塞:“……”
男人太斤斤计较,面相会变得尖酸刻薄的!
两人稍微僵持片刻。
……
没多久,外头传来邹妹的声音。
“嫂子!嫂子,你在不在?我煮了茶叶蛋,给你尝一尝!”
邹妹手里拎着自己用尼龙绳编的网兜袋,里面放了好几枚茶叶蛋。
她哪里知道封团长大白天的会在家,抬腿就往屋里走,结果看到冰山面孔的封朔,吓得差点就摔倒了。
祝云媱连忙来扶她。
两人站稳,就听到封朔回应:“就按你说的做吧。”
说完,封朔转身进了书房。
邹妹闻言,笑着转头,偷偷和祝云媱咬耳朵:“嫂子!封团长这么听你的话呢?是不是说以后都不喝酒了?”
“……就是一点琐事。”
祝云媱哭笑不得。
邹妹送出去茶叶蛋,却不肯在屋里坐一会,估计是忌惮封朔在家。
祝云媱把她送到院门口,人才开口。
“嫂子,京市那边的文工团要来慰问演出了!秦婶之前找你帮忙做演出服呢,我都不想和你说的。但听说,沈茜也要来……”
邹妹压低了嗓音,一边说着,眼神一边瞥向祝云媱。
祝云媱戳了戳她的脸颊,似乎并不在意沈茜的到来,反而对做演出服很感兴趣。
“文工团自己不做演出服吗?怎么还要大院帮忙做呢?”
“我不太清楚。听说是有大型慰问演出的时候,其他文工团会和咱们部队文工团大联排,咱们跳他们的舞,就由对方准备服装。来了以后,把服装留给我们。他们跳我们的舞,就由我们准备服装,到时他们带走。也是一种交流。”
“倒是个妙招。”
祝云媱以前没听过这种形式,不知道是传统,还是
这次活动的独创,但听上去很有新意。
原本她就打算要逐步进入服装产业,这似乎是个契机。
说干就干。
祝云媱挽着邹妹去找秦婶了。
邹妹看她拎着茶叶蛋,以为她要借花献佛,还有些舍不得:“嫂子,这是今天的新鲜蛋。”
“嗯,晓得了。我不给秦婶吃,咱们路上走着吃。”
祝云媱一手一个鸡蛋,相互一磕,很顺利就剥开了壳。
但想找秦婶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家里没人,文工团排练的地方也没有人,还去了一趟食堂,依旧没看到人。
邹妹还嘟囔呢:“该不会,她猜到我们吃光了茶叶蛋,人就躲起来了吧。”
祝云媱也是见识到这个时代沟通的不便利性。
找不到人,事情就只能搁置。
若是放在后世,随时随地一个电话,还有人联系不上的?
好在,她们绕了一圈之后,遇到了班车司机老张。
听他说,秦婶跟着文工团的赵团长,出去挑布料了,不在大院里。
这事只能暂且搁置。
兜兜转转一圈,告别了邹妹,祝云媱一个人回了四合院。
时间过得很快,日头都要下山了。
她进院子没有看到小张的人,却听到客卧阳台院子里传来了哗哗水声。
想到以后自己要睡在这个屋,她没多想,就推门而去,想提醒小张以后洗东西别来小院子。
“小张,洗什么呢?”
门被推开,一股带着潮气的晚风,涌进屋内。
通往院子的门大敞着,能够清晰的看到院子里的场景。
封朔刚好拎起铁皮小桶,往头顶哗啦一浇,凉水如注冲刷着他线条明晰的肌肉,淋过胸膛……
头顶的短发抓不住水,耳朵下巴,都滴滴答答,悬着水珠。
夕阳西下,他一甩头,飞出去的水珠折射着金灿灿的落日余晖。
封朔的身材是真的好。
宽肩窄腰。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看上去力量感十足的肌肉,抱起来的时候却是安全感十足,也没有那么紧绷。
封朔放下铁桶,侧头看了过来,先像是要确认一般,瞥一眼穿在身上早就被水打湿了的裤衩,才缓缓开口:“看够了吗?”
第90章 还是训练太少了!
第90章 还是训练太少了!
“……是你闯进我房间的!说好了,我睡这里,你睡主卧。*l¨u,o,l-a¢x¢s-w,.?c*o?m*你主卧还有大澡盆呢,跑这里做什么?”
祝云媱偷看被抓包,闹了个大脸红。
封朔浑身都滴滴答答,淋着水,绷着脸没说话。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难得休息半天,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鼻子里闻到的都是祝云媱的香气。
这女人不知道用的什么东西!
身上总有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馨香,藏在发丝间,也在每一寸肌肤之间。
不管是她穿过的衣服,还是睡过的床,总是萦绕着这一股香气。
封朔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里受得了这种诱惑!
再不冲一冲澡,恐怕又得洗裤衩和床单了。
还得是冷水澡。
“……”
祝云媱没等他的回答,气呼呼转身,甩门就走。
封朔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全是她裙摆飞扬时露出来的半截白皙的小腿。
沉默无声。
默默又接了半桶水!
哗啦!
淋了下来。
……
祝云媱实在是气,但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不想待在屋里!
转身进空间待了一会。°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看了看地里的蔬菜瓜果,数了数禽舍的鸡蛋,又瞥了瞥能换钱中草药。
往日这些能让她迅速平复心情的事情,反而都没有用了!
逛了一圈,心情仍旧就浮浮躁躁的。
只能也学着封朔的样子,去冲凉水澡。
她可没有那臭男人的体魄,即便是灵泉水,凉得浇到身上,还是激的跳脚,鬼哭狼嚎地跑去泡温泉了!
还是温泉舒服,泡的她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了。
浑身舒畅的她,离开前,还美滋滋地吃了西瓜。
总算把自己哄好了。
……
封朔也就这天稍微出格,后来再也没在院子里冲凉了。
但主卧里的床单被套,全都洗了一遍,晒在院子里,随风起舞。
祝云媱每次看到那飘扬的布料,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都是香喷喷的,好不好?
封朔才是那个每天训练汗涔涔的臭男人!
他还敢嫌弃自己,非得洗床单!
洗吧洗吧,活该没老婆!
约法三章之后,祝云媱明显感觉日子过的舒坦起来了。
药油很管用,封朔第二天脸上就看不出印记,早早就去出门训练了。
他工作很忙,除了日常训练,还有不少行政事务要做,经常夜深来回来,还要再在书房里待上好一会。o¤齐&盛?÷小~?说a网{?+ ·′免?*费÷3(阅3u读_-?
祝云媱和他过起了“非必要不见面”的塑料协议夫妻的生活。
你不过问我,我也不查你的岗。
彼此尊重。
各自安好。
祝云媱不去食堂打饭,一日三餐都自己在厨房里现做现吃。
当然,这是小张在院里,主动请缨帮忙烧火的时候。
但凡小张有公务离开,祝云媱就懒得开火应付,钻空间里吃余粮!
为了不暴露空间,她心思很是缜密,无懈可击。
一切都有条不紊。
就是有一点,让她有些挫败。
秦婶神龙见首不见尾,逮了好几天,也没见到人。
她想通过给文工团做演出服,尝试服装生意的计划,始终搁置。
自行车又没修好,去镇上更没辙。
晃晃悠悠几天后,祝云媱就无聊了。
不仅无聊,还似乎有些犯病了。
没什么胃口,茶饭不思。
邹妹怀疑她是中暑,骗她喝了一瓶藿香正气水,差点没被送走。
一口下去,从食道到肠胃如同烧起了三昧真火,足足喝了两大壶的灵泉水才缓过劲来。
灼烧感从内蒸发到外,彻底出了一身虚汗,人的脑子倒是清楚了。
“嫂子,你还好吧。这药确实不太舒服,但管用!”
邹妹嘿嘿赔笑。
祝云媱喘着粗气,又是擦汗,又是灌水,简直毫无形象。
她对这神药早就有所耳闻。
后世一直沿用的药,都差不到哪里去。
可她没尝试过,不知道药劲这么猛呢!
“小邹妹,下回咱把药物反应一起说明,可以吗?”祝云媱心有余悸,默默把药瓶给踢远了。
看着恢复如初的祝云媱,邹妹捂着嘴笑:“嫂子恢复了就好。我还以为……”
话没说完,小张从厨房里探头出来邀功了!
“两位嫂子!今天我做饭吧!认识了一个在国营饭店帮厨过的炊事员。他教了我一道虾仁炒饭!”
小张信
心满满,直接端着两个盘子出来了!
祝云媱和邹妹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了。
尤其是祝云媱。
前几天,她做酱油蛋炒饭的时候,就很想加点虾仁进去,奈何小张在场,不方便进空间。
万万没想到,居然就是小张给她做了虾仁炒饭。
米饭粒粒分明,包裹着金灿灿的炒蛋,粉嫩的虾仁颗颗饱满,看着就很鲜嫩弹牙,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中,恰到好处!
“唔!无敌美味!小张,张厨,张大厨!你太厉害了!”
祝云媱心想能吃到虾就不错了,结果居然那么美味!
邹妹也是赞不绝口,连连追问:“哪里弄来的那么肥美的虾?”
小张被夸得飘飘然,挠着头道:“有人去河里抓的。我和他们换的。”
“换?用什么换的?”
祝云媱一皱眉,怕小张花了血本,放下了筷子。
小张赶紧摆手:“嫂子,你们快吃啊!我就是给了几张布票。我一个男人用不了什么布票,都是拿出去换东西的。”
要不是小贾追文工团的小姑娘,给人买布做裙子,可轮不上他换大虾做饭给嫂子吃。
“小张,你是为了给我们做饭,特意去换的大虾吗?”
祝云媱都有些感动了。
小张嘿嘿直乐:“总不能每次都是嫂子做饭,我蹭饭。我也得表现表现嘛!”
“哈哈哈!你这个水平不是表现表现了,是可以叫大厨的水平!”
祝云媱吃的眉开眼笑。
小张又得意又害羞,双手无处安放,又是搓手,又是挠头,嘿嘿直乐。
三人有说有笑之际,身后传来封朔冷不丁的一句:“这么会做饭,要不要调你去炊事班?”
瞬间,院子里都安静了。
小张苦哈哈地转过脑袋,哼唧了一句:“团长,我……”
“你什么?怪不得最近胖了那么多,都围着锅灶转了?”
封朔视线扫过桌上的虾仁炒饭,眸光犀利:“看来是训练太少了。”
“报告团长,我现在就去跑10公里!”
小张行了个礼,一溜烟地跑远了。
封朔也没久留,转身就走,就像是路过抓了个偷懒的新兵,惩罚一顿,就离开了。
祝云媱弄的一头雾水。
邹妹小声嘀咕:“嫂子,封团长是不是吃醋了啊?”
第91章 没给我家封朔拖后腿
第91章 没给我家封朔拖后腿
祝云媱馋虾了。,?优[?品?小?说x?.网3+, ?首?_*发$
小张炒了一回虾仁炒饭后,她始终心心念念,想找机会,问问他到底从哪里搞到的那么美味的虾?
可惜,封朔那家伙不知怎么就对小勤务兵横挑鼻子竖挑眼,一会觉得人胖了,一会觉得打扫院子都没力气……
直接把张强强同志扔到连队,加强身体训练,过半个月还要进行野外拉练。
小张每天累的和骡子似的,撑着一口气打报告,申请住在连队!
都不敢回四合院了。
封朔冷面,扬言他拉练成绩不够,就别回来了。
小张苦哈哈领命,苦哈哈地扛着他的小包裹,苦哈哈离开了。
走的那天,祝云媱又去文工团找秦婶,错过了。
就听邹妹绘声绘色描述,眉头挑的老高,坚信自己的判断:
“嫂子!封团长绝对是吃醋了!肯定是那天小张给你下厨,你夸小张手艺好,他不高兴了。”
祝云媱对封朔吃醋的想法,不置可否。
封朔但凡对自己有点意思,就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协议结婚,约法三章吧。
应该只是训练安排。
看他刀也砍不进的冷脸,当他手下的兵有的苦头吃咯。
不过,话又说回来,战场哪有温情可言,不把自己磨成刀练成剑,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
这一点上,封朔治军严明,是好事。
祝云媱轻笑一声,打着哈哈回应:
“那封团长吃醋的水平还有待提高!没有抓准主要矛盾,赶走小张有什么用?得去找新鲜的大虾,邀功呀!”
邹妹挠挠头,不明白祝云媱的意思。,萝2??拉td小)x%说,; *<[免:费/?阅ˉ读′
嫂子的意思,是想让封团长给她抓虾?
她要不要让杨河提醒一下封团长?
毕竟,封团长对嫂子好,两人夫妻相爱,嫂子才会一直待在大院里嘛。
想到这里,邹妹心里默默记上一笔!
……
文工团练舞房里。
秦婶和编舞的郑老师郑红梅正在咬耳朵。
“秦婶,演出服还没有准备好吗?赵团长不是很满意你画的设计稿吗?这么长脸的机会,不用白不用啊!”
郑红梅等了好几天,都没见秦婶拿衣服来找她试,有些不太高兴了。
秦婶也着急着呢!
“你以为是我不做啊!那么漂亮的裙子,赵团长说只能用凡尔丁平纹料子,会好看到哪里去?我这不是,还在找好看的布料吗?不能功亏一篑!”
“你这手艺要是能让京市来的团队看中,以后秦主任调去京市,也不是不可能啊!”
郑红梅闻言,捧了她一把。
一般而言,文工团的演出服装都是有规定的。但为了以后的国际交流需要,最近各地都牟足了劲,群策群力,设计新的曲目,编舞,赶制新的演出服装,争取被选中,获得出国交流的机会。
真要能选中,可是光宗耀祖的美事啊!
“要不然……你问问那个资本家大小姐,她来随军,就没有带点陪嫁的东西过来?保不齐就有布料呢!”
“不……不太好吧。”
秦婶眼神躲闪了一下,想回绝。
郑红梅不以为意:“你之前不还想把人叫来一起帮忙的吗?怎么又不吱声了?秦婶,你有事情瞒着我啊?”
“没,没有!我什么事情不和你说!少来编排我,你要是有料子推荐,就告诉我。$,天>禧-=&小?说#¨/网±′ ?更1e新^最1全)±没有的话,我就用凡尔丁做了再说!”
秦婶像是嫌郑红梅帮不上忙,还瞎指挥,气鼓鼓地扭头走了。
郑红梅气恼地翻了个白眼。
心里骂道:这家伙肯定又没干好事。
而此时,趴在窗户口,听到对话的祝云媱却泛起了嘀咕。
她扭头问邹妹:“你不是说秦婶专门去找我,要我干活赶制演出服吗?怎么又反悔了?”
邹妹也不解:“是啊!那天她可得意洋洋了呢!”
祝云媱觉得里头肯定有猫腻,起身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
“我去看看她害怕什么!”
“秦婶往那头走了!”
邹妹好心指着北边的小道,那里通往家属大院。
可祝云媱却摇头:“你替我守着,我去找赵团长!”
“赵团长的办公室在二楼,我就坐楼梯上守着!绝对没人敢上去!”
邹妹一听就来劲了,推着祝云媱上楼。
……
二楼办公室。
文工团团长赵春澜正在为了演出服的事情发愁,就听到了敲门声。
开门的时候,她没预料到是祝云媱,初看到脸,还愣了好一会。
“赵团长,我是封朔同志的媳妇祝云媱。”
祝云媱上回给张政委送过小白兰瓜,站在门口,往家里瞥过一
眼,陈设简简单单,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是知道夫妻两个都是很重视纪律作风的人。
初来乍到,她到家里拜访,带着伴手礼还有理由。
但这次是为了争取工作机会,反而特意两手空空,不让对方难办。
果然,祝云媱含笑朝着赵春澜打招呼,眉眼弯弯,仍旧注意到赵春澜的视线悄悄下移,瞥了一眼她的手。
见她手里没有提东西,才笑着回应自己。
“是小祝同志啊!倒是稀客!来来来,进来坐坐。怎么样?大院生活还算适应不?前阵子,你可是给我们家老张帮了大忙了,还没来得及谢你呢!”
赵春澜将人迎进去。
祝云媱和张政委的交集并不多,撇去封朔的因素,就只剩下图书馆书籍整理归档的事儿了。
她大大方方:“我在海城,就负责图书馆的工作。到了这里,能帮上忙,已经很开心了。至少,没给我们家封朔拖后腿。”
“可惜了,你这身份着实特殊。要不然,在图书馆安排个差事,也是好的。”
赵春澜不愧是有文化的。
借力打力。
用图书馆的工作先肯定祝云媱的能力,随后又用成份压她一头,及时敲打。
图书馆的工作不行,文工团也不能有正式职位。
祝云媱早就知道这点,也不为追求长期工作,而是想试探演出服装的深浅。
“我和封朔刚结婚,也想趁着年轻早点要孩子。这怀孕就得一年,带大孩子又是好几年。正式工作,早出晚归,我还真的……有点不敢担任的。”
祝云媱说着,脸颊上泛起一抹殷红,臊眉耷拉眼:“赵团长,您别觉得我觉悟低。我现在就想给封朔早点生个孩子……”
声音越来越小。
赵春澜先是一愣,本以为这大小姐会是娇生惯养的,没想到还那么看重家庭,又转念一想,着实是个迂回的好办法。
结婚总要生孩子的。
这些年,风声越来越紧,就算是红色资本家也是带着镣铐跳舞,日子不好过。
倒不如安心相夫教子,等到时机成熟,再争取机会。
明哲保身,韬光养晦。
是个聪明的。
赵春澜原本的一点疑虑,也都消退了。
此刻,她对眼前的祝云媱,颇有几分肃然起劲,很是赏识。
“偶尔找些散活,和其他人交流交流,也没坏处。”
赵春澜笑了笑。
祝云媱顺从地点点头,手指搭在膝盖上,挺不好意思地扭了扭,抿嘴一笑:“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赵团长帮忙的……”
“我可不能直接答应你。你先说来听听。”赵春澜心里已经盘算好,能帮就能,但面上还不敢打包票。
祝云媱腼腆一笑:“前几天,秦婶来找过我,说让我帮忙一起做慰问演出的服装。但我刚好不在家,错过了。后来好几次阴差阳错,到现在也没遇到秦婶人。”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和秦婶之间拉线搭桥?免得她误会你,伤了和气?”
“我想看看秦婶最近这么忙,有没有能帮上的地方。若是能帮忙,也比口头的歉意,实在些。”
祝云媱目光灼灼,很是诚恳。
赵春澜点点头,起身从桌上拿了一份演出服的设计稿。
“秦婶美术功底强,负责大院里的宣传画,政治觉悟高,思想进步,设计的演出服,的确很出彩。只不过,找不到合适的布料,有些发愁……”
祝云媱低头一看,眉梢忍不住翘了起来,心里一声冷嗤:
怪不得要躲着她了!
秦婶设计的这套演出服,简直就是从她祝云媱里的衣柜里挑出来的!
第92章 谁看到封大团长不犯怵啊!
第92章 谁看到封大团长不犯怵啊!
从文工团出来,邹妹跟着祝云媱回了四合院。ud\萝£eo拉¢_小^*£说?3: ¤??无.?错-|内3容*?
一路上,她忍的很辛苦,不知道祝云媱在琢磨什么主意。
好不容易,回了院子,她想开口问呢,就见祝云媱从衣柜里啪啪啪甩出好几件布拉吉!
“嫂子,这些衣服怎么了?你要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
邹妹吓了一大跳。
祝云媱朝她看了一眼,不言语,只摇了摇头。
她从针线包里拿出一把大剪刀,咔嚓咔嚓就开始剪裙子……
“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呀!”
难道是赵团长批评嫂子了?是说她平常穿的布拉吉太招摇了吗?
嫂子是为了封团长的名声,特意把裙子剪了吗?
“嫂子,要不然把裙子给我,我替你藏起来。都剪了,太可惜了。”
祝云媱知道她误会了,但手里停不下来,怕多说话,印在脑子里的图纸就要忘记了。
“你去衣柜里找一找,有条蓝色素面的布拉吉,帮我找出来。”
她把邹妹打发走了,手下剪衣服的动作,就更快了。
邹妹对祝云媱的衣柜不熟悉,东翻西找,花了好一会,才找到蓝色素面布拉吉。
等她出来的时候,祝云媱已经把裙子都剪好了。?2/咸¥`x鱼/|看`书£网??? |首,发$
“嫂子……”
邹妹捏着蓝色布拉吉,嘴巴翘起,已经替祝云媱委屈了。
祝云媱不以为意,接过蓝裙子,问道:“这件是我来大院的时候穿的,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接着第二天,你陪我逛大院?蹲在花坛旁边,看到了秦婶和姜巧心聊天……”
“有点印象……”但不是很多。
邹妹尴尬地抿了抿唇。
“前一天看到我穿蓝色布拉吉,咱们秦婶第二天就穿了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裙子。她是真的很在意我呢!”
祝云媱当着邹妹的面,把蓝色布拉吉甩到一边,接着把其他几件剪碎的裙子,重新拼接摆到了一起。
方口的小翻领,中长的灯笼袖,宽腰带,带波点的长裙摆,裙摆下沿还剪成了波浪线……
“这就是秦婶给新编排的舞蹈准备的演出服。”
祝云媱稍稍顿了顿,又扯下红色布拉吉的一大块布,拼在腰带上,变成飞扬的大飘带。
邹妹瞪大了眼睛,差点惊掉下巴。
“秦婶照抄了嫂子的衣服?她怎么敢的呀!”
祝云媱解释:“一开始还是传统的款式,但这次的舞蹈讲究轻盈感,希望能够表现舞者的韵律姿态和力量美。前几天她的设计被驳回了,被迫连夜改的设计。”
“那也不能对着你的裙子偷呀!要是被发现了呢!”
“大院里,我也就和你走的近一些。?j\i~n¢j^i?a`n,g`b~o`o/k,.\c!o+m¢图书馆里的几个馆员都是书虫,不在意穿着打扮。除了我本人,其他人恐怕很难发现。”
“是想让嫂子吃哑巴亏!太让人生气了!”
邹妹义愤填膺!
看着满屋被剪碎的布拉吉,更是心疼。
“那也不用剪了呀。嫂子,这些多可惜啊。”
“没事的。镇上有裁缝店,重新修补一下,很方便的。我打算用这件成品,好好提醒提醒秦婶!”
祝云媱拍拍邹妹的肩膀:“能帮我这个忙吗?”
“行!嫂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
入夜,筒子楼里。
杨河拖着累到抽筋的腿回到家,嚷嚷着要喝盐开水恢复体力,就看见宝贝媳妇趴在窗台,盯着楼下看呢!
“看什么呢?”
杨河跟着一起朝外面看。
邹妹扭头,严肃地对着杨河嘘了一声!
她正在执行秘密任务,要替嫂子把风,看秦婶什么时候回家!
等到秦婶回家,就把人堵在家里,让祝云媱找过来。
杨河没得到媳妇的关心,心里委屈,嘟囔了一句:“邹小妹,你怎么一点不关心自己男人?!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有多辛苦!封团长往死了练我们啊!”
“那是封团长想让你们提高战斗力!杨连长,喊苦喊累,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邹妹眼睛还死死盯着窗外,手随意地摆了两下。
“体能训练就训练吧。他偏偏绷着个脸,油盐不进,太吓人了!我都想出任务了!”
“嗯……”邹妹随口一句,“你给封团长抓点大虾送过去。就说吃不完了,让他给嫂子!”
“?!”杨河迟疑,“什么怪招?能管用吗?”
“能能能!你媳妇儿说的,肯定都对!”邹妹敷衍着,随后提了一口气,终于舍得从窗台下来了,拍着杨河的心口道,“杨哥,我想叫嫂子来家里吃饭,你帮我去喊一声,好不好?”
“现在?!”
“嗯,有点女人间的私事要
说。你去帮我喊一声,顺带抓点虾回来。我也想吃了!”
邹妹搂着杨河的胳膊摇了两下,嘟着唇,眼睛水汪汪的。
杨河再不走,又得折腾人了。
他挠挠头,咬牙切齿道:“行!哥给你去抓虾!”
杨河前脚一走,邹妹立刻就去秦婶家敲门了。
……
四合院里。
祝云媱早就把成品裙子做好了,藏在空间里,等着杨河上门来喊。
左等右等,门口终于传来响动,站起身,看到的却是封朔。
两人都愣了一下。
都数不过来,有多少天,两人没见过面了。
似乎……上一次见面也是在院子里,祝云媱在吃小张做的虾仁炒蛋。
时间过得真快。
封朔似乎变得更精壮了。
他走进四合院的时候,扯开了风纪扣,露出瘦削的喉结,看着有些……
咳咳咳!
祝云媱强制自己移开了视线,咬着唇,转移注意力。
她怎么还来感觉了!
哼!
“嫂子!邹妹找你有点事情,方便过去不?”
院门外杨河突兀的一声,打破了里头尴尬的局面。
祝云媱忙不迭地应声说话,立刻跑出去了!
都没和封朔打一声招呼。
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馨香,封朔没有移开脚步,只是冷冷地瞥了杨河一眼:
“找人有事,不亲自上门?”
显然是怪邹妹没礼数,要祝云媱跑一趟。
但杨河脑子里正在想另一件事,到底要不要帮团长抓大虾?
他总觉得这个提议有点蠢!
可邹妹说的话,他都放在心里。
心想,死马当活马医,问问吧!
“团长,我要去河里抓虾,一会给您给送点过来吧?”杨河说着,声音都抖。
最近几天,谁看到封大团长不犯怵啊!
人人都绕着走。
他一问出来,就反悔了。
正巧偷偷跑掉呢。
但身后传来封朔的声音:“在哪?我也去瞧瞧——”
第93章 那是我祝云媱的荣耀啊
第93章 那是我祝云媱的荣耀啊
秦婶忙活了一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布料,终于下定决心要放弃的时候,邹妹突然上门了。\x\i-a.o?s\h-u?o!h-u!a·n?g¢.^c?o′m,
小媳妇神秘兮兮地说有办法解决自己的难题,但得把秦主任请出去。
秦婶不太相信这个农村泥腿子会有什么本事,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郑红梅多嘴,说自己在找做布拉吉的料子,被邹妹听到了。
为防错过,她把自家男人赶了出去。
偏偏邹妹说还要等。
秦婶差点发脾气,门口又来了人。
她一开门,浑身一个激灵,倒抽凉气,连连往后退。
“祝!云!媱!”
她气得牙痒痒,恨不得跺脚。
哐当——
自己把自己家里的暖水瓶从桌上撞翻了。
一整个人仰马翻。
秦婶跪在地上抹脏水,不敢抬头看祝云媱。
这个祝云媱,竟然穿着她“设计”的衣服,堂而皇之,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从封朔的四合院,到他家的筒子楼大套间,差不多要穿越整个家属大院。
那得有多少人看到了!
传出去的话,她的老脸还要往哪里搁!
但凡有个文工团的人,肯定就露馅了。
“秦婶,您家的礼数这么严,进门都得跪拜?”
祝云媱走到秦婶面前,伸手一把将人捞起:“行了,别装模作样了。.k¨a*n′s~h¨u+q+u′n?.¢c,o?m/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
秦婶拢了拢齐耳短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的确借鉴了你的布拉吉款式。但没有照抄,是有选择的筛选合适的元素,组合创新。就算你到赵团长面前说,也是不占理的。况且,我的设计都已经由领导审核通过了。”
“秦婶说什么呢?你选中我的衣服,那是我祝云媱的荣耀啊!前些日子我忙,没在家里,也没能去文工团帮忙。整个大院的家属都在帮忙迎接慰问团,我却没有表示,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祝云媱坦然一笑:“我就是想,秦婶您虽然选了这个款式,但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布料吧。只用平纹布,埋没了这个设计,不是吗?”
“……少显摆!上好的料子,都是小布尔乔亚的做派!真要用你的裙子,保不齐被领导批评,我们所有人都要扣上帽子。”
秦婶始终扭着头,不愿意看祝云媱一眼。
邹妹已经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呛了一声:“秦婶,嫂子是来帮忙的!偷她衣服设计的人,是你啊。你怎么能倒打一耙呢?”
“我倒打一耙?!”
秦婶竖起拇指,冲向自己,怒火直冲天灵盖。
她一向觉得邹妹是个好拿捏的泥腿子,上不得台面,只有自己关照她,多说几句话,什么时候轮到邹妹大呼小叫了?!
“那些衣服,都是省城里供销社有的款式,又不是专门给她做的!真要是专门给她做的,是不是资本家的做派?而且那料子,就算是素面不带花,也是咱们穿不起的高级货!用我倒打一耙,她就是资本家大小姐!”
“秦婶,你太过分了!”
邹妹说不过这种用权势欺压人的中年妇女,气得只骂出这一句。,/ˉ5?¤4x看?书}x $?无¨`错±>内?容???
祝云媱把她揽在身后,依旧好声好气:“秦婶,我不是来和你置气的,是给你帮忙的。裙子我都已经做好了。”
“……你什么意思?”
秦婶保持警惕。
祝云媱当着秦婶的面把这条拼接起来的布拉吉脱了下来,里头还有一条蓝色素面的布拉吉。
就是和秦婶款式相似的那一条。
秦婶面色更加难看。
“放心吧。我是到了门口才临时套上的,本来只想给秦婶一个惊喜,没想到秦婶还误会我了。我可以直接把裙子留下,只求一件事。”
“什么事!”
“在大院里,我这资本家大小姐的身份,挺不好找事情做的,可也得养家糊口。所以,打算去镇上找个裁缝店上班。这里一共用了七条布拉吉的料子,秦婶能不能也来照顾照顾生意,做上七条布拉吉?”
“你抢钱啊!我哪有闲钱做七条布拉吉?!”
秦婶一下就跳起来了,抓起演出服就要扔:“谁叫你拆衣服的!你说我抄你的衣服设计。你又是怎么知道演出服款式的!不如说,是你看了款式,特意拼凑,栽赃我的!”
“……”
邹妹拳头硬了。
祝云媱见状,也就把衣服收了起来。
“行吧。我本来想,凭秦婶在大院里的本事,帮忙吆喝吆喝生意,应该是手拿把掐。区区七条布拉吉而已。”
她无奈摇头:“那我先回去了。打扰秦婶了。”
衣服一并被拿走了。
邹妹虽然生气,但走的很慢,扯扯祝云媱的裙摆:“嫂子,就放弃了?你剪了好几条裙子
呢!”
祝云媱给她递了个眼神,要她耐心等待。
当她们打开门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一声:“你是要去正经裁缝店工作吧?你会做衣服吗?别是在黑市倒卖衣服吧?”
“投机倒把的事情,咱们当军嫂的,怎么能做呢!”祝云媱笑了笑,“我打算去学徒,怕师傅不收,带着生意去,可不就顺利一些吗?”
“……你把衣服留下!”
秦婶终于松口。
接过衣服的时候,用力扯了一把,警告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要是有人知道,你这个资本家大小姐,等着被人清算吧。”
“秦婶,别生气。女人生气很容易老的。”
祝云媱笑了笑,走出去,带上了门。
邹妹还有些不解:“嫂子,就这么便宜她了啊!”
“这种人捡了一回芝麻,下次就会找你要西瓜了,慢慢下套就可以了。”
“万一,她不给你介绍生意呢?”邹妹不觉得秦婶有这个本事。
祝云媱浅笑:“你忘了。她手里的衣服,是从我那些布拉吉上拆下来的。真要对峙,闹大了去,我把那些布拉吉拿出来就行。”
“哦!!!就像是榫卯,能拼上的!嫂子太聪明了。”
“你也很聪明啊。还知道榫卯呢!”
“杨哥祖上是木匠,可厉害了!我们乡下家里的桌椅板凳都是他亲手做的。”
邹妹相当得意。
说着说着,她又担忧起来:“嫂子,你想去镇上学做裁缝,来来回回太麻烦了。一周只有一趟班车呢。”
“我会想办法的。”
祝云媱暗想,交通问题是要解决了,她的自行车还在修着呢!
……
和秦婶谈成交易后,祝云媱心情不错。
她并不打算学做裁缝,技术工作讲究天分,不一定能成。
她就是要做投机倒的生意,一点点做大服装生意,先从定制开始,然后开成服装工厂,做大做强。
原材料不是问题。
棉花也好,桑蚕也好,都可以在空间里完成。
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一个切入点!
镇上小小的裁缝店,就够了。
无意中完成了一件大事,她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
一觉醒来,又听到院子里叮铃哐当的声音。
睡眼惺忪地往外一瞧,愣住了。
就看到封朔拆了她买回来的大澡盆,扔到了院子里,正往里头不知道倒什么呢!
走出去一瞧,刚想兴师问罪,就看到一盆子活蹦乱跳的大虾!
“想吃吗?”
封朔话音刚落,祝云媱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到外头响起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第94章 你是在对我媳妇儿无事献殷勤吗?
第94章?你是在对我媳妇儿无事献殷勤吗?
“要吃要吃!”
祝云媱盯着眼前满满一澡盆的活虾,都舍不得眨眼睛,摩拳擦掌,小脸写满了兴奋,笑吟吟道,“我去开锅烧水,你洗好虾拿进厨房,好不好?”
一刻都舍不得耽误。:¢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
封朔垂眸,看向祝云媱刚刚苏醒,褪去迷蒙的脸庞,眼睛水灵灵地朝自己眨啊眨的,嫣红的唇瓣张了又合,话说的又密又急。
看样子,是当真很想吃虾了。
她的目光瞥都没瞥院门一眼,似乎并不关心谁骑着该死的边三轮路过。
封朔的喉结滚了滚,沉声应道:“你去烧水吧。我替你把虾拿进去。”
祝云媱欢快地点点头,心满意足地转身跑进厨房。
“生姜,葱结,还有黄酒……”
兴奋地都唱起来了。
封朔看着她背影,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勾了一抹笑意。
劳累整晚,摸遍整条小河,至少没亏。
咔哒!
院门口的边三轮停下了。
封朔扬起的笑意,很快又淡去,眼前情不自禁地想起祝云媱那天腰上的淤伤,没有经验的人,搭那种摩托车在石子路上颠簸,总是会磕碰,留下莫名其妙的伤。
不知道还好,若是注意到这点,骑车的人再帮她调整座位,替她塞点靠垫什么的……
一想到,祝云媱坐进车里,身子天然就矮了半截,双腿也是摆放不开,只能弯曲蜷缩着,布拉吉的裙子又盖不住,保不齐会露出一大截的白皙。
哐当!
封朔一把扔下了铁皮水桶。e秒?&?章?节,¢小e说?网t~ ?]追|d最?¨新^2章\%?节·.¥
阴沉着眉眼,一边慢条斯理地卷着衣袖,一边大步流星地往院外走。
四合院外,余锦城刚从摩托车上下来,把帽子一摘,摸了摸头顶的板寸,扭头就看到凶神恶煞的封朔。
“朔哥!”
他挺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封朔的眸光,从上到下把人打量了一遍。
头发重新理过了,衣服是新的,裤子浆洗过,鞋子洗的很干净,连鞋带都认真绑成了蝴蝶结。
“理发了?”
封朔看了一圈,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他的头顶。
他是平视。
余锦城比他矮。
以前没觉得,今天特别明显。
余锦城闻言,又摸了摸头,努了努嘴:“剪得太短了,头皮都发凉!”
“来找我的?”
封朔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很自然地问了一句。
余锦城脱口而出:“我找嫂子!前几天,我捉贼,不小心把嫂子的自行车弄坏了。估计也快要修好了。想问她,要不要一起去拿?”
封朔唇角抿了抿,抬头轻哼:“余锦城,你是在对我媳妇儿无事献殷勤吗?”
无什么?!
无事献殷勤?!
不……不是啊!
余锦城那张天天在外头曝晒,黢黑黢黑的脸,此刻神色几经变化,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张了又合,舌头像是打了结,咿咿呀呀起来。
“不是……老封!朔哥!我怎么就无事献殷勤了?这不是去拿车吗?”
“今天是周五,有班车去镇上,不用你骑着摩托车招摇。?+o0u?&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
招摇都出来了!
余锦城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算是明白了!
封朔是把自己当做情敌了吧!
“我真没有献殷勤!对天发誓,我对嫂子绝对没有非分之想!真的就是巧合!嫂子自行车被抢,我正好路过,顺带就搭把手……”
余锦城说着说着,自己都快要急眼了。
口干舌燥,额头冒汗……
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绢,抹了抹汗,手突然顿住。
绢丝质地的手帕,轻盈柔软,是那天嫂子给他擦泪用的。
就在他说了战友牺牲的事情后,忍住不愿哭,但嫂子说男人也能哭……
余锦城捏住手绢的指节猛地一缩,汗也顾不上擦了,深吸一口气,抬眸正色道:“报告团长,是我作风轻浮,思想觉悟不够,没有考虑祝同志的处境,只想着明天休假结束要投入训练,怕耽误祝同志修车。我现在就回去!”
“嗯。”
封朔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看着余锦城同手同脚地走回摩托车,在他要跨上车时,又问了一句:“你嫂子在煮虾,想吃吗?”
“不……不吃了!我吃虾拉肚子,影响形象。”
脚疯狂地打着火。
摩托车很快就跑远了。
封朔看着他一点点走远,眉眼舒展,唇角却压下去了。
他扭头走回四合院,顺手关上了门。
……
厨房里忙活好
一阵的祝云媱,终于等到水开,忙不迭地放入葱结姜片,再洒入少许黄酒,就等着鲜虾了!
“封团长!咱们的虾,洗好了吗?”
她扯着喊了一嗓子,心情相当愉悦。
在海城囤货的时候,把鲜虾漏掉了。
空间里,螃蟹活鱼泥鳅都有,唯独少了鲜虾。
醉虾,小虾米干货,完全不能和鲜虾相比。
她太馋那口甜了!
屋外,封朔装了一竹篓子的虾,径直走进厨房,趁着水开,直接倒入了锅里。
沸水瞬间熄灭,鲜虾壳子秒变红,鲜味很快就出来了。
祝云媱看着欣喜,又突然一拍脑门,转头到橱柜里翻翻找找,找出蒜瓣,姜片,香菜,一点点白糖和香醋。
放进白瓷小碗中,搅拌成料汁!
“不去食堂吃饭,平常买菜方便吗?”
封朔突然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
祝云媱没设防,差点直接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毕竟空间里什么都有!
但正好一回头,对上了男人探究的黑眸,呼吸顿时一滞,这个问题立刻过了一遍脑子。
祝云媱就敛眸努嘴,似抱怨,又似委屈道:“肯定不方便啊。班车几天才有一趟,去镇上不方便。每次买菜都要精打细算,算好怎么吃,菜才不会坏呢!”
“……你可以去食堂吃。”封朔声音沉了一点,“不用分的那么清楚。至少这半年,我们不会离婚。”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祝云媱并不想去食堂。
她空间里有那么多好吃的呢!何必天天跑那么远去食堂啊!而且,每次她一去,都有人看戏一样盯着她看。
“不用了。其实,我不去食堂也有原因。做饭嘛,众口难调。我一个海城人,这里的饭菜……不太吃的惯。”
搜肠刮肚,也算是个正当理由。
封朔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答案。
“那我下午带你……”去买菜!
话说到一半,祝云媱盯着锅里,慌道:“快捞起来!一会就煮老了,不甜了!”
封朔的话被打断,胸口一滞,闷不作声地捞起来虾。
刚出锅的热虾,汤水滴滴答答,烫得要命。
祝云媱等不及端到桌上,站在炉灶边,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拿,一拿又烫得左手倒右手,双脚跟着一起跳起来。
“啊啊啊,好烫,好烫——”
大小姐为了一口吃的,竟然也那么没耐心。
猴急猴急的模样,挺鲜活的,看的封朔眼底浮起笑意。
“我来。”
封朔伸手拿过虾,毫无惧烫地开始剥壳。
热气在他干练的指节间蒸腾,掐头去尾,背部一扯,三下五除二地就已经剥好了。
男人把虾递到面前的时候,祝云媱才注意到他指腹的薄茧,是长年累月的训练留下的印记。
祝云媱心头莫名一暖,她接过剥好的虾,在调好的酱汁里蘸了蘸,又举到了封朔面前。
小脸满怀期待地仰起,眼眸晶亮,嘴巴啊了一声,示意封朔张嘴。
“借花献佛!虽然是你捉来的虾,但这是我调制的酱汁呢。尝一尝。”
封朔看着递到唇边的鲜虾,裹着浓郁的酱汁,喉结动了动,没有俯身去咬食物,而是张开了嘴。
像是等人去喂。
祝云媱踮起脚,顺势就把虾塞进了他的嘴巴里,歪头浅笑,等他的评判:
“好不好吃?这是你第一次吃我做的菜吧!”
第95章 想酸死他吗?
第95章 想酸死他吗?
酸——
酸透了!
Q弹的虾肉在嘴里和牙齿打架。_<¨看?>:书{?君??÷ #%?更>?+新?最+x快#
裹挟的酱汁,充斥着口腔,丰盈着味蕾。
是好吃的!
又鲜又美!
可封朔听到祝云媱问的那一句,是第一次吃她做的菜吧!
嘴里瞬间就只剩下酸了。
别的味道荡然无存。
原来她也知道,自己一次都没尝到过。
封朔看着祝云媱的眼神,晦暗了些许,呼吸也沉了。
“好不好吃嘛!封团长,你嘴巴好严哦!酱汁没调好?要加糖,还是加醋?”
祝云媱得不到回应,眉头都蹙起来了,努着嘴巴,凑上前,一直追问。
还加醋?
是要酸死我吗?
封朔不知为何,心底都泛起了酸。
应该要告诉她加点糖,但开口却是:“我觉得很好,你自己也尝尝。”
让她也尝尝被酸到的滋味。
可惜……
祝云媱大方地把调料汁往封朔面前一推:“我不吃!都给你!水煮鲜虾,我喜欢吃原味的。”
“你不吃,为什么要准备?”封朔抿了抿唇,酸味还没有淡去。
祝云媱勾唇一笑,挑了挑眉,很自然道:“当然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啊!”
“……”
封朔低下头,耳后有些发烫,比虾还要灼热。^k_a!n¨s\h?u\z¢h¨u-s/h.o,u~.*c′o^m?
他没再说话,一只接着一只虾,剥给祝云媱。
祝云媱也没客气。
她一口接着一口吃着。
吃人嘴短,脾气也变好。
说话软软糯糯,轻声轻气的。
“封朔,你今天很好说话哎!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
“我平常不好?”封朔没抬头,但眼睛眯了眯。
祝云媱吃的开心了,有些肆无忌惮。
“让我数数:把我当做敌特……呜呜呜呜,你干……嘛?”
还没开始说呢,嘴巴里就塞进了一只新鲜剥好的虾。
祝云媱猝不及防,差点咬到封朔的手指,吓了一大跳。
慌忙检查他的手,果然看到一道白白的牙印。
封朔只是不想听她翻旧账,没多思考,就伸出去了手,结果……被咬了。
“说话的时候,把手伸进来做什么?咬断了怎么办?还能接回去吗?”
祝云媱捧着他的大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看着牙印一点点消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吃饱了吗?”
此时,灶台上已经堆满了虾壳,隆起高高的一座小山。′e/z-l^o·o_k\b,o\o/k/.¨c!o`m′
祝云媱闻言,不好意思道:“吃饱了。”
“嗯。”
封朔应了一声,拿起一个竹篓把虾壳都装了起来,收拾干净,拿到外头去了。
祝云媱洗了下手,取了一点灵泉水,泡了两杯茶,等着封朔回来喝。
他们两个之间,好久都没有如此平和的时候了。
吃饱喝足,心情愉悦,忍不住就打了个哈欠。
好奇怪!
以前也没有那么喜欢虾,这几天怎么就那么馋呢?
早餐她一向吃的都还算克制,竟然生生把自己给吃困了。
可她受了封朔的恩惠,吃了人家一顿大餐,至少得陪人喝杯茶吧。
转身去冲了一把冷水脸。
冰凉的泉水,激得她一下就清醒了。
甩了甩脸。
用的都是灵泉水。
舍不得浪费。
祝云媱一边拍打着脸蛋,一边走回堂屋。
封朔也换了一套衣服,正襟危坐,盯着面前的茶:“是专门给我沏的茶?”
他问的奇怪,小张都被打发到连队里去了,这小院子不就只有他和自己吗?
祝云媱点了点头。
封朔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看着祝云媱洗脸不擦脸,拼命拍打,很是不解:“脸痒吗?打脸做什么?”
……大直男!
“我是在补水。这里比海城干燥,皮肤需要补充水分。”
祝云媱看着封朔茫然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懂,没好气道:“和你冬天会抹雅霜,是一样的道理。”
“我不抹那玩意。”
“……”
“你以后在外面不要说那些。被人听到不好。”
封朔迟疑了片刻,努了努嘴,还是说了。
祝云媱拍打脸的动作一顿,眼珠子转了一圈,试探道:“封朔,我这身份对你有很大影响吧?是不是有很多人,在背后议论我们?”
封朔不语。
肯定是有一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天天盯着别人家的院子,但是目前还没人敢舞到封朔的面前。
真要有的话,他估计会一拳直接揍过去。
毕竟,祝家捐出了一切,是积极响应号召的红色资本家。
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
“没有。如果有人在你面前提起,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来处理。”
封朔将剩下的茶,一饮而尽。
落下杯子的时候,他起身拿外套穿上,同时开口:“走吧,我送你去镇上买菜。”
祝云媱是真的吃惊了!
这一大清早的,封朔又是亲自剥虾,又说会给自己出头,还愿意陪着去镇上买菜……
是不是有些好的过头了?
为什么?
是奶奶又来电话,嫌他们不够亲密了?
还是觉得他们在外人面前没有一起亮相,戏份没有做足?
猫腻,肯定有猫腻。
祝云媱心里琢磨着,一会去镇上倒是可以看看自行车修好了没!
已经摔成那个样子,能修好,估计是很难了。
想想真是痛心!
她还挺喜欢那辆自行车,毕竟从海城陪着自己过来的嘛!
都相当于陪嫁了。
这么想着,她还把自己给逗乐了。
跟着封朔走到院外,就看到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停在面前。
封朔从驾驶位摇下车窗,朝旁边歪了歪头。
“上车。”
白衬衣袖口翻折到肘部,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稍稍用力,小臂就浮起了干练的肌肉线条,看着充满力量。
封朔眉眼冷峻,招呼一声后,目光平视前方,侧脸在晨曦的映照下,鼻梁高挺,轮廓深刻而鲜明,嘴角稍稍勾起,有些漫不经心,又像是特意招惹。
刚才还没注意,现在一看,这男人还换了新衣服!
花枝招展的。
可恶,偏偏她还挺吃这一套!
喜欢这种类型的。
明明上回也坐过吉普车,但当时是后座,视野有限,不如副驾驶宽敞。
嗯……有些太宽敞了。
祝云媱心里暗骂自己饱食思……欲,手却已经摸到了调节座位的把手上。
她向天发誓,只是手滑!
但咔哒一声,整个座椅靠背就向后倒去了——
第96章 太不像话了!
第96章 太不像话了!
“把安全带系好……用力……”
这辆吉普车的安全带卡扣有些紧,封朔侧头,想要提醒祝云媱这点,就看到女人一脸惊慌失措,随着椅背倒下去了。\d¨a?s_h,e+n^k?s′.*c^o_m+
“我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碰到。”
祝云媱身体重心后移,想要坐起身,就得用巧劲,最好有什么东西能给她抓一把。
但车上的东西她是不敢再碰了!
什么质量啊!
以前坐过的车子,调节座位的杆子都得用力往下摁呢,这个怎么轻飘飘地一拨就松!
她尴尬又委屈,能感觉到脸蛋已经有热意爬升,酥酥麻麻,臊得慌。
太丢人了!
她抿着红唇,嘴边张了张,想要解释,又觉得这情形越解释越闹心,开不了口。
下一秒钟,祝云媱眼前突然笼上了一片阴影,抬头看去,就见封朔宽阔的胸膛朝着自己压了过来,精壮的小臂伸到她的腰间,往下滑……
光天化日!!!
祝云媱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胸口小幅度地缓缓吐气,手指紧张地攥住了裙摆,想着他要是敢偷袭,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太不像话了!
谁家好人大白天在家门口车……震啊!
咔哒!
一股强劲的推背感,将她推向封朔的胸膛,撞了个满怀,脸颊贴上了男人梆硬的心口,手下意识地张开,圈住了他精瘦有劲的腰。′?*小&%说¢÷£C>|mˉ#s?? ¤已x发u=布o最~>?新?′章′??节)??
怦怦怦——
挨得很近,能听到封朔狂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鼓动着祝云媱的耳膜,力道很是强劲。
心若擂鼓。
她能感同身受,因为此刻她的心脏也扑通扑通跳的响亮,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封朔同样不好受,他太久没和祝云媱如此亲密接触了。
自认为定力超群的封大团长,光是闻到她身上那抹淡淡的馨香,呼吸就凌乱了。
更别提她若有似无的小动作,明明紧张到要抓裙子,却不敢声张,乖巧的要命。
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甩自己耳光的骄纵劲儿!
羞红局促的脸颊,故作镇定地紧抿着红唇,却被小小的一个吞咽动作,泄露了紧张。
长长的几个呼气,祝云媱稍稍缓过了劲,想要松开封朔,却听到男人压着嗓子闷哼:“等一下,外面有人!”
声音隐忍压抑,又带着几分强势。
人在怀里,不得不低头,祝云媱乖乖忍着没动。
紧接着就听到车子外面,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跑步声,是出发去训练场的战士们。
“一二一,一二一……”
他们喊着响亮的口号,声音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d,a′w~e+n^x`u¨e~t_x¨t-.\c^o`m^
等到声音彻底听不到了,祝云媱终于鼓足了力气,一下就把封朔推开了。
她低着头,脸颊上的热意久久退散不去,嘟囔了一句:“你快点坐回去啊!”
怀里陡然一空,封朔的眼眸越来越晦暗,看着女人攥紧拳头,憋着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气人的话,那碗调料汁的酸劲儿又涌了上来。
用完就扔的大小姐脾气。
说不要就不要了。
要不是自己刚才遮住,她这副娇羞的模样,怕不是早就被外头的人看了去!
到时候,再委屈后悔,还来得及吗?
真是不识好人心!
“还不走吗?要是不去了,我就下车了。”
她开口了。
眼见着祝云媱轻咬红唇,眼眸一掀,水汪汪的眸子瞧向自己,眸光似有嗔怪,封朔恨不得一口咬住她的唇,堵住狠狠亲麻,不想多听一句不讨喜的话!
但真要那样的话,保不齐脸上又得多一道巴掌印!
张政委又得和自己聊家风建设了。
封朔黑着脸,绷着一身的火气,坐回了驾驶座。
一脚油门,轰出了大院。
……
虽然发生了一点小意外,但封朔的车技倒是很不错。
即便是颠簸的石子路,也没有颠来倒去,更没有避让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紧急刹车。
不像余锦城,开着边三轮“突突突”地像是随时随地要把她这个坐在侧兜里的乘客,当做武器弹射发出去!
心里默默给封朔点了个赞!
但是不会告诉他!
哼!
臭男人刚才肯定是占自己便宜了。
故意凑过来,拉拉扯扯。
弄得她这会脸颊还烫着呢!
“除了买菜,还有别的什么事情要做?”
封朔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祝云媱脑海里立刻盘算出了不少的事情。
比如说,要去黑市找董大姐收卖中草药的账;要试着在镇上找个落点的地方,防止旁边男人言而无信,六个月不到就要自
己滚蛋;还想找供销社大姐领去裁缝铺,问问做衣服的时候……
对了!她的自行车还没修好呢!
但好像都不太能告诉封朔。
特别是自行车。
为了随时随地能拿出来用,她一般都把自行车收在空间里,也就没和封朔提过。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大件,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买点菜就好了。今天周五,得抓紧去,要不然班车到了,其他嫂子婶子们也要去供销社。”
祝云媱抿嘴笑了笑。
封朔语调清冷:“来一趟也不容易。真没有别的事情?”
“……”祝云媱努了努嘴,扭头看向男人,心想到镇上来不是他提议的吗,怎么还总盯着自己不放?
难道,镇上有什么人在,需要她出场秀秀恩爱?
“你一般到镇上,都去哪里?”
祝云媱问了一句。
封朔目不斜视,看着眼前的路,沉声道:“发电报。”
除了给她发结婚随军的电报,几乎没怎么来过镇上。
“……”
真是多余问!
祝云媱莫名被噎了一下,直觉封朔的情绪不是很高,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免得人觉得自己不识好歹,她随口道:“你要是不忙的话,一会去了供销社,再送我去趟邮局吧。我在轮船上认识一个姐妹,说了要写信的,但一直没顾上。正好来了,我给她寄点特产。”
“……行。”
好半天,封朔才应了一句,“我得去找个修理铺,修修车子。要不然,回去又得躺着了。”
他说的语气相当平静,但祝云媱好不容易褪去的尴尬又卷土重来,整个人都红温了。
她都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了!
刚要端出大小姐脾气,怼上两句,就又听见封朔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找个扳手就行。前面有个自行车修理铺,先过去看看。”
祝云媱顺着他的提示看去,就看见自己的那辆自行车,水灵灵地倒立在铺子前——
第97章 那个……才是我男人
第97章 那个……才是我男人
车子停下,封朔率先开门下车,祝云媱却坐着没动。]幻£?想_姬ˉ +已u发?布%$;最x]新§t¨章.节?
大脑在飞速运转,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有点太巧合了。
封朔是故意带自己来镇上,兴师问罪,怪她偷偷买了自行车?
也不对啊!
他的工资津贴,自己一毛都没有碰!
有什么资格管自己?
想到这里,祝云媱的底气又足了一些。
“不下车吗?”
封朔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替她开了门。
祝云媱摇头:“你修车,我就不掺和了。我等你。”
“你不下车,我怎么修车?”
封朔被她逗笑,万年冰山面孔,扯出一抹轻笑。
祝云媱看了看他,余光又注意到修理铺子的大叔,已经殷勤地朝他们走过来了。
赶紧跳下车。
“师傅,借下扳手,我有个螺丝要紧一紧。”
封朔很自然地朝修车大叔喊了一嗓子。
大叔对部队的车不敢怠慢,扳手递过来的时候,还用身上的围裙抹了抹,擦掉了油污。
封朔也没让大叔动手,亲自钻进副驾驶,就在祝云媱刚才坐过的椅子上,俯身捣鼓了好半天。
祝云媱没走远,也不敢前去问自己的自行车能不能修好?
看那拆的七零八落的车架子,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修不好了。±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不在乎是不是今天打听。
她一手环胸,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挡住了大半张脸,避开了修车铺子。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越解释越乱。
莫名其妙多了一辆自行车,顺藤摸瓜查下去,是不是都要发现自己有空间了?
那不行!
誓死捍卫空间,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知道!
就在祝云媱躲着修车铺的人,脑袋扭得越来越歪的时候,突然一抬眸,对上了个人!
她眼眸倏地瞪圆,来不及阻止,心道一声完了,就看见对面招待所的大姐,风风火火朝自己走过来了。
嘴巴上依旧黏着瓜子壳,但手里抄着一根磨秃了毛的笤帚棍,骂骂咧咧地:“你这家伙又打媳妇了,是不是?!”
那笤帚棍冲着封朔就甩了过去!
修车铺大叔见这架势,吓得大喝:“王花花,你又发什么神经!这是部队的人!”
“部队的人又怎么样?当兵的就能打老婆了?你个瘸子瞎了眼,这种人的生意都做!”
大姐的笤帚棍被修车大叔扯下,扔到地上,气得破口大骂。
祝云媱见状不对,赶紧拦下王花花,着急道:“大姐,你误会了!没人打我!真的没有!”
“怎么没有,你把脸都捂着,不敢见人了!让大姐看看,伤的严不严重?”
王花花啐了一口瓜子壳,伸手去摸祝云媱的脸。·x_x*n′y!d+..c^o\m¢
嫩的像是块水豆腐,一碰就弹。
是有些红,但看着像是捂着热出来的。
一会功夫就浅下去了。
“啊……这……没受伤啊!我看你捂着脸,以为又被欺负了呢。”王花花讪讪一笑。
“被谁欺负了?”
几人身后,封朔拧好了螺丝,从吉普车里出来,冷声问道。
祝云媱直解释着:“没人欺负我……”
“咦?不是你男人啊!还以为你们来拿自行车了。哎呦,是大姐的错!大姐误会了。妹子是搭顺风车来镇上的吧?”
王花花心直口快,加上之前没能帮上祝云媱的忙,担心她被兵痞子欺负,一直都提心吊胆。
一松懈,什么话都往外头说了。
祝云媱想去拦,已经来不及了。
封朔全都听到了。
她尴尬地扭头看过去,小脸皱成一团,为难道:“其实我从海城带了一辆自行车过来,没带到大院去……前几天弄坏了……”
封朔等着祝云媱自己坦白,听了半天听不到重点。
她好歹也是祝家的大小姐,随军带一辆自行车,也不是多么出格的事情!
平日里,吃的用的,哪一样不考究?
就算是最素净的裙子,针脚版型也是一流,穿在她身上,像是进口的洋装。
他不在意什么破自行车。
“谁带你来修的车?”封朔幽幽地觑了她一眼,冷声道,“余锦城吗?”
“……是。他也是正好路过。他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自行车,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祝云媱怕因为自己的矫情,让封朔和战友兄弟有了间隙,又很难收场了。
下意识地,她替余锦城辩解了两句。
可封朔脸色更黑了。
他没再看着她,从口袋里取出钱,递给了修车大叔,说是借扳手的修理费。
大叔
摆手说,借个工具的事情,不用钱。
但封朔执意要给,给了又问:“她的自行车修好了吗?”
大叔挠挠头,朝着祝云媱看了一眼,也认出了她。
毕竟这么水灵嫩生的模样,在这边防小镇也不多见,让人打眼就能记住。
大叔摇摇头:“都弄歪了!至少还得几天。姑娘,你着急不?着急这里有别人不要的车子,可以先借去骑一骑。”
人很慷慨地点了点旁边的东拼西凑出来的组合二八杠。
祝云媱摇摇头:“不用了。我在部队也不常出来。”
封朔听了她的话,转身上了车。
王花花拉过祝云媱,压低嗓音道:“大妹子,这该不会是你男人的领导吧?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领导怎么什么都管?那能管管你男人不?咱们女人吃亏不能憋着,臭男人会骑到头上来的……”
“大姐!你真的误会了!上次和我修车的,是我男人的战友。那个……才是我男人。”
祝云媱倒是知道招待所的大姐热心,但没想到她这么热心!
越描越黑了!
吉普车已经发动,倒着开到了祝云媱的面前。
“上车。”
封朔严肃的时候,那侧脸都凶巴巴的,让人不敢抬头对视。
祝云媱自觉理亏,差点让王花花大姐把封朔当成渣男给揍了,是自己没有处理好。
乖乖地坐上车,从窗口探头和大姐大叔招手道别。
车外,王花花紧紧抿着嘴巴,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了。
吉普车加了马力,一脚油门能轰出去好远。
王花花看着车尾气,啪啪打自己嘴巴:“这叫什么事啊!我真以为是她男人咧!”
“哼!你自己耳背。我上次就听到那黑兵蛋子,喊人大嫂了!”
“你个死瘸子,怎么不提醒我?”
“你眼瞎啊,我怎么提醒你!人家水灵灵一个小姑娘,能看上黑不溜秋的野猴子?!今天这个才威风!”
“啧……今天这个的确长得周正!但,看着凶!”
“是是是!你看谁都凶,就你家死鬼男人最好!”
“废话!我王花花看中的男人,当然是最好的!”
修车铺大叔也懒得和她掰扯,掂量着扳手,哼了一句:“那么好,怎么就不会喘气了?你让他爬上来啊!”
“你个老光棍!活该找不到媳妇儿!”
王花花捡起笤帚棍,怎么骂骂咧咧来的,又怎么骂骂咧咧地回招待所了!
另一头,吉普车开往了供销社。
他们来的不算晚,但摊位前的东西并不多,能买的东西就更少了。
说是陪祝云媱买菜,但都是封朔抢着付了钱。
他阴沉着脸,默不吭声地掏钱——
第98章 你是当我死了吗?
第98章 你是当我死了吗?
看着封朔掏钱包,祝云媱想阻止。¢齐~*#盛£小§>d说?±网¨, )=更&新?¨±最·全]?
可人家售货员才不搭理她,直接从封朔手里把粮票和钱都接走了。
准备寄去东北给盼盼的特产,祝云媱转了一圈,挑了一斤大红枣。
干货,禁得起长途颠簸。
从供销社出来,两人又去了邮局,把邮包寄了出去。
一串事情办下来,封朔几乎都没有开口,默不吭声的。
祝云媱可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
等到重新坐回车里,准备返城的时候,她主动提起了话题。
“封朔,我不是故意瞒着你带自行车过来的。主要是担心,我身份特殊,用的东西稍微出格,肯定就会被别人盯上,对你的工作影响也不好。”
挺诚恳的了吧。
可惜,男人阴阳怪气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他冷嗖嗖地哼了一句:“余锦城不算别人,是吧?”
“!!!”
什么嘛!
祝云媱傻眼了,这男人脑回路怎么长的?非得揪着余锦城不放?
“这事情和余锦城有什么关系?”祝云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封朔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紧了紧,用力磨着后槽牙,压下心里的怒火,一脚深踩油门。¨|.微°?趣u[小$]2说? -?已]发¢?布?°最¤e?新`+~章{!节,*`
吉普车驶出镇上,到前往部队的三岔路口时,猛地打了一个转向,驶向一片小树林。
等到前后左右都看不到人烟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下了。
车子一熄火,封朔就拔掉了钥匙,转过头,开始兴师问罪!
“和余锦城没关系?!没关系,他怎么就那么巧会碰到车子坏了的你,正巧就帮着你修车,载着你回大院!今天还特意剪了头发,换了新衣服,到家里接你来看自行车有没有修好!!!”
抓了通宵的虾,本就累的慌,再看到余锦城阴魂不散地出现,想对祝云媱示好。
封朔憋了一早上的火,隐忍不发,就等着祝云媱主动招认呢!
偏偏人大小姐是会避重就轻的。
只谈自行车,不谈男人!
他会关心一辆破自行车?!!!
祝云媱看着封朔如同一头困兽一般,对着自己无端咆哮,也觉得莫名其妙,顿时火气就窜了上来,也扭过头,骂了回去!
“封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和余锦城吗?就算你讨厌我,也没必要把脏水朝着自己的战友泼过去吧!你们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吗?”
封朔真要被气疯了!
祝云媱非得吃窝边草,是不是?!
怎么,担心和自己的婚姻撑不到六个月,撑不到养猪场的渣男出笼了?
已经开始想好找下家?
封朔咬牙切齿:“你替他说话?!”
“这件事,我当然要替他说话!那天我差点被人当街抢劫,是他出手相救!车子坏了,他说认识修理铺,一起修车怎么了?镇上没有回大院的车子,搭了顺风车又怎么了!”
“……你被人抢劫了?!”封朔闻言,眼眸一深,顿时倒抽一口凉气,语调缓和了一点,“为什么不说?”
“我怎么敢和你说!那天回来,你绷着一张臭脸,我给你抹药,提了一句余锦城,你理都不理我!就好像是我想抢你战友一样!”
祝云媱又想到自己热脸贴冷屁股的时候,气性更大,都想下车自己走回大院了。:¢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
实在不想和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待在一个空间里。
“后来为什么不说?”
封朔的气势没那么强了,抿住了唇,呼吸也小心翼翼。
暴龙偃旗息鼓,仍旧是一头会喷火的暴龙。
就算他缓和了态度,听到祝云媱的耳朵里,仍旧是责怪的语气。
她哼道:“说什么!你难道不是故意把张强强调走的吗?人给我做了一顿虾仁炒饭,开开心心,让你浑身不舒服了吧!”
“……”
封朔彻底不说话了!
其实还想反驳的,想说祝云媱没良心,自己又不是没给她捉虾,恨不得一条河的虾都要捉完了!
就记得张强强的一碗虾仁炒饭!
“封朔,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看到就算没了你,我祝云媱也不是没人喜欢,你就慌了吧!”
这话是祝云媱随口胡说的!
她不觉得张强强和余锦城会对自己有意思,毕竟一个只关心厨房能有什么好吃的,一个嘴里只有他朔哥……感觉情窍都没开呢!
但气性上来了,话赶话,就想要气气封朔!
谁叫他胡乱编排!
哼!
“我吃醋?!”
封朔板着脸,眼眸凌厉,仗着身高居高临下的睨着祝云媱,冷哼一声,警告道:“别想着打他们的主意!随军至少需要
连级以上,张强强只是普通士官,余锦城的父母是归国人员,业务水平是很高,但级别不够……”
祝云媱越听越心凉!
自己对封朔还不够友好吗?!
哄也哄过,撩也撩过,说是“做小伏低”都一点不为过吧!
谁愿意莫名其妙穿到这个时代啊!
要不是离开部队,自己随时会被扣上资本家的帽子,她至于这么委屈吗?!
都说好了约法三章!
顺顺利利地过完这六个月,也不行吗?
他不是还担心封老太太的心脏问题吗?
就不怕和自己离婚,会让封老太太生气吗?
祝云媱越想越生气,胸口起伏,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看着封朔这张脸,又想给人甩一耳光上去!
努力又努力,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攥紧拳头,平静地对着封朔道:“封朔,如果你连六个月都忍不了,就去直接递交离婚报告吧。”
“不怕被清算,不怕下放了?”封朔盯着她。
祝云媱扯了一下嘴角,不吃他这一套!
同样盯着他,不卑不亢道:“我和你是平等的!你想孝顺奶奶,我想摆脱清算。比起我的困境,恐怕你更为难一点!毕竟,我不是非得随军!丈夫是不是连级以上军官,根本无所谓!我只是需要一个军婚而已!难道一级士官的婚姻,就不是军婚了?!而奶奶,却只认我一个孙媳妇!”
“你说什么?”
封朔不可能没听清,这句又是典型的封氏反问,只会让人火冒三丈!
祝云媱破罐子破摔:“我说……我要离婚,重新找个男人!满意了!唔唔唔……你干什……唔……么!”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欺身而上的封朔咬住了唇,吞掉剩下叫嚣的字眼。
用扳手修好的座椅靠背,被封朔轻而易举又给倒了下来。
他带着薄茧的手,一手掐着祝云媱的下巴,不准她躲,另一只手按在大腿上,不让人胡乱飞踹。
“祝云媱,什么话都可以张口就来?是谁说喜欢我,仰慕我,一直想着要嫁给我? 现在要离婚……嫁给别人?!”
“你是当我死了吗!”
第99章 离婚申请我说了才算
第99章 离婚申请我说了才算
封朔的喉结滚动数下,看着祝云媱抬眸盯着自己的倔强眼神,心倏地漏跳了半拍。/$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见到她负气嘟起的唇,眸光闪过一丝晦暗。
这张小嘴太厉害,他说不过!
难得占了一回上风,人又憋着不回应了!
搞得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干咬着后槽牙,呼吸都带着咬牙切齿的错觉。
祝云媱始终不吭声,只是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看。
突然,她抬起手,摸索着车门开关的位置,想要下车离开。
荒郊野外小树林,封朔得疯了才会让她下去。
“你做什么?把手松开。”
祝云媱咬着牙:“我现在不喜欢你,不仰慕你,不想嫁给你了。放我下车。”
封朔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抬手就抢在祝云媱之前,按下车窗边的锁门按钮。
“祝云媱,离婚申请我说了才算。”
……
训练场上。
张政委陪着顾师长巡查训练情况,顺带要挑几个人去车站接总政文工团的同志。
这次来的人多,足足有50个人,分成了5支小分队,涵盖了合唱,歌舞,朗诵等等节目类型。^k¨a·n?s¢h.u·h_e,z_i_.+c·o*m·
不仅要在连队里进行联排节目表演,还要到几个边防哨所巡回演出。
通往哨所的路都算不得好走,得挑几个车技好的,能排查事故,独当一面的人。
顾师长前阵子去过京市开会,上头对这次的慰问演出相当重视,边看训练,边和张政委讨论方案。
他们身边正好路过杨河所带领的连队方阵,各个雄赳赳气昂昂,齐头并进。
“杨河!”张政委喊了一声。
杨河大声应道:“有!”
他跑步出列,走到顾师长和张政委面前,立正敬礼:“一团三连杨河,请指示!”
“野外拉练的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了?”顾师长看了一圈,这个连的精神风貌最为喜人!
一个个晒得黢黑黢黑,看着就刻苦努力!
杨河依旧大声,吼道:“一切准备就绪!”
“好!继续保持。”
顾师长没多说,夸了几句,就让人回去了。
等到训练休息的时候,有小兵蛋子忍不住了!
“连长,咱们是不是能陪文工团一起去哨所慰问啊!”
杨河斜觑人一眼,一个爆栗子就敲上去了:“你是想陪文工团,还是想去哨所?”
“连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咱团长都铁树开花,春天到了!还不允许,咱们想想个人问题?”
“对啊对啊!”
法不责众这招,在杨河这里不存在。¨|.微°?趣u[小$]2说? -?已]发¢?布?°最¤e?新`+~章{!节,*`
以他的战斗力,一排爆栗子敲下去,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一个个小兵蛋子,痛得呲牙咧嘴,哀求般地喊着:“连长,连长!”
杨河没好气地哼道:“等你们干到团长,再铁树开花吧!”
“那连长,你不是和嫂子也早早结婚了吗?”
有个不怕死的,抻着脖子喊了一声。
杨河气笑:“我和你们嫂子,是青梅竹马!懂吗?打小就看对眼了!你们打小有媳妇吗?”
“切~~~”
一阵嘘声,在风吹白杨叶的沙沙声中,尤为明显。
……
吉普车开回大院。
还没熄火呢,祝云媱就开门,跳下车。
封朔阴沉着脸,到后座提买回来的菜,跟了上去。
祝云媱进一个门,摔一个门,直接把自己锁进卧室里。
封朔把菜送进厨房,又把院子里装虾的大澡盆,挪到了角落。
忙活了一通,也没见人出来。
倒是邹妹散着步,满脸堆笑地敲院门,进来了。
“嫂子!今天去镇上不?”
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抬头看到提水桶浇院子的封朔,愣了一下,尴尬地打招呼:“封团长,我来找嫂子。”
“嗯,我们刚从镇上回来。”
封朔看她局促,应了她一句,转身继续打扫院子。
邹妹看着封朔簇新的白衬衣都沾上泥点子了,心里还犯嘀咕,怎么这个点扫院子呢!
“嫂子都去过镇上,那我就不喊她了。封团长,我先去赶班车了啊。”
“嗯。”封朔随口应了一句。
然而,屋里立刻奔出来换了裤装的祝云媱。
她打扮清爽,棉布长袖花衬衣,袖口卷到肘部,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裙子换成直筒黑裤,头发扎成了一缕高耸的马尾,跑出来的时候,一甩一甩的。
“邹妹,等等!我和你再去一趟!”
祝云媱目不斜视,径直走过盯着她看的封
朔,走到邹妹身边,递给她一小袋红枣。
邹妹眼珠子一转,看到封朔的脸拉得老长,小声嘀咕道:“嫂子,你不是去过吗?”
“哪个女人不喜欢逛街的,就当我是陪你去的。”
祝云媱挽着邹妹就走。
她不想和封朔待在一个院子里。
今天封朔估计是休假的,也不去部队,非要在院子里晃悠,还冲院子。
哗啦一下又一下!
吵得她没法好好思考。
就算进了空间躲清闲,外头的时间也是静止的。
等她出来,还得忍受两人共处。
一刻都憋不了了。
听到邹妹上门,她赶紧跟着人出去,不理臭男人。
封朔也没吱声,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随着祝云媱的背影移动,直到看不见了,才低头敛眸,抿了抿唇。
他能感觉到心里有种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酥酥麻麻,似激动,又像是害怕。
很像是昨晚捉虾时候的心情,嘴上说是跟过来看看,但一想到祝云媱看到鲜虾,会喜上眉梢,他就充满了干劲,内心鼓鼓涨涨的。
今天的话,说重了。
在他说完,离婚由自己说了算后,祝云媱连一个气音都没对他说。
只是眼眸里的失望,藏不住,特别刺眼。
这比她说什么要嫁给别人,还要蜇人。
她天天小嘴叭叭,说过的话,太多了。
有口无心,说的就是她这种。
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旦情绪从眼睛里泄露出来,大抵都是压抑不住了。
封朔面无表情地又浇了一桶水,想离开去连队了。
祝云媱都不在家,他守着有什么意思。
结果,他还没放下水桶呢,身后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封朔同志!你就是这么迎接你的小表妹吗?嫂子跟着你太憋屈了吧!我要带她回京市——”
第100章 其实你已经喜欢上嫂子了吧
第100章 其实你已经喜欢上嫂子了吧
“曾小芹?!你怎么来了?!”
封朔看着眼前活蹦乱跳的表妹,一时没反应过来,挠了一下头。?2`8_l\u`._n`e′t¢
曾小芹笑嘻嘻道:“我是来打头阵的!组织很重视这次的大联排慰问演出,我被报社派来跟踪报道!怎么样,厉害吧!”
她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又从院外扛了两个大包进来,叫嚷着:“张叔叔说,这段时间,我可以住在你们院里,有客房!”
“……”
封朔刚伸手想接过行李,又顿了顿:“住在这里,你报道什么?跟着文工团一起住去。”
曾小芹拒绝:“那不行!除了公事,我还有私事任务呢!”
封朔冷眼瞥了她一眼。
曾小芹抖了抖肩膀,哼道:“哥,别抵抗了!我是奉外婆之命过来的,监督你好好追嫂子。之前让我调查嫂子,你没少吃苦头吧!”
封朔:“……”
“嘿嘿,活该!我是站嫂子那头的!外婆说了,嫂子只要去京市,随时欢迎!”
封朔皱了皱眉。
“我还听说,外婆觉得你配不上嫂子,打算把你休了。重新给嫂子找对象……”
“胡闹!曾小芹,带着你的行李,爱去哪去哪!少来掺和!”
封朔收回了接行李的手,气急败坏地往屋里走。
“急了吧急了吧!现在知道急了,当初干什么去了!哼——”
曾小芹从小就知道她哥是个硬钢板,刀都砍不进的。_h.u?a′n¨x`i!a¢n¢g/j`i!.+c~o^m+
也没指望这几句话,就能让他有危机感!
但怎么都得打个基调。
尤其是,她听说跟着文工团一起过来的人,还有沈茜,不得不来敲敲警钟了。
“哥,你知不知道这次沈茜也要来呢!他们家还不死心,前几天去看望外婆,还含沙射影要外婆一句话,指望你能照顾照顾沈茜呢!真是痴人说梦。”
曾小芹拖着两个大包,跟着封朔进屋,一路跟到了客卧。
封朔把门一拧开,她就瞥见了。
这下觉得连敲边鼓都用不上了。
曾小芹直接噗嗤就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
“堂堂封大团长,居然被媳妇儿赶到外头来睡了!哎呦呦,这还是龙凤喜被呢!晚上盖着,想不想哭啊!”
“曾!小!芹!”
封朔深吸一口气,关上门,转身瞪向她。
曾小芹对这招早就免疫了!
她双臂交叉,抵在胸前,防御道:“封朔同志,你这么凶,怎么能留住嫂子呢!该不会,你是用军婚那套,故意圈着人的吧。”
封朔的脸,已经很难用黑透来形容了。
气压低到面目全非!
曾小芹啧了一声,终于进入了正题,将最大的一个包,甩了出去。
“来吧!不要太感谢我!以后我爸妈逼婚的时候,封大团长替我挡挡枪,就好了。?齐¥盛??小?1°说`%<网a ?}无*错?内e容(%”
“什么东西?”
封朔皱着眉头,接过包,打开一看,沉默了。
粉色蕾丝领子布拉吉,枣红牛皮玛丽珍鞋,小巧玲珑的白瓷杯子,还有一瓶国外进口的香水,一个比余锦城借花献佛还要完备的咖啡套装。
“怎么样,是不是特别完美!有我这样的表妹,是不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老天爷派我来……”
曾小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就听到封朔哼道:
“她不喜欢这么粉的颜色,多数都比较素净,偶尔有一两件颜色也是暖暖的。
“鞋子可不是她的款式,看着笨重。
“她喝水用军用水壶,随身带着的。
“香水用不上。
“咖啡她也不喜欢。”
一口气说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曾小芹承认自己刚才是有些造次的,平日可不敢这么和表哥大呼小叫,也就是仗着外婆撑腰,又想着能和嫂子统一战线,才嚣张了些。
现在,她觉得需要修正一点点观念。
她哥好像还挺了解嫂子的嘛!
“表哥,其实你已经喜欢上嫂子了吧?”
曾小芹努努嘴。
封朔也诧异自己怎么看到这一桌子的东西,就下意识能说出祝云媱平日的习惯。
他顿了顿,沉声道:“……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你喜不喜欢一个人,你还能不知道的?”
“……”
封朔没吱声,走进书房,拿出了四合院里其他两间的空房钥匙,想转移话题:“外门房间里有床。住那里去。”
“表哥,你别敷衍我。你就说,看到嫂子和看到别的女人,你心情是一样的吗?嫂子对你笑的时候,你开心吗?嫂子对别人笑,对别人好的时候,你吃醋不?心里酸不?”
封朔帮曾小芹拿行李,提到偏屋里。
“还
有还有,现在嫂子把你赶出来,你急不急,怕不怕,有没有主动采取行动,想要哄哄嫂子?!”
哗啦哗啦——
封朔大步流星,曾小芹小跑跟在身后,喋喋不休。
路过院子旁的大澡盆时,封朔下颌绷紧,心口又堵了一口气。
祝云媱是能被哄好的吗?
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
“对了!表哥,说了那么久,嫂子去哪里了?”
曾小芹这才想起来,点着脚尖探头四处张望,嘟囔了一句,“该不会,你已经把嫂子气跑了吧!”
“……”
封朔闻言,提着行李包,又往外头走。
“你还是住到文工团一起去。”
“别,别啊!表哥,表哥!我给你出招,教你哄嫂子嘛——”
……
镇上国营饭店。
祝云媱带着邹妹下馆子,看到酸辣土豆丝,醋溜肉段,还有番茄鸡蛋汤,眼睛都直了。
菜端上来的时候,她尝了一口,难得嫌弃人家的土豆丝和肉段不够酸,想再加点醋。
服务员是个上了点岁数的大姐,添醋的时候,好事地上下打量祝云媱。
扭头看到邹妹圆鼓鼓的肚子,还挑了挑眉。
祝云媱见状,笑着问:“大姐,您这是舍不得醋呢!”
“哪里舍不得!这是好事啊!多吃点。”
大姐嘿嘿一笑,给她倒醋的手,也不抖,实打实地接了一大盘。
祝云媱没放在心上。
加了醋,这些菜都变得更加美味了!
以前她是无辣不欢,现在正喜欢酸辣口的。
想着想着,又起了念头,想要在家里吃火锅了。
可惜,她没有酸汤底子。
要不然,酸酸辣辣,更过瘾了。
邹妹出门前,没想着会来国营饭店吃饭,垫过一口了,眼下看祝云媱吃的带劲,趁机打探道:“嫂子,封团长昨天给你捉虾了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祝云媱眼珠一转,顿时了然,“又是你个小机灵鬼出的主意?”
“我稍稍和杨哥提了一下。听说,封团长昨晚快把小河的虾都捉完了。”
“……”
祝云媱想起早上刚看到虾的时候,她还是很开心的!
“封团长就是吃醋了嘛!嫂子你还不信!”
邹妹相当确定,因为杨河吃醋的时候,也是这样埋头苦干,生闷气,阴阳怪气的!
男人嘛,都矫情的很!
第101章 喜欢吃酸的
第101章 喜欢吃酸的
邹妹劝和的小心思藏不住。+m_i!j+i~a_s~h,e`._c+o!m/
祝云媱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但感情的事情,讲究你情我愿,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就能成的。
她闷头夹菜,突然顿住——
怎么就“剃头担子一头热了”?
谁热了?
她热了?!
不不不不不不!
她才不会真的喜欢上这种不懂情趣,阴阳怪气,天天绷着张臭脸的男人呢!
喜欢土豆,都不喜欢他!
祝云媱夹了一大口的土豆丝,嚼吧嚼吧,原先爽口的感觉荡然无存,反而觉得浑身上下都是酸涩的。
“走吧,去买东西!”
“先紧着你买,买完去巷子里瞧瞧,看看有没有新东西!”
祝云媱挽着邹妹,陪她又去逛了供销社。
照例,邹妹看不上供销社里的东西,都要粮票,得紧巴巴来。
不如黑市,省吃俭用,也有奔头。
不像是供销社,就算省出几块钱,没有肉票,还是吃不上一口油的。
进了巷子,两人分头行动。
邹妹去买菜,专门挑着干货买。
祝云媱东逛西逛,就逛到董大姐的摊位前面。
董大姐一看到她,眼睛都直了。
“好些时候没见到你了!之前那些都卖完了。:]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还有人专门来订货呢!说既然有嗷嗷叫卖,是不是也有老人参!是懂货的,不会压价!”
董大姐眉飞色舞,一边从钱袋子里扒拉,一边唾沫横飞地炫耀生意紧俏,扬言只要祝云媱能拿来,她一定能卖掉。
祝云媱数了数手里的钱,厚厚一沓,嘴角弯了弯。
但却没接董大姐的话茬。
“董大姐,你都在这里卖货那么久了,还没摸出门道呢!这老人参能在黑市流通吗?这好东西都藏在家里呢,偷摸摸送来送去,真要流到外面,也不怕人下套啊!”
“万一,先花重金买回去,然后隔几天,说药性太强,虚不受补,人没了!找咱们赔,怎么办?”
祝云媱挑眉道:“咱们就卖些温补的中草药,不管虚不虚,多少都能补点。那人参呢,就卖小的,嫩的,带着须须的,谁愿意养老的,自己买回去种!”
“哈哈哈!那自己种,是种不出来的。”董大姐被她逗乐,忙不迭道,“我也是糊涂了!最近生意好,有点飘了。”
祝云媱但笑不语。
董大姐又瞧瞧祝云媱随身似乎没带包,面上有点失落:“今天来都来了,没带点新东西啊。”
“老家没寄过来,我也没法在地里种嘛!不过,还真有个忙,想让大姐帮一下。”
几天没来,她发现董大姐不如之前那么实在了。
刚才卖人参的事,她不在黑市的人,都会留个心眼,董大姐一个老江湖还会踩坑。<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怕不是觉得她年纪小,人生地不熟,好欺负?
祝云媱这么想着,从刚才收的钱里,数出了20块,又递给了董大姐。
“这些钱,您看着给我买点带绒的棉籽,能买多少买多少。我给老家寄过去。家里的兄弟们想试试种棉花。”
董大姐捻了捻,低头想了想,抬头笑道:“行!我给你看着。但是,大姐要提醒你一句,这棉花可不是哪里都能种出来的,看天看水看地。”
“嗯,晓得的!”
祝云媱就是想看看,托董大姐去买棉花籽,能买来多少,会花多少钱,又会有什么说辞?
希望她没那么蠢。
毕竟祝云媱随时都可以换一个经销商。
谈好交易,她就去找邹妹了。
顺带在路上,买了一小袋的杏脯。
野生晒干的,酸的流口水。
邹妹买了一大袋的蘑菇干,看她又吃酸的,调侃道:“嫂子,你怎么和我刚怀的时候一样,尽喜欢吃酸的啊!”
祝云媱一愣,连忙把东西塞给了邹妹。
“我买来送给你的。先尝尝味道,别嫌弃啊!”
邹妹高兴地一咧嘴:“多谢嫂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祝云媱心里瞬间惴惴不安,像是有一群小兔子在欢蹦乱跳,手脚都麻溜溜的。
不会吧!
总不能……真怀上了吧!
回大院的路上,班车有些颠簸。
考虑到车上有邹妹这样的孕妇,老张开的很慢,车子摇摇摆摆,祝云媱靠着椅背就睡着了。
下车的时候,还是邹妹推了她一把。
看着邹妹同样睡了一觉,神采奕奕的眸子,祝云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好嘛!
估计就是中招了。
……
祝云媱一路闷闷不乐地回到四合院。
就听到小张兴奋的声音了。
“曾记者,这回带相机了吗?到时候拍照片,你往我坐的位置瞥一瞥呗!”
“哈哈哈!张强强,当着你们团长的面,你胆子也太大了!还敢命令我做事?!”
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听上去有些狐假虎威。
小张立刻就怂了。
“我就说说嘛!我每天给你打热水瓶!”
“逗你的!这回我专门带了胶卷,来拍照的。到时,给你和你爸一起拍一张。”
“好啊,好啊。谢谢曾记者!”
祝云媱琢磨着大院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曾记者?
迟疑着呢,突然从院子里扑过来一个绿油油的身影,一下就搂住了她!
“嫂子,终于见到你了!我是曾小芹,封朔表哥三姑的女儿。是亲三姑!我是你们亲表妹!”
曾小芹紧紧搂着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特意强调,是亲妹妹。
祝云媱被她晃得头晕眼花,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旁边的封朔扯开了曾小芹,低斥道:“你少动手动脚的!”
“表哥,嫂子真的好香。”曾小芹深吸一口气,心有不甘地瞪了自家表哥一眼,“的确不用香水。”
表哥凭什么能娶到这样的嫂子啊!
封朔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黑眸移向祝云媱,见到人根本没看向自己,只是好奇地盯着曾小芹。
心情莫名沉了沉。
“曾小芹是记者,来报道文工团慰问演出的。张政委安排住在咱们四合院。”
封朔介绍了一句。
祝云媱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小芹表妹,你好。”
“嫂子叫我小芹就好了。我是来帮嫂子的。”
“帮我?”祝云媱没听懂。
曾小芹点头:“是啊!沈茜也在慰问团里,我会盯着她,不让她有机会接近表哥!”
祝云媱:“……”
封朔倒抽一口冷气,阴恻恻道:“曾小芹,胡说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你救了她,她恩将仇报,总想以身相许!还不让人说了!”
曾小芹气呼呼地瞪了封朔一眼:“表哥,你注意自己的身份,现在已婚了!别在嫂子面前,替别的女人说话!”
封朔气结!
刚才是怎么说的,替他哄祝云媱?
就这么哄的?!
第102章 血脉亲情是扯不断的
第102章 血脉亲情是扯不断的
曾小芹的到来,除了令封朔头大,其他人都挺开心的。.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
四合院明显热闹了!
为了便于曾记者采访,小张被调回来,负责陪同兼做司机。
陆琛、杨河两口子当晚也来打了招呼,一起吃饭,算是接风宴。
提前没有打招呼,小张从食堂里打了饭菜,陆琛带了酒,邹妹带了两个苹果。
大家都相互认识。
邹妹和曾小芹算不得特别熟,可也知道一些。
毕竟,封朔周围要好的几个战友,都是沾了曾小芹的光,才能多拍几张照片,寄回家里。
放在前些年,都是了不起的大事。
谁有闲钱去拍照啊!
好多家庭,连结婚都舍不得拍一张呢!
每次杨河出任务,邹妹都会把照片压在枕头底下睡觉。
祝云媱也喜欢曾小芹的开朗,自己刚和封朔吵过架,目前正在冷战阶段,根本懒得搭理这个直男。
曾小芹成了她的嘴替!
吃饭的时候,她还主动给人倒了酒。
曾小芹常年在外跑新闻,性子豪迈,也喜欢表哥的这群战友们。
想当年,要不是他们愿意给自己当模特,她的人物摄影水平怎么会突飞猛进呢!
“嫂子,咱们干一杯吧!”
曾小芹见祝云媱面前杯子里只有凉白开,心里过意不去,也想给人倒一口。
祝云媱婉拒:“我不会喝酒,会醉,醉了发酒疯。”
“怕什么,在家里呢!醉了有我哥,他敢不伺候你。”
曾小芹的凳子越挪越靠近祝云媱,两颗脑袋都要凑到一起了。?*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祝云媱笑呵呵:“你们喝吧。我一会再去炒个菜。”
“不嘛,不嘛!最后一点福根酒,给嫂子满上……”
曾小芹说着就端酒杯。
祝云媱见她实在热情,想着别扫兴,大不了一会端酒杯注意着点,直接往空间里倒吧。
为此,她也就随着曾小芹去了。
哗啦!
凉白开甩地上,老白干满上。
祝云媱低估了曾小芹的热情,人家是要端着酒杯喂她喝的,杯子都递到嘴边了。
她蹙眉躲了躲:“我自己来。”
“嫂子,你就喝……”
曾小芹酒劲上来的时候,说话含含糊糊的,人也有些飘了。
就看见旁边伸出一个精壮的男人手臂,凌空越过桌子,夺走了酒杯——
曾小芹第一反应是不是陆琛,因为他嘴巴最碎,像老妈子。
但一扭头,看到了是冷着一张脸的封朔。
封朔站在桌子对面,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堂屋外头的院灯,面露不虞,冷飕飕地盯着她。
“谁教你这么喝酒的?你们主编?还是哪个单位的?你爸妈知道吗?”
“我……”曾小芹讪讪努了努嘴。
气氛一下就僵了。
祝云媱也转过身,想要缓和下,就看到封朔端着自己喝过的杯子,一饮而尽。
“你嫂子喝不了酒,别瞎劝。”
喝了酒,杯子又落在了祝云媱的面前。
她掀眸瞥了瞥封朔,就看到他的眸光幽深,也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w^o\s*y!w..′c-o¢m+
“朔哥,你今天也没喝酒啊!”陆琛也跟着起哄一句,顺带安慰曾小芹,“曾记者,朔哥好久没喝酒了!你就当敬他酒了。”
“是是是,那天小树林出来后,朔哥滴酒不沾……”
杨河话音未落,曾小芹就看到桌上一大圈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去,眼神一言难尽。
“什么情况?”她嘀咕?
不算太明白来龙去脉的小张,悄悄拽曾小芹的衣服:“嫂子抓到团长喝大了……”
嗖——
一大桌子的人,目光又齐刷刷地投向了小张。
小张胆小,被封朔一瞪都不敢动弹了,只能朝祝云媱投去求助的目光。
祝云媱起身,招呼了一句:“菜都凉了。我去加个菜!接风宴盘子怎么能空呢!”
说完,她就走去厨房了。
桌上的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相互数落。
邹妹掐杨河大腿,说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杨河瞥陆琛,意思是他先挑的头。
陆琛无可奈何地看向封朔,好死不死又提了一句:“所以,你没和余锦城说小芹来了?”
那晚喝酒被抓包,话题是余锦城提起的,封朔和祝云媱的关系明显不如以前好,哪有新婚夫妻分开坐在桌子对面的。
陆琛自然而然联想,是朔哥在生余锦城的气呢!
“我来大院,又不是来看余锦城的!陆琛,几天不见,你嘴巴更碎了呢。”
“我怎么了?”
陆琛冷不丁听到曾小芹把火力朝
向了自己,莫名委屈道,“我是转移话题,调节气氛呢!”
“这里是表哥和嫂子的院子,话题不该围着他们夫妻转吗?顶多再加我,因为我是新来的。可你老提以前不开心的事情。而且,余锦城又怎么了?非得每次喝酒都有他?他也没少和你们喝酒吧……”
“不是!曾小芹,你怎么就炮轰上了!”陆琛抓抓脖子,气恼。
曾小芹哼了一声:“还不知道嫂子为什么生气吗?她一个人背井离乡,到边防部队随军,没有自己的家人,没有自己的朋友,只能融入表哥的生活圈子!可有谁问过,她愿不愿意融入呢!况且,你们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平常训练出任务,一有空闲就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嫂子能做什么?只能乖乖在家等表哥回来。”
“……”
众人突然都沉默了。
“嫂子生气表哥喝酒,你还拱火!非得提!”曾小芹看着桌上的酒杯,也开始懊恼自己非要敬酒,抓抓眉头,叹气道,“我去帮嫂子炒菜,你们赶紧结束话题。”
说完,她跑了。
陆琛觉得冤枉死了,盯着杨河,咬牙切齿:“你提小树林干嘛!”
“哎呦呦……”
杨河的大腿都快被邹妹给扭烂了。
……
厨房里。
祝云媱一独处,心事就重了。
手已经习惯性地抚了抚小腹,心里打鼓:究竟是怀了还是没怀呢?
印象里,70年代还没有家庭验孕的手段,必须得去医院里做检查。
可她只要去了医院,那不就是天下皆知了吗?
都说前三个月是危险期,最好秘而不宣。
大院里没什么新鲜事,要是知道她怀孕了,估计得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况且,小芹又来了。
听她的意思,小芹和封老太太关系要好,回京肯定会陪在老人身边。
要是让她知道了,封家人肯定也都知道了。
自己和封朔的协议结婚,连六个月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呢!
封朔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碰瓷,想用孩子来绑住他,就为了不下放?
其实……不告诉他,也行。
反正有空间,她一个人养娃也不是不行。
现在是大夏天,肚子渐渐大起来的时候,也都快要到冬天了。
衣服穿的多了,不一定能看出来。
何况,她也不是要待到临产……
到那时,自己可能已经离开大院了。
胡思乱想着,祝云媱也没心思真做什么菜,就烧了一锅水,煮了一大盆的虾。
“嫂子。”曾小芹走进来,挺不好意思地道歉,“其实,我能喝酒是随我爹,和封家没什么关系。我表哥他不爱喝酒的,真要喝大闹笑话,肯定是被别人劝的……”
祝云媱看曾小芹努力替封朔辩解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
血脉亲情当真是扯不断的。
之前怼封朔的时候,曾小芹凶巴巴能把人气得牙痒痒。
现在帮人说话的时候,又情真意切,掏心掏肺。
“嫂子,表哥可喜欢你了。我给你买的礼物,他看一眼就说你不喜欢,对你的喜好了如指掌。我从小在他身边长大,他都不一定能记得我是长发短发……”
“曾小芹。”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封朔不知何时也过来了。
祝云媱看着男人倚着厨房门,嗓音虽冷沉,但没有原先的疏离,是喊家人时那种自然亲近的调子。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少了先前的剑拔弩张和意气用事,竟然都能在彼此的眼神里,读到一些情绪。
但还来不及深究,曾小芹就窜到两人中间,左右逢源:“表哥,嫂子!我给你们拍个结婚照吧!”
第103章 嫂子有旗袍不?
第103章 嫂子有旗袍不?
结婚照?!
听到这个词,祝云媱眼前浮现的是自己曾经对婚纱照的想象,烟雨江南下的凤冠霞帔,海边落日里的飞扬婚纱……
当然,在这个时代都是不可能的。¤`*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
她撇了撇嘴。
这会的结婚证书都像是大奖状,都不是小本本,上面不用贴照片,更别提婚纱照了。
眼眸低垂,浅浅叹了一口气。
还以为自己是不会期待的,毕竟以前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拍这样的照片。
但被曾小芹提起,心里竟然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她看向封朔,封朔的眉头蹙得像是要拧到一起了,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面容冷静地有些无情。
“表哥,你又摆出一副凶相做什么?结婚照是为了新娘子准备的,穿着美美的衣服,留下幸福的回忆。你……你穿戴整齐就好了。”
曾小芹已经看到祝云媱有点兴趣了,生怕封朔搅局,立刻补了一句:“你要是反对,我就告诉外婆,你连张照片都不给嫂子拍。”
“……”
封朔剐了曾小芹一眼,又问祝云媱:“你想拍吗?”
……想吧。
祝云媱倒不是非得和封朔有张合影。
而是想到,以后真的去父留子带球跑,那至少留一张孩子爹的照片,以备不时之需。
要不然,孩子连父亲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
突然想到这么远,她自己都被逗乐了。
唇角翘起,眉眼弯弯,整张脸都带着笑意。
曾小芹眼尖:“嫂子同意了!”
封朔看着祝云媱漾起淡淡的笑意,自己的心也好似有一处褶皱瞬间被抚平,浑身舒畅。
“嗯,那就拍吧!”
……
隔天一早。
祝云媱睡得香甜,睁眼已经日上三竿,身体慵懒极了。
她想着封朔应该早就去训练了,小芹应该也让小张送去采访了,就没怎么打理,洗漱完,披了个外套,想到院子里醒醒神。
一出门,就看到堂屋里,封朔穿着笔直正统的军装,身旁的曾小芹摆弄着相机,两人正襟危坐等着自己呢!
“你们怎么在这?!”
祝云媱下意识就把外套拢起来,其实里面也是穿戴整齐的。
但她没有梳头,如瀑般的微卷发散落在胸前,要遮不遮的,反而引人遐想。
“嫂子,咱们今天去拍照吧!表哥说,附近有个湖,很漂亮。”
曾小芹朝着祝云媱眨眨眼睛,凑上前:“嫂子有旗袍不?红色的那种!拍出来肯定很好看。”
祝云媱眼珠一转,想了想空间里的衣服,好像还真的是有。
但是从周秀的衣柜里搜刮来的。
衣裳当然是新的!
就是尺寸可能要改。?/求!′?书?帮? (?_首x?-发+
她回屋,翻出了那条旗袍,往身上比量了一下,略微失望,的确太大了。
不过,收收腰线什么的,应该不是什么难活。
祝云媱换了一身轻便的布拉吉,头发简单地挽了个马尾,拿着旗袍出来。
“等先去找个裁缝店收一收尺寸。这是家里人的衣服。”
她一说,曾小芹了然:“是你母亲的吗?那就更应景了。”
“是继母的。不过是新的,改改腰身就能穿。”
她想封家人多少是知道一点祝公馆的事情,因此没有隐瞒,坦诚道:“早就想抢过来自己穿了!”
“好!那我们就改了它去!”
曾小芹催着封朔去开车。
表哥只有半天时间,得争分夺秒。
封朔也把祝云媱的话听进去了,眸光扫过祝云媱身上的素色长裙,又看看那袭做工考究,金银丝线镶珍珠的旗袍,眸色暗了暗。
有了曾小芹作伴,祝云媱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后座,看也没看副驾驶一眼。
驾驶座的封朔,看似目视前方,有条不紊地开车,但视线时不时往一旁瞥,透过后视镜观察祝云媱的表情。
时间仓促,她拿了衣服就出门,并没有敷粉。
但天生丽质的脸蛋,也不需要花里胡哨的装饰,本就是明眸善睐,还唇红齿白,唇角一勾,那笑容就好看极了。
封朔一抬眸,发现后座的祝云媱也正好抬头,两人视线在后视镜里交汇。
明明看的是镜子里的她,但封朔感到心里破土的裂缝,似乎更开了。
他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
脑海里想起曾小芹说过的话:
——看到嫂子和看到别的女人,你心情是一样的吗?
似乎是不一样的。
他看祝云媱,眼睛总会挪不开,脑海里要么一片空白,要么过分生动。
而其他女人……部队里都是战友,同志而已。
——嫂子对你笑的时候,你开心吗?
封朔又瞥了一眼后视镜,女人移开了视线,但脸上的笑意仍旧很明显。
而镜子里的自己,唇角竟然也是翘上去的。
要是笑的时候,祝云媱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他心里竟然有了更多的期待。
“……”
封朔转过了头,不愿承认曾小芹文章写多了,说话的确很犀利。
一针见血。
至于最后那句:
——嫂子对别人笑,对别人好的时候,你吃醋不?心里酸不?
封朔一想到,气就不打一处来,浑身上下透着不容亲近的压迫感。
……
裁缝铺,是王花花的儿子在打理。
祝云媱以前来的时候,是他舅妈坐镇,想着不该只有一个男师傅,肯定还会有其他打下手的人。
毕竟,女人做衣服的也不少。
没想到,铺子里只有宋小天一人。
宋小天一米八的大高个,穿着浆洗得笔挺的白衬衣,粗布棉裤都熨着褶,除了脖子上挂着的软尺,其他半点不像是个裁缝师傅。
倒有几分书卷气,像讲台上一本正经的老师。
听说是自己娘介绍过来的,又是要现改尺寸,宋小天很是热络地接过了旗袍。
他撑在手里,朝着外头的天光,比量了一下,注意到旗袍是侧边开拉链,提议道:“改成后背开拉链,会省不少工序,一会就能改好。可以吗?”
“嗯,可以。辛苦你了。”
宋小天取了软尺,给祝云媱量腰身,侧弯着打量,眼神相当认真。
祝云媱有意发展服装生意,下意识也想权衡宋小天的手艺。
她也转头,认真看宋小天做事的态度。
曾小芹跟封朔坐在同一张长凳子上,明明就靠着门边,外头也是艳阳高照。
不知道怎么回事,身边总是觉得冷嗖嗖的。
“哥,你觉不觉得冷啊?”曾小芹随口一问。
转头的时候,看到封朔盯着宋小天的动作,眼神都要冒火了。
宋小天量好了腰围,软尺似乎要往上头走……
咔咔!
曾小芹看着封朔的手搭在大腿上,攥紧的拳头,骨节咔咔作响。
完蛋!
她哥好像是个大醋缸!
“结婚照就一定得是旗袍?”
封朔似乎发现到了曾小芹的注视,侧过头面无表情地朝她看了一眼——
第104章 表哥热情点
第104章 表哥热情点
“赶时间,我就按比例给您放量。¢1/3/x′i`a/o?s/h\u?o`..c?o!m*”
宋小天只量了一个腰围,就收走了软尺,拿着旗袍平铺到了工作台上。
曾小芹见状,慌忙哄着表哥:“就量了一个腰围,就腰围!”
封朔:“……”
没搭理她。
曾小芹是坐不住了,走到祝云媱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偷偷告状:“嫂子,我冷。”
“大太阳的,怎么会冷?”祝云媱侧目,看曾小芹穿的也不少,担忧道,“是不是夜里着凉了?要不然不拍了,咱们回去吧。”
宋小天低头在旗袍上用粉饼划线,闻言抬眸,礼貌道:“那旗袍还改吗?”
“旗袍就放这里吧,我下回再来拿……”
话音未落,封朔却不同意了。
“小芹已经打电话回京市,和奶奶说了要寄我们的结婚照。”
封朔走上前,看着宋小天,示意他抓紧。
祝云媱看向曾小芹,后者嘿嘿挠头:“我怕我哥说了不做……”
祝云媱瞧她天天拿着老太太当挡箭牌,觉得有意思极了。
“那就辛苦宋师傅,加快点了。”
宋小天又埋头下去,大剪刀咔咔两下,又把左右两侧各挖出一个弧度,重新撬边,再把旗袍翻过来,干净利落地剪出一道直线,再撬边,接着就是缝拉链……
一整套流程,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祝云媱心里已经给他加了不少分了。o|u如&¨文*#a网ˉ !/最?e新|}-章§??节£3>更|-新u快}?
“听说,你明年想去考服装厂的职工呢?以前在哪学的裁缝啊?”
宋小天边缝拉链边解释:“和我舅妈学过一些,去外头也做过小工,要去厂子里考职工,还是差点火候。”
“我觉得你的水平,已经很厉害了!”
祝云媱看着短短半小时就再次翻新的旗袍,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他们相谈甚欢,可曾小芹快要被表哥的眼神给杀死了。
她催道:“嫂子,你直接在这里把旗袍换上吧。”
说着,就把祝云媱推进用布帘子拉起来的隔间里。
“那你帮我拉下拉链。”
祝云媱在帘子后头喊了一声。
曾小芹拉过封朔,就往里头推:“嫂子,我让表哥帮你啊!我……有点害羞的!你们是夫妻,你们更熟!”
封朔啧了一声。
曾小芹理直气壮:“表哥热情点!要不然,我告诉外婆,你不肯给嫂子拉拉链!”
帘子落下,曾小芹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扭过头,看到宋小天好奇地朝着她看。
曾小芹露齿一笑:“我表哥大小是个首长,在外头端习惯了。其实吧,他们夫妻感情特别好,特别恩爱。我嫂子一结婚就来随军了。真的,般配!”
宋小天:“……”
他低头重新把软尺搭在了脖子上,嘴角无奈扯了个笑。
看来,铺子里还是得找个帮忙的女工。|5?43^看d书| ¨|?已!-¢发?布?u最_新£章??节
有些钱省不了。
……
布帘后面。
祝云媱刚脱下布拉吉,身后就像是贴上一堵坚硬的墙。
“要帮忙穿吗?”
封朔低着头,温热的气息喷在祝云媱的颈后,有些酥麻,热意从那里一点点爬上耳朵,又顺到了脸颊。
她咬了咬唇,故作镇定地做了个深呼吸,慌乱地套上了旗袍。
脑袋从领口探出的刹那,才发现墙上很用心的贴了镜子。
封朔的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脸上,眼睛眨都不眨的。
被她逮了个正着,也没想着移开。
“……”
祝云媱皱了皱眉。
封朔倒是发现了,喉结微微耸动,视线往下落了落,很快又移回她的眼睛,仍旧一本正经:“看别的地方,更不合适。”
祝云媱听懂了,狠狠瞪他一眼,可依旧没和他说话。
封朔等了片刻,收回目光,伸手提拉链。
开合的衣服后摆,鲜红的布料,映衬得后背肌肤更加白皙娇嫩。
随着拉链一点点上升,白皙被一点点遮掩,封朔心里的那种燥意,却越发明显。
“没人就不想和我说话了?”
为了阻止脑海越发活色生香的场景,封朔转移了话题,还抬眸看向镜子里的祝云媱。
祝云媱看也不看他。
显然,镜子氧化形成的黑斑,比他更好看。
拉链划过的咔哒声,也比他的问题更重要。
刚把拉链拉好,人就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一句话都没有说。
封朔立在原地,手里还残留着祝云媱秀发逃脱的触感,酥酥麻麻,还很柔软,此时却只有一场空。
镜子里映照出他黑沉沉的眼眸,得不到回应,心仿佛被一
双无形的大手握住,狠狠攥紧。
熟悉的酸意,再度袭来。
明明和那个裁缝,都有话说!
封朔的唇瓣动了动,呼了一口气,掀帘子出去。
人家的地盘,他一刻都不想待。
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祝云媱要掏钱付改衣费,封朔大步一迈,抢先递给了宋小天。
宋小天接过了封朔手里的钱票:“慢走。”
三人离开了裁缝铺。
去往湖边的车上,封朔沉默,目不斜视地开车。
祝云媱穿着旗袍,不方便做大动作,正襟危坐。
曾小芹觉得祝云媱此时已经很漂亮了。
端起相机,直接就拍了。
“嫂子,你穿旗袍真的好看!像是朵娇艳的红玫瑰!”
“……”祝云媱的脸被红色的旗袍映衬,的确染着红晕,她轻笑道,“是小宋师傅改衣服的手艺好。”
“的确很好!”
曾小芹还在拍,视线都在祝云媱身上呢,根本就没注意到车子突然加速了。
“小芹喜欢旗袍吗?嫂子送你一条好不好?我从海城带了些料子过来的!正好试试小宋师傅的手艺。”
祝云媱眼眸一亮,有些激动了。
她自己衣服多,想不起来要做新的。
邹妹正在孕期,说要穿娘家的衣服,能保孩子平安。
想给封朔做衣服,几次都卡在量尺寸的阶段……
倒是让秦婶支持生意,但她肯定会拖延。
计划赶不上变化,眼前不就有现成的模特嘛!
眼前出现一大片高原湖泊,瓦蓝瓦蓝,特别广袤,一望无垠。
曾小芹放下手里的相机,重新坐稳时,已经明显感觉到车子越开越快了。
“嫂子,我不太适合穿旗袍吧。”
祝云媱却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就这么说定了,嫂子送你一套。”
“行吧。多谢嫂子!”
曾小芹瞥见表哥侧脸绷起来,猜想这家伙恐怕又在吃醋。
一回生,二回熟。
在裁缝铺的时候,曾小芹还拿捏不准,现在都想故意使坏了。
“看来嫂子是真的很喜欢小宋师傅……”她抬眸,瞧见表哥余光正在瞪自己,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的手艺啊!”
“是很不错。就是离大院太远了,不然我都想去拜师学艺!”
祝云媱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她本来就有这个计划,正好顺理成章知会封朔一声。
叱——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一个紧急刹车!
后座上的祝云媱和曾小芹都被惯性带着飞起,终于结束了话题。
而封朔面无表情地拔了钥匙,开门下车。
一个人走向湖边。
第105章 是我吃醋了,我道歉
第105章 是我吃醋了,我道歉
“嫂子,就你面前的那块石头!侧着一点坐,手就放在膝盖上!哎……对!对对!看我!微笑!”
曾小芹声情并茂地指挥好祝云媱的姿势,转头一看封朔笔直如松,抬着下巴,一脸慷慨坚毅的表情。@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
“……”
合着身后不是美轮美奂的碧水湖泊,是打算就义的断头台。
曾小芹挥了挥手:“表哥!你笑一下,长相太凶了!”
封朔唇角翘了翘。
“笑得大一点!你拍结婚照,又不是……”
“曾小芹!”
连名带姓被训斥了一句,曾小芹只能向祝云媱求救:“嫂子!你教哥笑一下,要不然拍出来太吓人了。外婆肯定会担心的。”
曾小芹看出来了,表哥和嫂子对外婆都挺上心的,提老人家特别管用!
果不其然,祝云媱转身抬眸,看向封朔。
封朔的视线也顺势往下落,但不说话,等着祝云媱开口。
“……你笑一笑啊。不是只有半天假吗?一会回去该迟到了。”
“你笑一个,我学学。”
封朔居高临下,一垂眸就看到那双水汪汪的杏眸,心口就鼓胀鼓胀的了,忍不住逗了一句。
话说出口,自己都惊讶了。
从来没有如此轻浮过。,卡|&卡>.小u,说;{网x ,首±发;e
一时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祝云媱稍稍挪了一下位置,腰扭了一下,抿嘴笑道:“就是这样笑啊!快点吧,石头上坐着可累了。”
封朔看着她盯着自己,特别认真地扯了扯嘴角。
顿时笑靥如花。
自己也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
咔嚓,咔嚓!
就听着曾小芹激动地喊道:“漂亮,太漂亮了!”
半个小时后,总算拍好收工!
……
特意找了这个地方拍照,就是怕有人乱扣帽子。
从湖边开回去,还得有好长一段路。
曾小芹常年在路上奔波,一完成任务,在车上总是习惯补觉。
尤其是自家表哥开车,更是没有顾忌,靠着窗户很快睡着了。
祝云媱闲下来就打量自己的旗袍,真心觉得宋小天的手艺不错,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去谈谈合作的事情。
封朔冷不丁一句:“还生气吗?”
祝云媱:“……”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封大团长还会道歉了?
“我生气什么?”她哼了一声,反问。
封朔咬了咬后槽牙,瞥了一眼熟睡着还在打鼾的曾小芹,想要张口,最后还是忍了,欲言又止。
等了半天,没听到他解释,祝云媱冷哼一声,也靠着椅背,昏昏欲睡。?k!a^n+s!h`u~d·i/.·c¢o?m′
再睁眼的时候,吉普车已经到了四合院门口。
曾小芹早就下车了。
封朔打开了她这边的车门,探头进来,动作像是要把自己抱下车。
祝云媱下意识地抗拒,往后退了退,手搭在小腹上,警戒道:“你做什么?!”
“我一会有任务。”
“有任务,你就去啊!你离我那么近做什么?”
祝云媱对他突然的靠近,充满警惕,不知道他又想放什么狠话。
一句“军婚要离,他说了算”,怎么也不能从脑海里撇出去。
“你睡着了,叫不醒。我想抱你下车。”
封朔冷峻的脸颊上出现一抹破碎,语气也透着委屈。
真不知道他委屈什么!
祝云媱摆了摆手,想让他离远一点,却在下车的时候,还是被封朔握住了手腕。
“是我吃醋了。你和我吵架,却和小张有说有笑。你去镇上出了事,余锦城帮你,你们一起修车,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一问你,你只想着要离婚,我不该说狠话……我道歉。”
封朔站在打开的车门间,挡住了想要下车的祝云媱。
从远处看,只能看到封大团长一身笔挺的正装,侧身弯腰,耐心地在哄车里的旗袍美人。
可惜,祝云媱没信他此刻的服软。
要是放在之前两人争吵时,她问出是不是吃醋,封朔立刻承认的话,或许事情会有转机。
但此时此刻,祝云媱只会觉得封朔是怕自己在表妹面前露馅,转头告诉封老太太。
“放心吧,我不会在小芹面前胡说。”
“……”
封朔心口的那股憋闷又涌了出来,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闷棍,呼吸都堵的慌。
他没法一直和祝云媱在家门口僵持,还要去车站接人。
今天总政文工团的部分人员会提前过来,包括活动负责人骆卫国。
骆卫国的长姐,也是被祝云媱的母亲从火灾里救出来的幸存者。
早些年,骆家长姐就嫁到海岛去了,回京市的次数并不多。
但每次联系,都会提到祝家的恩情,还多次委托封老太太给祝家送过礼物。
骆家长姐喜欢读书,冒着风险给祝家送过一些中外名著。
骆家在去封家看望老太太时,听说封朔和祝云媱已经结了婚,特意备了结婚礼物,趁着这次慰问一道捎过来。
封朔本来是想和祝云媱提一下这件事情,但根本没机会开口,人钻了个空子,就从车上溜走了。
时间紧迫,封朔不敢耽误,先出发去车站了。
回到院子里的祝云媱,看到曾小芹提了一个大袋子探头探脑:“小芹怎么了?”
“嫂子,这些本来是我带来的礼物,你要不要看看?我哥说你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但他懂什么,一个大男人。”
曾小芹是想感谢祝云媱要给自己送新旗袍,有些过意不去,特意又把礼物翻出来了。
她心存侥幸,万一表哥说的不一定对呢!
结果,行李箱一打开,一件死亡芭比粉的布拉吉差点亮瞎祝云媱的眼睛!
这种颜色,这种质地,在这个时代,可不容易找!
……曾小芹用了心的。
祝云媱咽了下口水,默默收下。
“多谢小芹,嫂子喜欢的。”
……
此时,车站。
骆卫国一身便装,提着两个大箱子,站在台阶前,向前张望。
看了一会,又低头看看手表。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朝身边人笑了笑:“茜茜,张政委说安排人来接我们。没想到,我们绕去了农场一趟,还比大部队先到,真是万幸。”
带着宽檐草帽,挡住日头的沈茜,听到他一贯谄媚的声音,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仰脸露出一抹微笑,提醒道:
“卫国哥,巧心就是在这里犯了错误。咱们到了部队,还是别提去过农场的事情,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声音轻飘飘,柔的要命。
听得骆卫国的骨头都要酥了。
为了那声卫国哥,骆卫国死而无憾了。
“嗯,都听你的。”
他本来皮肤就黑,被太阳一晒,更加是红扑扑的,朝着沈茜傻笑,突然看到远处开来的吉普车——
第106章 他是个疯子
第106章 他是个疯子
正午艳阳高照,吉普高大的车型,极为抢眼。¢x,i·n~w,a+n+b·e+n!.^o~r·g?
骆卫国兴高采烈地转过头,朝着车子招手。
沈茜原本都懒得看,以为来接他们的,是不值一提的小兵蛋子。
车子停下前,她瞥到里头坐着的竟然是封朔。
而且是穿着正装,精心打扮过的封朔。
那模样丰神俊朗,可以直接参加表彰大会或是……参加婚礼了!
沈茜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这个男人了!
是,她重生了!
分别了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封朔守了一辈子的边防,晚年伤病缠身,也不愿回四九城清闲,宁可在一个又一个偏远小镇里流转,盖希望小学,捐图书馆,送走一批又一批的留守儿童。
最后离世的时候,拿着一等功的勋章,盖着国旗下葬。
认识他的人,无人不感慨,封首长一辈子光明磊落,忠于国家,却唯独没有想过自己。
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孤独终老。
沈茜上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封朔拒绝自己的时候,没有坚持,反而意气用事地另嫁他人。
结果,那个该死的医疗器械暴发户是个畜生,家里的她不愿意碰,外头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地养,最后扔回来一群小崽子要她管教!
她沈茜可是文工团最厉害的舞蹈家,演出场场爆满,就连演出服都有无数设计师在身后追着抢,却留不住自己丈夫的心。@求3|^书+~{帮/~′ ?更°{>新o最_快:^
年轻的时候,还可以磋磨。
等到岁数越来越大,眼见着自己越来越比不上外头的二奶,小蜜,小三后,沈茜终于忍不住学表妹当年的做法,给丈夫下了药!
偏偏,她丈夫早就已经亏空了身子,就算吃药也没有用了。
一次卑贱的示好,换来了史无前例的拳打脚踢。
在雨点般的拳头下,她质问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要糟践她!
那个龌龊的暴发户,脑子里全是废料,信口开河就骂沈茜脏!
说她伤了腿,还能在文工团立住脚,不知道陪了多少男人,实在是脏透了。
要不是因为沈家的医疗资源,能够在改革的浪潮里,使他的医疗器械生意乘风而起,他根本就不会看沈茜一眼!
沈茜清清白白一个人,守了一辈子活寡,还要被如此践踏,当场就拿菜刀把男人给切了!
切了也不给人止血,活活把人给熬死了。
是骆卫国救了她,找了律师团队,以精神病的名义辩护,保住了她一条命。
但骆卫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天送她进精神病院,晚上就来爬她的床!
她在精神病院里关了十年,生了三个孩子,全被骆卫国掐死了。¢w′o,d!e*s¨h^u-c′h¢e.n`g?._c?o?m′
因为他才是真正的疯子,只想把沈茜绑在床上为所欲为的疯子!
那个暴发户就是他介绍给沈茜的!
那些谣言也是他散布出去的!
他是个很有耐心的猎人,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沈茜乖乖投降。
沈茜弥留之际,纵观一生,似乎就遇到了封朔那么一个好男人。
他英勇,拼死救下了自己。
他忠诚,为了婚约拒绝所有女人。
他仁爱,做了一辈子正直之事。
——如果有来生,她一定拿下这个男人!
死缠烂打,都要抓住这唯一的光!
然后,一睁眼,沈茜重生了。
就重生在表妹对封朔下药失败,要去改造的时候!
有了姜巧心的愚蠢对比,自己就会与众不同吧!
所以,她迫不及待要来慰问演出了!
更重要的是,她去看了姜巧心。
得到了一个新的线索,封朔前世没过门的前妻,居然追过来随军了。
要么是那个资本家大小姐也重生了,特意来抢封朔。
要么就是人的每次轮回,都会有新的际遇。
沈茜不管,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会放弃!
……
吉普车停在了两人面前。
“哟!是封大团长呢!”
骆卫国比封朔年长几岁,交流时姿态很是放松。
他在外人面前总是如此的,健谈风趣,做事认真负责,还很有涵养。
封朔下车,帮忙把行李箱放到了后座。
转身的时候,看到沈茜站在副驾驶的位置,朝他甜甜一笑:“朔哥!”
“嗯。”封朔点点头,“你们坐后面吧。”
沈茜闻言,嘴角有些僵,视线落到副驾驶的椅子上,看到一件尚未完全叠好的女士布拉吉。
骆卫国也看到了,原本听到沈茜喊朔哥时的幽暗眼神瞬间变亮,打趣道:“带媳妇儿出去了?”
“嗯,拍结婚照了。”
封朔也
没多解释,绕过车子,重新进了副驾驶。
骆卫国亲自给沈茜开了车门,示意她先进。
沈茜其实是不想的,毕竟先进去的人要坐在驾驶员的后面,那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还想好好看看封朔呢!
但又不想和骆卫国起冲突,毕竟他是个疯子。
两人上了车。
沈茜倒是很安静。
骆卫国主动和封朔聊了聊封老太太的病情,说自己去拜访过,一切都好,还提到了沈茜。
“茜茜也一起去看望了。”
沈茜闻言,身形一僵,还是应和地嗯了一声。
骆卫国又提到了祝云媱。
“我出发前,还接到了大姐的电话,说来了之后一定要当面给祝大小姐道谢,带了一些特产过来。”
提到封老太太的时候,封朔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攀谈。
沈茜还以为他是为了安全驾驶呢!
但没想到,一提到祝云媱,封朔竟然开口了。
“有心了。到时,我先和云媱说一声。收到礼物,她会很开心的。”
沈茜又是一惊。
封朔竟然和这个抛弃他的妻子,关系那么好吗?!
一定是假象!
是用来迷惑其他人的!
或许!这个祝大小姐是假的!
是封朔找了人假扮,用来拒绝姜巧心的。
上辈子,姜巧心出事后,她并没有去看望这个表妹,觉得她给男人下药这招太龌龊,上不了台面,简直就是耻辱!
等到她婚姻触礁,想用她这招的时候,姜巧心早就没了!
这辈子,她特意去找了姜巧心,用钱买到了她的真心,听她吐了大半天的苦水。
除了知道祝云媱的存在,还有更重要一点:
封朔是绝嗣!!!
第107章 你们结婚,我和老封要坐主桌!
第107章 你们结婚,我和老封要坐主桌!
京市来人的消息,很快就在大院里传开了。_¥.3/?8?{看+书!°网_ °-o首^£发.$*
尤其是文工团。
大伙都在热火朝天的准备迎接。
赵春澜让人来请曾小芹去拍几张工作宣传的照片,看到祝云媱也在,请她也一起过去。
让曾小芹去,可以理解。
自己人拍的照片想让上头看到可不容易,但曾记者拍到的好照片,保不齐可以全国宣传呢!
但叫自己去算怎么回事?
来喊人的文艺兵看到她的迟疑,偷偷咬耳朵:“祝同志,赵团长说谢谢你帮忙找到布料。要不然,秦婶的设计稿也要开天窗了。”
“秦婶说是我找到的布料?”祝云媱一愣,没想到秦婶居然还这么坦荡?
文艺兵呵呵直乐:“秦婶才没说呢!是赵团长猜到的。”
说完,文艺兵朝她眨了眨眼睛,两根长辫子在胸前甩了甩。
祝云媱心下了然,这是赵春澜提点自己,选好站队呢!
秦婶和赵春澜也对着干呢?
真是没想到!
“嫂子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闷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做。”
曾小芹挽着她的胳膊走,瞥见人又换了干练的裤装,还纳闷呢:“嫂子,你上午不是穿的裙子吗?”
“好像试穿衣服的时候,落在裁缝铺了?还是放在车上没拿回来。太赶了没顾上。”
祝云媱浅浅一笑。-1¢6·k-a-n.s!h·u_.¨c¢o!m_
曾小芹没说什么,文艺兵先感慨了。
“祝同志,我觉得你的衣服都特别好看!之前你在图书馆帮忙的时候,我也见过你,你的围裙都更加别致。”
“……”祝云媱微微皱眉,谨慎道,“我以后注意些。”
文艺兵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觉得你的衣服都好看!人也好看,普通的衣服也能穿出不同的韵味来。你之前嫌热,衬衫下摆直接打了个结,腰线都出来了。我还学你的样子,在宿舍里这么摆弄来着。”
祝云媱和曾小芹齐齐朝她看了过去。
文艺兵努了努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单纯是欣赏。人家问,我也不会说是从祝同志这里学到的!”
还挺理直气壮!
祝云媱被她逗乐了。
“别紧张!你夸我好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说你。”
“嗯,我明白的。你的身份特殊,平常要低调。”文艺兵觉得可惜,“你要能来文工团就好了。起码,舞蹈演出服会精致很多。”
祝云媱没多说,被人夸奖听着就好,别上赶着附和。
曾小芹倒是挺得意,一个劲地朝祝云媱使眼色。
到了文工团的楼,曾小芹去拍照片了,祝云媱上了二楼找赵春澜。
刚敲门,办公室里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谁啊?”赵春澜带着笑意,问道。
祝云媱:“赵团长,我是祝云媱,陪小芹过来拍照。?l?a,x!s^w¢.*c¨o,m^想和您打个招呼,您要是忙,我就先回去了。”
“不忙,不忙。你进来吧。”
赵春澜亲自过来开门,眉眼带笑,搂着她的肩膀就进去了,“刚还说到你呢!快进来,我给你介绍下……这是京市来的同志。”
祝云媱提着随身的口金包,跟在赵春澜的身后。
就见待客沙发上,坐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男的斯文,女的明艳,同时站起了身。
“这位是慰问演出的负责人,骆卫国同志。这位是领舞沈茜同志。”赵春澜介绍完两人,又把祝云媱往前推了推,“这位是祝云媱同志,帮忙解决了演出服的布料问题。”
“你们好。”
“你好。”
“你好。”
三人相互寒暄后,都纷纷落座。
祝云媱能明显感觉到沈茜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的身上,而骆卫国只简单地和她打了个招呼,视线又悄悄落回沈茜的侧脸。
沈茜面上对骆卫国也是笑意盈盈,但脚尖却出卖了她。
她的双脚宁可朝着祝云媱,也要远离骆卫国。
……有点意思。
祝云媱不由得挑眉。
“赵团长,这回过来又得麻烦您了。我带了一点京市的特产,特意给您尝尝。”沈茜笑吟吟地递了一份点心盒过去,“不是外头买的,是我学着自己做的。您别嫌弃。”
赵春澜眉开眼笑:“哎呀,沈同志太客气了。”
“祝同志,你也尝尝吧。我做的多,本来就打算分给大家的。”沈茜很自然地也给她分了一盒,“刚才,是封朔团长去车站接的我们,也给了他一盒呢!”
就在这时,赵春澜哎呀了一声,拍着大腿道:“对对对!我怎么把封团长给忘了!”
“祝同志是封团长的爱人!”赵春澜激动道,“祝同志,封团长以前救了沈茜同志。你们可
真是有缘分呢!”
赵春澜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呢!
她能忘了封朔?
恐怕一进屋,脑子就在转,该怎么介绍她们两个了吧!
一个是封朔以前救过的女人,一个是封朔现在的爱人……
祝云媱也不怪赵春澜有心八卦,毕竟自己遇上这种瓜,肯定吃的也很香。
思忖间,祝云媱瞥见沈茜朝着稍稍挑了挑眉梢,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看来对方有备而来。
可惜,她祝云媱也不是吃素的。
“原来您就是沈茜同志啊。我家老封倒是没提过你,但您表妹姜巧心常常把您挂在嘴边呢!听说,之前腿伤特别严重,现在又能跳舞了?我要是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可不敢再乱跑了,非得赖上老封一辈子了!”
说着,祝云媱竖起了大拇指:“太佩服您的毅力了!”
赵云澜也竖起大拇指:“文艺兵也是兵!咱们女人,铿锵铁玫瑰!”
沈茜无非是想要炫耀下自己和封朔的关系,结果祝云媱压根没有多想,反而转头一口一个我家老封,还提起姜巧心!
谁不知道姜巧心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下放的!
最后再夸一夸她,把人架到高处,沈茜无论说什么都不对了!
可她不甘心,非得又补充了一句。
“原来是嫂子啊!朔哥真是有福气,你们还真是郎才女貌。”
祝云媱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味还没有沈茜浓。
赵春澜同时接待两拨人,贴心的话说不得,只能寒暄,聊了聊最近热到不行的天气。
不到一刻钟,众人就散了。
祝云媱告辞后,和沈茜,骆卫国一起下楼。
被冷落许久的骆卫国,终于找到机会,重新介绍自己:
“祝同志,得来全不费工夫!其实,我正打算晚些时候去拜访你呢。你母亲,曾经救过我长姐。”
祝云媱回忆了一下,想到从海城拿走的合影背后,写了七个姓氏。
除了封家老太太,姜家姜益明……的确有个骆家。
原来骆家被救的是骆卫国的长姐。
兜兜转转,缘分妙不可言。
祝云媱面色一喜,看了看骆卫国,又看了看沈茜,脱口而出:“那咱们两家真有缘分。你们结婚,我和老封得坐主桌了。”
“什么?!”沈茜微怔,声音陡然拔高。
祝云媱状似不经意道:“是啊!老封救了你一次,我母亲救了骆同志的长姐,两个救命恩人可不得坐主桌吗?”
“祝同志!请你注意影响!我和卫国哥是同志,是战友,不是爱人关系。我们也不打算结婚的。你信口胡诌,不怕给封团长惹麻烦吗?”
第108章 别人就没有机会了
第108章 别人就没有机会了
“哎呀!真是对不起,是我眼拙了!”
祝云媱尴尬地捂住了嘴巴,眼睛朝着两人眨了眨,小声道,“我看你们郎才女貌,还以为是一对革命爱人呢!你不是喊他卫国哥吗?”
沈茜憋屈,心口愤懑地起伏:“我只是表示亲近!”
骆卫国倒是很平和:“茜茜和我认识的时间比较久了,又在同一个文工团,的确比其他人更熟一些。\e^x?i·a?o`s,.-c-o!m?”
“嗯,我倒是看你们的确般配!”祝云媱嘴上道歉,实际一点没有收敛,还试探着问,“……那你们两个都谈对象了吗?”
“我暂时还没有。”
骆卫国嘴角总是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说完,视线很自然地落到沈茜的脸颊上。
祝云媱也看向了沈茜。
“……”沈茜没想到会被祝云媱逼问,语气僵硬道,“我没有这个打算。跳舞才是我一辈子要做的事情。”
“沈同志不愧是领舞,觉悟就是高!我得回去问问老封了,他怎么能不和我提起你呢!真是太过分了。”
祝云媱笑着打哈哈。
三人下楼后,分道扬镳。
祝云媱转身去看曾小芹拍照,顺带要告诉她,沈茜已经到了。
另一头,沈茜和骆卫国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闷声不吭。
骆卫国不愿意看她不高兴,低头安慰:“祝同志应该不是故意撮合我们。结了婚的人,都喜欢牵线搭桥,我大姐也喜欢。”
“……”
沈茜不想说话,她来之前就听姜巧心说过,祝云媱这人口蜜腹剑,一肚子坏水,喜欢阴阳怪气,挑拨离间。`@$兰?兰?文(学ˉ? [?^追;?最·{新$章$¢±节?¥ˉ
她刚才的确是故意提封朔,将要先发制人的,没想到,祝云媱居然那么没脑子,直接编排自己和骆卫国!
真是可恶。
果然是资本家大小姐,空有皮囊,没有半点脑子。
她要是祝云媱,好不容易攀上了封朔,靠着军婚摆脱了资本家的帽子,肯定不会到处招摇,耍威风。
文工团的舞蹈服装,什么时候能轮到她帮忙!
肯定是死乞白赖,自己上赶着非要帮忙的。
沈茜气得牙痒痒。
“茜茜,茜茜!真的很生气了吗?如果你担心有人说闲话,我可以离你远一点……”
骆卫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沈茜,嘴上说着要远离的话,那双眸子却死死盯着她。
沈茜抬眸,心头一惊!
上辈子,被囚禁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她以为告诉骆卫国自己怀孕了,可以换取离开的机会。
没想到,他却掐住她的脖子,质问究竟是谁的孩子!
当时,他的眼神就是如此。
目光如同毒蛇的信子,阴鸷凉寒。
这个眼神,她太清楚了!
骆卫国在生气,而且很生气。
他言不由衷,绝对不会给自己机会离开的。
沈茜惧怕不已,后脊都爬上一层鸡皮疙瘩,但面上不敢透露出半分。20$′+0·小ˉx说£网=3 ?,^更x新±?t最?|¢全d
只能息事宁人:“卫国哥,你在说什么呢!整个文工团里,我最仰仗的,就是你了!你离我远一点,谁还给我撑腰?再说……”
“再说什么?”
沈茜讨好的话,听得骆卫国很受用,声音都是愉悦的。
“再说,男未婚女未嫁,旁人怎么说都影响不了。”
沈茜说完,嘴角抿了抿,迅速低头往前走。
她撒了谎!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一把尖刀戳进骆卫国的心口,一了百了。
上辈子没有他,以后自己也不会成为杀人犯,又被他囚禁。
可现在杀了他,自己的手上难免要染上鲜血,又要成为杀人犯。
她沈茜才不要这样的轮回人生!
这辈子,她要干干净净,选最好的男人共度余生。
至于骆卫国……
她有了更好的安排。
骆卫国看着女人娇羞离开的背影,唇角也勾起了一抹微笑。
他刚才没听错吧!
在茜茜眼里,自己也是可以考虑的对象吗?
难道是刚才祝云媱的出现,让茜茜打消了对封朔的执念,终于要放下了?
毕竟,听说封朔结婚,和亲眼所见,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封朔对祝云媱明显很偏心,祝云媱又是一口一个封朔,喊得起劲。
小夫妻的关系要好的很。
所以,茜茜知难而退了吗?
太好了!
过会除了转送大姐交代的特产,再给她多送点伴手礼吧!
她的三两句话,比自己多年的暗示都有用!
等自己和茜茜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夫妻坐主桌!
……
另一头,训练场。
师长和政委都一
致决定将接送文工团的任务交给一团三连。
封朔将这个决定告知了杨河,让他做好安排,同时也不能耽误野外拉练的准备。
杨河接下了任务。
封朔看看打靶场:“余锦城回来训练了?”
“嗯!那家伙又全是十环,正在得意呢!”
杨河竖起大拇指,朝着打靶场的方向,点了点,双眼充满了羡慕。
封朔点了点头,朝那头走去。
余锦城正趴在地上,肩头顶着一把狙击步枪,半眯着眼,努力瞄准尽头的靶子。
旁边负责清点子弹的士兵,看到封朔走过来,马上立正敬礼。
封朔朝他做了个拿枪的姿势,也趴到了地上。
余锦城没吭声。
嘭的一声——
子弹飞射。
强劲的座推力令他整个人往后整个一耸。
手下意识就捂住了枪身。
还没缓过劲来。
旁边也跟着发出嘭的一声!
余锦城抬起头,眯眼一瞧,挑眉:“朔哥,又来教训我呢!”
封朔抢了他的靶子,正中十环!
把红心都打飞了!
“休息久了?水平不如以前了。”封朔觑了他一眼。
余锦城嘟囔一句:“我也中十环了。”
封朔闷声不语。
又低头,重新打出一发!
再次将自己面前的箭靶,打穿十环,连带十环区域的红心也掉落了。
封朔:“直接把环打穿,就不会给其他人留机会了。”
余锦城:“……”
封朔爬起身,把枪交回给小士兵,低头看看身上的制服染上了尘土,不满地啧了一声。
“有帕子吗?给我擦擦。一会你嫂子又得嫌弃。”
封朔漫不经心地说着,手已经伸到了余锦城的裤子口袋里,抽出了一条白色的帕子。
浆洗干净的帕子,落到封朔的手里,拍着尘土,没一会就弄脏了。
“……”
余锦城刚想拿回来,抬头一看封朔眼里的清明,心里蠢蠢欲动的念头,终究还是被碾掉了。
封朔就是来转一圈。
祝云媱不原谅他,他莫名憋得慌,一听说余锦城在,脑海里突然闪过了那天他擦汗的帕子。
得拿回来。
……
忙碌一天,祝云媱和曾小芹有说有笑地回四合院。
迎面就撞见了同样刚回来的封朔。
封朔一手拿着祝云媱落在车上的衣服,另一只手拿着和祝云媱手里相同的点心盒子。
祝云媱眉梢一跳,看来还真的去接人了。
封朔的目光也落到了她的手里。
第109章 落空
第109章 落空
祝云媱不开口,封朔也不吱声。?[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曾小芹看看表哥,再看看嫂子,眼疾手快地同时抢走了点心盒子!
“我今天晚上要赶稿子,容易饿!表哥,嫂子,可怜可怜妹妹吧。”
她抢了就跑。
祝云媱:“……”
封朔:“……”
两人竟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封朔清了清嗓子,递过衣服:“落在车上了。”
“谢谢。”
祝云媱礼貌感谢,接过衣服就走。
封朔还想捞人一把,手指只来得及在空中划了个弧度,仍旧落了空。
……
接下来几天,大院越来越热闹。
总政文工团的50位成员,也都陆陆续续住进了大院。
食堂,澡堂,各处都在讨论慰问演出的事情。
这年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偶尔一次的露天电影,还是翻来覆去放的版本。
听说这次演出,除了慰问部队士兵,还会去大院的子弟学校的大礼堂。
到那时,大院里的人,都能去看个热闹了!
文工团的人来了,曾小芹的工作也就步入了正轨,每天早出晚归的,白天拍摄采访,晚上赶着要写稿子,陪同祝云媱的时间也少了。
但也有几次,祝云媱蹭她的吉普车,去了镇上。
一次是拿回了自行车。^j+y*b/d+s+j\.!c-o′m-
由于月份小,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孕,祝云媱也不敢随便骑车,就把自行车放在了四合院。
一次是去找董大姐要带籽棉绒。
董大姐没有收到足够的棉花籽,只筹到一个蛇皮袋的量,退回来15块钱。
祝云媱提前问过价格,远远用不了那么多。董大姐到底还是想多捞一点。
但捞的也不多,在祝云媱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于是愉快地又定下了桑树苗和蚕宝宝。
董大姐也看不懂,棉花籽还能寄回老家去,这桑树苗和蚕宝宝怎么弄?寄回去早就不能用了吧?
可实打实的钱交到她手里,多多少少是有油水的,不拿白不拿。
没两天功夫,就又交货了。
交货的时候,董大姐又开始眼馋祝云媱的那些中药了,忙不迭地问:“妹子,你家里大哥开始种棉花,还有时间去弄中草药不?那药买的人多,不卖可惜了。”
祝云媱这才面露难色:“家里说,中药以后想收,就得提前付款了。相当于,从我们家买了货,卖了多少钱,我们不管。”
董大姐有些不乐意了。
明明一开始说好,由她先卖,卖了再分账,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祝云媱也装无辜,支支吾吾:“董大姐,我也这么说了。但家里人说,你买的棉花籽太贵了。还埋怨我从中间倒钱了呢!骂的很是难听,我都不想说……我家里人,哎……一言难尽!”
董大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挠了挠头,嘴角抽搐。¢x?x~s/s\y*q′.·c_o^m,
她的确在里面钻了一点空子,拿了点小钱,看祝云媱完全没发现的样子,还以为能蒙混过关呢,没想到还是识破了。
纠结许久,董大姐最终还是妥协了。
但她一次只能拿10块钱的货,多了也没有余钱了。
倒是祝云媱给她支了一招:“我能把中药卖给你,董大姐应该也能卖给别的摊位嘛。”
“那不就真成了倒爷了?”
董大姐心有余悸,暂时也没答应。
祝云媱笑笑,随她去了。
反正东西种在空间里,也不会坏。每次来能换10块钱,基本花销开支已经够够的了!
重点是她的那些棉花和桑蚕!
祝云媱转身就进了空间开辟新的种植区域。
黑土地的尽头一望无际,一排种着棉花,一排种着桑树。
经过实验,祝云媱发现,只要这块地从头到尾种的是同一类的作物,就能实现一键收割。
她前头刚把棉花籽种完,返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个硕大饱满的棉花球了。
只不过感慨一句:“这棉花,能一键采摘就好了。”
转眼间,成堆的棉花就出现她的面前了。
桑树也是同理。
说完一键摘叶后,成筐成筐的桑叶就摆在黑土地旁。
养蚕用的大匾是现买的,怕露出马脚,分了好几家店买。
空间小院落里摆着不宽敞,她直接排在院子外头。
每次进空间,都能收获不少的棉花和蚕茧。
听着蚕宝宝们沙沙吃着桑叶,祝云媱心情就特别好。
相当地治愈!
平淡的大院生活,终于有了盼头。
她每天进进出出空间好几趟,硬生生把自己一天的时间拉长了。
虽说很多时候都能一键收获,但她还是乐此不疲地在空间里转悠,盘算哪些东西能卖钱
。
这样之后,她出了空间,总是犯困,需要补觉。
又成了早睡晚起的贪睡鬼。
四合院里的其他人没觉得有问题,只有望眼欲穿的封朔,明明就住在隔壁房间,却连打个照面都难。
封团长的气性是越来越大。
心中郁结排解不了,大晚上就跑去加练,一个人跑个10公里负重,跑到筋疲力尽才回来。
路上有时会遇到排练结束的文工团,他总是远远绕开。
沈茜已经发现好几次了,看到封朔会在晚上训练,心里总是蠢蠢欲动,想要去打招呼。
但骆卫国一直黏着他。
上辈子,沈茜觉得骆卫国人好,对团里成员都很照顾,是个贴心的大哥哥,值得信赖,但这辈子带着记忆的她,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骆卫国的好,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所有和她关系好的文艺兵,骆卫国有意无意都会照顾帮扶,这样自己听到的都是关于他的好话,一句抱怨都没有。
同一个文工团,平常训练枯燥又辛苦,还不能保证每次都能上台,得抢名额。
你和我关系好,她想和他搭档……
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怎么会只听到一个人的好话呢!
明白过来的沈茜,很想扇前辈子的自己一个耳光,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怎么会那么蠢!
这辈子,学聪明了。
无论她要做什么,都得支开骆卫国,要神不知鬼不觉!
为此,沈茜主动关心,问起了骆卫国家里的情况,装作好奇他长姐在海岛的生活,问着问着,就问到要送给祝云媱的特产给了没有?
骆卫国面对她的询问,有些尴尬,怕沈茜误会自己没有礼数,慌忙辩解:“祝同志最近似乎身体不适,一直在休息,我不便打扰。”
“不如,凑她的时间,直接邀请人过来吃饭嘛。可以叫上小芹,她也在这里,我也能作陪。卫国哥觉得不方便的话,请他们夫妻两人也是一样的。”
沈茜出了主意。
骆卫国立刻变了脸色:“茜茜,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封朔?”
沈茜没想到骆卫国会直接戳破,脸蛋气得绯红,跺脚道:“卫国哥,我是在给你出主意!你竟然是这么看我的?封团长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编排我不要紧,为什么要毁了我的救命恩人?祝同志也救过你的大姐,你会编排她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犯错误。”
骆卫国看她都要哭了,又柔下声音去哄,“你的主意很好,我都没有考虑到。大姐让带的特产的确要送出去了。”
“我可以帮忙和小芹说一声,其他人你自己请。”
沈茜故意没提封朔,以证清白。
骆卫国同意了。
但曾小芹一见是沈茜要邀请,扭头就走——
第110章 我对你没误会,单纯不喜欢
第110章 我对你没误会,单纯不喜欢
“小芹,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我是帮卫国哥来请你吃饭的。*k~a¢n^s_h^u^j`u~n·.?c^c\”
沈茜柔声细语,态度相当诚恳。
可在曾小芹的眼里,这副样子就是口蜜腹剑。
这几天的拍摄工作,她已经见识到了沈茜的虚伪。
当着秦婶的面,夸她设计的演出服,端庄大气又有革命精神,但背地里换下的衣服,随手就扔到了地上,等着其他人小文艺兵收拾。
排练的时候也是!
沈茜除了一支独舞外,还有两支带领其他文艺兵跳的集体舞。
除了独舞,她每天排练一次,集体项目通常能躲就躲,借口就是脚伤刚好,不能操劳。
骆卫国对她很照顾,她说什么,骆卫国都同意。
还是部队这边的赵春澜团长看不下去,叫了个自己的文艺兵顶上位置,一起联排。
顶替排练的文艺兵,恰好就是那天夸祝云媱衣服好看的姑娘,名字叫文雯。
文雯因为之前喊曾小芹来拍照的原因,就成了她的联络员,经常会同进同出。
女孩子嘛,吃着饭聊着天,有些话就说出来了。
只能说,一个人讨厌绿茶,可能还会憋着。
但两个人一齐讨厌同一个绿茶,很难忍住不吐槽!
曾小芹天天听文雯抱怨,再看到沈茜的时候,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更别提,沈茜一开口,说的还是骆卫国要请祝云媱吃饭,孤男寡女不太方便,要不咱们跟着一起去?
阴阳怪气的!
曾小芹知道嫂子的母亲,救过骆卫国的大姐,这种恩情,请客吃饭很正常,什么叫孤男寡女?
明明就是沈茜挑拨离间!
她一拒绝,还要被扣上对沈茜有意见的帽子!
真是离谱。{?^0÷?0·?小]%说ˉ?网? u无±¨?错\}£内_?{容?
“沈茜,我对你没有误会,我只是不喜欢你们沈家人而已!”曾小芹收起相机,脸上挂着不满。
沈茜皱眉,委屈道:“沈家没对你做过什么吧?我们家还给封奶奶送过不少的补药呢!”
“那些药没有给钱吗?你们卖药,我们家买药,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就找人来查嘛!”
曾小芹哼了一声,“沈茜,你也别装无辜。我哥救了你一命,你反过来恩将仇报,非得要给嫁给他的事情,我觉得恶心。还有你的表妹,居然敢对我哥下手,下手的药方是谁教的?不会是你们沈家吧!”
“曾小芹,你可以不喜欢我,但凭什么污蔑沈家?姜巧心一时鬼迷心窍,做错了事情,现在已经受到了惩罚。我对朔哥,的确一见钟情,想要以身相许,可那又怎么了?”
沈茜气呼呼道:“祝家又能好到哪里去?不也是仗着祝家救过封奶奶,就逼婚吗?那是挟恩图报!”
曾小芹气得倒抽一口凉气,恨不得一耳光扇上去。
表哥和嫂子不管是什么形式的婚姻,现在人家已经结了婚,还是受到保护的军婚,居然敢泼脏水!
这个女人哪来的胆子!
是她肖想已婚男人啊!
曾小芹有职业素养,忍了又忍,实在气不过,还是想扇人。
手都抬到一半了,却被身后的人给挡住了。
“曾记者,怎么那么大的火气?咱们都是女人,有话好商量嘛!”
来劝架的,是秦婶。
曾小芹对这个人更不想搭理了。
她已经听邹妹偷偷咬过耳朵了,这个秦婶照着嫂子的布拉吉设计演出服,被逮了个正着!
“我和不识趣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微!?|趣?$1小′u说#>网:? ?&无&]错??内??_容?!o秦婶喜欢的话,你们多沟通沟通吧。毕竟,沈同志的演出服,还是秦婶准备的呢!”
说完,曾小芹扬长而去。
沈茜看着她的背影,气得牙痒痒,但碍于秦婶在面前,只能忍着:“她误会我了。我只是感恩封团长的救命之恩,仅此而已。”
秦婶多精啊!
一看沈茜眼睛里的不甘心,就知道这女人和姜军医一样,肖想封团长呢!
这要是传出去,封团长的风评怕是保不住咯。
但转念一想,他的风评保不住,祝云媱的风评不也……
思及此,秦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沈同志,你对小祝同志不熟悉。她拉拢人很有一套的。”秦婶凑近一些,指头捻了捻,“毕竟是资本家大小姐,手头缝里漏出来一点,那些人不就巴巴追着去了?”
“……”沈茜眼眸一转,盯着秦婶,谨慎道,“话可不能乱说。我听说她们祝家是红色资本家。”
“东西捐了,就能算红色。但捐出去多,还是留下来多,谁能知道呢?”
秦婶嘿嘿一笑:“我也就是道听途说,宽宽你的心。听说啊,封团长一张钱票都没有给过她!她却天天穿不同的布拉吉,四合院里还多了一
辆自行车呢!都是哪里来的哦。”
沈茜若有所思,难道祝云媱真的藏了什么宝贝?
……
另一边,曾小芹气鼓鼓地回了四合院。
路上正好碰上来找祝云媱的邹妹。
邹妹也是气呼呼的,小脸蛋都涨红了。
一看到祝云媱,邹妹还抢了先:“嫂子,秦婶太过分了!天天恨不得拿个大喇叭喊,说自己设计的演出服得到了京市人的认可!京市人就了不起吗?凭什么他们一句话,就那么值钱了?”
“我气不过,让她赶紧赔衣服!她还凶我!”
祝云媱给邹妹顺了一口灵泉水,才让人的脾气缓了下来。
但没一会功夫,邹妹又气上了。
曾小芹也想抱怨沈茜,一看这架势,憋在心里没提,怕祝云媱没生气,先把邹妹气爆炸了。
难得三人凑齐,蹭小张开的吉普车,又去了一趟宋小天的裁缝铺。
“排练都快结束了,接下来小芹就要忙起来了。赶紧把旗袍给量了吧!”
曾小芹心情算是好了。
邹妹大着肚子,不适合穿旗袍,但出谋划策,依旧乐此不疲。
今天王花花来了裁缝铺帮忙,领着她们两个去量尺寸。
祝云媱正好能和宋小天攀谈。
“小宋师傅,你既然想考服装厂的职工,对这块应该是很熟悉的吧?是这样,我嫁过来呢,家里给了一些陪嫁,是点棉花和蚕丝……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换点钱?”
单刀直入,试探一下。
祝云媱没想错,宋小天的眉眼里立刻就闪过了精光。
“你那里有蚕丝?!有多少?”
祝云媱:“有一些。我老家那里,也有一些村民自己弄的,当地不好卖,想看看这里行情如何?”
这年头,有点值钱的玩意,都得和集体分,私人能拿出来的,都只能去黑市。
宋小天看到祝云媱抿嘴腼腆一笑,就猜到她手里的货不少。
“怕是有不少吧?一筐是一筐的价格,一车是一车的价格。这事情,可说清楚了。”
祝云媱深吸一口气,瞧了瞧正在量尺寸的几人,悄声说:“实不相瞒,我之前挺想在花大姐的招待所里,长期租一间房,就是为了囤从老家寄来的陪嫁。”
宋小天眼珠转了一圈,低头思忖片刻:“方便的话,下次来试衣服,可以把蚕丝一起带来。我说不好,也得找人看看。”
“可以。但这个货源……”
宋小天承诺:“如果蚕丝质量过关,那我直接收下,你不用管后面的事情。”
“好!”
和明白人说话,就是敞亮。
祝云媱这头谈好生意,那边曾小芹也量好尺寸了。
邹妹的眼睛还在看各种的布料,祝云媱拍拍她的肩膀:“等你生了,也给你做一条。”
“不用的嫂子,你对我已经很好啦!”邹妹连连摆手,但祝云媱坚持。
在这个特殊年代,能遇到志趣相投,同仇敌忾的朋友太难了。
邹妹跟着祝云媱离开的时候,嘟嘟囔囔:“那我去催秦婶赶紧来做衣服!”
“小机灵鬼,你好好养胎。接下去,不能再到处乱跑啦!”
“对,看着随时都能生了。”
曾小芹打趣道:“到时我还在这里,就给孩子拍满月照!”
“谢谢曾记者。”
“叫我小芹就好。”
一行人走出来,铺子里的王花花和宋小天母子俩凑到了一起。
“儿子,你刚才在干嘛?那妹子是嫁了人的,还是部队里的首长呢。”
王花花想起封朔那张冰山面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嗯,我知道。”宋小天也想到了那个人,嘴角撇了撇,“她就问了问衣服款式。”
王花花松了一口气。
宋小天低下了头,看不清楚神色。
……
裁缝铺外面。
三个女人有说有笑地去供销社,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喊:“祝同志——”
第111章 别怪她心眼小
第111章 别怪她心眼小
骆卫国来镇上取道具,正巧碰见祝云媱,赶紧把邀请做客的事情说了。\s.h′u?q·u?n′d_n¢s..^c,o·m-
当然,他请的是祝云媱夫妻二人。
祝云媱没反对,说自己会和封朔提的。
既然是聚会,人肯定越多越好。
骆卫国以为曾小芹已经同意沈茜的邀约,提醒她到时别迟到。
至于邹妹,骆卫国也客客气气地邀请了。
说接下来去哨所慰问,要辛苦杨连长的队伍。
他恭顺有礼,做事面面俱到,让人不好拒绝。
人走了之后。
曾小芹努努嘴:“嫂子,沈茜也会去的!她之前和我提过,我都拒绝了……”
她怕祝云媱以为自己知情不报。
祝云媱捏捏她的嘴巴:“知道你站在我这边的!”
“嫂子,我也站在你这边!”邹妹也凑过来,“我们一起去,要是姓沈的,想使坏,我们就戳穿她!”
祝云媱眯了眯眼睛,勾唇一笑。
“好啊!有你们保护,我还怕什么呢!”
沈茜在大院里待不了多久,就要去哨所慰问演出,要出手的话,还真有可能在聚会上。
她祝云媱也得带点防身的东西!
……
另一边,文工团的排练现场。
沈茜还在琢磨着该怎么借骆卫国请客的机会,拆散封朔和祝云媱,心思一点没有用在彩排上,频频犯错。
她丝毫不悔改,甚至还有些委屈。*幻¤$′想·,?姬ˉa· ¢|2更§£新%最x\¨快@
自己虽然是重生的,身体也算年轻,可说起跳舞都只能算是上辈子几十年前的经历了,实在生疏。
要不是为了更快见到封朔,她肯定不会那么着急参加慰问团,更不会夸下海口要独舞,要领舞……
好好留在京市,继续休养,就像是她上辈子做过的那样,才叫安逸。
上辈子,她就是靠休养复健和苦练基本功,熬过来的。
一步步重新站回舞台,再放光彩。
但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被人嘲讽,是靠陪男人才能成为台柱子的!
“怎么又跳错了?还不如文雯领舞呢!”
“就是,京市的人也就这点水平。”
“听说是受伤了,可能是跳不了了吧。”
“……”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沈茜先是看了一圈,没见到骆卫国的影子,眉梢一挑,伸手点了点文雯,笑道:
“既然她们都喜欢你领舞,不如你去吧。”
文雯刚被郑红梅叫走,准备去试新的编舞动作,想要拒绝。
沈茜凝眉:“是你们赵团长说,我如果坚持不了,就请你帮忙替一下位置彩排。你要是有意见,还是和自己领导汇报比较好。”
文雯怎么会和赵春澜说自己有意见?
有意见不就是在说,赵春澜的安排有问题吗?
沈茜摆明给自己挖坑。
文雯也是个急脾气,脸当即就不好看了。
“沈同志,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兵,但也请你不要侮辱我的工作!不必用赵团长来压我!”
沈茜没想到她还会反驳,气笑道:“我怎么侮辱你了?”
“你脚受伤,我是来帮其他人定位,的确替了你的位置,可我不是你的替身。¢d¢a¨w~e-n¨x+u′e′x*s¨w!.~c/o?m,京市人也不必高高在上的!”
“你一个小文艺兵,说话这么目中无人的!能帮上沈同志,是你的福气,怎么还敢乱说话呢!”
一旁帮忙调整演出服的秦婶,听到她们吵架的内容,过来拉架。
秉承着老一派的做事风格,遇到事情,都是自家孩子的错,非得逼着文雯给沈茜道歉。
文雯自然是不肯!
她业务能力出众,能被赵团长挑中,作为大型舞蹈的替补,肯定也心高气傲。
看着秦婶一心向着京市来的人,更是犟,扭头就要走。
沈茜才不会出头,默默让开一步,给秦婶让路。
秦婶上前就要抓住文雯,斜刺里就冲出来一抹绿色的身影,是久等文雯不来,着急自己出来找的郑红梅。
郑红梅啪的一下打在秦婶的手臂上,骂道:“秦婶,你拽着文雯做什么?是我有任务安排她,你管什么闲事?”
“哪里是闲事!这场演出中,最重要的节目就是这个,赵团长派了文雯来替补,怎么能擅离职守?”
秦婶怕文雯走了,让京市人看笑话,所以坚决不放人。
郑红梅气炸了,京市的节目重要,她们自己文工团的节目就不重要了吗?
为了伺候那么几个祖宗!把她们的计划搅成一锅粥了。
“哪里擅离职守了?她们的领舞不就在这里吗?是手抬不起来,还是腿断了?帮一次两次,还帮上瘾了,那要不要把位置直接让出来?”
“郑红梅,你说什么呢,要影
响团结的!”
“不是你先开的头吗?”
秦婶和郑红梅吵着吵着,竟然就扭打了起来。
秦婶一个没留意,直接从舞台边缘摔下去,四脚朝天,屁股都摔肿了!
“哎呦——”
秦婶一声呼痛。
周围人手忙脚乱地跑过去帮忙。
里三圈外三圈,把秦婶围了个水泄不通。
沈茜在一旁看着,嘴角渐渐就勾起来了。
……
转眼就到了聚会那天。
封朔不休假,等完成工作后,才能去骆卫国的宿舍。
他出发的时候,祝云媱的房间门还没有打开。
都数不过来,自己到底有多少天,没看到醒着的祝云媱了!
要不是,曾小芹会在面前时不时说,嫂子这个,嫂子那个……
他都要怀疑,祝云媱是故意在躲着自己,就等六个月时间一到,直接提交离婚申请呢!
“表哥,嫂子说了,今天我们三个一起去吃饭。你和杨连长结束后,再过去就好了。”
曾小芹看他望眼欲穿的模样,好心提醒了一句。
本来封朔听到“我们三个”,还以为是祝云媱,小芹和自己,听了后半句才知道说的是邹妹。
心里顿时堵得慌。
“知道了。”
封朔走后不久,祝云媱伸了个懒腰起床了。
她梳洗妥当,换了身米色中袖的长裙,带了一点点设计感绣花的高领,整个人都很精神。
曾小芹一看见,咔嚓就是一张照片。
“嫂子!你真好看。”
祝云媱没好气地笑:“像你这么拍下去啊,一天就得用一卷胶带吧!”
“那怎么了!相机是我自己的,胶卷也是我自己的!我省吃俭用,不买衣不买鞋,工资都花在这玩意上了,自然是想拍谁,就拍谁了!”
曾小芹理直气壮。
祝云媱觉得有道理,朝她竖了大拇指。
一上午艳阳高照,曾小芹独自出去拍了点照片,又去筒子楼接了邹妹过来汇合。
祝云媱到空间里找了找,挑了两只不大不小的黑皮西瓜,作为聚餐时的礼物。
又简单做了一大锅的打卤面。
刚吃过饭,天色就变了。
看着漫天密布的乌云,本想优哉游哉散步去的三人,只能临时改了计划,坐在檐廊下,闲唠嗑。
说着说着,邹妹就提到秦婶摔了一跤的事情,还说导火索就是沈茜欺负文雯。
祝云媱一听,眼睛就眯起来了。
舞蹈演员,腿伤,摔倒,欺负……这几个关键词,一组合起来,妥妥就是书里绿茶惯用的手段。
如果,摔倒的是沈茜,被污蔑推倒她的人是自己,那就变得很有趣了。
别怪她心眼小,会联想到这种事情。
人生就怕万一!
万一,被她猜中了呢!
都猜中了,还不做点准备工作,恐怕更要后悔死!
她咬唇想了想,该怎么准备呢——
第112章 是祝云媱下的手
第112章 是祝云媱下的手
骆卫国带领总政文工团的人,住在大院北面的一栋三层宿舍。?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
宿舍是专门用于接待外来交流团队使用的。
一楼有个简单的厨房和仓库。
二楼和三楼是住人的地方。
宿舍外头是个大院子,铺着红砖块,整整齐齐的。
骆卫国作为负责人,在二楼住独立单间。
他工作任务也重,时间紧凑,饭菜是托人从镇上的国营饭店买回来的,没用一楼的厨房。
雨停了不久,聚会的人,陆陆续续就到了。
先来的是张政委和赵团长夫妻两个,他们今天都休假,上门的时候拎了一点钙奶饼干和瓜子,完全没有架子。
骆卫国刚把他们欢迎好,祝云媱姊妹组也捧着西瓜出现了。
客套话肯定是要讲的。
寒暄几句后,沈茜出现了。
沈茜穿的也很素净,白色的衬衣,土黄色的裤子,腰间围了个带木耳边的围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她一边戴着袖套,一边打招呼:“买的饭菜有些凉了,我去帮忙热一下。你们稍等啊!”
“不着急。°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封团长和杨连长还没有来呢。”
骆卫国看到沈茜穿成贤妻的模样,而且是为他穿的,内里抓心挠肺地痒,要是有尾巴肯定也翘起来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让封朔看一看!
“等到他们来了,不就开饭了吗?很快的,我一会就来。”沈茜仰着笑脸,看向祝云媱,“嫂子,听说你厨艺也好。能一起来帮忙吗?”
“好啊!”
祝云媱欣然同意。
她起身,跟着沈茜往外走。
第一趟下楼,热了几道小炒菜和一盘花生米,两人很快就端上来了。
第二趟下楼,沈茜的动作就慢了不少。
她磨磨蹭蹭地往锅里倒鸡汤,锅铲画蛇添足一般地搅动着,眼神时不时瞥向祝云媱,欲言又止。
祝云媱看着好笑,眉梢一挑:“想说什么就说吧,憋着很容易老的。”
沈茜一噎,抿了抿嘴:“嫂子,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我可以解释的……”
“哦!那你解释吧。有人和我说,因为封朔救了你,所以你想以身相许?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和封朔离婚呢?!”
祝云媱没惯着她,开门见山。
沈茜见过心直口快的,但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
怎么能直接开口就问呢?
这像话吗?
“嫂子,封团长是救过我……”
话才开了个头,祝云媱就打断了她,“不喊朔哥吗?我以为,一个姜巧心都一口一个朔哥,一口一个好兄弟。¥!零?.?点:看÷$x书( a更^新?<最t/?全ˉ¢那到了你这里,不该是那么冷冰冰的封团长吧!”
沈茜又是语塞:“……”
这祝云媱可太会讲话了!
她是真的不要脸啊!
“……嫂子,你这么说话,不怕给封团长抹黑吗?万一有人怀疑他的作风问题。”
“他敢娶我,作风问题早就不在考虑问题之内了。”
祝云媱下巴一翘,点了点锅里沸腾的鸡汤:“汤好了。”
沈茜小脸微凝,默不吭声地把鸡汤盛了起来。
鸡少汤多,用一个搪瓷脸盆装着。
“嫂子,你和我一起端上楼吧。有点太沉了。”
沈茜将热气腾腾的鸡汤,推了推。
祝云媱这时又变得好说话了,没拒绝,主动端起鸡汤上楼梯:“不沉。我端就行。”
沈茜像是过意不去,急急追了上去,就在快要到楼梯顶上时,突然抓住了祝云媱的手臂,往下扯:“嫂子,汤要撒出来了,我来帮你吧——”
电光火石之间——
金灿灿的滚烫鸡汤,冒着热气,在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哗啦落地。
沈茜凄惨的一声尖叫,双手在面前扒拉了两下,脚下打滑,顺着楼梯滚下去了。
“救命啊!救命啊——”
一整层楼梯,足足十几个台阶,全都是硬邦邦的水泥块,砸到哪里,哪里就是青红一大片。
沈茜翻着跟斗往下摔的,努力用手护住了脸,胳膊蹭了好大一块皮,血很快就渗出来了。
她瘫坐在地,顾不上手上的血,反而抱住了自己的腿,哀嚎:“疼——”
这一声,把宿舍里里外外的人都喊出来了。
“祝云媱!你怎么能把沈茜同志推下楼呢!”
秦婶从宿舍外头经过,冲进来替沈茜打抱不平,她一个箭步冲上楼梯,扯着祝云媱下楼,厉声道:“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这时候,楼上的张政委,赵团长和骆卫国也纷纷走下楼。
沈茜的白衬衣上溅着血渍,土黄色的裤子潮了一块,还冒着
热气,估计是被鸡汤淋到了。
而祝云媱的米色长裙,除了被秦婶抓着有些皱了,其余毫发无伤。
“茜茜,怎么回事?!”
骆卫国的心都要碎透了。
但碍于张政委和赵团长在,他不能立刻扑上沈茜,而祝云媱又是骆家的救命恩人,更是不能大小声。
他压抑着自己的心情,掌心恨不得被握成拳的指甲戳烂!
“是祝云媱下的手!我亲眼看到她推了沈茜同志,还站在楼梯上冷笑,太恶毒了!
“沈茜同志可是来给我们慰问演出的啊,却被大院里的人毁了容,该怎么交代啊!”
就在这时,封朔和杨河也到了。
两人手里各自提了个铝制饭盒,估计是去加餐了。
“封团长……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对不起嫂子!为什么她要把我推下楼!我的腿,我的腿动不了了!”
沈茜哭的梨花带雨,看到封朔更是嚎啕:
“封团长……当年你救我的时候,说过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可以再跳舞的!可是现在,我的腿,我的腿啊!为什么要伤我的腿!”
秦婶的指责,还没让骆卫国破防。
但沈茜提到当年封朔的救命之恩,让骆卫国的防线瞬间崩塌,失控地转过头,质问道:“祝同志,茜茜说的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推她?”
祝云媱冷冷地看着沈茜做戏,长叹一口气,抬脚就要离开。
骆卫国下意识伸手要扯,还没来得及抓到她,自己的手腕就被扣住了。
他吃痛抬眸,看到封朔双目如鹰隼般犀利,沉声反问:“封朔!你拉着我做什么?祝云媱拉着茜茜,我只是要一个说法。”
第113章 疼……
第113章 疼……
“封朔!你放手!”
骆卫国急了。_j!i′n*g·w,u′x·s+w~.¨c_o,m*
地上瘫着的沈茜见状,也帮腔,哭得很是凄惨:“封团长,卫国哥是为我讨说法。你别怪他!”
“就是嘛!明明就是祝云媱下了狠手,还不让人问了?封团长,你可不能徇私!”
秦婶说的非常笃定。
一直没敢表态的张政委和赵团长,相互一个对视,夫妻两人各自分散去劝。
赵团长试着搀扶沈茜,安慰道:“楼梯窄,是不是没看清台阶啊?一脚踩空也是有可能的。”
“小祝同志,你也不要生气。你们端着盘子,保不齐是遮住了视线。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出来嘛。事情说开了,也就一句对不起的事。”
张政委也对祝云媱苦口婆心。
祝云媱只说了一句:“我没有推她。”
“嫂子!就算是你推的,我也不会怪你!我只是……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想要一个说法!”
沈茜又哭嚎起来。
这时,封朔也松开了骆卫国的手,冷着一张脸朝她走了过来。
祝云媱皱了皱眉,脚步下意识想往后退。
封朔显然注意到了,直接搂住她的肩膀,圈在怀里,以一个绝对性的保护姿态,捍卫道:“我们已经解释过了,没有推沈同志。?/天x禧?)小@{?说?网÷*÷ ?首x&:发2你们还要追问,是想逼供吗?”
“封团长……”沈茜痛声掩面。
“封朔!”骆卫国有些不满。
张政委也轻咳一声:“你好好说话。”
现场即将陷入僵局的时候,突然在院子角落里出现一个声音:
“……好了好了!不用吵了!证据已经有了!我都拍下来了!”
众人被这句话吸引着,全都回过了头,就看到曾小芹两只手里都抓着一大把的照片,像扇子一样扇着风。
她身旁的邹妹捧着一台进口拍立得相机,有些腼腆的红着脸。
杨河这才注意到自己媳妇儿在旁边,赶紧冲过去,帮她拿着相机,侧头问道:“怎么回事?”
曾小芹把刚刚成像好的照片递了过去。
解释道:“邹妹不相信世界上有立刻就能看到照片的相机,我特意拿过来想拍点聚会照片的。谁知道,她看到红砖地面,非要先拍一张。
“给她拍的时候,不小心就拍到了楼梯上的沈同志和嫂子。”
大伙顺着她的话,目光刷的一下,看向了邹妹。·x`i¨a?o*s¨h,u.o¢y+e¢.~c-o-.
邹妹脸更红了,直接躲在杨河身后。
杨河清清嗓子:“你们看照片啊!”
众人都低头看向照片。
拍立得照片十分考验摄影师的水平,一旦拍的不到位,直接就浪费了一张照片。
曾小芹平常拍的照片,都是可圈可点的。
但手里几张有些一言难尽。
你说拍的好吧,邹妹的脸躲在照片的最下面,绝大部分的内容都是楼梯上两人的动作。
你说拍的不好吧,画面一点没有抖动,没有虚焦,没有残影,就好像是特意拍楼梯的。
照片中,相当清晰地显示了祝云媱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端着整盆鸡汤,走在前面,身后的沈茜用力扯了她的手臂……
还在摔倒后,试图把汤盆扣在祝云媱的脸上……
都倒在楼梯上了,仍旧不忘抓人的裤腿!
这哪里是沈茜被祝云媱推下楼,明明是祝云媱差点被沈茜扯下楼啊!
一整个黑白颠倒!
要不是有照片,恐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沈茜同志,你还一口咬定是小祝推你下来的吗?”
赵团长看了这些照片后,眉头已经彻底拧成麻花了,压着唇角,神色晦暗。
沈茜泪水不停,捧着头,支支吾吾:“我,我刚才好像碰到脑袋了,有些记不清了。难道是我冤枉了嫂子吗?可我听到秦婶说,是嫂子推的啊!”
她不停地抽着气,一边抽气一边道歉:“对不起,朔哥。我不该冤枉嫂子的。”
还挺能屈能伸。
赵团长看她这么快就改了口,自己想说的话,也只能憋着了,拼命给自家老张使眼色。
张政委看着照片,也尴尬,觑了秦婶一眼:“你也来捣乱。”
秦婶眨了眨眼睛,哑口无言。
她远远看到祝云媱站在楼梯上面,沈茜在楼梯下面,然后沈茜摔下来了……
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总不能是沈茜自己故意的吧!
再说,沈茜摔倒就喊“救命”,像是喊人来抓杀人犯一样,那她自然而然就觉得还站在楼梯上的人,是凶手咯。
秦婶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根本不敢解释。
此时此刻,她甚至不敢看张政委和赵团长,怕两人多问几句,就会问出自己内心深处的小九九。
她喊出祝云媱使坏的瞬间,其
实心里是暗爽的!
只要祝云媱犯了错误,自己欠她的七条布拉吉的债,是不是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到时候,祝云媱保不齐都被赶出大院了。
结果,她的如意算盘,居然就被几张时髦的照片给破坏了!
“回去写个检讨吧。你和小祝同志,都是大院里的杰出军嫂,是众人学习的榜样,不要乱了风气!”
张政委哼了一声。
骆卫国从赵团长手里接过伤痕累累的沈茜,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不知如何作想,只是搀扶着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众人低头:“抱歉,茜茜伤的太严重了。我得先送她去卫生所。”
“等一下!骆卫国,你是不是也欠了一个道歉?”
封朔伸手拦住了他。
骆卫国抬头,深眉紧蹙:“封朔?”
“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我的爱人,你觉得不用道歉吗?”
封朔一手还圈着祝云媱,语气却是笃定,要为她讨个说法。
“疼……”骆卫国搀扶的沈茜,面色煞白,有气无力的呻吟,“卫国哥,我好疼……”
“祝同志,误会你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
说完,骆卫国顾不上旁边有人,直接把沈茜打横抱起来,冲向了卫生所。
院子里的人,见此情况,也都纷纷散了。
祝云媱看到其他人离开,自己也想走。
却被封朔握住手腕。
“手握得那么紧做什么?打开,我看看——”
第114章 表哥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
第114章 表哥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
祝云媱拗不过封朔,垂眸,缓缓张开了手。;/0[]0£¥*小t&说e??网? ???首1*¢发±e
掌心红了一大片。
两只手都是。
“怎么回事?”
封朔圈握着她的手腕,只觉得怵目惊心,心猛地一下就揪疼了。
祝云媱抿了抿唇,心里也懊恼。
千算万算,没算到那盆鸡汤那么烫,甩出去的时候,手托住了盆底,有些烫伤了。
但比起沈茜摔成狗吃屎的模样,自己这点算不了什么。
只是有些红。
用灵泉水泡一泡,应该就会好。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可不想看见沈茜天天在自己面前蹦跶……
“呼……”
祝云媱刚想把自己的手缩回来,就感觉到掌心抚过一阵微风,抬眸一看,竟然是封朔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吹着气。
男人低着头,只能看到拧起的眉头,看不清楚神色。
祝云媱手缩了缩:“别吹了。不疼,过会就好了。”
封朔喉结轻滚,握住她手的力道没有减轻,反而更重了。
他抬眸,定定地看了祝云媱一眼。
祝云媱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又看到其他人基本都走了。
只有秦婶自认理亏,默默打扫了散落一地的鸡汤。
这会,秦婶还偷偷从厨房里探头出来看呢。
祝云媱可不想自己成为风景,嘟囔了一句:“回去了。+r?c,y,x*s~w..~c^o*m_”
封朔没有放开她的手。
一路牵她回去。
……
另一头,曾小芹和邹妹小夫妻一起走回去。
杨河手里提着两个铝制饭盒,其中一个是封团长塞给他的。
此时,他边走路边摇头,搞不清楚事情怎么变得这么荒唐?
“多亏了曾记者带了相机。要不然,保不齐得吵成什么样子呢!”
他感慨着,曾小芹和邹妹相互递了一个眼神。
杨河又说:“照片是邹妹想拍的。拍了这么多呢,要不然我买下来吧。太多张了,得花不少的胶卷吧。”
“拍的不好,哪好意思卖出去。”曾小芹龇了一下牙,扯了个笑,“下回吧。下回我给你们夫妻俩拍更好看的!”
杨河还想客套两句,邹妹已经把他推走了。
“那就多谢小芹了!下回,我给你煮茶叶蛋吃。”
“嗯,早些休息!”
曾小芹朝两人的背影招招手,松了一口气。
她捏着一沓的拍立得照片和相机,心有余悸地走回四合院。
真是太庆幸了!
下午等雨停的时候,她们随口闲聊,提到了排练场摔倒的事情,嫂子就心有余悸地提起自己做的噩梦。
嫂子说,她梦见去骆卫国家聚餐的时候,自己也被沈茜推下了楼,差点都摔断了腿……
说完,又不好意思地呸呸呸,说自己胡思乱想。
话赶话的,又扯到了姜巧心,又扯到了人证物证。{小±说??宅* ?@免??费d?<阅?.读#~
嫂子感慨了一句:“出事的时候,能像拍电影一样拍下来就好了。”
拍电影,曾小芹不会,但拍照会啊!
三人扯闲话,说照片还得洗出来,远水解不了近渴。
一来二去,提到了拍立得。
邹妹没见过,根本不相信有那玩意。
巧了不是,曾小芹还真的有!
鬼使神差的,她就把拍立得相机带过去了。
嫂子还顺口提了一句:“那如果噩梦成真,沈茜真的拉我去爬楼梯,你可得给我留证据啊!”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
可沈茜一出现,没说两句呢,指名道姓要嫂子去帮忙,曾小芹有些坐不住了,拉着邹妹也下了楼。
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她们居然真的从楼上摔下来了。
所幸,掉下来的是沈茜。
有一个瞬间,曾小芹都觉得嫂子未卜先知了。
但也有可能,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沈茜屁股一着地,就冤枉嫂子,还对着表哥哭诉,一口一个他救过自己,真是惹人讨厌。
那个女人有没有脑子啊!
表哥才是救她的人,是救命恩人啊!
简直就是恩将仇报。
回到四合院,曾小芹还想等着嫂子回来,继续八卦呢。
可惜,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看的却是表哥抱着嫂子,大步流星地穿过院子,根本没朝她这小屋看一眼。
“表哥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
惊呼之余,曾小芹“咔嚓咔嚓”一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
卧室里。
祝云媱后背一靠到床,就挣扎着想要从封朔的怀里逃出来,却被一阵强劲的力道狠狠禁锢住了。
屋里的光线本就昏
黄,还被男人宽厚的上身挡住了不少,只能看到一个泰山压顶的轮廓。
封朔单腿跪在床上,欺身而上,将祝云媱不安分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高举过头,一并扣住。
他脸上肌肉紧绷,眼眸迸射出阴鸷骇人的神色,质问声气急败坏:
“你刚刚在说什么?说我放心不下沈茜,才带你去卫生所上药?”
祝云媱咬了咬唇,有些不敢抬眸和他对视,心莫名漏跳了一拍。
“……我不是那么说的。”
“哦,那你是怎么说的?”
封朔追着祝云媱的目光,盯得她心里发毛,眼眉都耷拉下来了。
祝云媱憋屈。
刚才是她得意忘形了。
能当场拆穿沈茜使坏,掌心里的那点伤根本不足挂齿。
封朔却如临大敌,非要带她去卫生所上药。
沈茜已经被骆卫国送去卫生所了,她再被封朔送去卫生所……
估计不用等到明天,流言蜚语就出来了!
她不想去,拒绝了好几次。
封朔态度强硬,拽着人走。
她恼了,回了一句:“你想去看沈茜的伤,就自己去。不用拿我当借口!”
然后……
然后封朔没带她去卫生所了!
他直接把她打横抱起,一路不顾她的挣扎,抱回了四合院,锁进了卧室!
接下来就是眼前这一幕——
男人怒极,赤红着双眼,呼吸沉沉,反问她究竟说了什么!
祝云媱识时务,立刻软了态度。
“封朔,我手好疼,你拿冷水给我泡一泡,好不好?”
两人离得近,温热的气息彼此交融,剑拔弩张的局势渐渐缓和下来。
封朔紧抿的唇,也有些松动,轻轻地张了又合。
声音喑哑低沉:“我去拿药膏。”
“先泡一下凉水嘛!水池里有水。”
祝云媱将视线投向了院子里。
眼睛水盈盈的,瞥回来的时候,还朝封朔眨了眨,那鸦羽般的长睫,忽闪忽闪,都摩挲在封朔的心尖尖上。
彻底把持不住。
这女人!
小嘴叭叭,一会气死人,一会又心疼死人。
这双眼睛,瞪人的时候,像是淬了剧毒;撒娇的时候,又像是裹了蜜。
反正都得顺着她的心意来。
一有不顺,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也都敢做。
娇气死了。
长臂一搂,封朔俯身把人抱在怀里,跪在床上的腿慢慢往后退,站好之后,还将人往上颠了颠,找个了更舒服的姿势,将人抱紧。
“就泡一会,泡好得上药。”
祝云媱被他突然一抛,下意识地搂住了人的肩膀,嗯的应了一声。
封朔将她抱到了院子里,直接抱坐在水池台面上——
第115章 别生气了
第115章 别生气了
“坐好,别乱动。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封朔一手扣着祝云媱的腰,一手撩了撩池子里的水,试了试温度。
池子里的水是祝云媱从空间里舀出来的灵泉水。
以备不时之需。
沁凉沁凉的,手刚一泡进去,火辣辣的刺痛就消失殆尽,舒服极了。
祝云媱本来皮肤就白,纤长的手指在水中随意拨动了几下,水纹一圈圈漾开,斑驳的月色下更显得诱人。
封朔舔了舔唇,喉结又控制不住地吞了吞,思绪更是乱成一团。
明明是他鬼使神差把人抱坐在水池台面上,却好像刚反应过来一样,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想要轻咳一下,扯回自己越发不受控的思绪,却只觉喉结一疼……
祝云媱竟然咬上了他的喉结。
不疼……只觉得痒。
就咬了一下,很快就离开了。
“胡……胡闹什么?”
封朔这句指责相当没有力度,轻飘飘的。
不像是说祝云媱不该咬自己,而是像在说怎么只咬了一口?
祝云媱坐在有些凉的台面上,手又在沁凉透顶的灵泉水里泡着,身体本能地往面前充满雄性荷尔蒙的热源靠近。
封朔挺拔如松,宽肩窄腰,清冷英俊的脸庞在月色下隐隐绰绰,却着实勾人的很。
柔和的月光,掩住了男人一贯的犀利目光,将他坚毅的表情也镀上了一层柔光。
这一晚上,他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这边,又是为她要骆卫国道歉,又是担心手上的伤,吵了两句,还能抱着她走来走去……
祝云媱差点以为,这个男人心里有自己,是爱而不自知了。′r`a?x~s_w_.¢c!o-m,
但转念又一想——
也许,只是单纯的占有欲作祟。
就像她也讨厌其他女人会觊觎封朔一样。
至少,现在他们还是合法军婚,是有名有实的夫妻关系。
不管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么的微妙,但也不允许其他人来掺和一脚。
等到以后离了婚,各自分道扬镳了。
她才不管会有多少人来抢封朔呢!
同理,封朔应该也是不想让自己名义上的爱人,被诬陷受委屈。
人是跟着他来随军的,要是被人欺负,岂不是打他封朔的脸?
所以,遇到事情,封朔会毫不犹豫地选她。
这一点上,封朔是个合格的丈夫。
至于……那抱来抱去的小动作……
祝云媱敛眸轻笑,勾了勾唇角。
谁还不是血气方刚的小年轻了。
手泡在水里够久了,凉意都要漫上来了。
哗啦——
祝云媱抬手,将池中的水往上一泼,直接泼向了封朔。
水珠浸透了他的衬衫,露出里面线条流畅的肌肉,脸颊上也湿漉漉的。
趁着他本能地闭眼甩头,祝云媱轻呼一声“抱我”,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封朔还来不及睁开眼睛,手臂就已经张开,结结实实将人抱了个满怀。
浑身都湿透了。
他能感觉到祝云媱身上的烫意,热气腾腾的。>!ˉ如t文¥#网]a °!?追¢最<新′>·章~|节??°
“身手真好!”
祝云媱双手牢牢圈住了人的肩膀,长腿也圈住了人的腰。
长裙垂落在封朔扣紧的手腕上,酥酥麻麻,有些痒,却有着说不出来的满足。
好一阵子,没看到这样的祝云媱了。
最近总是不理他。
不仅不理他,还躲着他,连个照面都看不到。
那滋味,很不好受。
封朔不敢主动问,怕人又阴阳怪气说不喜欢他了……
听着就闹心。
“手还疼吗?去抹药?”
封朔的声音都哑透了,说完就忍不住轻咳,喉结处的皮肤带着蜇人的刺痛。
祝云媱搂着他的脖子,手指敲击着他的后颈,轻轻摇了摇头。
“手不疼了,别的地方疼。”
封朔将人抱的很高,看人的时候,需要抬眸仰视,声音更是沙哑:“哪里?”
“这……里……”
祝云媱水漉漉的眼睛盛着月光,低垂看人的时候,能把人的魂都吸走。
只轻轻俯身啄了啄封朔的唇,就憋不住逗人地坏笑。
自从上回在林子里吵过架后,两人很久没有亲密过了,封朔原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能忍耐……
却在此刻,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他根本克制不了。
克制不了,才会吃醋。
吃醋被下放养猪的许寒胜,
吃醋给她做虾仁炒饭的小张,
吃醋为她解围修自行车的余锦城,
吃醋改旗袍的裁缝师傅……
一个个的,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稍不留神,就有人围在她的身边。
围着围着,自己都没有位置了。
对外人都柔声细语的,和自己总是吵来吵去,吵得他都不敢随便开口了。
生怕说错一个字,又是好几天的不理人。
一不理人,只有自己憋得慌,祝云媱反正忙得很,恐怕都想不起他。
“封朔,我好想你啊……”
耳旁突然响起又娇又软的一句话。
瞬间,封朔脑子里紧绷的一根线,啪的就断掉了。
他的双手突然一松,将人从高举的位置,滑落到怀里,一手紧紧抱住后腰,一手按住了后脑勺,用了劲地吻了上去。
开了荤的男人,饿不得。
一有机会,就能把人拆吃入腹。
祝云媱又……失策了。
她就是看啊,良辰美景,天时地利,加上行走的荷尔蒙直勾勾的引诱,不吃白不吃了。
留着过期,以后想吃还不容易呢!
但谁能料到封朔一发了狂,根本就控制不住,恨不得在院子里,就想咬开她的衣领了!
扣子掉落一地……
人也不知道怎么回到卧室的。
反正就是天旋地转,不知日月为何物。
浑身骨头拆开又重组的酸楚。
最后只剩下呜咽。
和封朔压在她耳旁的那句:“别生气了。”
……
卫生所的病房里。
沈茜清理创口,手臂擦伤比较严重,抹了红药水,看着惊心动魄。
脚上也有伤,但问题不大。
看着也抹了红药水,好在没有伤筋动骨,养上两天就能好。
痛就痛在,没有破皮的位置。
一大团一大团的淤青,颜色深得发紫,卫生员看得都皱眉。
把每一处都检查到位,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担心擦伤发炎会诱发高烧,需要留观一晚。
骆卫国守在了病床旁边,阴沉着脸。
他对沈茜一向都是笑脸相迎,从来不会冷面,此时此刻却是控制不住内心的阴暗想法。
“茜茜,你老实说,当时你是想拽祝云媱下楼,还是故意自己摔倒想陷害她?”
究竟为什么和祝云媱过不去?
“卫国哥,你也怀疑我是故意的?”沈茜看到骆卫国阴恻恻的面孔,心里就发毛,只能鼓起勇气,辩解,“事情发生的太快,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的确是被秦婶误导了,以为真的是祝云媱推的!”
骆卫国拧眉:“她为什么要推你?”
沈茜咬了咬牙,推到姜巧心的身上:“卫国哥,原本我不想告诉你的。之前我邀请了曾小芹来聚会,她就趾高气昂地拒绝,说巧心犯错,是沈家人教的。今天,祝云媱在热菜的时候,也数落姜巧心的不是……”
如果是因为姜巧心那个蠢货,祝云媱对茜茜有意见,倒也情有可原。
骆卫国声音和缓了一些:“你是说,她因为姜巧心的事情,迁怒于你?”
听出了他的松动,沈茜适时地讨好:“卫国哥,今天的事情太丢人了。我想把部队演出领舞的机会让给文雯吧。休息几天,我直接陪你去哨所慰问,不想待在这里了——”
第116章 就这点地位啊
第116章 就这点地位啊
筒子楼里。·x\4/0\0?t!x·t*.?c`o,m′
秦婶战战兢兢地擦了热水澡。
她之前摔的那一跤,后背淤青还没好,有几天没敢去澡堂了。
今晚闹的这一场,她更是觉得无地自容,只敢缩在家里。
等她磨磨蹭蹭洗好澡,端着面盆出来,就看到自家男人在客厅里生闷气。
“你这是怎么了?”
秦婶心虚,怕张政委和赵团长把自己污蔑人的事情,说出去了。
说话小心翼翼的。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劈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我怎么了?我看是你怎么了?你怎么就不能消停一点,非得盯着大院的人闹腾!你说你好端端地,去招惹封朔媳妇儿做什么?”
“我……我看走了眼嘛!”
秦婶嘟囔了一句,揪着脸,还气呼呼的呢。
她男人更是气急:“少和我装!赵团长和我说了!你设计的演出服找不到布料,是人家小祝同志帮忙解决的。你就是不想她抢了功劳,想压她一头!”
“……”秦婶脸一红,说不出话了。
她不敢提,不是简简单单怕被抢功劳,而是那衣服就是用祝云媱的裙子拼出来的。
现在她骑虎难下,欠了人家好几件衣服呢!
真要细究,自己的脸皮非得丢光不可!
“你说你非得往那里去做什么?平时也没见你喜欢去那边!”
又是一句嘟囔。ˉ?e:=-z?d?小??说[网;? {更&新?ˉ?最)快u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秦婶猛地就僵住了。
好几秒钟,她都没眨眼睛,突然才缓过神来,一拍大腿:“我是被沈茜给骗了啊!她说,前两天我是为了她和郑红梅吵架,她心里过意不去,让我去她那里坐坐喝茶……还说从京市带了画册!”
“……”
政治主任看了她好一会,没好气地哼了一句:“该有心眼的时候,心眼被狗吃了!”
说完,甩手进了卧室,不搭理她了。
秦婶不占理,也不去自讨没趣,就这么直愣愣地坐在沙发上,盯着地上发呆。
熬了一辈子鹰,被鹰给啄了眼!
女人堆里拼了大半辈子,居然遭了这个道!
沈茜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让她背黑锅?!
想的倒是美!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破跳舞的吗?
难不成还能跳一辈子?!
……
四合院里。
曾小芹一大清早起床,在院子里打着五禽戏,动作张牙舞爪,还朝小张挤眉弄眼。?~/微/(趣!}小?>说/ °\更.?x新±最]全,
“小张,你们团长平常和嫂子关系好不好啊?我怎么觉得他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搞得我都摸不准,怎么和老太太交代了呀!”
小张也挠挠头,猜不透。
“小贾说,他们团长和嫂子也是这样的。离婚申请都写了两回了,但好起来的时候,半夜团长光着膀子给嫂子做夜宵呢!夫妻的事情,不好说。”
曾小芹想象着自己表哥光着膀子做饭的场景,单脚金鸡独立没站稳,差点摔倒在地。
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就在这时,厨房门打开。
封朔套了一件松垮的工字白汗衫,穿了一条训练用的短裤衩,趿着拖鞋,躬身端着清粥小菜,急匆匆往屋里走。
压根没有院子里一眼。
但曾小芹和小张都看傻了眼,相互捂住了对方的眼睛!
“小张……刚才是我表哥吗?”
“曾记者……刚才是我团长吗?”
两人猛地回头,屏住呼吸,看着对方,恍然大悟的同时,狂奔出院子,跑到好几十米外头——
哈!哈!大!笑!
“原来我表哥在家里,就这点地位啊!哈哈哈哈!”
曾小芹差点都要笑岔气了。
小张也想笑,但他是军人,能憋住!
就在这时,陆琛和余锦城两人正打算去食堂吃早饭呢!
路过他俩,问了一句:“笑什么呢?”
“首长机密少打听!”
曾小芹捂着笑,又匆匆回去了。
小张也赶紧赶上。
看的陆琛和余锦城,面面相觑。
……
卧室里。
封朔把早餐端进来,放在板凳上,又拿着药膏凑到床边。
他翻过祝云媱的手,仔仔细细检查掌心,的确是没有看到红肿的地方,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浅浅涂了一层药膏。
冰凉的触感,让熟睡中的祝云媱蹙了眉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闹了一晚上,祝云媱的声音倦极了,瓮声瓮气:“你醒了?”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条斯理的起身,被子缓缓从身上滑落,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上头还有封朔忍不住烙上的印记。
封朔瞥了一眼,只觉得喉咙干的很,呼吸急了。
“煮了粥,炒了一点土豆丝,想吃吗?”
他想转移注意力。
但祝云媱伸手,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封大团长,你刚给我上了药,我怎么吃东西?你喂我?”
“……好。”
祝云媱只是想要逗逗他,谁知道他认真了,真的起身去端了粥,将土豆丝搅拌到里面,直接用勺子舀了起来。
这家伙,早就打算要喂自己吧!
要不然,谁家用勺子吃土豆丝啊?
“不行!我还没洗漱呢!”
祝云媱受不来封朔突如其来的热情,脸蛋涨得通红,急冲冲地下床,跑去洗漱了。
哗啦啦——
院子里水声阵阵。
用的还是灵泉水,本该让她快速镇静下来,今天却很不管用。
因为封朔捉到外头,倚着门框,闷哼道歉:“是我疏忽了。等你洗好,再给你抹药。”
祝云媱眼皮一跳:“!!!”
旭日东升,趁着晨曦的光,她斜眼瞥了瞥封朔,觉得这家伙穿着老头衫,怎么屁股后面还开屏呢!
看来……昨晚是让他吃饱了,是吧!
同样也很餍足的祝云媱,起了坏心,刚擦好脸,就扑进人的怀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被封朔托抱住的感觉,以往的压迫感成了无可比拟的安全感。
舒心极了。
她被高高抱起,下巴能抵在封朔的额头。
如果保持这样的姿势,那封朔轻而易举就能尝到她的柔软,但祝云媱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呢!
“封朔,抬头。”
她搂住封朔的后脑勺,手指摩挲着极短的半寸,俯身,双目灼灼,确保自己占据了男人全部的目光,颤声问道:“封朔,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了吗?”
第117章 不想这么快给奖励
第117章 不想这么快给奖励
“……有没有一点点喜欢?”
祝云媱白皙的脸庞上透着羞涩的酡红,鸦羽般的长睫沾着水珠,忽闪忽闪,眼神撩人,更别提那饱满粉唇发出的低喃。??;2x?8)?+看2书@÷ˉ网? ¤?最2新?章?节x更?#新2)快`
怎么不算是情话呢?
封朔的胸膛不可抑制地起伏,心若擂鼓,血液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撞击着耳膜天灵盖,偏偏卡在一句回答上。
自然不是一点点。
怎么可能是一点点。
是很多很多,他数不过来的很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狂喜还没有达到顶峰,怅然若失的后怕竟然已经悄然而生。
万一……
万一她真的已经不喜欢自己了呢?
那要怎么办?
一阵微风吹来,带着凉意,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
封朔抱着人,退回到屋里,搂得更紧,却没有说话。
祝云媱眼眸瞬间就失去了光彩,垂眸,嘀咕了一句。
“不喜欢就算了。”
她的手从封朔的脑袋后面松开,抵在男人的肩膀上,轻轻往外推,想要挣脱开来。
封朔眼见着她的热情退散,眉峰越蹙越紧,呼吸也渐渐凝重。
他的手顺着衣服褶皱摩挲着祝云媱的后腰,用力把人往怀里摁,喉结滚动:
“喜欢。~k?a¢n?s!h.u·h?o^u-.~c`o,m′”
祝云媱不再推他了,娇嫩的小手一点点又攀上肩头,捏了捏男人的耳垂。
下巴傲娇地抬起,娇声:“哦。”
“哦?!”
就一个哦?
封朔压抑着弥漫上来的不爽,深吸了一口气,后槽牙磨了磨,唇瓣抿了又抿,眼眸深邃:“没别的要说了?”
“没了呀。我问了你,你回答了我,还有什么?”
有来有往,不是一个完整的闭环吗?
祝云媱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嘴角却翘着一抹笑意,脸蛋得意洋洋。
她的手还勾着封朔的耳垂。
再坚毅的男人,身上也会有柔软的部分,比如她摸着的耳垂……
比如,她很想亲的嘴唇……
不过,她这会想晾一晾人,不想这么快就给奖励,非得吊着他!
娇嫩的指尖摩挲着他的耳朵,温热的掌风若有似无地抚过脸颊……
每一个动作,都撩的封朔气息不稳,心头鼓胀,喉咙更是痒得像是有蝴蝶要飞出来。
“云媱……”
他第一次听到自己沙哑难抑的声调,也有些被吓到,竟然还能这般的温柔。
“嗯……”
祝云媱软软地贴到了他的身上,手指抚摸着他的后颈,像是在撸温顺的猫科动物,又像是安抚狂躁的猎犬。|?2天±禧~小¨说d网~ <无?,[错[内}容?±
“抱着我,累不累?”
她稍稍俯身,就能碰到封朔的额头,却故意在没碰到的时候,开口询问。
温热的气息,浇在头顶,能听到男人强忍着急促的呼吸和喉咙不断传来的吞咽声。
太磨人了。
抓心挠肺的磨人。
明明紧紧抱在一起,还是不够,内里翻云覆雨的躁动,得不到安抚,男人的目光越来越灼热。
黑眸清亮,眼尾却忍的发红。
封朔扣在她后腰的手,揉的已经越发用力,恨不得把碍事的衣服直接扯烂……
“累了。”
封朔顺着她的话说,刚开口就看到祝云媱的红唇翘起弧度,能瞥见诱人的唇珠。
只许她撩人,不能让自己占一点点上风,是不是?
封朔扯了扯嘴角,趁人又要赌气挣脱之前,改口道,“回床上去,好不好?”
轮不到祝云媱说不好,男人长腿一迈,没两步就一起倒在了床榻上。
如瀑的黑发散落成好看的圆弧,衬托着祝云媱的脸庞,越发小巧白皙可爱……迷人。
封朔的吻,如期而至。
一点点顺着额头,鼻梁,再到水润的唇。
他流连忘返,情不自禁:“云媱呢?还会喜欢我,爱我……崇拜我?”
崇拜两个字有些烫嘴,说出来,封朔的喉咙干透了。
祝云媱眼眸晶亮,嘴唇却还是赌气般地翘了翘,腾出手,轻轻戳着封朔的心口,一本正经道:
“现在你有一点点喜欢我了,那我也勉为其难有一点点喜欢你吧。
“等什么时候,你爱上我了。我再看看,自己有没有再爱上你。
“将来,你也崇拜我了。我考虑考虑还要不要崇拜你。”
诱人的红唇张了又合,说的还是气人的话。
但封朔却暗自松了一口气。
至少,现在的祝云媱说着赌气的话,眉眼却是弯弯的,眸光里的惬意舒适和餍足做不了假。
比那天在吉普车上的决绝判若两人。
一想到那天,祝云媱劈头盖脸说“不喜欢他,不爱他,也再也不崇拜他了”,封朔的心就能永无止境地往下沉,手脚血脉逆流,嗖嗖冒着凉气。
他还是更喜欢眼前女人说喜欢自己时的样子。
心都要化了。
“不是一点点喜欢,就是喜欢。”
封朔敛眸,俯身,吻住她的唇,再一次承诺。
他不追问了。
祝云媱的手臂愿意圈住他的后背,紧紧扣牢,就表示她又一次接受了自己。
失而复得的喜悦,席卷了他的全身。
已经不需要什么苍白的情话,加以佐证,身体才更加诚实。
就像他从来不相信检讨反思有什么用,最后要看的还是行动。
云媱轻而易举就原谅了他,还不够喜欢吗?
亲吻着自己的爱人,封大团长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她好爱我!
又是一场酣畅淋漓!
祝云媱累到最后,真是被封朔喂着吃了早饭,又翻身倒在人的怀里,睡着了。
封朔搂着人,指节在黑瀑般的秀发中穿行,一直磨蹭到不得不出门的最后一秒钟,才依依不舍地咬了咬祝云媱的唇,道别。
……
师长办公室。
昨晚文工团宿舍里的事情,张政委已经悉数上报。
涉及到其他单位的战友,事情有些棘手,尤其是封朔手下的三连还要负责护送慰问演出。
顾师长和张政委正在商量,要不要换一批人,尽量避免冲突。
就在这时,骆卫国过来拜访,主动承认了自己未起到监督工作的失职,又尽量给沈茜开脱,甚至提出了休养几日,亲自去哨所慰问演出的认错态度。
毕竟,目击证人秦婶是张政委手下政治主任的爱人,拔出萝卜带出泥,闹大了事情都不好看。
目前的重点是慰问演出。
骆卫国的提议,得到了认可。
当天中午,文工团里就宣布了这个消息,由文雯替补沈茜,担任大联排节目的领舞。
祝云媱得知这个消息,还是秦婶告诉的。
秦婶提了一筐鸡蛋,拿了个红包,上门找她。
第118章 我们并不熟
第118章 我们并不熟
秦婶真真是个人精!
她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还没到四合院门口呢,就喊着小张的名字:“小张啊,你们团长爱人在不在啊?婶子找她有点事情呢!”
小张不在,去送曾小芹出拍摄任务了。[¥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
祝云媱坐在远处里晒太阳,手里捧着用灵泉水泡的绿茶。
茶香四溢。
“秦婶,我就在这儿呢。小张出去了。”
“哦哦哦!”秦婶挽着挎篮,笑嘻嘻地走过来,“今儿换到了一些土鸡蛋,想着小祝同志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给你送来尝尝。”
“哟!这么多土鸡蛋呢!”
祝云媱装作没看到红包的样子,伸手戳了戳鸡蛋壳,淡笑道:“我哪里吃得了那么多呢!”
“你们这里人多,封团长训练辛苦,还有曾记者,小张呢……”
秦婶把篮子放在桌上,又把红包挑出来,塞进祝云媱的手里。
说是红包,其实就是找了张红纸裹了钱。
钱是卷起来的,但看着颜色铁青,似乎是大团结。
下血本了!
“秦婶,你这又是做什么呀?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拿!”祝云媱推回去。
秦婶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小祝同志啊,这次为了演出服装的布料,弄坏了你七条布拉吉,这是补偿给你的。上回说好,给你学裁缝拉生意。但婶子觉得一码归一码。该补给你的损失得先给,其他生意是另外的价格。|?2天±禧~小¨说d网~ <无?,[错[内}容?±”
祝云媱一挑眉,这是来投诚的了。
看来,昨晚文工团宿舍的事情,另有隐情了。
难道,秦婶是被沈茜拉过去,特意当目击证人的?
祝云媱不说话,秦婶局促地拢着齐耳短发,嘿嘿干笑两声。
“……你看看钱。要是少了,婶子再补给你。你从海城来,东西肯定比这边防要来的好。婶子心里有数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祝云媱敢打包票,秦婶在大院这么多年,恐怕就没这么憋屈过了。
人姿态放的够低了。
祝云媱这会心情也好,直接把鸡蛋和红包一并收了。
“那就谢谢秦婶了。要说我那几条布拉吉也都裁成抹布用了,正愁没衣服穿呢!可真是及时雨了。能给部队工作添砖加瓦,是咱们军嫂的职责。我不过是提供了点布料,大头功劳肯定还是秦婶你的。”
祝云媱把鸡蛋放到了厨房,又给人端了茶水。
锅炉房接回来的开水,泡了点粗茶。
秦婶心里的石头,已然落了地。
她也怕祝云媱拿着那几条裙子做文章,拿捏自己的把柄呢。
连连竖起大拇指,夸祝云媱觉悟高,还说下次军嫂评比,自己要投她一票。
祝云媱自然奉承回去,说自己资格浅,比不过秦婶经验丰富。
真就是三寸不烂之舌说好话。
一杯茶喝下来,秦婶都拍着祝云媱的手背喊云媱了,还语重心长地提醒:“云媱啊,你别怪婶子多嘴。-r¢w/z+w¢w\.*n,e·t_你们家封团长年纪轻轻,就有战功,还是团级干部。这大院里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秦婶的意思是……”祝云媱眨巴眨巴眼睛,装作不解,“可我和封朔是军婚,这也能掺和一脚的吗?”
“就是军婚,咱们不当军人的一方才吃亏啊!结婚要我们配合,离婚又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儿!亏大了!一定要掌握主动性!”
秦婶这句算是肺腑之言了,真真说到了祝云媱的心口上。
这回的点头,是认同。
语气也好了不少,主动添茶,低眉顺眼地:“秦婶,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既然来提醒我了,肯定知道点事情。要不然,告诉我吧!”
“……”秦婶脸上闪过一丝局促,嘴角抽了抽,打圆场,“婶子就是提醒你注意防范!婶子是过来人,不会骗你的。”
“哦……”祝云媱轻轻叹气,手里揉捏着红纸包的大团结。
过了片刻,秦婶终于下定决心,把心一横,建议道:“你们小年轻新婚燕尔,过阵子封团长要带着人去哨所慰问。不如,你去找赵春澜团长,要一个帮忙的名额,跟着一起去。”
“一起去?”
“是啊!你不是想当裁缝吗?慰问演出的时候,有不少衣服呢,破了要缝,坏了要补,也要有人专门管理的。一年才一次慰问,师长不允许犯错的。”
秦婶提醒完,把茶水喝完,才离开。
祝云媱还真有些蠢蠢欲动了。
想做服装生意,大院里的最合适的顾客群体,就是文工团的小年轻们了。
直接打入内部,不失为一个妙招。
再加上秦婶有心投诚,到时肯定也会帮自己一把,事半功倍了!
祝云媱打着如意算盘,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晒着太阳,闭目养神。
日子也是要慢慢好起来了吧。
……
卫生所。
沈茜观察了一天,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就趁着午休没人,自行出院了。
破皮的伤口抹了红药水,看起来特别狰狞。
她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就挑着僻静的小路走回宿舍。
偏偏那么巧,遇到了同样抄捷径,想回去陪媳妇儿吃午饭的封朔。
“封……封团长!”
沈茜看到封朔丰神俊朗的脸庞,大步流星的姿态,心就漏跳了半拍,不由自主地幻想,他会不会是打算去看望受伤的自己。
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伸手将人拦下了。
封朔目标明确地迈着大步,突然被拦下,刚抬眸认出来人,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沈同志。”
语气疏离,近乎冷漠。
“朔哥……”沈茜听到他冷冰冰的语调,就知道希望落空,人瞬间就蔫下来了,“朔哥,昨天的事情,真的是意外。我不是故意把责任推到嫂子身上。”
她一边说,一边还往封朔身边靠,甚至想要抓住他的胳膊,企图拉近距离说好话:“我可以向嫂子道歉的。”
可惜,手还没有沾到封朔的衣袖呢,就一下子隔空被甩开了。
“她不稀罕你的道歉。”
封朔眼眸深沉,盯着沈茜的目光里带着审视,语气说的很重:“沈同志,曾经救你,是我作为军人的责任,不用你报答什么。可你要是莫名其妙纠缠我们夫妻,就太过分了。”
“朔哥!”
沈茜有些失控地抬高了声音。
从来没有过!
封朔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和态度,对自己说过话。
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是淡淡的,喜怒不形于色。
偏偏,在提到祝云媱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先发制人,撂了狠话。
沈茜甚至还没开口,没有提到自己和封朔,就一下子被撇清了关系。
封朔拒绝了她!
毫不留情,带着羞辱地拒绝了她!
他和祝云媱是夫妻,自己是胡搅蛮缠的第三者!
沈茜自惭形秽,脸皮滚烫,胸腔里的无名火熊熊燃烧。
她有些口无遮拦了。
“为什么?明明我们才最相配,都是四九城里的大家族。我们家从医,你们从军从政,多么好的家世背景。要不是,祝云媱的母亲救了封奶奶,挟恩图报,你们根本就不会有这个娃娃亲!”
“沈茜,你越界了!我们并不熟。”
封朔甩下这句话,冷着脸,快步走过她,径直离开。
沈茜不服,冲着封朔的背影追问:“祝家就是资本家,势利眼!她们家选你,就是看中封家的权势!要不然,为什么不选骆家,不选夏家!”
封朔没有停下脚步,背影越来越远。
沈茜掩面而泣,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
第119章 谁知道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第119章 谁知道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茜茜,是太痛了吗?怎么蹲下了?”
男人伸手扶起沈茜,掏出手绢,不由分说地给她擦掉眼泪。2?萝!|?拉;小?说/2| ?1最:新?<)章>+节&*更=新?e快??
沈茜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骆卫国的怀里了。
她紧张地抖了一下肩膀,想逃又不敢把人推开。
前世十几年的囚禁生活,早就磨灭了她的反抗。
没有挨着骆卫国的时候,她还能保持清醒,可一旦再次贴合,人就自然而然变得乖顺了。
“卫国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骆卫国替她擦掉眼泪,又捋了捋她的鬓发,语气温柔:“刚过来,就看到你孤零零地蹲着哭。怎么不等我去接你?”
“……”
那应该什么都没有听到吧。
沈茜不敢掉以轻心,动作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我怕耽误卫国哥。”
“茜茜喊我一声哥,哥哥自然是要照顾妹妹的。我去接你,是理所当然的。没去接你,也是在处理昨晚的意外。”
骆卫国文质彬彬,说话慢条斯理,语气又很轻柔。
旁人听到,只会感慨他对沈茜是真的好。
但沈茜太怕了!
这个男人像熬鹰一样熬着她,上辈子不惜把她介绍给渣男,忍辱负重,就为了磨掉她所有的骄傲,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臣服。*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
骆卫国就是个疯子!
他为什么不能喜欢别人!
偏偏要喜欢自己!
沈茜还在骆卫国的怀里瑟瑟发抖,揣测着他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车道上又传来突突突的摩托车声音。
“沈茜姐!卫国哥!”
余锦城朝他们招了招手,打了个响指。
“锦城,好久不见。”
骆卫国朝他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要去训练吗?”
“今天得去上课!有专家过来,还得考试呢!”
余锦城做了个鬼脸,摇头做痛苦状。
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并没有多谈。
摩托车离开前,余锦城又对着沈茜提了一句:“对了!沈茜姐,上回托你买的咖啡套装,我送给朔哥借花献佛了。他拿去哄嫂子了。等你回了京市,有空再帮我捎一套呗?”
“……好。”沈茜点头。
边三轮开的飞快,一骑绝尘。
沈茜也稳住了情绪,长长舒了一口气。
然后,骆卫国却在此时,开了口:
“茜茜还喜欢着封朔吧。要不然,哥哥帮你追他吧,如何?”
沈茜吃惊地抬起了头,迎着光,看向骆卫国深不可测的眸子。/x?i`n_k′a!n-s′h!u?w,u..*c^o,m_
“什么?!”她难以置信地惊呼,“他娶的是祝云媱。祝家救过你大姐。”
骆卫国却耸了耸肩:“一码归一码。还恩情和追求幸福不冲突。再说,祝云媱同志也是被迫接受娃娃亲,谁知道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呢!”
“可……为什么要帮我?”
沈茜心脏跳得狂乱无序,差点脱口而出,上辈子你也没有帮过我。
而骆卫国轻描淡写:“茜茜,你好久没有开心地笑过了。”
只是想让她笑吗?
沈茜久久也不敢应声。
但她知道,骆卫国开了口的事情,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自己只有顺从。
……
封朔回到四合院,祝云媱在院子里打盹睡着了。
小小的蒲扇搭在肚子上,充当了小毯子。
她睡的有些沉,歪着脑袋,打着轻鼾。
把人抱起来的时候,领口落到了一边,能清晰地看到脖子上的印记。
深深浅浅,都是他的情难自控。
“在看什么?”
祝云媱醒过来了,认出抱自己的人是封朔,手自然而然捏了捏他的脸蛋,嘿嘿一笑:“脸红了。”
“亲得太狠了,疼不疼?……下回我轻点。”
祝云媱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被赶跑了。
“!!!”
这家伙,每次撩人都是搞偷袭,让人毫无防备。
气呼呼!
祝云媱板起面孔,哼了一声:“下回换我亲你,把你亲的色彩斑斓!”
“哈哈哈!好!”
还把他逗乐了!
没天理!
午餐是封朔从食堂打回来的。
一条清蒸鱼,一盘茄子炒豆角,还有一大块的肉沫蒸蛋。
祝云媱还真的有些饿了。
她不客气地端起饭碗就吃,眼眸晶亮地眨了眨,嘴巴又变得很甜了。
“封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懒得做饭?难不成你有千里眼,顺风耳?”
封朔瞥了她一眼,清
了清嗓子,淡声道:“你最近总是睡的很多。我想你昨晚累了,今天肯定要补觉。”
“……”
祝云媱沉默了。
她的确睡得越来越多了,胃口还越来越刁钻。
今天的几道菜,放在大院食堂里都是贵价菜系了,可她满脑子是陈醋辣子……
估计是真的有了。
偷偷觑了封朔一眼。
这男人,也就昨晚乖一下,勉强算是考察期。
还不能直接告诉他。
等……等三个月后吧,肚子稳住了,再告诉他。
要是这三个月,考察不合格……
就拜拜了您内!
“怎么只吃饭,多吃点肉!”
封朔把茄子豆角扒拉到自己面前,将鱼和肉沫蒸蛋推到祝云媱面前。
祝云媱嫌太清淡,又把鱼推了回来。
推的狠了,直接推到封朔的鼻子地上。
若有似无的腥气钻进封朔的鼻子,怎么都躲不开,令他胃里一阵翻搅。
脸色顿时就变了。
为了不影响祝云媱吃饭,他默默地转身倒了杯茶。
茶水是祝云媱准备的。
爽口甘甜。
封朔喝着,平复了些许。
祝云媱见他放下碗筷,也适时地把秦婶的提议说了出来,看封朔有没有什么顾虑。
封朔却抓了另一个重点:“你想和谁学裁缝手艺?”
“小宋师傅啊!他不是现成的吗?过几天,去拿小芹新做的旗袍,我就问问他,能不能拜师?”
祝云媱还挺兴高采烈的,双手托腮,手肘撑在桌上,双目灼灼地盯着封朔。
心里盘算着,利用学手艺的借口去裁缝铺,一来可以掩饰买卖布料的生意,二来她还真的能顺手学点裁缝手艺打发时间。
学了以后,就设计亲子装,全家都能穿。
祝云媱心里的小算盘打得精明,却没曾想,封朔的心里的那缸子醋又翻的到处都是了。
“换一个师傅,宋小天不行!”
封朔没收住脸上的表情,阴恻恻的眸子,嘴唇也绷成直线。
还沉浸在和封朔蜜月期的喜悦里,祝云媱心中不解,就脱口而出:“他为什么不行?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他乱搞男女关系,你还非他不可了——”
第120章 你……想要个孩子?
第120章 你……想要个孩子?
“乱搞男女关系?!谁?!小宋师傅?”
祝云媱眨眨眼睛,觉得莫名其妙,封朔怎么会知道镇上一个裁缝铺子师傅的情感状态?
她撑在桌上的手肘滑了一下,不解道:“你确定?”
气氛霎时凝结。-r`u`w_e¨n^x~s!.`c_o,m·
封朔倒抽一口凉气,腮帮子鼓了又鼓,嗓音降了几度:“当然确定。我骗你做什么?”
他一抬眸,眼神冷肃,只瞧了一眼就挪开视线,似乎不想和祝云媱多费口舌了。
祝云媱好不容易和封朔缓和了关系,总不能为了一个外人就功亏一篑,暗暗下了决心,端着板凳往男人方向挪过去。
她勾着唇角,毫不设防地笑着:
“我没有别的意思,单纯就是觉得他和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怎么知道他乱搞……那什么呀?”
说完,祝云媱还挑了挑眉,真就一副纯粹好奇八卦的模样。
封朔轻咳一声,下颚收紧,移开视线,低语:“听说,他母亲快把镇上所有的媒婆都请遍了。每天至少要相好几回亲,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文工团的头上,只不过没有门路,才作罢。”
“你怎么知道的?”祝云媱更好奇了。
封朔瞥了一眼院子里停的自行车。
祝云媱恍然大悟,估计是他又去了修理铺,修车大叔说的。/$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这就很有趣了!
“封团长,人家不过是正常相亲,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乱搞男女关系?胡乱给人扣帽子,可不像是首长的作风!”
祝云媱憋着笑,伸手戳了戳封朔绷着的脸。
封朔没躲,但显然坚持己见:“他对结婚的态度吊儿郎当,对女同志们也诸多挑剔,还不算是乱搞?不想结婚,就该拒绝相亲,想要结婚,就该和人好好相处。朝三暮四!”
噗嗤——
祝云媱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她捧着封朔的脸蛋捏了捏,眼睛笑成弯月牙,语气轻快道:“原来,封团长是觉得相亲就一定结婚哦!怪不得,定了娃娃亲,还没见面呢,就和我打结婚报告,让我来随军。”
封朔听着她的话,蹙眉。
没等他说话,祝云媱直接问:“当初要是奶奶给你定别的娃娃亲,你也会和人家不见面就申请结婚,让她来随军吗?”
封朔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力道感觉都能夹死苍蝇。
他鼻翼轻翕,抿了抿唇,脑海里突然想起沈茜之前说过的话。
当年祝云媱母亲救过的几家人中,并不是只有封家有适龄的娃娃亲对象,骆家和夏家都有。
甚至于封家内部,也有其他人对这桩婚事有想法。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
但奶奶执意给他指了婚。
如果,娃娃亲的对象不是他呢?
祝云媱也会毫不犹豫地抛下海城一切,跟去随军吗?
一时间,封朔进退两难,后悔提起宋小天相亲的事情了。
“封大团长,回答我——”
祝云媱翘起唇,催促他回答。
封朔感觉回答什么都是错的,只能反问:“当初如果不是我,你也会义无反顾来随军吗?”
“不是你,会是谁?”
祝云媱凑近了一些,对上封朔幽深的眸光,佯装思考地转了转眼珠子,盘算道:“是说其他几家人吗?骆卫国算不算?”
“……算!”封朔咬牙切齿,呼吸都急了。
祝云媱努嘴,摇了摇头:“他比你年纪都大呢!我不喜欢。”
“年纪小,就能考虑?!”
封朔后悔死了,怎么就聊到了这个话题?
他一点都不关心这种假设!
但祝云媱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当然啊!结婚要考虑很多因素的嘛!年纪太大的话,没有共同语言怎么办?聊天总是吵架怎么办?还有……还有生孩子的时候,父母年纪悬殊过大,孩子体质可能会差,也要考虑的呀!我是深思熟虑,才来跟你随军的!”
封朔越听脸色越沉,搭在膝盖上的指节默默蜷缩握紧。
他控制着力道,不让祝云媱注意到自己的狼狈。
但声音再压抑,也是颤抖的。
“你……想要个孩子?”
祝云媱闻言,愣了一愣,缓缓站起身子,手从男人脸颊上移开,搭在餐桌上,抠着边缘,也反问过去:“你不想要孩子?”
空气静谧得吓人。
盛夏骄阳似火,外头的蝉鸣聒噪的厉害。
但和海城的蝉鸣不同,这里的小家伙们的交响乐更有穿透力,一声声如浪潮般拍打在祝云媱的心头。
昨晚的亲密,那一句“喜欢”,为她抹的药,刚才醋味十足的发言……一件件一桩桩,差点就让祝云媱相信,这个男人在对自己动心了。
她居然还认真考虑,要给他考察期,等三个月后一
起去检查,一起确认宝宝的情况。
却忘记了他们两个之间,如今只有一场约法三章的交易。
他们分床而睡,生活AA,只等六个月后分道扬镳。
心口实在憋闷的厉害,好像回到了海城的夏天,燥热压抑,如同蒸笼一般,让人喘不过气,酸酸涩涩的滋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很快就弥漫了全身,又从每个毛孔里钻出来。
太难过了。
她没想试探,却不一小心得到了答案。
祝云媱的指节在桌子边缘打滑,失重感令她难以释怀,只能干巴巴打了个哈欠:“吃饱了,又犯困了!哈~~我去打个盹啊……”
说完,她边打哈欠,边往主卧去了。
咔哒一下,房门关上了。
封朔始终保持了端坐的姿势,脸色板正阴沉,一言不发。
只有搭在膝盖上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
指甲都快要戳进掌心的肉里。
他怎么会没考虑到这一点!
祝云媱会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呢。
幽深的眼眸,压抑不住情绪,缓缓阖上,脸上终于有了一丝龟裂的表情。
却是唇角勾起的一抹嘲讽的苦笑。
她想要个孩子。
可他……是绝嗣。
该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封朔缓缓站起身,默默收拾了碗筷,离开了院子。
……
祝云媱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心还提到了嗓子眼,以为他会来房里看看自己。
但最终,脚步声越来越远了。
她的心也沉了下去。
混蛋!
不想负责,始乱终弃的混蛋!
她再也不要理封朔了!
哼——
第121章 早生贵子啊!
第121章 早生贵子啊!
医疗楼,院长办公室。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
赵春澜带着文工团的小年轻们做完体检,来和院长打了个招呼,看到封朔也在里面。
想到昨晚的乌龙,她客气地寒暄了两句,关心祝云媱有没有受到影响。
封朔礼貌回应:“一切都好,多谢赵团长。”
在赵春澜的印象里,封朔总是过分正经又严肃,脾气偶尔还挺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理解小祝被冤枉后的委屈。
她不免多说了几句。
“小祝也不常在大院里活动,其实我们文工团里不少小姑娘都喜欢她呢!有空,让她常来文工团走走。秦婶她们会帮忙做演出服,也可以多聚聚。散散心嘛!”
听到这个,封朔想起了祝云媱向自己提过的想法,顺带就问了。
“赵团长,云媱想学习裁缝手艺,不知道这次慰问演出的服装整理工作,还需不需要人?”
“的确还缺人。秦婶也和我提了这事,但……”赵春澜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院长,稍稍压低了声音,问封朔,“但你们不是在备孕嘛?长途奔波,小祝吃得消吗?”
“备孕?!”
封朔哑然,眼眸里闪过一抹惊愕。
赵春澜侧头说话,没注意到封朔的表情,以为他是害羞,反而乐了。
“封团长,你怎么比小祝还放不开啊!我第一次见到小祝的时候,她就大大方方地说,你们新婚燕尔,打算要个孩子呢。”
说完,她拍了拍封朔肩膀,还祝福他呢!
“早生贵子啊!”
赵春澜风一般地进来,寒暄一番,又风一般地离开。
办公室门被关上的瞬间,屋里的气压低到刺骨。
无人说话,落针可闻。]幻£?想_姬ˉ +已u发?布%$;最x]新§t¨章.节?
院长垂眸,揉了揉后脑勺,翻过桌上的检查报告。
哗啦!
纸张的动静,划破冷凝的空气。
上头赫然写着:绝嗣。
院长尴尬地欲言又止:“封团长还没有告诉家里人呢?”
“……”
封朔不动声色地瞥了过去,寒潭般幽深的眸子,冻得吓人。
院长轻咳着圆场:“你们还年轻,多试试。保不齐有奇迹。”
封朔待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盯着桌上的报告看了两眼,沉声道:“辛苦院长帮我把报告处理一下。我不方便带走。”
“啊?哦!好的好的!明白明白。”
院长手忙脚乱地把报告塞进了上锁的抽屉里,还特意拍了拍,以示安全。
“放心吧。我嘴巴严,不会到处乱说的!”
“……多谢。”
封朔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很快就离开了医疗楼。
院长还在窗户探头,满怀惋惜道:“多么郎才女貌的一对啊!也不能有孩子,太可惜了。”
……
另一边,刚回到四合院的小张,看到了团长给自己留的小纸条。
再一次让他把钱票都给嫂子,尤其是布票。
曾小芹唏嘘一句:“怎么?表哥那么抠呢?到现在都没有把钱票交给嫂子?”
“交过的。可上回吵架,嫂子又拿回来了。”小张缩着脖子,不敢大声。
曾小芹嘿嘿一笑,挑挑眉:“那现在是又和好了!”
“什么和好了?”
祝云媱睡了个午觉,醒过来就听到两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曾小芹把钱票递了过来:“嫂子,表哥给的,你怎么还往外推呢!赶紧都收好了。”
祝云媱捏着钱票,又看了看封朔的留言条,撇了撇嘴角,收下了。
“尤其是布票”……是要替小芹付做旗袍的钱呗。
行!
不收白不收!
“走!小芹,咱们该去看看旗袍做的怎么样了!”
祝云媱一招呼,三个人浩浩荡荡往裁缝铺去了。
……
到了镇上。
祝云媱给小张任务,让他去买些桃酥瓜子的零嘴,将人打发了。
旗袍做起来快,就差缝拉链了。
王花花又来帮儿子的忙,见来了生意,轻车熟路地替曾小芹试旗袍。
宋小天在工作台的后面,依旧是白衣黑裤,穿着笔挺,他瞥了一眼祝云媱空荡荡的手,眯了眯眼眸:“没带来?”
“在外头树底下。怕被人看见了。一筐棉花,一筐蚕茧。成色满意,直接开价。”
祝云媱竖起大拇指,点了点铺子外面。
宋小天赶紧从工作台后面绕出来,跟着她走到外面,就看到树底下放了两个竹筐,上头用白纱布罩着。
打开一看,一筐棉白柔软的棉花,一筐圆溜溜的蚕茧,个头均等,品相一流,是普通农场里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都是哪里产的?怎么运过
来的?”
宋小天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但乍一看,眼睛都放光了,忍不住惊呼,想要问再多的细节。
祝云媱啧了一声:“小宋师傅,虽然我没做过什么生意,但在我们老家,一般不问来路。”
“……”宋小天自觉失态,讪讪一笑,“抱歉。”
“棉花和蚕茧都有政策定价,棉花9毛一斤,蚕茧1块2毛一斤。这两筐称过吗?称过我直接拿钱给你。”
宋小天已经将手伸进裤子口袋里了。
但祝云媱却轻咳着阻止了他。
“小宋师傅,虽然我也不能问你去处,但做生意嘛,总是有商有量的。政策价格下的棉花蚕茧,是走大门进。我这品相好,质量高,又得大半夜从小门进的东西,可不止这个价呢!”
祝云媱双手覆在背后,身体微微前倾,蓬松的马尾辫顺着她的姿势搭在一侧的脸颊上,衬得她漂亮的眼眸更加的晶亮。
五官长得本来就很明艳,他见过一次,就记住了模样。
仅仅隔了几天,宋小天越发觉得祝云媱的眉眼伶俐动人,挑起的眉梢明明是带着挑衅和试探,他却忍不住跟着一起翘起唇角。
深吸一口气,他不得不佩服,这女人太聪明了。
“你能提供多少棉花和蚕茧?”
宋小天回到最初的姿态,一筐是一筐的价格,一车是一车的价格。
祝云媱莞尔:“那要看你想要多少了。”
宋小天看着她自信满满,毫无畏惧,一时不想被人看扁,张口就来说先各要100筐!
一秒都没有迟疑!
祝云媱立刻应声:“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直接送过去。每斤2元,不还价!”
宋小天还以为自己狮子大开口,没想到祝云媱丝毫不畏惧,也笑着应声:“成交!”
一筐棉花是3斤,一筐蚕茧是5斤。
各要了100筐。
那就是一千六百块。
祝云媱大手一挥,说身旁的两筐就算是样品,送给宋小天了。
宋小天没意见,只是看着祝云媱明媚的笑脸,眼眸禁不住也染上笑意。
东西从空间里取出来简单,但要找到合适的送货人选有些麻烦。
因此,祝云媱特意说送货上门,就是规避中间送货流程。
宋小天原本想说送到招待所,但200多筐东西,实在太惹人注目了。
最后,祝云媱让他直接去镇外的小树林里收获,一个小时后去拿,晚了被人截胡,她可不管!
裁缝铺里,曾小芹试穿好了旗袍,装上拉链,美滋滋地拎着新衣服回家。
小张买了零嘴,刚好赶上接两人。
祝云媱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坐上车子,还朝店里的宋小天和王花花挥手道别。
路上,祝云媱吃着桃酥,听曾小芹闲聊。
“嫂子,小宋师傅可不简单呢!原来,他以前就在城里的布料厂上班,是被王大姐抓回老家结婚的。可惜,相亲不知道多少姑娘了,没一个看的上眼的。”
“保不齐,人家不喜欢姑娘呢!”祝云媱随口一说。
车子里,顿时就安静了。
“嫂……嫂子。这话可不兴说。”曾小芹摸摸鼻头,讪笑。
祝云媱往她嘴里塞桃酥:“我是说,人家可能就喜欢做衣裳呢!”或者,喜欢赚钱呢!
曾小芹松了一口气,点了点自己:“就像我喜欢拍照写报道一样!”
“是咯!”
祝云媱眼见着岔路口到了,拍了拍小张的座位,提到:“这里停一停,我想下车一趟……”
她做出着急方便的模样,小脸为难地皱成一团。
小张立刻把车停到了小树林外头。
祝云媱一个跑进去,直到看不见车子了,才大手一挥,把100筐棉花和100筐蚕茧搬出了空间。
慢悠悠回到车子的路上,她眼尖,瞧见路的尽头是宋小天踩着自行车,吭哧吭哧过来了。
顿时,她啧舌:“封朔对这家伙的判断,保不齐误打误撞是对的。”
第122章 他给不了
第122章 他给不了
表面开价大方,实际心眼多得很。?\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一个小时都等不及,怕不是想候着运货工人,打听东西的来路吧。
祝云媱捻了捻口金包里的钱票,耸了耸肩。
管他呢!
这笔生意,落袋为安了!
她快步回到了吉普车,很快就离开了小树林。
宋小天气喘吁吁地踩着自行车,赶到小树林的时候,一路注意车辙的痕迹,但毫无收获。
还以为是货品尚未送到,心存侥幸呢!
没想到,200个筐子早就已经整整齐齐码在林子空地里。
他哑然失笑。
这是防着他呢!
挺有趣。
期待下回的交易。
……
回到四合院的祝云媱,磕着瓜子,复盘最近小试牛刀的生意。
让董大姐销中草药,一回生,两回转头就杀熟,只能一步看一步!
让小宋师傅销蚕茧和棉花,八百个心眼子都不够防备,每句话,每个转身都怕使坏。
不妥不妥!
这几年,本就不太平,要是为了那么一点蝇头小利,赔了亏了太不划算了!
说到底,还是初级农产品卖不起价,只能薄利多销,受限制了!
如果,可以做成品,那盈利空间就大了。
还是得做衣服!
既然原书女主卢芳芳是靠做衣服起家的,那她还是得做衣服!
找个机会,囤布料,学做衣服,卖衣服去!
打定了主意!
她回空间,翻了翻,找出几匹棉布,又翻出了缝纫机。?精e2武x小?¥e说?1网ˉ|` 2?)已@′e发|de布1+ˉ最?新|`?章¤[?节_&
照例,这些东西,不能凭空出现。
她偷摸出去了一趟,把东西放到大院外面,再拜托小张取回来。
小张还嘀咕呢:“嫂子,你怎么不让我一起带回来啊?”
“说是能送货上门,谁知道诓我呢!嘿嘿!”
祝云媱把东西摆进了卧室。
环顾一圈,钻进衣帽间里,东翻西找,挑了一条款式最简单的布拉吉。
嘶啦——
唰唰几剪刀,直接沿着撬边线,拆成一块一块的了!
这年头,只要愿意动手,还有什么不能自力更生的。
她是不会做衣服,可会拼积木啊!
从海城带了那么多的漂亮衣服,随便拎出一件,就是令人羡慕的款式。
要不然,秦婶也不会盯着她的衣服选样设计演出服;文雯也不会偷偷学她穿衣的风格了。
把衣服拆成片,标上记号。
1号布料是上衣前片,2号布料是袖子……
哪几片该和哪几片缝合,哪几片的工艺复杂,涉及到压褶加松紧带……
不会的工艺,先记下来。`_?我$?2的-??书£?城(3/ ?}?追^£最′{?新?章?节1{?
秦婶不是说,可以让她一起加入文工团的服装组吗?到时就问问她们去。
之前说想和宋小天学手艺,主要还是为了给做生意打掩护。
现在觉得宋小天那头的水也很深,暂时就不接触了。
正好,也可以避免因为拜师学艺的事情,和封朔产生冲突。
想到封朔,祝云媱的眼神又黯淡下来了。
她抚着小腹,指节摩挲,轻轻叹气。
……
入夜。
封朔披着星光回到院子,轻手轻脚地走到主卧前。
已经握住门把,垂眸看到门缝底下早就没有亮光,终究还是缩回了手。
躺在沙发上,他胳膊压着额头,眼眸始终看着门口的位置,呼吸凌乱了一夜。
天一亮,他迫不及待地就出去了。
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会追自己。
他知道自己在躲祝云媱。
那不然呢?
怎么办呢!
她想要个孩子,而自己又给不了!
一圈又一圈地绕着训练场跑步,看着远处的天光越来越亮。
封朔停下脚步,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气!
这时,一个同样穿着训练服的男人也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了上来,拍着他的后背:“封朔,聊聊?”
封朔依旧撑着膝盖,侧头瞥了一眼眉眼带笑的骆卫国,闷声:“聊什么?”
骆卫国开门见山:“你和祝云媱结婚,是认真的吗?还是单纯地想要替他们家避难,防止清算?”
“骆卫国,你想做什么?”
封朔拳头硬了,再次想起自己做过的假设,如果和祝家定亲的不是自己……
骆卫国深吸一口气:“如果只是为了保护祝云媱,那她和谁结婚都可以。茜茜喜欢你。我觉得你和茜茜更加合适。”
嘭——
封朔想也没想,直接往骆卫国的脸上,
揍出去一拳。
“你也不用上台,不怕破相!”
骆卫国知道这拳少不了,甚至在拳头迎上来的刹那间,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骆卫国摸了一把鼻子,一手黏腻的鲜血,啐了一口,吐气道,“沈家可以医治绝嗣!他们那个房子只传家里人,不会传外人。”
“……”
封朔勾唇,眯起眼睛,眸光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骆卫国,你从哪里知道这件事情的?刺探我的健康问题,知道是犯罪吗?”
“来这里的路上,我陪茜茜去了一趟农场,见了小姜。那丫头心直口快,全都说了。”
听到是姜巧心,封朔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骆卫国依旧在劝:“我也和你说过,来之前,我和茜茜去看望过奶奶。她老人家很期盼你能有孩子。你也一向孝顺。”
“孝顺?孝顺就要随随便便娶一个女人?这是什么逻辑?”
封朔失笑,朝着骆卫国摇头,转身要走。
骆卫国拉住他:“那祝云媱呢!你不也是娃娃亲娶了祝云媱吗?为什么祝云媱可以?茜茜不行?”
“她不一样。”
“谁不一样?!”
骆卫国嘴角一抽,眼睛死死盯住了封朔,非得要一个答案。
封朔冷冷地瞥向骆卫国,眸光凉薄。
“你就不怕真的绝……”
骆卫国再一次提到绝嗣,但话没有说完,又被封朔一个拳头撂倒在地!
“我的家务事,轮不到你干涉!再有下次,破坏军婚罪的罪名,你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起。”
骆卫国两眼冒金星,一直躺到沈茜从树后面走出来,才吐着鲜血,艰涩摇头:“茜茜,我努力过了……他还是选祝云媱。对不起……”
沈茜藏在暗处,听得清清楚楚。
她看着为了替自己争取机会,以身冒险的骆卫国,一时间不知道该害怕还是该动恻隐之心。
“或许,该从祝云媱那里下手……”
骆卫国又嘟囔了一句,猛烈咳嗽。
沈茜听着他的话,到底还是害怕多一些。
另一头——
封朔被骆卫国这么一搅和,更是气血上涌,郁结难消,浑身上下都燥的慌,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绝嗣?
绝什么嗣?
他铁骨铮铮的军中猛将,怎么就会绝嗣呢?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多做几次!
总有能成功的时候!
不试试怎么知道?
封朔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实践出真知,他非得拉着祝云媱一起实践。
“云媱!”
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封朔推开了卧室门——
第123章 说你抠门呢!
第123章 说你抠门呢!
封朔推开了卧室门。′w¨o!d^e?b~o-o!k/s_._c_o/m*
卷起一阵门风,屋里顿时响起沙沙的窸窣声。
定睛一看——
一片狼藉!
简直无处下脚!
飞扬的碎布料子打着卷,滚落到封朔的脚旁,令他动作一僵。
喊了一声:“云媱?”
声音里带着他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握住门把的指节,下意识地紧了紧。
屋里很乱,没有人回应,莫名生出一些冷清。
封朔眼眸微沉,抿着唇,大步流星地径直走进衣帽间,检查祝云媱带来的行李箱。
裙子,皮鞋,一些小玩意……东西都还在。
心里不知何时吊起的石头,倏然落地。
封朔觉得自己大抵是被胡搅蛮缠的骆卫国和沈茜气昏了头,刚刚才没了章法,竟然以为祝云媱是抛下他一走了之了。
应该只是出门了。
幸亏她不在,要不然被看了一场笑话。
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封朔的唇角也悄然勾起。
从衣帽间里退出来的时候,他还摇了摇脑袋,轻叹一声。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卧室最正中央的地方,摆了一台缝纫机。
四周的地方,有两匹扯开的棉布,还有一件被拆得四分五裂的女士长裙,墙壁上还贴着几幅简笔勾勒的草图,旁边标准了一堆封朔看不懂的“暗号”……
真学起来了?!
去找过宋小天了?
封朔心口原本已经落下的石头,再度堵了上来,憋着浑身都不自在,呼吸都闷得慌。.精??±武x,%小_?说+网[? {~(更>x\新(?[最,?<快<,
他冷眼瞥了缝纫机两眼,垂在身侧的指节紧了紧,转身离开卧室。
刚走到院子,就看到曾小芹在梳头呢!
他开口:“昨天和你嫂子去镇上了?”
“对啊!去了裁缝铺子,我的旗袍做好了呢!”曾小芹嘿嘿一笑。
果然是去裁缝铺了!
封朔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沉声:“除了拿旗袍,你嫂子还做什么了?”
“呃……”曾小芹想了想,努努嘴,“我都在试衣服,不知道她还去了哪里。不过,她买了缝纫机和布料,大概是想自己学做衣服吧。”
说起这事,曾小芹还有点气性呢!
嫂子大老远从海城到边防军区随军,表哥居然都没准备个缝纫机!
封家也不差那点家底嘛!
再看看表哥那张绷起来的冰山脸,曾小芹更为嫂子叫屈了。
“表哥,你该不会是因为嫂子买了缝纫机生气吧?这些东西,你们结婚的时候,就应该是你准备的!现在你还不高兴了?要是让外婆知道,她非得追到大院来揍你的屁股!”
“你说什么?”封朔冷冷觑她一眼。\k*s^w/x.s,w?.`c.o/m~
曾小芹跑得飞快,还不忘瞪他:“说你抠门呢!小气鬼!”
封朔盯着自家表妹的背影,若有所思。
……
大院食堂里。
祝云媱是被秦婶上门请出来的。
她和赵春澜团长早锻炼完,顺带喊祝云媱一起去吃早饭,商量到文工团帮忙整理制服的事情。
秦婶单独来,祝云媱还不一定搭理,可她把赵团长叫来了……
祝云媱也就顺水推舟,跟着出了家门。
“小祝啊,整理演出服的工作呢,平常也是由文艺兵自己跟进的。但这次情况特殊,表演场次多,表演时间长,边防哨所又比较偏僻,交通复杂,所以才需要有人帮忙做后勤保障。”
赵春澜亲自解释,祝云媱耐心听着。
秦婶上回道了歉,回家想想,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毕竟,自从祝云媱来了之后,自己一直在吃瘪,一直欠祝云媱的人情,不得不蛰伏,两人的关系啊,像是跷跷板,还总是祝云媱这个小姑娘翘在上头,令她不安。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般微妙。
不是说,一味得到好处,自己就是占便宜。
往往让对方欠你的人情,才能真正拿捏住人。
她得主动帮祝云媱一次,让人知道自己的厉害,以后才能吃的开。
所以,一大早她就去找赵春澜,软磨硬泡,推荐祝云媱来文工团帮忙。
事情要是成了,赵春澜也会觉得自己心胸开阔,讨个好印象。
偏巧,赵春澜一听,说封朔也和她提过这事。
那自己更要多敲敲边鼓了!
本来到文工团管演出服的主意,就是她出的!
可不能说,封朔提了一嘴,就是他帮忙敲定的!
“海城可是大城市,那里的人眼光好,眼界高。再说,小祝同志千里迢迢来随军,觉悟那么高,肯定不怕吃苦的。”
秦婶适当说好话,说着还朝着祝云媱眨眨眼。
祝云媱看出秦婶是在讨好,反正不用自己出力,索性由着她去。
赵春澜却仍旧有些迟疑。
她视线朝祝云媱的小腹上瞥了一眼,语重心长道:“哨所的环境可不好,条件艰苦。”
祝云媱被秦婶递过来的烧饼转移了视线,没注意到赵春澜的目光,还以为她觉得自己娇气呢,立刻卷起袖子,比了个威武做劲的姿势,许下豪言壮语!
“赵团长!我可以的!”
秦婶点头附和:“对对对!赵团长,我看小祝同志身体素质好,反应能力也快,动作敏捷着呢!”
这话一出,三人都想到了摔楼梯事件,顿时气氛就尴尬了。
好在,没一会功夫,文雯和一大群的文艺兵也来吃早饭了。
这群人挨个过来打招呼,把气氛又带起来了。
她们听说祝云媱要来帮忙负责演出服,一个个眼睛里都迸出精光了!
“祝同志,你真的要来帮忙啊?真是太好了!”
“那除了演出服,其他事情能请教祝同志不?”
“比如,平常咱们的衣服搭配,还有头发保养!祝同志的头发是我在整个大院里见过最漂亮的!”
“……”
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亦乐乎。
文雯仗着自己和祝云媱更熟悉一些,直接开口护人:“你们能不能收敛一点,咱们是在部队里,不能学着攀比,要艰苦朴素,被别人听到了,保不齐乱扣帽子!”
大家都知道封团长娶了个资本家大小姐,谈到作风问题,也都心有余悸。
可一大群半大不小的年轻姑娘,正是如花似玉爱美的年纪,有这些想法也不足为奇。
赵春澜发了话:“私底下的事情,放到私底下说。祝同志来文工团,是工作的。”
言下之意,工作之余,她们聊什么,赵春澜不管!
这群文艺兵耳朵尖的很,一个个眉开眼笑,都抢着座位,想要挨着祝云媱坐。
食堂门口,邹妹刚走到门口呢,就看到祝云媱被众星捧月地坐着,噗嗤就笑出来了。
本来想一会也加入,但耳朵旁边却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犄角旮旯的破军嫂,能厉害到哪里去!那模样,也就在这里能看看,但凡去京市,扫大街的都比她好看——”
第124章 你看她,肚子都大了
第124章 你看她,肚子都大了
“就是!也不知道是哪个农村的小丫头,嫁了个当兵的,就觉得了不起了!”
“山鸡还想当凤凰!要不是因为她,沈茜姐怎么可能丢了领舞的资格。*x·i?a,o·s+h/u,o.n_i!u\.`c~o.m\”
“真替沈茜姐不值!”
“……”
叽叽喳喳,吵得像是河塘里的野鸭子!
邹妹一时心火就起来了,转身啧了一声:“你们两个不也是乡巴佬吗?替京市人操什么心!”
嚼舌根的两个文艺兵,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邹妹是在骂自己,顿时脸就红了。
“你说什么呢!我们才不是乡巴佬,我们就是从京市来的!”
两人异口同声。
邹妹啊了一声,面露难色,尴尬道:“原来你们也是京市的啊?那真是没看出来。你们不是说,京市扫大街的都比祝同志好看吗?你们都没祝同志的头发丝好看,在京市那不是连扫大街的都比不过?”
“……”
文艺兵气得面红耳赤,手指头竖在邹妹面前,一个劲地发抖。
邹妹啪地甩开她们的手,哼道:“少指指点点的!”
“你是干什么的?凭什么这么说我们!信不信我找你们领导。?e?+_z&小e说[网>,¨ @¥首·发,°[”
“算了吧。你看她,肚子都大了!也是来随军的军嫂,靠男人的!”
“呵!还以为有什么大能耐呢!”
那两文艺兵当着邹妹的面,鄙夷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了。
邹妹想追过去,再骂两句。
可门口一大滩的水,她捧着肚子不敢跑,只能气呼呼地看人跑远了。
她看了看祝云媱的方向,大伙开开心心笑作一团,自己还生着闷气,也不愿意自讨没趣,买了早饭,拿回筒子楼吃了。
……
祝云媱跟着文工团的姑娘们,一起去了排练的地方。
演出服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普通人家,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到了文工团里,那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是三十年。
只要是演出服,不管是裤子还是裙,都放大了尺寸,一个裤袢上好几个纽扣,就为了可以调节大小,能让更多表演的人穿上。
也就只有独舞的表演者,能有机会穿上合身的演出服,因为没有办法“滥竽充数”!
你想想,舞台上只有那么一个人,所有观众的目光都盯着呢,每一处都不能放松的。
祝云媱手持个小本子,认认真真地记录着每一套演出服的具体事项。??咸|鱼§看1{书%&网? ¥%无?=#错-`内±&容°
期间,文雯偷偷带了好几个文艺兵来和自己打招呼,说都是一个宿舍的。
那几个小姑娘性格都挺乖巧,一口一个云媱姐,喊完还夸她今天的衣服好看,简单干练又有精气神。
祝云媱本来就是想做服装生意的,自然少不了市场调研,立刻把本子翻到了最后一页,问她们平常会想买什么衣服?
喜欢穿裙子的和喜欢穿裤装的,暂时不分上下。
祝云媱也不急,慢慢调研,打算多问些人。
等到大伙都去彩排了,她就去仓库整理演出服。
正清点着呢,听到里头传来义愤填膺的声音。
“沈茜姐,那女人可过分了呢!说我们从京市来的,没一个人比得过祝云媱的头发丝!”
“年纪轻轻就怀孕随军,肯定家里穷的掀不开锅了!也不知道哪个兵哥哥那么可怜,摊上她那么个玩意!”
“据说只是个连长!连长都能让媳妇儿随军了吗?我要去举报她!”
“咳咳!你们声音小一点,被人听到了,会说我们心眼小呢!咱们是京市来的,代表京市的形象,要有容人的度量。”
几个人中,沈茜的声音特别沉稳平静,轻描淡写两句,就想息事宁人。
祝云媱站在货架的另一边,冷眼瞧着,可不想听她们泼脏水!
跟着连长来随军的孕妇?
她们说的,应该就是邹妹!
邹妹平日里,总是很收敛,到哪儿都是安安静静的,从来不会惹是生非。
也就在自己面前,偶尔会耍点小机灵,但怎么都不能是她们口中描述的嚣张跋扈的模样!
祝云媱四下环顾,从上层架子上,哐当砸了好几个圆球出去!
那东西像是舞龙舞狮的道具,落到地上,咕噜噜就滚起来了!
刚好滚到几个人的脚边,差一点被踩到,摔个四仰八叉。
“谁!谁在那里?!”有人惊呼道!
祝云媱慢悠悠地走过去,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道:“背地里说人,心虚了吧!”
几人一看是她,都纷纷闭嘴,相互递着眼神。
沈茜眉眼一耷拉,立刻做出无辜的表情:“祝同志,她们被人骂了,心里不舒坦是正常。私下说说,发泄发泄情绪罢了
。没必要,上纲上线。”
“哦!”
祝云媱瞥了她一眼,视线没有停留多久,越过她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
“你们被人骂啦?骂你们连我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骂人还有理了?别狡辩了!”其中一人,躲在沈茜背后,理直气壮。
祝云媱挑眉,不屑道:“大概是我的头发丝,不会在背地里嚼舌根讨骂吧?而且,人家骂的那么精准,说你们比不过我,看来你们背后骂的就是我吧?”
“……”那人的舌头像是被猫吞了,不敢吱声了。
“既然是你们骂人在先,人家反驳又怎么了?你们吵架吵不过,就要举报军嫂,谁给你们的脸呢?”
“祝云媱!你们欺人太甚了,那女人是你朋友吧!你和她是一伙的。你有什么资格替她说话!”
刚才还犯怂的人,顿时就跳脚了。
祝云媱闻言,哑然失笑,忍不住替她们鼓起掌来了。
“真是了不起啊!你当部队领导是傻子吗?一般而言,团级干部才允许家属随军,那一个连长能随军说明什么?要么,他立有大功,组织奖赏,特别批准家属随军;要么,他马上就要升职前途无量,组织奖赏批准家属随军。”
“……”
“你们去举报啊!看看是你的举报强硬,还是对方的战功,军衔更强硬!你们也是军人,要是哪一天你们随军的军属也被其他人诋毁呢?也被人举报呢?”
“祝云媱!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谁不知道你是个资本家大小姐,封团长娶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他救沈茜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堕落……”
啪——
响亮的一记耳光,在仓库里回荡!
第125章 下辈子投胎赶早吧!
第125章 下辈子投胎赶早吧!
沈茜甩出去一巴掌后,手还悬在空中,脸色却难看的要命!
“够了!你们张牙舞爪的样子,做给谁看呢?是我作为队长,太纵容你们了吗?才让你们如此无组织无纪律!”
“沈茜姐……”被打的女人,捂着脸,委屈极了。-m¢a-n′k?a.n?s?h-u^.`c/o,m′
沈茜冷声道:“既然喊我沈茜姐,就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是不是太闲了!出去跑十公里!”
“……是。”
那人捂着脸,在同伴的搀扶下,离开了仓库。
祝云媱不禁叹为观止。
沈茜在自己文工团里的地位,看来不容小觑呢!
一个领舞频繁出错,需要替身补位的人,居然有这样的能耐。
祝云媱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女人。
好像不止是个简单的无脑绿茶。
沈茜等到人都离开了,仓库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时,才松下表情,面露难堪,尴尬道:
“抱歉,祝同志。我之前不知道是她们先挑事的。你不用担心,她们不会举报。”
祝云媱瞥她一眼,不动声色。
“贵团倒打一耙的本领,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沈茜暗自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我们沈家一直都是医药世家,她们几个家中有病人,我平常偶尔会照顾照顾,送些救命的药。?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当年封团长救我的壮举,大家都知道。也是出于护短,她们才会偏向于我。
“是我太自不量力了。这些年,我一直在京市休养,有时间也会去看望封奶奶。封奶奶心脏不好,她一直靠我们沈家的药调理着。她对我很好,时不时也会关心我有没有结婚的念头。
“祝同志,我承认我妒忌你。从得知你和封团长结婚的那时起,我就嫉妒的要命。
“他拼死救了我,鼓舞我活下去,我身边所有朋友战友都以为他也钟意我,封奶奶还给过我那么多希望……
“明明,我和他有那么多的缘分,为什么会输给一个娃娃亲?
“哎……对不起。祝同志,我又失言了。”沈茜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怅然道,“反正,我很快就会走了。希望你和封团长能够幸福。”
“……”
祝云媱静静看着她表演结束,冷不丁地哼了一声:“沈茜啊沈茜,你真不该跳舞,该去演话剧。保不齐,还能当上国家一级表演艺术家呢!”
“你,你什么意思?”
祝云媱翻了个白眼:“封朔救你,是军人职责,就算是头猪,他也会救的。
“而你呢,无非是靠着沈家医药世家的名头,靠给战友朋友们送药,保住你……‘沈大小姐’的地位,享受被人追捧的感觉。/狐})恋?文d#?学′ ¨更-?±新[最¥$?快%3o
“至于奶奶,我想她问你什么时候结婚,恐怕不是给你希望,是想打消你对封朔的念头。
“让你别老缠着她宝贝孙子。”
祝云媱知道沈茜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排练过好几次,就想说明她沈茜和封朔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而自己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
笑话!
她名正言顺,打了结婚报告的军嫂,会被区区几句话,就打倒?
“祝云媱,我和封朔共同经历过生死,你和他有什么?娃娃亲是封建糟粕!”
沈茜说不过,又开始跳脚了。
“哦。就封建,就糟粕了。有本事,你下辈子投胎抢个先吧,封朔一救下你啊,你就以身相许,生米煮成熟饭。”
祝云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沈茜被她说的投胎,惊得屏住了呼吸,眼里闪过一抹局促,她下意识以为祝云媱也是重生的了。
要不然,上辈子封朔早就和她离婚了,这人怎么还会出现呢!
她反思着,是不是真的来晚了一步?
祝云媱甩上了仓库的门。
原书里面,封朔出场的次数并不多,沈茜也是在后面卢芳芳和许寒胜的生意出现瓶颈,才偶尔冒出来的京市舞蹈家,看上去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没想到,他们之间也有救命之恩,一见钟情的戏码。
祝云媱不是不感慨的,如果没有自己,封朔会不会考虑和沈茜在一起呢?
原书里,他们是不是有感情线的呢?
作者没有写,会不会是暗线呢?
那等到六个月后,她和封朔离开,沈茜会不会上位呢?
一想到这些,她的心情无端低落了不少,悻悻然地去找邹妹了。
去关心关心小邹妹,有没有被文工团的人欺负吧。
……
团长办公室里。
杨河刚刚汇报完护送文工团的人员安排,打算离开呢,就看到封朔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后脊背都开始冒冷汗了。
毫不夸张,短短几秒钟内,杨河都把过去二十几年里干过
的所有蠢事,都想了一遍,生怕团长看自己哪里不爽。
“小九。”
封朔喊小九,说明事情相当严重了!
杨河干咳了一声,只发出一声:“啊?怎,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有个战友……”封朔身体往前倾,指节叩着桌面,抬眸看向杨河,见到人眼里的震惊后,斟酌着字眼,改口,“我有个朋友……”
杨河“嗯”了一声。
脑子里飞速地闪过一连串的人名!
封朔继续:“他之前比较忙,结婚的时候没有准备很多的东西,现在发现媳妇儿什么都要自己去买……”
“那太不应该了。闵副团是这样的人啊,盼盼嫂子夸了他一路呢,没想到他一点都不重视嫂子去随军!”
杨河眉头一皱,还以为封朔讲的是东北的闵副团,立刻为自己曾经护送过的盼盼嫂子,打抱不平。
但随即,他又反应过来:“不对啊,闵副团有下落了?找到人了?那是大好事啊!盼盼嫂子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会怪他的。”
“……”
封朔的脸都阴沉了:“不是他。”
“哦。”杨河尴尬地抠了抠自己的裤缝,闭上了嘴巴。
“我帮他问问,你之前接邹妹来随军的时候,都准备了什么?”
杨河立刻就得意了。
“我把身上所有的钱票都花了呀!我买了缝纫机,暖水瓶,大澡盆子,还有厚棉被,夏凉席……供销社里的各种零嘴,瓜子花生麦芽糖什么的。对对对!还买了腊肉咸鹅,还找余哥从京市带了条最时髦的头绳呢!第一天就给邹妹戴上了,本来她都骂我败家了,一看那头绳,就没声了。”
封朔也没声了。
他居然什么都没给祝云媱准备。
简直是个混蛋!
第126章 你嫂子送的
第126章 你嫂子送的
“写下来。~萝??拉?小£(说?}; &首¨x±发![<”
封朔给杨河抽了一张纸,要他把接媳妇儿随军时准备的物件,事无巨细都标注好。
杨河还在盘算,究竟是哪个朋友啊,能让团长做到这份上。
他挠了挠头,搬起板凳,往前凑了凑,随意抓起桌上的一支钢笔就要拔帽。
啪的一下!
手背挨了打。
封朔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毫无感情地瞥了杨河一眼,从他手里夺过了钢笔,下巴一抬,点了点旁边的木头铅笔。
杨河不敢吱声,拿了笔就写。
倒是封朔自顾自解释:“钢笔是你嫂子送的,别随便拿。”
“哦!团长,嫂子对你是真好哎!”
杨河奋笔疾书。
封朔摩挲着祝云媱送的钢笔,指节微微发白。
好半晌,应了一声:“嗯。”
祝云媱对他的爱,从来都是大大方方,展示在面上。
他的那点子喜欢,反而不够看了。
越想心火越急,看着杨河写了半天,还没有停笔,封朔忍不住催:“怎么还没有写好?字写快点。”
杨河头也没抬:“写的很快了,就是东西有点多!马上,马上就好……”
封朔沉眸:“……”
半个小时后,杨河终于把单子写好了。?c¨h`a_n~g′k′s¢.+c~o/m_
封朔拿了单子,立刻就出发了。
……
镇上,供销社。
封朔一手拿着杨河给的锦囊单子,一手拎着钱票。
想起杨河落笔时,提醒的那句话:“每家每户要添置的东西,肯定不一样。其实,把供销社每个柜台都走一遍,就好了。我当时差点钱票,没给邹妹买个梳妆台,挺遗憾的。在部队里,我也没法自己做。”
大家具类,比如衣柜,桌椅板凳,四合院里并不缺。
梳妆镜嘛……
封朔琢磨着这个东西,想了想,祝云媱应该也会喜欢的。
她在海城的时候,住的是小公馆,出入也是车接车送,平日梳妆打扮免不了照镜子。
这么想着,脑海里渐渐浮现出祝云媱躺在龙凤喜被上的模样,肤白赛雪,一头浓密如瀑的自然卷长发铺陈在枕头上,松松软软,看着就很柔软顺滑,摸起来更是如同绢丝一般的丝滑……
封朔站在一个镶着椭圆形长镜子的梳妆柜上,眉眼冷峻,仔细打量。
“是最新的款式吗?”他开口问。
供销社的售货员,看他正气凌然,不苟言笑,丝毫不敢怠慢,忙不迭地说:“是最新款的,价格稍贵!但只有这一个,不少人来打听,想买回家结婚用的呢。”
结婚二字,触动了封朔的神经。
垂在身侧的手,暗暗搓了搓指节,按下此刻内心的燥热。
“就要这个吧。)x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u>章¨?节?ut”
“好咧,好咧!咱们这里也有木梳,篦子,要带一把不?您是给家里人随军准备的吧?”
售货员的眼睛是真的尖,瞧见封朔的小动作,立刻就迎合了话题。
“您住在军区大院,三十六腿是不会少的,那三转一响要不要考虑考虑?”
“三转一响?”
封朔常年戍边,对这些大家耳熟能详的东西,反而没什么概念。
售货员解释道:“三转就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那不是都有轱辘能转吗?一响是收音机,有条件的家庭也添作大件呢。”
封朔闻言,心又是一沉。
祝云媱的手表是母亲留下的遗物,自己还不小心弄坏过。虽然后来他修好了,但当时肯定很难过吧?
自行车她自己带了,弄坏不敢声张,余锦城陪她修的,后来放在四合院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修好,不想骑了。
缝纫机……缝纫机她又自己买了。
封朔的心嚯地缺了一道口子,呼呼往里头灌着冷风。
亏欠之情,油然而生。
过惯了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生活,封朔对物质生活没有特意大的追求,无论什么,简简单单,够用就行。
现在看来,自己要弥补的事情,的确太多了。
也不怪祝云媱不肯收自己的钱票。
是他疏忽怠慢在先,怨不得别人。
“手表和自行车麻烦带我去看一看。缝纫机刚买了一台,这里能扯布吗?适合小姑娘的那种。”
封朔想了想,手表和自行车他能区分好坏,可以买个更好的。
缝纫机他不太懂,但光有机子也做不了什么,既然祝云媱想学手艺,就多扯些布给她练练手吧。
就这样,封朔挑了一块“上海牌”的手表,款式比祝云媱现在戴的要新一些。
关于自行车,售货员推荐“永久”,说是寓意好,婚姻长长久久。
但现有的一辆是二八大杠,上下车不方便,更适
合男士骑行。
最终,他选了一辆凤凰牌的26型轻便车,没有横梁设计,上下车很方便。
“凤凰寓意也好!龙凤呈祥,佳偶天成。”
封朔爽快地付了钱票。
收音机他也想拿,但军区大院里人多眼杂,怕有人乱给祝云媱扣帽子,暂且作罢。
作为补偿,他真的绕着供销社走了一圈,每个柜台看到合适祝云媱的东西,全都买了一遍。
糕点蜜饯糖果,用油纸包了一个又一个。
好看的单肩挎包,挑了最嫩生的颜色,买下。
梳头的篦子,抹脸的雪花膏,还有绑头发的红头绳……
选起来也简单,他看到哪样能想起祝云媱,就伸手把钱票递过去。
最后,剩了两块钱,到时没忘记,重新买了个大澡盆。
上次的那个被他装了虾,虽然洗干净装回去了,但此刻后知后觉,怕祝云媱会嫌弃吧。
林林总总。
他买了一下午,才终于满载而归。
吉普车开在前头,后面跟着个拖拉机,帮忙送家具和自行车。
路过的人,都纷纷探头来看呢!
王花花见状,又数落自家儿子:“你看看人家,男人要会来事,懂得疼女人,才会有媳妇儿!你啊,不知道要相多少姑娘,才能带个儿媳妇回来。”
宋小天看着封朔的车轱辘掀起的烟尘,只是浅笑。
“随军那么久了,才想着置办东西。怎么能算是疼女人呢?也许,是吵了架,讨好人呢!”
“呸呸呸!笑话别人夫妻,小心打一辈子光棍!赶紧给你老子上柱香,去去晦气!”
王花花推着宋小天回家。
宋小天的视线,仍盯着军区大院的方向,内心早就不如以往那般的平静。
能随随便便拿出那么多棉花和蚕丝来卖的女人,会少这点嫁妆吗?
什么军区首长,恐怕是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吧。
买这些东西就能哄人?
他觉得那个女人或许都看不上呢!
……
此时此刻,邹妹家里。
祝云媱盘腿坐在小沙发上,手舞足蹈地模仿着沈茜扇巴掌的动作,摇头吐槽:“她啪的一下,打了替她出头的文艺兵,看的我都傻眼了。你说这人是不是……”
她伸手在太阳穴旁边,绕着圈圈。
突然,猛地一个喷嚏——
“……谁在骂我?!”
第127章 不想一个人
第127章 不想一个人
“谁敢骂嫂子,我第一个出头!”
邹妹笑嘻嘻地回应:“肯定是封团长在想你呢!”
祝云媱的喷嚏却是止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2?u8¥看:书ˉx|网e? ?无?′错@?内\容?\
一个喷嚏是有人想。
一连串喷嚏大概是感冒中招了。
“……不行,我得回去了。”
祝云媱掩住口鼻,着急忙慌地站起身,往门口走,还不忘交代,“邹妹,你把门窗打开通通风。有生姜的话,煮点水喝喝,我可能是着凉了。”
孕妇感冒可不是小事!
她不能传染给邹妹,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
一路快走。
惴惴不安。
跑回四合院了,才缓过劲,想起自己有空间,有灵泉啊!
等不及回卧室,看到院子里没有人,祝云媱就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万里无云,微风和煦。
桑蚕沙沙,灵泉汩汩。
祝云媱屏住呼吸,快步走到灵泉水旁边,顾不得其他,慌忙捧起水来,喝了好几口!
内心悬起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小空空,你可别笑话我。我是真的挺期待这小家伙的。
“母亲过世的早,又遇上渣爹,我特别希望有个血脉相同的亲人。·x\w+b^s-z\.?c`o,m/
“我不想……到哪都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微风拂面,带着轻柔的花香。
祝云媱闭眼享受了一会,取了一个水壶,给邹妹也接了一点灵泉水,带出了空间。
……
灵泉水托小张送去给邹妹。
刚安排好,院门口停下了两辆车。
一辆吉普,是封朔开的。
另一辆拖拉机,突突突的,车子停下好一阵,还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响。
拖拉机司机帮忙歇火。
东西一样接着一样,往院子里搬。
祝云媱迟疑一会,才走到外头,好奇张望:“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啊?”
听到她声音的封朔,脚下一顿,刚刚才扛到肩头的凤凰单车,差点没有拿稳。
定了定心神,封朔轻咳一声:“你的自行车是不是没有修好?我看你一直停在院子里,是修不好了?”
他的语气平铺直叙,光这么听听,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可偏偏祝云媱站在旁边,看到的是封朔的侧脸,一抬眸就注意了人红透了的耳朵尖,还有偷偷看自己反应的小眼神。
祝云媱有些不敢相信,封朔的心思什么时候那么活络了?
自行车的确停在院子里,没有再用过。?j\i~n¢j^i?a`n,g`b~o`o/k,.\c!o+m¢
但不是因为坏了,而是她担心怀孕初期,路况不好,骑自行车容易有危险。
只要走过去,试一试,就知道自行车是好是坏了呀?
封朔直接就买了回来,说明不是真的担心原来的自行车坏了,而是单纯想给她买而已。
毕竟,这车子比普通的二八大杠少了一大圈,更适合女人骑。
“该不会,是给我买的吧?”
她受宠若惊,娇娇软软地问了一句,嘴角其实已经翘起来了。
谁会讨厌贴心的礼物呢!
开心还来不及。
这话听到封朔的耳朵里,反而没那么中听。
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要表现得这么惊讶?
难道从来没有期待过自己会给她送礼物?
“我不买给你,买给谁?”
封朔扛着自己车的肩头有些麻木,不是被重物压的,而是无端窜起的一股子恼意。
他特意选了好半天,都放弃了“永久”,专门为她选了“凤凰”。
封朔抿了抿唇,顿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绷着一贯的冰山脸,跨过院门,进了院子。
拖拉机司机已经把梳妆台搬进来了。
还有一些零碎的杂物,在吉普车里。
封朔给他递了张票子,塞了两颗糖,多谢人家跑一趟。
再回神,额头贴上了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垂眸一看,是祝云媱踮着脚尖,给他用湿毛巾擦汗呢!
祝云媱举着湿毛巾,努力去够他的额头,脚尖踮起来了,下巴也抬起来了,水盈盈的一双杏眼,一眨不眨,聚精会神地朝他看着。
搬东西,是出了一点汗。
但外头有风,风一吹,早就没那么热了。
封朔没放在心上,现在人和自己贴得那么近,稍微往前凑一点,就能轻而易举咬到喉结了。
上一回,她就咬过。
又酥又麻的触感,隐隐约约间又出现了。
封朔不受控制地吞了下口水。
声音有点大。
祝云媱移下了视线。
一时间,封朔的呼吸都屏住了,想要佯装无事发生,故作镇定地往后退。
却不料,祝云媱被他这动作一惊,没有站稳,向前扑过去。
“小心!”
宽厚的大掌熟练地搂在人的腰间,用力往自己的胸膛里带去。
他奔波了一天,身上汗涔涔的,但坚实有力的臂弯,微微隆起的肌肉线条,让祝云媱丝毫没了介意,反而搭手也搂住他的腰。
男人救人时还挺大方,被她这么一搭上腰,整个人瞬间就石化,身体绷得笔直,一动都不敢动。
祝云媱站稳了脚,察觉到他的不自在,眼神嗔怪地瞥了一眼,咬着唇角,闷哼:“不想让我碰,那你还扶我做什么?”
“没有……不想碰。”
断句断得磕磕碰碰。
祝云媱愣了片刻,一把将他推开了,低着头揉揉手里的湿毛巾,嘴巴张了又合,最后甩在封朔身上:“你自己擦去吧。”
从封朔的角度看去,祝云媱气急败坏,小脸蛋都憋得通红了,眼神半分没有留给自己。
心下一慌,伸手把人拉住:“车子里还有些零碎的东西,帮我一起拿?”
“还有东西?”
祝云媱愣了一下,对上他深邃如夜的眸子,着实有些没摸到头脑,“你干嘛买那么多东西?”
“……”
封朔不语,只牵着她的手,走过去,打开车门,从后座里拿出一大堆的零嘴吃食,还有梳子雪花膏等东西,甚至还有一根颜色很周正的红头绳……
祝云媱捏着红头绳,又看着封朔钻进车里,一口气捧出了三匹颜色清新鲜亮的棉布料子。
“听说,你买缝纫机了?这些布料给你练练手。”
封朔没说看到缝纫机,怕她不高兴自己进过卧室,提议含糊其辞。
他扛着布料回小院子,宽厚的脊背,瞬间都显得更加高大了。
祝云媱怀里抱着一大堆的……“礼物”,紧赶慢赶追了上去。
她步伐轻盈,唇角也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封朔这是在讨好自己吧?
第128章 破土而出的爱意
第128章 破土而出的爱意
封朔扛着布匹,挺规矩地等祝云媱开门。?;比_奇#2中?,|文a1网 ′u已<发′¢u布:最}?*新?~?章<)%节??u
祝云媱怀揣着一大堆的礼物,也是腾空几个指节,艰难地转着门把,样子笨拙又可爱。
封朔看见,不知为何,嘴角始终都没有下来过。
好像祝云媱在自己面前,表情总会更丰富一些。
在外人面前,不管是邹妹,小芹,或者说是小张,她都表现得更像是嫂子,规规矩矩。
在自己面前,会闹会哭,还会生气呢!
卧室依旧是乱成一团。
祝云媱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她把东西放下后,就来接封朔扛着的棉布,堆到墙角。
她看了看已经装回来的大澡盆,拧了下眉:“你好像又买了一个,是想装在隔壁吗?”
“换一个吧。这个上次我装了虾,是不是有些腥?我好像没听到你用过。”
封朔说的一本正经。
乍一听,也没什么。
毕竟,祝云媱在怀疑自己有孕后,刻意避免了泡澡。
因为以前听人说过,孕妇不能泡温泉,水温太热的话,对胎儿不好。
索性,就不泡澡了。
但一转念,祝云媱倒抽一口凉气,眼睛瞪得老大,惊呼:“你不会是……每天晚上,都竖着耳朵听我在做什么吧?!”
封朔身形一僵,本就热乎乎的脸颊,更是如同火烧一般的炙热。~[a3>[,8?t?看>;书..\网?? *1@最a新°=-章%节?)更]1新}|;快?
堂堂一个团长,此时变得结结巴巴,说话完全不利索了。
“……洗澡的声音,本来就很大。最近也没听到,你也不怎么洗……”
“瞎说什么呢!”
祝云媱急得冲上去捂他的嘴巴,小脸皱成一团,跳脚道:“什么叫最近不洗澡了!我只是没有在卧室里泡澡,没有哗哗的响而已!我还是每天认认真真洗漱,认真洗澡的!你乱说什么!”
是觉得她是野人吗?
连澡都不洗了?!
祝云媱知道部队有些时候出任务,战士们的确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洗澡冲凉。
封朔或许已经习惯了,张口就来,可她是个爱干净的小姑娘,好不好!
随便诋毁人。
哼!
封朔见她又急又闹,眼眸中先是有些慌乱,随后反而笑意加深。
她着急解释的模样,也好可爱!
“你太过分了!”祝云媱嘟囔了一句,撅着红唇气呼呼,“亏我还认真考虑了你的话,不去向小宋师傅拜师学艺了呢!”
虽然不去拜师,是觉得宋小天不像表面那么纯良,背地里心思过于深沉,但把不去的理由推给封朔,哄哄他也没什么不对的。}@如¤文d~ˉ网@·u *[¨更???新!??最~全?a?
祝云媱哼了一声:“亏我还想躲起来自学。”
“你说什么?你不去找宋小天了?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封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开心!
就好像压在地上的石头被搬开,蛰伏了一整个冬天的种子终于生根发芽,破土而出了!
祝云媱瞥见人眼里的惊喜了,抬着下巴嗯了一声。
尾音还没有说完呢,就感觉脸颊被人捧了起来,唇上很快就烙上了火热的一个吻。
封朔亲得又急又凶,似乎嫌她嘴唇太小,限制了发挥,那双粗粝的大掌,揉着她的脸蛋,在一旁助兴。
长腿也有优势,往前一迈,稍稍分开再扣拢,就把祝云媱的细腿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严丝合缝。
祝云媱被他亲得晕乎乎的,呼吸都有些缓不过来了,突然胸前一凉——
封朔居然还能腾出手来,解开了她裙子前侧的扣子。
屋内微凉的空气,覆在她的皮肤上,惊起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
她低眸扫了一眼。
简直要命!
先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
耳畔的呼吸变得沉重。
她怯生生地抬眸试探了一眼,此时男人的目光里都快要冒着火星子了。
定定地看了她几秒。
封朔一手搂着她的后脑勺,继续被中断的吻,一手勾着她的后腰,将人腾空抱起,三两步就挪到了床上。
“云媱,真的想要孩子吗?”
他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询问的语气,却没有真的期待祝云媱的回答。
因为他早就想到了下一句。
他轻咬着祝云媱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带着蛊惑的字眼,压进女人的耳朵里。
“我们多试几次,好不好?多试几次,很快就有孩子了。”
话音刚落,人就压了上来了。
他的手像是带了电,祝云媱酥酥麻麻,舒服地只剩哼唧。
“你轻一点……”
“万,万一已经有了呢!”
封朔抱着
她,低低地笑着,附和着她的话:“好,听媳妇儿的。”
白日荒唐。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再睁眼,外头的天已经全黑了。
祝云媱被封朔搂在怀里,下巴抵着额头,气息相融,十指相扣,俨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封朔先睁开眼睛,视线落在熟睡的祝云媱脸上,心里那股破土而出的爱意,久久不能散去。
他甚至觉得她额间的一层薄汗,都闪闪亮,特别秀气。
直到怀里的娇人儿,无意识地轻咳了一声,才把他叫回了魂,下床去找手绢,认认真真替人擦了汗。
要不然,会着凉的。
祝云媱总算是体会到夫妻吵架,床头打床尾和的道理了。
从那天下午起,封朔正式搬回了两人的主卧。
没办法,缝纫机和布料太占地方了。
本来还算宽敞的主卧,隔了一部分做浴室,还得隔出空间放缝纫机和布料,根本都挪不开脚了。
封朔挺“大方”地说,可以把他睡着的次卧让出来,单独给祝云媱做工作间,自己搬出书房睡。
但等到真正要搬的时候,又眼巴巴地问:“媳妇儿,梳妆柜喜欢不?我先帮你把梳妆柜搬进来吧。”
搬了梳妆柜,他自己的铺盖也一并就落了户,不动弹了。
祝云媱静静看着他表演,想着这家伙肯定当不了卧底,眼神太正,太容易暴露了。
……
转眼就到了部队慰问演出的时候。
祝云媱作为文工团编外人员,和秦婶一起负责整理演出服,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后台。
节目如火如荼地进行。
文雯作为替补领舞,圆满地完成了舞蹈表演,下台的时候,激动地搂住了祝云媱又蹦又跳,想让曾小芹帮忙拍合照。
曾小芹也替她高兴,却忍不住嘟囔:“明明是沈茜自己受伤表演不了的,结果她还摆架子,一整天都没见到人呢!不知道去哪里做贼了——”
第129章 为什么眼里没有他?
第129章 为什么眼里没有他?
“管她做什么?”
文雯年轻气盛,哼唧了一声:“估计是在偷偷练习吧。(;看ˉ书o?a屋~¤! £¢首3?发`\反正我也只是替她这一回。后天去哨所演出,她得亲自表演呢!”
“你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曾小芹的脸挡在相机的后面,看不清神色。
文雯从秦婶那里听到过沈茜摔下楼的真正原因,这会儿实在是憋不住,朝祝云媱嘿嘿一笑,挑眉道:“她是知难而退了吧!知道自己比不过云媱姐,抢不到封团长了。”
“我表哥都结婚了!就她们姐妹两个非要围着转,烦都烦死了!”
祝云媱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赶紧打了圆场,提醒他她们人多嘴杂,小心隔墙有耳。
咔嚓,咔嚓——
曾小芹相当大方地拍了好几张照片,还单独给文雯拍了舞蹈动作的pose。
前面的战士们看表演热热闹闹,后台的文艺兵忙忙碌碌。
谁都没有注意到,骆卫国不动声色地把整个礼堂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沈茜的影子。
作为表演负责人,骆卫国不能随便离开现场,只能每隔几分钟就到门口,看看人有没有出现。
明明吃早饭的时候,还一切正常。
只不过沈茜说,她没有表演,就和替补的文艺兵搭乘另外一辆军用大卡车到礼堂,这才和自己分开。+&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
骆卫国眼下十分后悔,他对沈茜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远远超过了正常的范围,已经需要他刻意控制,才能勉强压制。
过一会儿,等到沈茜出现,如果她没有任何解释的话,骆卫国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为什么……她就是看不到自己无私的付出呢?
为什么眼里就没有他?
这么不乖,真该找根绳子直接绑在床上,锁进家里,谁都不许见!
但……心高气傲的沈茜,会被磋磨成呆傻的傀儡木偶,那样就索然无味了。
他骆卫国想要的女人,必须是心甘情愿的臣服,主动走到自己身边。
克制,再克制。
不要把人吓跑。
骆卫国握了握拳头,努力平复心情。
这时,慰问演出已经接近尾声,报幕员正在邀请顾师长上台讲两句。
骆卫国走到赵春澜的旁边,一起鼓掌。
赵春澜侧头压低声音道:“怎么没有见到沈同志?她还在纠结之前那件事?你劝劝她吧,大事化小,别又闹得不愉快了。”
说着,她的余光瞥了一眼顾师长。
骆卫国心下一沉,轻咳搪塞道:“我的错,安排上疏忽了。想让她多休息一会。”
“顾师长都来了,还是露个脸比较好。′精x??武t小?说?.网/o [§?无+?错~??内?容£”
“是是是。赵团长说的对。我一会去喊她。”
赵春澜见他听劝,欣慰地点了点头。
骆卫国找个空当,趁顾师长讲话的时候,贴着墙边,从礼堂出来了。
一出礼堂,就看到封朔站在通往后台的小门边,正帮忙往里面递送西瓜,满满两大筐,每个西瓜都又大又沉。
礼堂里面有人接应,但那双玉臂纤细的很,嫩白娇柔,递到封朔浮着青筋的精壮臂膀前,根本不够看的。
封朔也没打算把西瓜交给她传送,自顾自地搬进去了。
那女人欢快地跟着他一道,进进出出,如瀑的长卷发扎成马尾,在身后飘来荡去。
居然是祝云媱?!
骆卫国默默深吸一口气。
封朔和祝云媱还真是恩爱,针都插不进去。
这可不是骆卫国想要看到的场景。
沈茜对封朔情根深种,就算当面拒绝,内心的爱意也不会消减半分。
拒绝根本没有用!
只有得到后,又被抛弃,才会真正心灰意冷!
骆卫国刚移开视线,往旁边一瞥,看到了站在路边的沈茜。
沈茜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后台小门的方向,垂在身侧的手蜷缩成拳,微微颤抖。
骆卫国眯了眯眼睛,深吸一口气,走向她。
“茜茜,你去哪里了?顾师长也过来了,一会要打个招呼。”
“嗯。”
沈茜眼眸动了动,她声音很低,抿唇镇定许久,才抬眸,看向骆卫国。
“卫国哥,我刚才犯错误了……”
骆卫国拧眉:“你做什么了?”
沈茜垂眸,扭着指节,说道:“我想趁着祝云媱和朔哥不在,偷偷进去找一找,看看祝云媱是不是藏了不该藏的东西……”
“……”骆卫国沉默片刻,沉声道,“有人和你说过什么?”
沈茜咬了咬唇:“秦婶说的,祝云媱一个资本家大小姐到了大院,人生地不熟肯定会送礼打点人。要不然,怎么会有人和她交好呢?”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
沈茜没有说谎,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找到。
四合院里东西是挺多的,有自行车,缝纫机,晒的衣服也不少,但看着并不特殊,都是凭钱票能买到的物件。
她头一回做贼,无功而返,心里郁闷,只能和骆卫国说。
也不知道骆卫国出于什么心理,居然真的在认真撮合自己和封朔,甚至偷偷换了慰问演出的安排表。
她后天会和封朔乘坐一辆车。
沈茜猜到或许是陷阱,但为了不再重蹈前世覆辙,只能孤注一掷,尝试一回。
她眼巴巴地看着骆卫国,眸光里流露出无辜。
男人轻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听秦婶的,哥哥会帮你的,好吗?听话,现在进去和顾师长们找个招呼,要不然不礼貌。”
“好。”
沈茜莞尔一笑。
骆卫国以一个保护性的姿势,身体挨着她,一起走进礼堂。
另一头,礼堂后台。
秦婶猛地打了个喷嚏,齐耳短发都喷的炸毛了。
她故作镇定地擦了擦鼻子,像个没事人一般,接着找祝云媱的身影。
很快,她就瞥见在门口的人了。
祝云媱怕封朔耽误领导演讲,一搬完西瓜,就赶紧把人推出去了。
转身,就看到秦婶谄媚的一张脸。
最近秦婶对她,可算是好声好气了。
大概是被政治主任敲打过,不让她和自己对着干了。
祝云媱大度,人没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愿意给自己抛橄榄枝,接着就是。
会不会吃亏,她会掂量着来。
“小祝同志啊,邹妹的肚子都快7个月了吧。该准备小孩的毛衫了,我这里有一些孩子衣服的版样,你看看有没有她能用上的?”
秦婶递了一个大布兜子,里头是剪裁好的,各式各样的硬纸板。
祝云媱随手挑了一张,举在手里,看着纹样有些眼熟……
“这个是肚兜!7个月后的孩子随时都会生,夏天的宝宝用肚兜正合适……”
第130章 今晚就穿
第130章 今晚就穿
“这肚兜最实用,从小到大多做几条,备着没坏处。:2\3?83,看t?t书@?网?;` ?\首uo?发?:”秦婶热情地解释,“做起来也方便。小祝同志不是在学用缝纫机吗?正好可以练练手。”
闻言,祝云媱把硬纸板收进布兜,客气地道了谢。
说是给邹妹的礼物,其实是秦婶借花献佛,送给自己练习缝纫技艺的好工具。
秦婶但凡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还真是挑不出错处。
面面俱到,一箭双雕。
慰问演出相当成功。
文工团的成员们,都去和领导战士们合影了。
其他来帮忙的军嫂们,收到了赵春澜申请的西瓜作为感谢。
祝云媱也顺水推舟,把自己的那份西瓜,转送给了秦婶。
秦婶眉开眼笑的同时,暗自舒了一口气。
祝云媱看了觉得有趣,想说给邹妹送娃娃肚兜的时候,可以当个笑话讲了。
演出结束后,封朔还有其他工作,祝云媱一个人回了四合院。
封朔特意给她安排了吉普车,等人坐进去,还帮忙关门,嘱咐司机开慢点。
身后咔嚓一声!
吉普车开走的时候,曾小芹嘿嘿一笑。
“表哥,在外面是不是该注意点形象?知道的,晓得你搬回主卧睡了,和嫂子正如胶似漆呢!不知道的,还以为……”
“以为什么?”封朔抬头在表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我看你四合院是住够了。o>微*,趣¢小??¥说} ?·¨无u/错±?<内@>%容=搬出去吧。”
“小气鬼!”
曾小芹努努嘴,不肯说了。
她表哥趴在吉普车门窗上,那副殷勤的模样和小时候外婆养的小狼狗特别像!
特别粘人,眼里只有主人。
狗里狗气。
……
回了四合院。
祝云媱舒舒服服地钻进去空间冲了个澡。
煮了一份姜撞奶,又选了几个熟透的西红柿,用白糖蜜好,美滋滋地解解馋。
白糖番茄分成三份,一份给小芹,一份给小张,还有一份留给封朔。
祝云媱最近不是忙着学缝纫机,就是忙着去文工团帮忙,很久没有下厨了。
偶尔打牙祭,也是钻进空间吃现成的。
她知道封朔眼巴巴地朝着厨房张望过好几次,虽然没开口,却懂他的意思。
那家伙醋劲大的很。
估计一直生气自己没给他做过好吃的呢!
嘿嘿,那又怎么了?
想喝她祝大小姐亲手煲的汤,可没有那么简单!
秦婶给的硬纸板很实用,很快,祝云媱就裁好了好几块肚兜的布料。
从小到大,估计够宝宝从满月穿到周岁了。
不仅仅要给邹妹的宝宝做,以后可能也要给自己的宝宝做肚兜。@′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u最;全+?d
祝云媱都选了红色的棉布料子,喜庆又吉祥。
这工艺简单,剪刀划拉几下,再用锁边机压一道就好了。
大块的布料,走线长,对于她这个新手来说,更容易一些。
因此,她先尝试做了个最大码数的。
哒哒哒——
缝纫机的脚踏板踩得飞快,她聚精会神地拉扯着红棉布。
锁好边,再缝上细带。
“轻轻松松”!
一条肚兜成品就水灵灵地做出来了!
“我也太厉害了吧!”
祝云媱丝毫没感觉到这么一点布料,自己已经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勉勉强强完工。
针脚有些乱,下摆的三角也不小心卷到一起去了。
呃……作为第一件试验品,算是合格了,但恐怕送不出手。
祝云媱比量着肚兜大小,鬼使神差地往自己身上靠了靠,对着梳妆镜照了照样子。
……以前的女人,真的都穿这种肚兜吗?
祝云媱只在古装剧里看到类似的打扮,但从来没有尝试过。
“你手里拿的什么?”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个内敛低哑的声音。
祝云媱下意识地就将手背到了身后。
封朔刚回来,笔直地站在门口,宽肩窄腰大长腿,恨不得将整个门框都填满,脸上原本是噙着笑意,但由于看到的东西过于震惊,周身的气压都不对了。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祝云媱睫毛扇动,嘴唇抿了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封朔甩上房门,大步流星地朝自己走了过来。
脚尖对着脚尖,挨得很近。
封朔的手直接绕到她后背,顺着手臂滑到指节之间,轻轻一扯,就把那点可怜的布料扯走了。
“啊,你别拿……”
祝云媱话还没有说完,脸蛋就被封朔给捧住了。
男人低着头,幽深无垠的眸子里闪着悸动,压得很低,额头碰着额头……
即便抬眸,祝云媱也没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却在余光里瞥见人红透的耳朵。
这家伙害臊什么呀?
“怎么想到做这个?嗯?谁教你的?”
封朔喉结上下耸动,问是问了,但根本也没期待什么答案。
管它什么答案!
不重要了!
“唔……”
祝云媱本来都要如实说出秦婶的名字了,心想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玩意吧,但话没开口,嘴巴就被封朔吻住了。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吞吃。
扑面而来的荷尔蒙,强烈又熟悉的男性气息,令祝云媱无法招架。
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垂落的肚兜边角落在肩膀领口,摩挲着皮肤,有些痒有些麻。
不知吻了多久,祝云媱都要觉得缺氧窒息时,封朔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但指腹还压在她的唇边,不断地揉着。
“今晚就穿……好不好?”
封朔的声音沙哑,染着欲,再明显不过的邀请。
祝云媱后知后觉,终于明白过来,脸蛋倏地红透,嘟囔着:“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男人炙热的大手从她的后腰划过,低头整理缠绕在指节上肚兜细带,展开平铺,将将好是能遮住祝云媱风光的尺寸……
“刚才不还照镜子了吗?不试穿吗?”
祝云媱惊得眼珠都要跳出来了。
她合理怀疑,封朔刚才在外头喝了假酒回来的!
这是一个团长能说出来的话吗?
他的风纪扣还扣得好好的呢!
就想让她穿红肚兜?!
他怎么能……
……
祝云媱还是穿上了。
这红肚兜尺寸本就做的太大了,边角又没缝好,粗制滥造的,不好拿出去送人……
放着也是放着……
“都怪你,你大小是个首长,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传出去,怎么办?”
“不会传出去的。”
“难道就不洗了吗?洗了不用晒吗?”
祝云媱窝在封朔的怀里,越想越恼,掐着他的腰嗔怪。
封朔低低地在她耳边轻笑:“我洗,晚上晾着,早上收回来,好不好?”
第131章 藏起来
第131章 藏起来
不做了不做了……
祝云媱在梦里还在和红棉布博弈,越想越臊得慌。,卡|&卡>.小u,说;{网x ,首±发;e
一醒过来,她赶紧把裁好的布料都团吧团吧,塞进了柜子的深处,才不要做这个了!
以后一看到就丢死人了。
突然,她眼眸一垂,瞥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惊呼一声!
睡着前,封朔还缠着她穿,怎么这会不在身上了?
该不会还晾在外面吧?
祝云媱三两下跑到后院,就看到封朔伸手从晾衣绳上扯下了一抹红。
听到背后的声音,封朔转身,朝她勾了勾唇角,嗓音清朗道:“醒了?”
祝云媱的脸蛋都被晨曦晒到发烫了,气呼呼地跑上前,想把东西抢过来。
可人都踮脚翘起来,还是够不着。
封朔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挑眉:“白天也要穿吗?可我今天比较忙,没时间……唔……”
祝云媱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倒抽一口凉气,眼神委屈又无辜,控诉道:“封朔,你就不想好好和我过,是不是?才好了几天啊,你就欺负我!”
封朔的唇上覆上女人娇柔的掌心,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一听到连名带姓地喊自己,气势瞬间就弱了。
他沉默敛眸,把高举的手缓缓收了回来。x.三/#叶÷屋~#* |.=最¨?新_章<节1??更?@/新?,e快=
刚刚到祝云媱可以够到的位置,立刻就被抢走了。
“这辈子都不穿它了!一会就藏起来!”
祝云媱计谋得逞,一边跑,一边还扭头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封朔原本压下的唇角,又莫名翘了起来。
他抬脚跟上。
祝云媱不让他进屋,也不让他偷看,发誓要把肚兜藏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封朔立在门边,看着女人上蹿下跳,一头青丝飞舞轻盈,让他挪不开视线。
“我今天要留在部队,明天会直接出发。明天小张会送你和曾小芹一起去哨所。地方比较偏,都是深山老林,要么就在山里,带点厚衣服。条件艰苦,之前买的零嘴也可以带上,要不然饿了只能逮野兔子吃……”
封朔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祝云媱突然立住,朝他笑了笑:“那你也抓过野兔子吗?”
“抓过。”
“那野猪呢?”
“在别的地方抓过,这里没有。”
“熊呢?狼呢?还有什么什么特别的东西?”
祝云媱越说越兴奋,显然已经不关心要把肚兜藏在哪里了,反而主动往封朔面前靠了靠,试探道:“到时,可以有时间带我去打猎吗?”
“当然不行!”
封朔斩钉截铁地拒绝,蹙眉警告:“到了哨所,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可以随便乱跑。|:$天£禧tt小{说ˉ网~ £;更d新-?¥最2~快2+之所以安排哨所,白天黑夜都不离人,就说明是有危险的!”
祝云媱被他这么一说,也认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讪讪道:“抱歉,一想到要去那些地方,莫名有些激动。我会守纪律的。”
她说着,举手发誓。
封朔握住了她的指节,紧了紧,正色道:“我不能保证时时刻刻守着你,只要我在,你就跟着我,明白吗?如果我不在,我会让小张寸步不离。”
“封团长,你有私心哦。这样不对哦……”
祝云媱嘴上调侃,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张强强的任务是负责随行记者的安全,你和小芹不分开,这种安排就不是死心。”
封朔一板一眼地解释。
祝云媱点了点头,递给人一个“我都懂,真的都懂”的眼神。
两人说着说着,又腻歪地亲了亲。
封朔临出发前,她把白糖番茄递了过去,嗔怪他本来可以昨天吃的。
封朔看着红艳艳的番茄,眼眸深沉,轻咳:“昨天也吃过了。”
祝云媱气恼:“……”
送走了封朔去部队,祝云媱回屋先收拾行李。
她的东西都在空间里,随用随取,只需要象征性在背包里放点换洗衣物就好了。
封朔买的斜挎包,也带上了。
但手表收进了抽屉没拿。
为了遮挡空间控制,她还习惯性地戴着祝青音的那块手表,封朔买的那块暂时用不上。
要是她同时戴两块手表,肯定有不少人说闲话呢!
整理好行李,时间尚早。
她又重新翻出秦婶给的衣服裁样,挑了几款简单的,吭哧吭哧忙了一天。
临近傍晚的时候,她把做好的小衣裳给邹妹送去。
一起送去的,还有满满一热水瓶的灵泉水。
她往里头加了点果蜜,和邹妹说是家乡安胎的偏方,渴了就喝,千万别浪费。
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浪费!
接过热水瓶又接过新衣裳,小小的,可可
爱爱的,拿在手里特别秀气。
“还有这个!这个比较简单,你自己有空可以做做。”祝云媱把肚兜的裁样给了她,眼不见为净。
省得以后封朔还缠着她要做。
没想到,邹妹扫了一眼,很坦然道:“这个我会做的!我以前都是穿这个的,一直到嫁人才换成小背心。”
祝云媱屏住呼吸:“!!!”
她倒也没那么想知道!
偏偏邹妹以为她不信,转身要去衣橱里找。
“应该还在的,我自己绣的鸳鸯戏水呢!特别好看的。”
祝云媱看着邹妹弯腰找东西的姿势,眼前全是自己昨晚的模样,脸蛋涨得通红,手足无措。
最后,她猛地站起来,说自己锅里还煲着汤,落荒而逃。
……
第二天,清晨。
祝云媱起得早,偷偷赶在曾小芹和小张出门前,把院子里的两辆自行车都收进了空间里。
穷家富路!
这个道理,祝云媱始终贯彻着。
尤其是,她还有空间,没道理把东西落在身后。
管它能不能用上呢,总之都拿上。
等到小芹和小张张罗着出发的时候,祝云媱手里还提了一个篮子,里头装满了烧饼,肉粽,几枚茶叶蛋和三个用油炸过的鸡腿,以及一个黑皮西瓜。
“嫂子!你真的是我亲嫂子!”
张强强差点喜极而泣了!
曾小芹和祝云媱坐在后座,笑他是个半大小子。
半大小子不服输,非得显示一下自己高超的车技,一路疾驰说能跟上大部队。
却在追上封朔吉普车的时候,不敢靠前了。
“怎么了?车技又不行了?怕把你们团长比下去啊?”
曾小芹啃着鸡腿,乐呵呵地调侃。
突然,她也不说话了,嘴巴里的鸡腿都来不及咽下去,就慌乱地点着外头:“嫂子,快看外面!有彩虹哎!”
她喊得太突兀,也太晚了。
祝云媱已经看到了。
前头那辆吉普车的后座,沈茜梨花带雨地扑进了封朔的怀里——
第132章 来哄你
第132章 来哄你
“嫂子,肯定是沈茜又作妖了!是她往表哥身上倒的,不是表哥伸手搂……”
曾小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觉得很唐突,讪讪地咬住了嘴唇。,2¢c+y+x*s′w¨.′c?o`m~
真该死啊!
她还香喷喷地吃着嫂子做的炸鸡腿呢!
开口替表哥说话,感觉都对不起这口吃的。
表哥,你最好立刻马上推开那个姓沈的女人。
车子响起转向的滴答声。
一个颠簸,曾小芹的屁股都颠到半空中,猛地一个俯冲,脑袋撞到小张驾驶座靠椅的后背。
嘭的一下。
吃痛闷哼。
祝云媱见状,从斜挎包里翻了翻,找出个清凉油递过去。
“擦一擦,一会就不痛了。”
她柔声细语。
曾小芹快速地吃掉了鸡腿,又抹着药膏,好一会反应过来,想说沈茜恐怕也是被地上的坑颠起来,才会往表哥怀里扑的。
一抬头,对上祝云媱的目光,却惊讶地发现,她表嫂反过来还用安慰的眼神看着自己。
“表嫂……”
祝云媱笑着眨眨眼:“我什么都没说哦。”
“嫂子那么相信表哥啊?”曾小芹忍不住感慨。
祝云媱莞尔:“光天化日,又是乘坐部队组织安排的车,你表哥就算有二心,也不至于蠢成这样,当着其他人的面,对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吧?他好歹是个团长,想偷腥也会藏着的。+h_t·x?s`w_.*n′e′t~”
听前面,曾小芹还在佩服嫂子的冷静分析,听到后面那段,她又想默默给表哥点蜡烛了。
嫂子说的云淡风轻,但总觉得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
车子晃悠了大半天,才到目的地。
第一天,他们大部队在哨所下的连队集合,算是入住大本营。
两辆军用大卡车和五辆吉普车,带来了所有的表演文艺兵和道具。
大卡车把人送到后,就返回了大部队,而吉普车留下负责运送文工团去哨所。
除了记者和军医会跟着文工团到每一个哨所,其他后勤人员都在大本营待命。
根据安排,每天有三批人出发去哨所,其他人原地休息,直到所有慰问演出表演结束。
封朔前阵子刚刚巡查过部分边防哨所,之前巡查过的地方,他就不去了。
上次没来得及巡查的哨所,他会与文工团随行。
祝云媱下车后,就与秦婶汇合,收到了演出的人员安排表。
瞥了一眼,嘴巴就努了努。
秦婶扯扯她的衣袖,挤眉弄眼:“小祝啊,婶子说的没错吧。你看看,那个女人多明目张胆!”
没错!
沈茜的演出安排和封朔的巡查安排,要去的哨所完全一致!
这是拼命制造同行机会啊!
祝云媱又想起了车里见到的那一幕,提了一口气。¢齐~*#盛£小§>d说?±网¨, )=更&新?¨±最·全]?
“咱们不能跟着去。但你还是得看紧了,知道没?”
秦婶义愤填膺。
祝云媱没有表露,淡淡点头:“嗯,多谢秦婶提醒。我会注意的。”
说完,她就去找自己休息的营房了。
都是大通铺。
文工团的人安排在一起。
她和秦婶,小芹分配在另一处宿舍。
刚要推门进屋,就看到门口有个小兵朝她敬礼:
“嫂子,部队着装有统一要求。一会还请您换一下,都放在屋里了。”
“好。辛苦你们了。”
祝云媱笑笑。
进屋后,就看到已经换上迷彩训练服的曾小芹。
“嫂子,我给你抢了个靠窗的铺床铺。秦婶居然挺好说话的呢!”
曾小芹嘿嘿一笑。
祝云媱点头,秦婶就是个墙头草,两边倒。
只是这阵子,她倒的地方是自己这头。
无利不起早。
祝云媱想了想,秦婶话里话外,都想自己对付沈茜,估计是她们两个闹得相当不愉快,秦婶想借自己这把刀,使一使。
“嫂子,我要去拍动员会了。训练服放在床头了,你记得换一下!”
曾小芹点了点衣服,又皱眉遗憾道:“这样我就不能一眼认出嫂子了!嫂子平常的打扮可亮眼了。”
“少贫嘴吧。咱们是来工作,又不是来郊游的。等回去后,再嘚瑟吧。”
“怎么就是嘚瑟了!我可是看见过,表哥看嫂子的眼神,和看我的眼神,完全不一样!呵!美的他!”
曾小芹长叹一口气,又挪了几步,凑到祝云媱身边,嘀咕道:“嫂子,以后表哥教训我,你得站我这边。”
“我为什么要教训你?”
祝云媱被曾小芹逗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窗户旁边就传来一个冷峻的质问。
两人同时抬头,看到了同样穿着迷彩训练服,面
容坚毅的封朔。
他立在窗户外面,眼神犀利地瞥向曾小芹。
曾小芹努了努嘴,躲在祝云媱身后才敢瞪人一眼,随后就装作迟到的样子,抓着相机跑掉了。
嘭的一声,甩上门,就剩下祝云媱和封朔大眼瞪小眼。
“云媱,把窗户打开。”
封朔眼神往旁边瞥了一眼,微微蹙眉,朝祝云媱开口。
祝云媱摇了摇头,拒绝:“不太好吧。你想干什么?”
封朔:“想哄你。”
祝云媱呼吸一滞,脸蛋涨红:“胡说什么呢!”
“不是你说的吗?你是我媳妇儿,想要我哄一哄怎么了?现在我来哄你,你连个窗户都不肯开……”
“就不能从正门进来?”
“不能,张政委和陆琛在正门指导工作呢!”封朔凝眉思忖,沉吟片刻,转身,“你要是不介意,那我去正门。”
说着,他还真的抬步转身。
祝云媱还要脸,可不能让他光明正大地闯到女生宿舍,着急忙慌地跑上前,把窗户打开,招呼人:“你别去。”
封朔也就转个身,没走几步。
听到祝云媱的招呼声,往回走了几步,单手撑在窗台上,纵身一跃,就钻进房了。
祝云媱连连后退几步,还是没躲过他的拥抱。
封朔以绝对控制的姿势搂着人,双手扣在细腰上,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问道:“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怕被人看到?”
祝云媱没抬头,就是掀眸觑了他一眼,嘴唇翘得能挂油壶了。
封朔哑然失笑,俯身啄在她的粉唇上,哑声:“我推开她了。”
“车子颠簸,道具砸到了她脸上,为了躲避,才往我这边靠了靠。我当即就推开了。”
“……”
祝云媱不语,咬着唇,只是气哼一句。
“云媱。你不信我?”
封朔按在她后腰的手,紧了紧力度,呼吸也沉了些许。
第133章 冷面千刀王的爱人
第133章 冷面千刀王的爱人
“我信你啊,有什么好不信的。+b\q′z~w?w·._n\e·t?”
祝云媱哼唧一声。
封朔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一会我就要出发了。你乖乖待在营地,不要乱走,知道吗?”
“哦!”
“云媱,我是说认真的。出了营地,外头的山林凶险的很,有野狼会吃人的。”
又是一声:“哦!”
封朔沉眸,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
说话的时候不对着她的眼睛,总觉得心里没底。
“云媱?你还是不信我?”
祝云媱清澈的眸子眨了眨,嘴角微翘,带着笑意。
“我相信你,你和沈茜当然是清清白白的。要不然,当年你救了她,就会在一起了吧,哪里还会轮到我呢?放心吧,我不会随便吃飞醋的。你自己路上小心,我不会出营地喂狼。”
“……嗯。”
倒是听话。
就是……看着祝云媱又似乎是真的相信自己,封朔心里反而空落落的。
她好像并没有那么在意车上的事情。
是自己想多了吗?
外头一声集合的哨声!
封朔来不及细想,捧起祝云媱的脸,狠狠地在唇上亲了一口:“等我回来。?2/咸¥`x鱼/|看`书£网??? |首,发$”
“嗯,你快去吧。”
祝云媱也轻轻回了一吻。
封朔没动,朝她挑眉。
祝云媱没好气地嘟囔一句:“行,我会等你回来的。”
封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门吱嘎被打开,又吱嘎合上的时候。
祝云媱才真的回过神,倒抽了一口凉气,恨不得跺脚。
他居然从正门出去了!!!
门口站着值班的小兵,看到封朔从里面出来,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正敬礼:“封团长好!”
“嗯,祝云媱同志是我爱人,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小兵高声回应!
封朔应着集合的哨声,快步走向操场。
执勤的小兵才惊讶地目瞪口呆。
他知道这次随行有几个军嫂,看着年龄喊了嫂子和婶子,但没想到里面有封团长的爱人啊!
啊啊啊……他迫不及待想要等换班,告诉其他人了!
冷面千刀王的嫂子哎!
这辈子还能见到冷面千刀王的媳妇儿,够他们八卦到过年的了。
……
去往哨所的车上。
封朔开车,曾小芹抢先占了副驾驶,让沈茜只能扑了个空,沉着一张脸坐到后座。d我`?(的d¥书?城:?? *最|:新ˉ·u章]节o?更^新.&?快°?¥
一路上,车子里安静的吓人。
但凡沈茜想要说点什么,小芹就挥舞着手里的本子和笔,凶巴巴地朝后头嘘声:“小声点!我要交不了稿子了!”
沈茜被迫吃瘪,很想找封朔评理。
但封朔连一次后视镜都没有看过,好像载她和载道具没有区别。
到了哨所,文工团准备节目。
沈茜想趁没人注意,从后台偷偷溜走,找封朔再聊一聊,却被曾小芹拦下了。
“你一个文艺兵,在边防哨所鬼鬼祟祟,不怕被当敌特,打成筛子吗?”
沈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难得骆卫国没有跟着来哨所,她想要制造和封朔的独处时间,却被搅黄了。
知道曾小芹看不惯自己,她只好作罢。
封朔检查了哨所的这项记录,检阅了哨所战士的内务和日常训练状态,就领着他们去观看表演了。
演出的时候,封朔和战士们一起坐在台下。
一起鼓掌,一起感谢大家的表演。
演出结束后,哨所负责人说特意准备了加餐,让他们吃完再走。
就在这时,曾小芹又跳了出来,神秘兮兮地让封朔打开吉普车的后背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竹篓子,盛满了炸鸡腿和香酥芝麻烧饼。
“报告首长,这是大院祝云媱同志准备的慰问物资,请指示!”
曾小芹憋着笑,看封朔的反应。
封朔眼里闪过难以掩饰的惊喜,嘴里却不忘轻斥:“带了东西还不早点拿出来,放在车里捂坏了怎么办?”
“嫂子说了,她有独家配方,不会坏的!除了鸡腿和烧饼,还有奶茶呢!是嫂子老家的奶茶做法,香的很!”
曾小芹说着,就招呼哨所的战士来搬。
一边搬,一边提醒:“这些东西都是封团长的爱人送的,你们自己留着吃啊!不用招待我们!”
战士们闻言,眼眶都红红的,鼻头吸溜吸溜。
封朔看在眼里,嘟囔了一句:“真有出息!赶紧拿去吃吧。”
吃饭的时候,演出团坐在一桌,吃着战士们特意加餐的青椒炒鸡蛋和蘑菇炒野兔。
鸡蛋是他们省下来的早餐配给。野兔是
平常抓到舍不得吃的。
大家看着伙食,无法不动容,闷声吃着。
反而,战士们那桌啃着鸡腿,嚼着烧饼,再喝着香喷喷甜丝丝的奶茶,一个个油光满面,神清气爽。
离开的时候,有多愁善感的文艺兵抹眼泪,说他们太辛苦了!
战士们却偷偷问曾小芹:“曾记者,下回能不能问问嫂子怎么做的鸡腿烧饼和奶茶啊?每一个都好吃!”
曾小芹竖起大拇指朝封朔指了指:“找错人啦!你们该让封团长去问啊!”
战士们缩缩脑袋,连连摆手:“那……还是算了吧。”
“你们不问,封团长还以为你们看不上嫂子的手艺呢!下回可没有口福哦!”
负责人硬着头皮,走上前对封朔表示感谢。
封朔眸光带着笑意,点头,说会把谢意传给祝同志。
……
另一头的营地厨房里。
祝云媱数着炸鸡腿和烧饼,分到竹篓里。
空间里炸制的食物,炸之前用灵泉水泡过,可以长期保鲜。
但她和曾小芹说的是,腌制油炸充分,才能保存那么久。
出发前,她把吃的放在吉普车车厢里,到了营地才告诉小芹。
因为曾大记者需要去每个哨所走访拍照,可以不遗漏。
慰问品是她自发想要送的。
一来,她敬畏戍边战士们,觉得他们都是英雄,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二来,是因为小张曾经提过,封朔每次巡边都会给哨所带着私人购买的物资。现在他把钱票都给了自己,总不能断了封大团长的好意。
刚把物资都分配好,有人来找她。
她一转身,看到了满脸堆笑的骆卫国,眉峰一蹙:“找我什么事?”
骆卫国无奈:“祝同志似乎很不喜欢我?”
第134章 连影子都不想和她挨在一起
第134章 连影子都不想和她挨在一起
“是因为那天茜茜摔下楼,我误会你了吗?那我和你道歉。a?精.?#武¢$?小&说?网]x *`[首?$发%”
骆卫国不卑不亢,语气平和,还挺谦逊。
但祝云媱却没搭理他,冷哼:“要我喜欢你做什么?要茜茜喜欢你,才好啊?没别的事情,我要去整理演出服了。麻烦你让一让。”
“抱歉,祝同志。”
骆卫国对她的挖苦,丝毫不在意,反而提了一大袋子的东西,递过来,“这是我大姐寄来的海产干货,之前在大院人多嘴杂,不太方便送过去。希望你能收下。”
“……”祝云媱眯了眯眼睛,伸手接过,“替我谢谢她。”
骆卫国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外文书。
“这也是她托我给你的。以前她就给你寄过书,你母亲说你很喜欢。这些年风声紧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本,希望你不要因为我袒护了茜茜,而对骆家有隔阂。骆家始终记得你母亲的恩情。”
看着他递过来的外文书,祝云媱想起自己在海城搬空家产的时候,曾经在书桌上收走了一套中外名著。
原来是骆家长姐送的。
祝云媱一时感念,接过了书,还没来得及客套道谢,眼前突然一黑,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封朔一行人,连续慰问了两个哨所。
除了表演,还送了慰问的鸡腿烧饼。|£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
曾小芹不仅拍了战士们和文工团的合影,还特别拍了他们和一大篓子鸡腿的合照!
沈茜千方百计想在没有骆卫国的情况下,和封朔说上几句话,结果根本没有办法靠近他。
封朔被战士们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都在夸嫂子。
听得沈茜急火攻心,差点骂他们无组织无纪律。
“小芹,我们来慰问是组织派来的,不是给祝云媱同志炫耀的。你这是巴不得有人举报她是资本家吧?”
沈茜不敢和戍边战士们硬碰硬,只能暗戳戳对着曾小芹阴阳怪气。
可惜,曾小芹只横了她一眼:“以前是我表哥掏钱给战士们送温暖。现在家里的钱归嫂子管,当然是嫂子出面了!救命恩人的家事,轮得到你多嘴!”
“曾小芹!”沈茜气急败坏。
曾小芹不甘示弱,回骂道:“怎么了沈茜!你是想让我回京市,好好写一写沈家千金怎么破坏军婚的吗?”
“……”
沈茜气得发抖,但很快又红了眼眶,娇声道,
“朔哥,我没有想要破坏你和祝同志的婚事。我只是……”
封朔没听完就打断她:“还在磨叽什么?今晚必须赶回营地,明天还有安排。不能按时到达,谁能负责!”
说完,他转身走向吉普车。,6/1′k^s¨w′.`c\o′m,
沈茜咬着唇,望眼欲穿。
曾小芹朝人吐了吐舌头,追上封朔,沿途还揪了两个文艺兵,塞进他们的那辆吉普车里。
让沈茜只能跟着另一辆车子走。
明月当空,万籁俱寂。
一路上,只有车轮碾过石子路时,碎石块撞击车子底盘的霹雳声。
除了司机,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沈茜挨着车窗,努力压抑着情绪,思绪却千回百转。
奇怪的是,她想的并不是封朔,而是骆卫国。
是前世囚禁自己,逼迫她怀孕,又一次次杀掉她亲生孩子的骆卫国,是今生许诺为替她追求封朔,要为她除掉祝云媱的骆卫国……
为什么会想到他呢?
自己不应该牵挂着封朔吗?
难道是前世被囚禁了太多年,反而产生依赖了吗?
她真的应该趁着今天没有骆卫国在旁,而努力和封朔再次表白的!
沈茜啊沈茜,你的上辈子糟糕透顶,别再胡思乱想了!
抓住封朔啊,一定要抓住封朔啊!
她一遍遍强迫自己从脑子里刨去骆卫国,一遍遍在心中默念着封朔的名字。
终于,车子停到营地停车场的时候,她鼓足勇气,再次奔向了封朔。
此刻的她,因为过于紧张而脸色煞白,却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封朔拉到了路边,趁曾小芹追上来前,快速表白着:
“封朔,听上去可能很疯狂!你是绝嗣,但算命的说过,我这辈子会有三个孩子!健健康康活下来的三个孩子!我们在一起吧!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能解了绝嗣之症!封家和沈家,才是门当户对!”
封朔一直因为沈家对奶奶的照顾,而对沈茜诸多忍让。
现在看沈茜歇斯底里,近乎疯狂的状态,只觉得令人恶心透顶!
直接往后退了一大步,连影子都不想和沈茜挨在一起。
“沈茜,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我的爱人是祝云媱。我和她是军婚。你和骆卫国莫名其妙地插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真的很过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对慰问活动的安排,动了什么手脚。故意把我和你安排在一起,是想做什么?沈家教出的,不止一个姜巧心,是不是?还是你沈茜更胜一筹?
“从明天起,我不会和你一起行动。你们好自为之吧。”
封朔说完,摊手对她做了制止的动作,转身离开。
沈茜做了一路的思想工作,掌心都要抠破,指甲恨不得都要掰断,才痛下的决心,居然就这么轻飘飘地被一笔揭过,气得浑身哆嗦。
曾小芹路过她,都不忘落井下石。
“呵!自讨没趣!也就骆卫国把你当块宝,不自量力。”
从曾小芹嘴里听到骆卫国的名字,沈茜真的要崩溃了。
她啊啊啊的连声哭求,突然蹲下,抱头痛哭。
哭声引来了文工团的其他姑娘们,还有手里拿着针线正在修补演出服的秦婶……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秦婶捏着针,没人敢靠近。
曾小芹被这一幕弄得无语,不想理人。
和沈茜要好的文艺兵,又替她说话。
“曾记者不喜欢沈茜姐,总是挖苦她,实在太过分了。”
“就是!肯定是她骂了沈茜姐!”
“曾小芹,别以为你哥是团长,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
几个人都指着曾小芹的鼻子骂。
曾小芹气得要翻白眼。
“你们要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就去看医生,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今天她沈茜看上我哥,就想破坏军婚。小心她明天看上你们的男人,哭都没地方哭!”
曾小芹骂完就跑。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秦婶听她骂人,特别带劲,唇角翘得飞起。
“秦婶,你可要给我作证啊!她曾小芹仗着记者身份,胡编乱造,刚才分别就是诋毁我!”
沈茜泪眼婆娑,伸手要抓秦婶。
秦婶啧了一声:“我可什么都没听到啊。忙都忙死了,谁有空管你们扯头花!”
哼了一声。
秦婶也骂骂咧咧地走了。
是真的没空。
吃过晚饭后,就没有看到祝云媱的人了,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第135章 睡到封团长那屋去了吧
第135章 睡到封团长那屋去了吧
封朔沿着营地大道,往宿舍方向走,走着走着,迎面就看到了站岗放哨的小兵。.k?a\n′s¨h+u\w_u~.?o′r*g\
再一抬头,脚带着自己到了祝云媱住的宿舍。
小兵朝他敬了个礼。
夜深人静。
屋里亮着暖色的灯光。
人估计都已经回来了。
只是小芹还好,关键和云媱住在一起的,还有秦婶。
秦婶那张嘴,看到小年轻腻歪,保不齐会说什么闲话。
忍了又忍。
封朔压下内心的激动,转身往回走。
走也没有走远,脚步绕着绕着,又绕到了宿舍的后侧,看着白天翻过的窗户,他走上前。
灰色调的窗帘已经拉上了。
屋里开着灯,透着幽幽的光线。
这回,不用任何人提醒,他直接能看到玻璃镜片里自己的脸,眉眼间压着一股怒意,像是随时都能迸发的火山。
是被沈茜的胡搅蛮缠给气到了。
本想敲窗的手,默默缩回来。
算了……
让云媱看见,又得问。
问到是因为沈茜,恐怕还会和自己置气。
他不想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让媳妇儿也跟着生气。
在窗户那里立了一会,稍稍平复心情,他终于回了自己的宿舍。
……
营地宿舍,他和陆琛有固定的双人间。
一推门,陆琛还愣了:
“怎么回来了?还以为你和嫂子会找个空宿舍呢!”
他一边将搭在封朔床上的训练服收起来,一边挠头解释,“衣服干净的。~|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我就随便放一放。”
“嗯。”
封朔简单应了一声,没有多说。
他直接躺到床上,手臂往上一搭,遮住眉眼,连鞋子都没有脱。
陆琛见状,有些好奇:“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累了?还是和嫂子吵架了?”
“这么关心她?三句话不离?”
封朔稍稍侧了侧头,但没有挪开手臂,其实也看不到陆琛。
偏偏陆琛后脊一凉,寒毛都立起来了。
“老大,我要是不关心嫂子,一口不提。你又该说我没大没小,不尊重人了吧?”
封朔闻言,闷声轻笑一声,嘴角微微仰起。
积淤在心口的不爽,渐渐烟消云散。
陆琛没好气地哼唧:“和你们这些有媳妇儿的拼了!一个个都两套标准的,夸也不行,不夸也不行。那脸色啊,就像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封朔心情渐渐好了。
“没人拦着你,你也去找就是了。”
他随口一提,换成陆琛郁闷了。
说的容易,去哪里找啊?
他一没青梅竹马,二没娃娃亲,到了部队,战友都是男的,就算遇到女兵,人家只关心能不能在格斗上赢过他,赢了能评先进。
没话说!
只能说,天妒英才,老天奶就是觉得他太优秀了,舍不得他娶媳妇儿!
陆琛想着,努了努嘴:“算了吧。没这个心思。今天收到消息,闵副团的飞机找到,但人……”
封朔嚯地一下坐起身,眼眸晶亮,看向他:“人怎么样了?”
“瘫了没醒,被农户收留,刚送回军区总医院。e(2白?£+马a¥书$?=院; ?无?+t错=@内u,容°a*部队领导还没有告诉他媳妇儿,怕给了人希望,又落空。”
封朔沉默:“……”
前阵子,他刚陪着祝云媱给盼盼邮寄过红枣。
这事要让祝云媱知道,肯定得跟着伤心。
“都是命。从他当上试飞员的那天起,就知道自己保不齐哪一天就留在蓝天里了……”陆琛顿了顿,叹气道,“他的主治医生,是沈家那位。”
“沈旭山?”
“嗯。”
“据说半个月前就找到人了,沈旭山也治了半个月,毫无进展,这才在各地的军医里找人呢。今天电话打给张政委,我正好在旁边。”
陆琛解释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封朔一眼。
封朔瞥他:“看我做什么?我不会看病。”
“……”
陆琛摇摇头,嘀咕:“没什么。我这不是感慨一下,怎么正好又是沈家呢?”
“你祖上八辈要是都行医,现在聊的就是陆家。”
封朔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陆琛啪的就把灯给拉了。
“不说了不说了。又跟点了炸药桶一样,沈家惹你,我可没惹你!我连沈茜的面都没见过呢!”
黑夜里,封朔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眨巴着眼睛,原本已经平静的心,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第二天清晨。
营地里的战士刚刚开始晨训。
陆琛埋头系鞋带呢,就听到封朔说:“你今天陪人去慰
问,我单独去巡边。”
“你一个人?那记得开电台车,怕有事联络不上。”
“嗯,知道了。”
……
另一边宿舍。
曾小芹睡着大通铺,一个咕噜滚到了秦婶的身上,被她毫不留情地踹了一脚,又咕噜噜地滚到了窗边。
昨天累了一天,曾小芹迷迷瞪瞪,半梦半醒,只觉得怎么能滚那么远呢?
揉着眼睛,含糊道:“秦婶,我嫂子这么早就起来了?”
秦婶又是挑眉又是窃笑,嘿嘿:“你昨晚睡得早,怕是不不知道。小祝同志一晚上没回来呢!是睡到封团长那屋去了吧。”
“不能吧?这里又不是大院,我哥不会那么胡来……”
说着,曾小芹自己又闭嘴了。
毕竟,她哥昨天的确站在窗户外面,做贼似的找嫂子呢!
“哎呦!”
曾小芹抖抖肩膀,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脸蛋都臊红了。
“哈哈哈!年轻人干柴烈火嘛!曾记者,要不要婶子在大院里给你也找一个!这里的子弟,不比京市的差,都很厉害的!”
秦婶一聊到这个话题,立刻就精神了。
刚才还一脚把人踹走呢,这会又亲亲热热挨着人了。
曾小芹在家里都不愿听爸妈唠叨结婚,到了这里,更不愿意听秦婶啰嗦。
三下五除二,鲤鱼打挺起床,更衣洗漱,飞一般地跑出了宿舍。
车队前,已经有人在搬演出道具了。
她表哥不在,换了陆琛在指挥,正和骆卫国说事情呢。
曾小芹左顾右盼,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祝云媱的身影,眉头微微蹙起。
这时,文雯拿着个大肉包子,殷勤地给她送过来,眨着大眼睛,害羞道:“曾记者,听说你有个拍立得相机,拍完就能出照片?我用布票和你换一张照片好不好?我对象想寄我的照片回老家……”
“可以啊!我相机带来了!等演出结束给你拍吧,正好带妆,气色好一些!”
曾小芹乐于给人拍照,很爽快就答应了。
两人说笑间,一辆吉普停在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封朔正义凌然的脸。
“我得出发了。一会看见你嫂子,替哨所战士们谢谢她,知道没?”
“知道了!”
曾小芹挥挥手,又被哥嫂天天的腻味劲儿给酸到了。
文雯还挺羡慕,瞥着吉普车的尾气感慨:“封团长还挺深情呢!”
“看他凶巴巴的,也就我嫂子受得了他。”曾小芹撇嘴,突然想起,“对了,你看见我嫂子没?”
“没……没有啊!”
“估计是休息去了吧。我看烧饼奶茶已经装进车厢里了嘛!”
道具有条不紊地装进了车厢,人员也陆陆续续上了车。
曾小芹拉着文雯一起坐,把副驾驶留给了沈茜。
沈茜一夜没睡好,耷拉着脸,黑眼圈重的像是熊猫。
她朝留在营地的骆卫国摆了摆手,让人放心。
曾小芹在后座,浅浅翻了个白眼。
明明有骆卫国了,还缠着她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哼!
哪里比得上她嫂子!
……
此时此刻,某个阴暗的小角落里。
祝云媱猛地睁开了眼睛,但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纤长的睫毛刮到蒙眼的布条,戳得她眼睛有些痒。
嘴巴里塞着布条,勒住了脸颊,想吐也吐不出来。
四肢完全没有知觉。
她尝试着勾手指绷脚背,徒劳无功。
嘎吱一声!
门被打开。
沉重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第136章 喜欢慢慢折磨人
第136章 喜欢慢慢折磨人
祝云媱眼罩被摘了下来,眼前一盏刺眼的手电筒对着自己,又不得不眯起眼睛。`[-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但骆卫国焊在脸上标志性的笑容,太容易辨认,根本不会看错。
“唔唔唔……”
骆卫国!
她努力嘶吼,嘴上的布料限制了她的发挥,还咬出一嘴的血腥气。
“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不在营地里,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骆卫国笑吟吟地挑了挑眉,拿着手电筒环顾一圈,露出光秃秃水漉漉的山洞崖壁。
此时,祝云媱才真正有些后怕!
该死的,遇上疯子了。
她用力地瞪着骆卫国,手脚仍旧没有力气,挥舞不了一点。
垂眸看去,能瞥见自己的腿就这么直挺挺地摆在地上,没有捆也没有绑,不知道为什么就没有知觉?
“唔唔唔……”
唯一能动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他到底要做什么?
“想知道我要干什么?”
骆卫国看着她滴溜溜转的眼珠,体贴地半蹲下来,用指节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
祝云媱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解开你的嘴巴,会喊吗?”他淡然一笑,又挺无所谓地轻哼,“喊也无所谓,喊的话就割了你的舌头吧。”
祝云媱屏住了呼吸,只觉后脑勺处一松,嘴巴里的布条被扯掉了。??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
她没有喊。
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低头的瞬间,看到自己的手也像是傀儡一样地耷拉在身边,一动不动。
她愣了片刻,再抬眸看向骆卫国,开口,声音嘶哑:“你对我做了什么?想要做什么?”
“一点麻醉的东西罢了。你知道练习跳舞有多辛苦吗?你知道茜茜身上有多少伤吗?她连一颗止痛药都不敢吃,生怕以后再也跳不了舞。”
骆卫国视线落在她的脚踝上,眼睛眯了眯,透露着凶意。
祝云媱扯了一下嘴角:“然后呢?她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她受伤还是因为我了?我有本事让老天爷刮风下雨,让她遇险,断了腿吗?”
“你挺伶牙俐齿。”
骆卫国唇角的笑意渐渐淡了。
祝云媱也冷下面孔:“我对忘恩负义的人,一向没有好脸色。”
“我知道,你举报自己的亲生父亲,陷害自己的继母,把一家老小都送去下放,更别提移情别恋的对象了……”骆卫国颇为神经地鼓了鼓掌,“祝云媱,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咱们气质相近,应该很容易沟通。”
“……”
有病!
谁和你气质相近了?
“你想沟通什么?”祝云媱和骆卫国往日无冤,近日无愁,只可能是为了沈茜,顿时没好气地确定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帮沈茜抢封朔吧?你想把我杀了,给沈茜腾地方?”
骆卫国没承认,但也没否认。~|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
祝云媱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翻了个白眼:“果然!忘恩负义的人,脑子就是不一样!沈茜想要封朔,就该直接对他下手,学学她自己的表妹,扑上去生米煮成熟饭,而不是污蔑我推人下楼,搅黄我的婚事。
“你既然愿意将她拱手让人,也该把绑了封朔,送到沈茜的床上,怎么跑过来绑我?你们舍近求远,就算把我杀了,能保证封朔不娶别人,一定会娶沈茜吗?”
“闭嘴!”
骆卫国狠狠扇了祝云媱的脸,一个巴掌,将她打倒在地。
祝云媱利用惯性,努力地想把自己的胳膊甩过去了。
得碰上空间痣才可以!
但……只差那么一点点!
她的手啪地落在地上,被尖锐的石块砸出了血窟窿,依旧感觉不到痛意。
天煞的,什么麻醉药,该不会是给她下毒了吧!
真要是让她染上了什么瘾,非得把骆卫国撕个稀巴烂。
畜生!
祝云媱愤恨地咒骂了一句,又不得不继续靠激怒他,让自己挨打,才能使自己瘫软的手臂有机会挪动!
想想就憋屈,气得在心里就想将人千刀万剐!
“我说错了什么?封朔救了沈茜,我妈妈救了你大姐!我们夫妻本该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却像是毒蛇一样缠上来,无耻的嘴脸,简直丧心病狂!我哪一点说错了?”
啪!
又是一个耳光!
祝云媱的脑袋嗡嗡作响,她的肩膀又往旁边抖了一下,手指往前挪了半寸。
可……还不够!
她努力让大脑发出指令,想着手指快动啊,快动啊——
但那指节毫无生气地耷拉着。
空间痣就在眼前,根本就碰不到,碰不到!!!
啊啊啊啊——
祝云媱磨
着后槽牙,嘴里血腥味十足,啐了一口,骂道:“骆卫国,你可是个懦夫!来吧,杀了我吧!杀了我,看看你的茜茜,能不能如愿嫁给封朔!!!”
“哈哈哈哈!祝云媱,激将法对我来说,没用啊!”
骆卫国长长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耸耸肩,打着手电筒,往后走去,蹲在地上。
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东西,只能听到闷哼声起伏,似乎在做着某些艰难的动作。
等到手电筒的光,再次扫向祝云媱的时候,他手里端着的东西,才真正露出来。
他一步步朝着祝云媱靠近,手里摆动着拍立得相机,语气诚恳道:“我刚才就说过了,咱们两个很像,喜欢慢慢折磨人,不会给人痛快。
“杀人太简单了。简单粗暴的事情,总是意味着风险,我从来不会贸然尝试。而且,你妈妈救了我大姐一命,我也得留着你一条命。”
祝云媱觑着他手里的相机,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屈辱和愤怒同时涌上心头!
她宁死不愿屈从,试图用脑袋砸身旁的山洞崖壁。
可除了脖子能够晃动,她的身体躯干就是软绵绵的一团棉花,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
绝望之心油然而生!
骆卫国已经调整好相机的开关,手直直朝着她的衣领伸过来——
“祝云媱,还是你提醒我,世界上居然有拍立得那么好用的机器。放心,就拍几张照片而已。只要你乖乖离开封朔,我保证没人能看到这些照片。”
“骆卫国,就算我想离开,你怎么保证封朔不会拦我呢!怎么保证他不会去找我,一定会接受沈茜呢?”
祝云媱还想最后再试一次,试图劝说他。
然而,骆卫国却是嗤笑出声:“哈哈哈!谁说我是为了让封朔接受沈茜?”
祝云媱眼瞳一震,气得七窍都要升天了。
混蛋疯子!
他抓自己,根本就不是为了让沈茜得到封朔。
恰恰相反,他是要让沈茜爱而不得,被封朔一再拒绝抛弃,乖乖回到他骆卫国的身边。
自己和封朔,不过是他这个疯子和绿茶沈茜爱情游戏中的一环!
凭什么!
凭什么!!
一时间,祝云媱怒极生悲,潮湿的雾气涌上眼眸,想要咬舌自尽了!
血腥气弥漫之时,骆卫国的指节已经要解开她的衣领的扣子!
就在这时,山洞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敏捷的身姿如同一头猎豹,嘭的一下,将人踢倒在地。
祝云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打横抱起,圈在了怀里。
“云媱,云媱……”
第137章 别哭,我打他!
第137章 别哭,我打他!
祝云媱浑身瘫软,倒在封朔的怀里,看着男人紧张急迫的表情,鼻头酸涩难耐,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狐?恋}1)文@学¢- )?·已`/)发?布+*最?新]章2,节ea
“封朔,你怎么才来……”
她想说谢谢的,但话到嘴边只剩下了委屈。
是他说,不出营地就不会有危险的!
可自己偏偏就是在营地的厨房里出的事情!
她太害怕了,以为今天的受辱在所难免了。
现在能做的,也只剩下哭泣。
连抱一抱他,都不行。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封朔眼里透着心疼,眉头蹙着,一边抚去她脸上的泪水,一边俯身吻在额头,轻哄道,“别怕,别怕……”
“他给我下药,手脚都动不了了,我以后都要瘫了。他打我耳光,脸好痛,好痛!他还要拍我没穿衣服的照片,要……要威胁我离开你!”
祝云媱哭的一抽一抽,泪水涟涟,可怜的眸子紧紧盯住封朔,不停地告状,说到声音哽咽:“你快打他!打他!呜呜呜呜……”
封朔听得心惊胆战。
顺着祝云媱的话,检查她的手,抬了一抬,虚若无骨,软绵绵就往下面耷拉,腿也是一样,别扭地弯折着,脚尖抵在石头缝里,小腿都发白了。
布满泪水的小脸,脸颊上的红色本以为是哭的太用力,这会才知道竟然是被骆卫国打的!
还有她领口的纽扣,不知何时被扯掉了,露出一小块白皙的皮肤,能隐约看到浮现的锁骨,还有那枚他总爱流连的小红痣……
祝云媱哭的根本停不下来,她努力想把自己埋进封朔的怀里,却因为手脚没有知觉,只能一次次作罢,因此哭的更大声了。最~/¥新?¤!章?!节÷]·
焦糖色的奶茶汤淋湿了裙摆,脏的一塌糊涂!
曾小芹低头看了一眼,怒气更盛了,巴掌猛地甩了下去。
“啊——”
沈茜下意识去躲,好几个文工团的人都上来劝架。
京市的人帮着沈茜,文雯拦腰抱住曾小芹。
文雯劝:“曾记者,有话好好说,外头还有哨所的战士们呢!咱们是来慰问的,不能乱了纪律!好好说……”
“说什么!她还有脸喝我嫂子熬的奶茶,你知不知道对我嫂子做了什么?”
曾小芹刚刚接到陆琛打来的电话,说是找到嫂子了,让她不用担心。
出于记者的职业敏感度,她直觉其中有猫腻。
如果,只是一时没找到嫂子,陆琛没必要特意打个电话过来,肯定是嫂子出了事,才会报平安。
在她的再三逼问下,才终于知道骆卫国对嫂子做的事情。
曾小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骆卫国是为了沈茜,才痛下狠手!
骆卫国对沈茜的偏心,早就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
她听到过的,骆卫国一直对沈茜自称哥哥!
“沈茜,你们沈家能不能放过我哥?!我哥是救了你的命,不是杀了你全……唔唔唔……”
曾小芹本想破口大骂,但被文雯一把捂住了嘴巴,拼命给她使眼色。¤6~1=)看3书=={网?§} xu首??x发¨
“曾记者,你想想封团长,想想云媱姐!话说出口,可就收不回去了!”
文雯不愧是被赵春澜钦点的领舞,功底扎实,力气大的很,一把就扛着曾小芹冲出了后台。
沈茜被其他文艺兵扶起来,照顾着她重新换下了衣服,还安慰她,不要和曾小芹一般计较。
“她就是狗仗人势!说是来做工作宣传的,但是天天捧着自己的拍立得,拍拍这个人,拍拍那个人,就连来哨所都不放过!”
“对啊,拍立得是她自己的相机,真拍了哨所营地的内部,传出去可是敌特!”
“沈茜姐,咱们和她保持距离吧。别置气。回去我就举报她。”
“是!举报她!”
“……”
几人都在为沈茜说话,攻击曾小芹的话,一句比一句犀利刁钻。
沈茜却在听到拍立得几个字的时候,彻底傻了眼。
她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不是那天被曾小芹利用拍立得作为证据,而是她今早出发前,路过骆卫国的宿舍,瞥见他房间的书桌上,似乎有个拍立得!
当时匆匆一瞥,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突然想起,人整个都安定不了了。
骆卫国做了什么?
他对祝云媱下手了?
……
营地医务室。,+新?!完?本&+神?站?%? ?最t31新^a章-节°%更/??新£$?快?¢¨
祝云媱被封朔抱着,半靠在人怀里休息。
因为她手脚没有知觉,封朔担心她感受不到身体的异样,每隔几分钟就要翻身,检查有没有好转。
当她的手指终于能够弹动的时候,祝云媱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但这远远不够。
于是,她差使封朔去给自己找些真正的食物。
“好像有些饿了,想吃东西,可以吗?”
她眼巴巴地看着封朔,咬着唇,一脸无辜可怜。
封朔应允:“我去厨房找找,很快回来。哪里不舒服就大声喊,外头有人。”
“好。”
祝云媱眨了眨眼睛,目送她离开。
等人一走,她飞快地点了点手腕上的空间痣。
嗖的一下——
就被拽进了空间里。
扑通一声!
摔在了灵泉水的旁边。
“小空空,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我可是被人下了瘫痪的药,手手脚脚都动不了,肚子的小宝贝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很难过啊……”
四周卷起一阵风,天空也渐渐阴沉,四周的桑蚕也没有动静了。
只有灵泉水汩汩往外流淌。
祝云媱一伸手就能捧到新鲜的泉水,赶紧咕咚咕咚喝了个半饱。
喝好之后,直接靠着一旁的水桶,席地而坐。
她感慨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骆卫国真是个变态!你说海城吴家四口,还有沈茜,姜巧心姐妹俩,这些人都是明着坏,坏的很具体!但是骆卫国玩阴的!”
“你说说看,拍那种龌龊的照片威胁人!是这个时代的,能想出来的损招吗?”
小空空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天色依旧阴沉,北风依旧卷着……
祝云媱
喝了一饱灵泉水,觉得四肢百骸渐渐充满力量,手能动了,腿脚也能动了!
当即站起身,在院子里绕圈跑了好一会!
活动筋骨的时候,脸颊也越来越烫,烫到快要冒热汗的时候,又渐渐凉爽起来。
很快,她再摸向自己的脸颊时,肿的地方已经消下去了。
但照了照灵泉的水面,能看出红药水还在,依旧很吓人!
这就够了!
“小空空,我出去收拾那个混蛋了!封朔打过瘾了,我还没打呢!”
祝云媱一边气呼呼地放狠话,一边钻进杂物间,去找麻袋和鸡毛掸子了!
东西准备好后,她才出了空间。
之前病恹恹地躺在病床上,浑身都瘫软了,这会精神抖擞,却是连床都不想躺着了。
不过,做戏要做全套。
她静静等着封朔端饭菜过来。
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封朔端着一碗面进来了。
飘着鸡蛋和鸡毛菜的酱油汤面,端到了床头柜上。
封朔坐在床边,扶起祝云媱搂入怀里,再伸手端面汤,一筷子一筷子地喂她。
“小心烫。”
封朔捞面很仔细,面捞的很少,直接递到祝云媱的唇边,还哄着:“我这次放了盐。”
祝云媱一愣,想起了到大院的第一晚。
虽然被误会成敌特,但封朔积极认错,为自己煮了一碗白水汤面。
可惜,那碗白水汤面没有放盐。
当时她还以为是封朔故意整自己,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已经充分认识到封朔如铁一般坚毅笔直的性格,倒也没放在心上了。
“封朔,我让你心疼了吗?”
祝云媱乖乖吃了面条,又侧头去看他,故意撒娇。
封朔闷头,继续捞面,但耳朵尖悄然红透。
“……你说呢?”
典型封氏反问。
祝云媱不吃他那套,嘴巴一撅,哼道:“估计是不心疼吧。只是因为我是你媳妇儿,才来救我的吧……要不然,没法交代,是吧?”
封朔估计是被气笑了。
好半晌,只说一句:“……没良心。”
两人还在腻歪,外头有人敲门。
“朔哥,人已经接回来了,在隔壁挂盐水呢!”
说话的是陆琛,前一句说的还算轻巧,后一句就迟疑了,“张政委让您过去一趟。”
封朔眉眼一沉,手里捞面的动作没有停:“继续吃你的。”
第140章 他娶你,不过是为了离开封家
第140章 他娶你,不过是为了离开封家
又是半个小时。e萝=:?拉*{小<±说?2 ?3更=新|最?÷÷快1/°
封朔出现在了张政委的办公室。
刚一进去,张政委就拍了桌子,骂道:“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该把人打的鼻青脸肿,一脑门子的血,扔在深山老林里!那狼闻着味道就过去了!再晚一点,连骨头都收不回来!”
封朔绷着脸,不卑不亢。
“他抓了我媳妇儿,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封朔,你是个团长!”
张政委语重心长:“做事之前,要考虑后果!骆卫国是京市过来的,言行失当,自然有人料理他!要你动什么私刑!你还给他下药,人拉回来的时候,软的像是个棉花!到底给他吃了什么东西?”
“张政委,您要是非得护着骆卫国,护着所谓京市来的人,那我也没有可以交代的。事实就摆在眼前,我对骆卫国做的事情,全是他对我媳妇做过的!我没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他也给小祝同志下毒了?!”张政委大骇!
他刚刚开完会,就听说了封朔和骆卫国打架,封朔把人打的半死,挂在林子树上自生自灭的事情。
不敢耽误,立刻找来封朔对峙。
张政委都不敢想象,从营地回去,这事情要闹得多大!
听说是骆卫国先给祝云媱下药,张政委两眼一黑,人差点没站稳。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一个劲地摇头,叹气,敲着桌子:“那手呢!你把他手都打断了。>新^完=本??神`§站/1| ¨3已d[发?=布~¨最&&]新t章°¥节·1?”
“他想解我媳妇儿的衣领子。我不该踩断他的手,就应该直接剁了!”
封朔的脸,彻底冷了下来,凝结成冰山。
张政委听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觉得匪夷所思,嘴巴张着老大,眼睛却眯起来了。
“啊?!”
他扶额,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祝同志的母亲,不还救过骆卫国的家里人吗?怎么还会动手……难道,他想破坏你们的军婚?”
封朔不置可否。
张政委问清楚来龙去脉,反而不占理,还觉得该给封朔讨点公道。
“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打也打了,剩下的交给京市调查,再给个正式的结果吧。”
话音刚落,封朔抬眸,看了张政委一眼:“只是我打了,云媱还没出气呢。”
“什么?!”
“她不是忍气吞声的人,脾气大的很。总要给她也出出气。比如,套上麻袋,打一顿。”
封朔云淡风轻,张政委却要炸毛了。
“胡说什么?你把人打一顿,那是在山里,能搪塞过去!现在都到营地了,还怎么打?封朔,你得有组织纪律性。”
“……哦。”
封朔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d?u!y?u-e!d~u?.·c\o/m′
张政委突然反应过来,打开办公室门,就冲了出去。
封朔跟在身后,一出门就看到了陆琛。
陆琛替他捏一把汗:“朔哥,你也不怕把张政委给气晕过去?”
“不是有你嘛?你不是想学医?”
封朔觑了他一眼。
陆琛茫然:“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学医了?现在学,也来不及了啊?!”
三人一前一后往医务室走去。
……
而在医务室里。
祝云媱等到封朔离开,就偷偷开门,探出半个脑袋张望。
迎面瞥见了杨河的后脑勺。
杨河站在楼道口,面朝着外头,正在看他们三连的战士们日常训练呢。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祝云媱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里钻出来,贴着墙壁,一点点挪到了隔壁骆卫国的病房。
嘎吱——
这破门还带音效,吓得祝云媱一下子后脊都冒汗了。
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一次见到杨河的时候,也是自己想在东方红轮渡上找盼盼,四处横冲直撞,被他抓包。
她条件反射似的定在原地,绷紧了一根弦,竖起耳朵听动静。
一秒,两秒……
周围并没有脚步声。
祝云媱一鼓作气,推门而入。
刚一进入,病房门就被她落了锁。
瘫在病床上吊着盐水瓶的骆卫国,整张脸都被打成了猪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大着舌头,含糊不清:“祝……祝云……”
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祝云媱直接从空间里扯出一个麻袋,快走几步,兜在了骆卫国的脑袋上。
随后就是鸡毛掸子抽!
咻——
“这一下,替你大姐清理门户,打你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咻——
“这一下,是为小芹讨个公道,你居然偷她的相机,让人沦为帮凶!”
咻——
“这一下,是你糟蹋了
送给哨所战士们的慰问食物!”
“剩下的,是教训你个变态,敢对我下手!!!”
咻——
咻——
咻——
病房里,鸡毛掸子落下的鞭挞声和男人痛呼的闷哼,交替出现。
祝云媱打的手都要麻了,还在骂:“骆卫国,你脑子进水了!喜欢沈茜,你去追她啊,惹我做什么?我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要你们整个骆家陪葬!”
陪……葬!
骆卫国药效发作,手脚和她之前一样瘫软,一动也不能动,纯粹任她摆布,随她打骂。
打着打着,祝云媱都打累了。
稍一停手,撑在墙上,略作休息。
躺在床上的骆卫国居然没有声音了。
呼哧呼哧,感觉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嘶……
该不会被她打死了吧?!
祝云媱蹙眉,没好气地撇了撇嘴,想要上前扯下兜在他头上的麻袋,突然听到里头骆卫国的声音。
“祝云媱,你以为封朔真的爱你,心甘情愿和你结婚的吗?他娶你,不过是为了离开封家而已!四九城谁不知道,封家的小司令,封公子想要离家出走,差点没跪死在祖宗牌位前……”
嗖——
麻袋被扯了下来。
鸡毛掸子戳在骆卫国的脑门上,重重拧了一把。
祝云媱眼神冷若冰霜,沉声道:“你说清楚一点。”
骆卫国痛得呲牙咧嘴,肿胀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仍旧露出一丝鄙夷。
“你母亲祝青音是很伟大,救了很多的人。但清算刚刚有点苗头,她就到处求爹爹告奶奶,要那些她救过的人报答。说的好听,是结个娃娃亲,实际上不就是用恩情绑架人吗?
“京市七户人家,你母亲也是独具慧眼,点名就相中了最位高权重的封家。封家家大业大,叔伯兄弟众多,有人看中祝家的家底,有人忌惮你们资本家的身份,吵得不可开交。
“你也算是个香饽饽了。
“咳咳……封老太太也想报恩呢,非得要自己大孙子定亲。
“封朔答应娶你,封老太太就支持他来边防,从基层士兵开始磨炼,否则他就得听从家里人的安排,留在四九城的机关大院——”
第141章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第141章 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
祝云媱陷入沉默,眉梢悄然抬起。?\小;e#说}宅¢?= ]-=最.新a,章(节§更¤新^=?快2
片刻后,她声音镇定:“那又怎么样?我管他是为了什么结婚,反正他结婚的对象是我,不是你的茜茜妹妹。”
“祝云媱!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
骆卫国还想大放厥词。
鸡毛掸子又“咻”的一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骆卫国躲闪不及,飞溅出一道血光……
与此同时,病房的门锁也被人哐哐拽的乱响。
“小祝同志,有话好好说!骆同志做错了事情,自然会有人会调查处理,犯法违纪都有政策,该下放下放,该改造改造,不能用私刑!”
张政委的声音又急又躁,敲了几下门,又呵斥旁边:“杨河!赶紧把门踹开,还要看到事情闹多大啊!你们一个个,都皮痒了……”
外头闹闹哄哄。
屋里,骆卫国吐了一大口的血,落在军绿色的被子上,晕染了一大片,怵目惊心。
他还想说点什么,但刚才抽中的一鸡毛掸子,划过脸颊,嘴巴都张不开了。
祝云媱嫌弃地将鸡毛掸子在被子上擦了擦。
慢条斯理地,拉上了病床旁边挂着的帘子。
在骆卫国看不到的地方,直接把鸡毛掸子,塞回了空间里,又挤了个痛苦委屈的表情,磨磨蹭蹭地去开门。*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
门打开——
杨河的脚还抬在半空中,差点踹到祝云媱身上,紧急收回,抱住了张政委的胳膊。
两个大男人搂着往门框上撞了过去。
张政委捂着脑门,瞪了杨河一眼,又看向祝云媱:“小祝同志,这件事情,组织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但你不能自作主张……”
张政委的声音还算和气,并没有咄咄逼人。
他说着就往里走。
祝云媱怯怯地跟在他身后,哑声道:“张政委,我什么都没有做,就是想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对我下手?我妈妈曾经还救过骆家大姐呢……我不明白……”
“……”张政委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叹气道,“问出什么了?”
祝云媱摇头:“他什么都不肯说,还朝着我……吐血……”
“吐什么?!”
张政委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愣在了原地。
杨河眼疾手快,一个快步上前,急于表现地扯开了遮挡的布帘子。
就看到病床上的骆卫国僵着一动不动,不仅被打得鼻青脸肿,还多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那张脸根本都见不得人了。
“谁,谁干的?!谁又抽了他?!回来的时候,没有那么多伤啊!”
张政委倒抽一口凉气,感觉眼前一黑,人都要背过气去了。/x/i¢a?o~s+h\u~o~g+u,a\i`.`c′o′m!
他指着病床上的骆卫国,又诧异地看向祝云媱:“小祝同志,这就是你问话的方式?这……这用什么打的?”
“没有啊!我能用什么东西呢?张政委,我也是刚从病床上挂完盐水瓶,走路都费劲呢!再说,您说我打人,我用什么东西打啊?”
祝云媱一边控诉,一边抹眼泪。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她的人被搂入封朔宽厚的怀抱里,男人的下巴抵在头顶,保护欲十足。
“张政委,没有证据,我媳妇儿是受害者,不该被您盘问。”
“……”
张政委扭头看过来:“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封朔没有作声,只是搂住祝云媱的手,紧了几分。
“证据。”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
张政委拿他没办法,气急败坏地喊:“杨河,陆琛,还愣着做什么?找啊!”
“找,找什么?”陆琛刚跟着封朔走进来,人还是一头雾水。
“你看看人身上的伤,除了封朔拳头打的,还有什么?棍子,鞭子,什么玩意都行,都给我找!”
“……”
骆卫国在床上,奄奄一息,余光瞥着屋里的人翻箱倒柜。
然而……一无所获。
看着张政委颓然地摆摆手,让大伙都离开。
骆卫国的眼里也闪过一丝不解:祝云媱把鸡毛掸子藏到哪里去了?
但他问不出口。
张政委也不过是借题发挥!
很快,病房里就来了两个小兵,一个守在屋里,一个守在外头。
“看好了!无论是谁,都不准进去!”
“收到!”
骆卫国索性闭上了嘴巴。
看着是在保护他,其实是不允许任何来救他吧?
这回是自己急于求成,冒进了。
应该再等等的……
都等了那么多年,怎么就沉不住气了呢!
闭上眼睛
,骆卫国又做起了那个梦。
梦里,他把沈茜绑在床上,脚上的锁链离门总是差一点距离,只差一点点……
沈茜太不乖,甚至想把脚弄到脱臼,挣脱出去。
小可怜,每次都失败,锁链也会越来越短,直到彻底下不了床……
骆卫国贪恋着梦中的场景,轻声低喃:“茜茜……”
……
开往哨所的吉普车,终于回到了营地。
气氛明显和之前不一样。
文雯护着曾小芹,飞奔回宿舍,一路上谁都没有打招呼。
而营地里休整的文艺兵们,全被张政委拉出食堂,一个个调查询问,看有没有知情人,有没有帮手?
但整个文工团的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到是否清楚骆卫国的行踪,还以为是他失踪了,或者更坏一点,是不是他这个人有问题,是敌特?
沈茜也是战战兢兢地下了车,提着一口气往宿舍方向走,看到秦婶阴阳怪气地瞥着自己,也只敢缩着头,躲开。
可惜秦婶不依不饶:“沈茜同志,骆同志和你走的那么近?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也脱不了干系的吧?”
“……瞎说什么?他是他,我是我,什么叫脱不了干系?”
沈茜含糊地回了一句,绕着道走了。
回到宿舍,才发现其他人都被张政委叫走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人。
窗外有人经过,传来交谈的声音。
“都招了吧?真是可怕,他居然敢绑架封团长的媳妇儿,不是敌特是什么?难不成他想抢嫂子啊?”
“谁知道呢!长得人五人六,绣花枕头一把草,就剩一口气了,招不招还有什么区别?估计都过不了今晚了。”
“……”
绑架?!
沈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吓得腿都软了。
骆卫国居然为了自己能和封朔在一起,绑架了祝云媱?!
他居然真的那么爱我?!
沈茜迟疑着,突然呼吸一滞:“那封朔呢?他知道骆卫国是为了自己,才去绑架祝云媱的吗?他会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吗?”
还是……他会就此抛弃祝云媱?
自己就有机会了?
第142章 嫌娇气,那你别亲啊!
第142章 嫌娇气,那你别亲啊!
直到半夜,沈茜都没有被请去调查和盘问。¨5′0′2_t¨x^t\.,c\o·m/
同宿舍的其他文艺兵,也没有回来。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紧张和担忧在她的脚心生了根,肆意生长,蔓延到周身四处,争先恐后地想从皮肤里钻出来,抓心挠肺地惴惴不安。
医务室那栋楼一直亮着灯。
她知道骆卫国就在那里,或许可以直接过去问个清楚。
她从未要求过骆卫国替自己做什么,都是他一厢情愿!
上辈子,自己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
重来一回,就当是他在赎罪吧。
是他自找的。
……
值班宿舍里。
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瓦数不高,倒是把灯罩的阴影拉得很长,斜照在床榻墙壁上,挡住了交叠的人影。
“疼……轻点……”
祝云媱被封朔半搂在怀里,仰着小脸,由着男人给自己上药。
一旁的搪瓷脸盆里,清水泡着擦拭红药水的纱布,晕染一片鲜红,令人心惊。
“很轻了。”
封朔绷着脸,眉头蹙得很紧,手里又捏着一块新洗净的纱布,小心翼翼地靠近祝云媱细腻嫩滑的脸颊。
他还记得在山洞里找到人时,这张娇俏的脸蛋浮着刺眼的指痕,唇角渗血,眼泪汪汪,又满是决绝。
感觉要是自己再晚几分钟出现,恐怕连她眼里的光都看不到了。ˉ±&精¥武-?.小:?1说′?网a ?-2追?最±!?新$¥章??节)
心又是一抽。
眼底的戾气渐渐浓郁,呼吸也重了几分。
擦掉了药水。
封朔粗粝的指腹摸过她的脸颊,看到印子都消掉了,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已经消肿了。再涂一次药,保险一些。”
说着,他打开一瓶小小的红药水,倒在纱布上,随即就往祝云媱的脸上擦去。
祝云媱闻到刺鼻的味道,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
封朔沉声:“别闹。不涂药,不会好。”
“涂了药,会丑。”
祝云媱抗拒地缩了缩脖子,没抬头只是掀眸看过去,这个角度,她的眼神虚弱又无辜。
乖巧,可怜。
“……娇气。”
封朔勾了勾唇,一只手抬起来覆在她的眼睛上,不让她看,另一只手快速地沾着红药水,抹了上去。
动作又重又急。
原本被灵泉水已经调理好的伤,这会又有些隐隐作痛。
纯粹是封朔这个大直男,不懂得怜香惜玉。
祝云媱无语。
咬了咬唇,又不自觉地翘起,唇珠水润明显。
只听到两声急促的呼吸。
下一秒,嘴唇就被人吻住了。
大掌托在后脑勺,不让她躲,还往前送去,唇齿相依又百般厮磨……
“祝云媱,你真是太娇气了。”
封朔的声音低沉沙哑,说话尾调却是往上扬起,勾着她不让跑。-1¢6·k-a-n.s!h·u_.¨c¢o!m_
祝云媱被这突如其来的吻,亲的腿软,手自然而然就攀上了封朔的腰,揪着他的衣服不松开。
“嫌娇气,那你别亲啊!”
她的低喃从唇角溢出,软绵绵,轻呼呼的,根本起不到任何震慑的作用,反而让封朔笑出了声。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人才回味般啄着唇角,得意道:“亲都亲完了。要不然,你亲回来?”
“……”
祝云媱眼波都柔软了,一听这话,气恼地朝人心口捶过去,小脸皱成一团。
封朔伸手握在她的手腕,力道不大,但能看到血痂布满手背,没有涂药,有些狰狞。
祝云媱眼神一滞,蹙眉:“你也受伤了,怎么不给自己上药?”
这些应该是揍骆卫国留下的。
祝云媱不是铁石心肠,看到这些伤口,心头揪疼。
封朔哦了一声,松开手,甩了甩:“明天就好了。”
“把药水给我。”
祝云媱摊手,用眼神示意封朔去拿药水和纱布,学着他之前的话,语重心长:“不涂药,不会好。”
“涂了药,会丑。”
封朔学她,故意说一样的话,想逗人笑一笑。
没料到,原本还一脸担忧的祝云媱,神色突然一顿,眼神犀利地扫过他,又埋头替人抹药,一声不吭,动作却有条不紊。
空气有些凝滞,静得只能听到纱布划过手背的声音,和两人频率一致的呼吸。
女人总比男人细心。
祝云媱仔仔细细地给封朔涂好药水后,还凑上前,轻轻吹了吹。
从封朔的角度看过去,碍事的发丝挡住了她的额头,长长的睫毛也忽闪忽闪,非得侧着脑袋,才能瞥见她红润翘起的唇瓣。
水润润,很是娇艳。
他刚刚才亲过,现在又忍
不住了。
喉结滚动好几下,人不受控制地往前靠过去。
刚要开口:“云媱……”
祝云媱却松了手,还抵在人心口,推了他一把。
“涂好了。”
她翻身要下床,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哪里还有刚才的娇气,反而像是在生气。
封朔的心没由来地漏跳了半拍,紧张道:“怎么了?”
“没怎么呀。是我不自量力,非得给封团长涂难看的红药水,让封团长引以为傲的手变丑了,还怎么见人啊!”
祝云媱哼了一声,赌气地将涂药的纱布啪叽扔进水里。
等不得水花溅落呢,又抬起搪瓷水盆,开门走了出去。
哗——
一盆水都泼到了外头。
再接着,叮咣一声,搪瓷水盆也落了地。
可后面,就没有后面了……
封朔足足愣了好几秒钟,突然反应过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就飞奔出去,终于在半道把大跨步往前走的祝云媱,打横抱起,搂在怀里。
“跑什么?深更半夜,不害怕了?”
他一脸紧张,垂眸看着怀里的娇人儿,眼眸深处压抑着隐忍,沉声道:“生气了?”
祝云媱侧着头,脸埋在他心口,蹭了两下才说:“我有什么资格生气?不过就是你哄奶奶开心的娃娃亲。再过几个月,把婚一离,桥归桥,路归路。你那么矜贵漂亮的手,再去抱新媳妇儿好了。管我生不生气?!”
封朔越听脸色越沉,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舌头捋不直,打不了转。
祝云媱这莫名其妙的歪理,他讲不过。
玩笑话只能祝大小姐开,他不能随便说。
说了,就是盼着离婚,盼着抱新媳妇儿……
真是没天理了。
一个她,自己抱的就够呛,哪里来的新的?!
“我的手是替谁出气,是为了谁才受伤的?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
封朔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声音小的可怜。
祝云媱都没有听清,只觉得耳朵贴着的胸腔,嗡嗡一阵响。
再抬眸看去,封朔又不肯开口了。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祝云媱弯了弯唇,觉得今晚钓的差不多了,人也有些困了。
她勾手,搂住了封朔的腰,打了哈欠:“好困,睡觉吧。”
封朔低低地嗯了一声。
两人又回了屋。
院子外头,一个白色的身影闪过——
沈茜捂着嘴巴,背靠在水泥围墙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原来,封朔面对祝云媱的时候,是这副模样的。
会亲,会抱,会哄人。
吵架被骂也不生气,乖的像是看门护院的大狗。
她是不是选错了……
不该孤注一掷,非封朔莫属的!
第143章 男人心狠手辣,要断子绝孙的!
第143章 男人心狠手辣,要断子绝孙的!
一夜过去。?看?书¢£,屋??? ÷?更ˉ新?最~/快±%<
第二天清晨,营地里又热热闹闹,大伙像是没事人一般,继续准备出发去哨所慰问演出。
文雯点着名,安排文艺兵们上车。
小张忙着从厨房里拿出烧饼鸡腿,往车后备箱里装。
秦婶端着一个白瓷碗,倚着门,手臂上搭着一条需要缝补的裙子,低头小心翼翼地喝着奶茶。
一口下去,沁人心脾。
她原本还皱着的眉头,瞬间就被熨平了。
“小祝啊,你别张罗了!放着我来,不就是几块烧饼嘛,婶子烙起来,比你快多了!歇着吧。”
她的话,传到厨房里的祝云媱耳朵里,差点让人笑出声。
都要是像秦婶这么能屈能伸,做什么事情不会成功呢?
想想,秦婶最初看到自己的时候,要多刁难有多刁难。
说话尖酸刻薄也就算了,还组团带着其他八婆找上门搬弄是非……
现如今,反而乖乖归到自己的阵营了。
也没怎么拉拢,甚至还赚了人家好几条布拉吉的钱呢!
说到底,还得多谢沈茜的蠢脑子。
要不是沈茜灵机一动,设计让秦婶当她那天摔下楼的目击证人,自己也不会收获一个大喇叭作为助攻。
不过就是一个晚上,秦婶已经把骆卫国绑架她,偷曾小芹相机的丑陋行径,广而告之,一个战士都没放过。
尽管,前后顺序有点乱了。
秦婶散播出去的版本是,骆卫国想顺手牵羊,偷了曾小芹的拍立得,却被她祝云媱抓了个正着,为了不让祝云媱举报,骆卫国把人绑到林子里,自生自灭了!
“男人心狠手辣,要断子绝孙的!”
秦婶每和一个人八卦结束,就要下一遍判词,说的津津有味。~8*6-z^w^w^.`c*o`m*
张政委听说她散播“谣言”时,事态已经不受控制,几乎整个营地都传遍了。
这下全乱套了。
解释吧,就得拉扯上男男女女那档子事情,大伙都是战友,传出去不只是骆卫国不光彩,就连封朔和祝云媱也得受到牵连。
不解释吧,只给骆卫国扣个偷东西的罪名,显然不够!
思来想去,张政委放着不管了!
反正,骆卫国的事情回去后,得交给专门的人调查处理,外头的风向乱就乱吧。
丢人的是骆卫国,其他人都是受害者。
骂一骂凶手怎么了?!
有本事,别干缺德事啊!
就这么,秦婶凭一己之力,暂时给事件定了性。
昨晚被调查询问的文艺兵们,被问到的也都是“骆卫国同志,平日里和谁走的比较近?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习惯?有没有见过他摄影拍照?”
前后这么一结合。
大家对骆卫国偷相机被抓包,对战友痛下狠手的事情,深信不疑。
偷东西……最没劲的八卦了。
大伙唏嘘了几句,也就没人管了。
祝云媱单独给秦婶留了一大茶缸子的奶茶,笑呵呵地:“秦婶,今天还得麻烦你呢!我一会要去挂盐水瓶,缝补演出服的事情……”
“都交给我吧!哎!说起来,还是我极力推荐你跟来工作的呢!要不然,你舒舒服服待在大院里,哪有那么多的事情!”
秦婶是真的心有余悸。
知人知面不知心。
谁能想到,一向文质彬彬的骆卫国居然会打女人。
看看祝云媱脸上抹着的红药水,看着真吓人。??=6:,1/?o看?!书-\|网±|? ¥更??新/[最±\全?e?
秦婶接过奶茶,一口应下工作,让她好好休息。
说完,人还顺了一块烧饼,步履轻巧地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曾小芹就臊眉耷拉眼地过来了。
曾小芹懊恼:“嫂子,是我连累你了。”
拍立得相机在封朔揍骆卫国的时候,撞到山洞墙上,彻底散架不能用了。
祝云媱反而更有些懊悔。
骆卫国不是想偷相机,而是想让自己万劫不复,顺手拿了相机拍不雅照。
是她连累了曾小芹。
要是让曾小芹知道,自己的拍立得被人偷走,是要做犯罪的帮凶,估计会冲进骆卫国的病房,再把人揍上一顿!
祝云媱权衡着利弊,斟酌字眼,正想着要怎么说出来龙去脉呢,外头集合出发的哨声已经响了。
“先出发吧。事情调查出来后,再给你解释。”祝云媱拍拍曾小芹的胳膊,让她别想那么多,“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再怎么都不是你的错。”
“嫂子,你太好了!我哥怎么能找到你这么好的……”
曾小芹话没说完,身后封朔就冷飕飕地出现,敲了她一颗爆栗子。
“三天不教训,皮痒是不是?”
他扫了人一眼,眼神锐利地能刀人。
曾小芹吐了吐舌头,跑出去赶车了。
封朔伸手戳了戳祝云媱的脸蛋,手感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嘴角稍稍弯了弯,眼眸澄净:“该去挂盐水瓶了。我陪你去。”
“那你能抱我去吗?”
祝云媱看人穿着笔挺正装,不苟言笑地端着架子,就忍不住想要逗逗人,故意那么说。
谁料封朔眯了眯眼睛,视线往下落,蹙眉:“腿也伤了?昨天没看出来啊。腿抬起来,我检查下。”
腿抬起来……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丝毫没觉得不妥。
但路过厨房门口的陆琛和杨河,同时停下了脚步,扒着门框,探头看进来,相互用眼神示意。
——团长的春天,还挺长啊?
——不愧是团长,虎狼之词,信手拈来啊!
——咱们是不是不该在这里,被发现会不会被打?
——怕什么,你写检讨,我留守哨所呗!
一个参谋长,一个连长,不说话,光靠眉毛眼睛交流,脸都扭曲成一团了。
不知情的人看过来,还以为在练习变脸呢!
……
医务室外。
沈茜被张政委带到了骆卫国的病房前,神情紧张。
“小沈啊,这次的事件性质很恶劣。你平常和骆卫国走的比较近,或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帮我一个忙,配合着问问情况。”
张政委语重心长,还撤走了屋里看着的战士。
“放心,我们不安排旁听。你能问出来,就告诉我。问不出来,也不怪你。”
门吱嘎就开了。
屋里很安静,帘子遮住了病床。
沈茜走进去,深吸了一口气,攥紧拳头,迟疑好一会,才拉开帘子。
只看一眼,看到骆卫国满头的伤痕,她就吓得跌倒在床边,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把。
男人宽阔的手掌扶住了她,十指相扣,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骆卫国声音嘶哑:“茜茜,你来做什么?这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赶紧走!”
“卫国哥,你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你这样会毁了自己的事业……会毁了你的一辈子!”
刚听说事情发生前,沈茜满脑子都是封朔会不会把骆卫国做的事情,都怪到自己的身上,会不会适得其反?
但昨晚看到封朔和祝云媱相拥着缠绵的场景,她心里燃起的是熊熊的怒火,妒忌的怒火!
凭什么,封朔和祝云媱就能在一起?
明明上辈子,祝云媱连部队大院的门都没有摸到,就被抛弃离婚了!
明明上辈子,封朔孤独终老,在边防当了一辈子的老光棍!
可她重生后,一切都变了!
上辈子寂寂无名的祝云媱,不仅出现在了大院,还把日子过的风生水起,拉拢了一个个的大院骨干,都快要闯出自己的一片天了。
封朔也像是被人下了降头,死心塌地地爱着祝云媱!
一个骄奢淫逸的资本家大小姐,凭什么得到他的爱?
封朔恐怕是疯了!
被爱情彻底冲昏了头脑,再也不是上辈子那个清冷孤傲的革命英雄了!
这辈子的封朔,只是个普普通通,会被女人左右的无聊男人了!
也配不上她沈茜了!
反倒是……
沈茜抬眸,瞥向骆卫国满是伤痕的脸庞,对上他那双深邃无垠的眸子,一时茫然又悲从中来。
“卫国哥,我是不是错了?是被救命之恩蒙蔽了双眼,没有发现身边的你?”
“茜茜,别哭……”
骆卫国一只手骨折不能动弹,另一只手拉住沈茜,再没有余力去替她擦掉眼泪,只能沉声哄着:“别哭,哥哥会心疼的。”
他侧过半边身子,人往沈茜面前倾倒,脖子上挂着的吊坠,适时地掉了出来。
沈茜抹掉眼泪,鬼使神差地伸手打开吊坠盒子,看见了自己的照片……
骆卫国竟然贴身带着自己的照片!
他如此爱我!
“对不起,茜茜,别看……我……”
骆卫国的话没了下文。
沈茜站起身,扑进了他的怀里,泪水涟涟,娇声细语:“卫国哥!我替你报仇,绝对要让封朔和祝云媱付出代价……”
第144章 搜吧
第144章 搜吧
“你是说,骆卫国因为小祝同志私藏违禁书,才发生冲突的吗?”
张政委放下手里的茶杯,琢磨着沈茜打探回来的“情报”,若有所思:“可他发现了问题为何不上报?反而要自己动手?还把人抓到外头林子里?”
沈茜红着眼眶,揪着衣角,嘴唇颤颤巍巍的。=搜#>搜u小?说?·/网x| )更[:x新o+最*\[快<
“张政委,别人不懂,您应该知道里面的利害关系。祝家救过卫国哥的姐姐,本该是救命恩人,他要是举报,情谊上过不去。况且……前阵子我摔下楼的乌龙意外,卫国哥站在我这边,替我说话。如果他直接上报的话,保不齐也会有人泼脏水,说他是公报私仇。”
张政委的眼睛眯了眯,没有直接反驳,也没有回应。
沈茜得到了鼓舞,点出最后一个问题:“至于他为什么要把人藏到林子里,其实很简单。事出突然,他怕其中还有内应,不知道水有多深,才将人带出去了。
“即便带出去,他选的也是营地修建的天然防空洞,里头有干草垛,外头有栅栏门……根本就不像是图谋不轨,抛尸荒野的做派。
“张政委,骆家虽然不像是封团长家在四九城那样,家大业大,可好歹家里人也都是在部队里摸爬滚打的。他大姐随军去了海岛,依旧活跃在文工团,编排设计了不少鼓舞人心的作品。卫国哥带着我们四处慰问演出,从来没有喊过苦喊过累……
“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全军上下也没有一个人说过他的不是。*三}\叶??屋(? =已ˉˉ÷发{?布e°最|dt新?o~章·节?
“现在封团长也动用了私刑,断了他的手,把人打残,瘫在床上。真要较真的话,封团长也要一起接受调查吧?”
沈茜说的义正言辞。
一开始,还拘谨地端着模样,脸上不敢有太大的表情,渐渐地,越说越激动,导致最后激动地面红耳赤,一腔热血控诉着,只为给骆卫国讨个公道。
张政委轻叹一声,指节叩着桌面,沉吟:“不太好办啊!沈同志,你对封朔……”
“我对封团长只有当年救命之恩的感激,并无其他。张政委,封团长已有家世,还请您不要随便给我泼脏水?”
“……”张政委都词穷了!
沈茜之前看封朔的眼神,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人身上,现在说只有救命之恩?
他嘴角一抽,干笑两声。
“行吧。不扯东扯西了。你说祝云媱藏了不该看的违禁书,有没有证据?”
沈茜大声应和:“有!咱们现在就可以去搜她的宿舍!”
……
宿舍小楼前。
祝云媱和封朔肩并肩走了回来。
在营地,两人保持着距离,但地上被阳光拉长的背影依旧交缠在了一起。
“封团长!您和嫂子不能进去,张政委带了人……在里面呢!”
门口执勤的小兵拦下了他们两个人。:¢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
祝云媱蹙眉,不解地抬头看向封朔。
封朔也绷着一张脸,沉声道:“这里不是给女同志的宿舍吗?张政委在里面做什么?他带了谁?”
“他,他……”小兵迟疑着。
就在这时,里头冲出来一个身影,抓着门框就朝祝云媱喊:“小祝同志!你赶紧跑,那个骆卫国阴魂不散,还要污蔑你,扣你高帽子呢!”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声呵斥,张政委从秦婶身后走了出来,瞪了她一眼,又没好气地瞥向祝云媱和封朔:“你们回来的正好。有人举报小祝同志私藏了违禁书,有什么要说的?”
“……违禁书?”
祝云媱眯了眯眼睛,嘴角一抽:“谁举报的?骆卫国吗?”
“你别管谁举报的,有还是没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政委沉下眼眸的时候,一脸肃杀之气,令人心惊胆颤。
封朔拦在祝云媱身前:“张政委,不清楚谁举报的,怎么能知道是不是有人特意栽赃陷害呢!”
“封团长,是我举报的!祝云媱藏了不少违禁书,还带到营地里来了!卫国哥,就是想要劝她自首,和她分析利害关系,结果被她反抗,才会出了下策,把她抓起来的!”
沈茜由两个战士护送着,从另一侧的路上走过来。
她一改平日里的文艺做派,只穿了营地里的训练服,头发也卷起扣在帽子里,脸颊干干净净,未施粉黛,只是黑眼圈有些重,看着憔悴。
这般模样,令祝云媱都有些惊讶了。
明明回答时,还喊了一声封团长,但实际上,她看都没看人一眼,下巴高傲地抬着,万分不屑。
“祝云媱,你要是心里没鬼的话,就让张政委搜查。看看能不能搜到不该有的东西?”
“不该有的东西?骆卫国还真是巧舌如簧,居然编出这种下三滥的借口!我脸上的红药水还没消呢!他就想倒打一耙,颠倒黑白吗?
”
“少废话了!你也别在这里虚张声势,有本事,就让我们去检查一下!找不到,我给你赔罪!找到的话,封团长怎么打的卫国哥,我要你也还回来!”
沈茜指着祝云媱的鼻子,开骂!
张政委一蹙眉,轻咳道:“小沈同志!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你也要注意分寸!”
“你们要是偏袒祝云媱,那就是和资本家同流合污,我回了京市也会继续举报的!”
沈茜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张政委还想再说些什么,祝云媱却开了口。
“搜吧!”
沈茜闻言,唇角往上一翘,急冲冲地就跑进了祝云媱的宿舍——
随即好几个战士也都跟着进去了。
封朔面沉如水,看着眼前的一幕。
秦婶走过来,对着祝云媱讪讪:“小祝啊,你怎么能让她真的进去搜呢!她敢举报你,恐怕早就已经找到把柄了。你用的东西,本就矜贵,扣个帽子太容易了。”
“秦婶,我用的东西哪里矜贵了,也都是供销社里买的。其他人能买,我也能买,没什么特别的。倒是……”祝云媱顿了顿,“总有人觉得,我家虽然是红色资本家,但从手指缝里漏点出来,也够普通人家过好几年了。”
她说的不冷不淡。
秦婶倒是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自己以前说过的?
赶紧闭嘴吧!
没过几分钟,就听到里面喊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
再一看,沈茜相当激动地拿着一本书,振臂高呼。
远远的,就能看到书封面上的外文标题,硕大而醒目。
这年头,图书馆都是刚开始修整,还没一座投入使用的。
什么人家能看到英文原版书?!
典型的资本家做派!
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沈茜自信满满,亲手把书交给张政委,得意洋洋:“张政委,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你不会包庇的吧?”
张政委接过书,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看向祝云媱的眼神也变得犀利了。
“小祝同志,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第145章 我的爱人
第145章 我的爱人
“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不是我的东西。xa°如(a文_网|`* ?无e错?:内?容+”
祝云媱不卑不亢地看了回去。
沈茜一下子就跳脚:“东西就是从你的枕头底下搜出来,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怎么会出错?”
“沈同志,文工团的事情,你比我精通,这点我承认。但有关于书,尤其是什么书该有,什么书不该有,我比你更清楚。”
祝云媱慢条斯理地走上前,一边朝着张政委伸手,一边解释道:“在海城的时候,我跟着姜馆长整理图书,离开时还给海城大学捐赠了一万块作为修缮基金。到了部队,张政委您也认为我的业务水平可圈可点,特意让我去大院的图书馆帮忙。”
“试问,我一个常年和书本打交道的人,怎么可能会踩自己行业的红线呢?!难道,沈同志会故意跳不该跳的舞,唱不该唱的靡靡之音吗?”
“祝云媱,你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沈茜被她一挑拨,气急败坏地要冲上来。
祝云媱趁着张政委扭头看向沈茜的空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抽过了他手里的外文书,飞快地按下了空间痣!
嗖地一声——
她被吸入了空间里!
过程太快,根本来不及思考,她也没有站稳,整个人几乎是跪趴到了院子里。$?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
害人的外文书跌落倒地,哗哗哗被风卷起了书页。
不仅仅写满了英文,而且里面的插画血腥暴力,更显示着不伦,不堪入目!
祝云媱捡起书时,手指都在颤抖,气得想骂人。
这不就是骆卫国之前要给自己的书吗?!
借替长姐送海岛特产的名义,一起拿给自己的书!
当时,她被骆卫国打晕带走,没想到人还有后招,居然还想栽赃陷害她!
这个男人真是烂透了!
都已经东窗事发,沈茜这个蠢女人居然反过来放弃封朔,转头偏向了骆卫国?
什么逻辑!
果真是颠公颠婆,凑一对得了!
“呼——”
祝云媱没有太多的时间,必须立刻想个金蝉脱壳的手法!
她是当着大家的面,堂而皇之地钻进空间的。
出去的时候,自己还会出现在离开的那一秒钟。
不被穿帮的前提条件是,自己要和离开时,保持一模一样!
就像是上回和封朔争抢手表……
想到封朔,祝云媱瞬间醍醐灌顶。,?·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她拿着手里的书,跑去了书房,从一堆的书本里找到一个开门一模一样的笔记本,取出一支铅笔,奋笔疾书!
半个小时后,她甩了甩发酸的手腕,站回到院子中间,默念一声:出!
又是嗖地一下!
祝云媱回到了离开的那一秒钟。
“……强词夺理!”沈茜看她抢走了书,一个飞身扑过去,一把夺了过来,骂道,“你要毁尸灭迹吗?”
祝云媱惊慌失措,像是没想到沈茜会上前动手,惊呼之下,只能喊:“封哥哥——”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身影如同闪电般飞速到了祝云媱身边,直接搂住了她。
“别怕,我在!”
封朔将人按进怀里,安抚着媳妇儿瑟瑟发抖的小肩膀,面无表情地呵斥道:“沈茜,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我只是要给张政委看看这本书!是她祝云媱要抢走……”
沈茜脸色微僵,被这一声厉斥吓的一个哆嗦。
四周瞬间寂静。
张政委禁不住扶额,接过沈茜手里的外文书,打开了封面。
瞬间,他的脸涨得通红,气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茜立刻洋洋得意:“祝云媱,证据确凿,抵赖不了了吧!你这个资本家大小姐有什么资格待在军中!还不赶紧……”
“我问的是你,沈茜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政委怒目圆瞪。
沈茜也傻了眼,凑上前,看了一眼书里的内容,随即难以置信地惊呼:“不,不可能!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是这个!明明应该是外文书的啊?怎么会……都是手写的……”
她扯着书的手,力道大到每个指节都泛着白,气得牙痒痒的!
“祝云媱!!!”
沈茜将书一扔,又想来扯祝云媱,但被封朔直接一脚踹开了。
他伸手接过凌空的书,拿过来一看,原本平静的脸颊上,爬上一阵绯红,呼吸都变得急切了。
打开的封面里,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外文禁书,而是祝云媱的日记本。
铺开的那一页上,寥寥几秒,画了一个浓眉大眼,面容坚毅,不苟言笑的男人,铅笔在旁边划了几笔,隐约能看出字迹。
封朔。划掉。
封团长。划掉。
封哥哥。
划掉。
我的爱人。底部两条下划线!
祝云媱也凑了上来,踮起脚,瞥了一眼,脸蛋红透,娇羞道:“怎么把我的日记本翻出来了!怎么回事?谁给它套了个封面!这是……”
她着急地想从封朔的手里,抢回日记本,眼睛里已经丝毫没有沈茜的影子了!
封朔也僵住,抓住日记本的手臂绷起青筋,呼吸紧张,垂眸瞥向祝云媱,声音都哑了:“你什么时候画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写日记?”
“……”祝云媱脸上的羞红瞬间褪去,眼眸睁大,水雾很快蒙上了眼睛,“什么意思?你不相信这是我写的?难道我还能凭空变出一本日记本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封朔喉咙发干,被祝云媱眼神里的受伤吓到,愣了几秒,怀里突然一空——
祝云媱深吸一口气,朝着张政委看过去,抬着下巴,仰着脸不让泪水跌落。
“张政委,这件事情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骆卫国前脚把我掳到荒山野岭,又是打骂,又是侮辱。好不容易,九死一生,结果还要被沈同志污蔑,非得扣我一个资本家的帽子!”
“小祝啊,这事情……”
张政委刚开口,就看到祝云媱眼泪如同掉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往下落。
她顾不上擦,扭头就往沈茜的宿舍跑去。
“污蔑我就污蔑我吧!连一本书都舍不得,就套一个封皮,糊弄谁呢!我倒是要看看,里头的书是有多宝贝!让一个京市来的舞蹈家都舍不得——”
第146章 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
第146章 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
“封朔!还不赶紧把人拦下!”
张政委一开始没猜到祝云媱要做什么,看到她冲向文工团的宿舍时,一个头恨不得有两个大,推着身边的人,就跟着冲了去。?0?4?7^0-w·h′l/y..~c!o-m¨
紧赶慢赶,好歹在祝云媱闯进宿舍前,赶到了。
“小祝同志,有话好好说……”
秦婶没能看到刚才那本书里的东西,说是日记本,到底写了什么啊!
她抓心挠肺地想知道,义无反顾地冲到了最前面。
看上去,倒像是护住了祝云媱。
祝云媱站在她身后,对着赶来的其他人道:“放心,我不会在你们没来之前进去的。要不然,有人觉得我能凭空变出违禁书栽赃陷害呢!”
“祝云媱,你少含血喷人!现在这本书的封面是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你还能怎么抵赖!也许,你就是喜欢把封面拆下来,贴在日记本上呢!”
沈茜自觉理亏,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上回,她试图去四合院里找祝云媱的违禁品,连个收音机都没有看到。
当时骆卫国就说,找不到东西,不如直接放点东西进去。
所以,这次来营地,才会特意带了外文书。
本该是天衣无缝的啊!
怎么会凭空消失,变成祝云媱自己的日记,写的还都是丢死人的表白情书!
要命了!
都怪自己当时没有好好看一看,没打开书的内页!
虽然离谱,但她还是觉得,是祝云媱动了手脚!
“我没有含血喷人,并不重要。就看你有没有胆量,让大家进去找一找!看看这封面是不是你栽赃到我房里的!”
“找就找!我清清白白,绝对不会私藏违禁书!”
沈茜相当有自信!
祝云媱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她的宿舍,不可能下手!
她话音刚落,祝云媱也要上前!
但被沈茜拦下:“你进去做什么?你栽赃我怎么办!”
还挺有脑子!
祝云媱往后退了一步,直接解开外套扣子,把训练服脱了下来,抖了抖,搭在一旁的架子上。°ˉd优>@[品¢小t3说2?网> :免2费??o阅}?3读′
她身上只有简单的一件军绿色短袖汗衫,很单薄。
随手一掐腰,就箍出了上身的轮廓,根本没有可以藏书的空间。
“你进我房间的时候,可是全副武装的,谁知道你外套口袋里有没有塞着封面!”
祝云媱瞪着她,掉过眼泪的眸子,水洗过特别晶亮,看的沈茜心里发毛。
总觉得哪里不对,惴惴不安。
还想发作,可一抬眸就看到封朔阴恻恻递过来的目光,吓得她顿时没了声音。
就在沈茜迟疑之际,祝云媱已经推开了门。
张政委只能使了个眼色,让其他人一起跟进去。
封朔沉着脸,走在最后。
他刚才看的很真切,一路上,祝云媱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而且,她宁可脱了外套,自证清白,也没找他帮忙。
封朔心头堵了一块大石头,闷的疼。
文艺兵的宿舍里,东西的确要比其他战士多一些,但总体还是规规矩矩,立立整整的。
只有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后面,能遮挡。
搜祝云媱房间的时候,是沈茜动的手,战士们只在一旁看着。\@白?马?,书?院>=° ?o更·~?新+)最11全?-(
这轮到沈茜这头了,祝云媱没动,他们也不好动手。
“秦婶,你帮忙一起找吧!就给你们五分钟,找不到,这件事情就翻篇了。”
张政委此时肠子都悔青了。
他本意只是想大事化小,要是能在营地把事情处理掉,就不用回大院再扯皮了。
没想到,碰上女人扯头花!
他哪里说的过这些女人们!
只能认栽,求事情赶紧结束。
秦婶磨磨蹭蹭地走到祝云媱身边去了,腆着笑脸:“小祝啊,咱们从哪里开始找?”
“刚才她是从枕头底下翻到我的日记本,那咱们也查查枕头和被子底下吧。”
祝云媱这么说着,就和秦婶一个个大通铺检查过去。
两人的手臂同时掀起被子和枕头,看大伙一起做个见证。
一个,两个……
掀开来都是空空如也。
张政委快要松一口气的时候,祝云媱却瞥见沈茜垂在身侧的手攥起了拳头。
还剩下两张床。
都是板板正正的模样,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
但走上前,她手刚刚伸到豆腐块的被子底部,要往上抬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花露水的味道。
别人都没有,就她搞特殊!
祝云媱嗖地一下,从空间里扯出了那本书,夹在手里……
被子被她和秦婶腾空抱起时,军绿色的床铺上,赫然
出现了一本白皮书!
“啊!!真的有书!张政委,这可不是我放的啊!”
秦婶扔下被子,点了点自己卷到手肘的外套,晃晃光溜溜的胳膊,尖声道。
张政委看的真切,瞬间脸色铁青。
“小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厉声呵斥。
沈茜眨巴着眼睛,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扑上前抓过去,脸色大变:“不是我的啊!不是我的啊!我怎么会看这种书呢!我们沈家根正苗红,医药世家……”
“可你离经叛道,非和家里人反着来,硬要跳舞唱歌。谁知道,你会不会就喜欢和人对着干。不让你做的事情,偏偏要去做呢!”
祝云媱走上前,抢过书,要递给张政委。
沈茜不服,还在辩驳。
祝云媱反手一个巴掌!
啪——
响亮的声音在宿舍里回荡。
沈茜还没来得及哭喊出来的声音,一下子就咽了下去,嘴巴哆嗦,眼睛却是死死盯着祝云媱,像是淬了毒一般可怕。
“沈茜!是不是我平常不发飙,你就真当我是病猫呢!嗯?!”
祝云媱满腔悲愤,控诉道:“你污蔑我推你下楼,怂恿骆卫国绑架我,还用一本恶心至极的书扣我资本家的帽子!你的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好了!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吗?你和你表妹,就只想从我这里抢!
“我不想和你计较,是因为部队营地里,所有战士都在保家卫国。你们文工团也是革命战友,没必要撕破脸面!但一次次,泥人也有脾气呢!你不是要举报我吗?好!你举报啊!你能举报我什么?是举报我自掏腰包给战士们送慰问品,还是举报我千里随军,支持丈夫保家卫国!”
沈茜被这个耳光打得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低喃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明明,明明应该在你房间里的……”
“是啊,明明是骆卫国亲手放进去的,为什么又回到你的床上了?你是想这么说吗?”
祝云媱冷哼一声,直接戳破了窗户纸。
“沈茜,骆卫国为什么要陷害我?对他有什么好处?除掉我,封朔孤家寡人,能捞到好处的也只有你吧?他骆卫国是疯了,豁出性命给你做嫁衣裳?”
沈茜迷茫地抬起眸子,看向祝云媱,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
祝云媱抹掉自己脸上,眼尾残留的泪珠,不屑道:“他是得不到你,想要拉着你一起堕落罢了。事到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等待你们的只有下放改造。到头来,你成他的了……”
“不可能,不可能……”
沈茜垂头丧气。
张政委已经看不下去,朝四周看了一圈,瞧见所有人都在看热闹,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还不把人带走!愣着做什么!还看戏啊!”
“是!”
几个战士把沈茜双手覆手扭送走了。
秦婶又对张政委手上的那本外文书感兴趣了,但同样被打发了。
宿舍里,只剩下了封朔,祝云媱和张政委。
张政委摸摸鼻头,临走的时候,拍了拍封朔的胳膊,使了个眼色,让人赶紧哄媳妇吧。
封朔攥紧了手里的日记本,想到里面的铅笔画,心里五味杂陈……
他是真的不知道祝云媱何时写下了这些日记,刚刚才会那么震惊。
其实……这日记本根本就不重要。
他往前跨了一步,一手握着日记本,另一只手想要牵起她:“云媱……”
但手落了空。
祝云媱也往后退了一步。
“封团长要说什么?你不是也不相信我吗?也质疑日记本是从哪里来的?”
“我没有质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封朔悬在空中的手,紧了紧指节。
他的说辞没有让祝云媱信服,反而只得到一句灵魂拷问:
“封朔,如果现在只有和我离婚,你才能留在边防。你会不会和我离婚?”
第147章 肚子怎么还不鼓啊?
第147章 肚子怎么还不鼓啊?
“不会有这种如果。=@)完°3*本±?&神{站¨?° .)%首d发?”
封朔闻言,脸色阴沉结冰,嗓音降了几度,压抑着情绪看向祝云媱。
祝云媱也抬眸盯着她,脸上的红药水被泪水浸透,眼尾泛着水光,可怜巴巴,委屈极了。
红润的樱桃小嘴,此刻绷得很用力,带着疏离。
封朔的心,免不了地一紧。
下一秒,他看到祝云媱突然垂眸低头,抿着唇,闷笑出声。
“怎么没有呢?当年如果是留在京市,才可以和我结婚,你还会来边防吗?”
刚刚哭过的声音,即便说再残忍的话,也依旧是软软糯糯的。
封朔眼里寒芒显露,定定地盯着她低垂的脑袋,手已经将日记本彻底揉皱。
“谁告诉你的?怎么说的?”
他往前一步,高大的身躯,只要弯下腰就能将人搂入怀里,却迟迟没有动作。
两人之间陷入了默契的沉默。
彼此放缓了呼吸。
祝云媱能感受到头顶注视自己的目光,灼热烫人。
但她不想看。
这场娃娃亲,本就是两家人的一场交易。
祝青音想为女儿谋一个安稳的未来,至少不必为了一顶资本家的帽子,沦落到下放改造。
封老太太为了报救命之恩,宽了自己的心,也给想要离家出走的孙子一点羁绊。
两家人双赢。
封朔一来为了敬孝,二来为了争取到边防建功立业的机会,而她单纯是顺着母亲的希冀,在动荡年代里,暂时找了个庇护所。}%优?=?品÷-小/£说`]网,£ ?du更;?±新,?最e快<
明码标价,等价交换。
其实……挺好的。
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吗?
知道封朔是勉为其难,才接受的娃娃亲。
要不是,一而再,再而三阴差阳错的亲密,她和封朔之间应该只是相敬如宾的表面夫妻。
天高奶奶远。
部队大院里的事情,她老人家怎么会知道呢?
只要面上还是过得去的夫妻俩,也就能蒙混过关了。
再过几年,时局安稳,她提离婚。
或者,封朔说服老太太,封朔3提离婚。
这场交易也就结束了。
一眼望到头的婚姻。
祝云媱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纠结上了。
心里空落落的,脚下也有些虚浮。
骆卫国说封朔结婚,另有目的时,她还不以为意。
心想,那时候封朔根本不认识自己,能趋利避害,审时度势,争取更多的利益,算是个有脑子聪明的男人呢。
可看到封朔质疑自己的日记本,眼里的惊慌错愕和震惊,半点没有作假。
他是真的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自己会在日记本上默默画他的肖像?
难以置信自己真的喜欢他?
虽然,那日记本,那画的确是当场准备的!
可她已经一遍遍地对他说过喜欢了!
不仅嘴巴说过,也都身体力行地贴上去了!
还不够吗?
他的战友,他的家人,他的领导,自己待人接物上哪一点怠慢了?
她也不完全是装的啊?
至少,他坚毅深刻的颜值,他时不时爆表的荷尔蒙,自己是真的心动的啊!
喜欢就是喜欢,她又没说谎。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x
凭什么不信?
不信就不信吧。
为什么还要骗她说,他对自己也动心了呢?
合着男人的喜欢就是嘴巴说说的?
上了床,搂着抱着,喜欢张口就来。
但心里总是戒备,根本不信另一半呗!
祝云媱越想越生气,觉得自己都要红温了,耳朵尖已经开始发烫,鼻尖却是酸酸的。
“我得去帮秦婶了。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话说完,祝云媱转身就走。
封朔敛眸,周身低气压弥漫,后槽牙磨着骆卫国的名字!
除了他,没人会嚼舌根!
……
小仓库里。
秦婶和祝云媱正在清点演出服,找出开线剌口缺扣子的,就放在一边,集中起来,到时一起补。
秦婶太好奇了!
她那头齐耳短发根根精神抖擞,甩来甩去,没一会就贴上去打听。
“小祝啊,你日记本里都写啥啊?怎么你们家封团长一看,吓成那样了?”
祝云媱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日记就是每天发生的事情呗,要不然怎么叫日记?至于他怎么会吓到,秦婶得去问当事人,我可不知道。”
“这……”秦婶闻言,心头一跳,直觉自己保不齐也在里头,肯定没啥好事,嘴角抽着,“我就问问,就问问……”
要是写她上门刁
难祝云媱,又用人的布拉吉做演出服,那就丢人了。
“日记一般都写自己的事情吧?我还没写过日记呢。”
秦婶又讪讪地干笑两声。
祝云媱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怕在日记本里骂秦婶呗!
“嗯,就写自己的事情,不写别人。”
懒得和秦婶掰扯,祝云媱随口应了一声。
秦婶当即松了一口气,张口又来:“那外文书你瞅到里面没?我怎么好像还瞧见画了?可是了不得,骆卫国和沈茜啊,心太黑了。”
祝云媱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下放改造是跑不了了。我看他们两个挺登对的,保不齐改造的时候,又能看对眼了。”
“那他们得回头谢谢秦婶金口玉言。”
秦婶一愣,哈哈大笑。
“我是有点说媒天赋的。早些年,大院里的一些联谊活动,还是我催着赵团长组织的呢!成功了好几对。”
“请您吃糖了吧?”祝云媱随口一搭。
秦婶又洋洋自得:“那满月酒的鸡蛋,我都吃了好几回了!”
说到满月酒,秦婶的眼珠子又转起来了。
“小祝啊,你和封团长都结婚那么久了。这肚子,怎么还没有鼓起来啊?
“要我说,封团长这么能招蜂引蝶,恐怕也是因为心思没有放在家庭里。男人啊,结婚不叫有家,有了孩子才叫有家,心思才会安定。等到你和封团长有了孩子,他待在家里的时间多了,哪有功夫搭理外头的女同志?”
祝云媱压了压唇角,并不赞同秦婶的话。
靠孩子绑住男人,是最不靠谱的。
真要想出轨的男人,巴不得媳妇儿围着孩子转,没工夫捉奸呢!
但秦婶的下一句话,倒是说到了祝云媱的心坎上。
秦婶说:“封团长风华正茂,身体素质最好,这时候要孩子啊,孩子也最聪明呢!这叫底子好。”
是呢!
从身体素质角度讲,作为孩子父亲,封朔提供的基因,倒是没得挑。
就是这脾气太差了!
以后孩子不能归他管。
以后……
祝云媱转念又扯起嘴角笑,她生孩子的时候,封朔保不齐早就和自己离婚了呢!
哪来什么以后!
倒是时髦了!
穿到70年代的书里,还能赶个现代时髦,考虑来个去父留子!
“哎呦,小祝笑什么呢!是真的怀上了?!”
秦婶看她一个人闷笑,声音陡然拔高,惊呼道。
祝云媱赶紧将人嘴巴捂住,否认道:“没有,没有!哪有那么容易就怀上啊?没有的!”
秦婶还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
此时,仓库门口想要推门的手,顿住了——
第148章 天南海北的药都能搞到
第148章 天南海北的药都能搞到
封朔的手悬在空中,不敢搭上门把。xa°如(a文_网|`* ?无e错?:内?容+
屋里,秦婶八卦的嗓音丝毫未减,兴冲冲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小祝啊,你和婶子说,想不想和封团长生个孩子啊!”
“……想要个孩子。”
迟疑了片刻,祝云媱还是轻笑着应了一声。
随后就是秦婶四六不着调的话,教祝云媱完事后,脚靠在墙上倒立,悬个两三次,保准生个大胖小子。
祝云媱笑了几声,心无城府。
却让门外的封朔,听得心惊肉跳的。
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他差点忘记自己和祝云媱之间最致命的矛盾了。
祝云媱很期待将来有孩子。
而自己生不了。
封朔在门口站了许久,没有推门,默默转身离开了。
……
办公室里。
张政委和营地领导共同商议,决定将骆卫国和沈茜送回京市,接受调查。
总政文工团会有专人跟进此事。
刚刚和那头领导通完电话,张政委也是一脑门的汗。
总政精心培养的下一任团长和青年优秀舞蹈家,在京市光明磊落,处处受到嘉奖。
尤其是沈茜,她受伤后积极复健,战胜伤痛的事迹,早就在京市立为典型,戴过大红花,登过报。
怎么去了一趟边防哨所,还成了需要改造的破坏团结分子了!
对方话里话外,阴阳怪气:“我们好端端的两个人,去了你们那里,才出的事情。?8\8`d,u^s_h*u+w+a`n\g~._c,o.m!人有没有问题,我们当然会查。但你们那里就真的也一点问题都没有吗?尤其是,对方还是个资本家大小姐!张政委,你们也该好好查一查啊!”
还挺语重心长!
挂了电话,张政委就想骂娘!
但营地领导提醒他:“张政委,封团长和他媳妇儿不都教训回去了吗?骆卫国手都断了,沈茜也彻底落了面子……把这烫手山芋扔回京市,让他们自家单位处理去!到时候,他们得给咱们一个交代,还得应付沈家和骆家的求情,有他们踢钢板头大的时候。”
“沈家真是好竹出歹笋!沈旭山那双手啊,该给家里孩子倒倒脑子里的水!”
“小点声吧。诶!你电话挂掉没有,怎么没有听到嘟嘟……”
张政委心头一惊,赶紧提起来又挂了一次。
“吓唬谁呢!”
……
营地外。
封朔沉着脸,负重跑,累的满头大汗。
停下来的时候,陆琛给他递了个水壶。
他瞥了一眼封朔手背上的伤痕,挑眉道:“两个人下午就送回京市去了。张政委挑了余锦城护送,允许他配枪,估摸也是防着骆卫国。”
“……嗯。”
封朔随口应了一声,情绪并不是很高涨。}e
“人都断手断脚了,档案上肯定也得记上一笔,还不满意?”
陆琛以为他是不满意处理结果。
但封朔冷脸闷哼:“送回京市,沈家和骆家想保他们,得问问封家同不同意。我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你绷着脸,做什么?现在你不该陪着嫂子嘛!”
陆琛哑然失笑。
封朔觉得更心烦了。
他把水壶塞进陆琛怀里,抬腿跑了一段,又折返回来,咬了咬唇,抬眸问道:“上次问你的病,除了沈家,还有哪儿能看?认识什么老中医,或是知道什么偏方不?”
“什么病?你问我什么?”
陆琛眨巴眨巴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神上下这么一瞥,落到某个地方,迅速又移开了。
“哦哦哦!那里啊!我一个连媳妇儿都没有的人,也用不着生崽的方子啊!”
他干笑两声,扭头瞅见封朔冷飕飕的冰刀子眼神,立刻又清清嗓子正色道:“听说,镇上有个卖中药的大姐,天南海北的药都能弄到手。前阵子,三团长和媳妇吵架要离婚,让勤务兵偷摸买了点好东西,就和好了。”
“好东西?”
封朔眯起眼睛,这个词一出来,就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陆琛耸耸肩膀:“你不好意思和三团长开口,可以让小张找个勤务兵问问。小张和人小贾关系还不错。”
“我就好意思向小张开口了?”
陆琛一愣,憋气:“总不能我满世界帮你问怎么生孩子吧?是我生吗?那是我嫂子,不是我媳……”
话说的太急,舌头差点被咬掉。
再一抬头,封朔迎面给他来了个爆栗子!
封朔冷哼:“话那么多,留下守哨所,应该不寂寞吧。”
陆琛气结,不说话,心里翻了个白眼。
封朔看他那模样,气笑,背上负重的家伙事卸下来,给人挂上了。
“心情不好,跑两圈就好了!实在好
不了,就多跑十公里!”
说完,封朔扬长而去。
陆琛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老天爷到底还是公平的!
冷面又毒舌,怪不得没孩子!
……
当天下午,骆卫国和沈茜被“请”上了吉普车,由余锦城陪同坐火车回京市。
车子去了火车站还得回来,需要一个司机。
张政委领着人到营地门口的时候,看到封朔坐在驾驶座上。
“你怎么开车了?别胡闹,人得送去京市。”
张政委怕他再动用私刑,拧着眉头轻斥。
封朔扫了一眼,压了下唇角:“有点事情要办,顺路。”
张政委不信,瞪着他。
封朔:“真有急事。要不然,我先出去一趟,回来再让老余送他们上路。”
送他们上路……
余锦城顶了顶腮,憋笑。
他是临时被叫过来的,并不是很清楚骆卫国和沈茜犯了什么事,还以为他们是受了伤才赶着要回去的呢。
此刻,他还挺乐呵。
转头碰上张政委愠怒的眼神,才收敛了几分。
“余锦城,你过来!”
张政委朝旁边一歪头,示意余锦城靠边,等人走过来后,压着嗓音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时间紧迫。去火车站的路上盯着点,别让封朔又动手。事情在咱们这里已经告一段落了,听到没。”
余锦城原本挺轻松的姿态,越听脸色越沉,蹙眉确认道:“骆卫国为什么对嫂子下手?朔哥替自己媳妇出气,就打断一只手?事情就能告一段落了?凭什么把人送去京市,不如直接扔到这里的农场去!”
“余锦城,你是政委,还是我是政委?你教我做事!这命令能不能听,我指挥不了你了,是不是?”
张政委啧了一声。
余锦城咬着后槽牙,闷哼:“保证完成任务。”
他对待骆卫国和沈茜的态度就不太友好了,直接将人往后座一塞,自己坐进了副驾驶。
骆卫国受伤严重,半靠着椅子,始终没有说话。
沈茜又坐到了封朔身后的位置,来时她还能喊一声朔哥,现在却连看人后脑勺都觉得晃神。
她茫然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却瞥见了余锦城偷偷握紧的拳头,心头微颤。
吉普车开出营地。
祝云媱站在二楼的窗户,正好看的清清楚楚。
封朔抢着当那两个人的司机?
她眯起了眼睛,看着吉普车远处的方向,久久未发一言。
第149章 朔哥不行?!
第149章 朔哥不行?!
吉普车一路没停,直接把人送到了火车站。±零)·点<\|看-?书* &?;已??发?*布2最-3\新$$章&|节¤°
余锦城将后座两人请下车,又俯身从车窗里探进半个脑袋,压低声音问:“老大,还要再揍一顿吗?”
封朔眯了眯眼睛,没好气道:“闲得慌,陪陆琛守哨所去。”
“我就是那么一说!”余锦城摸了摸后脑勺,努努嘴,缩回脑袋。
这时,他听到封朔的声音:“别做多余的事情。不会有人领情。”
话音刚落,车窗又缓缓地升了上去。
吉普车疾驰而去,封朔最后也没和另外两人说过一句话。
骆卫国自然是不屑,冷冷地看向余锦城:
“送我们回京市,是你的任务。如果我们不能平安到达,丢的是你们整个部队的脸。小余,这道理你该懂吧?”
余锦城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皮笑肉不笑道:“政委特批,弹匣是满的。我想你们平不平安,得看自己安不安分了。”
骆卫国一只手断了,绑着绷带,脸上的伤疤也没有褪去,看着不再文质彬彬,反而有些凶神恶煞。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剑拔弩张。
一旁的沈茜却息事宁人地劝道:“锦城,这次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卫国哥是想要拍下祝同志私藏外文书的证据,才拿走了小芹的拍立得,结果闹了个大乌龙。现在,我和卫国哥回京市,也会如实汇报,争取早日真相大白,不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d咸¥?鱼?;看??书± {e首2?2发+<”
余锦城转向沈茜,深吸一口气,明显是在克制:“沈茜姐,我一直都很敬重你……”
“那你觉得我会做插足别人婚姻的事情吗?我只是感恩封团长当年的救命之恩,心存好感而已。事实上,我和他一个在京市,一个在边防,根本就不了解,不是吗?”
沈茜笑了笑,挽住骆卫国的手臂,解释道:“锦城,坦白和你说吧,原本这次慰问演出结束,我和卫国哥也打算回京市结婚了。所以,你设想的那些离谱事情,根本不存在。等调查结果出来,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结,结婚?!”
余锦城顿时傻了眼,难以置信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
骆卫国掐着掌心,享受着清醒的痛意,坦然地朝余锦城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喝我们的喜酒。无论调查结果如何,我和茜茜都会结婚。”
沈茜回眸一笑。
余锦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听到沈茜的一声叹气。
“锦城,是我越俎代庖了。封团长患有绝嗣之症,而祝同志却热衷于生孩子,逼着他用过不少的偏方。我看不得自己的救命恩人如此受辱,才会剑走偏锋,想找祝同志的差错,散了他们的孽缘。”
她点到为止,说完这些,就挽着骆卫国走进火车站检票。
余锦城看着他们的背影,呆愣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地追上去。x小,;说§C??m±s- (#免¤?u费|阅?读¥
前面,骆卫国压低了嗓音:“他会相信吗?”
沈茜唇角勾起:“由不得他不信。封朔的确有绝嗣之症,祝云媱也到处宣扬她想要孩子。至于他们彼此之间知不知道,有没有尝试过偏方,谁能清楚呢!他们夫妻两个害我们名誉扫地,回京还要被调查,不该吃点苦头吗?”
“茜茜,那我们的婚事……也是骗他的吗?”
骆卫国的声音沉了些许,眼眸里晦暗不明。
沈茜呼吸乱了几分,停下脚步,仰头看着他。
骆卫国啊骆卫国……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和这个男人纠缠。
上辈子,她没有纠缠封朔,嫁了个暴发户,最后被骆卫国囚禁,失去了三个孩子。
这辈子,她试图攀上封朔,逃离命运,但现实却将两人提前捆绑到了一起,弄得众人皆知。
倘若人生轮回,一切注定重蹈覆辙。
那归根结底,这只是她和骆卫国之间的生死恩怨。
她……想赌一把!
上辈子的骆卫国根本不喜欢孩子,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被他亲手掐死。
而这辈子的骆卫国如果喜欢孩子,那是不是就能证明,人生真的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若是如此,她和骆卫国或许会幸福的吧!
沈茜试探问道:“卫国哥,这辈子,我想被好好爱一场。你喜欢孩子吗?如果不喜欢,以后就我们两个人,相伴一生,如何?”
她深情地看向骆卫国,好像眼里只能看到这个男人,只求一个相伴一生的承诺。
内心里,她却忍不住地发誓,如果骆卫国还想把自己囚禁起来,自己一定会杀了他,剁了他的子孙根喂狗,替上辈子的孩子报仇。
骆卫国看着眼前娇羞又勇敢的沈茜,再想到封朔的绝嗣之症,内心的胜负欲渐渐燃起,眸光变得深情。
“喜欢!茜茜愿意为我生孩子,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们回
京市,就结婚,生孩子,共度一生。”
骆卫国禁不住抱住了沈茜,将人紧紧摁在怀里,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的眼神。
他太疯狂了!
满脑子都是沈茜被锁链捆住的双脚,在床上求饶哭泣的模样。
太美了……
锁起来吧,以后成为他专属的茜茜,只为他一个人生孩子。
两人彼此相拥的场景,彻底让押送他们的余锦城惊呆了。
沈茜说的……都是真的?!
她和骆卫国真的要结婚了?
那是不是……她说朔哥和嫂子的事情,也是真的?
朔哥不行,嫂子在守活寡吗?
如此年纪轻轻,也太委屈了吧。
余锦城内心激荡,走路时,差点同手同脚。
……
另一边,封朔一脚油门,轰到了小镇上。
他停下车子,坐在路边,观察了好一会,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仔细分辨他们手里的篮子和布兜,锁定了一批没有进供销社,兜了一圈,却拎着满满当当篮子的人。
稍作排查,就找到了黑市的巷子。
董大姐并不难找,她的中药摊位最为抢眼,上头铺的货,特别漂亮,品相极佳,堪称精品。
“小伙子,你要买什么呀?我看你脸生,不常来吧?买东西送人的?”
董大姐还挺热情,笑呵呵地打招呼。
封朔抿了抿唇,看着琳琅满目的中药,有些茫然。
他索性直接开口问:“有能让人生孩子的药吗?”
董大姐正色:“男人不行,还是女的不行?”
“男的。”
封朔一秒都没有迟疑。
董大姐挑起一侧眉毛,嘴角撇着,扬着下巴打量封朔:“看你这样,不像不行啊!外强中干啊?!啧啧啧!那你得好好补补……”
封朔天真地以为卖中药的,都通医理,还伸手问要不要把脉。
董大姐抓起摊位前的一把嗷嗷叫,包进报纸里,递上前:“不用把脉!这一包,药到病除!保准让你行!用的好,你再来。”
“多谢!”
封朔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干净利落地付钱,离开。
董大姐看着他高大威猛的后背,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了。看着挺中用,怎么会是个银样镴枪头!谁家小媳妇儿那么可怜哦!
“算了算了,我也管不着。哎呦,都卖完了。下回得等那小姑娘来,再进点货了!这小伙子肯定还得来!”
第150章 大半夜的,捣鼓啥
第150章 大半夜的,捣鼓啥
这次去的哨所比较偏远,慰问演出的吉普车大半夜才回到营地。^r-a+n+w-e¨n!z!w′w′.`c_o`m¨
曾小芹和文雯两个帮忙把装烧饼鸡腿的篮子拿进厨房,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扔下篮子,相互捂对方的嘴巴。
不是吧!!!
还有比营地更加正义凌然的地方吗?
怎么大半夜还会闹鬼呢?
“可能是耗子……”
文雯压低嗓音嘟囔了一句。
丁零当啷一阵响,随后门嘎吱一声就打开了。
两个小姑娘顿时就僵住,后背紧紧贴着墙壁,屏住了呼吸。
曾小芹侧头看向文雯,眼睛睁大了几分,似乎在说:【你们家的耗子能开门?】
文雯也睁大了眼睛,嘴巴一瘪:【鬼也不用开门啊!】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大喊道:
“抓贼啊——”
曾小芹拎起摔在地上的篮子,朝着厨房门口冲过去,一边冲一边喊:“你是哪个连,哪个班的?半夜偷东西,你们领导是谁!”
她都冲到人面前了,后背却被文雯一把抓,用力往后扯。
文艺兵也是兵,文雯的手劲真不是盖的,差点就把曾小芹给掀翻了。.t±三?叶′屋?}^ ?|@更3@新′o最?全o
“曾记者,是封团长,是你哥!!!”
我表哥?!
曾小芹一怔,手里的篮子还在空中挥舞,就见月色下的男人,面沉如水,一双阴鸷的眸子冷飕飕地看着自己。
封朔手里拿着个大茶缸子,里头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呼呼冒着白气。
他可宝贝这东西了,一手拿着杯把,另一手还护在一边。
封朔沉声:“大半夜的不睡觉,冒冒失失做什么?”
曾小芹努努嘴,还挺委屈:“哥,我们刚从哨所回来,很辛苦哎!这是嫂子给战士们送鸡腿烧饼装的篮子,我们送回厨房。”
“嗯,送到了,就赶紧回去。”
“哦!那表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啊?灯也不开,听着怪吓人的。”
曾小芹伸长了脖子,还想看看封朔杯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
可惜,她一探头,就被封朔躲开了。
“我泡杯热茶,开什么灯。少疑神疑鬼的!”
说完,封朔大步流星地走了。
走的时候,手还好好地护着大茶缸子呢!
曾小芹看着人“做贼心虚”背影,眯起眼睛,朝旁边的文雯啧了一声:“文雯,你闻到茶味了吗?我怎么一点都没有闻到呢?”
“茶味没有,倒是有点药味。](u看?.书?屋| !ˉ已u发?布|&最~新t$章?¨节÷:”
“对对对!就像是药味!会不会是我哥给嫂子熬药,不好意思了啊!”
曾小芹嘿嘿一笑,贼兮兮地挑了挑眉。
她就觉得自家表哥和嫂子般配极了!
都长得好看,人也聪明,他们以后生的孩子,肯定可爱死了。
曾小芹很满意自己的理解,放下篮子,又挽着文雯往宿舍方向走去。
一路上,都是曾小芹说说笑笑,文雯倒是安静不少。
文雯总觉得那股药味很熟悉,似有似无的,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闻到过。
她平日不怎么吃中药。
但她对象小贾是三团长的勤务兵,三团长上过战场身上有旧伤,阴天下雨很难熬。
小贾经常给三团长熬药,身上也会沾染一些药味。
是那种味道吗?
像,又不是很像……
文雯晃了晃脑袋,也就不想了。
……
曾小芹回去的路上,老远就看到了宿舍透出来的灯光。
这两天嫂子养伤,秦婶一个人苦哈哈地缝补演出服,晚上免不了阴阳怪气地哼唧。
她是不敢明着说,可时不时地啧一声,也让人心烦。
刚刚还沉浸在表哥嫂子很恩爱的曾小芹,一下子垮了脸,闷闷不乐地推门而入。
她都习惯性地眯起眼睛,不想多看秦婶一眼。
没想到,扑面而来,是甜丝丝的绿豆汤的香气。
“小芹回来了!快来,刚凉好的绿豆汤,喝一碗解解乏。”
祝云媱坐在大通铺上,盘着双腿,摇着大蒲扇,嘴巴里还啃着半个红艳艳的大番茄。
“嫂,嫂子?!”
曾小芹愣住了。
她环顾一圈,看到大通铺的另一头,秦婶早就已经呼呼大睡,嘴巴还咂摸着香呢。
旁边的椅子上,堆了一摞的演出服,厚厚叠叠,能看出费了不少功夫整理。
“嫂子,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以为你今天还得住在值班室呢?你在这里能休息好吗?”
曾小芹拧眉,觑了秦婶一眼,凑近嘀咕:“是不是秦婶非得要你来帮忙啊?要不然你和表哥说吧,让表哥先送你回大院吧。你都受伤了
,哪有精力干活啊?”
“没事,都做完了。你快喝绿豆汤吧,喝完早点休息。”
祝云媱摇着蒲扇,眼眸晶亮,看着精神奕奕。
她知道这几天秦婶的确是辛苦的。
所以,煮了点绿豆汤,大家一起分享。
衣服也是直接扔进了空间里,用灵泉水洗了一遍,甩干后需要缝缝补补的地方,也都自动修复好了。
祝云媱一开始都不知道灵泉水还有这个功能,只是觉得觉得有些演出服实在太脏了。
结果,灵泉水不仅能强身健体,连衣服都能缝补,真是开了天眼了。
这一晚上,她是有些忙碌的,进进出出好几趟,把演出服都处理好了。
又在空间里,冲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顺带还清点了一下地里能收成的中草药,还有棉花和蚕茧也堆成小山了。
一切料理妥当,刚歇下来没多久,曾小芹就回来了。
在曾小芹的眼里,自己刚刚受伤不久,应该要好好休息。
但祝云媱靠着空间灵泉早就已经恢复好了,而且每次进入空间,时间都会被拉长,算起来她感觉都过了好几天了。
竟然像是有了时差。
“嫂子,你真就住在这里了?不去表哥那里啦?”
曾小芹大口大口喝着绿豆汤,又想到封朔大半夜在厨房里捣鼓,总不能真的只是泡茶吧!
她刚想旁敲侧击,就听到窗户嘭嘭,被人敲响了。
曾小芹和祝云媱都是一愣,四目相对,觉得场景有些似曾相识。
祝云媱迟疑之际,眨了眨眼睛,看着窗户被人打开。
夏夜中,封朔满头大汗,喘着粗气,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第151章 亲眼看着你,送别的女人离开!
第151章 亲眼看着你,送别的女人离开!
一个小时前——
封朔踩足油门,赶回营地。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
一回来,就钻进了厨房,趁着没人,把新鲜到手的草药给熬好了。
熬煮的时候,一刻都不敢分神,生怕熬过了头,水烧干了,没有药效。
好不容易把药汁熬好,倒进茶缸子,熄灯就走。
都走到院子里了,才想起来药渣没有处理。
再又折返回去,处理药渣。
结束时,遇到曾小芹,还啰嗦了几句。
其实,他内心紧张得不行,不知道这药草究竟行不行。
白天听陆琛吹嘘过后,脑袋一热就冲去了镇上买药,药熬好了,才想起至少应该让军医先看看的。
万一……
想是这么想的,但快走回到值班室的时候,他又下了决心,站在门口,一口干掉了!
哪有立竿见影的中药,都是慢慢调理的。
他也不可能吃这一回药,就能摆脱绝嗣之症。
下回吧。
下回买了药回来,请军医辨认一下。
把自己说服以后,他将盛药的大茶缸子留在了值班室的外头,推门而入。
值班室内,灯火通明,却冷冷清清。
他脚步微顿,一眼就能扫过整个房间。
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床铺上的被子枕头,叠得整整齐齐,标准的豆腐块,看着精神抖擞。;?三t叶o屋?2¢ ?追¤?]最£新e=)章}节?§
暖水瓶规规矩矩地放在办公桌的底下,桌上的杯子都倒扣着,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椅子也摆着很板正。
屋里静得吓人。
这地方是专门分给封朔,方便他照顾祝云媱养伤的,没有其他人会来。
所有的东西,依旧维持着自己早上离开时的模样。
那豆腐块的被子,还是在祝云媱的注视和夸赞下叠起来的。
封朔入伍很早,除了第一次整理内务,因被子叠得规矩方正,被顾师长亲自表扬过,之后很多年里,都没有因为被人夸被子叠的整齐而害臊羞红脸。
祝云媱弯腰侧身,夸张地比出两个大拇指,还说要看他用四合院的龙凤被再展示一遍。
话语犹在耳,人却不见了。
封朔的一颗心,直直往下坠落。
感觉又回到了几天前,发现祝云媱被人抓走的心情。
在那一刻,他的药劲也上来了。
浑身如同有烈焰在焚烧,从内里开始灼热,一点点往外渗透,四肢百骸都注入了暖流。
像是有使不完的牛劲,却无处施展。
他站在值班室的中央,原地绕了两圈,仔细查看房间里的每一寸地方。
脑子钻得飞快,有关祝云媱的画面一幕幕闪过,想起她笑,想起她娇嗔,想起她倒在山洞里无助绝望的眼神……
没有再耽误时间,封朔转身就走。
他从厨房过来的,那里没有人。
是不是身体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所以去了医务室?
一边想,一边往医务室走。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
医务室的确亮着灯,但只有个中暑留观的小兵蛋子。
他又去了营地大门的岗亭,确认进出的名单,一个个排查过去,一无所获。
放演出服和道具的仓库,借了钥匙开门,里头黑漆漆的,没有人影。
就连文艺兵的宿舍,他都硬着头皮去敲了,想要确认是不是来送演出服,和人聊上天,一时忘了时间……
四处都找不到人的封朔,心急如焚,恨不得去广播室,深更半夜就用大喇叭喊,到底去哪儿了。
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余锦城干了什么蠢事,让骆卫国跑了,又叫人折返回来,再对祝云媱下手了!
根本没有想过祝云媱会回到最早分配给她的大通铺!
她不知道自己会担心吗?
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离开!
真要是这么离开了,那说明祝云媱压根没有考虑自己。
封朔接受不了这种说法,下意识地屏蔽着这种可能。
以至于,他从宿舍背后经过,听到屋里传来曾小芹的一声“嫂子”,都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
结果,祝云媱不仅就在屋里,还给曾小芹煮了绿豆汤!
绿豆汤,他没有喝过祝云媱煮的绿豆汤!
她们优哉游哉地喝汤。
而他在整个营地里上蹿下跳,到处敲门找人,算什么?
封朔敲窗的时候已经克制不住了,装模作样地叩了两下,随即就把窗户推开了。
他漆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祝云媱,想看看这个女人会怎么解释?
是不知道自己会提心吊胆?
还是觉得自己有千里眼顺风耳,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能猜到她在哪里待着?
“云媱,过来。”
他压着内心燥热的怒火,朝祝云媱招了招手,丝毫没有压低嗓音。
祝云媱和曾小芹同时朝他嘘了一声,还频率一致地扭头瞥向熟睡着打鼾的秦婶。
封朔顺着两人的视线看去,脸上的阴郁没有半分减弱。
但下一秒,他扭头走了。
祝云媱还盘腿坐在床上呢,曾小芹心有余悸地走到窗前,探头在外面看了两眼,回身关上了窗户。
关上窗户的瞬间,宿舍的门被打开了。
“封……唔……”
祝云媱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封朔抱了个满怀,打横径直走出去了。
连地上的鞋都没有拿。
曾小芹关好窗户,转身的时候,就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和门口她表哥步履匆匆的背影。
她想追出去,被大通铺上刚翻身醒过来的秦婶给拦住了。
“曾记者,你哥哥嫂子当然要睡一起的。咱别自讨没趣啊!”
曾小芹揪着一颗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
营地训练场旁。
封朔一路抱着祝云媱走,冷着一张冰山面孔,眼神犀利,呼吸烫得吓人。
祝云媱被他紧紧箍在怀里,连惊呼声都不敢大声。
这可是在外面!
虽然还没有监控摄像头,但是有夜巡的战士啊!
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经过啊!
她紧张地后背颤抖,努力扭动地想要挣扎出来,小声控诉:“封朔,你干什么呀?”
“我干什么?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你都做了什么?我出一趟任务,回来你人就没了!知不知道我会担心?!”
封朔说的咬牙切齿,能清晰地听到磨着后槽牙的声音。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祝云媱就想到他主动请缨送骆卫国和沈茜!
营地那么多人,为什么他一定要去送?
“对啊!你出任务去了,谁知道你要不要把人家送到京市呢!我怎么知道你今晚会不会回来?”
她气恼着说出来的抱怨话,酸不溜秋,让封朔微怔,停下了脚步。
他抿了抿唇,垂眸,瞥向怀里气得眼尾发红的女人,沉声:“你知道我去送人了?”
“是啊,亲眼看着你,去送别的女人离开!怎么样,一路上叙旧了吗?她是不是又假惺惺地道歉了,你原谅她了,是不是?
“也对!人家喊你朔哥呢!”
祝云媱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泡在柠檬里,被一双大手反复揉捏,酸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
太难过,太委屈了。
她不该那么在乎的!
头发在挣脱中,散落下来,挠着封朔的手臂,酥酥麻麻的。
封朔低头看了片刻,突然转了方向,抬脚往树林里走去。
祝云媱本能地后怕,生怕是自己哪句话触了人的逆鳞,刚要反思,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自己的后背被抵在了笔直的白杨树上,嘴唇覆上了湿热的吻——
第152章 又不是钢筋铁打的身子
第152章 又不是钢筋铁打的身子
幕天席地,意乱情迷。,w′b/s·z,.¢o*r/g_
一整晚的疯狂,祝云媱就差把封朔的肩膀咬烂了。
她不敢发出声音,咬自己嘴唇又被封朔皱眉揉开。
“咬我……”
男人低磁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不住地厮磨回荡,身心战栗,久久不能平静。
在这之前,祝云媱能够想到最疯狂的举措,也就是那一个下午在吉普车里的搂搂抱抱,都算不上是震,顶多就是有些暧昧过头。
结果,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夏日夜晚……
自己吃着莫名其妙,汹涌而来的飞醋。
还和人拌着嘴呢,怎么就亲起来了……
亲着亲着,居然就钻到小树林里了……
钻着钻着,还……
隐秘的刺激,令人血脉喷张的荷尔蒙攻击,肌肤相触时,理智被情感击败,呼吸交融,彼此贴得严丝合缝。
北疆的夏夜,夜风卷着凉意,树叶沙沙作响,与两人擂鼓般的心跳声形成相互辉映的交响乐。
咚。
咚咚。
咚咚咚。
久久都没有停歇……
第二天早上,祝云媱在封朔的怀里清醒过来。
刚开始,迷迷瞪瞪地眨了眨眼睛,仰头看到封朔那张轮廓俊朗的脸庞后,她不由自主地随着人的呼吸频率,一起吸气,一起呼气。_¥.3/?8?{看+书!°网_ °-o首^£发.$*
好像这样,就不会将沉睡中的独狼惊醒。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一周,警惕地注意着旁边的环境,所幸映入眼帘的画面是洁白的墙壁和天花板上垂落的带着灯罩的白炽灯。
还好没真睡在林子里。
暗自松了一口气。
垂下眼眸的时候,祝云媱听到头顶传来的一声闷笑。
“怕什么?我还能让你睡在林子里?”
封朔的骨相本就生的凌厉,没对着人笑的时候,表情总是带着孤傲的威严,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祝云媱偶尔也喜欢那股子清冷禁欲的模样,但偏偏这家伙一旦上了床,狼性未减半分,还多了点欲求不满的馋劲。
不亲不抱也还好。
但凡沾了一口,那就是咬上不松口了,恨不得将自己拆吃入腹,活像是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看着男人肩头的齿痕,还有脖子下的一片青紫印记,祝云媱想都不用想,自己身上得有多暧昧。
思及此,她嗔怪地抬眸瞥了一眼,睫毛忽扇,说话更是气鼓鼓的。
“为什么把我带到林子里去?要是有人经过呢?你就不怕有人看到你媳妇儿?还是说,你是故意的……就打算找人来看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一招,她祝云媱也不是不会!
惹人生气嘛!
她说的委屈,鼓起腮帮子的同时,鼻头也酸涩地发红,眼睛很快也蒙上了一层雾气。`l^u_o¢q`i\u.f_e?n¢g~.¢c^o¢m′
还沉浸在昨晚恩爱余韵里的封朔,看她气急败坏的抱怨,小脸皱成一团,忍不住低头吻在她的眼尾,卷走晶莹的泪珠,哄道:
“不会有人看到的。那个时间,没人出来……”
“你怎么那么清楚?以前也带人钻过小树林吗?带过几个?”
祝云媱纯粹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问出口就觉得自己矫情,酸溜溜小肚鸡肠,根本不像自己平时的做派。
她慌乱低头,佯装打了个哈欠,嘟囔一句“好困啊”,还想翻身背对着封朔,假装要再睡个回笼觉。
封朔先是任由她像是一条活蹦乱跳的泥鳅,在怀里拱来拱去,等人彻底只留了一个光溜溜的后背时,他的脸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彻底黑透了。
拨开搭在蝴蝶骨上的几缕青丝,封朔一口吮了上去。
凝脂白玉般的皮肤上,留下一枚红红的印记。
到底还是心软。
印子一点都不深,估计没两个小时就消掉了。
哪里像她,咬在他身上,还总喜欢磨牙,蹭来蹭去……只要留下印子,都得好久才能褪去。
真是牙尖嘴利。
封朔悄然勾起了唇,弯起好看的弧度,连带着眉眼都柔和多了。
“我带谁钻小树林,还能带几个人一起钻?你当我是钢筋铁打的身子啊!”
封朔不设防,轻声笑了笑。
他怀里的祝云媱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胸腔的震动,似乎也被传染上了,唇角也渐渐勾起。
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鸡蛋里挑骨头。
但又莫名上头,喜欢听封朔一遍遍地辩解。
可不管听多少句,心里仍旧是空落落的。
祝云媱讨厌这种感觉,像是被情绪和荷尔蒙绑架,感受了封朔对自己的一点偏爱和喜欢,就喜滋滋得意忘形,但转念脑子一清醒,又想到他不过是为了能脱离封家建功立业,才和自己结婚。
结婚的目的像是一道枷锁,扣在她和封朔的身上。
原本该是姻缘,如今却成了桎梏。
她也不能一遍遍地追问。
毕竟,自己结婚的初衷也好不光彩。
各取所需,罢了。
祝云媱沉默片刻。
男人已经失去耐心,搂着肩膀,将她扳过身,沉眸:“又生气了?”
“你要是钢筋铁打的身子,打算带几个人去小树林呢?”
祝云媱和那林子拧巴上了,不依不饶。
水洗过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封朔,非得要人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谁叫他使坏,把自己往林子里带。
有一就有二,苗头必须扼杀在摇篮里。
封朔看她这般认真的坚持,水润的眸子,羞红的脸庞,亲得微微有些肿的红唇……
视线都不敢过多的往下移,怕把持不住,一整天都下不了床。
“说不出来了!哼!也就说明,你不是没有心猿意马,只不过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凡条件过硬,早就……唔唔唔……”
越说越不着调,封朔冷下眼眸的同时,扣在人腰上的粗粝掌心,也忍不住地箍紧几分。
全天下估计就没比她更会胡说八道的女人了!
什么都敢说。
偏偏你还不能当真。
她说她的,你听你的。
不解释,也就过去了。
越解释越来劲,顺着杆子往上爬,不依不饶。
封朔真是被气笑,俯身训诫般地咬在她的软唇,撬开牙,把那些不顺耳的字眼挤得支离破碎,再也听不到。
祝云媱身体最老实,亲几口就软了,手臂虚若无骨地攀在人的背后,舒服地哼哼唧唧。
又听到一句令人耳热心跳的话。
封朔问:“昨晚有没有哪里觉得不一样?喜欢吗?”
祝云媱脸蛋滚烫:“……”
这混蛋,不让她说小树林,结果自己还得意上了。
气恼恼地翻了个白眼,想说一点都不喜欢。
可她累了一晚上,人都化成一滩春水了,哪里还能凶的起来?
眼波流转,还被封朔看成了媚眼如丝,暗送秋波。
男人喉结松动,心跳加速,嘴唇抿了又抿,开了口:“云媱,我们……”
第153章 我的祝大小姐
第153章 我的祝大小姐
祝云媱的脑袋,嗡的一下,瞬间空白。¢搜???搜-?ˉ小ˉe说??网3#: <首3发^
她柔软的唇动了动,难以置信地低喃:“你刚才说什么?你想和我……”
“我想和你生个孩子,可以吗?”
封朔喉结耸动频率加快不少,呼吸也颤颤巍巍,下颌线的肌肉跟着紧绷。
但他那双冷峻的黑眸始终锁住了祝云媱的眼睛,不让她逃离自己的视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窥见她的内心。
“可以吗?你说过,你想要生孩子的,不是吗?”
封朔的声音刻意放柔和,生怕惊动怀里陷入思考的娇人儿,只有搭在人腰上的手掌控制不住地来回抚摸,才能勉强平息内心的焦躁。
“为什么?你不是不想要吗?我之前问过你,买大澡盆的时候,一提到孩子,你气急败坏就走了。后来我说要学裁缝,聊着聊着,提到孩子,你又不吭声了……
“那不就是,你并不想要孩子吗?至少,不想和我生。”
祝云媱嘀咕着,眼里闪过茫然和错愕。
好像,封朔的拒绝理所当然,轻而易举就能接受。
但对他的主动示好,反而变得畏首畏尾,不敢靠近。
封朔闻言,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疼。
他喉咙干涩,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任何理由,能给自己辩解。)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
深邃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沉静孤寂。
过了好半晌,他才低哑开口:“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有所顾虑……但现在应该没问题了。相信我。”
相信我……
这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封朔心若擂鼓,如同宣誓一般。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想和心爱的人共同孕育爱情结晶的激动和喜悦。
不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是深思熟虑后仍旧坚定想走的一条路。
此刻,他只觉得愧疚。
绝嗣之症,让他犹豫不决,一次次将祝云媱拒之千里之外。
是他的问题,却平白要祝云媱一起承担。
情绪翻涌,封朔难以自持地又搂紧了怀里的女人,俯身亲下,从眉眼顺着鼻梁,到他欢喜到不行的软唇。
他发了狠,不停地厮磨着祝云媱的唇,期待一个赞同的回应。
呼吸沉沉,气息交融。
他低喃着一遍遍地恳求:“云媱,云媱……”
祝云媱被亲得浑身发烫,有些招架不住,想要默默地往旁边退去,却被封朔的大掌扣住了后腰。
其中一只手慢慢上移,搭在她的后脑勺就往怀里按,恨不得要和她融为一起。?w_e*n_x^u-e,b~o·o?k′.,c.o¢m¢
祝云媱哪里受得住他这般的热情,脸红心跳,羞得抬眸看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封朔这混蛋,一旦动了情,那双眸子里只能瞥见自己的影子,像是要把她锁起来,占有欲丝毫不掩饰,满心满眼全是自己。
“……好。”
祝云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了口,顺着封朔的话也就应下了。
接着,又是劈天盖地的吻,亲得她七荤八素,只能求饶。
“你轻点……要是现在就有宝宝了,那可怎么办?”
祝云媱是真的怕,手脚并用要逃离封朔的怀里,但却听到那混蛋恬不知耻地吹嘘:
“那说明你男人厉害!”
“……”
封朔揉着祝云媱的后腰,心满意足地喟叹一声,躲着她挣扎的拳头,人往下滑了滑,毛茸茸的脑袋贴在人的心口,侧耳倾听。
听了片刻,又仰头乖顺地看着祝云媱,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像是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得意洋洋。
“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紧张。云媱,你是紧张,还是期待?”
祝云媱的手落在封朔的脸颊上,将男人坚毅紧绷的线条随意揉扁挫圆,又把他的嘴唇挤成一团,不给人反唇相讥的机会。
她下定决心一般,沉着声音道:“封朔,我很怕希望落空,你不可以骗我。”
“不……会,不骗你。”
封朔侧头吻在她的掌心,深情又执着地许下诺言。
……
祝云媱又在营地里休息了几天。
一来是张政委还没有得到余锦城押送人回京市后的消息,怕中途会有变故,导致事态扩大。为了保护自己部队军属的权益,他坚决要让祝云媱在营地养伤,和大部队一起回去。
二来是封朔有私心,不敢让祝云媱单独行动。他还有不少哨所没有巡视,至少也得在外10天的时间。等这波慰问演出结束,他回部队又得马不停蹄地准备野外拉练,更是一天都不想和祝云媱分开。
两人的关系原本还有些遮掩,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但经过这件事情,几乎整个营地都知道祝嫂子是封团长的爱人。
一个个闲下来就在营地里找两人腻歪的证据。
封朔不放心祝云媱的伤。
尽管,她的脸蛋早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嫩滑,可一想到曾经被骆卫国伤害过,封朔就心疼不已,总找军医打听美容偏方。
可怜军医和陆琛一样,从小就没摸过女孩子的手,哪里知道什么美容?
问他怎么美白?不会!
问他怎么缝伤口?立刻给你剌上一刀,当场教学。
封朔天天来问,终于把人给惹恼了。
军医随口一句:“用露水敷一敷,或许能有用。”
他就想开个玩笑,把封朔打发了!
没想到,第二天清晨,所有出早操负重跑的战士们,都看到封大团长举着个大茶缸子,在草丛里弯腰收集露水呢!
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到了曾小芹的耳朵里。
她也跑过来出谋划策。
“表哥,外头的露水有什么好的!你得用黄瓜,新鲜的,刚刚在藤蔓上摘下来的黄瓜,切成片,给嫂子敷脸。保证嫂子白白净净的。”
曾小芹一边出主意,一边摩拳擦掌想要试试自己捣鼓维修的拍立得还能不能用,留下表哥和嫂子谈恋爱的证据!
她快要回京市了,不得给外婆带些好消息回去?!
嘿嘿!
原本呢,曾小芹以为自己还得多做几次说客,才能让封朔去摘黄瓜。
结果,当天晚上,她找嫂子一起给文雯拍照的时候,就从窗户外头听得一清二楚。
“封朔,你又捣鼓了什么?你从哪里弄来的黄瓜!别贴脸上,别人看见了,要说我浪费粮食,是资本家大小姐的做派!”
屋里,祝云媱似乎动怒了,说话气急败坏的。
显然也被封朔这几天的偏方折磨地不耐烦了。
曾小芹默默往后退,只想着表哥不要供出是自己出的馊主意。
退着退着,她听到自家表哥的轻笑声:
“你本来就是我的祝大小姐——”
第154章 媳妇儿就想要个孩子,怎么了?
第154章 媳妇儿就想要个孩子,怎么了?
开了荤的男人太缠人了。¥!零?.?点:看÷$x书( a更^新?<最t/?全ˉ¢
走在路上,只要周围没人,手总是不安分,偷摸着就搂上来了,搂着腰,牵着手,还想把人往怀里拽。
祝云媱莫名其妙就收获了一只护主的忠犬。
封朔不让她一个人行动。
即便只是在营地里散步,也得由他陪着,寸步不离,看的比眼珠子还要紧。
尤其是,祝云媱要去文艺兵的宿舍帮忙调整演出服的时候,封朔更是要如影随形,就等在门口,宛若门神。
“骆卫国走了,但这些人都是他带来的。”
封朔点到为止,黑眸晦暗不明,牵着祝云媱的手更紧了。
祝云媱心里也后怕。
一想到,骆卫国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要不是封朔及时赶到,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再加上其他人欣羡的目光,一个个夸封朔护妻,就连张政委都把封朔留下,告诫他收敛一些,别一天到晚地秀恩爱,影响不好,战士们看了都收不了心了。
祝云媱没那么清高,都泡在蜜罐子里,整个人都是甜丝丝的。
也就随着封朔去了。
左右自己不吃亏。
只是有一点,她不是很理解。
封朔那么缠人,出门还心甘情愿成了她的挂件呢,但回了屋反而克制得不行。
也不是完全克制。?s-o·s^o¢x!s!w*.*c·o+m+
搂搂亲亲抱抱一个也不少,但就算眼神拉丝,那双带着薄茧的大掌摸得她都快要燃起火星子了,人还是能在最后一步停下。
每回都把祝云媱勾得上气不接下气,皱着小脸,欲求未满地追过去亲,亲得如胶似漆,气喘吁吁,香汗涔涔,却还能把持住!
祝云媱柔得都要化成水了,始终被吊着胃口,终于气急败坏地一脚将人踹到床底下:“只会耍流氓,就别上我的床了!”
跌坐在地的封朔,也忍的要快爆炸了,喉结一耸一耸,看着香汗淋漓的媳妇儿,恨不得扑上去,圈起来,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但是不行!
他见缝插针地离开营地两回,想买些能治绝嗣的药。
卖中药的那个大姐却好心拒绝,劝他得养精蓄锐才能心想事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封朔自知以前对祝云媱有成见,态度不好,总是惹人不开心,才会想要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积极努力一回,让人看到他的决心和诚意。
忍一忍,再过几天就好了。
终于到了文工团慰问演出结束,要离开营地回部队大院了。
最后一天,张政委组织大伙在营地大联欢。
文工团为驻扎营地的战士们,奉献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汇报演出。
战士们也休息了半天,各显神通到山林里打猎,带回了野兔,野鸡和拎起来半人高的大青鱼。}<如:文t!3网*? ?更}?新|最?快,
炊事班的战士们灶眼全开,烹制了一桌桌色香味齐全的野味大餐。
大伙吃的开心,餐后还喝到了祝云媱亲手煲的绿豆汤。
一个个喝的可开心了,溢美之词,赞不绝口。
曾小芹嘿嘿笑着,怼封朔的胳膊肘:“表哥,你看看嫂子多受欢迎,你可得对人好一点。”
封朔冷眼觑她:“有的吃还堵不了你的嘴?”
曾小芹吐了吐舌头,扭头就跑了。
祝云媱离开前,偷偷将营地厨房的大水缸里,都换成了灵泉水,多少也能让战士们强身健体。
……
回去的路上。
小张开车,曾小芹坐副驾驶,封朔和祝云媱坐在后座。
车子颠簸,没一会功夫,祝云媱就有些犯困了。
封朔相当自然地将人搂进怀里,跟着一起闭目养神。
曾小芹看到这一幕,自然不会错过,光明正大地拍了一张照片。
小张还心有余悸呢。
他压低声音,悄悄问:“曾记者,你总偷摸拍团长,他以后知道会不会生气啊?”
“你没谈过恋爱,不懂!他们现在正恩爱呢,巴不得全世界都能看到,不会介意的。你信不信,等我以后洗出照片,你们团长只会嫌少……”
小张没谈过恋爱,真不懂。
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看到自家团长搂着嫂子,睡觉都带着笑呢,就觉得神奇!
团长以前可从来不爱笑的。
……
回了大院,总政文工团的队伍就准备回京市了。
一起要回去的,还有曾小芹。
她主要就是来跟踪报告慰问演出情况,现在任务完成,主编催着回京的电话已经打过两轮了。
曾小芹舍不得走,收拾行李磨磨蹭蹭的,还拿着个小本子盘算还欠了多少人的照片没有拍。
文工团文雯,勤务员小张父子,邹妹和杨连长,甚至秦婶和她家主任,张政委和赵团长……
全都拍过了。
反而是陆琛来送她去车站,腆着脸说:“曾记者,你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那么多人,就想不起来给我拍张照片?”
“你要照片做什么,孤家寡人拍照片不吉利。”
曾小芹哼唧一声,她总觉得陆琛作为参谋长没少给自家表哥出馊主意!
要不然,她表哥肯定老早就和嫂子好上了,怎么还会有喝醉酒惹嫂子生气的事情!
肯定是陆琛怂恿的。
她都这么拒绝了,陆琛不恼反而还乐了。
“那就说不准了,多亏了朔哥和嫂子做榜样。张政委开始集中火力给我说媒了!下回再见面,我就不是孤家寡人咯。”
曾小芹一愣,将陆琛上下一打量,憋笑道:“好好好!祝你好运啊!”
磨破嘴皮子,陆琛也没求到一张照片,只能闷声不吭地给人搬行李。
四合院里,邹妹煮了几枚茶叶蛋,专门送来给曾小芹,怕人路上饿了。
“还有嫂子教我做的奶茶,茶叶用的是老家山上的,就是粗茶,你别嫌弃。”
大半个月不见,邹妹的肚子像是吹气球一样地鼓起来了。
感觉随时随地都能生。
曾小芹收下鸡蛋,搂了搂人,眼角湿润道:“我走了,你和嫂子可别忘了我啊!”
“不会忘记的。我还等你寄照片回来呢!”
邹妹捂着嘴巴笑,眉眼弯成了小月牙。
祝云媱忙着给曾小芹准备离别礼物,时间紧凑,只能从空间里拿现成的。
准备了两个铝制饭盒,一个装着红烧肉盖饭,一个装着油炸小黄鱼,还有一兜子的苹果番茄和黄瓜,留给人路上吃。
顺带再给封老太太取了一支上好的山参,用红布包着,作为礼物。
至于封家的其他人,也都住在部队单位,基本不在家,暂时用不着费心。
等以后有机会去京市,再表示也不迟。
祝云媱忙里忙外,有条不紊,被曾小芹一口一个“嫂子,我舍不得你”哄得眉开眼笑。
封朔在旁边看着,也是心潮澎湃,只觉得整个人都暖呼呼的。
欣喜之余,又觉得亏欠。
媳妇儿那么好,对他的战友,家人,领导,都是无微不至,根本挑不出错处,自己却连媳妇儿最简单的要求都满足不了。
媳妇儿就想要个孩子,怎么了!
他配合,他积极配合……
这么想着,他跟着上了吉普车——
第155章 我心疼你媳妇儿!
第155章 我心疼你媳妇儿!
“表哥,你上车做什么?你来,嫂子就坐不下了。!w/a.n`b-e!n!t!x-t¨.!n,e¢t?”
曾小芹还盼着祝云媱送她去车站,多说一会话呢!
没想到,封朔冷飕飕地觑了她一眼:“我有任务,要去趟镇上,你有意见?”
曾小芹握拳!
她觉得自家表哥就是故意的!
见不得嫂子和自己玩的好!
小肚鸡肠,连表妹的醋都吃,小心眼子!
四合院外,祝云媱和邹妹排排站,挥手送别了曾小芹。
直到看不见吉普车,两人才回神。
“邹妹,中午在这里吃饭吧!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祝云媱热情邀请。
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有限,生孩子真就是鬼门关前走一趟呢!
她看邹妹的肚皮见风长,眼瞅就要临盆了,心有余悸,变着法的给人喝灵泉水。
邹妹只当嫂子对自己好,欣然应允。
……
另一头,吉普车到了镇上。
封朔只和曾小芹叮嘱了一句:“别什么都和奶奶讲,报喜不报忧。尤其是你嫂子被人欺负的事,藏着点……”
曾小芹哦了一声,临到离别了,看自己表哥也有了几分多愁善感。
“哥,你自己当心点。出任务注意安全,你现在有嫂子了,别……别拼命。~5¨2,s′h?u.c*h,e^n¨g`.+c`o′m¨”
封朔揉了一下她的脑袋,闷笑一声。
没搭话,只拍拍车门,示意陆琛开车。
车子走远了,他转身大步流星就钻进一旁不起眼的小巷子。
来过几回,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他找到董大姐,掏出钱,递过去:“有多少都给我包起来吧。”
董大姐刚才还在念叨呢,那个小姑娘怎么那么多天都不出现!
从她那里进的货,最好卖了,没几天功夫就卖光了。
手头只有些歪瓜裂枣的玩意。
看惯了好东西,再看这些,真是入不了眼。
更令人发愁的是,那个“不行的”帅小伙子,吃了一回嗷嗷叫,就上瘾了,隔三差五要来买!
偏偏,她没有货啊!
又不想失去了这个大客户,只能骗他说得养着点身子,不能急于一时。
小伙子也听劝,乖乖回去了。
董大姐在镇上转悠好几天,就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小姑娘,始终一无所获。
眼下这人又来买药了。
“小伙子,你怎么那么心急呢!生孩子哪有那么简单的!你身体弱,虚不受补,用一回药,少说也得养上一个月。”
董大姐生意老手,上下嘴皮子一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封朔闻言,眉峰一蹙,垂下眼眸,打量着摊位上铺的货。?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
东西不如前几次多。
“那草药叫什么?我去别处买。”
封朔猜想,她是不是手头没货,故意拖延自己。
董大姐一听,脸色就变了。
“小伙子,你说什么呢?你觉得我是骗你的,故意吊着你呢?我是有良心,懂不懂!我心疼你媳妇儿啊!吃了好东西,你是起雄风了,可你媳妇儿吃的消不?遭罪的是不是你媳妇儿?!她晚上还有觉睡不?”
“……”
封朔听了这话,眼前闪过祝云媱梨花带雨,哭饶着喊他停下的画面,后背被抓破的划痕隐隐有些痒,热浪更是袭上脸颊,耳朵尖滚烫。
说别的,他还听不进去,但提到祝云媱不得不谨慎了。
貌似药效是有点猛,得悠着点。
“那我过几天再来,你备好货吧。”
“哎!婶子知道你心疼媳妇儿,是个好小伙!”
董大姐笑嘻嘻地摆手。
等人一走,她立刻收摊,又去镇上转悠了!
到底是哪家小姑娘啊,她都快把小镇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人,真是愁啊!
……
四合院里。
祝云媱和邹妹美美地吃了午餐,一人抱着一盘子白糖蜜番茄,坐在檐廊下纳凉避暑呢!
祝云媱还是犯困,吃了两口,就打哈欠。
邹妹见没有旁人,偷偷咬耳朵,打听情报:“嫂子,你现在还喜欢吃酸吃辣不?”
祝云媱一个激灵,人就醒了,嗔怪地瞪了邹妹一眼:“你啊,都快成秦婶了!总打听人家房里的事情。”
“那我不是关心嫂子嘛!都说酸儿辣女,嫂子喜欢酸的,还是喜欢辣的?”
邹妹笑着打趣。
祝云媱在营地里遭了一回罪,又被封朔好好伺候了几天,还真没注意自己现在喜欢吃什么了?
以前好像既喜欢酸的,也喜欢辣的,这些天没怎么关注,胃口反而变好了。
只是犯困,无时无刻不想打哈欠。
为
了抑制困意,她手里总是捧着水壶喝灵泉水,让自己恢复精力。
满打满算,即便第一次就中奖,那现在也不过两个月,还不到万无一失的时候,祝云媱相当有耐心地想等到三个月后,才去做检查。
特别这些日子,封朔对她好的不像话,更让她动了心思,想要和人好好在一起。
内心千回百转,祝云媱没有拿定最后的主意,仍在观望。
虽然,邹妹是自己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了,但祝云媱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这些琐事而担忧,尤其是邹妹都快要生了,情绪不能受到波动。
要是她把自己和封朔的“爱恨拉扯”全盘托出,这个小机灵鬼肯定要操碎了心。
想想也有趣。
“我现在喜欢吃甜的!甘甜多汁的大西瓜!”
祝云媱狡黠地咧嘴一笑。
邹妹愣了一下,跟着一起笑起来。
聊得正开心呢,小张兴高采烈地回来了,手里举着大包裹和信封。
“嫂子,东北寄来的!”
“东北?”
祝云媱皱眉一时没想起来,拆开邮包,看到里面满满当当晒好的榛蘑干,心里一暖。
是盼盼寄来的!
裹在榛蘑干中间还有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笺。
里头是盼盼对她寄去红枣的感谢,又说她对象工作调动去了京市,过几天自己也要去京市了。东北的地址暂时用不上了,等在京市安顿好了,再联系她。
盼盼的字写的有些急,歪歪扭扭,很可爱。
祝云媱将信笺仔仔细细看了两遍,猜不出盼盼在东北过得好还是不好,只能暗自想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把信笺收好,余光一瞥,看到跟着邮包一起过来的,还有另一封信。
这又是谁?!
祝云媱看着只写了自己名字的信封,心有疑虑,再一看,信封居然是开口。
打开以后,是一封电报。
姜馆长拍来的,只有一句:收到请回电。
祝云媱心头一紧,下意识就把电报纸捏皱,团在了掌心里。
邹妹和小张见她收信,很知趣地守在门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见着祝云媱面色凝重,担忧道:“嫂子,出什么事了?”
“……”祝云媱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没事,朋友给我寄了一大堆的榛蘑,晚上一起吃小鸡炖蘑菇吧。今天周几,有没有车去镇上,我去买只鸡。”
第156章 到处惹桃花
第156章 到处惹桃花
正巧是周五,司机老张刚准备去镇上接外出的军属。?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车上只有祝云媱和老张两个人。
邹妹本来想和她一起去的,但被她用身体要紧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姜馆长的电报已经拍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有什么急事,她一颗心七上八下,总是不安稳。
担心是不是祝青音的烈士申请出了问题,还是因为替祝青音申请烈士,导致姜馆长受到了不公平待遇?
一路上,祝云媱几乎没有说话。
但老张却时不时往后张望,欲言又止。
快到镇上的时候,祝云媱平复好了心情,深吸一口气,心想兵来将挡,成为烈属这条路若是不好走,那她就想别的招,总不能让姜馆长替自己扛雷。
这时,她才注意到老张的张望,朝人笑了笑:
“张叔,您是有话要和我说吗?怎么了?我脸上花了呀?”
老张抿了抿嘴,手指攥紧方向盘,轻叹一声:“也没什么。就是……就是秦婶她们是早上坐车去镇上的,说话不怎么中听。营地里的事情,张政委已经通报到各部门了,要求大伙讲团结。秦婶就是嘴巴碎,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祝云媱闻言,眉梢一挑,撇了撇嘴:“她不会是说,骆卫国绑架我,还是我先主动的吧?”
“倒也没说那么直白。就是……”老张当班车司机那么久,听惯了大伙在车上叽叽喳喳,但还从来没传过话,开口还有点尴尬,“就是她说啊,都怪封团长太招人,到处惹桃花,才会祸事连累给了媳妇儿。|微!?|趣?$1小′u说#>网:? ?&无&]错??内??_容?!o早知道有些人恩将仇报,一开始就不该救人。”
祝云媱眨了眨眼睛,也压了压唇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和老张在后视镜里,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这个秦婶,嘴巴还真是闲不下来!
本以为,多多少少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应该消停了吧。
好家伙,不说她的闲话,反过头诋毁起封朔了!
果然,本性难移,狗改不了吃屎!
“都是破坏团结的话,要是让张政委知道,又得挨批评。”
老张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祝云媱的表情。
祝云媱莞尔一笑,摆了摆手:“放心吧。她说的每一句话,我要是都计较,恐怕政委办公室的门,都要被踢烂了。张叔也别放在心上。秦婶出了一趟公差,去了营地那么久,回来见到老姐妹,不得聊点新鲜事嘛!要不然,她怎么保住自己在大院的地位。”
“封团长有你当媳妇儿……太幸运了。”
张叔松了一口气,竖起了大拇指。
祝云媱懒得计较秦婶,最多就是碎碎嘴,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不过,正好给了她借口,可以在中途下车,免得和人撞见了。
“张叔,要不这样吧。一会到镇边上,就停车。我问问那边的农户有没有鸡卖,就不去和秦婶碰头了。”
“那一会怎么回去呢?晚了就没车了。:]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
“不急,从镇边上回大院,走不了多久。我中午吃的多,就当消食了。”
老张想想也是,秦婶来镇上的时候讲了一路,保不齐回大院还得吹嘘自己怎么照顾受伤的团长夫人呢!
眼不见为净,最好。
班车停在了镇边上。
祝云媱说了谢谢,她看着班车走远,转身就取出了空间里的自行车。
去营地的时候,她把自行车都收进了空间,一直没能用上。
没想到,回了大院,倒是立刻有用了。
上回,她去了附近的矿场借电话,那里地方偏,人也少,相较安全。
这次,她又花了5块钱打电话。
姜馆长很快就接了,心焦地问了一句:“云媱啊,最近没有碰到什么事情吧?要是有谁找你的麻烦,一定要和姜叔叔说,不要一个人撑着啊!”
祝云媱听他的语气,以为是自己被骆卫国迫害的事情被发现了,正筹措着字眼,想要安抚姜益明。
但姜益明忍不住,劈头盖脸直接骂起来了。
“那个许寒胜真不是个东西!他居然还有脸举报祝家,举报你母亲!要不是他横插一脚,你母亲的烈士申请早就已经批下来了。结果,他跳出来说,当年的火灾之后,你母亲收了我几家人的谢礼,根本算不上是见义勇为,所以不能评为烈士!”
祝云媱皱起了眉。
她想到了那张合影,祝青音抱着女儿,和京市几家人一起拍的照片。
照片上,所有人都精神奕奕的。
很有可能是事故发生之后,大家从京市过来酬谢祝家,留了纪念?
“姜叔叔,那你们是不是真的送了贵重的谢礼?”
祝云媱话一问出口,电话那头就沉默了。
“姜叔叔?”
“咳咳!
”姜益明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嘟囔道,“能有什么贵重的谢礼?我是送了个白玉笔架,虽然是个老物件,那是我姜家祖上老人自己挖的玉石,自己打磨自己用的,能贵到哪里去?!
“我本来是想送些书的,那不是骆家的丫头先送了嘛!总不能送一样的东西,不讲究。”
白玉笔架和中外名著……
祝云媱都有印象,在抄祝公馆的时候,都收进空间里了。
“还有呢?”她心有余悸。
“还有,萧家送了点安宫牛黄丸和人参灵芝什么的,他们老家在东北,靠着兴安岭,时不时会去山里。这地里长的东西,还算是名贵物品吗?
“姚家算是有心,找到几匹香云纱,说是当年祝老爷子是靠香云纱发家的,东西也不多,就给你母亲留个念想。
“顾家就简单了,直接扛两头羊过去,当场就烤了吃。”
姜益明稍微顿了顿,语气有些不淡定了。
“真要说起来,恐怕得数封家和夏家有些出格。你母亲救了火之后,身体一直不太好,担心你以后的生活,总想找户靠谱的人家说个娃娃亲。封家和夏家都有合适的子弟。两家人都是捧着定亲的红匣子,那里头不是金就是银,应该算是贵重的。”
祝云媱不作声了。
灵丹妙药,香云纱,她也从祝公馆和其他小楼里收到不少。
还有数不清的金啊,银啊,难道也有封家和夏家的手笔。
这要是坐了实,资本家的帽子可就摘不掉咯。
听到她这边没有声音了,姜馆长又息事宁人道:“云媱,你别急。封家和夏家的红匣子,你母亲没有收,当时就让他们带走了。后来,你和封朔定了娃娃亲……事情就这么了了。”
“就是不知道,许寒胜怎么知道的这些!他靠着举报,减刑了,原本要罚六个月的改造,现在直接就放出去了!听说,他拿了介绍信去了南方。”
祝云媱并不意外。
再怎么说,许寒胜和卢芳芳还是这本书原本的男女主角,即便遇到挫折,最终都能否极泰来,万事顺遂。
他能举报祝家收受礼物,估计是当年许家没落魄时,和祝青音走的很近,了解到了一些消息,稍加利用,给自己牟了一个减刑。
去南方,肯定也是跟着卢芳芳去闯事业了。
原书中,他是拿着变卖“祝云媱”送的礼物换钱,有了创业的资本,越做越强。
现在,靠举报祝家的奖金,换了船票,逃走了。
祝云媱眸色沉沉,劝自己冷静!
也不一定是坏事,看他们的行动方向,说明这个时间节点正是搞服装的风口,该在事业上发力了!
定了定心神,祝云媱感谢姜馆长的操心,说自己会小心谨慎的。
但姜馆长的良苦用心,远远不止这些。
“等等,还有一件事情——”
第157章 许久不见
第157章 许久不见
姜益明语重心长。^@6?1__看d′书?>3网& ^无??错$¨内?|容¨:o
“哎!为了申请烈士,我还留了一些你母亲的遗物,被许寒胜这么一搅黄,审查估计要更严格了。思来想去,我让小武跑了一趟,给你送过去。你先把东西收好,到时候要用,我再联络你。放在海城,不太安全。”
“小武过来了?!”
祝云媱倒是没想到这点,惊呼出声:“什么时候出发的?已经到了吗?”
“出发好几天了。我本来想,他出发时,给你发电报,这样两边也不耽误。但你迟迟没消息,我也怕你们错过了。他的介绍信只能在镇上待到明天,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碰到面?我是交代他,住最显眼的招待所……”
姜益明话音未落,祝云媱立刻接过话茬。
“能赶上,我现在就去找他。姜叔叔,你自己保重身体!”
挂了电话,祝云媱立刻骑上车直奔招待所。
镇上最显眼的招待所,不就是王花花大姐的那一家嘛!
挺好找的。
只希望小武别到处乱跑。
这么想着,祝云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踩自行车的动作。
吭哧——
吭哧——
没一会功夫,她就绕出了矿场小路,骑上了通往镇上的大道。
怕会遇到秦婶一行人,她特意贴着沿街的商铺走。
结果,躲开了秦婶,没躲得过董大姐。
许久没见的董大姐,肩上背着用蛇皮袋改装的双肩包,看到她经过,两只眼睛倏地就睁大了,一把抓住她的车把手,硬生生将人逼停!
“小姑娘,你这是躲哪里去了?大姐还以为你回老家种棉花去了呢!可想死我了!”
董大姐嘴上叙旧,眼神却一个劲地往祝云媱身上背着的单肩包看去。÷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1,
包是封朔送的。
自从有了这个包,祝云媱出门就放弃了原本的口金包,倒也是解放了双手,挺实用的。
董大姐的眼神太好懂了。
祝云媱其实已经不太想和她做生意了。
这人不老实。
刚做了一回两回的生意,就想着吃回扣。
嘴上说着,一顿饱和顿顿饱的道理,她心里清楚。
可实际上,面前的蝇头小利足以腐蚀她。
只不过,这会祝云媱赶着去招待所见小武,没工夫和她周旋,直截了当地问:“董大姐,今儿没去摆摊啊?怎么在街上还能遇到呢?难不成就是来找我的?”
“可不就是嘛!哎呦,现在的人啊,都刁得很。你给的那些草药品相好,药劲足。吃过好东西,他们都不肯买其他的歪瓜裂枣了。”
董大姐盯着祝云媱的单肩包,望眼欲穿,吞着口水道:“尤其是男人药!嘿嘿,卖的太好了!”
祝云媱哦了一声。
她停下自行车,转身背对着董大姐,在单肩包里掏了掏——
——其实就是从空间里扒拉了一波。
取出了一大把的嗷嗷叫,淫羊藿,菟丝子和肉苁蓉……
“可不是巧了吗?我正要去找你呢!老家刚寄了些过来,还都是你要的东西!”
祝云媱将草药往董大姐面前一亮相,就看着人的眼睛都发光了!
这是有大主顾了吧!
要不然,怎么能那么兴奋!
数量可不少,能卖的完吗?
“好好好!久旱逢甘霖了!我全都要了!”董大姐激动地掏出了钱袋子,直接翻了个底朝天,把里头所有的票子都给了祝云媱。¨搜%搜\°小???说+?#网? £ˉ?无^错#内u容>
怕她嫌少,还额外给了两斤的肉票!
祝云媱收下了!
“你家里人下回什么时候再寄来啊?到时我再来等,免得有人想买,抓心挠肺,我看的都着急。”
董大姐把草药当做宝贝,一片叶子都舍不得弄破,不放心放在蛇皮袋子里,竟然还脱下了外套,用外套将药草裹起来。
祝云媱见状,努了努嘴:“半个月寄一次吧。你也别总等着了!”
“好好好!半个月时间正正好!那我们就下次见了哦!”
董大姐高高兴兴地走了。
看她走的方向,不像是去黑市巷子。
估计要给买家送货上门呢!
撇去偷奸耍滑,董大姐做生意的那股子韧劲是真的厉害!
祝云媱快刀斩乱麻地应付完董大姐,抓着手里将近50块钱的巨款,踩自行车的力气更足了!
……
到了招待所。
祝云媱习惯性地掏出一盒桃酥,放到柜台上,却没有听到熟悉的嗑瓜子的声音。
“有人吗?”
她双手撑在柜台上,身体微微前倾,原本白净的小脸,因为一路猛踩自行车,脸颊上晕染了好看的红色,轻轻喘着气,嘴巴也嘟起可爱的弧度。
一整
个人热气腾腾,充满朝气。
尤其是,她穿着修身的长裤,上衣衬衫的下摆束进了裤子里,掐出不盈一握的小蛮腰,即便从背后看去,也是个长腿细腰的美人。
宋小天从茶水间里提着暖水瓶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惹眼的一幕,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他一如既往地穿着白净的衬衣,熨烫笔直压着裤缝的西装裤,开口:“我在。”
祝云媱回眸,朝他看了一眼,嘴角礼貌性地弯了弯:“今天花大姐不在啊?我想打听点事情。”
“嗯,她去乡下了。这几天,我看着招待所。”
宋小天将暖水瓶放在楼梯口,估计是给客人打的热水。
祝云媱随口寒暄:“那你挺忙的,还得管裁缝铺子。”
“最近裁缝铺不开,刚做了一笔大生意,可以休息几天。”
宋小天走进柜台里,低头顺手整理了一下手边的登记本,再一抬眸,说的漫不经心。
祝云媱却是听懂了。
看来之前的蚕茧和棉花,让他赚了不少。
祝云媱急着找小武,没接人的话茬,依旧噙着笑意,转了话题:“找你也是一样的。我想问问,有没有从海城过来入住的客人?住哪个房间?人还在吗?”
“海城?”
宋小天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是有印象的,但没有直接回复:“是你朋友?”
正问着呢,楼梯上笃笃笃传来一阵脚步声。
“你好,热水好了吗?我下来拿啦!”
年轻男人的声音,说话中气十足。
听着耳熟,祝云媱转过头。
就看到许久没见的小武。
他一本正经地穿着白衬衣和黑西裤,头发还抹了油膏,往后爬梳着,原本晒得有些黝黑的皮肤,估计是待在图书馆的时间长了,养的白了不少。
加上他本就生的魁梧,人高马大的,一捯饬瞬间就摆脱了学生气,还有几分教授的威严了!
“小武!”
得来全不费工夫!
祝云媱欣喜地朝人招了招手,眉开眼笑,激动道:“太好了,找到你了!”
楼梯上的小武,目光还在四周逡巡,想找暖水瓶呢!
一听到祝云媱的声音,嘴巴也咧到了耳后根,同样激动:“云媱!”
两人久别重逢,相当高兴。
在柜台里的宋小天,看到祝云媱此刻的笑容,心莫名一沉。
刚才和自己打招呼时,她笑得还很勉强……
“你什么时候来的?抱歉,这几天我有事出去了,没及时收到电报。你住的还习惯吗?还能待几天?”
“来几天了,住的双人间,隔壁床的大哥有点打呼,凑活睡吧。还能待两天。只有后天的票,能多待一天。”
祝云媱听他住的双人间,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个时代,带着介绍信住旅馆,并不一定能住到单间,有时候还得和陌生人拼房住。
人家大老远是为了自己来的!
祝云媱当即转向柜台:“小宋师傅,有没有单独的大床房,向阳一点,环境好一些的。我出钱给他换。”
“云媱……不用那么麻烦,很快我也得走了。”
小武有些局促,伸手挠了挠头,有些懊悔为什么省这点钱,在人面前暴露了囊中羞涩。
但又有点隐秘的喜悦,她对自己……还挺好。
“不是后天才走吗?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做姐姐的,怎么能让你受委屈?让姜叔叔知道了,还得怪我苛待你呢!”
她这话一出,小武心里隐秘的小雀跃瞬间偃旗息鼓。
原来,她还是只把自己当做弟弟。
而在柜台里的宋小天,莫名松了一口气,嘴角勾起,递过登记簿:“还有空房间的。现在换吗?”
“嗯!我想要最大的房间。”
祝云媱接过登记簿,怕小武再推迟,直接写上信息。
于此同时,门口走过一群人,其中一人停下了脚步,直勾勾地看向招待所里——
第158章 存了私心
第158章 存了私心
“秦婶,你看什么呢?又看到了什么西洋镜?”
几个军嫂边说边走,一扭头发现刚才还叽叽喳喳的秦婶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招待所,嘴巴都张大了。¨7~8*x,s\w?.+c,o*m,
她们相互一个对视,将菜篮子往身后一甩,就要追过来。
秦婶被她们一喊,也回过了神。
她皮笑肉不笑道:“没什么!看到一只狸花猫,长得挺标志的。”
“猫有什么看头?能抓耗子不就好了!”
秦婶嗯了一声,快走几步,赶了上去,没让其他人看见。
后面的路,她没啰嗦,脑子里一直想着,祝云媱怎么和别的男人来招待所了?!
那封团长知道不?
……
招待所最大的一间向阳房。
屋里除了一张床和办公桌,还有两个沙发椅子呢!
宋小天帮小武提暖水瓶,送进房间。
桌上不知何时就摆了一堆的吃食:芝麻桃酥,油炸童子鸡和几个苹果。
比过年都吃的好!
宋小天的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到祝云媱的身上,实在看不出刚才她把东西都藏在哪里了!
“小宋师傅,热水就放门口吧。我和家里人聊一会天,过会就回去。”
祝云媱笑着送客,宋小天没能久留。£?微2趣:小[?说#_? $免.费(\{阅±[读′°
小武看着桌上一大堆的吃的,又挠了挠头:“我吃不了这些,太多了!”
“吃不完,就慢慢吃。这么大的小伙子,还怕吃撑了?”
祝云媱笑笑。
小武也没耽误,直接从包里掏出了姜馆长让他带来的东西。
“这里是您母亲的病例资料,伤后照片和事故的调查报告。原本都已经处理好了,走走流程,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许寒胜横插一脚去举报。姜馆长一开始没当一回事,结果他还真的举报成功,随后人就被放出海城了。我们这才有些后怕,想着原始资料还是送过来,由你保管。”
祝云媱翻看着怵目惊心的报告,心头泼了一瓢又一瓢的凉水。
明明就是普通的一个事故,祝青音火场救人也有不少的目击证人。
偏偏这么多年,没有争取下来一个名额。
说到底,整个祝家都是主角团的小金库,是男主许寒胜puA炮灰“祝云媱”的战利品。
小武一提到这件事情,心里就觉得憋屈,最终说:“虽然东西送过来了,但姜馆长还是把申请递交过去了!过几个月,申请有进展,需要审核,再用这些资料看看就行。”
“明白了。主要是要好好保管这些资料。”祝云媱莞尔一笑,“辛苦你和姜馆长了。我会妥善保管的。”
小武看着祝云媱把东西收进单肩包,顿时也有些失落。
自己的使命完成了,却没有特别高兴。`l^u_o¢q`i\u.f_e?n¢g~.¢c^o¢m′
反而因为没能为她做更多,而觉得亏欠。
本来可以做的更好的。
“今天时间有些晚了。明天中午,我再来请你吃饭,咱们去国营饭店好好的搓一顿,怎么样?”
祝云媱说着,就站起身,准备道别。
看着一桌子的吃食,小武下意识要拒绝,但又不太舍得,见过这一回,下次不知道什么能再见面了。
他沉默着。
祝云媱挑挑眉,轻笑:“在海城的时候,你还挺厉害的呢!能把吴家几口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两个月没见,话都不爱讲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抬着下巴打量了人一番,竖起大拇指道:“果然是成长了!现在不像是学生,像是另一个姜馆长了。”
小武脸颊微红。
姜馆长处理许寒胜的举报事件时,小武偷偷观察了一下姓许的,油头粉面,除了穿的干干净净,一副资本家大少爷的做派,实在没有出彩的地方。
可鬼使神差的,他临出发前,还是去供销社买了一套相似的衣服。
当时的售货员还打趣,问小伙子是不是去见对象?
小武只是想,如果穿的像是许寒胜,祝云媱会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存着私心来的。
衣服只有一套,待在屋里的时候,都穿着最普通的汗衫和棉裤,一旦出门就穿的笔挺。
本来就没有特别熟悉,自己是沾了姜馆长的光,才能认识祝云媱。
小武一度担心祝云媱会认不出自己。
来了好几天,都没有人来招待所找。
他每天坐立难安,实在等不了就换上衬衣西裤,到外头转一圈,也不敢走远,怕祝云媱突然出现扑了个空。
小心又谨慎,忐忑而惴惴不安,这样的心情,在祝云媱一眼认出他时,瞬间烟消云散。
小武是开心的,她喊自己时,那声音温柔得如同仙乐,却没能维持多久,一句弟弟又被打下地狱了。
哎……在她眼里,自己恐怕永远都只是个弟弟
了。
“人生地不熟,怕有人欺负学生,就穿的正式了一点。没……没别的意思。”
小武自圆其说,“时间不早了。云媱……姐,你早点回去吧?大院是不是很远,附近的人都不知道具体的位置。”
“嗯,出了镇上没多远就有边防站,基本没有百姓过去了。我一会有班车,你不用着急。明天再来看你!”
祝云媱说着,就开门和人告别,还让小武不要送了。
她背着满满一袋子的资料,踩着轻快的步伐,走下楼梯。
小武在窗口,目送她离开。
……
祝云媱又和宋小天叮嘱,希望他能多关照自己的弟弟。
宋小天应允了。
祝云媱心满意足离开。
看了看时间,班车应该是已经走了。
于是她相当放心地骑上自行车,优哉游哉地往回走去。
一直骑到供销社旁边的小巷子,随意那么一瞥,差点吓得跌下自行车。
奇怪了!
怎么会看到董大姐和封朔在一起呢?
等她站稳,定睛看去的时候,人又没有了!
“应该是看错了吧!那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认识呢!”
祝云媱摇了摇头,朝着大院方向,飞快骑了起来。
巷子里。
董大姐跑得气喘吁吁,终于拦下了之前火急火燎的小伙子。
“喏!你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你还买不买?”
封朔没买到中药,打算到供销社给祝云媱买个小东西哄人开心,却被董大姐拦下了。
他垂眸,看着大姐用自己的外套兜着的药草,眯了眯眼睛:“不是你说,我不能急于求成吗?怎么还上赶着送过来?”
“你买回去,什么时候吃是你的事情!我家里有事,这几天都不在。你要想买,可不好找我。小伙子,我是心里想着你,才到附近碰碰运气的。懂不懂好心啊?”
董大姐哼了一声。
封朔看着那药草,新鲜的像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估计是这卖药的大姐一开始手里根本没有药草,看自己买的勤,专门去挖的吧!
他看破不说破:“嗯,我全要了!”
“好好好!保管你雄风大起,药到病除,子孙满堂!”
封朔喉结动了动,好半晌应了一个“嗯”。
第159章 太酸了
第159章 太酸了
四合院里的小厨房,叮铃哐啷地响。&{看@?书?|屋?? ˉ!无错?})内¢?\容¢?
邹妹眼见着祝云媱将一大瓢的水泼进锅里,心头一跳:“嫂子,怎么要煲汤吗?我以为是炖菜。”
“是炖菜啊!等这些水差不多炖干,就能吃了。”
里头都是灵泉水,强身健体的。
祝云媱指挥着灶眼前的小张,退掉几根硬柴,改成小火慢炖。
“小张,你通知杨连长了吗?让他一块来吃,到时候陪邹妹回去。”
“通知了,通知了!陆参谋长一听,也嚷着要来呢!”小张挠挠头。
祝云媱挑眉,心想早就给人预备上了,锅里头炖了两只童子鸡,半大锅的榛蘑,粉条和土豆。
就他们几个人吃,妥妥够了!
“让他们都来吧!”
“嫂子,我们给你交钱票。不能再白吃白喝了!”
“那还是算了吧!收了钱票,成了任务,就没乐趣了!”
“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
屋里一阵欢声笑语。
封朔捧着一大兜子的中草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祝云媱爽朗的笑声,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往上翘了翘。
随后,他看到勾肩搭背走过来的杨河和陆琛。
“朔哥!”
两人异口同声。
封朔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x\i-a.o?s\h-u?o!h-u!a·n?g¢.^c?o′m,
他沉声:“你们来做什么?”
杨河一愣,侧头瞥陆琛。
陆琛搓搓手心,笑道:“嫂子喊我们来吃饭呢!今天做了小鸡炖蘑菇!”
封朔呼吸重了一些。
小鸡炖蘑菇?
他都不知道家里今天吃这道菜!
磨了磨后槽牙,封朔没好气地迈腿进四合院。
陆琛要跟上,杨河迟疑拽人袖子:“该不会是不欢迎我们来吧?”
“怕什么?是嫂子同意我们来的,团长不会介意的。”
陆琛今儿去送曾小芹,听人夸了一路的嫂子,最后总结陈词,这四合院里头,嫂子最大!
还和陆琛打赌呢!
陆琛又不傻,他也早看出自家团长动心了,才不会上当呢!
就算赌注是曾小芹同意帮他拍照片,也吸引不了。
他这么说着,就把杨河一把推了进去,还差点撞到了封朔。
封朔阴沉着脸,侧过头,冷冷地觑了他一眼。
杨河立刻赔笑:“朔哥,你拿的什么啊?我帮你提吧。”
“不用!”
封朔把怀里的草药抱的更紧了,疾步匆匆地进了屋。
陆琛和杨河面面相觑,但很快释然,去厨房帮忙了。
……
封朔在书房里翻箱倒柜,终于找了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把草药藏了起来。e萝=:?拉*{小<±说?2 ?3更=新|最?÷÷快1/°
没多久,就听到了外头喊吃饭的声音。
一大锅的小鸡炖蘑菇,被端到了院子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太香了!”
“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嫂子,你太厉害了!”
众人都很捧场,围着搪瓷盆,大快朵颐。
邹妹快要临盆,心里紧张,最近吃的一直不算多,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孩子养的太大,生不下来。
祝云媱见状,偷偷去空间里,找出了盼盼曾经送给自己的腌制青梅,装了一小碟子。
“尝尝吧。开胃的。”
邹妹取了一颗,酸得一个激灵,小脸皱成一团,勉为其难地吃下去后,苦着脸又去吃鸡腿了。
她讪讪:“我……我还是吃肉吧。这太酸了。”
祝云媱善解人意地将酸梅往旁边推了推,正好推到封朔面前。
封朔蹙眉,看着晶莹剔透的腌制青梅,鬼使神差地拈了一枚,放入口中,酸味一下子就窜上了天灵盖,口齿生津,妙不可言。
他清了清嗓子,侧头靠近祝云媱,哑声道:“好吃。”
祝云媱一愣,看到他手里吐出来的青梅核,惊呼:“你不酸吗?”
她自己一颗都吃不了。
太酸了。
封朔撇了撇嘴,挑眉道:“还好啊?我觉得挺好吃的。”
“那……那你多吃一点。”
祝云媱尊重每一个人的口味,无奈地扯了个笑容。
就在这时,陆琛吃饱喝足,开始打听了。
“嫂子,这蘑菇好鲜啊!是咱们大院附近采的吗?太美味了!”
“不是,是盼盼寄过来的。”祝云媱提了一句盼盼,怕他们反应不过来,看向杨河,“杨连长,就是咱们在轮船上遇到的那位。”
“噢!闵副团的爱人啊!那这是从东北寄来的,还是从京市寄的啊?真是好东西。”杨河憨憨笑着。
“是东北寄来的。你也
知道她要去京市了?”
祝云媱还以为每个部队之间的消息都是不互通的,没想到他们也知道盼盼要随军调动去京市。
她只当是闲话家常,不设防地提了一句。
封朔反应过来,想要拦下话题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杨河那张嘴啊,快的很,堵都来不及了。
“知道啊!闵副团不是在京市抢救吗?好一阵子了,盼盼嫂子应该早就跟过去照顾了吧……”
他话音未落,就听到封朔厉声呵斥:“杨河!你吃撑了,是吧!”
“没,没有啊……”
杨河还转过弯,一脸无辜,转头要看向陆琛求助。
陆琛一把就将他的嘴巴捂住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用口型警告:“闭嘴!”
桌上的气氛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男人们各怀鬼胎,隐忍不发,祝云媱和邹妹面面相觑。
好半晌,祝云媱迟疑着开口:“盼盼的对象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出任务受伤了吗?很……很严重?”
她一问出口,鼻头就有些酸。
身旁的邹妹已经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眼泪汪汪。
邹妹咬着唇,忍着泪,不敢附和。
此时,杨河才发现自己失言,挠着头,胡诌着解释:“我就是道听途说!当不了真的。都是我胡说。”
但没人再信他了。
就连邹妹也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杨河吓了一跳,赶紧将她搂进怀里,哄着:“别怕,别怕。我又不是飞行员,不会和他一样的。你,你,你哭什么嘛?”
“杨河!你个混蛋!”
邹妹在孕晚期,身体激素本来就不可控,再被这么一凶,委屈的心情陡然攀升,一把将人推开,气急败坏地冲出了院子!
“快跟过去!别让她摔了。”
祝云媱紧张地站起身,催着杨河。
杨河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嗖地就跑没影了。
院子里冷清不少。
陆琛依旧是和事佬,拉着小张:“朔哥,嫂子,你们先休息吧。这里我和小张收拾就好了。”
“嗯。”
封朔点了点头,搂过祝云媱的肩膀,往屋里走。
闵副团受伤的消息,他没打算告诉祝云媱。
人在京市养伤,多半是凶多吉少。
他知道祝云媱和盼盼关系还不错,怕她担心,又不知从何安慰,只能缄口不言。
但……终究还是知道了。
封朔默默深吸一口气。
房门打开,刚一进去,他就被祝云媱抱着抵到了门板上。
“封朔,我有点难受……”
第160章 媱媱,抱我……
第160章 媱媱,抱我……
“伤心了?”
封朔垂眸,看到祝云媱发红的眼尾,呼吸沉了些许,粗粝的指腹扣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随即吻了上去。@\¤看#-/书;?君[? £>无??错:?内-?容£
亲的有点凶,攻城略地般,容不得祝云媱思考。
将她卷入欲海情天,让她眼里只有自己,想的也只有自己。
不再想着担心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封……唔……”
祝云媱的嘴唇被亲到麻木,仰起的脖子有些酸,双腿发软,手臂不由自主地攀上了男人的腰,攥紧他衣服的边角,指尖若有似无地抵着蓄势待发的薄肌。
“别怕。京市医生多,水平高,老闵会化险为夷的。你的盼盼也会好起来。”
低磁的嗓音压在祝云媱的耳边,引得她一阵战栗又忍不住鼻头发酸。
她整个人埋进封朔的怀里,声音哽咽,低喃道:“我是不是太矫情了?我是担心盼盼,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已经开始起担心你来了!封朔,我有点怕……”
封朔被她的话,激荡得内心燥热,感受着祝云媱柔软的脸蛋摩挲自己的胸膛,此时此刻,他浑身都绷紧了,喉结上下耸动,平复着心情,却压不住蓬勃跳动的心脏。
他知道,军人的家庭最怕听到前线的事故,即便不是自己的亲人,但仍旧会感同身受,陷入焦虑和痛苦。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都瞒着闵副团伤情的原因。
一来,怕祝云媱担心,二来,又怕……她不担心。
封朔唇角漾起一抹艰涩的苦笑,原来那么早,自己就已经有些动心了吗?
他深吸一口气,拍着祝云媱的肩膀,哄着:“老闵是个优秀的飞行员。:¢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出事的时候,飞机出现故障,无法转向,没有按照指定路线飞行,反而转向了密林,在那里解体。所有人都以为他保不住了。但他仍能在飞机解体后,活着被人找到,足以说明他命大……”
祝云媱仰起脸,泪水涟涟地望着他,心中燃起一丝疑惑。
“那飞机上的其他人呢?”
“老闵是战机试飞员。飞机上只有他一个人。”
封朔说完,声音也有些哽咽了,嘴唇不太自然地抿了抿。
祝云媱愣了一下,眼里的悲怆之情,油然而生。
她在后世听说过,试飞员是最高危的军职之一,九死一生都算是命大。
很多人魂归蓝天,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我明白了。”
祝云媱眼前闪现出盼盼的俊俏模样,小姑娘自豪地展示和对象的合照,既害羞又得意,如今想来,真让人揪心。
“放心,领导们已经整合了三军里的优秀军医,集体去京市会诊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得到消息。等他病情稳定,我们找机会去看他。”
封朔哄着人,薄唇轻抿,一双黑眸深邃如潭,搭在祝云媱身上的宽厚手掌,用力将人揉进怀里。
这一夜,祝云媱睡得并不是很好。
梦里,她跟着封朔去到了京市,来不及到医院,就看到盼盼一身素缟,踽踽独行……
她想劝,却开不了口。
似乎这就是军属的宿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爱人奔赴前线,置生死于度外,只为了后世的和平和美好生活。!l~a\n^l^a*n`x^s...c!o+m~
她说不出话,只能在梦里陪着盼盼,一路走……
往日聒噪的小姑娘,一言不发,直到走进密林的深处,从悬崖处一跃而下。
祝云媱扑上去,却连人的衣角都抓不住!
她满头大汗地从噩梦中惊醒,身体却冷得发抖,不住地打着寒颤,本能地寻找了热源,钻进封朔的怀里。
“抱紧我……”
她低喃地,微凉的脸蛋蹭着他的胸膛,眼尾溢出的泪珠染湿了封朔的衣衫,仍旧心有余悸,一路往上磨蹭,亲过喉结,亲过下巴,堵上他的唇。
“封朔,抱紧我……”
她亲得急躁,红润的嘴唇,又乖软又委屈,诉不尽的悲伤和担忧。
封朔同样没有睡好,一直在想该如何安抚自己多愁善感的爱人。
思来想去,只有给她想要的,或许才能弥补自己职业上的亏欠。
如果,他们之间能有个孩子……
以后,即便自己遭遇意外,孩子也能成为她的支撑吧。
他封朔的孩子,自然会保护好自己的母亲。
意乱情迷之际,理智暂时回笼。
一记深吻结束,封朔松开祝云媱,哄道:“我先去洗个澡,很快回来。”
掀被下床,鞋子都没有顾上穿,飞夺出门。
祝云媱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委屈地吸了下鼻子,无奈地抿了抿唇。
她的手覆上小腹,暗想:不仅仅是因为担心盼盼而感同身受,害怕封朔也受到危险,更多的或许是孕期的激素反应,本能地想要为宝宝留住父亲
吧。
封朔出任务也会有这么大的风险吗?
她想到了轮船上的枪战,肉搏和以寡战多……
当初觉得英勇无畏,现在只剩下了后怕。
她怅然地看着天花板,做着深呼吸,驱散噩梦带来的悲伤余韵。
另一边的书房里。
封朔跪在地上,抠开了地板,抓出几片新鲜翠绿的叶子。
没有时间慢慢熬煮了!
他扯下一大把,塞进嘴里,嚼了嚼就咽了下去。
苦涩辛麻的感觉,令他头皮都颤。
快速地到院子冲了凉,漱了口,带着一身水汽,回到卧室。
他要努力和云媱生个孩子!
床上,祝云媱一头如瀑的青丝,遮住了哭肿的眸子,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抱着他用过的枕头,脸颊也蹭着枕头,有些发红。
封朔凑上前,抽走枕头,将人搂进怀里,亲吻上去:“媱媱,抱我……”
祝云媱水眸轻掀,对上男人火热的眸子,瞬间就沉沦了。
……
翌日一早。
祝云媱刚醒,翻身没有触碰到熟悉的怀抱,蹙着眉睁开眼,就看到封朔沐浴在晨曦中,正在穿衣。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掀被下床,走上前,伸手替他扣纽扣。
封朔的手,闲了下来,悬在半空。
祝云媱扣得很认真,一颗又一颗,始终低头不语。
封朔以为她还沉浸在昨晚的悲怆中,不忍打扰。
好半晌,终于弄好了。
祝云媱仰头,莞尔一笑:“注意安全。”
封朔心头一动,将人搂进怀里,又深深烙下一个吻。
“嗯。”
男人回答得沉稳又深情。
祝云媱的心,也被瞬间填满了。
两人腻在一起吃了早餐,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再提闵副团。
人在京市,离得太远,什么都做不了。
吃过早餐,封朔出发去部队。
祝云媱到空间里转了一圈,只翻到一些人参灵芝的药材,即便送到京市也是锦上添花。
看着一汪汩汩的灵泉,心生遗憾,要是有方法送些灵泉水过去,就好了。
可惜,小芹已经回京市。
祝云媱有些遗憾,苦思冥想一上午也没有个结果。
日上三竿时,她想起自己还答应了小武去国营饭店,抓紧时间,出门了。
推着自行车,没走几步呢,就碰到了秦婶。
祝云媱想起昨天秦婶搬弄的是非,懒得和人攀谈,作势就要骑上车,没想到秦婶还追上来问。
“小祝啊,这都快要吃中午饭了,你这是去哪里啊?”
她拢着齐耳短发,眼睛直勾勾盯着祝云媱,都快要冒出火星子了!
怎么看怎么都不对!
似乎就等着找她的错处呢!
祝云媱没好气地瞥了人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秦婶忘啦,我不是要学裁缝卖衣服吗?怎么样?您要跟我一起去量个尺寸不?算您便宜点!”
秦婶脸色一哂,嘴角抽动:“不,不用。没到发津贴的时候呢,家里哪有闲钱!”
“哦,那等你有钱再找我吧!”
祝云媱骑上车,扬长而去。
秦婶在身后眯起了眼睛,哼了一声:“是不是去学手艺啊?别又跑去招待所了哦!”
第161章 他家的,比较好哄
第161章 他家的,比较好哄
招待所门口。3?我;¤?的;°e书?城¥ +无|?错′内?±容?:2
小武提前出来等祝云媱,还买了一大块的麦芽糖包在油纸里,闻着就甜丝丝的。
他能感觉到招待所的小宋师傅,对祝云媱也有些过分关心了。
今儿一大早,他下楼接热水,又被问祝云媱是他堂姐还是表姐?
昨天被祝云媱有意无意地疏远距离,本就心有不甘的小武,一时气性上涌,怼了一句:“她是我亲姐!”
说完,感觉嘴瓢了!
因为小宋师傅眼里的戒备蓦然褪去,竟然涌起一些想要讨好的亲近来!
听不懂好赖话,还想攀亲近呢!
小武索性出门等,私心不想让祝云媱和小宋师傅接触。
祝云媱的自行车晃晃悠悠停到他面前的时候,人还在走神。
“哎呦!看来是不期待国营饭店搓一顿咯!海城有谁啊,让你巴不得要早点回去!”
祝云媱调侃他。
小武抿了抿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摇头:“没……没谁。”
他把麦芽糖递过去,很自然地替祝云媱推自行车。
祝云媱笑得灿烂:“真是好弟弟!”
小武憋着一口气,一路沉默着走向国营饭店。
今天国营饭店的套餐有硬菜,焖羊腿。
祝云媱特意给小武点了一份,还上了点本地人酿的果酒,但自己只喝茶水。
小武一向吃苦耐劳,很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仅有的几次大快朵颐,都和祝云媱有关。
吃了几口鲜嫩的焖羊肉,他放开了一些,还劝祝云媱喝一杯呢!
祝云媱打趣:“我喝得醉醺醺的回部队大院,也太没有形象了吧?!”
“怎么,怕姐夫问啊?”
小武反驳得酸溜溜的,话一出口就反悔了。?/卡&卡?小?1说ˉ网-§ .更o?^新d:§最?全′
他和祝云媱之间的某种微妙平衡,感觉就要打破了。
他讪讪地掀眸觑向祝云媱,但人压根就没生气,依旧笑意盈盈,调侃呢。
“你是我弟,就是他小舅子。哪有姐夫敢惹小舅子的,你可是我的后盾。”
说着,祝云媱又找服务员,拿票点了两个肉菜,打包给小武带回招待所吃。
小武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祝云媱愿意替自己解围,说明也不想搞僵两人之间的关系,但一句又一句的“弟弟”听的他心酸。
他算哪门子的弟弟?
真要是弟弟,大老远来探亲,还不能见见所谓的姐夫了?
当然,他也不敢问。
只是时不时地瞥一眼祝云媱,看着人微微有些肿的眼睛,还有眼下的乌青,心疼她会不会过的不好?
“云媱姐,等我毕业了,可能回京市。听说那里的清算已经结束了,以后你想去京市生活,也行……”
“那可不行!那不是离你姐夫更远了?哈哈哈。你少操心我了,你照顾好自己,顺带帮忙照顾好姜馆长,就好了。”
“嗯。姜馆长对我的恩情如同再生父母,我肯定给他养老。”
再往后,话题围绕着姜馆长,聊了一些。
等到饭店服务员将打包好的铝制饭盒送过来的时候,他们的羊腿也吃的差不多了。{·优?品#小?o&说)`网%] a+无#??错.?<内#}\容§$
祝云媱结账,准备离开。
“明天你去火车站,我就不方便送你了。路途太远,我去了没法及时赶回来。”
“嗯!我知道的,你一会回去也注意安全。”
小武有些恋恋不舍。
但心里也明白,自己不能再主动了。
一声弟弟,已经是极限。
留着体面,以后祝云媱真的在封家受委屈了,自己就是娘家人。
“姐,我先回去了。要是不开心,就给海城打电话。我都认识路了,娘家人来接你回去。”
小武憨憨地挠了挠头。
祝云媱还被他个愣头青,弄得眼眶发热。
“你这家伙,怎么还煽情呢!赶紧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祝云媱撇撇嘴,压下心中汹涌澎湃的情绪。
仿佛小武真就是自己的娘家弟弟,来给自己撑腰了。
她催着小武先走,借口自己也要打包两份国营饭店的肉菜回部队打牙祭。
小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祝云媱转身回饭店里,又要了包厢,点了茶水,平复平复心情。
这两天,尽给她搞一些低泪点的事情。
一会担心盼盼和闵副团,一会又感动姜馆长和小武对自己的关心……
弄得人都多愁善感了!
哎呦,矫情死了!
她无奈地叹气。
殊不知,国营饭店外头的街道上,秦婶探着脑袋,看的一清二楚。
也不是完全清楚。
祝云媱她是看的真
真,但那个男人垂着脑袋,看不到脸,只能看到白衣黑裤小油头,弄得太体面,像是个资本家的小少爷。
大小姐和小少爷……
“啧啧啧!她还真是不安分呢!这要是让封团长知道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秦婶这颗心啊,七上八下,愁的不知如何是好?
前头的那些事情,她对祝云媱倒是改了观。
虽说是个资本家大小姐,但能千里随军,又愿意学手艺,缝补演出服不喊苦不喊累,甚至自掏腰包请战士们吃鸡腿烧饼喝奶茶。
就算是自己,也没有这么大的肚量。
这么看啊,封朔那个硬邦邦的木头性子,还真是配不上香香软软的祝大小姐!
她有些心疼祝云媱了。
从营地回来后,还怕旁人讨论骆卫国做的蠢事,会把帽子扣在祝云媱的身上,故意散了一波封朔有烂桃花的话,扭转扭转局势。
偏偏……祝云媱怎么真的有相好的啊!
哎呦!
一联想祝云媱的成分,秦婶直摇头。
哪里是相好的,明明就是苦命鸳鸯吧?
要不是军婚能保护她这个大小姐,恐怕人根本不会和封朔结婚!
可怜啊……
秦婶感觉自己看破了红尘,带着悲天悯人的心情,又吭哧吭哧骑着借来的自行车,回大院了。
她太想知道祝云媱来见谁了,才一路偷偷摸摸跟着。
虽然没看清男人的脸,可也不算是没有收获。
……
部队里。
封朔刚开完会,得到指示,下午就启动野外拉练,天黑前集合出发。
他把消息传递下去,碰到一脸愁容的杨河。
“这是怎么了?不想去?”
杨河叹气:“邹妹和我闹了一晚上,又哭又闹的,怪我为什么要当兵,害怕孩子生下来没爸爸。我……我能说什么……军医说,孕妇的情绪容易波动,让我顺着来。可这怎么顺着来?”
封朔也沉默。
他也哄了祝云媱一晚上,得亏自己媳妇儿没有身孕,好哄,累极了就睡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
封朔拍了拍杨河的肩膀,转身走了。
他以为还能多休整几日,没想到立刻就要出发。
去医疗院查看药品领用情况时,顺带将自己从黑市买来的中草药给院长看了看。
院长倒抽一口凉气,拍着自己的胸口,涨红了脸,劝道:“封团长啊,人得悠着点!别急于求成啊!”
封朔将东西又收了起来,面色凝重。
看来东西是好东西,但卖药的大姐也没有说错,欲速则不达,不能冒进。
原本还想趁收拾行装的功夫,咳咳咳……
现在只能作罢了!
封朔回四合院时,心思沉了不少。
他收拾好了野外拉练的装备,在书房里捣鼓半天,低头将地板里的中草药挖了出来,犹豫着要不要带走。
要是留在家里,被祝云媱发现,会不会心中起疑,再要找人验出是什么药,怕是会知道自己绝嗣。
封朔不敢冒险。
祝云媱那么喜欢孩子,听说还想给邹妹的孩子当干娘,知道自己绝嗣,保不齐会动离婚的念头。
还是带走比较保险。
这么想着,他下定决心拿出了草药。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大白天的,你偷偷藏什么呢?!”
第162章 别乱跑,乖乖等我回来
第162章 别乱跑,乖乖等我回来
“没什么啊,收拾行装,下午就要出发去拉练了。?完+本.e神^<2站= ¤?>无`错|内)?[容¨;t”
封朔半蹲在地,面前是挖开的地板洞,行囊包还在门口位置放着。
这药草……拿是拿不走了。
他飞快地又塞回了地板下面,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回身,笑道:“刚才系鞋带呢!”
祝云媱站在书房门口,左右手各拿了一个铝制饭盒,堆笑说:“那你吃饭了吗?我正好打包了点好吃的!尝尝吧。蒜泥白肉和焖羊腿。”
听着菜名,封朔眯了眯眼:“食堂里做了羊腿?”
他都没见识过。
祝云媱挺不好意思地弯了弯唇:“骑车去镇上买的。”
“一个人骑过去的?”
“嗯!有点馋这口了。”
祝云媱不想让他知道许寒胜举报了祝家,提前结束改造,让姜馆长不得不把烈士申请资料送到边防,交由她自己保管。
上回,提到许寒胜,封朔就莫名其妙和自己吵架,那场面还历历在目呢!
她和许寒胜八竿子打不着,没必要因为那种渣男,破坏自己和封朔之间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友好氛围。
尤其是,封朔要去拉练,更加不能影响心情了。
自己真贴心!
她挑眉,翘着红唇,说话软软糯糯的,特别温柔,往前走一步,就快贴到封朔身上。
“你看,我还想着你呢!特意给你带回来的!开心吗?”
封朔垂眸,正好能对上她水盈盈透亮的眸子,瞥见里头一闪而过的小得意,唇角也跟着弯了起来。′s′y?w?b+o~o!k..,c,o*m_
“嗯,开心。”
原本,他担心祝云媱还没从闵副团的事情里,缓过劲来呢,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大院。
现在看看,倒是松了一口气。
“那快来吃吧。”
祝云媱踮起脚,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亲了一口,又问,“你还有多久时间收拾行李,我再给你包点饺子,怎么样?”
上车饺子下车面。
她真是好军嫂。
红扑扑的小脸半仰着,眼眸牢牢锁住封朔,嘴巴抿了抿,一整个求夸夸的状态。
封朔俯身,亲了一口。
伸手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
“没多少时间了,不用准备。你陪我吃这些,就好了。”
封朔说着,单手将人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到餐桌前。
祝云媱一手一个铝制饭盒,突然腾空,吓了一大跳,惊呼着用胳膊去搂封朔的脖子,娇嗔埋怨:“你做什么呀。”
封朔不语,只是坐在板凳上,将祝云媱固定在自己的腿上,揉着她的后腰,沉声:“教你怎么坐。”
祝云媱的脸蛋噗的一下,红透了!
“不正经!”
她嘟囔了一句,有些紧张地瞥向外头,“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他们不敢看。?+o0u?&0?a小[¥说,?-网· )_?最???新·°章;3%节£÷o更@?|新·t$快/”
封朔坐如钟,老神在在,手里拿着筷子,在两个饭盒里左右摇摆,迟迟没有下筷。
祝云媱以为他有什么忌口,皱眉问:“不是说,除了不能吃辣,其他不挑食吗?怎么都不吃?”
“蒜泥,羊肉……”
封朔努了努嘴,放下筷子,双手捧住祝云媱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才没好气地说:“我怀疑你是不想让我亲,故意点的菜。”
祝云媱被他这么虚晃一招,弄得神魂颠倒,气得粉拳捶糙汉:“对对对!我就是故意买的,就是不想让你亲,满意了吧!好心当作驴肝肺,哼!”
男人一声闷笑,把人搂得更紧,凑上亲:“现在多亲几口。”
“不给亲!”
祝云媱抵在人的肩膀上,却舍不得用力推。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隔越近,最终还是化作了缠绵悱恻的拥吻。
亲得祝云媱的腿都软了,人直接往封朔怀里躺,这混蛋居然心安理得地重新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祝云媱眨了眨眼睛,难以置信!
这家伙明明都已经……
怎么还能忍得住的!
带着一头问号,她掰过封朔的下巴,瞪着水眸,娇声问:“就这样?没了?不做点别的了?”
封朔倒还穷讲究起来了。
他捂着嘴巴,真像是怕蒜味溜跑,扭过头解释:“一会就要出发了!我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啊!”
说的冠冕堂皇的。
要不是见识这家伙恶狼扑食是什么德性,祝云媱恐怕也就信了。
“拉练要去多久?”
“至少半个月,争取在一个月内回来。路线长,地形险,不能保证归期。”
“哦……”祝云媱眯起眼睛,轻哼一声,“要去那么久,蒜泥白肉和焖羊腿都比我有吸引力,是不是?”
她
伸出九阴白骨爪,猛地一探,往要害部位袭击过去,想证明封朔的口是心非。
可惜,外头集合的口哨声已经响起来了。
封朔立刻放下筷子,长臂一揽,将祝云媱牢牢搂进怀里,好好抱了一下。
“别乱跑,乖乖等我回来。”
“……”
祝云媱不理他。
封朔埋在她的肩头,深吸一口气,顺势偷香一口。
“媱媱……”
祝云媱噗嗤笑了,一边躲痒,一边点头。
“你也要注意安全。”
“我一定平安回来。”
两人额间相抵,又温存了片刻。
外头集合的哨子响了第二轮,张强强都到门边来催了。
“团长,要出发了!”
封朔依依不舍地松开祝云媱,捏了捏她的脸蛋,嫩滑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舍不得挪开。
看着她的眼神都快要拉丝了。
舍不得。
“我走了。”
“嗯。”
封朔终于放了祝云媱离开,自己站起身,走向门边,拿起行囊背在身上,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祝云媱心里蓦然一空,隐隐有些担忧。
她来不及多想,立刻钻进空间里,猛猛装了好几个水壶的灵泉水,还往里面装了一点切好的红参片。
整理好后,她拎着水壶,冲到了四合院外,在一片迷彩服中,精准地找到了封朔,递了过去。
“泡了红参,你省着点喝。这水壶质量好,我在老家试过,可以多放些时日的,水不会坏。”
封朔看着祝云媱递过来的一串水壶,哭笑不得的同时,心里又被填得满满的。
媱媱,果然很爱他!
大部队要在大院外集合,路上都是小跑赶路的战士们。
祝云媱怕自己拉拉扯扯,影响不好,往后退了几步,挥手道别。
封朔也不敢耽误,深深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站在四合院里面,祝云媱看着一群迷彩服往外走去,神色也渐渐凝重,莫名觉得庄严。
“嫂子!”
杨河和余锦城并排小跑,朝她招手。
两人都是荷枪实弹,身侧都背着步枪,离她好几米,就停下脚步。
“嫂子,我来不及回宿舍知会邹妹了。能麻烦你一趟不?”杨河神色恹恹,面容带着愧疚。
祝云媱重重点头,叮嘱他注意安全。
她说完,目光又移向了余锦城。
说来奇怪,明明封朔和余锦城关系好,但最近好像交流的挺少,也没见人过来蹭饭了。
她刚想开口,同样叮嘱一句路上小心,却被余锦城抢了白——
第163章 他倒是有闲情逸致
第163章 他倒是有闲情逸致
余锦城朝她笑了笑,说的很坦诚:
“嫂子,我刚从京市回来,骆卫国和沈茜两人都被分配去了农场改造,过年都出不来了。¤微¨?趣|`小<=1说?网3] &首?[£发e3?您放心吧。”
祝云媱一听,心情确实挺好。
但转念一想,又禁不住问:“封朔知道了吗?”
“知道了啊!我一回来就通报给团长了!”
余锦城漫不经心地耸耸肩。
这时,陆琛从两人身后追过来,抬手就是一人一个爆栗子,敲在脑壳上。
“还不快走!迟到一分钟,100个俯卧撑!”
说完,他揪着两人就走远了。
一边走,陆琛还一边朝祝云媱打招呼呢!
“嫂子,你放心。团长很快就会回来了。”
祝云媱始终噙着笑容,一直挥手,等到他们走远了,才退回四合院,关上了门。
门锁一落下,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快走几步,走进书房,在里面来回踱了一圈,书桌架子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丝毫没有凌乱。
没有异样呀。
那为什么封朔去拉练之前,还想着要进来一趟呢?
为什么不告诉自己骆卫国和沈茜的下场呢?
故意隐瞒,还是觉得不需要说?
疑惑的阴霾袭上心头,久久没能散去。,2¢c+y+x*s′w¨.′c?o`m~
因离别惆怅冲淡的疑虑又泛起,刚才封朔怎么就能忍住不碰自己呢?
是知道了沈茜的下场,心疼了?
这个念头一起来,祝云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肯定不会,少胡思乱想了!
应该就是时间紧迫,不敢撩拨。
但……他倒是有闲情逸致,把人抱在腿上又搂又抱的!
祝云媱气急败坏,眼神落到才吃剩的铝制饭盒,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
另一边,大院外部队集结,遇到了外出回来的军属们。
封朔指挥着战士们,给人让出一条道,不要影响他人交通。
好几个军嫂都朝封朔竖起大拇指,夸得赞不绝口。
秦婶推着自行车,走的有些慢。
已经走过去,想想又折返回来。
她低着头,凑到封朔面前,压低嗓音道:“封团长,你放心出任务。我会经常去看看小祝同志的。年轻人都喜欢交朋友的,没什么特别,别多心。”
说完,她讳莫如深地看了封朔一眼。
封朔被她看的后背发毛,不自觉就要拉开距离。
好在,秦婶很快就离开了。
……
四合院里。
祝云媱等到外面的脚步声都消停了,才提着茉莉蜂蜜水去找邹妹。
房门紧锁着。¢齐~*#盛£小§>d说?±网¨, )=更&新?¨±最·全]?
祝云媱敲了好一会,才有人应声开门。
邹妹的脸蛋哭的肿了一大圈,声音也沙哑得厉害。
祝云媱看的吓了一大跳,赶紧伸手摸了摸小邹妹的额头。
还好,不烫。
哭成这样,是杨河欺负她了?
“怎么了?和嫂子说说,嫂子给你做主!”
祝云媱推门而入,牵着她的手,走进屋里。
杨河只有连长级别,房子并不算太大,直接是个大开间,办公桌靠着窗,床靠着墙,另一边一字排开是衣柜和吃饭的餐桌。
卫生间和厨房是另外的隔间。
没有沙发。
两人坐在餐桌椅子上。
小邹妹的手,很是冰凉。
她神态委屈,欲言又止。
“邹妹,别怕。你是我在部队大院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嫂子肯定站在你这边,不会偏袒杨河的。”
祝云媱拍了拍她的手背。
邹妹深吸一口气,解释道:“昨晚听说闵副团的事情后,我一直后怕,回来问了问杨哥到底是什么情况,才知道闵副团是试飞员。试飞员每次出任务,都得签生死状。
“当年,杨哥为了争取让我来随军,主动申请加入特别行动组,也是九死一生,用命换了功勋,破格让领导同意我随军。
“我在老家过得……并不是很好。杨哥怕我受欺负,才会当兵,拿入伍费当彩礼娶了我。又为了我能随军,差点丢了性命。
“昨晚我有些太担心了,说了些违心的话,和他吵了一架,到现在还没有和好呢!
“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害怕,太着急了……”
邹妹说着,泪珠如同断了线,颗颗滚落,哭着哭着,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祝云媱见惯了她鬼精灵的模样,这下心也像是被人浇了柠檬汁,酸酸涨涨的疼。
她默默取了一块帕子,给人擦了擦眼泪。
又打开茉莉蜂蜜水,递到人嘴边:“流了那么多的眼泪,喝口蜂蜜水润润喉。”
邹妹咕咚喝了一大口,跟着祝云媱的指令,做了两个深呼吸,总算平复了心情。
她哑着声音:“我一会去食堂,给杨哥打个红烧肉吧。他喜欢吃肉……”
这是要先示好了。
祝云媱看她心情缓和,开口解释:“杨连长已经出发去野外拉练了。他走的急,没时间通知你,路过四合院的时候,特意托我来和你说一声。”
“啊?!”
邹妹脸上写满了诧异和懊恼,眼睛里又蓄上了眼泪。
祝云媱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哄道:“嫂子请你吃红烧肉,好不好?”
“别……嫂子,你总是请我吃好吃的。这回我请你吃吧。吃红烧肉配白米饭。”
“行!”
祝云媱没推迟,让邹妹有点盼头,做点事情,转移注意力也是好的。
就这样,她在筒子楼里,陪了邹妹一整个下午,吃过晚饭才离开。
……
雨是在半夜的时候开始下的。
起初,雨声小,淅淅沥沥打在窗户上能听到响,落到地里都没有了动静,紧接着几个闷雷过后,天像是破了道口子,瓢泼大雨接踵而至。
祝云媱在睡梦中被惊醒,看着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窗户,巨大的树影映在墙壁上,成了狰狞的魑魅魍魉。
她拧着眉,借着亮光,看了一眼时间,还很早。
翻了个身,兜着头,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小张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给她从食堂打了早饭。
祝云媱一看,赶紧把人拉进了堂屋。
“怎么穿成这样了?”
“伞已经撑不住了!雨披被风一吹都能掀起来,还是我爸从老家带来的蓑衣好用。嫂子,您今天别出门了,我去食堂打饭!”
小张满脸雨水,浑身都湿透了。
祝云媱看着天际滚动的乌云,天色雾蒙蒙的,狂风大作,很是吓人。
“你也别出去了。咱们就在厨房里自己弄点吃的,这雨那么大,摔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祝云媱以前见识过台风,心有余悸。
“也行。雨估计一会就要停了!这里还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呢!还挺稀奇的,我和小贾说好了,等晚上去河里摸鱼!嫂子,你明天就等着吃鱼吧!”
小张兴高采烈地应下。
事实上,没等到晚上,河水就涨潮了,漫过了林子,直逼着大院而来——
第164章 我去找
第164章 我去找
傍晚的时候,经师长的指示,大院子弟首当其冲,清理了学校的礼堂和操场,作为临时安置点。?微^趣?小??说??? ?追}o最?新§?章>节£
一团二团参加野外拉练,三团的战士们留守部队,分出一个连队巡逻大院的水淹情况!
地势低的区域,有不少房子都被淹了。
羸弱的电线经不住狂风,直接被拦腰吹断,冒着火星的线头在空中乱舞。
入夜前,大院就停电了。
接连一周,雨势都没有减小的趋势。
周围的村落镇子也有受灾的风险,三团需要抽调部分战士去协调百姓生活,只能将大院所有人都召集到子弟学校的礼堂。
秦婶拿着一本花名册,挨个点名,看到小张扛着大包小包进来的时候,还皱眉问呢:“小祝同志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嫂子去筒子楼接邹嫂子了!”
小张把肩头的麻袋拿下来,打开:“这是嫂子烙的饼,秦婶您给帮忙分分吧!”
秦婶却像是没听到一般,眼珠子滴溜直转。
“不对啊,邹妹比我先出门,人去哪了?”
……
筒子楼里。
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窗户也都锁得严严实实。
“邹妹?小邹妹?!”
祝云媱喊了两声,没有听到动静,狐疑地下楼梯。.精??±武x,%小_?说+网[? {~(更>x\新(?[最,?<快<,
走出楼梯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年轻骂骂咧咧地推着伞,正吵架呢!
“姓贾的!你拦我做什么?嫂子一个人跑出去了,出了意外怎么办?”
“我的任务是把你们都安全地带到礼堂里去,大院外面有其他人巡逻,难道你要我擅离职守,追出去吗?”
“明明就是你的错!要不是你说杨连长的队伍遇到了塌方,嫂子会追出去吗?”
“我说是说了,但不是当着她的面说的!是她偷听到的……”
两人都憋着一肚子的火,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相互不让。
祝云媱打着伞,冲到两人面前,这才看清是文雯和她的对象小贾。
“文雯,你们说的是邹妹吗?她出大院了?”
她焦急地问着。
文雯打眼一瞧是祝云媱,立刻和盘托出。
周边水灾影响严重,师长下令让在外进行拉练训练的一团二团都归队参与救援。
但目前只有二团零星的两支队伍归队,带回的消息是拉练途中遇到了泥石流,遭遇塌方,和大部队彻底失联了。
小贾奉命安置大院军属,等所有人集合到礼堂后,将再整合队伍前往搜救。
祝云媱一听,心陡然往下坠,声音不受控地颤抖:“是三团……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了吗?”
文雯微愣,恍然明白过来,想要捂嘴已经来不及了。)卡:卡?小??说¨(:网)° \?!已1e发:.布x_最!新u/`章+§节°??
小贾赶紧安抚,想把祝云媱往礼堂方向带。
“嫂子,封团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肯定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他话音刚落,祝云媱立刻迎上:“你们一会要去搜救,是开什么车子?往哪条路走?我和你们一起去!”
“嫂子,不行!我们是去执行任务,不能带您一起过去。”
“邹妹肚子已经很大了,经不起折腾。我不去找封朔,路上能遇到邹妹,我就把她带回来,这样也不会耽误兵力去搜救。如果遇不到她,你们就当我是个帮手。”
祝云媱说的很诚恳。
小贾拿不定主意。
这时,小张带着几个人从礼堂方向追过来了,看到祝云媱就喊:“嫂子!您去里面躲着吧。我们去找邹嫂子。”
小贾也劝:“对对对!嫂子,小张去找邹嫂子,您放心吧!”
祝云媱扫了一眼,连同小张在内,一水的年轻小伙子。
她皱着眉,先朝小贾点点头:“我就不给你们添乱了。”
随即又看向小张:“我和你们一起出去,只找邹妹,找到就回来。天亮之前,找不到也回来,怎么样?她是快临盆的孕妇,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
小张半大小子,之前一直受到祝云媱的照顾,也知道她和邹妹感情很深,实在没办法劝。
“嫂子,你得和我们走在一起!绝对不能跑远!”
他说这话的时候,牙齿都紧张得打架。
最终,祝云媱跟着小张,还有另外两名战士,一起坐着吉普车驶出了大院。
雨势丝毫没有缓解,水像是直接从天上泼下来的,哗哗往挡风玻璃上浇,彻底模糊了视线。
车子开了有一个多小时,迎面遇到一辆拖拉机。
祝云媱和小张相互一个对视。
吉普车停下了。
车窗摇下,小张探头出去,问道:“老乡,打听个事!你有没有看见个怀孕的女人经过?肚子挺大的了,想出去找家里人。”
拖拉机突突突!
司机啊啊了半天,才听明白话,点头指向一处山林。
“看见了!她说家里男人是当兵的,在那头山里训练呢!我帮忙捎了一段,前头水太大了,不好过车。”
“大概多久前!”祝云媱在一旁追问。
司机挠挠头:“个把小时有了吧!谁知道呢,雨太大了。”
“谢谢师傅!”
祝云媱给拖拉机师傅递了一小袋苹果,表示感谢。
她又从单肩包里掏出了几块肉干,分给车里人。
“趁现在有空,你们多吃点东西,保存保存体力!还有这个水,我加了红参片,补充体力的,一人都喝一点!”
祝云媱挨个给人倒灵泉红参水。
“谢谢嫂子。”
“嫂子,前头没路了,只能下来走。要不然你留在车里吧?”
小张准备了蓑衣,拿在手里,有些不敢给祝云媱。
祝云媱莞尔一笑:“怕什么?都临门一脚了!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能找到她的。”
“行……行吧!”
小张一咬牙,把蓑衣给了祝云媱。
一行四人,小张打头,祝云媱在中间,剩下两人断后,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山林走去。
……
山的另一边,塌方的垭口附近山洞。
陆琛脑袋上绑着绷带,眼睛已经肿的睁不开了。
杨河给他灌茶水,顺着唇角就流了下来。
“二哥!你喝下去啊!你往下咽!”
杨河见状,泪水一直在眼窝里打转,忍不住就喊了几人在“冷锋”行动组里的称谓。
“小九,谁叫你动老大的水壶了!小心回去,他让你写检讨!咳咳咳……”
陆琛嘴上有气无力地喊着,眼睛颓然地闭上。
杨河哽咽着说:“你就喝吧,就是老大让我给你的!他在外面救弟兄们呢,回来看到你不配合,小心让你去守哨所。”
陆琛又撑着力气,喝了两口。
杨河不敢哭出声音。
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看到封团长了。
当时的雨水太大了,一下就冲没影了。
第165章 她会担心的吧
第165章 她会担心的吧
封朔摸黑在山谷里行走,小腿被折断的灌木划破了口子,流血的伤口被污水冲泡一路,痛得已经麻木了。·白.:?马{&书\??院1?. (^追′最;]新
他在边防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这么丰沛的雨量。
天像是漏了一般,雨水直接倾泄。
人都来不及反应,整座山就在面前滑坡淌走了!
陆琛为救炊事班的小伙,抱着人往外拽,脑袋直接被飞石击中,差点开瓢。
他自己也因为抢救医疗队的物资,被陡然涨起的洪水冲跑。
不是所有兵都能游泳。
在这全年下雨次数不超过一个手的西北边防,有太多旱鸭子了!
他被水一路往下冲,还得沿途看有没有溺水的战友。
一连救了好几个,最终在把他们都推到岸上之后,体力不支,昏死在洪水里,被冲到了下游。
迷迷糊糊在岸边苏醒的时候,他差点以为灵魂出窍了。
浑身上下,只有祝云媱临行前给他带的水壶还在,其他装备都被冲走了。
水壶还是满的,他舍不得喝,用手摇了摇,听到里面哐哐的声音,勉强撑着身体往前走。
得走到高处,才能知道所处的位置。
不知道大部队怎么样了。
他留了几个水壶给杨河,希望能派上用场。
黑夜中很难辨别方向,但他本能地认定眼前走的是东南方向。
有祝云媱所在的大院方向。
他越走越急,心里知道自己还得和大部队汇合,但期待见到祝云媱的心情,越是越来越急迫。°看′书?君~ ??已?发[t¨布3最e新2a章?节?
用归心似箭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和他结婚以来,这是自己第一次长时间外出任务,就遇到了极端天气,祝云媱恐怕要担心了。
被吓坏了吧。
她那么娇气,平常稍有不如意就气鼓鼓的,这回会不会骂老爷天不开眼,非得下那么大的雨?
想象着祝云媱气急败坏的模样,封朔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竟然品出几分甜来。
他舍不得祝云媱担心,但好像又很期待她能担心自己。
她……会担心的吧?
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封朔沿途需要撑着林子里的树,才能不摔倒,走的踉踉跄跄。
脚下踩着被雨水浸透湿软的树叶,软绵绵使不上劲,偶尔踩断一根枯枝树段,就能听到林中小动物们四下逃窜的窸窸窣窣响声。
这一回不一样。
“啪——”
他踩断了一截树枝,耳朵里很明显地听到属于人类的倒气声!
声音很大,能听出当时人的紧张和后怕。
这片区域常年有人巡逻,除了部队的人,就连老百姓都很少进入,不可能有外人。
他本能地觉得,是不是遇到了走散受伤的战士?
寻着声音的方向,他一步步走过去,明显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越来越急,四周也变得更加安静。
就在他即将要拨开灌木丛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尖锐的女人惊叫。
“啊——”
随后一道强光手电筒冲着他的眼睛闪了过来,企图蒙混视线,趁乱逃跑。[比???奇?t中d÷¤文′网±¤ )&最`新{章|o节§更?.2新3¨;快′
封朔抬起胳膊挡住眼睛躲避光线,但人没有走。
他试探着问:“邹妹?!”
四周安静片刻,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封……封团长?!”
手电筒移开,淋成落汤鸡的邹妹,抹着眼泪,从灌木丛里爬出来,走近封朔,还往他身后看:“杨,杨河呢?”
“我和他们走散了。”
封朔冷静地回了一句。
手电筒的光照向林子,仍能清晰地看出邹妹的脸色瞬间就白了。
封朔蹙了蹙眉,只能安慰:“他们都是安全的。是我没注意,落入水里了。你怎么过来了?”
邹妹其实根本不信封朔的话,他的身手比杨河不知道厉害多少,怎么会不小心落进水里呢!
要是连封团长都能遇险,那其他人肯定凶多吉少了。
“我听说塌方了……”
她不敢多说。
凭着一腔孤勇,冲出了大院,心里只想着要看到平平安安的杨河,但在看到封朔的瞬间,理智迅速回笼,惊觉自己冒冒失失的行为恐怕会连累杨河。
邹妹低垂着脑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夜色下看着可怜极了。
封朔透过她,仿佛看到了在大院中焦心等待的祝云媱,眉峰蹙得更紧。
“手电给我,我带路。你跟着,别掉队。”
邹妹把手电筒递了过去。
借助亮光,封朔终于能辨别所在的位置,心里松了一口气。
喊了一声“跟上”,带着邹妹继续往前走。
……
与此同时。
另
一侧的山崖上,祝云媱趴在悬崖口,双手牢牢地拽住了摔下去的小张,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道:
“张强强!不准松手!抓紧我!”
“嫂,嫂子……”
小张的声音也在颤抖。
一道长长的血痕划过他的胳膊,伤口的皮肉都翻出来,泛着白,血色全无。
一刻钟前,他们路过悬崖边,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往下一瞧,是连队里的卫生员。
那家伙就靠一根皮带吊住老树根,悬在空中,随风摇摆,感觉随时都要摔下去。
小张和其他两个战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救了上来。
祝云媱解下身上背着的水壶,让他们把人扶到一边,先喝点水压压惊。
刚把人安顿好,几人要撤离崖边,突然感觉脚下一阵松动。
回过头,小张又掉下去了。
祝云媱本能反应,立刻趴下,一把扯住了人的胳膊。
小张的手臂在救卫生员的时候,已经受了伤,此刻用不上力。
短短几分钟,就已经虚脱了。
那两个战士把卫生员抬到相对干燥的地方,才给人喝水,就听到身后的变故,又扔下水壶,赶来救人。
一阵手忙脚乱,终于把小张给救了上来。
出发前,意气风发的几人,此刻都是灰头土脸,全都负了伤。
就连祝云媱,也是气喘吁吁,靠着树木瘫坐着,打不起半点精神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雨停了!
“都喝点红参水,全都喝掉,可以补充体力。”
她挥着手,提醒他们喝水。
好在她往灵泉里加了红参,关键时刻可以用红参水的名头,督促他们多喝一些。
小张面带愧疚:“对不起嫂子,我应该照顾你的,却连累你了。”
“我看你伤口是不疼了。”祝云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扭头对卫生员说,“你给他包扎伤口时,别用麻药啊!让他清醒清醒!还谦虚上了,懂不懂什么叫团结?”
小张闹了个脸红:“嫂子!”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缓解了一路以来的辛苦。
卫生员替小张绑好手臂后,说出自己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来找封团长,他被封朔从水里推到了岸边,但眼睁睁看着人被水卷走了。
他只能顺着水流的方向找人,但找着找着,水流冲下悬崖成了一道瀑布,于是进密林寻找,不小心迷了路。
他的每一句话,都让祝云媱心往下更沉几分。
小张想告诉卫生员,眼前的嫂子就是封团长的爱人。
但被祝云媱拦住了。
没必要让人心里有负担!
“那我们赶紧走吧。可能他早就被冲上了岸,现在也在林子里迷路了。”
几人当即起身,怀着沉重的心情,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眼前出现一道刺眼的手电筒。
祝云媱只觉得人影眼熟,下意识冲了上前。
就看到一脸煞白的封朔,怀里抱着个血人儿,踉跄地往前走着——
第166章 我们不要孩子
第166章 我们不要孩子
天际又闪现一道惊雷。?o>鸿¢d÷特:¨,小(说/网@?¤ !追°?;最__t新:¥|章=?节[
此刻,封朔高大的身形因抱着受伤的邹妹,有些摇摇欲坠。
看到祝云媱的瞬间,他的眼眸一亮,低喃道:“媱媱……”
说完,人就体力不支,双腿发软。
“封朔!”
祝云媱呼吸一滞,连忙冲了上去。
几个人将封朔和邹妹一起扶住。
“发生了什么事情?”
祝云媱看着两人身上的血,只觉得心惊肉跳,喉咙发苦,咬着牙,努力压下害怕,搀扶住封朔。
封朔还以为自己相思成疾,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根本不信在这荒郊野外会遇到祝云媱。
他浑身都湿透了,手臂小腿都是伤,又湿又冷,却在感受到祝云媱圈住自己时,心中涌现一股暖流,撑住一口气,转身搂住了她。
熟悉的馨香沁人心脾,缓解他一路以来紧绷的神经,有些舒服过头了。
他脑袋发沉,无力地搭在祝云媱的肩膀上,将人抱紧:“遇到狼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直接让祝云媱泪奔。
祝云媱咬住唇,伸手搂着封朔,拍着后背,轻轻抚着:“平安就好,我在这儿呢。”
封朔眯着眼睛,想点头却没有力气了。
“嗯……”
微弱的一句应答。
卫生员看他们两人亲密的状态,这才惊讶,看向小张:“真是嫂子啊!”
小张没好气地觑了人一眼:“还能是假的不成!”
“还有绷带吗?团长有好几处伤,能止血吗?”
“有!我来处理……”
卫生员抓紧忙碌起来。°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
就在这时,小张又倒抽一口冷气,举着手电筒在空中划了好几个来回。
“嫂,嫂子!她是不是要生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邹妹的肚子上,就看到衣服下摆和裤子上都已经被鲜血染透了。
“快!快!找个干燥的地方,得给她接生!”
祝云媱用力地大声喊着,只有这样,才能拽住不断往下沉的心。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小张搀扶着封朔,其他两人抬住邹妹。
祝云媱和卫生员两个走在前,打着手电商量需要用的东西。
祝云媱问:“会接生吗?”
卫生员声音发颤:“学过……但是没有实践过……”
“我来帮你!需要什么东西?你只管开口,我来找东西,他们都背着行囊,应该能够应急。”
“基础的手术用具,我都有。但需要热水,毛巾和消毒酒精……这些能有吗?”
“好!我来准备!”
也算是上天眷顾,几人很快到了一处避风的山崖边,简单清理后,就把邹妹安置了下来。
几人的背包里,装了应急的火柴和小锅,勉强可以烧水。
祝云媱让其中一个战士,负责生火烧水。
在卫生员焦急地询问有没有酒精的时候,她直接从空间里取了一瓶!
卫生员以为她是随身背过来的,竖了竖大拇指,相当佩服她有远见。
“接生室”里只有卫生员和祝云媱两人可以进。$?看·e书&屋°? .¢?追¥最ˉ^>新·′o章<节+t
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小锅烧热水很慢。
祝云媱趁着众人被分开,回到空间,直接从里面取出烧好的灵泉水……
邹妹痛得难以忍耐,哭得撕心裂肺!
“嫂,嫂子。对不起,我……我不该乱跑……”
“少说话!你节省点力气,用力生!咱们现在没有条件剖腹产,只能靠你自己!”
祝云媱看着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声音都开始打颤,最后连看都不敢看,只能眯起眼睛,才能抑制住潸然泪下的冲动。
她把切片的红参塞进邹妹的嘴巴里,哄她再努力一次,最后一次。
邹妹满头是汗,小脸因失血过多而变得煞白,眼神开始飘忽。
“保孩子吧……让,让杨哥取个好名字……”
祝云媱能感觉到邹妹的力气正在减弱,她甚至萌生了要把邹妹一起带进空间里的想法。
她把邹妹的手搭在自己的空间痣上,然而根本没有用……
“邹妹,邹妹!你再坚持一下下!”
她也开始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外头帮不上忙的几个人,听着里面的哭喊声,各个面色难看,不敢对视,只能盯着脚边的土地。
“会,会没事的吧?”
小张毕竟年纪小,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封朔脸色煞白,听着邹妹的嘶吼,看着一盆盆血水倒出来,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到了一起。
女人生孩子,无异于鬼门关前走一遭!
他不敢想象
,如果里面躺着的人是祝云媱,自己得崩溃成什么样子!
“封朔,封朔!你说,杨河是不是就在外面!是不是已经找过来了?是不是——”
里头突然传来祝云媱带着哭腔的质问声,声音很大,令几人的心都震颤了。
小张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哪里有……”
封朔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忍着痛,大声回应了一句:“对!杨河就在我身边呢!这臭小子激动得说不了话了!”
“杨,杨哥……”
气若游丝的一声低喃后,整个山林里都响彻着婴儿的啼哭声。
“哇哇哇哇——”
守在外头的几人,同时站了起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卫生员浑身是血地走了出来,擦着头上的汗,长长吐了一口气。
“母子平安。”
众人这才放心下来。
顺利生产后,祝云媱将卫生员“请”到了外头,自己给邹妹做清洁和整理。
她一趟趟钻进空间,取出了新鲜的灵泉水,又是喂给邹妹喝,又是给她清理。
早就已经虚脱的邹妹,看了一眼孩子后,就昏睡过去,根本不知道祝云媱像是变魔法似的,弄出了一大堆的工具,保住了她们母子的一条命。
天快亮的时候,祝云媱终于将灵泉水喂进了小家伙的嘴巴里。
第二天,天色终于放晴了!
众人在林子里打了一些野兔,架起篝火,直接烤了吃。
封朔身上的伤口重新上了药包扎,看着没有那么狰狞了。
祝云媱检查了他的水壶,发现都空了。
她问:“你喝过吗?还是都给邹妹喝了?”
封朔抿了抿嘴:“我也喝了两口。”
两人不说其他,反而絮絮叨叨聊起水壶。
祝云媱也抿嘴:“你说我怎么那么聪明,就知道你会分给别人!我给了你好几个水壶呢!你多喝几口,也不至于……”
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打转了。
封朔当即将人抱住,吻掉她的泪珠,哄道:“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吗?喝了,我都喝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
祝云媱听得心头一酸,反手将人的腰扣住,脸蛋埋在人怀里,感慨道:“封朔,吓死我了!”
不知为何,封朔清楚地知道她此刻说的不是邹妹,而是自己。
他搂着人,轻轻拍着后背,哄道:“我没事。”
祝云媱点了点头,泪水仍旧止不住。
忙了一晚上,哭到累了,祝云媱在封朔怀里直接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部队医疗楼的病房里。
猛地惊醒,她第一反应捂住了小腹,心陡然提了起来。
她不是应该在林子里吗?
怎么会出现在医疗楼里?
自己怎么回来的?
军医给自己做检查了吗?
他们该不会发现自己怀孕了吧!
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里不断闪现。
惊慌之余,她又暗自觉得心应该放下了。
也差不多到了和封朔摊牌的时候了。
刚刚经历过生死,她和封朔的关系也该更进一步了。
念头一起,她越发想要知道封朔人在哪里?
四下环顾,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人。
掀被下床,刚要开门的时候,就听到自己想找的男人就在外面,正和院长说话。
院长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到封朔的回答,铿锵有力,没有丝毫犹豫。
“到此为止吧。我不打算和祝云媱生孩子了。”
第167章 离婚吧
第167章 离婚吧
“不要孩子了?你之前不是还弄了一堆的草药壮身体吗?怎么又不要孩子了?”
院长显然很惋惜,连连叹气。_a~i_h·a?o\x/i¢a~o`s_h^u,o!..c-o\m/
祝云媱抓住门把的手,紧紧攥牢,等待封朔的回答时,心惊肉跳,一动也不敢动。
就听见男人轻描淡写地回答:“没必要生。”
祝云媱如鲠在喉,心哐当往下沉。
没、必、要、生!
呵——
可真是个天衣无缝的理由!
就这么把她打发了?
明明之前是他说,想和自己生个孩子的!
这才几天啊?
就已经改了主意。
祝云媱气得浑身发抖,后背一阵阵发汗,小腹也一抽一抽地疼。
她覆上小腹,轻轻拍了拍,在心里和宝宝对话:“你也听到了,是不是?别怕,有妈妈爱你就够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祝云媱赶紧重新睡到床上,盖好被子。
封朔进来的时候,她缓缓睁开眼睛,做出刚被他吵醒的样子。
“封朔?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们回来了吗?”
“嗯。你已经昏睡两天了,估计是吓到了,太累了。医生做过检查,没有大碍,挂了两天营养针。你醒了,就不挂盐水了。我给你送饭,人还是要吃点东西。”
封朔面色并不算太好,但难得滔滔不绝,依旧让祝云媱惊奇。
这男人什么时候演技那么出众了?
刚刚对着院长说,不打算和自己生孩子,现在又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何必呢?
“邹妹怎么样?”
祝云媱避开了封朔的眼神,扯着被子,想要起身。ˉ?e:=-z?d?小??说[网;? {更&新?ˉ?最)快u
封朔压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蹙眉道:“母子平安,也在住院调养。”
“杨连长呢?他们回来了吗?”
“嗯,回来了。杨河陪着她呢,你不用担心。”
祝云媱闻言,也就沉默了。
一时间,她不知道能和封朔说什么。
在林子里的时候,两人还如胶似漆,经历生死,只求彼此的状态。
现在脱离险境,反而相互之间多了隔阂。
祝云媱知道自己是膈应封朔不想要孩子的想法,但是不清楚封朔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男人的新鲜感就这么容易到头吗?
真就是自己以前看到过的感情帖里说的,一段感情,当女人开始上头的时候,男人往往已经失去兴趣了吗?
封朔想让她好好躺下休息,手刚要伸过来碰她的肩膀,祝云媱直接就躺下了。
“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先去忙吧。拉练出现意外,应该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吧。”
她埋头钻进被子里。
封朔的手悬在空中,什么都没有触碰到,无力地握了握拳。
“好好休息。”
……
封朔走出病房,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祝云媱在林中晕倒以后,他差点吓得魂不附体。
她和邹妹是一起送到医疗楼的。
院长检查过两人的身体,只说祝云媱是累垮了,身体透支,需要静养。
邹妹情况有些危急,虽然在林中平安生产,但回到部队,一路颠簸还是有些感染,直接送入了抢救室。
军医们又拼了一个晚上,才把人抢救回来。??;2x?8)?+看2书@÷ˉ网? ¤?最2新?章?节x更?#新2)快`
杨河被援救出来,冲到手术室前,整整跪了一个晚上,额头都要磕破了。
封朔劝不住,就看着愣头青小九三魂丢了七魄,捶着心口懊恼,要是不急着要孩子就好了!
如果没有要孩子,就不会让邹妹遇险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封朔想着祝云媱也是娇生惯养的身体,部队条件艰苦,恐怕也不能好好生养,或许也会很危险。
他……不敢赌了。
等以后吧。
他们还年轻,来日方长。
封朔又是一声叹气,走出了医疗楼。
迎面遇到最不想看到的秦婶,想绕道走,已经是来不及了。
秦婶是为了邹妹来的,手里挎着个篮子,里头盛了一碗鱼汤。
“封团长,我来看看邹妹!给她送点鱼汤。才听说小祝也住院呢,早知道就盛两碗汤了。”
“多谢秦婶,我会准备的。”
封朔只想早点离开。
秦婶讪讪道:“也是我不好,本来说好替你看着小祝同志,没想到还是让她跑出去了……”
应该是好意,但封朔听着秦婶的话,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当即沉声:“秦婶,我会照顾好自己媳妇儿,我们家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
秦婶闻言,嘴角一抽,讪笑半天没吱声。
等封朔走远以后
,才翻了个白眼。
“两人还真是般配!都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
病房里。
祝云媱等封朔离开后,回空间好好休整一番,大快朵颐地吃了一顿,又冲了灵泉澡。
这才精神抖擞地带着下奶的黄豆焖猪蹄,去看邹妹了。
杨河正在给邹妹喂饭,一双眼睛哭得像是核桃,红肿红肿的。
躺在病床上的邹妹,反而比他还要精神,小脸红扑扑的,还带着笑呢。
“嫂子!”
邹妹先看到祝云媱,拼命要坐起来,但被杨河劝住了。
杨河哭多了,声音沙哑:“嫂子,邹妹还得静养几天。”
“嗯,不用坐起来。我来送个汤,看看小宝宝。”祝云媱把汤放在床头柜上,莞尔一笑,“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邹妹腼腆一笑:“取了。叫杨林生。在林子里出生的,杨哥说以后孩子也得知道自己的出生来之不易,要懂得感恩。”
“感恩什么,平平安安就好。”
祝云媱看了看包在襁褓里的小林生,看到之前自己送的小玉瓶正挂在脖子上呢,心头一暖,哄道:“小林生,我是干娘哦!”
“对对对!嫂子还是我们小林生的干娘呢!”邹妹漾起笑容。
杨河跟着媳妇的话点头。
怕打扰邹妹休息,祝云媱没有久留。
她离开时,杨河送她。
走到门口,这个壮小伙眼泪又起来了,说着差点给祝云媱下跪:“多谢嫂子,要不是你们,邹妹和孩子怕是都保不住……”
“否极泰来!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就不要瞎想了。你跪我做什么,真要跪一个,给你家小邹妹跪去。”
“嗯!跪过了!”杨河憨憨一笑。
祝云媱也被他逗乐了。
很快,祝云媱离开了医疗楼,和赶去病房的秦婶正好擦肩而过。
……
祝云媱不想待在病房里了。
她此刻思绪有些乱,仍旧没有想通封朔为什么突然就不打算要孩子了?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四合院。
小张哭丧着一张苦瓜脸,正挥舞着大竹扫帚,清理院子呢!
那天他们走后,四合院不出意外地就被淹了,几乎所有房间都被泡过了。
封朔和祝云媱一直在医疗楼住院,家里只有小张一人清理。
他把厨房,客房和值班室还有院子都打扫地差不多了。
但主屋里还没有清扫,主要怕弄坏团长和嫂子的东西。
正愁要不要帮忙整理时,祝云媱回来了。
祝云媱一听原委,当下了然。
“没关系,屋里我们自己来打扫就好了。应该只是一些积水。”
进屋之前,她想象不出里头泡成什么样子了。
但想着也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件,所以没有特别做什么思想准备。
结果,一开门,乌央央的一堆杂物顺着洪水冲了出来。
存放在客卧里的碎布,放在架子上的几双鞋,还有一大坨一大坨青青黄黄快要腐烂的草……
其他东西都能理解,可是这个草是从哪里来的?
通往后院的门,没有栓牢吗?
她好奇地俯身看了一眼,顿时人就僵住了。
身后,小张看水势太大,想要上前帮忙,被祝云媱呵斥住:“张强强,不准过来!”
小张吓得当场愣住。
祝云媱顺着那些草……哦不,事实上是一堆男人药草飘来的方向,找过去。
书房的门打开了,洪水褪去,露出地板上被抠出来的“秘密基地”。
里头还有几片残留的“嗷嗷叫”!
祝云媱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一阵犯恶心!
封朔是什么意思?
他要吃了这玩意,才能碰自己吗?
就这么嫌弃自己?
那还勉强什么!
离婚吧!
第168章 对自己一点都不亲近了
第168章 对自己一点都不亲近了
祝云媱盯着地板抠出的洞,看了足足好几分钟,等到书房里的积水都流淌出去,才慢慢回过神。·d+q·s-b¨o-o·k·.*c′o\m′
她想起来了,封朔野外拉练前,就是蹲在这个位置鬼鬼祟祟,被自己逮了个正着。
所以,当时他想做什么?
是打算把东西都藏起来吗?
还是想要随身带走?
藏起来肯定是怕自己会发现,那带走呢?
难不成自己在家,还会翻箱倒柜,把地板都拆了吗?
祝云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心底拔凉拔凉的。
她太天真了,居然认真考虑要和封朔长相厮守。
他把自己当什么?
祝云媱动作僵硬,将被污水泡成烂泥的草药都收集了起来,摊在桌上晾干。
她从小张手里拿过大竹笤帚,一点点将主屋各个房间里的积水和淤泥都清除出去,又擦了窗,拖了地……
靠着机械重复的清扫工作,麻痹自己的内心,不让自己再接着胡思乱想。
不能停下来。
她一直扫一直扫,扫到了庭院里,把小张的活都抢了。
小张刚开始没在意,以为嫂子讲究,不想让外人进房间,老老实实地候在外头。
等到祝云媱开始打扫院子的时候,他发现嫂子绷着一张脸,脸色都要黑成锅盔了。?k¢a/n/s+h.u!w^a?.·c¢o′m?
这下才慌了。
“嫂子,您歇着吧。这点点活,我来打扫就好了。你刚从医院回来,得休息。”
祝云媱也不和小张争。
既然不让她扫地,她就回屋继续收拾。
屋里地面清理过后,也没有其他脏乱的地方了。
她索性把衣服,床单被套都拆了下来,一并带进空间,扔进水桶里清洗。
抓住这个空当,仔细研究了姜馆长送回来要她保管的烈士申请材料。
从她登船离开海城那天起,姜馆长就在为了祝青音的烈士封号奔波……
祝云媱心头又酸又涩。
诚然自己莫名其妙穿到书里很让人抓狂,但她也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相互扶持,彼此牵挂。
封朔……封朔就当是个过客吧。
她努力过,憧憬过,也一次次被打击过了。
该放手了。
“祝云媱,你也不亏啊!想想再过几个月,就会有个活蹦乱跳的小崽子陪着你了。”
她摸着小腹,暗暗下了决心。
拿着洗好的衣服被套回到现实,她已经心如止水,有条不紊地继续整理。
就在这时,封朔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了。~q·u`s·h.u¨c*h,e`n¨g..^c\o?m`
他赶得有些急,汗流浃背的,脸颊都被晒得通红,上身穿着短袖的训练汗衫,小臂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
大掌猛地撑住门框,心有余悸地往里面看了一眼,瞧见人了,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语气硬邦邦,乍一听上去还有点凶。
祝云媱头也没有抬,闷声回应道:“也没什么毛病,待在医院里做什么?”
封朔想说,检查报告没有全都出来,应该再等一等的。
但一抬眸,看到祝云媱的情绪并不算很高涨,也就抿了抿唇,没多说话。
没人喜欢住院。
待在家里,多休息休息也是一样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相当自然地接过祝云媱手里拿着的被套,帮忙一起装被子。
“我从食堂打了饭,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祝云媱没有应声,将被子抖落开后,就从封朔手里扯走了。
封朔手里又是一空,眉峰当即就蹙起来了。
他呼吸重了几分,盯着祝云媱的眼眸跟着晦暗。
但祝云媱在他面前,不躲不避,坦然自若的模样,又让他的郁气消散不少。
垂眸想了想,他抿唇叹气,走上前,俯身从后背抱住了祝云媱。
将小小的人儿,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尽量柔声问:“不开心?睡了几天,刚醒,所以没精神?”
问的相当克制了。
其实,他想问,为什么对自己一点都不亲近了。
明明昏迷前,还抱着他哭呢。
一想到在山林里,祝云媱卸下防备,对自己无条件的依赖,封朔的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估计就是没休息好,还得养。
“封朔,当初的结婚申请,你准备了多久?要好几个月吗?”
怀里的人,突然这么一问,声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起伏,让封朔丝毫没有设防。
他亲在祝云媱的耳朵旁边,闷声应道:“差不多吧。审核比较麻烦。”
祝云媱了然,应该是因为她的身份特殊,顶着资本家大小姐的名号,才会让审核的时间变得更长。
结婚申请如此
,估计离婚申请也不会轻松。
握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祝云媱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和道:“那我们的离婚申请是不是也要提上日程了?”
封朔贴着祝云媱的脖颈,听她说话的时候,脸颊能够感受到些许的共鸣,酥酥麻麻,让他忍不住就要收紧圈在她腰上的手臂,只想将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娇软的声音,左耳进右耳出。
他只想亲一口。
“嗯……”随口应了一句,顺着她的话往下讲,“那就提上日程,离婚的话要……”
话音戛然而止,封朔身体一震,人整个都懵了。
手臂还保持着圈抱住人的姿势,但他身体里的血液却像是瞬间逆流,浑身冰凉。
“你说什么?什么……申请?”
封朔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重复的时候小心翼翼,还特意避开了离婚两个字。
他现在最不想和祝云媱讨论的就是离婚这个话题!
晦气,要避嫌。
可惜祝云媱没懂他的良苦用心,字正腔圆地又重复了一遍:“离婚申请。我们不是约法三章,六个月后离婚吗?现在已经快过去三个月了,也该准备准备离婚了……”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嗯?”
封朔咬了咬后槽牙,忍着不断往上窜的邪火,将怀里的人儿转了身,捧着她的脸,质问道:“媱媱,话不可以乱说。万一我当真了呢?”
“我既然提出来了,当然是要你当真的。”
祝云媱不卑不亢,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
封朔忍的辛苦,额头青筋暴起,眼尾也浮现出一抹殷红,不甘心道:“把话收回去。你前两天还冒着大雨洪水要去搜救我,现在又要提离婚,你觉得逻辑通顺吗?”
祝云媱表情总算有了一丝波动,垂下眼眸,躲开了封朔的视线,弯了弯唇角:“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为了你,才出大院的?”
“再说一次!”
封朔捏着祝云媱脸蛋的手,差点失了分寸。
第169章 我不缠着你了
第169章 我不缠着你了
“再说多少次,也都是同样的。*萝′拉%t小§(e说?±@ \已§发:ˉ布?`/最|$+新÷¨°章!?节_我从来没有说过,是因为担心你,才想着要出大院。遇到你,只能说是巧合。”
祝云媱的脸蛋,被封朔捏得有点痛,眉头忍不住蹙起闷哼一声。
封朔被她的话,气得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吓人。
“那么大的雨,你出去做什么?”
“我担心邹妹。她听说野外拉练的队伍遇到塌方,害怕杨河出意外,偷偷溜出去了。雨势太大了,她还是个孕妇,我怕她遇到不测。”
祝云媱有理有据,一一细数着证人:
“文雯,小贾和小张,都可以证明。他们担心我出去找人不安全,我答应他们最多找一个晚上,天亮还见不到邹妹,我就回……”
“不要说了!”
邹妹担心杨河,她担心邹妹?!
自己还比不上一个邹妹?!
封朔修长的指节移了方向,捂住她柔软红润的唇,气恼道,“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昏睡了几天,做噩梦了?还没有清醒过来?”
“……”
祝云媱想过封朔难以沟通,但没想到他这么难沟通。
她挣扎了几下,想要摆脱封朔的桎梏,但双方力量实在过于悬殊,丝毫没有胜算。
只能睁大眼睛瞪着他!
封朔看到她的眼神,呼吸猛地一滞。±o?白]马??书%¨院_;t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一刻,在她的眼里,没有看到半点爱意。
究竟怎么回事?
出发去野外拉练前,两人还你侬我侬地温存了片刻,他抱着人坐在腿上吃饭,都有说有笑的。
怎么出去一趟,就要提离婚了?
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封朔百思不得其解,只知道此刻坚决不能放手,一放手这人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
“封朔,你放开我!”
祝云媱挣脱不开他的手掌,直接一口咬了下去,趁他吃痛的片刻,气恼地骂了出来。
封朔松开了手,但很快又亲了上去,含着她的唇,小心翼翼地:“媱媱乖,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
祝云媱被他亲得软成一滩水,身体相当诚实地贪恋着他的触碰,想要索取更多。
封朔察觉到她有片刻的纵容,立刻压着人,倒在刚刚换好松软被褥的床上,吻得相当投入。
摔进床上的瞬间,祝云媱忍了许久的泪意上涌,泪珠瞬间决堤。
压在她身上的封朔吻到了潮意,睁开眼眸,看到他的媱媱早就已经哭湿了整张脸,心口一阵阵抽着疼。
怎么就委屈成这样了?
“你……不想被我亲?”
这一句话问出来,不知道祝云媱听到是什么感觉,但封朔自己已经伤透了。¢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
他瞥了一眼祝云媱的手。
以前会搭在自己肩头,圈住他腰的手,此刻绷直在身边,紧紧抓着床单,在……隐忍。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什么洪水猛兽,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说不难过是假的。
但下一秒,他才懂什么叫伤得千疮百孔。
祝云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由泪水流淌,也不去擦,反问了一句:“吃过药了吗?就敢把我往床上带?做的下去吗?”
“你说什么?”
封朔难以置信,身体僵硬如铁,悬在她身上。
祝云媱看着封朔不知所措的模样,竟然莫名觉得好笑,闭上眼睛,泪水滑落的同时,嘴角却勾起了笑意。
封朔愣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冲到了隔壁书房。
书房的窗户敞开着,外头的凉风吹得书架上的纸张哗哗作响。
最显眼的书桌上,却摊着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
脚步渐渐有些沉重了。
一步步走过去,封朔倒抽了一口凉气。
还是被发现了。
他无奈地握紧垂在身侧的手,暗自吐了一口气。
之前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来自己出任务之后,媱媱还是发现了药草,对自己有了误会。
她以为是什么?
觉得自己不行?
封朔叹了一口气,把桌上的药草包了起来,拿到了卧室。
“你是发现了这个,在和我怄气吗?我可以解释……”
祝云媱刚坐起身,抹掉了眼泪,看到封朔手里的东西,又气得胸口憋得慌。
“解释什么?解释你不是得靠着吃药,才愿意碰我吗?”
她仰着下巴,小脸都被气红了。
封朔简直要被她的脑回路,气笑了。
他还以为祝云媱会以为自己不行,结果倒好,她居然会觉得
自己不愿意碰她?
不愿意碰她,刚才自己又亲又抱的做什么?
收拾行装,只有几分钟的空闲,他都得把人抱在腿上亲一亲!
这控诉未免太荒谬了。
他啪的一下,把药草扔在地上,走过去,半蹲在人面前,用没拿过药草的手,牵着她,好声好气哄道:“我有多想碰你,你还不知道吗?脑袋里都在想什么?怎么会这么编排我?”
顾左右而言它?
又全是反问?!
祝云媱胸口憋得快要炸开了,怎么会有那么厚脸皮的男人啊?!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碰谁!军医你看不上,舞蹈家你也看不上。你眼光那么高,我一个挟恩图报的资本家的女儿,怎么敢编排你?”
封朔气结,皱眉。
“怎么不说话了?你还想狡辩什么?难道这些药草不是你买的?”
祝云媱嫌弃地推开封朔的手,脑袋移到了一边,低喃道,“你去打离婚申请吧。我不缠着你了,你解脱了。”
“我解……”封朔听得两眼一黑,顾不上之前的谨小慎微,直接脱口而出,“是我的体检出了问题,多次检查都显示患有绝嗣之症,可你又很想要孩子,所以我才找了偏方。”
说出了口,封朔如释重负。
但祝云媱的脸色更加差了。
她的手下意识地想要抚住小腹,气得浑身发抖!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什么话都可以张口就来是不是?
什么绝嗣之症?
封朔要是有绝嗣之症,那她肚子里的是什么?怀了个地雷吗?
她来了边防大院,就没有来过例假,不舒服的那段时间,只喜欢吃酸吃辣,时不时地小腹还会抽痛……
非得把怀孕报告摔到封朔的脸上,才能戳穿他的谎话吗?
祝云媱努力压住起伏的情绪:“封朔,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药的?”
封朔还在试图哄她,声音柔得很:“没多久。我问过院长,这些都算是上好的药材……”
“没多久?”祝云媱打断了他的话,不想听他辩解,自顾自问,“那我要是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你是不是还要用绝嗣作为理由,不承认我肚子里的孩子?”
封朔被怼得哑口无言,脑子好半天都没有转过弯来。
愣愣地盯着她好一会,才讷讷:“你觉得我是骗你的?!”
第170章 哪天媳妇儿跑了……
第170章 哪天媳妇儿跑了……
不是骗她的,难不成还能是真的?
但凡这些药草不是自己从空间里拿出来,卖给董大姐的那些,但凡弄些她不认识的药草,恐怕自己也就信了!
偏偏,这些一棵棵都是种在她空间的黑土地里,功效就是用来壮男人的!
壮一壮就能生孩子了吗?
那这世界上的不孕不育也太好康复了吧!
祝云媱一个字都不信。′m¨z!j+g?y¢n′y,.?c*o′m`
更何况……
“信不信重要吗?”她弯了弯唇角,带出一抹苦笑,“你真的想和我生孩子吗?”
封朔闻言,略微垂眸,掩住了眼里的挣扎,沉声道:“当然想。等我调理好身体,一定会有孩子的。”
祝云媱肩膀微颤,无声地发出一记闷笑。
还真是巧舌如簧!
等他调理好身体……
言外之意就是,他永远都不会有调理好身体的那一天,是不是?
“就这样吧。封朔,别老是咒自己。万一说着说着,成真了呢!”
祝云媱更是憋闷了。
虽然她觉得封朔是在胡扯,虚张声势,但她还是不喜欢听这种话,感觉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狐±??恋$文-学? ¨|首?=发&
这个念头一起,她更是往后挪了挪,想要和封朔拉开一点距离。
封朔再次感受到祝云媱的逃离,心里空落落的。
两人僵持片刻。
封朔突然起身,攥紧拳头,交代道:“等我回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看着人决绝的背影,祝云媱捂住了脸,倒头栽在床上,难过地用被子将自己兜住。
离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
离了,她就自己去争取“妈妈”的烈士名额,总有办法活下去的。
以前真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躲在大院里,靠着和封朔的军婚关系,偏安一隅。
再让姜馆长为了争取烈士名额,四处奔走。
不太地道。
还是自己争取一把吧。
也不知道离婚申请,军属可不可以自己申请?
……
封朔从四合院出来,步履生风,拳头攥得很紧,但凡面前有个沙包,早就被他打烂了。
为什么不信他解释?
好端端的人,会无缘无故说自己是绝嗣吗?
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他已经在积极努力治疗了,还不够吗?
不信他,还倒打一耙,说自己会误会她?
祝云媱要是怀了孩子,那不是正好验证他的绝嗣之症好了,不用折腾了吗?
怎么会怀疑不是自己的孩子呢!
越想越郁闷,封朔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捏紧了拳头,打算再去趟医疗院,找院长来和祝云媱解释下。_?e小?说¤Ce_m[:1s.* ~);无?错°内,容(
他的绝嗣之症,不是骗人的。
三岔路口,好巧不巧又撞见了秦婶。
怎么还阴魂不散了?
封朔不想和她说话,每次都要提到祝云媱,旁敲侧击打听人家院子里的事情。
偏偏她又是政治主任的爱人,不能嫌恶得太明显。
他一个转身,想要绕道。
秦婶还追上来了,火急火燎的。
“封团长,有事好商量!你千万不要动怒啊!你是堂堂一个团长,怎么能和外头的一个普通百姓一般见识呢!小祝同志也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小年轻有几个朋友很正常的。我年轻的时候,和文工团的几个领舞关系也好的。我们家主任从来不往心里去……”
秦婶一上来就喋喋不休,让封朔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在说什么鬼话?
和谁一般见识?
“秦婶,你在说什么?我家媱媱和谁交朋友了?我怎么往心里去?”
封朔停下脚步,眯起眼睛,已经猜到秦婶保不齐是在造谣。
他倒是要听听,这人能坏到哪里去?
秦婶叹了一口气,凑近了一些。
“我也是前几天无意间撞见的。小祝同志去了镇上的国营饭店,和人一起吃了饭,还和人一起去了招待所。这事情吧,不能光看表面的。小祝不是喜欢做衣服吗?可能就是跟人学做衣服去了!你别往心里去啊!别听人乱说啊!”
她话音刚落,封朔心里的一股无名火直冲向天灵盖。
别往心里去,别听人乱说?!
现在胡说八道的人,不就是秦婶自己吗?
封朔虽然平日里对她也不是很热情,但面上的关系还算是过得去的,没有真正撕破脸。
但当下,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刚和祝云媱吵完架,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进家门,转头又听见秦婶搬弄是非,真的忍不了了。
“秦婶,刚才说的那些话,你是希望我原原本本转述给主任还是政委?嚼别人家舌根的时候
,你还真的一点底线都没有了。当着我的面,说我爱人的不是,是不是太过分了?!”
封朔说的已经很严重了。
不仅搬出了主任,还搬出了政委。
政委可是压在秦家主任上头的。
意思就是,他不仅要追究秦婶的责任,也要连坐到她家男人身上。
秦婶闻言一愣,身体战术性地往后一倒,面红耳赤:“封团长,你,你,你才是过分的那个吧!小祝来了大院,一直都是恪守本分,她招待你的亲友,给文工团帮忙,还救了邹妹,大伙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你呢,你前头招惹姜军医,后面又惹了一个沈茜同志,左右逢源,烂桃花一大堆的!
“我作为大院里的老军嫂,看不下去一个小姑娘被你们兵痞子,这么欺负!
“我原原本本把事情告诉你,不是来告状的!是让你不要听风就是雨,被其他人搬弄是非了!你倒好,给我扣帽子!
“随你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这样子,哪天媳妇儿跑了,都追不回来!”
秦婶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听得封朔脑袋涨得疼。
她说完,人就气呼呼地跑了。
封朔却定在了原地,眼睛瞥向了大院的值班岗亭。
一个白衬衣黑西裤,头发抹了半斤油的男人站在门口,不疾不徐地和站岗的战士商量,想进去找一个叫做祝云媱的军嫂。
秦婶刚才的话,仍犹在耳……
和人一起去国营饭店吃饭,还一起去了招待所!
封朔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上前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拳将宋小天打倒在地了——
第171章 我是她爱人
第171章 我是她爱人
“嘭——”
宋小天的脑袋被一拳打歪,脚下没站稳,踉跄着就摔倒在地,眼冒金星。#?咸t|?鱼£看?|书.o%网. }已&*?发?¨布¢a÷最?¨新d/章?节?#
鼻头一阵暖意,手背一蹭就是刺眼的红。
他蹙眉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始作俑者。
耳旁就听到站哨的战士,难以置信地惊呼了一声:“封团长!”
宋小天啐了一口血沫子,对上封朔的视线,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勾唇道:“原来是封团长,幸会!”
“封团长”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
封朔冷眼看着他,甩了甩手臂,因为用力过猛,缠绕的绷带已经渗出了血水。
“你刚才说,要找谁?”
他居高临下,眼眸睥睨瘫软在地的小白脸,语气冷峻骇人。
从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开始,他就十分不爽,早就想把人揍一顿了。
正常人不用宋小天那样“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祝云媱。
偏偏祝云媱当时眼里只有自己,根本没有注意过宋小天另有企图。
现在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宋小天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没有血污的手爬梳了一下头发,不卑不亢地回答:“我来找祝云媱同志。-q+s\b!r,e¢a¨d,.¢c/o+m·”
“找她什么事情?我是她爱人。”
封朔的重音,落在了爱人上。
宋小天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屑,眉梢微微挑起:“我只找祝同志!既然,你们不方便通知,那我就在外头等吧?哪个位置不会冒犯到你们,我遵守规定。”
“哪里都不合适,限你立刻离开!”
封朔的手又攥紧了拳头,想要打过去。
这时,张政委正好经过,身旁还跟着陆琛。
陆琛一眼看到剑拔弩张的状态,刚想要转移张政委的注意力,宋小天朗声叫嚣道:“那封团长直接把我这个老百姓打趴下,用担架抬走算了!”
“你倒是有种……”
“封朔!你们在干什么?”张政委面色一凝,快走几步,看到宋小天脸上的伤,一把揪过封朔,呵斥道,“你是疯了吗?这是你打的?!”
封朔面沉如水,没有说话。
陆琛见状,赶紧出来圆场。
“政委,或许有什么误会!我先送人去看看伤势……”
陆琛将宋小天搀扶起来,避开了封朔的视线,急匆匆地往医疗楼走。
封朔站在原地,眼神却跟着人的背影,一路追随。
张政委看到封朔眯起的眼睛,厉声呵斥。*?{完¤??本£/神3?站! x免??{费a阅?;e读@_
“你还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人是谁?你觉得他有问题?我怎么听他说,只是个老百姓!你都干什么了?”
封朔收回视线,咬了下唇,闷哼道:“祝云媱要和我离婚。”
“???”张政委攒了一肚子的话,全都咽回去了,瞧着宋小天离开的方向,讪讪,“因为他?”
“……不知道。”封朔嘟囔了一句。
张政委气结:“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乱打人?要是你知道,还得了!”
封朔没吭声了。
张政委朝身后勤务兵使了个眼色,让人去把祝云媱请过来。
他押着封朔走:“去和人把话说清楚,道个歉!”
……
祝云媱赶到医疗楼的时候,状态也不是太好。
哭过一场,眼睛有点肿,神色也没有往日好看,恹恹的。
她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院长,张政委说,让我过来一趟。是在这里吗?”
门被推开,张政委亲自起身迎接,满脸堆笑的。
“小祝来了啊!快进来吧。”他指引着人落座,四两拨千斤道,“我当你还在住院,想去看看你。没想到,你已经出院了。倒是连累你多跑一趟了。”
“多谢张政委惦记,我身体已经恢复了,没必要占用医疗资源,回家里休养也是一样的。”
祝云媱声音很轻,看样子也很乖。
只是那双水洗透亮的眸子,透着一些悲伤。
张政委轻咳嗓子,关心道:“前两天,你英勇救了邹妹的事迹,我会申报上去,争取给你要个见义勇为的称号。”
“多谢张政委。”
“最近和封朔怎么样啊?你有心亲自去外头找他,想来感情该是很不错的吧?虽说军中提倡喜事从简,但结婚喜宴也是可以办一办的。你们有没有商量过,什么时候回京市,和家里人办喜酒啊?”
张政委闲话家常,面色丝毫没改,倒是很客气地说,他会争取把见义勇为的称号,在她和封朔回京市探亲前,申请下来。
祝云媱心里越听越堵得慌,鼓足了勇气,才抬头解释:“不了吧。张政委,我和封朔打算离婚了。您要是方便,到时单独给我开个介绍信去京市。我想当面和封奶奶道个谢,多谢她这么多年对我的关心。
”
张政委一听,表情有点挂不住了。
他站起身,走到桌前,给祝云媱倒了一杯茶,摆到面前,又搓了搓手,说道:“小祝,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情要处理下,马上就回来。”
“嗯,您先忙。”
祝云媱看着他离开办公室,很快隔壁的门似乎被打开了。
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但根本听不清楚。
祝云媱也没有闲情逸致听墙角,只是低头捂着茶水杯。
炎炎夏日,她的手却是冰凉。
……
隔壁办公室。
封朔和宋小天各坐在沙发椅子上,院长亲自给他们检查了伤势。
宋小天鼻子出了点血,有碍观瞻,但好在只是出了血,其他没有问题。
反而是打人的封朔得多吃点苦头。
他手臂上被狼咬伤的地方,缝线全都裂开了,需要重新遭一遍罪。
此刻,面对面的两人,封朔更像是手下败将,脸色惨白,浑身颓然的丧气。
“宋同志,你说来找小祝,是有什么事情吗?”张政委看着封朔这副样子,只能扶额,挡在两人中间,问宋小天,“小祝同志前两天见义勇为,还在休养,不太方便过来。”
宋小天看看张政委,又侧头看看封朔,平日的温文尔雅消失了,说话反而带了锋芒。
“她是不方便见我,还是被人拦住,不能来见我?这事情,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不能告知其他人。”
封朔的拳头又硬了。
张政委清了清嗓子,晓之以理:“看宋同志的样子,应该是知道封团长是小祝的爱人吧。已经闹得不太愉快了,你还故意说着似是而非的话,很容易造成误会。咱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宋小天勾唇一笑:“什么误会?误会我破坏军婚,和祝同志不清白吗?”
第172章 恭喜啊,你爱人怀孕了
第172章 恭喜啊,你爱人怀孕了
叱啦——
沙发被封朔猛地推开,他走上前,瞪住宋小天,冷声道:“宋小天,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封团长,究竟是我得意忘形,还是你嚣张跋扈?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可以找人来评评理。.d~1\k!a*n¨s-h-u¢.¨c′o?m/我按照规定,来大院找人,人不在或是不方便见面,我没一句怨言。
“但先动手的是你!我看,你才是得意忘形的那一个!”
宋小天也站起了身,迎着封朔的目光,状似挑衅般地往前凑了凑,冷笑一声。
这一声笑,让周围人都警觉起来。
未免太明目张胆了!
宋同志摆明是要和封朔对着干啊!
张政委眼见形势不对,想叫封朔先出去,不要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但封朔的拳头又挥了过来——
他心里有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已经冲破了理智,失去枷锁,只想将眼前的无耻之徒,打倒在地。
“封朔!”
说时迟,那时快!
房间门突然打开,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娇小的身体,径直冲到封朔面前,张开手臂,挡住了宋小天。
咻——
拳头硬生生在空中截停,带起的掌风吹拂起祝云媱鬓边的碎发。
封朔脸上的怒意未消,但眼里明显闪过慌乱,紧张到声音都变了调。
“你怎么过来了?谁让你来的?”
他一说完,就看向了旁边的陆琛,陆琛连连摆手。}%优?=?品÷-小/£说`]网,£ ?du更;?±新,?最e快<
张政委在旁边清嗓子:“是我请小祝过来的。人家不就是来找小祝同志的吗?”
封朔咬紧后槽牙,太阳穴青筋都暴起来了。
祝云媱仰着小脸,水洗过的眸子,带着难以置信,过了好半晌,才移开视线,轻轻抿唇,摇了摇头。
她转过身,看向宋小天,注意到了人脸上的淤青还有鼻下留着的血印子,蹙了蹙眉:“抱歉,连累到你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宋小天朝四周看了一圈,对着祝云媱笑了笑:“这里不太方便。我们出去说吧。”
祝云媱点点头:“好。”
说着,她侧身给宋小天留了点位置,让人先出去。
她紧随其后,准备离开。
封朔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媱媱……”
祝云媱没抬头,甩开了他。
在场众人,看到这种情况,没一个人敢吭声。
……
祝云媱陪着宋小天离开医疗楼,走到外头的草坪上。
她停下脚步,离人保持着安全距离,也有些戒备。
“小宋师傅,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宋小天垂眸,看着她往后退去的脚步,眸色晦暗,但很快恢复神色,解释道:“你弟弟离开前,给你留了一封信。?_§如°<:文\网& £!首-?§发t+±前几天雷雨,也一直没有见到你到镇上去。今天正好有空,就送过来了。”
祝云媱接过信封。
“辛苦小宋师傅了。如果只是信的话,直接交给岗亭执勤的战士其实就可以了。”
“你是觉得我自找苦吃?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先动的手!你未免也太护短了。”
宋小天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耸了耸肩,“抱歉,是我逾矩了。我只是觉得,他看上去与你不太登对。”
祝云媱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宋小天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正色道:“他看上去脾气不是很好,你一个人远嫁,也不容易。之前,我们合作的那一批货,卖的很不错。我也从中赚了一笔,承了你的情,自然要站在你这一边的。”
“再见,小宋师傅。”
祝云媱朝他颔首,抬手示意离开的方向。
宋小天视线略过祝云媱,看到她身后的医疗楼里,那一层的窗户前挤满了看热闹的脑袋。
他不失风度地笑了笑,像是和关系甚笃的友人道别:“再见。”
祝云媱等人走了,随即低头拆开信封。
用的是海城大学的专用纸砖,上头写了六个京市的地址,只有街道,也没有门牌,最后还附了一个日期。
日期算起来,差不多是三个月后。
再数一遍地址数量,祝云媱明白过来,这应该是姜馆长特意把京市几家人的信息留给她了。
一共七家,缺了一个,正好是就是调任海城大学的姜馆长本人。
她掂量着手里薄薄的信纸,却感觉如有千斤重。
应该是小武把资料交给自己后,和姜馆长汇报了,他猜到自己可能会亲自去争取烈士资格,才留下了信息。
那几天暴雨,大院又戒严了,小武才进不来,不得不拜托宋小天。
祝云媱想到宋小天,心里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这人太没有规矩了。
不能深交。
没人指望
他给自己出头,他反而以捍卫者的姿态出现,在这个年代,只会招来流言蜚语。
想到这里,她冷下了表情。
……
医疗楼里。
封朔就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宋小天给祝云媱交了一个信封,有说有笑地离开,垂在身侧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朔哥,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吧!你看嫂子和那谁离得挺远的,看着一点都不热络。”
“是啊,封朔。我刚才找人了解了一下,这个宋小天在镇上经营裁缝铺子,偶尔还会帮忙照顾招待所的生意。是不是小祝去做过衣服,或是来随军的时候住过招待所,有什么东西落下了。他装在信封里,交出来了?”
陆琛和张政委充分发挥想象力,试图打圆场。
封朔回眸,冷冷地看了他俩一眼,没吱声,抬步准备走出去。
“朔哥……”
陆琛有点担心封朔现在生人勿近的状态,怕他回去和嫂子再吵起来。
张政委直言不讳道:“封朔,你想想清楚!骆卫国那件事情,你当时手下留情一些,人也不必送回京市调查处理。过犹不及的道理,明白吗?”
封朔提着一口气,嘴角扯动,没有笑意,冷哼:“媳妇儿都要跑了,哪里还有过犹不及!”
说完,他大步流星地离开。
一边下楼梯,脑子里一边努力回忆着祝云媱出现把宋小天带走,又站在草地上聊天的场景。
的确不算亲近,甚至有些疏离。
至少,他的媱媱看着并不是很想搭理宋小天。
要不然,她不会和宋小天保持那么远的安全距离。
也不会故意停在楼前的草地说话,就为了让其他人都当个见证……
但有件事情,是祝云媱也始料未及的。
她似乎也没有想到,宋小天会送来一封信……
哪里来的信?
都见到面了,还送什么信?
这信谁写的?
不是宋小天的话,又会是谁?
是那个和她去吃国营饭店,又回招待所的人……
封朔停下脚步,撑住冰冷的墙壁,憋得心口疼。
“封团长啊,你稍等一下!”
身后传来院长焦急的呼喊声,封朔扭头看到他急匆匆的模样,理智开始回笼,原本他也是要找院长的。
要请院长去一趟,给自己作证,自己真的有绝嗣之症……
没想到,院长跑到面前,直接塞给他一张检查报告,喜气洋洋道:“之前给祝同志的检查报告,做的全面了些。恭喜你啊,你爱人已经怀孕了!”
第173章 继续骗你自己吧
第173章 继续骗你自己吧
封朔拿着轻飘飘的一张纸,呆若木鸡,心若擂鼓。?2/咸¥`x鱼/|看`书£网??? |首,发$
院长以为他是过于兴奋,才愣住了。
还好心提醒:“血液里的激素浓度已经很高,估计怀上有段时间了。但是单凭这一项指标还不能确定胎儿月份,你们可以回去推算一下。要是有两三个月了,可以过来,听诊看看情况。”
封朔机械地应了一声,将检查报告叠成方块,收入兜里。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他抬头看向院长,眼神竟然有些茫然空洞。
院长也是一愣,摇头:“没有啊!这种事情当然只告诉你们夫妻。前三个月稍微注意一些,不要干累的活,也要保持心情愉悦,有利于优生。”
“嗯,记住了。”
封朔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走出医疗楼,穿过草地,在宋小天站过的地方,狠狠蹍了蹍草皮,义愤填膺地攥着拳头走的。
心中天人交战。
一个小人举着旗帜挥舞庆祝,他和媱媱终于有孩子了!
另一个小人又在暴雨中煎熬,瑟瑟发抖,一定母子平安。
大步流星地走到四合院前的岔路口,封朔突然停下脚步。
他怎么回去面对祝云媱?!
他应该拉着院长去解释自己的绝嗣之症,向她证明那些药是用来治病的?
可院长说不能确定胎儿月份,要他们先自己推算一下。*k^u¨a?i\d,u\b′o?o/k..,c?o¨m+
如果,推算出来,是自己还没有开始治病前,就怀上的……
他是不会有什么想法,但媱媱会不会又扣帽子?
顿时,咫尺之遥的四合院变得突兀起来,他竟然不敢进去了。
原地站了一会,他打算先去解决另一件事情。
拿上钥匙,他开出吉普车,驶向镇上,再会一会宋小天。
先去了裁缝铺,木板门关的严严实实。
又去了招待所,门虚掩着,推进去,柜台没人。
吉普车就停在招待所门口,封朔一双大长腿撑住地面,劲腰抵在吉普车的引擎盖上,足足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看到宋小天吭哧吭哧骑着自行车出现。
见到封朔等在门口,他还愣了一下。
“封团长,刚刚那一拳还没有打够吗?追上门来打?”
封朔站起身,走过去,单手撑在车子龙头上,垂眸瞥向他:“媱媱来过这家招待所?”
宋小天被他按在自行车上,动弹不得,天然就矮了他半截,目光却是不服输的。
“来过。”
“你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吃过饭?”
封朔死死盯着宋小天的眸子,没有错过那一闪而过的迷茫和狡黠。
宋小天朗声说:“是啊,我们一起吃过。”
封朔低笑出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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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叹着,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拍了拍宋小天的脸蛋。
“继续骗你自己吧。”
说完,封朔摆了摆手,转身进了吉普车的驾驶座。
车子往后退了一点,正好贴到宋小天的自行车车轮,没等对方避让,又一个疾驰,开了出去。
宋小天阴沉着脸,站在原地,看到封朔透过后视镜里,瞥向自己的冷眼,浑身充满了戾气。
“小天啊,你待在门口做什么?快快快,帮我把东西拿进去,都是你舅舅种的菜,好的很呢!”
王花花挑了一个扁担,从小巷子里出来,看到儿子呆愣愣地站在门口,连忙招呼着。
但宋小天却调转了自行车,闷头骑上也走了!
“这孩子!你去哪儿啊?明天要相亲的,你可不准给我逃了!”
自行车骑的很快,一下就没影了。
……
另一头,封朔的车停在镇上的国营饭店。
他走进去,找到负责人,简单地说明来意后,对方找来了服务员,一一问话。
最后确定,祝云媱的确来过店里,但一起吃饭的人不是裁缝店的小宋师傅。
几个服务员也去做过衣服,如果是小宋师傅应该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都说对那人没什么脸熟的印象。
“不过,对方长得挺高的,穿着白衬衣黑西裤,远看斯斯文文,近看还有些魁梧呢。”
“对!远看带着学生气,走近了是教授的模样。”
“好像是从海城来的,提了那么一句……”
封朔已经排除了宋小天那个跳梁小丑,脑子里却突然闯进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顿时心就往下沉。
他有些后悔,怎么一开始没有想到那个人。
书房里还留着曾小芹当初的调查报告,早知道的话,就把照片带过来让人一起辨认一下了。
眼下只能作罢。
“辛苦你们了。麻烦帮我打包一份蒜泥白肉,一份焖羊
腿吧。”
“行!稍等一会啊!”
……
临近傍晚,封朔才回到四合院。
他还是心有不甘,跑了一趟火车站和汽车站,让那里的人检查一下近期有没有叫做许寒胜的人从海城过来?
只要不是许寒胜,媱媱招待了以前的朋友,也无可厚非。
许寒胜不行!
一想到,祝云媱以前还喜欢过那个家伙,他的无名火就窜得老高。
当然,他不会告诉祝云媱的。
可惜,忙碌了一整个下午,一无所获。
本该存档的记录本,在前几天的大雨洪灾中早就不知道冲到哪里去了!
经手查验介绍信的人,只记得有从海城来的人,但想不起名字了。
封朔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压不住好奇,一个接一个电话转过去,联系上了海城郊区的养猪场,询问许寒胜是不是还在劳改?
得到的消息是,许寒胜举报有功,已经提前结束改造,不在海城了。
封朔心里立刻悬上了一块千斤重的石头。
回到四合院,推门而入。
院子里很冷清,空空荡荡的。
小张从厨房探出脑袋,喊了一声“团长”,他也听说了团长斗殴的事迹,眼下不敢乱说话。
“她人呢?在屋里?”
封朔以为祝云媱在休息,正准备去看一看。
小张提醒她:“刚才秦婶来请嫂子去文工团,好像是赵团长找她有事。”
封朔眸色一沉,他把打包带回来的两个铝制饭盒递给小张,立刻转身出门了。
到了文工团的小楼。
赵春澜和秦婶站在楼下聊天,秦婶手舞足蹈,一个拳头假装要打到赵春澜的脸上,吓得人往后一倒,脸色都煞白了。
封朔假装没有看出秦婶在模仿自己,走上前,打听:“赵团长,我家媱媱有没有过来找您?我来接她。”
赵春澜拍着心口,抬眸看到封朔,下意识扯了一下秦婶的衣摆,让她不要再啰嗦了。
“小祝在楼上呢,说是想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我把电话借给她了。”
封朔点了点头,走上了台阶。
在办公室门口,他的手刚搭到门把,就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声音:
“对不起,封奶奶。是我存有私心,原本就只想借着军婚的名义,安稳地度过六个月……但没想到,事情会有意外,我想自己争取下……”
封朔悬着的心,猛地往下坠。
她要争取的,是谁?
第174章 放开?跑了怎么办?
第174章 放开?跑了怎么办?
屋内,祝云媱握着电话筒,小心翼翼地和封老太太解释想要自己替妈妈争取烈士申请的事情。_k!a!n`s,h_u+a?p.p?.¨n`e?t?
她刚才在回四合院的路上,遇到了值班室的战士,说京市封家老太太打来电话,想和她聊一聊。
祝云媱以为是老人家得知了封朔的伤势,特意关心,便推说晚些时候,会告诉封团长。
没想到,封奶奶只是想和她说话。
祝云媱一时没拿准,如果跟着去值班室,打电话的时候会有其他人旁听,她不太敢冒险。
便推说先回一趟四合院,再去打电话。
一到四合院,撞见秦婶来找她,请她去文工团。
就秦婶那双八卦到要发光的眼神,祝云媱用脚指头都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又想来旁敲侧击自己和封朔的事情。
但人既然搬出了赵春澜,面子还是要给的。
也就跟着一起来了。
到了之后,发现赵春澜的办公室里,添置了一台电话机。
她找人借了电话,赵春澜挺注重隐私,带着秦婶到外头等了。
电话里,封奶奶果然是知道了海城的事情,特意来关心她的情况。_k!a!n`s,h_u+a?p.p?.¨n`e?t?
“云媱啊,姜馆长把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哎,那个许家人做事不地道,当年我们去海城酬谢你妈妈的时候,他们一家也作陪了。骄奢淫逸的资本家做派,看不起你妈妈的见义勇为,认定她是为了出风头。他们家遭难,你也帮了不少呢,结果,养了头白眼狼!”
“嗯。对他好,不懂得珍惜,该换种方式了!”
祝云媱沉声,咬牙切齿。
封老太太沉默许久,提醒道:“你的身份也特殊,不能太冒进!这件事情,封家管定了,奶奶会帮你的。奶奶也要找封朔那个臭小子,媳妇家里那么大的事情,一点都不上心!太不像话了。”
“奶奶,我和他……”
祝云媱想说自己和封朔恐怕走不下去了,但随后就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激烈咳嗽声,又只能悻悻然地闭嘴了。
她不敢直接说要和封朔离婚的话,怕再给老人家气出大病来。
只能安慰道:“奶奶,我自己会争取的。您老人家就安心照顾好自己,等以后去京市看您!”
又是寒暄几句,才挂了电话。
祝云媱的手搭在被自己捂热的话筒上,情绪有些抽离。
刚才不是敷衍。
等有机会,自己肯定要去京市,看望封老太太。/w?o!s!h!u·c*h_e?n~g,.·c!o*m¨
从未见过面,但老人家总是以最大的善意对待自己。
祝云媱的心也不是铁打的。
鼻头莫名有些酸。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准备开门去喊赵春澜和秦婶,但一拉门把,门就从外面拽开了。
她脚下没有站稳,因为惯性,一个趔趄,人就往前面跌去。
站在门外的封朔冷着一张冰山面孔,心里还在反刍祝云媱娇娇软软的那声“我会争取的”,眼神充满阴鸷,嫉妒如同有毒的藤蔓蔓延全身,勒得他手脚失去控制,呼吸也沉沉难以抑制。
熟悉的馨香朝着自己扑来,扎成马尾的漂亮青丝在空中划过完美的弧度,他大手一揽,直接将这个想要离婚的女人,揽入自己的怀里,紧紧扣着她的腰,往自己面前带去。
不出意外的,祝云媱下意识就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将他这个救命恩人往外推!
像是不想和他有任何亲密的接触!
封朔的心还在往下坠,呼吸痛的得狠狠咬着后槽牙,才不至于恶语相向。
他还有一丝的理智,知道不能再说不讨喜的话,那样会把人赶跑。
可祝云媱太不听话了!
她怎么能轻而易举地将要争取许寒胜,挂在嘴边?
不是说过喜欢他的吗?
不是期待着和他生孩子的吗?
为什么?!
就因为一堆被脏水泡烂了的草药,就给他扣上莫名其妙的帽子,借口要离婚呢!
呵——
突然,他醍醐灌顶,轻笑出了声。
是啊,那就是个借口啊!
想要离婚的真正理由,不就是她知道许寒胜结束了改造,提前离开了养猪场,所以蠢蠢欲动了吗?
她是打算和自己离婚,然后离开这里,再去追许寒胜,是不是?!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真的很难从脑袋里清理出去。
封朔按住祝云媱后腰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
祝云媱惊魂甫定,本来只是要开个门,没想到还会遭遇埋伏,根本没有看清眼前到底是什么人,就跌进对方的怀里。
她惊呼一声,撑着对方的胸膛,勉强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趁机掐自己的腰。
吓得她冒出冷汗,抬眸一看
,眼前是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封朔,你做什么?先放开我……”
看到是封朔,她的心莫名就放了下来,被陌生人揩油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但她也眼尖地发现,站在楼下的赵春澜和秦婶,似乎正抬头朝他们看了过来。
这个年代,在外面拉拉扯扯,祝云媱还是知道严重性的。
她压低嗓音,挣扎道:“你快放开我啊!”
封朔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祝云媱那张娇软美丽的脸,看她翘着水润红唇娇嗔的模样,内心隐忍的恶龙,终于按捺不住了!
“放开你?放开让你跑了,怎么办?”
他被妒忌愤怒冲昏了头脑,喉咙像是被枣核堵住,每说一个字都恨不得咬牙切齿。
祝云媱愣了一下,没理解封朔的意思,还想进一步问清楚,然而下一个瞬间,她的腰上一紧,双脚被人抱着离开了地面。
封朔直接旱地拔葱将她扛到了肩上,转身要下楼的时候,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换了个姿势,打横改成公主抱,圈在自己的臂弯里。
祝云媱搭在小腹上的手,颤抖了几下,安抚性地摸了摸。
吓死她了!
真要背在肩膀上,她都怕肚子被压扁。
封朔没有低头,看不到她面前一闪而过的庆幸。
他甚至都没有和等在楼下的赵春澜、秦婶打招呼,径直把祝云媱抱进了开来的吉普车里。
锁上车门,扬长而去!
第175章 那个男人是谁?
第175章 那个男人是谁?
祝云媱摔在车子的后座,脑袋有些昏沉,但现在也算是明白过来了。%?秒3¤章¢节>,小{说t,网?¢ <÷免{费@阅a读?e
封朔在生气!
而且是生很大的闷气!
但她毫无头绪。
甚至觉得离谱。
“封朔,你做什么?你是觉得宋小天和我真的有什么见不得的关系吗?你觉得他挑衅上门了?觉得我挡在他面前,不让你打他,所以不爽了?”
祝云媱苦思冥想,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封朔一直都不太喜欢宋小天。
一次两次,以前祝云媱还会说他是在吃醋,故意调侃。
但自己和宋小天真的没有什么猫腻!
频繁的猜忌和误会,只会让她心灰意冷。
祝云媱说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封朔的任何一句辩解,只能看到男人骨节分明的手,狠狠握紧方向盘,小臂上没有缠着绷带的地方,青筋都鼓了起来。
他在闹腾什么?受了伤就不能好好养着吗?
祝云媱暗自腹诽,没好气地努努嘴,移开了视线。
前头开车的封朔,后脑勺却像是开了天眼,能注意到她懒得理人的态度。
“祝云媱,声东击西的战术,你拿捏得可真厉害!”
封朔冷不丁地哼了一句。
祝云媱一头雾水,顿了片刻,警觉道:“什么声东击西?封朔,你要污蔑我什么?”
“污蔑?!”
吉普车叱的一声,在四合院前紧急刹车!
祝云媱坐在后排,差点一个飞扑,冲向前头的挡风玻璃。¨x~x,s/w!k_.¨c¨o·m!
但封朔转过身,托住了她,掐着她的下巴,质问道:“真的是我污蔑你了吗?”
祝云媱又一次差点受伤,掌心搭在小腹上都不敢挪开了,一时间气血上涌,气急败坏道:“封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一天到晚反问,反问,反问。我问的是问题,你回答我就好了!你反问我一遍算什么!”
“算我自己和自己吵架吗?!”
她气红了眼睛,又觉得小腹一阵抽痛,大口大口地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
委屈的情绪,瞬间弥漫全身。
她一个字都不想和封朔说了!
就是个混蛋!
大男子主义的混蛋!
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他转的混蛋!
祝云媱用力挣了一下肩膀,甩开他的手,挪着位置,靠近车门,想要下车。
咔咔——
她一连拉了好几下的车门把手,全都受阻,根本打不开!
嘭嘭嘭!
她用力敲了几下车窗玻璃,就看到封朔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绕到了她面前,阴沉着脸,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瞬间,祝云媱就感受到了危险,反而跌坐到座椅上,拼命往后爬。
封朔探进半个身体,伸手拽过她胡乱踢踹的双腿,大掌扣在白皙如玉的脚踝上,细腻的触感令他短暂的失神,回想起了祝云媱来大院的第一天,睡觉没有章法,胡乱踢被子,当时也是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腿……
他眸色一沉,一手扣住祝云媱的脚踝,另一只手扯过她弄乱的裙摆,将腿遮好,还抱着人回了四合院。?j_w¢x*s?.^o¢r*g^
祝云媱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气恼地挣扎着,脑袋左摇右晃,想找个能够呼救的人。
“小张,小张!!!”
瞥见厨房里的身影,祝云媱扯着脖子大声呼救。
小张还拎着做饭的锅铲,走到门边,就看到封朔朝他递过来的冷戾眼刀,吓得一个哆嗦。
“小张,小张……唔!”
祝云媱看到小张有些迟疑,喊得更大声了。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一黑,唇瓣有些吃痛,话彻底说不出来了!
封朔竟然偷吻她!
走进主屋,主屋的门就被踹上,拧了反锁。
走进主卧,主卧的门也被踹上了!
祝云媱被亲得连呼吸都匀不出节奏,气恼地掐着封朔的胳膊,想让他停下来。
眼前只有封朔的那张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掐到了什么。
硬邦邦的。
用力一拧,指尖有些湿润。
淡淡的血腥气。
她又弄到封朔的伤口了?
祝云媱心软片刻,放弃了挣扎,但很快就知道错了!
她被封朔抱着一起倒在床榻上,双手被扣到头顶,手腕吃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捆住了。
还是捆在床头板上,怎么都挣扎不开。
就剩下腿可以踹人!
可封朔跪在她的腿间,将她的腿牢牢架在腰旁,用手肘夹住……
只能踹空气了!
“封朔,你到底要做什么?羞辱我就这么有意思吗?”
祝云媱感觉自己成了上了镣铐,待宰的羔羊,气得脸蛋涨红,瞪着封朔的眸子里能迸出火星子来。
眼里除了生气还
是生气,没有一丝往日的情谊。
封朔心头刺痛,他覆手蒙住祝云媱的眼睛,吻住她的唇,声音因隐忍而压抑低磁:“羞辱?现在不是你喊封哥哥,扑上来的时候了,是吗?”
“……你放开我!”
祝云媱挣脱不开,手腕痛得发麻。
她手脚受到限制,根本碰不到封朔。
唯一能做的,就是咬他!
因为封朔像是着了魔,绑着她,囚着她,却还不要脸地要亲她!
那就咬,咬他的嘴巴,咬他的舌头……
铁锈味开始弥散,封朔却更加变本加厉。
堵得祝云媱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的眼睛被蒙住,看不到此刻封朔的表情,只能靠猜,猜又猜不出来,最后是决堤的泪水,糊满整个脸蛋。
有一个瞬间,她都要缴械投降,自暴自弃地放弃挣扎了。
耳旁就传来濡湿的问题:“媱媱,海城有谁来了?让你这么放不下,陪他吃饭,送他去招待所……”
封朔迟疑了片刻,斟酌字眼。
他不愿承认祝云媱陪着人一起去了招待所,只说送人去了,单纯地接待朋友,替人打点行程。
只要祝云媱解释,他就听!
然而,祝云媱在听到他的话后,第一反应并不是解释,而是震惊:“你又调查我?”
“……”
封朔阴沉着脸,没料到祝云媱会反问,身形一僵。
祝云媱泪如雨下,声音发着抖,但仍旧努力佯装镇定:“我来随军,你找人在海城调查我!你去野外拉练,也留了人在我身边吗?要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见过谁,和谁吃饭,去过哪里,都得了如指掌,是不是?”
“媱媱,现在是你逃避问题。”
封朔抚着她的脸颊,指尖轻轻带走泪珠,又问了一遍:“那个男人是谁?”
祝云媱冷冷地觑了他一眼:“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你见了他,心里就没有我了,谋划着和我离婚!你和我说,与我无关!”
封朔气得怎么都压不住窜上来的火,俯身一口亲在祝云媱的唇上,用力厮磨,一遍遍质问着究竟是谁?
祝云媱哭到最后,声音都哑透了。
她拒绝再和封朔说话,闭上眼睛,死死咬着唇,即便咬出血来,也没有求饶一句。
在累到晕过去前,似乎听到封朔讲了一句:“不说也行。你不提离婚,我就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离……我要离婚!”
第176章 闯进卧室
第176章 闯进卧室
咚咚咚!!!
主屋的大门被敲得震天响,传到卧室里面,也令人头皮发麻。=#?6?~?1?_看.书-网° _:x免?^?费?阅2±读>`£
封朔把人欺负狠了。
尽管考虑到宝宝,他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还是亲了抱了,圈着人一遍遍要求把想离婚的话收回去。
祝云媱根本不理他!
也不松口。
直到累到睡着,梦里的她也还是蜷缩成一团,抱虾一样的姿态,拒他千里之外。
身上折腾出了一层的汗,嘴唇也要破了,手腕挣扎的红印也有些不忍心看。
封朔沉着脸,给她接了水,擦了擦身子,换了件衣服,又找了伤膏药,半跪在床边,一点点抹着腕上的红印。
嘭——
主屋的大门似乎被撞开了!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小张吓得有些魂不守舍,敲着卧室的门:“团,团长。秦婶和文工团的赵团长来了,她们找嫂子呢!嫂子,在不在里面啊?”
封朔沾着药膏的手顿了一下,略作迟疑,头却没有抬,只是将视线移向熟睡中的祝云媱,看她没有被吵醒,又闷头继续抹药。
外头小张被撞开,换了秦婶:
“封团长啊,你是不是因为我说的话,误会小祝了?哎呀,你知道婶子没坏心的,就是嘴巴碎,有时候好心办坏事!你别当真啊!”
秦婶都要吓死了。|£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
看着封朔扛着祝云媱下楼,头也不回地扔进了车里。
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追究起来,是不是会找到自己乱嚼舌根的头上?!
秦婶都要对着卧室门点头哈腰了!
里头还是没有动静。
赵春澜也怕再出事!
上一回,骆卫国的事情,她作为驻地文工团的负责人,原本就得做好沟通作用,还让人钻了空子。
今天又眼睁睁地看着祝云媱被封朔从自己的办公室劫持走,她一整个头大。
“封朔啊,你赶紧开门!夫妻之间,有话好好说!你也代表着连队的形象,别让人抓了把柄……”
她都开口了,但那扇安静的门还是纹丝不动。
赵春澜叹了一口气,转身对小张道:“小张,快去!把张政委请过来!告诉他,赶紧来,要出人命了!”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
……
张政委在办公室里,刚喘了一口气,接到了京市封家的电话。
“张政委,我老太婆又得麻烦你了……”
对方一开口,张政委以为谁给老人家通风报信,说了封朔和祝云媱闹离婚的事情。?du咸?{鱼:看?.书)2= ÷无t?错·′?内\;容~%
他也是连轴转一天,脑子有些糊涂了,居然失了分寸,抢白道:“您放心!封朔和小祝的事情,我一直盯着呢!我不会批准他们的离婚申请的!小年轻结婚没定性,总是要磨合的。我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电话那头的封老太太反应慢,没注意被人抢话,还在自顾自说:“祝云媱想亲自替她母亲申请烈士称号,你看看要不给她开个介绍信,把人安排来京市,我带她一起……”
两人话说完,同时陷入了沉默。
隔着电话线,都感觉到了尴尬。
“小祝要替妈妈申请烈士啊……”
“他们在闹离婚?!”
又是同时开口,再次沉默。
好半晌,封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还是辛苦张政委给小祝开个介绍信,我接孩子来家里住些日子。”
“好,这事情我来安排。”
张政委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突然觉得自己的嘴巴有点太碎了,不敢多言。
封老太太又说:“有时间让封朔给我打个电话吧。开介绍信的事情,就不用告诉他了。”
“好好,好的!”
挂掉电话,张政委起身撑着办公桌,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随意往外一瞥,又看到小张开着吉普车过来了!
心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
张政委赶紧走到外头,小张开着车子直接停到人面前,摇下车窗,喊道:“张政委!要出人命了!”
张政委两眼一黑,恨不得把封朔扔到山沟沟里去了!
……
四合院里。
封朔终于给祝云媱抹好了药膏,起身走到门前。
门一开,外头的赵春澜和秦婶都齐齐地将视线投进屋里。
“小祝呢?!”
两人异口同声。
封朔站在门边,没有挪开位置。
“这是我们夫妻的卧室,就这么闯进来,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他冷声,语气冻得像是千年冰山。
秦婶到底嘴快,应了一句:“那你把人从赵团长的办公室掳走,回来吉普车的门都没有关!路上要是有人看到了,还不得连累赵团长
?!”
她是聪明,不管什么时候都习惯性先把自己摘干净!
声音又尖又细,吵得封朔头疼。
屋里床上睡着的祝云媱也被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坐起身,看到门口挤着外人,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腿,抱住了。
这副样子看到赵春澜的眼里,那是受委屈了。
“封朔,你让开!我们看看小祝!”
说着,她推开了封朔,快步走到床边,低头拍了拍祝云媱的肩膀,哄道:“小祝,别怕,我在这里,封朔不会怎么样的!”
赵春澜在职级上管不了封朔,但她已经让人去喊张政委了!
一级压一级。
要是自家男人派不上用场,她就再去找顾师长。
总得有人能为小祝做主!
“赵团长,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封朔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婶就把人往外来,还恨铁不成钢道:“封团长,你就少说几句吧。一会把妇联找过来,保不齐还得把小祝带走!”
封朔深吸一口气,冷着脸不说话了。
这时候,张政委跟着小张,急匆匆地进来了。
“人呢?你又做了什么?封朔,你是不是要去医院看看脑子?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
封朔不语,只是觑了通风报信的小张一眼,凉飕飕的。
“你瞪他做什么?他是怕你犯错误!该表扬!”
小张吓得都贴墙站了。
卧室里,赵春澜喊了一句:“老张,你让外头的人都出去。小祝有话和你说。”
话音刚落,小张和秦婶拔腿就走了。
封朔僵持着,不肯动。
“你还不走,是不是想看我当面同意离婚申请呢?!”
张政委没好气地瞪了人一眼。
封朔眸色又暗了几分,走出门外。
没一会,听到外头没了动静,就看到赵春澜扶着祝云媱出来了。
她有些虚弱,有气无力的,小脸哭肿了,眼睛没了以前的光彩,抿了抿唇,刚要开口,被张政委打住了。
第177章 你去门口骂封朔
第177章 你去门口骂封朔
“小祝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6/#~1%看=)?书ad+网=|| #}更\新-^最?·快-(?但,你和封朔的离婚申请,暂时我是不会批准的。”
张政委面色凝重,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空中按了按,是个老派的安抚动作。
祝云媱倒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赵春澜有些听不下去。
人是她找来的。
这么一来,不批评教育封朔,反而对着小祝指手画脚。
她心里不舒坦,搀扶着祝云媱,往旁边站了站,斜了自家男人一眼,没好气道:“你会不会做思想工作?你要是不行,我让人去请顾师长!要你来,是管好你的人,不是让你批评一个小姑娘家家。”
张政委原来还端着姿态,自家媳妇不给面子,脸上有些涨红,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他无奈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祝云媱按住赵春澜想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想法,朝着张政委莞尔一笑:“您说,我听着。”
“你和封朔的军婚呢,原本申请的时候就是一波三折,各中原因你心里也是清楚的。你愿意来随军,说明思想觉悟高,是加分项。封朔呢,虽然做事激进了一些,对极个别不团结份子下手重了点,但也是为了媳妇儿出气。在外人看来,你们就是相互扶持的一对。
“这种家庭形象,在大院里有利无害。且不说,对封朔这个军人而言,能稳住家庭后方,对他的考核评级有加分。
“单说你,你想为母亲争取烈士的称号,现在就卡在成分问题上。你现在保持军婚,身份是军嫂,没人会把资本家的名号戴在你头上,走访办事是不是更轻松一些?
“可如果,你们申请离婚了。且不说其他人,你那下放的父亲继母会不找你麻烦,不拉着你一起下水吗?凭什么他们改造,你就安枕无忧呢?!”
话说到这里,张政委稍稍顿了顿,他一直观察着祝云媱的表情。?_§如°<:文\网& £!首-?§发t+±
小姑娘惨白的脸色,随着他的话,一点点染上气性,脸颊都红润了。
“人没有往后退的。”他苦口婆心,“用军嫂身份去争取烈士名号,何乐而不为呢?总比戴着资本家的高帽子,被人追着打投机取巧来的强吧。”
“……”
祝云媱静静地听张政委分析完,陷入了沉思。
其实,这条思路,她也曾仔细分析考虑过的。
那是取决于她曾认为和封朔能够成为亲密无间的爱人。
是最理想的状态。
事实上,他们之间总是误会连连,磨平了所有的棱角和期待。
一想到,封朔淡定自若地和院长说,他不打算要孩子了,祝云媱的心就像是破了洞,一个劲地往里头灌风。
空落落的。
“张政委,我有件事情,想问……”祝云媱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去,眼里写满了探究,“封朔,是不是真的患有绝嗣之症?我是说,至少他的体检报告上,诊断出来过,是吗?”
“……”
张政委做了思想准备,猜祝云媱读过书,眼界开阔,保不齐会有长篇大论,但没想到她居然问了这件事情。
一瞬间,他似乎懂了这小两口在闹什么别扭了。
肯定是封朔那家伙要面子!
没和媳妇儿交代清楚,搞得人家有意见。
该不会还觉得是封朔骗婚吧?
哎呀,那可不太好。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张政委踌躇片刻,解释道:“小祝啊,封朔的确查出有这个病症,但绝对不是婚前查出来的啊,他以前真的不知道,不是瞒着没讲。体检还是你来大院前几天做的,结果是等你来了,才出的。
“而且这个病症,我详细问过院长。院长和我说了,是可以调理的,除了要孩子艰难一些,其他都正常。你们不也还年轻吗?慢慢调理,要孩子不急。”
赵春澜听得都有些臊的慌,赶紧拍了一下自家男人的胳膊。
“就问你有没有这个病症,你都胡说八道什么呢!老不正经。”
“我不是在解释吗?”
张政委无奈地扶额。
祝云媱抿了抿唇,心头五味杂陈,说不上来该怎么想。
原来,封朔的确有绝嗣之症。
所以,他才会买那些草药。
可他为什么又要和院长说,自己不想要孩子呢?
祝云媱低头无语。
失魂落魄的模样可愁坏了赵春澜,她越发觉得自家男人在做军属思想工作上,真的有欠缺。
听小祝的意思,她和封朔的矛盾点,恐怕就是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绝嗣之症。
早说和生孩子有关,就该找妇女主任过来协调。
“行了!你话说完了,去门口骂封朔两句,给我们小祝出出气。其他的话,你说的也不中听,快别说了。”
赵春澜打定主意,要找妇女主任了。
张政委看
着自家媳妇又扶着祝云媱往卧室走了,顿觉没了面子,又轻咳道:“我还没说解决方法呢?你们跑什么?”
“你有什么解决方法,不就是要我们小祝忍着吗?凭什么忍气吞声的,非得是女人?!”
“小祝,我们回屋!咱们找错人了,男人就会帮男人,一会去找妇女主任!”
赵春澜扶着祝云媱离开。
她家张政委对自己的激将法,总是没有抵抗力的。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话,就顺耳多了。
“你妈妈是为了救京市的人,才病重离世。有他们签名的证词,会顺利很多。我给你开介绍信,去京市处理这件事。”
祝云媱一下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惊喜地回眸:“可以让我去京市吗?”
“嗯。你现在去京市,还有封家人作为后盾,不好吗?”
张政委知道自己的建议奏效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祝云媱激动之余,又有些疑虑:“……那封朔?”
“我会安排一趟任务,他不会知道你去京市的事情。你在京市的日子,再好好考虑考虑,还要不要离婚?你觉得这么处理,如何?”
赵春澜一听,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侧头看向祝云媱。
当事人的意见最重要。
祝云媱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
……
赵春澜还是把张政委赶出去骂封朔了,自己扶着祝云媱躺回床上休息。
她绞了一条湿毛巾,替祝云媱敷了敷眼睛。
“好好睡一觉吧。我催着政委安排,你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祝云媱抿了抿唇,用气音嗯了一声。
房门关上后,祝云媱其实很想躲进空间,好好休整一番。
就像她每次都会做的那样。
可这回也不知道怎么了,她眼睛上敷着赵春澜替她盖上的湿毛巾,懒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大概是聊到了祝青音,不可避免地有些想念妈妈了。
无论是现实还是在这个年代,她都是亲缘很浅的人。
一度,她都觉得自己天煞孤星了。
到哪都得是自己一个人。
她习惯了,所有事情,自己去拼,自己去抢……
遇到对自己好的人,自己也掏心掏肺地回馈过去,比如姜馆长,小邹妹和曾小芹……
遇到对自己坏的人,那鸡毛毯子从来不会手软,比如吴家四口,渣男许寒胜,茶茶表姊妹……
可偏偏,她怎么就遇到了一个又好又坏的家伙!
好起来的时候,喊她媱媱,替她打人,偷偷吃药治疗绝嗣不敢说……
不好的时候,把她当敌特,乱吃她飞醋,自己又到处招惹桃花,还说一套做一套,单方面决定不要宝宝了……
又拉又扯,唱大戏呢!
混蛋!
祝云媱委屈地鼻头都酸了。
她吸了吸鼻头,忘记眼睛上敷着的毛巾,胡乱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吗?
如果不是百分百的爱,她宁愿不要了。
夜色已深。
男人走进卧室,看到枕头边挤成一团的湿毛巾,皱着眉头,轻轻拿走了。
受了委屈的女人,睡梦中嘴唇都是翘着的,鼻头也有些红,眼尾更是不用说,洇出的泪痕久久未干。
封朔俯身,拨开遮住祝云媱脸庞的青丝,俯身吻在她的额头。
他本想克制一回,熟悉的馨香扑面而来,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吻在了她的唇上。
“媱媱,我会很快结束任务。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
第178章 别想离婚的事儿
第178章 别想离婚的事儿
病房里。{?^0÷?0·?小]%说ˉ?网? u无±¨?错\}£内_?{容?
邹妹已经度过了最难熬的几天,现在只要醒着,就想盯着自己的小林生看。
小家伙长得皱皱巴巴的,却又是一天一个模样,每天舒展一点点。
邹妹盘算着,等出了月子,小家伙估计就不像小老头了!
她特别想要一个胖嘟嘟的年画宝宝。
生出来不像,只能以后慢慢喂了。
突然间,儿子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邹妹吓得皱起眉来,还用手去蹭了两下。
随后发现,不是儿子黑了,是有人挡住了光线。
她一抬头,看到最意想不到的人。
“封……封团长?!”
邹妹看着全副武装,穿戴整齐,腰间还别着配枪的封朔,心头一颤,紧张道,“您怎么大晚上还过来了?”
封朔把手里的一罐麦乳精放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
邹妹抿了抿唇,试探道:“嫂子让您送过来的?替我谢谢嫂子。”
封朔没有纠正她的话,嗯了一声,说道:“我要出一趟任务,不确定要多久。你有空,就多去陪陪媱媱。她挺喜欢你的。”
邹妹听到她说祝云媱喜欢自己,嘴角忍不住就翘起来,顺着点了点头:“嫂子是我在大院里最要好的姐妹,肯定会去陪她的。”
“最好每天都去看看。”
封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放在麦乳精的旁边:“方便的话,给她带点小玩意过去。”
邹妹没懂他的意思,但封朔很快就走了。
又过了一会,杨河捧着热乎的酒酿鸡蛋进来,给她加餐。
看到麦乳精和红包,好奇是谁来过了。1@零?点dx±看±书!? ÷免??费?阅?读°
邹妹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杨河脸色都变了,眉头一下皱成川字。
“怎么了这是?”邹妹紧张。
杨河撇撇嘴:“团长和嫂子闹别扭了。张政委拉架,把团长派出去修路监工了。就是野外拉练出事的那段路。团长肯定还没哄好嫂子,让你帮忙呢!”
“那我得去啊!明天咱们能出院了不?杨哥,林生的命还是嫂子保下来的。我肯定得去的。”
小邹妹都急了。
杨河绷着一张脸,心里也扭成了麻花。
为了儿子,他自然要报恩。
可他媳妇儿还在坐月子呢,还要帮团长追人,忙里忙外,他心疼。
忽然,他叹了一口气。
“团长不懂得心疼人,要哄回嫂子,可就难咯。”
邹妹眨了眨眼睛,调侃道:“有本事,你当着封团长的面说!看他罚不罚你写检讨。”
住院的病房,灯光暖暖,喜得麟儿的小夫妻一个喂,一个吃。
一碗酒酿鸡蛋,甜甜蜜蜜的。
夜风里,却有人踽踽独行,独自踏上出任务的道路。
……
翌日一早,祝云媱睡了个长觉,醒来的时候肚子咕咕乱叫。
但神清气爽。
她伸了个懒腰,摸了一把脸,才想起找敷眼睛的毛巾。
转了一圈,床上并没有。
再抬眼看,就看到东西在毛巾架上挂着呢!
都已经晾干了。
她啧了一声,已经猜到是谁做的好事了!
“又偷偷摸摸,半夜进来了吧?”
她嘀咕一声,气性又上来了,嘟着唇,洗漱穿衣。\w.a!n-b?e¨n..,i,n!f¢o^
一切都料理好了后,才看到放在桌上的留言纸。
笔迹还挺苍劲。
【媱媱:紧急任务,需要外出。归期未定,争取早日回来。好好休息,不要乱跑,别干重活,别生闷气。等我回来。封朔。】
这段话,字迹工整端正。
原本都写完落款了,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又龙飞凤舞地补了一句:别想离婚的事儿!
啧!
上一秒,祝云媱还对他有了些许改观,心想知道报备了。
下一秒,她气呼呼地扔掉了纸条。
人都不在,还会气人!
哼!
祝云媱没动那张纸条,该放在哪里,还放在哪里!
就当没看到。
因为封朔信上说的话,她估计一条都做不到。
张政委答应了她,要给去京市的介绍信,祝云媱还是挺有动力的。
一整个上午,她都哼着小曲,在屋里收拾。
先把自己的衣服行李都收好,又在厨房里煲了汤,做了菜,打算送去给邹妹。
她去了京市,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可能以后也都不会来了。
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小邹妹,还有她的干儿子小林生。
趁现在还有时间,对人家好一点。
橱柜里有两个铝制饭盒,她打开一看,一份蒜泥白肉,一份焖羊腿
。
怎么那么眼熟?
小张知道团长和嫂子闹了别扭,虽然一早上都在帮忙打下手,但还是拘谨着什么都不敢说。
直到看见这两份菜,忍不住道:“嫂子,这是团长昨天特意从镇上带回来给你的。”
说着,他看祝云媱愣了一下,还补充呢。
“团长心里一直想着嫂子呢!以前,他从来不会带这些。”
小张对劝和好的业务不太熟悉,不像小贾,把他们嫂子和团长哄得团团转,巧舌如簧呢!
祝云媱看着两个饭盒,不知该怎么做表情,只能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心情。
果然,封朔是亲自去镇上调查自己了!
“小张,我刚大病初愈,不能吃这些。你别浪费了。一会都吃了哦!”
祝云媱拎着给邹妹的食盒,摆摆手就离开了。
获得两份大硬菜的小张,却是一手一个饭盒,无奈叹气。
他怎么有一种好心办坏事的感觉。
……
病房里。
邹妹已经挂完了最后一瓶盐水,要准备回家坐月子了。
她还嚷着,要在中途停一下,先去四合院看看嫂子。
杨河没应声,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就在这时,祝云媱推门而入。
“月子自然要在自己家里坐的,哪能中途去别人家呢!小邹妹,你这是当了娘,玩心更重咯。”
她轻笑着,把食盒放下,偏巧就放在麦乳精的旁边。
邹妹喜笑颜开:“嫂子,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我这不是来了吗?来,吃吧。乌鱼汤收伤口的,还有一点碎肉羹,补充营养。”
“嫂子……”邹妹又感动了。
她给杨河使眼色,杨河摸摸脑袋,转身出去了。
等男人一走,邹妹立刻牵住祝云媱:“嫂子,你是不是和封团长吵架了?他昨天半夜来看小林生,又是送麦乳精,又是送红包。他说,他要出任务,怕你一个人在大院不放心,要我天天去看你呢!”
祝云媱挑了挑眉:“嗯,是吵架了。”
“啊?!为什么啊?!”
“他藏私房钱被我抓到了。为了糊弄过去,才给我干儿子又买麦乳精,又送红包呢!”
祝云媱说的云淡风轻,但小邹妹有些拿不准,嫂子是不是说笑啊?
下意识地,她要把封朔送来的礼物,还给祝云媱。
祝云媱没收,反而催她快些吃饭,吃完收她送的礼物。
肯定比封朔买的好。
吃过午饭。
祝云媱陪着杨河一起接邹妹出院回筒子楼。
秦婶带着她的八卦团,很快就上门了,各个提着鸡蛋。
且不说平常邹妹和她们关系怎么样吧,都是军属,面子工程肯定要做好的。
等人走了,祝云媱才掏出几罐奶粉,两筐新鲜的水果,还默默地将家里的水缸换成了灵泉水。
她一一交代杨河,奶粉要怎么泡,水果怎么加餐,特别提醒,水缸里的水,用了她家乡的法子,加了草药汁,做饭煲汤就都用这个水,月子肯定能做好。
事情说的太具体,邹妹心里感动,又隐隐不安。
“嫂子,你怎么说的,好像要离开大院了?”
祝云媱拍拍她的手:“赵团长给我一批演出服的制作任务,最近忙不开,怕不能常来。”
“嫂子真厉害!那你不能太累哦。”
离开邹妹家的时候,杨河看向祝云媱,欲言又止。
祝云媱知道他不像邹妹那么好哄,但他不开口,自己不会暴露。
过了两天,张政委派了自己的勤务兵,带着介绍信,送祝云媱去火车站——
第179章 媳妇儿跟咱们闹呢,叫打情骂俏
第179章?媳妇儿跟咱们闹呢,叫打情骂俏
坐上火车,一路疾驰的祝云媱,悬了好几天的心,终于落下了。?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她靠着车窗,看着外头的风景。
一手捏着介绍信,一手搭在小腹上轻轻摩挲。
……
另一边,山坳里。
负责修路总指挥的三团长,看到封朔又在午饭时间,边啃馒头,边挥着锄头,笑得快要岔气了。
“你这是不满意流放到我手上啊!怎么,还想一夜之间愚公移山,赶回去啊!”
三团长脾气火爆,性子直,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
封朔觑了他一眼:“是你效率太慢了。”
“哎!这话老子就不爱听了!怎么,我们三团是铁打的,不要吃不要喝,不要睡的啊!你厉害,一个人对抗一个团,你自己挖呗!”
三团长哼了一声。
结果,封朔真的扭头去挖了。
这下,把三团长弄得没脾气了。
好家伙,封朔还能有这么吃瘪认怂的时候!
他摸了摸后颈,凑上前,挑眉:“听说,你这是揍了个情敌,被发配过来的啊?怎么,没打过啊?”
封朔头也没抬,但后脑勺冷冰冰的。
三团长又吹嘘道:“啧啧啧!封朔啊封朔,没想到老子还有打败你的时候。¢p,o?m_o\z/h-a′i·.?c~o^.论起揍情敌,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输过!”
哈哈哈哈!
三团长双手叉腰,朗声大笑,整个山坳都荡漾着他的嚣张。
随后,他突然感觉到了异样。
再看向封朔,他已经不挖地了,抬头看着自己。
“你详细说说。”封朔盯着他,“有打错过人没有?”
三团长脸色顿时一变,感觉受到了冒犯,哼道:“我们好歹是个团长啊!连鉴别敌对份子的能力都没有了吗?没有打错的人,那是人家伪装的好,有贼心没贼胆,撞咱们枪口上了。”
“……那嫂子不和你闹?”封朔凝眉。
三团长嘿嘿:“闹啊,闹起来不是挺带劲的吗?小封啊,这个事情你要辩证地看,媳妇儿跟咱们闹呢,叫打情骂俏。重点是,她有没有和对方走的近?”
封朔盯着他:“……”
“如果走的不近呢,说明就是对方单相思。如果走的稍微近了一点呢,那就是对方手段高,还得打!”
三团长洋洋得意。
封朔揉了揉眉间,看着三团长的嘚瑟样,不想打击人,只是试探着说:“如果,我是假设如果……”
话才起了个头,就被三团长打断了。
“有什么如果,老子开穿裆裤就牵媳妇手了,你嫂子眼里只有我!没有如果!”
“你们一起长大的?!”
“昂!”
“……”
三团长相当自然地应声,然后看见封朔又埋头挖土去了。:¢3@%28u=`看·?)书/3-网? ??更?e新ˉ最¤/全?
他上下那么一打量,表情突然亮了,干咳道:“你和你媳妇儿,没谈过朋友,包办婚姻啊?”
“……娃娃亲。”
封朔听到包办两字,有点不自然,改了口。
但三团长不屑:“娃娃亲不就是包办婚姻的一种吗?”
封朔不想和他说话了。
三团长直摇头:“那你的问题和我不一样。我打的都是真情敌,破坏军婚的坏分子,不无辜。你打的……可能是同志,怪不得被流放。”
“……”
“……”
“……”
人不想说话的时候,讨厌周围所有能发出声音的活物。
封朔手里的锄头调转了方向,对着三团长脚边一顿乱挖。
三团长差点跳脚。
“封朔!你有没有良心,老子在教你哄媳妇呢!”
锄头停下。
“听说,你和嫂子还交过离婚申请?怎么收回来的?”
三团长嘴巴憋了好几下,没憋住,更得意了。
“哎呦。那是你嫂子担心我出任务受伤,心疼威胁我呢!打情骂俏,打情骂俏!”
封朔:“……”
“怎么,你媳妇儿也和你闹离婚啊!那不好办。毕竟,你们就是包办婚姻,感情基础不牢靠啊!不像我和你嫂子……”
封朔扔下锄头,朝着炊事员走过去了。
他肯定是没吃饱,脑子抽了才会问这家伙婚姻问题!
“哎哎哎!你别走啊!包办婚姻问题也不大的,我教你怎么培养感情嘛!你看我和你嫂子感情多好!”
三团长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不知道要在这山坳里待多久呢,解解闷也不错的。
这不……大步流星的封朔,缓缓慢下了脚步。
三团长立刻追了上去,搭上他的肩膀:“这第一点啊……”
……
京市,封家。
曾小芹刚走进
小院子,就听到外婆的声音。
“小芹回来了?都打听到了吗?”
曾小芹耷拉着脑袋,直摇头叹气,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都说了。
前阵子,骆卫国和沈茜被下放改造的时候,她本来想瞒着外婆的,偏偏沈旭山跑到封家向外婆求情,压根就没瞒住。
这回,她更是瞒不住了。
通过联系文雯,又联系挨打的小宋师傅本人,还特意打听了国营饭店。
直接就把封朔干的混蛋事,都串上了!
“这个臭小子!媳妇儿冒着大雨洪水去找他,那是连命都豁出去了!他反过来还吃这种小家子气的飞醋!心眼比芝麻粒都小了!
“就算云媱招了几个男同志的欣赏,那又怎么了?他娶了万人嫌就高兴了!那他该去劳改农场找!”
封老太太气得连拐杖都要扔出去了!
曾小芹就劝:“外婆,表哥可能就是太喜欢嫂子了。所以才吃醋的呢?”
“小芹,你以后的爱人随便就怀疑你,也可以当做吃飞醋吗?我不相信封朔没长嘴不会问。我也不相信云媱没长嘴不解释!真要是那样,这娃娃亲就是个错误!”
封老太太在气头上,曾小芹不敢忤逆。
但实际上,她真的觉得表哥可能就是没长嘴,而嫂子嘛,可能懒得搭理表哥了。
生了好几天的闷气,封老太太终于想明白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是我们封家对不起云媱。既然要离婚,那就离吧。等她到了,在京市重新找个钟意的!”
祝云媱敲响封家的大门的时候,封朔正在山坳里,拿着笔,认真记下三团长的谈朋友秘籍:
“抓住媳妇儿的心呢,首先要抓住她的胃!她喜欢吃什么,酸甜苦辣,瓜果蔬菜,牛羊鱼肉都要记住!你都知道吗?”
封朔笔尖顿了顿:“虾。她喜欢吃虾。”
三团长追问:“哪几种虾?”
封朔眯了眯眼睛,没吭声。
第180章 你喊哥哥就好了
祝云媱初次上门,给封老太太备了礼。/优_品?暁`税-徃~ /追¢嶵·歆¢蟑_节^
明面上,她扛了两个大行李箱,实际只为了掩人耳目,方便从空间里拿东西。
“奶奶,药草包都是分好类的。这些温补入膳,那些入睡前泡脚安神,都贴好标签了。”
“奶奶,我试着做了件旗袍,特意放大了量,您试试,可以改。”
“奶奶,要不然,晚上我给您露一手,煲个汤吧。”
“……”
封老太太看着眼前放下行李,就忙忙碌碌的孙媳妇,心里说不出的喜欢,牵着人的手,赶紧坐在身边。
“你这孩子,回自己家,还准备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小芹回京的时候,你还让她带了山参。这回又拿那么多!”
老太太慈眉善目,但佯装生气时,眉宇间仍旧有些压迫感。
祝云媱也是高兴。
来时,她都有些忐忑,见到人了又莫名觉得亲近,自然而然就对人好起来了。
她莞尔一笑:“奶奶,带都带了,总不能还往回拿吧!这旗袍是云媱自己做的,您也别嫌弃。”
“外婆,嫂子也送了我一套旗袍呢!很漂亮的。”
曾小芹看着嫂子容光焕发,好似没有被表哥的胡搅蛮缠影响,暗自松了一口气。
封老太太闻言,也跟着笑。
“还是云媱有本事。小芹什么都好,就是不爱打扮,家里也做过裙子,都压箱底了。就你送的旗袍啊,穿过好几回。_删′8*墈+书~罔¢ ,免~费·越\读¨”
“都穿出去了?”祝云媱尚且不知道京市的风气,担心她会因为旗袍受到影响,又有些懊恼,“旗袍还是不够谨慎。下回,我学着做布拉吉。”
“倒也没穿出去。我在家里赶稿子的时候,特意穿了那么两回,纯粹让自己享受!”
“哈哈哈!”
“云媱啊,你又做旗袍,又做布拉吉,手太巧了。”
封老太太拍着她的手背,脸上堆笑。
祝云媱和老太太也没有藏着掖着:“我想打磨个手艺,看看以后能不能有发展?”
“挺好的。你外公和母亲一直经营布料厂,你从小耳熟目染,对面料服装有兴趣,很是顺理成章。”封老太太话锋一转,“要不然这样吧,夏家那小子在国营服装厂里工作,改天你们小年轻见一见。”
“夏家?是那个夏家吗?”
祝云媱眼眸一亮,她还想等寒暄完后,再提那几家人的事情。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话题就这么顺滑地接上了。
封老太太点头:“是啊。夏俊年纪和你差不多,也就大了一两岁,你喊哥哥就好了。当初,你母亲救的是夏俊的姑姑,夏芳菲。夏芳菲也是因为被救去医院,才检查出怀有身孕。你母亲功劳很大。”
祝云媱懂事地点了点头。
她懂封老太太的意思,夏家肯定会为了祝青音的事情出力的。
这两人一问一答,聊得热火朝天。
一旁的曾小芹后背直冒冷汗。!咸-鱼?看+书` `最!鑫,漳\結^庚!歆¨哙_
完蛋了!
她外婆居然来真的。
夏俊,夏俊!
夏俊不就是夏家想和祝家谈娃娃亲的家伙吗?
完了,完了。
表哥这下完蛋了!
“嫂子!我带你去看看新房吧!我和外婆一起布置的,纯新的龙凤喜被,都晒过了。”
曾小芹不敢对外婆指手画脚,只能拉走嫂子了。
然而,封老太太一下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同意道:“大夏天的,盖什么棉被。那被子留着冬天再说吧。我隔壁屋里,铺了凉席,用花露水擦过的,睡着舒服。”
“外婆……”曾小芹朝她挤了挤眼睛,老太太权当没看见。
祝云媱提着行李,去了客房。
曾小芹无奈地看着临时整理出来的房间,床上铺着凉席,挂着蚊帐,靠窗的位置抵着张书桌,有两张折叠靠背凳,挨着书桌就是衣柜。
简简单单,打扫得很舒服。
但……完全没有表哥的痕迹啊!
曾小芹脸蛋都要皱成苦瓜了。
虽然,她经常数落表哥,威胁他再不改改臭脾气,嫂子就要跑了,但她万万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帮着嫂子一起跑……
“嫂子,你是不是很生表哥的气啊?”
曾小芹揪着蚊帐,有点心虚地问祝云媱。
祝云媱摇头:“我生他的气做什么?如果不是他,我都不会认识你呢?”
曾小芹嘟囔:“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认不认识没什么了不起的。”
祝云媱一愣,看到小姑娘神情恹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逗道:“怎么不是大人物,你还拍了那么多照片呢?洗出来了吗?我想看看。”
更尴尬了。
曾小芹哭丧着脸:“我刚
寄出去,就听说你要来京市。早知道就不寄了。”
祝云媱笑笑。
曾小芹偷瞄了一眼门外,神秘兮兮:“嫂子,夏俊那个人挺古板的,可没意思了。外婆要介绍你认识,你别搭理呗……”
没等曾小芹说完,外头传来封老太太说话:“云媱,我让人和夏家约好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好的,奶奶。”
祝云媱应下了。
……
山坳里。
封朔和三团长一起研究任务分配,看到炊事班的战士们要回部队领物资,眉头一跳。
三团长眼疾手快地把那张名单给遮住了。
“你就别想了!张政委说了,这一个月,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吧!”
封朔眸色深了深:“他是这么说的?”
“原话是,老老实实待在外头!”三团长擦擦鼻头,闷笑,“驱逐出大院了呗。”
封朔深吸一口气,视线从那张名单上移开,换了话题。
入夜。
帐篷里太憋闷。
封朔随意躺在了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两眼盯着头顶的星空。
咻——
一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天际。
他常年在外,为了盯梢,经常通宵达旦,这种场景见怪不怪。
但此刻,他脑子里却想着祝云媱应该喜欢看这些。
保不齐,她还会手舞足蹈呢!
旁边没人的话,或许还要扑进怀里,嚷着和他一起许愿。
明明没有经历过,但他却异常笃定。
心也跟着空落落的。
离开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气消了没有。
有没有看到留言条?
想起最初见面那次,他也留了条,还塞在人手里了,结果都没看见。
这要是没看到,自己不告而别,会不会更生气了?
封朔光是想想就受不了了。
他嚯地一下站起来,走到三团长的帐篷外头,踢了里头人一脚:“我回去一趟!”
“政委不让你去,就一个月,忍忍呗!”三团长困得要死。
封朔使出了杀手锏:“一个月太久了,我媳妇儿怀孕了。生气对身体不好。”
“……那你是要连夜去哄媳妇儿?”
三团长再开口,说话感觉已经有些酸溜溜的。
亏得自己还喜滋滋教人谈朋友,合着连孩子都有了!
没天理!
他和媳妇儿要个孩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第181章 封家不能,夏家可以
边三轮停在溪水边。\求·书-帮, .更?薪~最.全′
封朔卷着裤腿,赤脚走在没过小腿肚的河塘里,外套脱了下来,兜了一大袋子的活虾,累的大汗淋漓。
他裤兜里还装着讨教来的秘籍,总要派上用场。
也不算太晚,先给媱媱做顿夜宵。
他满怀期待地加大油门,冲回了大院。
到了四合院门口,眉头就皱起了。
没有动静。
院门是关上的。
但一间屋里有没有人,侦查经验丰富的他,还是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推开门,果然空空荡荡的。
“小张?”
他喊了一声,值班室里没有动静。
冷着眉眼,走进厨房,把虾扔进水盆里养着,顺手摸了一下灶台。
指腹上全是灰。
心顿时就悬了起来。
顾不上其他,赶紧快步走向主屋。
一推门,呼吸都急促了。
门上了锁。
这下基本就能确定了。
但他不死心,还是开门进去,一个个房间找了过来。
书房没人。裁缝间里,布料还是之前的模样。主卧同样冷冷清清。
他没开灯,只是一步步走近主卧的桌子,低头扫了一眼。
果然,留言条规规矩矩地摆在上面。
人却不见了。\咸~鱼-墈?书/ ¨已_发!布·最.薪/蟑¢洁/
房间里死气沉沉,应该已经有几天没有通风了。
如果只是祝云媱不在,或许她在陪邹妹。
可连张强强都不在,估计是有人帮着祝云媱躲起来了!
一时间,封朔有些后悔,那天就不该让院长保密祝云媱怀孕的事情。
万一不留神,磕了碰了,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
这么一想,心火立刻就烧起来了。
他重新关好门。
没骑边三轮,怕动静太大,有人给张政委通风报信。
也没去杨河家,径直去找了陆琛。
陆琛在塌方时受了伤,脑袋上的绷带估计得绑个十天半个月,开门的时候,还睡眼惺忪的呢!
“朔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修路去了吗?”
话一说完,陆琛眼睛都瞪亮了,忍着脑袋剧痛,一把将封朔拉进了屋里,“政委知道你回来吗?你疯了,还和他对着干?”
封朔扫了一眼陆琛的屋里,确认没人后,急切开口:
“祝云媱不见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陆琛摇头:“不知道啊?是不是去杨河家了?会不会陪邹妹去了?”
“小张呢?他去哪里了?”
问不到祝云媱,封朔改口问小张。
陆琛这个回答的快:“他休探亲假了。”
“谁批准的?”
“他的探亲假,不是你……”陆琛欲言又止,尴尬地抿了抿唇,抬眸觑向他,“是政委吧?”
封朔沉声:“你好好养着吧。\k*s^w/x.s,w?.`c.o/m~”
说完,转身就走。
陆琛看着他健步如飞的背影,都不知道该替谁捏一把汗。
张政委刚处理完公务,洗了澡,一手拿着蒲扇,一手拿了块红瓤西瓜,正打算吃呢,就看到了眼前杵了个湿哒哒的男人。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又被水冲回来了?!”
他西瓜都不吃了,凑过来看封朔手臂上的伤口。
都愈合了。
稍稍松了一口气。
“您把祝云媱藏到哪里去了?”
“我藏她做什么?她是你爱人,你都不知道……”
张政委想搪塞过去,却被封朔抢白的那句话给镇住了。
“她刚怀孕,不能到处奔波。”
……
祝云媱一觉睡到自然醒,悠哉地陪封老太太用了早餐。
老太太早餐吃的清淡,她也跟着喝了一碗菜粥。
“吃的惯吗?”封老太太笑吟吟的。
祝云媱吃的挺舒坦,回应道:“是京市的特色吗?”
“是我老太婆走南闯北,学到的一锅乱炖!哈哈哈!”
封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干革命,雷厉风行,去过不少的地方。
在她身上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地域特征,笑起来的时候温婉如江南人,严肃起来说正事的时候,又是豪爽的北方性子。
上午到附近的河边散了步,顺带脚地就去了国营饭店。
走到门口的时候,祝云媱还提醒了一句:“不等小芹了?”
“她要上班的,不用来这里凑热闹。”
封老太太牵着祝云媱径直进了饭店。
夏家姑侄已经点好了菜,坐在位置上等了。
他们不认识祝云媱,看到封老太太都客客气气地站起了身
。
姑侄两人都是相当正气的长相和穿着。
夏芳菲剪了一头短发,面容圆润,穿着军便装,显得很有精气神。
夏俊是个标准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高耸的鼻梁,宽厚的唇,带着一点书卷气,但更多是稳重。
“云媱啊,我是夏芳菲。当年多亏你妈妈相救,要不然我们家夏家就剩阿俊一根独苗了!来来来,坐姑姑旁边。”
夏芳菲很热情,一伸手就把祝云媱拉到了身边,还客客气气道:“以后你随阿俊,一起喊我姑姑就好了。”
夏家父母过世的早,夏俊是跟着夏芳菲一起生活的。
与其说是姑姑,不如说亲如母子了。
起初,祝云媱并没有觉得有问题,夏芳菲提出喊姑姑的时候,她也乖巧地喊了一声,但随后就发现不对了。
封老太太一坐下,没两分钟,就突然喊有东西丢在河边了,必须回去找。
祝云媱闻言,立刻起身,但被夏芳菲按住了。
“菜都已经点好了!我陪老太太去吧,你和阿俊先吃饭。不用等我们。”
话音刚落,夏芳菲就搀扶着封老太太,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两人的演技相当拙劣,起身的时候对视一眼,还偷偷憋着笑。
祝云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夏俊,尴尬地抿了抿嘴:
“好像应该是有点误会。”
夏俊倒是很坦然地笑了笑。
“也不算误会。当年说的很清楚,封家如果不能好好照顾你的话,我们夏家会承担起这个义务。”
脑内警铃大作,祝云媱一听都傻眼了。
她白皙的双手往桌边一撑,指节因为用力有些泛红,人身体往前倾,难以置信道:“什么义务?!你该不会是同意相亲吧?”
“嗯,我是同意的。祝阿姨救了姑姑,对我们夏家是天大的恩德。于情于理,我都有责任照顾你,护你周全……不计任何代价。”
夏俊说的太一本正经,让祝云媱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睡醒?
会不会还在来京市的火车上,只是做了一个梦!
她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痛得嘶出了声。
“嘶——”祝云媱战术性后仰,吞了吞口水,拒绝道,“可我已经结婚了。”
“不开心的婚姻没有存续的必要。离了就好。”
祝云媱太过震惊,都没注意到屏风后的一记快门声——
第182章 那你喜欢我吗?
第182章 那你喜欢我吗?
“夏同志,破坏军婚是违法的。±零)·点<\|看-?书* &?;已??发?*布2最-3\新$$章&|节¤°刚才的话,我当做没有听见,你以后也不用再提了。”
祝云媱看着眼前夏俊认真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应付家人,实在觉得诧异,但还是当机立断地拒绝了。
夏俊的确如同曾小芹说的那般,很古板。
明明都已经被拒绝了,还是相当执着地追问:“为什么?不是你提出想要离婚的吗?离开封朔,由夏家照顾你,不好吗?”
他说着,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整了整衣服的下摆,一板一眼,没有一丝褶皱。
祝云媱扶额,无奈叹气。
“我祝云媱姓祝,可以照顾好自己。并不是说,非得在封家和夏家中找一个靠山。我和封朔的婚姻,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真要像你说的那样,他照顾不好,就由你接盘,不觉得太荒谬了吗?”
“为什么荒谬?当年,封家条件的确比我们好,他们是这四九城里的大家族,能给你更多的庇护。夏家只有姑姑和我两个人,即便是有心,也无力给你更多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是国营服装厂的采购主任,一来工作稳定,生活无忧;二来,听说你也喜欢做衣服,可以相互讨论。
“夫妻之间,有共同话题,也很重要。”
夏俊面对祝云媱的拒绝,丝毫没有气馁,还坚持着让她坐下,听他仔细分析。
不得不说,从旁观者的角度,他的分析有理有据,说的头头是道。
祝云媱被他的真诚怼得哑口无言,只能使出了杀手锏。~s,h!u·b`x!s`.?c.o-m?
“夏同志,结婚是需要两情相悦的。你和我第一次见面,保不齐转身都忘了对方的长相,更谈不上什么彼此喜欢了。怎么能谈婚论嫁呢?”
夏俊闻言,稳重自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有些难以理解祝云媱的话,眼皮快速地眨了好几下,迫不及待地想要辩解,但又觉得不妥,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一道四喜丸子,摆在了最中央。
“菜都齐了哦。”
“好的,谢谢。”夏俊朝祝云媱做了个拿筷子的姿势,喉结滚了滚,只说,“咱们先吃饭吧。我姑姑和封奶奶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浪费粮食不太好。”
他等着祝云媱先动筷,自己只夹走一颗四喜丸子,盛了一勺的鱼汤。
这年头,还不讲究用公筷。
但夏俊却只吃了不会影响到祝云媱的菜。
四喜丸子一盘子四颗,相互碰不到。
鱼汤里摆了大汤勺,舀到碗里,也是用自己的汤勺再喝。
在礼数这方面,夏俊做的很妥当。
祝云媱对他印象还不算太坏。
虽然,相亲这件事情,有些太唐突了,但她也是希望夏家能在祝青音烈士称号申请上,能够帮助一二,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
她正思忖着,该怎么缓解尴尬,就听到夏俊问道:“所以,你是因为喜欢封朔,才嫁给他的?”
祝云媱一口肉丸差点噎在喉咙口,连忙喝了口热水。
她拍着胸口,眼泪都有点要呛出来了。;?三t叶o屋?2¢ ?追¤?]最£新e=)章}节?§
转念一想,这倒不失为拒绝人的好方法。
于是,她点点头,抬眸承认:“是啊,当然是因为喜欢他,才决定结婚的。”
夏俊了然地点了点头,又下了定论:“所以,是因为他不喜欢你,才想要离婚的吗?”
“……”这下换到祝云媱眼睛滴溜溜地转,没懂夏俊是怎么想到这一层的。
当然,就算他认定是这个理由也无所谓。
祝云媱不想回应这事,低头不语。
夏俊等了片刻,开口:“看来,你刚才说的话,也不全是心里话。”
“嗯?哪句?”
“你说两情相悦才能结婚。但实际上,结婚的原因是你喜欢对方,而你想要离婚的原因是对方不喜欢你。这样推算的话,你更适合嫁给一个喜欢你的人,更长久。”
“……”
祝云媱彻底被夏俊给折服了!
这家伙,怎么还做上证明题了?!
真是步步紧逼啊!
她也没了耐性,努力压着气性,朝人笑了笑:“好!就算你说的对,我应该嫁给一个喜欢自己的人。那夏同志,你喜欢我吗?”
“我才刚……”认识你。
夏俊脱口而出,想说自己和祝云媱刚认识,感情肯定是需要培养的,但话没说出口,就明白祝云媱的意思了!
在讨论喜欢与否的问题上,封朔和他半斤八两,没什么区别。
更关键的是,祝云媱喜欢封朔啊!
所以……
夏俊沉默了。
祝云媱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顿饭吃完,封老太太和夏芳菲都没有出现。
夏俊陪着祝云媱走到国
营饭店门口,旁边就停着一辆擦洗得锃光瓦亮的二八大杠。
他热情邀请:“回封家?还是去公园转转,这几天开了不少荷花,还是很漂亮的。”
祝云媱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来京市,主要也是想尽快处理妈妈烈士申请的事情。你们家如果愿意的话,能不能出一个说明,解释酬谢时送的红匣子,当场就拿回去了?”
夏俊听说了有人举报祝青音,这也是他同意接受和祝云媱相亲的原因之一。
封朔身为团长,在边防连队也有一定的威望和势力,居然连岳母申请烈士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吗?
还要让祝云媱一个女人亲自奔波,实在太不应该了。
“嗯,红匣子本来就是当场带回来的。需要说明的话,我回去立刻就写,下午就能给你。”
夏俊看着古板,油盐不进,但他这句话真真说到了祝云媱的心坎里,让她的唇角漾起了好看的涟漪。
“太感谢了!要不然,晚上我请你吃饭吧!”祝云媱笑道,“我初来乍到,你推荐个地方,吃什么都行。”
“我对吃这方面研究不深,还不如小芹……”
夏俊的话没说完,一旁突然冲过来一个红色身影,挡在祝云媱面前,趾高气昂地哼了一声:“夏主任,我和你可没有那么熟!别喊小芹,请你叫我曾记者!”
“……”夏俊眼里闪过一丝局促,脸颊微微有些发红,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抱歉,曾记者。刚才是……”
“我知道了,你帮我嫂子的忙,我们肯定得感谢的。要不然,今晚就去吃烤鸭吧。”
曾小芹看向祝云媱,眨了眨眼睛,讨好道:“嫂子,能带上我一起不?夏主任的澄清说明,我第一时间安排发在报纸上!”
祝云媱瞧她古灵精怪的模样,知道她是来救场的,唇角弯了弯,看向夏俊:
“夏主任,不介意吧?”
夏俊的视线一直在曾小芹身上,闻言回过神,笑道:“当然不介意。”
“嫂子,咱们走吧。我带你去公园看荷花,开的可漂亮了!”
曾小芹不由分说地想拉着祝云媱走。
夏俊还是问了一句:“曾记者,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吃过饭了吗?”
“我刚到啊!食堂吃过了,多谢夏主任关心!”
说着,就拉着祝云媱走了。
两人手挽着手,走的飞快。
夏俊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垂下眼眸,又折返回了饭店。
径直走过刚才和祝云媱吃饭的餐桌,他绕到了屏风的后面。
屏风后面的桌上,摆着一碗吃剩的阳春面。
人早就没有影了。
他听到了快门声,还以为是曾小芹偷偷跟踪,想破坏相亲。
现在看,是他想多了。
曾小芹那性格,真要破坏,就会像是刚才那样,直接阻止,断然不会做偷偷听墙角的事情。
他沉吟片刻,看了一眼手表,抓紧走了出去。
得回去写说明了。
二八大杠刚骑到服装厂,门卫就惊喜地打招呼:“夏主任,您今天不是去相亲了吗?怎么又来上班了!刚才有个年轻人来找您,留了个信封……”
第183章 要是让表哥知道了
第183章 要是让表哥知道了
夏俊打开信封,只觑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根本收不住,惊喜道:“人呢?送东西的人呢?”
“留下信封就走了,说他住在友谊招待所。[¥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
“好的!谢谢!”
夏俊腿一迈,跨上了二八大杠,一路狂骑,先骑到办公室里——
关于当年酬谢赠礼的解释说明,他擅作主张已经准备了一份,本想等和祝云媱相亲之后,两人再一起讨论如何措辞,但中午的见面,显然自己是没有机会了。
他又坐下来,仔细检查了字眼,删掉一些,重新誊写一遍,甩干墨水,叠成方块,塞进了口袋里。
同时,他从门卫那里收到的信封,就摆在眼前,最明显的地方。
每看一眼,他都忍不住笑意。
“主任,您怎么还那么高兴呢!咱们这个月要是再找不到供应商,生产线都要停了,到时候大家都得喝西北风!”
刚巧来送报销签字的小科员,看到他笑容满面,愁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夏俊大笔一挥,签完报销,就抓着信封,出去了!
友谊招待所,客房里。
一对小年轻正头碰着头,挨在一起,盯着眼前的几个名字发呆。
“芳芳,这个叫夏俊的人,真的能帮忙我们重新东山再起吗?该不会只是巧合吧?咱们大老远地跑过来,连介绍信都是假……”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女人给捂住了嘴巴。@\¤看#-/书;?君[? £>无??错:?内-?容£
“许寒胜,咱们是不是说好了!结婚以后,家里由我当家?可别忘了,举报祝青音,让你减刑的主意是我出的。你当时怎么说的?”
卢芳芳猛地甩头,脑袋后面的三股辫啪的一下就打在许寒胜那张没有几两肉的脸上,瞬间就浮起一片红。
许寒胜摸了摸脸,又摸了摸嘴巴,不甘心又无能为力道:“我只是怕太危险,你只是做了一个梦……”
“那可不是普通的梦!”
卢芳芳听到许寒胜的话,不满地嘟起了唇。
她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过于离奇,但是都一一验证了,不得不承认某些怪力乱神,真的是有说法的!
必须得怀着敬畏之心。
她无畏是自己掌握一手资料,而许寒胜却是只能被迫跟着自己的步伐走,才这么畏首畏尾的。
三个月前,许寒胜被祝家那个大小姐陷害,送进城郊的养猪场改造后,卢芳芳就发现自己有些不太对劲了。
明明以前对许寒胜也不算太亲密,顶多是许寒胜有意接近,自己享受着他的讨好,没彻底拒绝,故意吊着罢了。
这样的生活,她卢芳芳早就已经习惯了。
从小到大,总会有人莫名其妙对自己好。
但这回不一样,她做了一个梦。?微?[}趣^小$说£ >>更?;±新^最¤1£快¥?
梦里,自己生活在一本书里,是书中绝对的女主角,靠着自己的缝纫手艺,开服装厂,开百货公司,走上了人生巅峰。
而梦中,许寒胜是她的真命天子,两人相识于微时,相知相伴,相互扶持。
更重要的一点是,梦中的许寒胜得到了祝家大小姐的青睐,收了一些礼物。
那位祝家大小姐喜欢许寒胜,天天缠着他,但许寒胜眼里只有自己。
在得知自己暗恋无望后,祝大小姐一气之下嫁给了军区首长,但不久之后又吵着要离婚,频频陷害自己,想抢走许寒胜。
许寒胜为了保住和自己的爱情,他举报了祝家,彻底摆脱了祝云媱那个粘人精。
后来,她和许寒胜辗转了很多地方,到过南方,帮助了濒临破产倒闭的布料厂,又北上京市,和国营服装厂谈合作,还帮首席舞蹈家设计了演出服……几年蛰伏下来,迎着后续的浪潮,赚的盆满钵满,彻底笑醒了。
醒了之后,卢芳芳对许寒胜越发的牵肠挂肚。
理智告诉她,相信梦境都是天方夜谭。
尤其是,那块她和许寒胜被祝云媱冤枉过的手表里,藏着一个空间,能够放下一整个服装厂的货品,由此躲避火灾……
她想都不敢想!
现实中,祝家老小都下放了,祝云媱也去了边防随军,根本不是梦里说的那样。
况且,许寒胜不也去养猪场改造了嘛!
自己和他应该是不会再有交集了。
偏偏那么巧,没几天,她就坐错了班车,一上车就睡着了,醒来就在养猪场门口。
她去见了一次许寒胜。
许寒胜眼里的爱意,藏都藏不住。
又激动又腼腆还害羞,甚至有些沮丧。
“我这个样子,不配见你的。你就当从来没认识过我吧。”
许寒胜说的都要哭了。
卢芳芳听得也心软了。
她想试一下,万一梦里是真的呢!
万一她才是这本书的
女主角呢!
于是,卢芳芳提出了一个小小的建议:既然是祝云媱害许寒胜进来的,那是不是可以反咬一口?
只是点拨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许寒胜是用什么手段举报的祝家,因为梦里的许寒胜说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不用她操心。
再得到消息的时候,许寒胜已经成功离开了养猪场,又骄傲又忐忑地站在自己面前。
那一刻,卢芳芳决定赌一赌梦里的命运。
她和许寒胜一起到了南方,真的就遇到了经营不善濒临倒闭的布料厂。
梦里的她,拥有神奇空间的黑土地,可以种出优质的棉花和桑蚕,正当一筹莫展的时候,她遇到了黑市倒卖棉花和桑蚕的男人……
现在,她带着布料样品,来京市找国营服装厂的夏俊主任,得到订单后,就能把布料厂上下游产业打通,再等着遇到舞蹈家沈茜,替她做演出服就好了。
演出服的样式,她还有印象,甚至都画下来了!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
许寒胜走过去开门,看到外面夏俊正义凌然的脸,莫名还有些紧张,左右张望了一下:“是夏主任?”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不是京市的吧,这布料从哪里来的?”
夏俊捏着信封,看向许寒胜。
屋里的卢芳芳听到声音,走过来,脸上堆笑:“夏主任,我们是南方来的,就碰碰运气,想每个厂子都拜访一下的。今天刚好去了您的厂子。”
夏俊仔细地看了看两人,倒也还算面善。
“来,进来说吧。”
夏俊跟着两人进了房间。
……
另一边,公园荷塘边。
曾小芹气得鼻孔都要喷火了!
“外婆怎么能这样呢!当初,嫂子和表哥的婚事就是她一手促成的。现在,你和表哥只是闹了点别扭,就来拆散你们!关键是,她还给你介绍对象……”
祝云媱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好啦!我和夏主任都解释清楚了,就是个误会。我也的确有求于他,所以才会一起吃饭。下午,等他把说明拿过来,还得麻烦你登报。”
“啊,还有那个夏俊!真是个木头脑袋,他姑姑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真是离谱,怎么能抢别人媳妇儿!要是让表哥知道了……”
曾小芹话没说完,就被祝云媱打断:“你表哥不会知道的。”
第184章 夫妻同心
第184章 夫妻同心
“……”
曾小芹听了祝云媱的话,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连连摆手:“嫂子!我绝对不会告诉表哥的!你相信我!”
“我什么时候怀疑你了?哈哈哈!”
祝云媱打趣地捏了曾小芹的鼻尖,闷笑道:“曾记者,你这是在不打自招吗?”
“没有嫂子!我真的,我发誓,绝对没有和表哥通风报信!”
曾小芹揪着她的衣袖摇啊摇。_x,s+h!a¨n+j~u-e^./c¢o/m!
祝云媱只是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知道按照曾小芹的脾气,不可能对自己和封朔的事情,置之不理。
估计是打过电话去大院,但封朔出任务联系不上。
她倒也不怪曾小芹,换个角度,毕竟是封朔的亲表妹。
“这些荷花是真的漂亮!”
祝云媱的目光被满荷塘的娇粉吸引,不由得感慨一句:“大自然的美,历久弥新。以后几十年,上百年,也会一直这样美下去。”
曾小芹看着祝云媱的侧脸,看见嫂子垂眸抿嘴的神色,也跟着有些伤感。
两人不约而同地保持了安静,都欣赏着荷花,久久出神。
不远处的亭子里,夏芳菲看到了她们,心倏地往下一沉。
“老太太,看来云媱没看上我们家阿俊啊!”
封老太太闻言,也站起身,眯着眼睛顺着夏芳菲手指的方看过去,看到陪在祝云媱身边的人不是夏俊,而是她的宝贝外孙女,真是又气又好笑。+w`d?s,c¢w¨.·n¢e_t^
“这个小芹,还给她表哥护起食来了!她起劲有什么用!那臭小子,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封老太太气得连连用拐杖戳地,看的夏芳菲都心惊肉跳的。
“哎呦,您一大把年纪了,和小年轻们置什么气啊?要说,还是我这些年把阿俊教的太呆板了。念书的时候,只会打算盘,上了班就是两点一线,宁愿出差四处跑业务,也不肯参加联谊活动。就没开谈恋爱的那个窍!”
夏芳菲捶心口,她男人也是军人,常年在部队。
为了夏俊和自家双胞胎的学业,她没有选择随军,带着孩子们留在了京市。
眼瞅着,自家双胞胎即将征兵入伍,她就越发愁侄子夏俊的终身大事了。
她是想着,等双胞胎入了伍,自己就去找丈夫随军,也能团聚,安顿下来了。
偏偏夏俊不争气,这个岁数还找不到媳妇儿!
好歹是国营服装厂的采购主任,怎么一点不吃香呢!
夏芳菲连连叹气。
封老太太还反过来安慰她:“你忙里忙外的,哪里顾得了那么多!阿俊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事业心重,不被情情爱爱拖累,挺好的。你看全国的服装厂里,有谁家的采购主任那么年轻的吗?都是阿俊一点点争取过来的。§?¢齐%?盛/小.x说¨.网¨¢2 ??+首|?发?”
夏芳菲嗯了一声,还是泄气:“就算阿俊好吧。可云媱不也没看上?老太太,该不会是你想错了吧?云媱和封朔没闹矛盾吧?”
“怎么没闹,都闹到政委那里去了!你男人也是部队的,你不清楚这事情到了政委那里代表什么吗?”
那说明离婚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夏芳菲痛定思痛:“换个人吧。我们家双胞胎班上同学有个哥哥,也一起应征入伍了。年纪嘛,算起来比云媱小了一岁。但……弟弟听话啊!”
封老太太一听年纪比祝云媱小,有些不看好,而且刚入伍,估计也是个小兵,都不能随军。
夏芳菲凑到人耳朵旁,低语了几句。
封老太太又眉开眼笑:“那什么时候能见见?你先去探探口风。”
“行,包在我身上了。”
……
两个小时后。
夏俊从友谊招待所出来,眉宇间带着几分得意之色。
居然被他找到了这么出色的布料厂!
今年他们服装厂淘汰了好几家滥竽充数的布料厂,借口都是收到的棉花和蚕丝原料质量不过关,织不出结实耐用又美观的布。
这话听到夏俊耳朵里,就是耍赖的混账话!
无非就是厂子大了,业务多了,里头的人开始中饱私囊了!
往年都能收到好原料,今年收不到?
真要是收成不行,老百姓们早就叫苦不迭了!还用他们四处找借口?
而且,以次充好,断他们厂子的货,别人家的东西依旧一等一。
里头没有猫腻,还真是有鬼了!
夏俊不惯这些人的臭毛病,已经计划着要到京市外头找找供应商。
瞌睡有人递枕头,这两人说是从南方来,但老家在海城,对祝家也是赞不绝口。
夏俊一扫被祝云媱拒绝的阴霾,又投入到积极工作的热情里了。
他走后,招待所里的许寒胜激动地抱着卢芳芳,亲了好几口。
“芳芳,你真是太厉害了!连京市国营厂的
采购主任都能拉拢……是我太没用了!哎!我要不是被关进养猪场,或许还能……”
他欲言又止,卢芳芳也紧紧搂着他。
卢芳芳以前觉得许寒胜有些端着,残留的资本家少爷做派也是个雷,谁知道哪天就会引火烧身,由此对人敬而远之。
但不得不承认,当过大少爷的人,眼界见识就是比普通人宽广,尤其是在选布料上,许寒胜用手一摸,就知道京市的人喜欢什么样的料子。
结实耐用的棉布料子到哪里都吃香。
可想进京市供销社的服装部,那衣服料子都得一等一的好。
谁到京市买东西,不图一个档次高啊!
存那么久的布票和钞票,最后买个乡下货,时间一长,就没生意咯!
卢芳芳笃定现在这个阶段是暂时的,要为以后自己开厂子,开百货大楼打基础。
她眼光暂且不如许寒胜,由他选品准没错!
“只要咱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卢芳芳依偎在许寒胜的怀里,充满了干劲。
许寒胜也激动,但激动之余又忐忑:“可是,刚才咱们为什么要提祝家啊?会不会引起麻烦啊?”
“不会!”
卢芳芳笃定,因为梦里她到京市找夏俊,就是无意间被他看到了手表,聊到了祝家,得知这是祝云媱送给他们的礼物,才一见如故,谈下了订单。
现在她没有手表,没法引起话题,只能假装不经意地提一句,自己是海城人。
“怕什么,祝云媱不是在边防吗?难不成,她还能瞬移到京市?只要咱们谈下订单,留在京市办事处,工作有了,工资有了,家不就稳了吗?”
卢芳芳说话的时候,相当自信,整个人都在发着光。
许寒胜觉得她真的脱胎换骨了,以前还像是谨小慎微的小白花,现在是叱咤风云的铿锵玫瑰。
自己劳改的过往,显得如此污秽不堪,不由得自惭形秽。
……
傍晚。
逛完公园的祝云媱和曾小芹,买了一把莲蓬,边剥边往约好的饭店走。
到了饭店门口,却又看到了封老太太和夏芳菲。
只不过,她们身边不是夏俊,而是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
祝云媱的心,瞬间一沉。
第185章 剩下他们孤男寡女
第185章 剩下他们孤男寡女
“云媱啊,怎么那么巧呢?我和老太太正好散步走到这里,遇到了给我们家双胞胎补课的殷老师,打算一起吃饭呢!要不要一起?”
夏芳菲笑吟吟的,特意往旁边站了站,给所谓的殷老师让出了位置。+&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
戴眼镜的青年朝着祝云媱点了点头。
祝云媱礼貌颔首,但没有搭腔。
曾小芹看不下去了。
她不能对着夏芳菲没礼貌,可自家外婆还是能劝劝的。
“外婆,人家谢师宴,您怎么也去凑热闹啦!走吧,咱们和嫂子一起!”
封老太太也向着夏芳菲,对着祝云媱招招手:“云媱啊,虽然喊小殷老师,但他是夏姑姑家那对双胞胎在学校同学的哥哥,今年要入伍当军医的。人家趁假期帮忙补课的。”
“那又怎么了?补课也补的是他们家,和嫂子有什么关系?”
曾小芹这时候再不站出来,恐怕他们就要站在饭店门口相亲了。
“嫂子的确有求于夏家,可但凡一个知恩图报的人,都不会趁机提出要求吧?先是让嫂子陪一大把年纪没对象的夏俊吃中午饭,晚上还要嫂子给你们家的谢师宴付钱吗?夏家的算盘珠子,打得都要绷到我脸上了!”
“……”
曾小芹当然知道,这个什么即将入伍的殷军医,就是外婆和夏芳菲找来和嫂子相亲的另一个对象!
她故意说的模棱两可,没有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就是给两家人都留着脸面呢!
要是夏芳菲还陪着她外婆胡闹,她真的要发火了!
太欺负人了!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怎么会让云媱付钱呢?我们和殷老师是正好遇到,又看见你们,好心叫着一起吃饭呢!”
封老太太有些嗔怪地瞥了一眼外孙女,嘴角抽了抽要她闭嘴。@|:齐=3盛?小@d说1网? t更+??新§最¤快?/
但曾小芹已经战袍加身,阴阳怪气道:“谁知道你们会不会中途把我拉走,就剩下他们孤男寡女……”
“曾小芹!你真是……现在给我回家去,少添乱!”
封老太太听着她的话,被戳到了痛处,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呵斥让她走。
“少说两句。”祝云媱拉住还想辩驳的曾小芹,柔声介绍道:“封奶奶,夏姑姑,我们已经和人约好了。不太方便和你一起吃饭了。”
“你是说阿俊吗?我刚去了一趟服装厂,他忙着加班,怕你等急了,让我把说明信先带过来了。”
夏芳菲把信封拿了出来,捏在手里,嘴上却还在说:“都到门口了。一起吃饭吧。”
“你们也太欺负……”
曾小芹还想替祝云媱说话,但祝云媱拉住了她,冲着几人笑了笑:“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吃饭吧。¨5-s-c!w¢.¢c\o~m/原本今晚也是我请夏主任的客,感谢他帮忙写说明信。说好,今天我请客哦!”
她说着,拉着曾小芹率先走了饭店。
这家饭店,桌子小的很,最多只能坐下四个人,椅子都是固定的,挪不了。
“外婆,你是不是又有东西丢了?要夏姑姑陪你一起去找呢?”
曾小芹赌气地哼了一句,之前听嫂子说外婆用这种拙劣手段逃开,她都气坏了。
封老太太又是啧了一声,把她拉下,和自己坐在一起。
“既然坐不下了。那就小年轻坐在一起吧。殷老师,云媱是从海城过来的。她以前当过图书管理员,你们应该都认识姜馆长。”
夏芳菲提了一句,殷老师总算开口和祝云媱说话了。
“原来是这样!姜馆长还是我的启蒙老师,他去海城后,我们也保持着书信往来。他最近还好吗?”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指引着祝云媱往旁边的桌子落座。
祝云媱瞥了一眼,两张桌子中间还隔着一个屏风。
她蹙了蹙眉,但鉴于说明信还没有拿到手,只能暂时落座,再次“相亲”。
“抱歉,我离开海城好几个月了,所以对姜馆长的近况不太了解。”
祝云媱从来没有听到姜馆长提起京市的学生,只听他夸过小武。
眼前的男人,看似沉稳,但躲在镜片的那双眸子一直都在打量她。
那感觉像是毒蛇的信子,湿乎乎,黏哒哒,令人毛骨悚然。
刚才在门口,当着封老太太和夏芳菲的面,他并没有这番举动,现在的堂而皇之,更加让人觉得恶心。
祝云媱很少在见到人第一面的时候,就用这么犀利的标签,此刻她只能搬出封朔。
“毕竟随军去了大院,和外面联系不太方便。”
“嗯,我听夏姐说过,你之前嫁的是封朔?他不太好相处吧?性子古板,太过正经……”
“殷老师,我现在嫁的也是封朔。你说这些不太合适。”
“抱歉,我以为你想和他离婚了。”殷老师的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笑意。
桌上的菜陆续上齐,祝云媱没有动筷,犹豫着该怎么找借口离开。
就在这时,屏风外面响起一声字正腔圆的:“姑姑,云媱呢?你把说明信给她了吗?”
是夏俊来了!
苍天,祝云媱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夏俊的出现,而如此激动。
她起身,无视桌子对面姓殷的表情,快步走到屏风后面,朝着夏俊说了一声:“夏主任,你忙完了?说明信还在姑姑那里,估计是想等吃完饭,再给的吧。”
夏芳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从口袋里拿出了信。
夏俊皱了皱眉,顺着祝云媱走出来的方向,看了看屏风,唇角压了压。
他接过信,递给祝云媱:“先收好吧。一会怕忘了。”
“多谢。”祝云媱双手接过,暗自松了一口气。
一桌子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估计在等,她还会不会坐回屏风后面,继续“相亲”。
封老太太想开口的时候,祝云媱说了一句:“听到夏主任的声音有些激动,把菜汤洒在衣服上了,我去找服务员借个抹布。”
说完,祝云媱转身离开了大厅。
夏俊看她走开时,特意收了收胳膊,保持和自己的距离,眉峰蹙得更紧。
他看向夏芳菲,语气有些重了:“姑姑,您又做了什么?”
夏芳菲躲闪着眼神,撇撇嘴:“还不是你没用!人家看不上你,姑姑得信守承诺,只能找别……”人。
夏俊欲言又止,只能扶额。
一旁的曾小芹都听不下去了。
她起身直接就追了出去。
身后封老太太还在喊:“你去做什么啊?!”
但曾小芹没有停。
夏俊抬脚,走到屏风后面,只看到了放到桌子上的钱票。
殷老师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
夏俊叹了一口气,转身看了看自己姑姑,又看向封老太太:“封奶奶,我们恐怕都误会了。云媱喜欢封朔的,她想离婚的原因是封朔对她……没有太大的感情。我们这样催着她相亲,您又是封朔的奶奶……”
封老太太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一下捂住了心口,惊呼道:“哎呀,我老太婆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
第186章 封朔差点把自己哄好了
第186章 封朔差点把自己哄好了
封家。-p′f·w^x¨w`._n?e/t\
祝云媱躺在床上,窗户没有关严实,晚风钻进来,将她的蚊帐吹得翻飞,眼神盯着天花板微微出神。
她手里捏着夏俊写的说明信,信里说明,当年他们捧去祝家的红匣子是老一辈结婚的聘书,并非酬谢的重礼,更不是祝青音挟恩图报,主动要求的。
许寒胜轻飘飘的一个举报,她得跑来京市,一家一家地找当事人,一个个拿到证词说明,自证祝家清白。
一旦陷入自证漩涡,事情就会变得被动。
她还是太年轻了。
会算计,但不够老谋深算。
自己想要一码归一码,就事论事,却总是忽略其他人的想法并不单纯。
接二连三的“相亲局”,她不能说完全责怪封老太太,也不能彻底迁怒于夏家。
一个要给自家孙媳妇找下一任丈夫;一个明知道对方还在婚姻中,却挺身而出要照顾她……
出发点是好的,但她真的……无福消受。
贸然离开饭店,将几家人都抛下,是她无奈之下的回避举措。
哎……
真是一团乱麻!
这年头,怎么还会有那么热心肠的人家!
封家也好,夏家也好……
想要对她好,却偏偏选择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
当真是,千人千面,每个人的脑回路都不太一样。.1-8?6,t¢x,t′.\c?o¨.
怎么都那么轴呢?
突然,她似乎有些理解封朔了!
那家伙也是一根筋,轴的要命!
他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都要一一验证,才能彻底放心!
倒是抓敌特的一把好手,可把自己也当做敌特,捆在床上,“严刑逼供”是不是和其他人偷偷见面,吃饭,去招待所……
那一晚的屈辱,她不可能忘记!
尤其是,他的承诺一文不值。
才说要一起生孩子,转头又和治疗他绝嗣的院长说放弃孩子了!
呵!
他上下嘴皮子一碰,一会想生,一会不想生,没有考虑过真正怀胎十月的人是自己,不是他啊!
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亏得他还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要不然,谁知道他还能作出什么花样了!
真是没见过,比他更矛盾,更会喊口号,随后又被打脸的男人了!
怪不得只是个炮灰男配。
啧……算了!
这个世界的男主也不怎么样。
再想想许寒胜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浪渣海王嘴脸,更加没有胃口了。
“哎!怎么又想到他们了!”
祝云媱原本只是想感慨下,自己今天遭遇被相亲的尴尬,不知道怎么又想到封朔了……
她翻了个身,把信塞到枕头底下,无奈地长叹一声。<3+鸿/?*特o>小÷.[说¤网# ;免¨?¢费|>阅°a读,?
正当她要闭眼,打算睡上一觉时,却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咔哒声——
她后脊一凉,耳朵上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窗户旁边有东西落地的声音。
轻的像是猫。
可封家应该是没有猫的。
她下意识要从空间里抽出鸡毛掸子,就感觉到蚊帐被掀起,一个裹挟着浓烈雄性荷尔蒙气息的高大身影,朝自己袭来。
“救——”
命字还没来得及说,她的嘴巴被一双宽厚的大掌捂住,额头被轻轻一碰,抬眸就撞进再熟悉不过的黑眸里。
祝云媱霎时倒抽一口凉气,双手抓着床单,拼命想往后面躲。
封朔都快要想死她了!
当得知她一个人单枪匹马离开大院去京市,他就急火攻心,连具体细节都没耐心问,当即就打休假报告,来找她。
这些年来,他几乎没有休假过,所有的时间都留在了连队里。
一听说,祝云媱是被奶奶叫来京市的,心就慌得七上八下。
他可没忘记,奶奶曾经说过,如果祝云媱和他过不下去,她会亲自收养祝云媱,重新挑选合适的人选,将人风光大嫁!
一路的火车转大巴,大巴转拖拉机,拖拉机转人力车,最后花钱买了一辆自行车,吭哧吭哧骑回了封家。
屋里黑漆漆的,看不到人影。
他绕了两圈,确定只有这间窗户是开了一条缝的。
只是碰碰运气,看看祝云媱会不会住在家里?
如果没有的话,他只能去报社找曾小芹,拉人当军师了。
结果,他刚站到阳台上,就看到了祝云媱在凉席上辗转反侧,一双莹白细腻的长腿,翻过来又搭过去……
红润的樱唇,嘟起又绷直,似有万千的愁绪得不到排解。
封朔站在窗外,免不了贪心地想,媱媱是不是在想自己?会不会有一点点地想自己?
就算是吵架生气,也还是会不经
意地想起自己吗?
封朔就差一点,就要把自己哄笑了……
结果,却听到祝云媱苦恼地嘟囔了一句:“怎么会想到他们呢?”
不仅仅是他……还是他们?!
谁们?!
哪里来的那么多人?
搭在窗户上的手,青筋都忍不住暴起了。
他气急败坏地开窗进去,担心祝云媱会害怕,特意弄出了动静。
但她不知道在想谁们,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
封朔真是要怄死了。
尤其是,在她看清楚是自己之后,还想往后躲……
一气之下,他又口无遮拦了。
“在想哪个人?想的那么出神!男人爬到你床上,都不知道!嗯?!”
他一说完,立刻就后悔了。
祝云媱多愁善感的那双美眸,瞬时就弥漫上了一层厚厚的水汽,眼皮倔强地撑着,不肯眨眼,生怕泪水包不住,会当着他的面哭。
“对不起,媱媱。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啪——
再响亮不过的一个巴掌!
直接扇到封朔的脸颊上。
“封朔,你太过分了!”
手臂抬起又垂落,大幅度的动作还是起了涟漪,祝云媱睫毛轻颤,泪水如同断了线,一颗颗滚落。
全都落到封朔心里去了。
“是我过分了。”
封朔抓起她的手腕,又往自己脸上招呼:“解气了吗?还要打吗?”
一会凶巴巴,一会又来装腔作势!
祝云媱不想理他,扯回了手,嘟囔道:“你以为我手不痛的吗?”
“那我自己打,你想打我哪一边?左边?”封朔一手扣着祝云媱的手腕,另一只手悬在自己脸颊旁边,慷慨都要自扇巴掌。
祝云媱扭开头。
他还追过来:“左边不行,那就是右边!”
手掌高高扬起,就要落下时,传来了敲门声。
“嫂子,你在里面吗?相亲的事……”
第187章 媱媱,我是害怕了
“什么相亲?”
封朔眼眸一眯,瞳孔收缩,下意识得压低了声音,做着口型,“谁相亲?”
祝云媱长睫翕动,嘴唇微张,像是感受到了危险气息,悄悄想往后退。?y^o?u!s,h/u/l\o^u`./c~o\m/
“媱媱?”
封朔刚才还扬在空中,要自扇巴掌的手,猛地落到了祝云媱的后腰,一把将人往怀里带。
温热的气息就这么打在祝云媱的脖颈间,激起人一阵颤栗。
门外的曾小芹没有听到祝云媱的回答,稍作停顿,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遍:“嫂子,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祝云媱惊呼一声。
她看着刚才还抱着自己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下了床,走向门口,吓了一跳,赶紧跟着跳下床。
拦住人,同时大声道,“小芹,我有点累了!明天再和你聊,可以吗?我现在想休息了!”
封朔的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轻轻一拧,就可以和门外的曾小芹对峙。
但他一垂眸,看到祝云媱白皙如玉的胳膊正圈抱在自己的腰上,香香软软的身子紧紧挨着他,严丝合缝的,心头不由一动,酥酥麻麻,也顾不上质问门外的表妹。
反正,曾小芹又跑不了。
可他的媳妇儿,他的祝大小姐能耐可大了,能一个人从军区大院坐上几天的火车,万里迢迢,跑到京市来。+零?点~看′书? ,哽*歆_蕞¨筷+
这回是被奶奶叫来的,下回她自己想跑怎么办?
他要去哪里找?
“那好吧。嫂子,你好好休息吧。”
门外,曾小芹讪讪地应了一声,脚步声越传越远。
直到听不到的时候,祝云媱像是扔掉烫手山芋一般,立刻就撒开了手。
封朔的面色倏地就黑透了。
搭在门把上的手松开,长臂一揽,把祝云媱拉进怀里:
“跑什么?为什么不让她说?”
“女人之间的悄悄话,和你一个大男人说什么?小姑娘不要面子的?”
祝云媱说的模棱两可,故意模糊了相亲的当事人,想蒙混过关。
封朔听了她的话,也被逗笑了,嘴角勾起,眼眸舒展,甚至挑动眉梢,也逗趣道:“谁给你安排的相亲?”
“封奶奶……”
祝云媱话音刚落,眼睛就瞪大了,嘴巴顺势紧闭,呼吸也屏住了。
她本能地抬眸扫了封朔一眼。
男人的眼眸墨黑如夜,冷得吓人。
直勾勾地盯着祝云媱,周身都压抑着低气压。`我¨得¢书′城^ ?追+醉-芯,璋·洁?
祝云媱也像是从头到脚被淋了冷水,血液逆流,脑子也不思考了。
她真是不自量力,在一个专门搞边防敌特的团长面前,班门弄斧,还想智斗!
简直……自讨没趣。
两人僵持片刻,始终保持着对峙的姿态。
祝云媱心里已经千回百转,但封朔的眼眸始终晦暗,周身冷冽得像是千年寒冰。
莫名的,刚才已经被压抑住的委屈,陡然就攀了上来,祝云媱难过地怼了他一句:
“奶奶给我介绍相亲怎么了?不是你们一开始就说好的吗?如果封家照顾不了我,就轮到夏家……我和你都要离婚了……”
这话成功地点燃了封朔的怒火,他一路奔波,不敢有任何的松懈,一个囫囵觉都没有睡好,心急如焚,生怕祝云媱在京市会不习惯,怕自己会迟了一步,赶过来,人又跑没影了。
结果呢?
结果,她理直气壮地叫嚣,说都要离婚了,就是要骑驴找马,出去相亲也没错!
这合理吗?
她可是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呢!
一大一小去相亲?!
封朔听不下去,直接捧着祝云媱的脸,一口亲了下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听!
她是他的!
“离婚,想都别想!”
他咬牙切齿。
祝云媱又气又委屈,眼眶发红,捶着他硬邦邦的胳膊,骂道:“封朔!你为什么一定要欺负我?我欠你什么了?
“我去随军,你认定我心怀不轨,找人去海城调查!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娶我?
“哦!你是被迫无奈娶的我,如果不和我结婚,你就不能离开四九城,不能追求自己的事业和理想。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按最初说好的约法三章,六个月后离婚不就好了?!为什么又口口声声说喜欢我,说爱上我,说会和我生孩子!
“你以为生孩子是随随便便给出的承诺吗?前头信誓旦旦,声势浩大,结果说不要就不要了……
“封朔!耍我,很好玩吗?!”
祝云媱积压许久的怨念,终于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她忘不了隔着病房门,听到他
矢口否认想和自己生孩子的计划,一切都是骗人的!
总是这样!
给她希望,又亲手当面摔个粉碎!
真是受够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封朔看到她泪如雨下,捂着心口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心口一阵阵刺痛,顺口接了一句,很快就反应过来,凝住了脸色,“你是不是听到我和院长说的话了?”
封朔只和院长提过,那么一次。
那是因为……
“媱媱,你听我解释……”
封朔快步追了上去,想要再次牵过祝云媱的手,却被嫌恶地甩开,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对不起媱媱,我不是推翻了承诺,而是……”
啪!
刚才悬而未决的那个巴掌,封朔朝自己脸上扇去,浮起再明显不过的五指印。
祝云媱泪水涟涟,被这一幕吓到,捂住了嘴巴,闷呼:“你疯了?!”
封朔不敢靠前,就站在原地,艰涩地开口:“当时,邹妹顺利生产,雨水也停了,一切看上去都有惊无险。但事实上,她送到医院后,又突发感染,送进了手术室,杨河跪在门外,一边哭一边磕头。没人敢打包票,人能不能救回来?
“而你因为之前连夜照顾邹妹,一直在昏睡,脸色惨白,看着也像是纸糊的一般……
“媱媱,我是害怕了。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明明军医们都说,你只是太累太急,睡着了。但我还是会想,如果是你因为生孩子,躺在手术室里被抢救,该怎么办?
“我明明有绝嗣之症,可以让你避免这一切,却还四处找偏方,就为了求子。最后,要是连你都保不住……”
第188章 他一个人深情有什么用?
说到最后,封朔的眼眶也彻底红透,只剩下低喃:“我以为,是为了你好。/嗖′嗖`晓?税·徃\ \已-发+布!罪-鑫,璋,踕·”
生产之痛,不是必须的选项。
只要不生孩子,一切就可以避免了。
当时的封朔,经历了突如其来的山洪,为了救手下的战士们,早就已经九死一生,浑身是伤,全靠能回大院看祝云媱的那点希望,撑着最后一口气。
遇到邹妹后,他还和孤狼奋战,把祝云媱留下的那点红参水让给了邹妹。
如果不能平安回去,他连唯一的念想都没有了。
也算是上天怜见,祝云媱居然找到了山林里。
她就像是传说中的仙女一般,从天而降,救了邹妹母子,也救了他……
封朔身心俱疲,等待她苏醒的时间,显得更加的漫长而煎熬。
杨河在手术室前跪着磕头,小林生在病房里哇哇大哭……
尽管根本不在同一个楼层,可他就像是有了顺风耳,听得一清二楚,听得心惊肉跳,根本没有太多能力思考。
唯一的念头,就是他的媱媱得活着!
只要她活着就好,什么都不重要。
没有孩子,也是他的错!
是他绝嗣,不可强求。
没有孩子,总好过一盆盆血水接出产房,命悬一线来的强。
直到现在,封朔仍在想,如果能选,他宁可祝云媱没有怀孕……
他垂下眼眸,视线落在祝云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唇线紧紧绷起,隐忍地压下了唇角。!第_一`看-书-枉! \耕′歆+最/筷¢
他的媱媱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吧。
眼下实在是个糟糕的场景和时间,他该怎么开口,告诉她?
封朔陷入了纠结,几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攥紧了拳头,想从长计议。
“你问过我了吗?”
祝云媱听完他的慷慨陈词,倔强地看着他,嘴巴张了又合,语气隐忍,唇瓣微颤。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从来都没有商量。一旦你做了决定,我就只能被告知;一旦你有了怀疑,我就只能被质问……封朔,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兵,也不是你的所有物,由你单方面决定去留。不能因为是我先动了心,就要始终处于下风。”
“媱媱,我不是……”
封朔想要辩解,却怎么都张不开嘴,喉结上下耸动着,最终只能偃旗息鼓。
他软下身段,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曲起指节,一点点抚去祝云媱脸上的泪水。
百口莫辩。
她说的,并不假。
是她先说了喜欢,是她先随军,也是她先开口说想要和自己有个孩子。
每一步,祝云媱都勇敢地走在了前面。
自己亦步亦趋,都还在盘算,揣测,犹豫不决。
在对抗敌特时,雷厉风行的封团长,在面对自己的爱人时,却像是个新兵蛋子,畏首畏尾,束手束脚,直到将人彻底推了出去。
“封朔,你真的爱我吗?你追来京市,只是因为爱我,担心我吗?难道不是因为我突然跑掉,你失去了控制力,占有欲作祟来兴师问罪的吗?”
祝云媱躲开封朔的手,自己抹干净了眼泪,仰着下巴,抬头看向他。_j!i′n*g·w,u′x·s+w~.¨c_o,m*
封朔的手悬在空中,感受到血液涌向指尖又疯狂倒退的仓皇。
他急切辩解道:“当然是因为爱你,担心你……”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京市吗?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关心?一点都不好奇吗?”
祝云媱从来没有和封朔提过,她打算亲自给妈妈祝青音申请烈士封号。
但她告诉了封老太太,告诉了张政委。
来京市的介绍信是张政委开的,到了京市是封老太太收留她。
但凡封朔关心,他只要开口问,那两人不会不说。
就算……就算没有一个人告诉封朔。
可他的妻子孤身一人,突然跑来京市,他就一点不想知道原因吗?
一见面,只顾着吃醋,吃醋,吃醋……
吃成醋坛子了,就觉得自己深情了!
他一个人深情有什么用?
不被对方感受到的爱,根本就不算爱。
祝云媱累了。
不想再和他纠缠了,所以收回了对封朔的爱。
可封朔呢,口口声声说担心她,爱他,要忏悔,要道歉,却连一个简单的关心都做不到。
祝云媱看着封朔眼里的迷茫和局促,料想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京市,顿时就释然了。
“封朔,到此为止。”
她往后退了退,朝窗户看了一眼,“你最好别从我的房间里走出去。我不想让奶奶和小芹误会。”
“……”
封朔眸色阴沉,应激一般地握紧了拳头,脚步
沉重地离开了。
从窗户走的。
祝云媱在他离开后,就反扣了插销,拉上了窗帘。
回到床上,裹紧了被子,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来。
谈恋爱真的太伤神了!
早知道的话,就不去随什么军了!
气死了。
……
一夜辗转反侧,没睡到整觉。
祝云媱没办法,只能钻进空间,靠着灵泉水解乏。
怀有身孕,不能泡太久,身体舒服了,就赶紧起身。
用灵泉水煲了一点百合粥,没放糖,略略有些苦。
倒是和她此刻的心情不谋而合。
“祝云媱,打起精神来啊!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有没有出息!!!”
她叉腰站在空间院落的中央,仰天长啸。
周围响应她的,只有一阵抚过脸颊的微风和耳畔桑蚕沙沙的响。
她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自己对空间疏于管理,但棉花和桑蚕却一直在生产中,已经堆起好大一片了。
别想男人了!
昨天都和他吵成那样了,估计以后都回不了大院了吧。
不如在京市找个营生,先稳住脚跟。
这个念头兴起,祝云媱总算有了点干劲。
只要找个布料厂,谈好合作供货就好了。
费费脑子,也不吃力。
打定主意后,祝云媱调整好心态,离开了空间。
她醒的还很早,天色微微有些亮。
把空间里的百合粥端了一份出来,又准备了一些芝麻油饼,放在餐桌上。
她拎着双肩包,拿着姜馆长给她的地址清单,走出了封家。
封朔一整晚都没有走,就站在祝云媱房间的窗户底下,面壁思过。
他想了整宿,不得不承认祝云媱说的是对的。
他习惯了拿主意,总是趾高气扬地命令她做事,没有商量,只有下达决定,要她服从……
两人之间,根本就不是平等的。
所以,才会一有分歧,就剑拔弩张。
他捏紧了拳头,努力克制,才没有在她离开时,跟着一起走上前。
相反,他等人离开院子,才转身进屋,假装刚回来。
曾小芹搀扶着同样辗转反侧一整晚的封老太太出房间,一走到客厅,就和封朔撞了个满怀。
曾小芹惊呼:“表哥?!你怎么回来了?!”
封朔想到昨晚曾小芹说的相亲,心口堵得慌,没好气地应了一句:“这里不是我家?我不能回来?还是你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第189章 我是回来抢媳妇的
“哪里做坏事了?我明明还帮嫂子解围……”
曾小芹急着辩解,脱口而出后,才发现自己被下了套,赶紧闭上嘴巴,回头看了封老太太一眼。*萝¨拉,小.说· ?埂¢新¢罪`全+
封老太太撑着拐杖,有气无力地觑了一眼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宝贝孙子,哼道:“你回来做什么?”
“奶奶,我再不回来,媳妇儿都要被您嫁出去了。”
封朔不想息事宁人,直接捅破了窗户纸,义正言辞道:“我是回来抢媳妇的。”
“抢媳妇儿?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你自己做的那些小肚鸡肠的事情,是一个封家人能做出来的吗?你在工作上,出任务的时候,也对自己的战友那么斤斤计较吗?云媱是你的媳妇儿,你相伴一生的妻子,不是你的兵,你的下属……”
封老太太一想到曾小芹调查到的事情,她看着长大,正义凌然的孙子,居然将调查敌特的手段都用在自己的枕边人身上!
跟踪,盘问,恨不得连监视都用上了。
逼着自己的媳妇儿找政委解决,受不了要离婚!
还不敢告诉她老太婆,估计是怕自己会站在封朔这个臭小子的一边。
失去了亲朋好友,孤身一人去到边防,也才不过20出头的小姑娘啊,怎么能承受那么多呢!
封老太太越说越激动,拐杖眼见着就要往封朔身上招呼了!
封朔也被激起了情绪,克制又克制,忍不住还是说:“那也不是您给媱媱介绍相亲的理由?她和我还没有离婚,谁敢介入,就是破坏军婚,我决不轻饶。+卡?卡·小+税?网\ /哽_新?蕞\快¨”
“你怎么知道我给云媱介绍相亲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你昨天就回京市了?昨天回来了不出现,今天就趾高气扬的,合着又先去调查了吧!”
封老太太急火攻心,拐杖挥舞地很起劲:“有点本事全使到家人身上了!封朔,你还有没有出息!有本事,你多抓几个敌特……”
轰的一下!
封老太太话没讲完,整个人就气得直接双腿瘫软,倒了下去。
曾小芹吓了一跳,连忙去扶。
封朔也懊恼地将人抱起,飞快地往医院方向跑去。
……
另一边,祝云媱划掉了纸条上封家的地址。
随后,看着剩下的几个,有些纠结。
她失策了!
到了京市,就该问问封老太太或是小芹,把骆家的地址先剔掉。
骆卫国已经下放了,而且骆家大姐随军去了海岛。
骆家大姐通情达理,比想要陷害自己的骆卫国更容易写说明。
当年他们送的是中外名著,虽然有些地方是违禁的,但祝家一直都捐助海城的孤儿院和学校,书籍是最容易解释和说明的。.秒!蟑?洁,暁-税?网· +更?薪~罪¢全*
还有昨天的夏家姑侄,尽管闹了一场相亲乌龙,可关于夏家的澄清说明已经拿到了。
也该问问地址,把他们家给划掉。
这样,去掉了骆家,夏家,封家还有海城的姜馆长。
其实也就剩下送了人参灵芝的萧家;送了香云纱的姚家;和扛了两头羊过去的顾家……
请这几家人说明送去的谢礼不是祝青音挟恩图报,看能不能抵消掉许寒胜的举报?
目前不能保证澄清说明一定有效,但必须去做。
澄清都不一定能摆脱帽子,可真的不澄清,那举报的罪名真就是坐实了。
祝云媱不太想回封家请教老太太,昨天相亲的尴尬还没褪去,再加上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封朔,索性走了几条街,找地方给姜馆长打电话。
京市到底要比其他地方繁华,普通的招待所就有电话机。
她给守柜台的人交了电话费,还很客气地塞了个苹果,顺利地打通了姜馆长的电话。
姜馆长听说她去京市,亲自找人要澄清说明,心里百感交集,有些懊恼给祝云媱添麻烦了。
“云媱啊,我只是想让你保管那些资料,怕有人借着举报捣乱,把证明资料弄丢了。放在军区大院,没人敢动。”
祝云媱安抚了他几句,又说:“我也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妈妈的事情,和大家聊天应该也会很开心的。昨天我见到夏姑姑和夏俊了,大家都很好说话,他们的澄清信,我已经拿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
姜馆长松了一口气,又替他把地址梳理了一遍。
现在萧家和顾家的人,都不在京市。一家在东北林场,一家在西北草原,能在京市找到的只有姚家。
姚家老大姚万里,现在是一家小型国营布料厂的生产副厂长,去单位更好找。
祝云媱听到是布料厂的副厂长,眼眸立刻就亮了,惊呼道:“多谢姜叔叔!我这就去找他。”
姜馆长还是放心不下,又念叨了一句,自己把地址给祝云媱是以防万一,不是推卸责任要她亲自去奔波
。
祝云媱听得哭笑不得:“姜馆长!您再这么客气下去,信不信以后的进度,我守口如瓶,什么都不告诉你了。”
“那不行,还是要说的!你这丫头,就不怕我着急……”
“那您还自责吗?我准备挂咯?”
“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你有任何问题,都记得找我,知道吗?”
“嗯,我会的。”
姜馆长还是年纪大了,说话絮絮叨叨,一个电话结语,拉拉扯扯许久才结束。
祝云媱在姚厂长的地址上,重重画了个圈!
她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招待所。
前脚刚走,后脚从招待所的楼梯上下来一男一女。
卢芳芳扯了扯身边男人的袖子,不解道:“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没,没有。”
许寒胜不敢说刚才自己好像听到祝云媱的声音了,所以下楼时,有些魂不守舍。
走到楼下,看到底下什么人都没有,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听你的。咱们去其他的布料厂,看看情况。”
“嗯!南方的厂子还是太远了,那人要是能收了棉花和蚕茧,送到京市来,就方便多了!卖布料只是第一步,以后才是大买卖。咱们不能把时间都浪费在布料生意上。”
卢芳芳暂时还没有拉拢到京市的布料厂,况且南方那边还有一大批的布料需要卖掉。
倒也不急!
这些倒买倒卖的事情,怎么说都不光彩,自然是要藏着的。
两人优哉游哉地在京市逛了逛,在国营饭店吃了个肉包子和豆腐脑,才去找布料厂。
结果,还没有到布料厂呢,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的打斗声——
卢芳芳现在坚信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遇到的所有稀奇古怪之事,都有可能是重要的剧情转折!
她拉着许寒胜,一同走向巷子旁边,就看到了地上遗落的公文包。
上头写着一个“姚”字!
“快去帮忙,里面肯定是贵人!”
第190章 一顿猛敲
第190章 一顿猛敲
一刻钟前——
祝云媱找到了姚万里所在的小型国营布料厂。·x`i¨a?o*s¨h,u.o¢y+e¢.~c-o-.
厂子很小,大门勉强能过一辆拖拉机。要么出货都在工厂外头交付,要么厂子小到只用拖拉机运货。
门卫也挺平易近人,没有大厂趾高气扬的做派。
一听姚万里的名字,就热情地指了路。
“姚厂长估计在街头吃面呢!他不喜欢食堂的早饭,总是吃了面条来厂里的。你要是等不及,可以直接去找找,鸡窝头,手里拎着个公文包,很好认的,包上写了姚字。对,他之前丢过好几次包,现在讲究了。”
祝云媱喜欢健谈的人,总是出其不意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她给门卫递了个热腾腾的麻团,表示感谢,转身去街头面摊找姚万里。
刚走到巷子口,就看到地上躺着个公文包,低头一看,赫然就写着“姚”字!
她正激动,心想得来全不费工夫时,突然脖子抵上了一把刀,对方压着嗓子骂道:“老实点!少废话!跟爷走!”
对方说完,就用胳膊卡着祝云媱的脖子往后扯,还能听到身后同伴们的抱怨。
“怎么抓了个小娘们?!姓姚的呢?老子现在都快要饿死了,玩什么女人?”
“少啰嗦!爷早就说过这个主意蠢死了!是你非要用个破包钓鱼,能钓上什么?”
“嘿!老子就不乐意听了。主意是我出的,刀是我从家里拿的,你家里穷的连把刀都是豁口的,还嫌弃老子的主意不好。不好你就滚!”
“我滚?!我滚了,你倒是敢拿刀不?”
祝云媱背对着两人,能听到他们的声音,看不见人,但凭那人卡住自己喉咙的手臂也能看出,是个练家子,壮实的很,不是一根鸡毛掸子就能对抗的。o三?叶{′屋^u !首¤发·
她只能按兵不动,想等看清楚形势后,再做打算。
但很快,眼前一黑,脑袋被罩上了一个臭烘烘的蛇皮袋子,推到了墙边。
“小娘们,你乖乖别出声。一会就放你走。”
男人有备而来,拿出麻绳直接把祝云媱五花大绑。
她眼疾手快,将手扣在腕上,只等着时机成熟,钻进空间,抄家伙。
约莫过了一两分钟,四周稍微安静了些许。
随后又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那两人又拖着个什么东西或是人,朝她这边过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怒声骂道:“你们干什么?你们自己偷鸡摸狗,被工厂开除已经算是轻的了!要不然,让公安带走,你们保不齐要蹲多少年大牢呢!”
“少废话!老子屁都没有偷到,就几块破烂布头能值几个钱!还有你那个公文包,外头写了大名,放黑市都没人买!姚万里,你今天要么让我们回厂子上班,要么就拿钱来赎你的腿!”
嘭!
一个闷棍落在了地上,像是个警告。
刚才还义正言辞的姚万里顿时没了声音,不知道是被堵住了嘴,还是吓得不敢吱声了。
祝云媱被套在蛇皮袋里,看不清楚现场的情况,只能依稀凭借声音判断,估计也只有这两个绑匪了!
鸡毛掸子不行,大铁锹应该可以吧!
在听到绑匪喊出:“先搜身,把值钱的玩意……”时,祝云媱猛地一摸空间痣,嗖地进到了小院子里。
她轻车熟路地翻出能割断绳索的匕首,又摸出一把铲雪的大铁锹跟着一起出了空间。1\3·1?t`x~t?.^c+o!m¢
哐当——
铁锹落地,砸出一个响。
前头说话的绑匪嘀咕一句:“什么声音?”
祝云媱憋着一口气,用力割开绑住自己的绳子,一手抓铁锹一手扯下蛇皮袋,一鼓作气地站起,挥着铁锹就冲了上去。
“你们快住手,光天化日要做什么?!”
祝云媱大喝一声,冲着纠缠在一起的几人就砸!
两个尖嘴猴腮的瘦竹竿抱头乱窜,骂骂咧咧,相互埋怨。
“你怎么绑的?怎么还能让人松开!你没吃饭啊!”
“我没吃饭?那你长眼睛了吗?那么大的一个铁锹,你看不到在地上啊!”
“滚蛋!刚才根本就没有铁锹!”
“你才滚蛋!”
“哎呦呦!别打了——”
“……”
祝云媱也没有章法,反正就是一顿乱挥,把人打的鬼哭狼嚎的。
就在她快要没什么力气的时候,旁边的姚万里急吼一声:“小姑娘,你闪开,我做个记号!”
“做个什么?”
祝云媱稍一迟疑,脚没迈开,脸倒是转过来了。
就见天际划过一道漆黑的弧度!
啪哒!
她再躲闪,身上穿的新衣服还是落下了浓黑的墨水印记。
再看那两个绑匪,脸上乌漆嘛黑一大片,擦都擦不掉了。
“哎呀,抱歉!我以为你会躲开的。”姚万
里尴尬地揉了揉脑袋,鸡窝头更加凌乱了,又搓着手道,“你也是被他们绑过来的?也是布料厂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是……”
祝云媱话在嘴边,巷子口又冲进来一男一女,高声喊着:“你们不要再打了!我们已经报公安了!一个都跑不了的!”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
祝云媱定睛一看,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回事?
许寒胜和卢芳芳怎么会在京市?
他们不是应该在南方吗?
祝云媱的视线,在他们两人和姚万里之间相互打了个来回,瞬间醍醐灌顶!
按照书中套路,卢芳芳只是在南方稍稍发迹,真正大展宏图还是在京市搭上布料厂和服装厂,又给舞蹈家沈茜做了演出服……
现在,虽然沈茜早就因为犯错误,被下放改造了。但故事线还是要走的,他们既然来了,肯定会去找布料厂……
布料厂?
祝云媱将视线落在了一身狼狈的姚万里身上,心情激动万分。
自己这是要解锁重要配角。
“你们没事吧?”
卢芳芳甩着她的粗辫子,正要转过头来问祝云媱的情况,祝云媱立刻蹲下,抓起被墨渍浸透了的裙摆,往脸上抹了一把!
黑的像是锅盔一样!
她赌一把,看还能不能认出来!
卢芳芳搀扶起她,看着她弄脏的脸,脸蛋皱成一团,讪讪道:“你的脸……得洗洗了!”
“芳芳!”
许寒胜在旁边扯了一下卢芳芳的胳膊,将她又拉到姚万里的面前。
两人显然有备而来,说的冠冕堂皇。
“我们正打算去布料厂找姚厂长,没想到就撞见这事。你们别怕,公安已经来了!一定会好好惩治那两个小盲流!”
还是一如既往,装腔作势的做派。
祝云媱撇了撇嘴巴,没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看看这两人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姚万里听他们这么说,喜笑颜开,伸手就和人握上了。
“缘分啊!我就是姚万里,布料厂的生产厂长。”
公安很快就来了。
把打劫绑架的两个绑匪带走了。
卢芳芳和许寒胜热情照顾着姚万里去医院做检查,非常的坚持。
姚万里感激祝云媱替他解围,也怕她磕了碰了,也让她去医院。
正合祝云媱的心意,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医院,卢芳芳和许寒胜簇拥着姚万里进去检查,许寒胜还殷勤地替姚万里拿着公文包呢!
“我没事,没事的。倒是那个小姑娘……诶?你们也是,不用一直跟着,你们来找我做什么的?”
“姚厂长您放心,你先做检查。一会我们会照顾那个小姑娘的。”许寒胜热络道,“我们就是一点小业务想找您聊一聊。不着急,不着急。”
“是是是。姚厂长,你的安全最重要。”
两个人围着姚万里都能围个水泄不通,医生的听诊器都找不到空隙可以塞,始终悬在空中。
祝云媱听了半天,没听出什么所以然来,也觉得无趣。
默默退了出去。
反正,她还是要去见姚万里的,到时再打听也不迟。
只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一点没认出自己!
自己的脸,该是花成什么样子了?
这么想着,她走到医院走廊尽头的水龙头池子,打算清洗一下,却被人拉住了手腕:“媱媱,你怎么到医院里来了?”
第191章 是你先牵我的,别松开
第191章 是你先牵我的,别松开
祝云媱抬眸,撞进封朔低垂探究的黑眸里,微微有些诧异。`[-我?的,书?|城@/′ @免)?费a*阅?:°读#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她下意识地往封朔的手臂瞧去,以为是之前的旧伤又反复了,眉峰不由得一蹙。
这么小的动作,落进封朔的眼里,就是祝云媱对自己还是有余情的。
他呼吸稍重,顺手打开水龙头,沾了水,替她擦洗脸上的墨渍。
“奶奶生气我突然回来,打扰了她给你安排的相亲大忌,急火攻心昏过去了。”
说的很平淡。
但语出惊人,祝云媱的眼睛登时就瞪大了!
“什么?!那现在醒了没有?”祝云媱顾不得脸上的水,反手握住封朔,就要去看望封老太太,着急道,“你不是说奶奶心脏不好吗?那你还气她?”
“你是不气她,所以乖乖去相亲了?”
封朔站立如松,纹丝不动,手却任由她牵出去好远。
祝云媱闻言一顿,咬着唇不吭声了。
封朔用力,把人扯了回来,一手还牵着她,另一只手继续替她擦脸上的墨渍。
“我没气她,她怂恿你相亲,我还不能回来抢媳妇儿了?”
祝云媱闷声不吭。?·白§d马d_#书u&院}\ ?ˉ?更¢;新#`{最-¨快1t
她想躲开封朔牵着的手,又被人扯回去:“是你先牵我的。别松开。”
“封朔,这里是医院。”
祝云媱压低嗓音,说话声音很小,生怕被旁人听见。
封朔嗯了一声,快速地擦掉了她脸上的水渍,掐了掐她嫩白的脸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现在能说,为什么来医院吗?脸上又是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
“路上遇到欺负人的盲流,把我抓了,但没绑严实,我趁机松开了。正好旁边有个铁锹,我抡起来就把人打趴下了。这墨水是一起被绑的受害者怕人跑了,泼坏人身上的,只是不小心弄上了。”
祝云媱一五一十,全都交代了。
她就算不主动说,以封朔的能力,稍微查一查估计也能查出来。
现在说了,省得他深究,又乱吃许寒胜的飞醋!
这会还指望着打听许寒胜和卢芳芳来京市的目的呢!
果然,她一说完,封朔的脸瞬间就变了,浓眉紧蹙,紧抿的唇,唇角下压。
先是牵起祝云媱的一双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看到有轻微用被捆绑过的印记,倒抽一口凉气,太阳穴突突跳得厉害。
接着,又把祝云媱前前后后,转着圈地看了一圈,眼底神色翻滚,呼吸也越发深沉,最终还是把人搂进了怀里。¨c¨m/s^x′s′.¢n_e*t~
祝云媱被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男人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周围,心倏地往下一落,才警觉自己居然也是后怕的。
“早上我看着你出门的,早知道就该跟着你。结果倒好,现在把奶奶气的进了医院,你在外头还被人欺负。我还是个团长……呵……”
封朔无端的一声轻嘲,激起了祝云媱心底的涟漪。
这个混蛋,总是在不该撩拨的时候,时不时来那么一下。
让心如止水的她,再次动摇。
“在哪里遇袭的?人抓到了吗?报公安了吗?”
封朔一边问,一边收紧扣在她腰上的手,生怕把人放开,又弄丢了。
祝云媱嘟囔了一句:“公安已经把人抓走了,你就不要管了。一遍遍问,我还得一遍遍回忆……”
封朔未言语。
他听着祝云媱说的轻巧,心想应该是没有那么吓人的,估计就是小混蛋想抢钱。
人抓住了,处理了,也该就是好了的。
可脑子里还是反复出现那晚她被骆卫国绑去山洞的场景。
一阵阵的后怕。
“……好,不问了。”
他轻拍着祝云媱的背,轻声哄着。
祝云媱也想息事宁人,由着他抱了一会。
但很快,就被曾小芹给逮到了。
“表哥,表哥!外婆醒了!你快来……”曾小芹惊喜地跑到走廊上,四下张望找她表哥的人,喊出了声又愣住了,“嫂,嫂子?!嫂子你怎么也来了?”
曾小芹快走几步,看到祝云媱脸上还带着潮意,又看着封朔半搂半抱像是哄人的模样,以为她是因为外婆晕倒而担心,连忙劝道:
“嫂子,你别着急。外婆就是没吃早饭,医生说有些低血糖了。都没让挂盐水,过会就能回去了。”
“嗯。”
祝云媱知道她误会了,顺势抬眸觑了封朔一眼,想让他也保密。
封朔也看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揉揉她的头发,应了一声:“知道了。不说。”
嘿!
不说就不说啊!
不说,你特意说了一句不说,那不是更加令人起疑吗?
真的是……
曾小芹的记者思维还
是很敏锐的,立刻发现了猫腻,追问道:“不说什么啊?”
“没什么!我去看看奶奶。”
祝云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立刻就跳了起来,挣脱出封朔的怀抱,气急败坏地去看封奶奶了。
曾小芹狐疑:“表哥?你该不会昨晚就回来了吧?昨晚你在嫂子房里?!”
咚!
封朔直接给曾小芹脑门上赏了一枚爆栗子。
“表哥,你打我做什么?”
“不打留着过年?奶奶胡闹,你跟着一起疯?就不知道拦一拦,看到我媳妇儿跑了,你还挺开心?”
封朔横了她一眼。
曾小芹恼了,感觉自己真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了。
“表哥,你也太没有良心了吧!我也被外婆蒙在鼓里的,而且我去拦了啊。不仅拦了一次,还拦了两次呢!”
话音刚落,封朔的眼眸阴鸷可怖,面沉如水。
“你说什么?一天安排了两个相亲?!”
声调都变了。
曾小芹不知为何,看着自家表哥吃瘪,莫名还有点爽了。
“何止呢!要不是今天嫂子跑得快,恐怕还有呢!你啊,可要小心咯!”
她吐了吐舌头,又哼了一声。
两人边说边往病房走去。
他们走过楼梯的时候,姚万里也正好从检查室里出来,四下张望,没有看到帮他的好心小姑娘,略微有点失望。
卢芳芳已经得到姚万里的口头协议,可以去工厂办公室详细聊一聊合作。
而许寒胜则看向了走廊的另一头。
熟悉的感觉久久没有驱散。
第192章 是不是你又欺负人了
第192章 是不是你又欺负人了
“你到底在看什么?在招待所就东张西望,现在还看?有认识的人?”
卢芳芳又发现许寒胜走神,有些不满,嘟起了唇。??小¤÷说a_~C$)m¢=_s?¨ ?&更?1新
许寒胜的思绪再次被拉扯回来,吞了吞口水,喉咙有些堵。
大概是因为卢芳芳带着他去见的京市大人物,一个个听到海城就打听祝家的事情,都和祝家很熟络,像是认识祝云媱一样,让他总是在脑海里想起她。
耳朵里能听见她的声音,眼前也像是有她熟悉的身影。
但不可能!
祝云媱还在边防大院呢,怎么可能在京市?
大概是因为封家是四九城里的大家族,这些人为了攀关系才故意说认识祝家的吧?
趋炎附势……倒也是人之常情。
“我也是第一次来京市。免不了有些好奇嘛!”
许寒胜牵起卢芳芳的手,扯了一个微笑,哄道:“走吧。咱们趁热打铁,把布料厂的合作谈下来。”
“嗯。”
卢芳芳见他上进,也勾起了一抹笑。
……
另一边,病房里。
封老太太看到祝云媱走进来,脸颊发红,眼角湿润,心头一疼,急切道:“云媱啊,你也来了,还在生奶奶的气吗?奶奶昨天是太着急了。~|微$£?趣?>小{说=|,网?] u更2?新+[t最2§?全\?±都怪封朔……”
她欲言又止,看到自己想要埋怨的大孙子,就跟在祝云媱的身后,和曾小芹一起进来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是不是你又欺负云媱了?”
封朔闻言,无奈摇头:“奶奶,你也讲点道理。我要想欺负她,还会追来京市吗?”
“谁晓得你是不是追来京市欺负她?”
封老太太毒舌起来,也是六亲不认。
封朔早上刚看着老太太在自己眼前晕倒,说不担心是假的,这会被说上两句,听着就是了,没有反驳。
一旁的祝云媱和曾小芹,却是被老太太的调侃给逗乐了。
尤其是祝云媱,眉眼都笑弯了,还偷偷觑了封朔一眼,下巴得意地翘起。
就好像找到了靠山,有些有恃无恐。
封朔见状,眉眼舒展,喉结克制地耸动,眼神不可避免地都落在了自己媳妇儿的身上。
连续几天的奔波,人还是瘦了。
这个角度看过去,下巴都有些尖了。
他看着痴迷,病床上的封老太太倒是挑起了眉梢。)x如′·′文?网¨ ?已?1%发~:布?最.ot新u>章¨?节?ut
夏家的阿俊是怎么说的?说祝云媱觉得封朔对她没什么感情,所以想离婚。
可她怎么看着,还是很有感情的?
这小两口,该不是有什么误会吧?
“好了。小芹留下陪我吧。封朔,既然你说是为了云媱追来京市的,那就陪她去逛逛,别在医院里待着。”
封老太太下了逐客令。
祝云媱立刻表示:“奶奶,我陪您吧。小芹还得上班呢!”
“外婆,我还得赶稿子……嘶……”曾小芹以为祝云媱不想和封朔在一起,故意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却被封老太太一把拧住了胳膊,痛得惊呼。
“你写稿子,不是拿笔就可以写吗?就在这里写。”
封老太太佯装生气,委屈道,“我一把老骨头,你嫌弃了是不是?”
“!!!”曾小芹暗自咬牙,扶额,“知道了,我留下陪您。”
“嗯,封朔!你陪云媱去买身新衣服,去国营饭店吃点好吃的。你看看,嫁给你连身新裙子都穿不到,怪不得不要你。”
封老太太举着拐杖赶人。
曾小芹也懂老人家的用意了,推着祝云媱和封朔出病房,还偷偷在自家嫂子耳边指点:“外婆是让表哥花钱呢!嫂子,你可千万不要心软。”
祝云媱觑了封朔一眼,封朔一本正经道:“去国营商场吧。那里的衣服,更多一些。”
“表哥,你怎么知道的?你陪人去过啊?”
曾小芹又拱火。
封朔没好气地又敲了一个爆栗子:“你到底站在谁这边的?”
“当然是站在嫂子这边!哼!你有钱去国营商场就是不正常。你为什么不上交工资和津贴,为什么还有私房钱?”
“……”封朔一时语塞,抿了抿唇,声音也有些局促,看向祝云媱,“这是刚发的。”
“哼!不问就不会主动给,问起来就是刚发的。”
曾小芹吐了吐舌头,说完就转身回病房,把门都关上了。
留下封朔和祝云媱,大眼瞪小眼。
封朔凝眉,又解释了一遍:“真是刚发的。还有一些单独给的奖励,我顺手放在办公室,没给小张,所以他没给你。”
祝云媱并不关心他的工资。
都要离婚了。
她也不稀罕那点三瓜两枣。
封朔尤其还喜欢私下给哨所的战士们加餐送温暖,那些钱她没指望。
“是你的工资,津贴和奖金,不用告诉我去处。”
封朔眼眸晦暗。
祝云媱走到医院外面,强烈的阳光刺得她一时晕眩,低头看到裙子上的墨渍,也有些尴尬。
嘟囔道:“你把国营商场的地址告诉我就行,我自己去。”
封朔朝她看了一眼,抬手往旁边一指,原来就在马路对面。
祝云媱抿了抿唇:“那我过去了。”
封朔嗯了一声,跟在身后。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祝云媱有些恼,扭过头:“你干嘛跟着我?我不用你买衣服。”
“奶奶叫我来的。她故意派小芹留下,过一会就会追过来侦查,看看我有没有给你买衣服……要是没买,恐怕又要晕过去了!”
封朔说的太正经,祝云媱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天,都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心说不可能吧!
“你骗人的吧?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祝云媱努了努嘴。
封朔扯了她一把,绕到第一个柜台的后面躲起来,抬下巴道:“你等着看看,看看小芹会不会跟过来?”
祝云媱注意到旁边营业员鄙夷的表情了,稍稍侧侧身,想离封朔远一点。
封朔一把将她扯过来,掏出证件,冲着营业员亮了一下。
“执行公务。”
营业员马上做了个立正的姿势,同手同脚地转身离开,把柜台都留给了两人。
祝云媱嗔怪地瞪了封朔一眼,想说他胡闹。
但下一秒,真的就看到曾小芹偷偷摸摸地走进了国营商店,从兜里掏出了拍立得相机,四处找人呢!
第193章 小伙子醋劲真大
曾小芹绕了一圈,没有看到人,端着拍立得往商场里面走了。
封朔将祝云媱拉起来,扶了一把,垂眸看她,也不说话。
祝云媱瞥见他眼里的得意了,哼唧道:“我才刚过来几天,怎么能猜到奶奶的做法?”
嘴巴嘟起,能挂油瓶了。
封朔看她这般灵动的表情,心头柔得一塌糊涂,忍不住就捏了捏,轻笑:“你不用知道,我来应付他们就好了。封家人都是这样,公事公办过了头,眼睛没看到,耳朵没听到的,都不算数。”
“……”祝云媱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封朔却能看懂她的心思。
“你是想说,奶奶没怎么问你是不是要离婚,就擅自做主给你安排相亲了?”封朔说到相亲,还是酸溜溜的,但还是解释道,“因为她想给你最好的。怕你受了委屈不说,一个人默默忍着,那她怎么对得起你妈妈?”
闻言,祝云媱呼吸一滞。
她倒没有想到这一层。
虽然,为了老人家的身体,她没有特别强硬地坚持要和封朔离婚,但昨天在相亲的饭店耍性子,一走了之,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祝云媱轻叹一声,有些懊恼了。
她没能完全懂封老太太的良苦用心,意气用事了。
转头,她又反应过来什么,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你可真会拐着弯地夸自己,奶奶想给我最好的。她把你给我了,所以,你就是封家最好的咯!”
“那当然!”
封朔脱口而出,理直气壮。
那气势足的,祝云媱都害臊了。
“没皮没脸!”
她闷哼一声,走开了。
曾小芹不愧是调查记者,进了商场,就已经找不到人了。
祝云媱怕老太太看到自己和封朔吵架的照片,会急火攻心,只能配合着,尽量不甩脸色。
反正,是封朔上赶着要给她买衣服,送礼物。
她左右也不亏!
京市的衣服,比海城还要精致一些。
布拉吉领口的木耳边都要多上一层,带着蕾丝花边呢,但只有窄窄的一条,不凑近了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站在远处,又有种说不出的朦胧感。
她看着喜欢,多瞥了两眼。
封朔当即就要旁边的营业员帮忙拿一件试试。
他手里拿着钱票和布票,用部队专门的信封包着,上面还盖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奖”字。
营业员一看肃然起敬,笑着招呼:“您这立了功,就想着给媳妇儿买衣裳,真是好样的。”
她夸完封朔,又对着祝云媱竖起大拇指:“军嫂都很辛苦,小姑娘也是好样的!”
这人在往后肯定是销冠。
封朔被她一抬,立刻把信封里的钱票和布票都拿出来了。
祝云媱赶紧拍他的胳膊:“你疯了。都拿出来做什么!”
“你眼睛都看直了,不是因为喜欢吗?”
“喜欢也不能只在一个柜台挑吧。”
祝云媱又把钱给他塞回去了。
封朔绷着脸,有些泄气。
营业员却偷笑:“小伙子,你娶到宝了!媳妇儿向着你,还顾家!”
“嗯。”
封朔点点头,耳朵尖微微泛红。
祝云媱拿了那件精致木耳边的布拉吉进更衣室,静静地站了一会,要换衣服前,还仔细检查了一下,拉链纽扣是不是在背面。
上回穿旗袍的时候,就是因为够不到拉链,结果让封朔进了更衣室。
这回,她特意看了一眼。
是在侧边。
她咬了咬唇,心里竟然还有一丝失落。
默默地换上了衣服。
顺带换了个发型,把之前有些弄乱的辫子散开,重新扎了一个高马尾。
前前后后照了照镜子,觉得还挺满意,就出来了。
营业员一看她,眼睛都亮了!
“很漂亮!小姑娘就要这条吧!看的特别好看。我还和你男人说呢,隔壁柜台有个差不多配色的手拎包,搭在一起很精神的。你是厂子里的职工吧,看着就有文化。”
祝云媱只笑笑,没搭腔。
没一会功夫,封朔真就拿着一只浅蓝色的手拎包过来了,五金配件磨得很亮,老远就看到了。
“……”封朔也看到了她,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但走近一些,又扯了扯祝云媱的腰带,不太满意,“是不是系得太紧了?”
“还好吧。”
祝云媱侧头看了看,她自己打的蝴蝶结,腰围还有富余。
营业员捂着嘴笑:“哎呦,小伙子醋劲真大,怕自己媳妇儿被人看呢!哈哈哈!”
封朔没应声,脸色已经有些阴沉了。
他一直盯着祝云媱的腰带,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向她开口说,已经怀孕了的事情?
还在吵架呢。
直接说,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为了孩子才从部队赶来京市的?
营业员本想打个趣,结果封朔沉浸在自己的纠结里,没有应声,反而有些自讨没趣了,只好将目光投向了祝云媱。
祝云媱知道封朔一向占有欲强,也不想和他起冲突,讪笑着:“我还是换下来吧。”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吗?”
封朔回过神,狐疑地看向她,后知后觉刚才自己的态度估计有些凶。
“穿着吧。之前那件衣服也脏了。我还买了可以搭配的包。”
他把买到的手拎包递给祝云媱,自己找营业员付了布票和钱。
两人走了之后,营业员还看着他们的背影,摇头呢。
“哎!当兵的,嫁给当兵的,都是不容易。年纪轻轻,估摸也不能随军,一年到头,能见几次面啊!说话都说不到一块。可怜咯!”
买好布拉吉,祝云媱就想走了。
封朔拉着她,又买了外套,买了鞋子,买了头绳,还在副食品专柜买了点京市特有的糕点。
“你让小芹多拍点照片,哄哄奶奶。”
封朔一提封老太太,祝云媱又心软了。
一趟国营商场出来,封朔手里都是战利品。
他又带着人,去了国营饭店。
今天饭店一共就有三种虾,全都点了。
祝云媱等到菜上齐,瞪圆眼睛,不解道:“怎么点了那么多?”
“你不是喜欢吃虾吗?尝尝这里的做法,蒜蓉的,五香的,清蒸的……”
封朔一边卷起袖子,一边问,“喜欢吃哪种?”
“都……都还行吧。”
祝云媱看他这一天的表现,和昨晚截然不同,真有些不适应了。
吃了几口,终于忐忑地开口:“封朔,你怎么像是转了性?”
“不然呢?媳妇儿都要跑了,难不成我要乖乖填离婚申请吗?”
封朔闷哼一声,周身气息收敛,沉吟道:“别想了,我不可能和你离婚。”
祝云媱嘟囔一句:“是怕奶奶不高兴吗?”
封朔看了她一眼,黑眸如潭,刚要开口,视线略过祝云媱的头顶,看到有人朝他打了个手势——
第194章 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封朔收回视线后,就没有再和祝云媱攀谈,只是默默给她剥虾。
祝云媱吃人嘴短,暂时没再提离婚的事情。
吃完饭,祝云媱就有些犯困了。
这大概是她最大的孕期反应了。
每次吃过饭,都很想睡觉,走在大马路上,眼皮子都直打架。
封朔看她直打哈欠的模样,半蹲下来,侧头一甩:“上来。”
“什么?”
祝云媱似懂非懂,有点怀疑,看向旁边,“你快起来,要干什么啊?”
“你不是走不动了吗?我背你走。”
封朔说的理所当然。
祝云媱却要抓狂了。
她压低嗓音,怒极:“封朔,你究竟想干什么?大马路上拉拉扯扯,还背人?怎么背?你是一点不怕影响不好,是不是?人家牵个手,都怕别人指指点点……”
“一码归一码。你打着哈欠走路,掉到沟里怎么办?到时,还不是我背你?”
封朔丝毫不脸红。
祝云媱听的就无语,气到跳脚。
“谁会掉到沟里?!你才掉进沟里,你们全家掉进沟里!”
说完,她困劲全无,整个人都清醒了。
疾步快走,恨不得把封朔彻底甩掉。
封朔提着一堆的东西,跟在她身后,唇角压不住笑意。
“我们还没离婚,你也是我的家人。”
他冷不丁说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祝云媱,脚步先是一停,转过头瞪了她一眼,又气呼呼地走的更快了。
怕她真摔倒,封朔的长腿也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
这一路,他始终都走在祝云媱的身后,眼眸深沉地看着她的背影。
回到封家,封老太太和曾小芹都还没有回来。
祝云媱快速躲进客房,反手就锁了门,不给封朔无事献殷勤的机会。
封朔也只把买来的东西放在门口。
“我回京市,得和这边的军区报备。媱媱,你一个人在家,不要乱跑,知道吗?”
等了一会,屋里没有动静。
封朔又敲了敲门:“媱媱?”
“知道了!我要睡觉了,你别打扰我。”
封朔不太放心,想着一会回来,还是要一个警卫员吧。
原本,封家也是配了警卫员的,但奶奶不想浪费资源,人数一再清减,等到原先的警卫员都退伍了,她也没再向组织申请,只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但封朔不放心。
祝云媱刚到京市没多久,就遇到了打劫的人。
是不是最近京市的治安并不好?
而且,奶奶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一激动就晕倒,心脏也不好。
曾小芹有自己的工作,不能时时刻刻都陪在身边,还是需要有个照应。
这么盘算着,封朔走出了院子。
迎面就停过来一辆吉普车,司机从里头探出脑袋:
“老大,您刚才让我查的事情,都清楚了。的确有两个歹徒,想抓布料厂的姚万里厂长,威胁他要工作岗位。中途,有个小姑娘恰好出现,被一同抓过去了。
“巧的是,还有一男一女刚好路过,帮忙报了公安,直接把人抓住了。”
封朔听完,打开车门,坐进去。
开车的人是冷锋行动组的七号人物,最近刚被调到京市某部培训,和公安的关系还不错。
封朔之前趁着祝云媱挑选衣服的空当,出去找了电话,联系了人,好好调查下祝云媱遇袭的事情。
真要是意外,姑且还能松一口气。
但听小七的意思,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巧?小七,你是觉得有问题?”
小七抬眸,从后视镜里对上封朔的视线,竖起两根指节:“有两个疑点,太巧合了。一点是,那一男一女正好是要去找姚厂长沟通业务工作的,偏偏就见人遇险,拔刀相助了。另外一点是,他们和嫂子,都是海城的人。”
封朔眼眸一眯,搭在膝上的指节咔咔捏响。
“叫什么名字?”
他脑子里冒出两个名字,但硬生生压下去了。
心想绝对不会的。
但小七还是戳中了他的雷区。
“男的叫许寒胜,女的叫卢芳芳。他们出了医院,就和姚厂长去谈合作了。老大,你要去找他们吗?”
封朔抬眸看了一眼封家的阳台,祝云媱房间的窗户还落着窗帘。
他磨着后槽牙:“方便去看看那两个劫匪吗?”
“当然可以!”
……
祝云媱打了个盹醒来,太阳还没落山,金色的斜阳洒落到房间里,朦朦胧胧的。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封朔耽误了。
挠了挠头,突然惊觉,错过去布料厂逮卢芳芳和姚万里谈合作了!
她想偷师,想知道卢芳芳谈的什么生意?
布料厂应该能收棉花和蚕茧吧?
但国营厂能不能收普通群众提供的货啊,是不是还得有什么特殊的资质?要不然,不就成了倒买倒卖吗?
之前在部队大院,她把东西卖给了宋小天,图的就是宋小天也是二道贩子,应该会转手倒卖掉。
但宋小天心眼太多了,不适合长期合作。
现在,现成的女主摆在面前,她不去取取致富经,不是白穿书一趟了吗?
尽管时间有点晚了,祝云媱还是想去布料厂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卢芳芳和许寒胜。
保险起见,她偷偷戴了个卫生口罩,又去了布料厂。
她一出门,守在外头的警卫员,立刻就跟上去一个。
但祝云媱满心满眼都是对致富的渴望,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跟着自己。
到了布料厂,门卫还是早上的大爷,看到她就打招呼。
“小姑娘,姚厂长正在谈事情呢!南面来的人。”大爷挤了挤眼睛,递给她一个暖水瓶,“要不然,你帮我给里面送个热水?”
祝云媱甜甜一笑,这是多亏了早上的麻团呢!
她提着暖水瓶,就去了厂长办公室。
门口的办事员看到暖水瓶,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姚万里办公室门外的桌子:“放那里就好了。”
“好。”
祝云媱走过去,转到办事员看不到的位置,就听到屋里传来许寒胜的声音:
“姚厂长,我们手头有农户,能提供上好的蚕茧和棉花,织出来的成品,您也看到了,效果很不错。而且,按照这种成品质量,能进国营服装厂。”
“哪个国营服装厂?”姚万里还有些迟疑,“京市的,还是南面的?”
“当然是京市的。夏俊夏主任,您不知道认识不?我们已经和他谈了初步的合作。要是您能和我们合作,那国营服装厂的订单,就是你们布料厂的了。”
姚万里没有应声。
因为外头祝云媱听得入神,一不小心打翻了热水瓶!
嘭的一声——
办公室里的人都冲了出来!
第195章 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你是……”
姚万里挠着鸡窝头,眯着眼睛看半天,也没看出眼前戴着卫生口罩的小姑娘是谁,轻咳着,“你在我办公室门口做什么?”
祝云媱垂眸瞥了一眼卫生口罩,松了一口气,轻笑道:
“姚厂长,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今早在巷子里,是我抡的铁锹啊!”
“啊!你是那个大铁锹!哎呦呦,我还想找你来着,找了半天,没看见你人!快进来,到办公室里说!”
姚万里客气地邀请祝云媱进办公室。
他侧身看了看许寒胜和卢芳芳,清了清嗓子:“你们说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说。今天就请先回吧。”
说完,他当着两人的面,关上了门。
许寒胜和卢芳芳的脸色都有点白,相互对视,一个眼里躲闪,一个恼羞成怒。
卢芳芳甩开许寒胜的手,气得直接冲了出去。
许寒胜赶紧去追。
“芳芳,你不要生气。我根本不知道是她,我,我……”
卢芳芳深吸一口气,仰着下巴,忍着不由自主蓄上的眼泪,哆嗦着嘴唇:
“许寒胜,你还要骗我吗?从早上开始,你就魂不守舍,不是东张西望,就是发呆愣神,我问你,你还装傻充愣!”
“芳芳,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就是觉得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好像看到了她的人,但……但这要怎么开口?我要是告诉你,你肯定会觉得我想着她!”
许寒胜急得眼眶都红透了,抓着卢芳芳的手臂好一阵哄。
卢芳芳心里的确是那么想的,但是绝对不能承认。
“我才不会觉得你想着她!我只会觉得事有蹊跷,需要提防!”
许寒胜一听,吃瘪地愣了。
他没想到这点,倒抽一口凉气,不肯吱声了。
卢芳芳赌气嘀咕了几句后,也觉得应该以大局为重,不能这么小肚鸡肠。
眼下,他们和祝云媱之间的恩怨,应该是许寒胜举报了祝家,才获得离开养猪场的机会,只要不在这点上起冲突,问题或许不大。
毕竟,祝云媱也是亲手举报了自己的亲爹继母。
“我之前一直没问,你举报祝家,是举报了谁?是吴志雄他们吗?”
许寒胜要是补充了吴志雄他们的罪证,保不齐祝云媱还会谢谢他们呢!
卢芳芳心里有了点谱,想着除了这个可能,别人也没法举报了!
祝云媱嫁的是军区首长,许寒胜总不可能那么蠢地举报首长夫人吧?
卢芳芳等着许寒胜的答案。
许寒胜脸上毫无血色,支支吾吾道:“我举报了祝云媱的母亲,祝青音当年火场救人后,挟恩图报,让被救的人送礼……”
“许寒胜!你真的是……”目光短浅!!!
卢芳芳一听,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男人怎么做事一点脑子都不动的!
祝云媱的妈妈是死了,怎么泼脏水都无所谓了!
可是他这么一举报,那不是把京市的几个大人物,都给惹毛了吗?
天啊,她还在夏俊和姚万里的面前,有意无意地提到祝家,就想给自己加点印象分!
结果,她简直是在自掘坟墓。
“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提醒我!就看着我在那些人面前,提起祝家?!要是他们知道,你举报了他们的救命恩人,还是因为他们送的谢礼。你觉得我们的合作还能谈成吗?”
“芳芳,我问过你的,提起祝家会不会有问题?”
许寒胜只剩下卢芳芳了,就连许家人得知他对祝家做过的事情后,也不能原谅他,骂他是白眼狼,他不能再失去卢芳芳了。
“对不起,芳芳。我是爱你的。我太爱你了,不敢让你知道我做过的龌龊事情。你就像是天边月,那么皎洁无暇,我满身都是泥点……我配不上你……”
许寒胜就差要跪下认错了。
卢芳芳气得浑身发抖:“我们干的是倒买倒卖的勾当!现在把柄在别人手里了。”
……
姚万里的办公室里。
祝云媱摘掉了口罩,落座的同时,朝着姚万里热络地喊了一声:“姚叔叔。”
姚万里一愣,又挠鸡窝头,不好意思道:“小姑娘,是你救了我,怎么还那么客气!是我要谢谢你。”
“姚叔叔,我是祝云媱,祝青音的女儿。”
祝云媱从手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递了过去。
那是她从海城带来的合影,上面是祝青音抱着幼时的祝云媱,旁边是京市的七家人。
姚万里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激动地握住祝云媱的手,热泪盈眶:“云媱!居然是小云媱啊!哎呦,我被你们母女救了两次哦!哎呦,你看看我,真的是太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姚叔叔,我还得找您帮忙呢!”
“快说,快说!有我姚万里能帮上的地方,一定鞠躬尽瘁,绝不推辞!”
姚万里说着,收回手,抹了一把眼泪,正襟危坐,仔细听她说。
祝云媱拿出夏俊帮忙写的澄清说明信,解释了祝青音被人举报,导致烈士申请迟迟下不来的事情。
姚万里一听,气得当场就拍了桌子!
“哪个畜生干出这种事情?怎么能不核查,直接就把人放了!颠倒黑白的小人!”
祝云媱心里唏嘘,还不是因为主角光环。
但她还是小小地装了一下。
“……不说了吧。姚叔叔,我不想让您为难。”
姚万里听出了弦外之音,迟疑道:“难道是我认识的人?”
祝云媱不言语。
姚万里急了:“是我认识的人,更不能做出这种事情!让我为难的是他,不是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我亲自教训!”
祝云媱长叹一口气,像是实在没办法一般,讪讪道:“就是刚才和您谈事情的……许寒胜。”
“是他?!他这个搬弄是非的小人,我非得教训他不可!”
姚万里拎起办公室里的折叠椅子,就要冲出去。
祝云媱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姚叔叔,你听我一句劝。事情是他有错在先,但您先打人,就落不到好了。”
“那我就任他欺负你了?”
“我在外头听到,他们两个是来卖棉花和蚕茧的?能不能让我看看样品?”
祝云媱接过姚万里递过来的样品,刚拿到手里,心里不由得冷笑。
这本书的剧情还真是顽固!
非得要她祝云媱做那对鸳鸯的炮灰垫脚石吗?
这棉花和蚕茧就是她在空间里培育出来,卖给宋小天的那一批。
结果,兜兜转转居然到了他们的手里,还拿着东西到京市两头骗!
先哄服装厂自己有布料,再到布料厂用服装厂的订单,说服姚万里合作!
接下来,如果自己还在边防的话,恐怕就要被宋小天找上门,继续供货了!
幸亏自己来了京市,才发现竟然差点为他人做嫁衣了。
但凡原书中,卢芳芳的空间,不是通过祝云媱母亲救火英雄的手表得到的!
那她也不会如此耿耿于怀!
她绝对不会让那两个人得逞的!
“姚叔叔,你说一个靠举报才从养猪场里逃出来的人,从哪里才能找到这么好的原料呢?”
姚万里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我们厂子的效益不好,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找不到好原料。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想到了这一层,但不敢深究。”
“姚叔叔,您是为了全厂工人谋福利,怎么能怪您呢!”祝云媱莞尔,“我敢这么说,是因为看出这东西是边防那里种植出来的。您看看,这两样和我这里的,像不像?”
祝云媱拿出了刚刚采摘下来的棉花和刚刚结好的蚕茧,摆到了桌上。
新鲜的东西,总比旧物来的靓丽。
姚万里当场就拍板,要让祝云媱去找农户合作。
“这样就解决了!姚叔叔没必要和那种小人,多费一句话。”
祝云媱这句话,说到了姚万里的心里。
他赶紧掏出纸笔,开始写为祝青音澄清的说明信。
一边写,一边感慨:“封家那臭小子,真是走运能娶到你。”
祝云媱傲娇地皱了皱鼻尖,心里轻哼,他才刚开窍呢!
……
刚开窍的封朔,此时正在审讯室里,盯着早上的劫匪,冷声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那三个人才是一伙的?”
第196章 滚!我祝云媱不回收垃圾!
“我们两个是动了点歪心思,想找姚厂长讨个说法。布料厂效益不好,我们也就拿了一点不值钱的东西,凭什么就要开除我们?我们就是想敲打敲打他,再回去干几天,起码过个好年……”
男人臊眉耷拉眼地嘀咕一句。
封朔面沉如水,曲起的指节叩了叩桌面,冷声道:“我问的,是那三个人。”
“哦哦哦!是是是!那条路,我们天天蹲,那个时间点几乎就没人了。你说怎么就那么巧?先来一个小姑娘,看着弱不禁风,结果能抡大铁锹!那个大铁锹,我们兄弟两个都没看见……”
“是啊!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那可是个大铁锹啊,平白无故就扔在巷子里,没人要了?!我觉得里面肯定有猫腻。保不齐,她也是想打姚厂长的。她先打,后面那一男一女再出来帮忙,顺理成章救姚厂长!”
两人一唱一和,这会长脑子会思考了,一拍脑门,十分懊恼!
能不懊恼嘛!
两个人,就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一个人打,一个人救,打的那个人可是会被抓进来的。你们谁愿意被抓?”
封朔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轻嗤一声,拉回注意力。
封朔问:“他们三个说话了吗?”
男人摇头。
封朔面色稍缓,抿了抿唇,起身推开椅子离开。
小七跟着从审讯室里出来,追上去:“老大,这就问完了?要不要我再审一审?”
封朔眼眸微垂,摇了摇头。
“我先走了,你忙你的吧。”
小七应了一声,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之前我去看过闵副团了。”
“怎么样?”封朔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
小七耸耸肩:“破相了,但还能喘气。”
“那就好。”
……
祝云媱拿到了谢礼的澄清说明,又和姚万里达成了初步的棉花和蚕茧的原料供应,心情很是不错。
她喜滋滋地离开厂长办公室,甩着手拎包,哼着小曲往外走。
路过门卫大爷的时候,还又偷摸摸给人塞了两个大苹果。
“小姑娘,你的包是聚宝盆啊,什么都有呢!”门外大爷也不客气,拿了苹果,说两句漂亮话,“哟!换了个漂亮的新包。”
祝云媱闻言,提起手拎包瞥了一眼,莞尔一笑。
“对象买的。”
不知为何,脱口而出。
说完,她还有些懊恼,都要离婚了,还提他做什么?
转念又一想,现在不还没离嘛!
拿出来挡一挡,也是好的。
果不其然,大爷脸上露出一抹遗憾之色,轻叹道:“我们厂子里的小年轻也挺多的呢!都是聪明能干,很有劲的。”
祝云媱笑了笑,没多说,转身走了!
她晃悠着手拎包,又走到早上的巷子口时,被人叫住了。
“祝云媱。”
很压抑的一个男人声音,冷飕飕的。
祝云媱翻了个白眼,撇了下嘴,无奈地转过身,瞥向许寒胜。
“叫我做什么?还钱吗?”
“还什么钱?”许寒胜闻言一怔,面色难看,啧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没欠我钱,你叫我做什么?想和我叙叙旧情?”
祝云媱哼哧:“和我叙旧情,可是要担风险的。破坏军婚的罪名,下放改造的地方,可就不是养猪场了!想好了吗?”
“祝、云、媱!”
许寒胜一生气,就会一字一顿地喊对方的名字。
“我和卢芳芳已经结婚了!不会破坏什么军婚!你不要含血喷人。”
“哦,那很可惜了。你们还真是情比金坚呢。”
祝云媱当即转身,不打算和他攀谈。
许寒胜凝眉犹豫片刻,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脚步还是追了上去。
他扯了一把祝云媱的手拎包,空瘪瘪的,一拉差点要扯坏。
祝云媱心疼刚买的新包,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在人脸上。
“许寒胜,你要点脸行不行?!我和你有关系吗?你就在大马路上拉拉扯扯,是卢芳芳到手了,贫贱夫妻百事哀,就想回头找当年的冤大头了吗?
“你以为我祝云媱会回收垃圾吗?滚一边去!”
该死的!
这家伙的脸皮实在是太厚了。
祝云媱甩了甩手,痛得要死,嫌弃地瞪了一眼。
还敢直接撞上来?!
本来她心里就憋着火呢,要不是他胡乱写举报信,自己至于东奔西跑,挨家挨户找人写澄清信吗?
“你为什么到京市来了?不是应该在边防大院吗?随军家属可以随便离开?还是说,你和他……”
许寒胜捂着被打肿的脸,神色晦暗。
他痛得要死,要是得继续试探!
万一祝云媱已经知道他举报祝青音的事情,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之前就心狠手辣,连亲爹继母都设计陷害,要是知道他自己做的事情,肯定不会原谅的。
该不会,她是追着自己来京市的吧?
祝云媱并没有停留,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抬脚就要走,许寒胜追上去,不敢再拉扯,可侧着身弯着腰,还是离得很近,继续追问: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巷子里?之前是不是就认出我们了,为什么装作不认识?还有……你刚才和姚厂长说什么了?你是不是……”
祝云媱被他吵得头疼,又伸出手,想要再扇一巴掌!
许寒胜捂着脸:“祝云媱!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不是骂就是打,哪还有半点大小姐的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哦!我还以为你喜欢呢!上赶着找骂找打!我成全你,还不好吗?”
啪!
祝云媱说到做到,当即就又甩了他一个耳光!
“许寒胜,像你这样见异思迁,不负责任,胡搅蛮缠,还满嘴谎言的混蛋,我见一次打一次!见到你和卢芳芳,那就打一双!”
布料厂里陆陆续续有工人走出来,路过他们的时候,纷纷投来看八卦的眼神。
祝云媱两只手都打痛了,气得一边吹着掌心,一边走回封家。
许寒胜没问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挨了打,揉着脸蛋,气得浑身发抖。
人太多了。
他不敢追问。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离开。
他站在路边,四下环顾,想找个能照脸的东西,看看是不是红了,有没有留下巴掌印,毁了容怎么和芳芳交代!
“祝云媱,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哎呦——”
许寒胜回了个头的功夫,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倒栽葱地就被撞倒在地了!
“走路不长眼睛啊!”
他咒骂一句,就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硬朗男人,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去了。
只不过是个背影,许寒胜还是无端生出几分惧意,缩了缩脖子。
第197章 连恨都不可以给别人
封朔赶到布料厂的时机,真的是太棒了!
正好是祝云媱问许寒胜,是不是要叙旧情的时候……
这个词一出来,封朔感觉自己的腿像是灌了铅,一步都挪不动。
他看着祝云媱连连甩了许寒胜两个巴掌,那瞪人的凶狠眼神,和前一晚她打自己脸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可他昨晚站在窗户下面,是靠着一句“打是疼,骂是爱”,把自己说服哄好的。
没想到,她对许寒胜的态度,和对自己根本没有差别。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她恨自己,就像恨许寒胜移情别恋一样。或者,她还对许寒胜还留有余情,就像偶尔会对自己心软一样!
要么一样恨,要么一样爱。
两种情况,封朔都不满意!
凭什么?
他才是祝云媱名正言顺的丈夫!
她只能爱自己,恨别人。
不对……连恨都不可以给别人。
恨一个人,也是会时不时想起,在脑海里盘旋,始终都挥散不去的。
……
祝云媱再次回到封家,发现曾小芹已经回来过了。
桌上留了饭菜和便条。
说有些不放心封老太太的身体情况,决定住院留观一天,明天再回来。
祝云媱看着小纸条,想到曾小芹跟在自己和封朔身后,忙着拍照的劲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应该是这小丫头拍到的照片,让封奶奶很满意。
这祖孙俩故意不回来,给自己和封朔制造和好机会呢!
真是用心良苦了。
她把纸条收好,揭开桌上的饭罩,看到煲了一锅飘着人参须须的肉汤,还有一大盘的韭菜炒蛋。
“这老太太……”
祝云媱无奈地笑了笑,心说,这么明显给孙子加餐,要他一展雄风呢!
伸手摸了一下,菜都有些凉了。
祝云媱重新端进了厨房。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心情跌宕起伏,但最终都有了不错的结果。
想偷偷吃一点放纵餐。
“宝宝,就稍微放一点点辣椒,好不好?”
祝云媱钻进空间,挑了一刀极为漂亮的五花肉,加入蒜片青椒炒了个回锅肉。
又掐了一点豆角,用宽油爆炒,煸干水分,加入干辣椒,红彤彤绿油油,喷香又好看。
煮米饭的时候,放了一些红薯,甜丝丝的,可以中和一些辣味。
她忙活了好半天,端着饭菜出来的时候,迎面撞见了杀气腾腾的封朔。
为什么说杀气腾腾呢!
因为这家伙绷着一张刀都砍不进的臭脸,提着一口气,双手握拳,走路带风,但凡多走一步,就要撞翻祝云媱了。
“你干嘛呀!走路没有声音,吓死我了。”
今晚的饭菜,是祝云媱亲手做的,不是从空间里拿的预存的国营饭店菜,宝贝的不得了。
嗔怪地瞪了封朔一眼。
封朔居高临下,看着她的眼神,心里堵得慌。
她也是这样瞪许寒胜的!
“我也饿了。”
封朔没挪开步子,垂眸盯着祝云媱,眼睛眨了眨。
祝云媱没好气道:“小芹给你留了饭菜,自己去热!”
“我要吃你做的。”
封朔可没有忘记,曾小芹曾经调查到的,祝云媱给许寒胜送过不少吃的。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她亲手做的,但心里就是不舒坦。
此刻的他,用了全部的意志力在忍着呢!
只要祝云媱说一个不字,他立刻马上把人带走,带回部队大院去!
“我做的都是辣的,你吃不了!你不是有钱吗?不想做饭,就去吃国营饭店呗。”
祝云媱见他纹丝不动,想侧身绕过人。
只见眼前的男人,抢过她手里的菜碗,径直走到饭前。
祝云媱是真的摸不透这家伙,时好时坏的。
总是莫名其妙。
“拿着!”
正当她嘟囔的时候,手里突然多了个信封。
熟悉的【奖】字。
是封朔的钱袋子。
“你做什么?”祝云媱隐约猜到他想干嘛,但有些不太确定。
封朔应声:“钱上交给媳妇儿了,现在没钱去国营饭店。”
说完,他就坐下,端起了饭碗,面不改色地夹了一块回锅肉。
祝云媱见状,有些傻眼,狐疑地努了努嘴。
“你怎么一阵一阵的?”
封朔没懂她的意思,抬眸看她,眼尾因隐忍微微有些发红。
“我怎么一阵一阵的了?我说了,来京市是要把你抢回去的,工资当然要上交。要不然,你真听了曾小芹的话,觉得我偷偷藏私房钱,我去哪里说理?”
还挺理直气壮!
祝云媱差点被气笑!
她挑了挑眉,觑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起了逗人的劲儿。
“行!我就当你是付了菜钱,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看你嘴硬!
那么辣的菜,看你怎么吃!
封朔闻言,眉眼倒是舒展了一些,抬起筷子,将夹起的回锅肉,放进嘴里。
他慢条斯理地嚼着,额头已经冒出了薄薄的一层汗,鼻尖也微微发红。
“好吃吗?”
祝云媱双手交叉,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
“嗯。”
封朔的喉咙里都在冒火!
滋滋啦啦,每咽一次口水,都像是在吞滚烫的炭火,一路烧到胃里。
但他没有停,有些自虐地还在吃。
下午的时候,祝云媱就不怎么搭理自己了,至少现在她还对着自己笑呢。
一口一口……
他吃到禁不住咳嗽的时候,祝云媱脸上的笑意淡然消失了。
“行了,别吃了。”
祝云媱给他递了一杯灵泉水,有些没好气道:“干嘛弄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好像是我故意放辣椒折腾你一样!”
“没有……咳咳咳……”
封朔喝了一口茶水,就呛到了,又怕祝云媱不理自己,直接拉着人坐到自己的腿上,搂住了腰。
猝不及防的亲昵,让祝云媱有些尴尬,下意识就往后退,惊呼着:“别拉拉扯扯的!”
封朔闻言,呼吸倏地就沉了几分,眼眸也蒙上阴鸷。
这话她也和许寒胜说过!
所以,在她心里,自己就是和许寒胜一样的,是不是?!
封朔压不住窜起的邪火,双手都扣到了祝云媱的身后,将人紧紧圈住,随后站起身,抱着她往房间走。
失重感令祝云媱眩晕,她双臂本能地攀上封朔的肩膀,牢牢抱死。
两人交颈相拥。
封朔感受到她柔软,她的温度,再也压抑不住,开口问道:“媱媱为什么来京市?就因为奶奶叫你来,就来了吗?还是……你有什么想见的人?”
第198章 究竟是谁没有心?
“……你知道了?”
祝云媱想挣扎的动作,顿时就停住了。
她撑住封朔的肩膀,身子往后仰了仰,视线正好能和他对上,目光里闪过一丝难以道明的情绪。
封朔是去问过封老太太或是曾小芹了?
他知道自己来京市,是替妈妈争取烈士称号的了?
昨晚她质问过,当时这家伙什么话都没有说。
今天又是送老太太去医院,又是陪自己去买衣服吃饭,还得去军区报备,事情也是一茬接着一茬。
她都没指望封朔会记着吵架的内容。
这家伙总是这样的。
没指望他的时候,他又总是偷摸摸地上心!
冷不丁地撩一下,自己还挺吃这一套的。
封朔看着祝云媱似笑非笑,既紧张又兴奋的模样,心直直往下坠。
她竟然一点都不在乎被自己看到和许寒胜的事情吗?
一气之下,他脱口而出:
“嗯,跟着你去了布料厂。”
祝云媱先是一愣,随后有些恼意地撅起唇,哼了一声:“既然你都去了,为什么不出来?一起聊聊多好啊!”
姚万里可是对她赞不绝口呢!
见义勇为的救命恩人,澄清信分分钟就写好了。
还给她下了棉花和蚕茧的订单呢!
嘶……
棉花和蚕茧,这件事可不能让封朔知道。
在他眼里,自己每天都待在大院里,哪有时间和机会出去认识农户,又要去哪里收棉花呢!
思及此,眼珠子提溜转了一圈,故作大方道:“算了。知道你身份特殊,堂堂一个团长,有些事情还是要避嫌的。我能理解!”
能有这份心,跟着去布料厂就很不错了!
祝云媱轻轻拍了拍封朔的脸颊,挑了挑俏丽的眉梢,期待着封朔对她的善解人意夸上两句。
然而,她以为的,和封朔想的,大相径庭!
封朔听到她说,为什么不出来一起聊一聊,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她是什么意思?
还想自己和许寒胜对峙吗?还要他们在一起一决高下吗?
许寒胜这种见异思迁的东西也配?!
不是挺失望自己没出现吗?
怎么一下子又算了?
什么叫堂堂一个团长,要避嫌?
避嫌什么?
避嫌和她以前喜欢过的人,站在一起吗?
祝云媱,你还有没有心?!
封朔一脚踢开了卧室门,又勾脚一下甩上了。
祝云媱瞥了一眼,发现不是自己睡的客房,床上铺的还是大红的龙凤喜被,不是凉席,有些担心会不会太热了。
“还是回客房吧。”
这么厚的被子,哪里躺的下去啊!
半夜估计都得热醒。
封朔闭上眼睛,沉沉地深吸了一口气,怎么也压不下漫上来的酸意!
就这么不想和自己睡在一起?!
“就睡在这儿,哪也不准去!”
他抬起祝云媱的下巴,俯身一口就吻住了她的唇,将人放到艳丽的龙凤喜被上,单膝压着床沿,欺身而上,将人笼在怀里。
他的大掌缓缓从祝云媱的后腰抚过,覆在她的小腹上,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感慨着,期待着能够有所感应。
她怀着和自己的骨肉,不会离开自己的!
封朔知道此刻自己应该闭嘴,不能再问下去了。
祝云媱既然模棱两可,但他也得装傻充愣。
一旦捅破了窗户纸,两人之间的微妙平衡估摸着就得荡然无存了。
但他忍不住,在这件事情上的定力越发趋近于零。
越是克制,越是想问清楚。
“海城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说好的六个月,一提前你就知道了。一直保持着联系?”
封朔把人抱的很紧,手还很卑鄙地偷偷解开了布拉吉的扣子,让她逐渐沦陷,卸下对他问话的防备。
祝云媱的视线被封朔全部占据,移都移不开,对视之下,能轻而易举看到那双黑眸里的倒影,是自己完全放松的模样。
她不想承认,但身体总是更加诚实。
自己对封朔的主动关心示好,很受用。
如果接下来,他会陪着自己一起替妈妈洗清举报的污名,争取到烈士称号的话,或许自己……
她不敢把话说的太满。
但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决断。
“姜馆长告诉我的。”祝云媱朝着封朔深深看了一眼,努了努嘴,嗔怪,“之前我们去哨所慰问演出,人不在大院,姜馆长联络不上我。他直接让自己的学生,从海城跑来一趟,告诉我这个消息。主要是……怕影响不好……”
“……”
封朔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道:“姜馆长是姜益明?他替你做这件事?!”
居然帮忙留心许寒胜的劳动改造?!
封朔的怒火已经直冲天灵盖了。
他解到最后一颗扣子,手指都气得僵硬,迟迟解不下来,恨不得一把扯掉!
祝云媱明显感觉到了拉扯,有些不舒服,娇喃:“你轻点啊!”
她闷哼:“姜馆长人很好的。我说自己来京市,他还自责把消息告诉我了。而且啊……当时你对我那么凶,逼问我出去见谁了!我能见谁,就是见了姜馆长派来送信的学生。”
“人家千里迢迢来送信,难道我不该表示表示吗?不该请人吃顿饭吗?”
明明是封朔太小肚鸡肠了!
喜欢没说过几句,总是一个劲地吃飞醋,才让她起了逆反心理,不想搭理他!
要是他早点关心关心自己,让人跑去海城调查的时候,别总是关心什么渣男许寒胜,而是稍微关心下她和家里人的关系,尤其是她对妈妈祝青音救火英雄的自豪,恐怕早就知道自己在忙申请烈士的事情了!
就算一直不知道,可她约法三章的时候,提过六个月的期限。
稍微好奇一点,为什么是六个月,前后一联系,也能查清楚了。
说白了,当时还是没那么喜欢。
这么想着,祝云媱自己倒是酸溜溜起来了。
“我不管!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得陪我一起处理这件事情。否则的话,媳妇儿你就别想抢回去了!”
她气哼了一句。
这话让原本就已经在爆发边缘的封朔,彻底失控!
没说话,俯身吻下的动作带着一股狠戾,磨着祝云媱的唇,稍一用力,就磨出铁锈味,仍不肯松开,反而愈发的急促,带着强势的占有欲。
娇小的人儿整个都箍在他的怀里,严丝合缝,窥不到一丝风光。
嫩白的胳膊攀上他的肩膀,都被他扯下抵在心口。
就是要她用柔软的掌心,感受着自己越来越无法平静的跳动。
每一下都是封朔的情难自控。
第199章 想用孩子留下我?
祝云媱累极了。
压在心头许久的秘密,终于卸下了包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释然。
是她想的太天真了,以为借着娃娃亲的承诺,有随身空间的加持,自己跑去边防大院随军,就会顺顺利利。
即便,封朔和自己没有感情,也起码会相敬如宾,友好协商。
但在北疆边防的日子里,经历的事情细数起来,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将她往外赶。
最难揣摩是人心。
她顶着一个资本家大小姐的头衔,看上去每天没心没肺,还偶尔嚣张跋扈,其实内心仍旧是惊慌的。
蚍蜉撼不了大树。
时代洪流滚滚向前,即便知道前途一片辉煌,但她有的只是空间,不是时光机,没办法一下子穿梭到清算结束的光明时刻。
只能步履为艰,小心经营,拜托姜馆长帮忙争取妈妈的权益,也仅仅是期待能多一层保障。
一开始,是不敢告诉封朔,怕他觉得自己满心算计,直接将她赶出大院。
后来,是不屑于说,彼此都各怀心思,谁也没有比谁光明磊落。
最后,是不可言说,她心灰意冷要走,他钻了牛角尖一样不肯放手,这时候要主动说自己想争取什么,谁晓得封朔会不会以此作为交换条件?
她的心,在想要离开大院的那一刻,是早就已经凉透了的。
也就这么不敢,不屑,不能地拖到了封朔主动开口询问的这一刻。
祝云媱心里始终空着的一块,像是被补全了。
她不是什么完人。
她只是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又拼命渴望爱的人,总是在试探却又不敢主动,小心翼翼装作不经意地露出一小块伤口,期待着他人主动的一句关心和呵护。
这种性子差极了!
祝云媱自己也知道这样不好,可这是她从小到大的保护机制,轻易改变不了。
妈妈过世的早,爸爸又出轨成性,从不把这个女儿当一回事,任由她自生自灭。
恐怕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消失,也不会有多少人伤心。
这就是命吧。
看她穿越的书,从一个穷困潦倒的孤女变成嚣张跋扈的资本家大小姐,仍旧是母亲早逝,父亲出轨,继母一家吸血盘剥,青梅竹马的伙伴移情别恋,逼着她只能去寻求千里之外,从未见过面的未婚夫。
祝云媱忍过来了。
别别扭扭,却也是一步一个脚印地熬过来了。
以后……就会好了吧。
她能感受到封朔强烈的占有欲和不容辩驳的霸道。
在以前,她或许还会推搡和后退。
可今晚,不知道是夜色太过于静谧,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交缠的呼吸,让她觉得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的存在,彼此都是唯一。
还是说,孕期荷尔蒙的作用,让她本能地期待着爱人的呵护,想要索取更多。
……
晨曦微露,封朔仍旧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圈抱着祝云媱,下巴抵在头顶,双腿彼此交缠。
他闭着眼,思绪却极为清明,手掌覆在女人柔软的小腹上,始终没有移开。
怀里的人,被要狠了,睡得沉,还打起了轻鼾,嘴角倒还勾着笑。
封朔自己并不算是多么爱笑的人。
他过于年轻就身居要位,还屡获战功,整天嬉皮笑脸的话,根本镇不住手底下的兵。
但他毫无疑问是喜欢祝云媱笑的。
准确而言,他喜欢祝云媱只对自己一个人笑,对其他人……保持礼貌就很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睁开眼,垂眸往下看,粗粝的指尖顺着人的额头往下抚去,划过娇俏的鼻梁,落到柔软的唇上。
果然,唇角是上扬的。
被他亲肿了。
看着粉润诱人。
他瘦削的喉结上下耸动,没忍住还是想要尝一尝。
“嗯……”
睡美人被他吵醒,鸦羽般的长睫翕动着,睁开眼露出水汪汪的眸子,只瞧了他一眼。
封朔整个人都酥麻透了。
呼吸再度凌乱,胳膊将人搂得更紧,恨不得直接揉进身体里。
“怎么一大早就这么……”
祝云媱的腰被勾起时,一股酸麻感席卷全身,禁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她下意识地护住了小腹,眉峰蹙起,忍痛地咬住了唇。
封朔见状,心也跟着悬起。
看着祝云媱的手揉着肚子,又揉着腰,他才后知后觉,懊恼昨晚实在有些过分了。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必须得告诉她,已经怀孕的事情!
不管是要断了她和许寒胜之间的关系,还是为了用这个宝宝来维系她和自己的婚姻,都不得不说了。
“媱媱,哪里痛?一会去医院看看吧。是不是我昨晚……”
封朔的大掌覆在祝云媱的后腰上,温热的触感令她舒服地喟叹。
但同时,他过于直白的话,又恼得祝云媱红了脸。
“能不能不要在白天说这种话?!”
祝云媱受不了这家伙一本正经地撩人。
当然,不正经的话,更不行了!
“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卧室,我们的床,我们是夫妻。”
封朔跪趴在祝云媱的腰间,相当体贴地替她揉着酸软处,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理直气壮道,“我们是夫妻。”
“谁说的,说好了要离婚的。”
祝云媱赌气嘟囔了一句。
封朔的视线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又顺着往下,一路傥荡地看到她的脚趾尖,畅通无阻。
“你管着这样的状态,叫说好了离婚?谁同意了?破坏军婚是犯法的。”
封朔欺身而上,搂着祝云媱盘腿坐起,将人牢牢扣紧,咬着她的下巴,沉声:“媱媱是知法犯法吗?”
“什么知法犯法?现在都提倡婚姻自由,我是和你友好协商。”
天亮以后,同样的气氛却无端多了一份禁忌感,让祝云媱有些不敢直接看封朔的眼睛。
男人吃的太餍足,就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傲慢的很!
“离婚不是友好协商,是你要抛弃我。我让你去医院检查,才是友好协商,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
封朔避重就轻,打定主意要告诉祝云媱,他们有孩子了。
祝云媱看着封朔如此执着,有一瞬间,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怀孕了?
不安分的小手,戳向封朔的心口。
祝云媱清清嗓子道:“封团长,你该不会偷偷治好了绝嗣之症,昨晚才那么卖力,想用孩子留下我吧?”
第200章 是不是真的有绝嗣之症?
“……”
封朔闻言一怔,愣了片刻,拧起眉峰,清了清嗓子,“或许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绝嗣,是体检弄错了。”
“什么意思?军医还会弄错吗?”
祝云媱眨了眨眼睛,吃惊的语气不像是装的。
半晌,她想到了什么,揪住封朔的下巴,对上自己的视线。
十分严肃地交代:
“让我去检查也可以。但你也必须去检查,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有绝嗣之症?”
昨晚的气氛勉强还过得去。
如果,自己真的和封朔和好了,那他一个患有绝嗣之症的人,是怎么让媳妇儿怀孕的呢?
恐怕到时候又得扯皮呢!
不如趁着在京市,重新做个检查,也好为以后暂时先铺个路,省得闹心。
祝云媱开了口,就等着封朔点头。
封朔眼眸稍黯,思索片刻,应道:“换家更权威的医院。”
“嗯。”祝云媱点点头,转念又想到,“对了!既然我们来了京市,能不能去看看闵副团还有盼盼?”
封朔眼里浮起一抹笑意,嘴角也勾起了。
“嗯,原来我也打算去看看他。但他情况特殊,需要审批,过几天吧。”
“好。那你要放在心上哦。我真的很担心盼盼。”
既然提起了,祝云媱就收不住,还又催了好几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外头大院的门悄然打开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却不是敲的主卧。
是祝云媱原先住的那间房。
她顿时就急了。
“都怪你!都说了,别睡在这里了!这下奶奶和小芹都知道了。”
祝云媱气恼地捶了封朔一拳,要他解决。
封朔慢条斯理地换上衣服,走到外面去看情况。
曾小芹惊呼的一声“表哥”,让祝云媱尴尬地蒙住了枕头!
男色诱人,她怎么就没把持住呢!
……
另一边,友谊招待所。
卢芳芳辗转反侧,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一直在等许寒胜。
两人昨天下午吵完架,他就没有回来。
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不敢深思,一想到祝云媱的名字,脑袋就痛得厉害。
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卢芳芳走出招待所,想要去找人了。
她不相信许寒胜会对祝云媱旧情复炽,毕竟梦里说了,许寒胜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
因为自己喜欢,许寒胜才能成为男主。
而祝云媱,她也早就该……
“芳芳……”
一声低喃从招待所门前的角落里传来。
卢芳芳寻声望去,一时间间竟然没有认出来,呆愣住了。
许寒胜缩着身子,用衣服兜住被打肿难看的脸,努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忍不住偷偷看卢芳芳的神色。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被谁打的?打了一晚上?!”
卢芳芳回过神来,赶紧蹲下,伸手抚摸着许寒胜的脸,看着那巴掌印,她气得脸都发烫了!
“你说话啊!”
恨铁不成钢地捶了许寒胜一下,得到一声闷哼。
她赌气要走,又被许寒胜拉住了裙摆。
“芳芳,我只有你了,别不要我。”他委屈道,“我本来想找祝云媱问个清楚,看她究竟和姚厂长说了什么?是不是知道举报的事情?结果,她什么都不肯说,只对着我就打。我不是男人,没有担当……实在没脸见你!”
许寒胜说完,早就已经泪眼婆娑了。
好歹也是个铮铮儿郎,自己的丈夫,此刻匍匐在狡辩委屈求饶,这番场景让卢芳芳怎么都生不起气来。
也不完全是许寒胜的错!
祝家本来就是资本家,是要清算的毒瘤。
要不是祝云媱攀上了军区首长,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在梦里,她可压根就没有去成军区,在眼下的节点,早就已经一命呜呼,不能闹腾了!
早就该死的人,到处蹦跶,怎么能怪许寒胜呢!
“行了,知道错了就该早点回来!你知道我昨天有多担心吗?”
卢芳芳的脸色是有一些苍白,唇上的血气也有些淡,看着弱不禁风的。
许寒胜越发内疚,抹了一把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份热气腾腾的大麻球,递了过去。
卢芳芳的唇角弯了弯:“自己冻了一晚上,倒还想着我呢!”
“嗯,晚上不冷……”
许寒胜被卢芳芳接回了招待所。
两人重新洗漱一番,吃了早饭,就耐不住性子又去了布料厂。
这回,他们连门卫这关就没有过!
“姚厂长说了,来路不明,偷鸡摸狗的人,不能进厂!”
门卫手里还拿着半个苹果呢,姿态悠哉。
许寒胜和卢芳芳说了半天好话,也没有能进去。
两人相互一对视,心道肯定是祝云媱干的好事!
“那服装厂的生意呢?”
许寒胜拿捏不准,要是祝云媱只是讨厌他们出现在姚万里面前,那应该只会搅黄布料厂的原料供应,不会去服装厂捣乱。
但如果是知道了举报……那京市就不能待下去了!
卢芳芳也想到这一点,心情顿时就忐忑了。
“走!咱们去看看!”
两人从南方来京市,就是偷偷办的假介绍信,是把海城涂改成了京市,蒙混过关的。
到哪里都不敢太招摇,都是用脚走。
从布料厂到服装厂,炎炎夏日,走的人头晕目眩!
眼见着就快要到了,卢芳芳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身体一软就瘫了下去。
许寒胜吓得魂不附体,顾不上什么在不在大街上了,直接想抱起人跑……
偏偏他瘦胳膊瘦腿,抱不动人,只能背着,一路狂奔!
……
此时,医院内。
封朔刚刚做完检查,从科室里出来,就看到祝云媱探头探脑,表情灵动又可爱。
“结果要等到下午才出。”
他牵过祝云媱的手,柔声道:“我陪你找个中医把把脉。”
之前在部队,是靠验血查明的身孕。
但一想到针管,封朔就觉得遭罪,舍不得祝云媱疼。
他折中了一下,只想找个老中医方脉!
祝云媱倒还算乖巧。
主要是,他早上解决了回来打探情报的曾小芹,等她洗漱出来的时候,人早就跑没影了。
这让祝云媱免了尴尬,自然心情也还不错。
老中医的诊室就在楼梯上去的拐角处,他们从三楼往下走,有人急匆匆地往上冲!
封朔大声喊着“小心,有人!”
他努力往后退了!
可上楼的人,还是不长眼睛,撞了过来!
祝云媱脚下踉跄,但被封朔稳稳地护住了。
而上楼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两人倒栽葱一般地往后仰,咕噜噜地滚落到地。
男人痛得鬼哭狼嚎,而他背着的女人,身下洇出一大片的血水……
第201章 都被抢走了
“你们要杀人啊!”
摔倒在地的许寒胜猛地一抬头,骂骂咧咧地对上了祝云媱的脸,顿时一怔,很快又反应过来,气性更大。
“祝云媱!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他大骂一声。
楼梯上的祝云媱这才看清他的脸,揉着被封朔抓疼的胳膊,没好气道:“明明是你们不长眼睛。”
“你们不像一堵墙似的挡着,谁会撞上去!你们必须要负责!”
他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卢芳芳,看到她身下的血,吓得腿都打颤。
“芳芳,芳芳……”
他鬼哭狼嚎的叫喊,引来了一众的医生和护士!
他们手忙脚乱地收治了昏迷不醒的卢芳芳。
许寒胜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凶狠狠地瞪向祝云媱。
“你给我等着!”
周围人陆陆续续也多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不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吗?怎么还倒打一耙啊!”
“一看就是认识的,男男女女之间不就是那么点事呗。”
“都大了肚子,还不清不楚的啊!”
“啧啧啧!”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祝云媱胃里一阵翻涌,顺势倒在封朔的怀里,将脸都埋了起来。
本来都已经走到中医门诊了,封朔想了想,还是扶着祝云媱先到院子里休息。
外头有个简单的小花园,树荫下有个石凳子。
祝云媱坐着,封朔站在她的面前。
“你知道他结婚了?他对象像是怀孕了?”
封朔沉默许久,终于开了口。
祝云媱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人家结婚生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
封朔眼眸低垂,不仔细看,发现不了眸色中的晦暗。
“封朔,我想回家了。”
祝云媱实在不想留在有许寒胜和卢芳芳的地方,总觉得要坏事!
但封朔却牵住她的手,坚持道:“刚才受了惊吓,一会还是找医生看看。这事情可大可小,别不放在心上。”
祝云媱其实更想钻进空间,喝点灵泉水压压惊。
但封朔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行吧。正好等你的报告出来。”
“嗯。”
封朔的心里莫名升起一些不安,揉着祝云媱的发顶,轻轻将人搂进了怀里。
……
病房里。
卢芳芳的孩子没有保住。
她一脸死气,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纤细的指节却恨不得将床上的被单扯破。
许寒胜倒了一杯红糖水,递到她的唇边。
“芳芳,孩子以后也会有的。我们还……还年轻。”
他也心痛!
那是他和卢芳芳的第一个孩子啊!
直接就化成了血水。
“不会的,不会的……”卢芳芳听了许寒胜的话,丝毫没有安慰到,反而神神叨叨地嘟囔,“不会的。孩子会平平安安出生的!”
梦里,她的孩子都是平安出生的。
而且,就是在谈妥了布料厂和服装厂的生意后,她遇到了中医世家大拿,对方好心地给她调整了身体,顺顺利利生下龙凤胎。
不是失去了一个孩子!
是失去了一双儿女!
以后也不会好了!
因为之前梦里所有好事都一一印证,现在却一败涂地。
全是因为祝云媱!
“是她害的,是她害的!许寒胜,你得让她付出代价!她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卢芳芳突然爆发出悲鸣,捶胸顿足,歇斯底里。
她挥舞的动作,直接把许寒胜倒的红糖水给打翻了,逼着人去找祝云媱算账。
许寒胜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是他不敢去!
因为刚才办理住院的时候,护士找他要介绍信了。
他怕人看出介绍信的猫腻,推说不在手边,要回去拿。
现在他其实是来劝卢芳芳先回招待所的。
但看这架势,芳芳应该并不想回去。
果不其然,他刚开口,卢芳芳瞬间又没了声音,石化成了一个雕塑,只有眼泪扑簌簌往下落。
就在这时,门口走过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中医,笑容可掬地朝旁边人看:
“恭喜两位,怀的是双胎!约莫有三个月了,具体的先住下,我们调理看看。刚才的惊吓,应该无碍……”
“还是劳烦您辛苦,一会再给搭脉。”
封朔恨不得当场就抱着祝云媱进病房,但碍于四周还有人,只能勉强搀扶着人。
可那双手,一手搀扶,一手护腰,看得比眼珠子还要紧张。
被他搂住的祝云媱面若芙蓉,红润的唇微微翘起,眼神时不时地向上瞥。
她瞥一眼,圈住她的封朔就扯着嘴角朝她笑。
祝云媱受不了他的热情,娇嗔道:“你总是笑做什么?”
“高兴。”
搭在她身上的手,又紧了几分。
“哈哈哈!小司令也是血气方刚,春风正得意呢!”
老中医哈哈大笑。
“小时候的称呼,您老就别笑话我了。这回去不知怎么交代了。”
封朔难得耳朵尖又红透。
祝云媱可算找到出气的地方,连连喊了两声:“小司令,小司令……”
人渐渐走远,卢芳芳看的眼睛都直了!
乱了乱了!
她的孩子们,她的老中医被祝云媱抢走了!
梦里面,就是这个老中医替自己安胎助产的!怎么就变成祝云媱的医生了?
都是祝云媱的错!
她应该死了的,死的透透的!
现在她一出现,自己的东西都被抢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自己才是女主,所以才能轻而易举获得许寒胜的青睐……
许寒胜……
卢芳芳转眼朝人看去,就见许寒胜握紧了拳头,气得浑身发抖!
那架势就像是被人抢走了媳妇儿!
念头一起,卢芳芳心头一惊。
该不会,许寒胜心里还想着祝云媱吧?
刚才摔下楼也不是意外,是他故意要去撞的吗?
不顾她和孩子的安危,也要向祝云媱现在的男人发起挑衅?
卢芳芳心里一阵恶寒,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在肆意生长,根本抑制不住。
……
祝云媱被安置到了单人病房里,看着封朔围着病床忙里忙外,脸上又臊又喜。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肯定是怀孕了。
但没想到,运气那么好,居然一次就能怀个双胎!
多少有点小说女主的配置了。
可她又不由得担心,这个年代的医疗水平,又想到自己给邹妹在山林里助产时的心惊胆跳。
她打了个寒颤。
封朔立刻就拥了上来,捧着她的脸蛋,左右亲了亲,抵在额间:“怎么不高兴?害怕了?”
“……有点。”
祝云媱后知后觉,怯怯地看了封朔一眼,有些尴尬道:“你之前说,因为小邹妹难产,所以不想让我生……”
“就生这一次。以后都不要了,好不好?”
封朔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唇,直言不讳:“以后我结扎。”
第202章 你心里还有他?
“这会又长嘴了。”
祝云媱嘀咕了一声,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
封朔没听清她的话,侧头又问了一遍:“媱媱说什么?”
“你快去看看你的检查报告!别总是杵在这里!”
他总是围着病床转悠,看的她心里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你就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封朔俯身,吻在她的唇上。
“好了好了!知道了。”
祝云媱红着脸,推着封朔离开病房,又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稳住了情绪。
“原来住了两个小家伙啊!等回到大院,小邹阿姨也会很喜欢你们的。”
她这么说着,脸上笑意更深了。
也轻叹一声,终究还是抵不过,想和封朔在一起的。
祝云媱抚了抚小腹,躺回到床上,迷迷糊糊打起盹来。
怀孕期间,她真的太爱睡觉了。
约莫十五分钟后——
病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许寒胜有些犹疑,脚步不敢迈向前:“芳芳,那块手表没什么了不起的。咱们也不缺吧。”
“不!那块手表就应该是我们的!要不然,祝云媱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市呢!她的出现,只能是这个理由!”
卢芳芳有些走火入魔了。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早就该死的人,会突然在京市,还把她的孩子,她的人脉都抢走了。
明明梦里都是她的!
除非……
除非这是老天爷的眷顾,是冥冥中的安排,要她拿走属于自己的奇幻空间。
“你不拿,我来拿!”
卢芳芳侧身走进病房,蹑手蹑脚地走到病床上,低头解开祝云媱腕上的手表。
祝云媱睡得很香。
她自认为昨晚和封朔已经互通心意了,今天又得知了身怀双胎的喜讯,一下子很放松,睡得香甜。
“芳芳!你轻点,把她弄醒了怎么办?”
许寒胜看到卢芳芳解不开手表,直接想要拽下来,他怕祝云媱被她吵醒,吓得惊呼。
他一喊,卢芳芳手一顿,表带又弹了回去,真就让祝云媱蹙眉,掀了掀眼皮。
“走吧!她要醒了!手表我买给你,孩子以后也会有的!”
许寒胜真的要哀求卢芳芳了。
而卢芳芳一听,泪水又如雨下!
“为什么,现在手表是她的,孩子也是她的!我什么都没有!许寒胜,你一点都不为我们的孩子伤心吗?”
“伤心,怎么不伤心!但我们真的不要招惹她,我求求你了!”
卢芳芳脸色一凝,看向祝云媱小腹的眼神也凝重了。
“三个月!你听到了吗?刚才医生说,她的孩子三个多月了。可她离开海城不也才三个多月吗?那么巧,一随军就怀上了?!还是说……”
卢芳芳顿了顿,面色惨白,低吟道,“还是说,这个孩子是你许寒胜的!”
“芳芳!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你都在说什么啊?祝云媱已经结婚了!我们和她没有关系。我求你,我们快走吧。一会要是有人找过来,我们说不清楚,也走不了了。”
许寒胜说着,从身后抱住卢芳芳的腰,猛地往后拽。
女人突然失重,吓得惊声失叫。
床上熟睡的祝云媱终于被吵醒了。
她一睁眼,就看到这对颠公颠婆在发神经,气得破口大骂!
“许寒胜,卢芳芳!你们闹够了没有!真想讹我?来啊,我们报公安,好好评评理。看公安是说你们冲撞了我,还是说我像一堵墙,挡了你们的去路。”
卢芳芳扭头,她的手还在空中挥舞!
“祝云媱,你得意什么!你个小偷,抢走了我的人生,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卢芳芳的脸上。
病房里瞬间就安静了。
祝云媱冷声道:“这里是医院,有病就去治,少在这里发疯!再多说一个字,我真的要报公安了。”
“呸!祝云媱,你怀的是许寒胜的孩子,是不是?我刚才都听到了,你男人根本就不会生!什么绝嗣之症,说的挺有文化,不就是没种吗?你男人没种,就偷走我男人的种!”
卢芳芳真是疯了!
祝云媱也愣了。
这女人怎么什么都敢说呢?!
“祝云媱!我杀了你——”
卢芳芳还在叫嚣着,病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封朔冷着一张冰山脸,环顾四周,喊了一声:“小七,把人带走。”
这一下,病房里冲进来好几个公安,直接把卢芳芳和许寒胜给押走了。
卢芳芳盯着祝云媱的眼睛,像是恨不得咬下她的肉来。
而许寒胜真就是个怂蛋,公安一出现,他腿一软,居然还敢求饶。
“云媱,怎么说我们也是认识的吧……”
话刚开了个头,就被祝云媱给打断了。
“许寒胜,你自己做过什么,心知肚明。你还有脸来谈什么交情吗?我看你是没有被打够!”
说着,她又扬起了手。
“祝云媱,你得意什么!你一个资本家大小姐,人家首长会和你长久吗?保不齐,过不了多久就离了!!!”
“小七,把人带走。”
封朔又催了一遍。
小七挠挠头,冲着祝云媱笑了笑:“嫂子,我是小七。下回有事,您叫我!”
“你好,小七。”
乌央央的一群人离开。
封朔还站在门口,脸色不虞。
祝云媱努了努嘴,凑上前,牵起他的手,晃了晃:“还好你来的及时,那两个人真是太讨厌了!”
“嗯。”封朔应了一声。
祝云媱又问:“检查报告怎么说?一切都正常了吧。”
封朔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头,又是简单的“嗯”。
“封朔,我们回家吧。”
祝云媱看出封朔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踮起脚尖,探身向前,亲在他的脸上。
回到封家。
封老太太和曾小芹也已经在了,激动地迎了上来,对着祝云媱又是搂又是抱,宝贝的不得了。
“云媱,是奶奶太着急了!你和封朔小两口的事情,奶奶再也不掺和了!不过,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只管说,奶奶替你揍他!”
“嫂子!怀孕辛不辛苦啊?你还跑了那么远的路,要不然你就留在京市安胎吧。我可以照顾你的。”
享受着众星捧月,祝云媱的心情也是好极了。
时间还早,封老太太说要亲自下厨,给祝云媱庆祝。
还不准她帮忙。
祝云媱和封朔就这么被推回了房间。
两人背靠在床头,相互依偎。
祝云媱能感受到封朔的沉默,以为他还在为了许寒胜生气,戳戳他的胸膛道:“别为了无关紧要的人生气啦!看看你的媳妇儿!快看看我!”
封朔垂眸,盯着祝云媱的眼睛,欲言又止,最后将人紧紧搂在怀里。
祝云媱见他这样,就急着要转换话题了。
“趁着现在有时间,要不然把说明写了吧!”
封朔一愣:“什么说明?你还想着离婚?要我写离婚申请?”
祝云媱也傻眼了。
“封朔,你是故意和我吵架吗?刚才在医院,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
肯定还是许寒胜!
“好了,我真的和许寒胜没有关系的!我都快恨死他了!我和你保证!”
祝云媱说着,还做了发誓的手势。
封朔压抑很久的情绪被扯动,太阳穴直突突:
“在海城的时候,他对你负责呢?没有移情别恋呢?你还会不会恨他?会不会同意去部队随军?”
“你的假设不成立!”
“不成立还是你心里仍旧有他?!”
“封朔!你还有没有心?!”
“我没有心?你千里迢迢跑来京市,究竟是不是为了许寒胜,只有你自己清楚!”
啪!
祝云媱闻言,气得发抖,直接一个耳光甩了上去。
第203章 祝云媱,你站住!
“外婆,楼上怎么像是吵起来了?”
曾小芹手里抓着一大把的豆角,甩得起劲,突然就停住了,有些紧张地看向封老太太。
封老太太弯腰切着五花大肉,脸上喜滋滋的:“你个小丫头不懂,人小两口打情骂俏呢!”
“……”曾小芹怀疑地努了努嘴,有些信不过,探头出去。
刚一探头,就看到祝云媱拎着个口金包,气呼呼地从楼上下来,气道:“是!我就是为了许寒胜来京市的!我现在就去找他,不碍您这个封大团长的眼!”
“你去找他做什么?他已经结婚了!身边还有你的位置吗?祝云媱,你给我站住!”
封朔也跟着跑下来,伸手要抓住愤怒出走的媳妇儿,态度却软不下来一点。
他的脸上顶着新鲜出炉的巴掌印,眸色晦暗,整个人都显得杀气腾腾的。
“外婆,外婆!出事了!”
曾小芹扔下豆角,就冲了过去拉架。
封老太太见状,也吓了一跳,追出来。
“封朔!你在这里耍什么威风?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吵起来了!”
封老太太护在祝云媱身边,心疼地摸着宝贝孙媳妇的脸,看到人眼眶发红,急都急死了。
“奶奶,您刚说了,不管我们的事情。”
封朔绷着一张脸,咬牙切齿。
封老太太:“许寒胜是什么东西?让你们吵成这个样子?”
祝云媱听到许寒胜的名字,心里的委屈更胜,泪水忍不住就涌了上来。
封朔将她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听到他的名字,就忍不住要哭了?”
“封朔!你给我住口!”
封老太太冲着孙子怒斥了一句。
曾小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刚才还其乐融融,喜迎新生呢,怎么一转眼又吵上了。
她刚想劝,就听到祝云媱下定决心地说了一句:“离婚!今天就离婚!必须离。”
“云媱,别激动!”
“嫂子,我哥肯定是误会什么了,咱们好好说,可以不?”
祝云媱听着祖孙俩的劝说,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泪如雨下,气恼道:“是他故意找茬!每次一说到许寒胜,他就发疯,总说我对许寒胜余情未了!”
封朔的指节握紧成拳,咔咔作响。
他努力平复着心情,但实在是压不住火气。
“明明是你自己承认的,现在又要否认了吗?”
“我承认什么,又否认什么了?”
祝云媱泪水涟涟,顾不上擦,根本不知道封朔在讲什么!
她只想离开,再也不和这个混蛋扯上关系了!
离婚,必须离婚!
从此以后,一刀两断!
她将封老太太推给曾小芹,扭头就往门边走,毅然决然,根本不留余地。
封老太太心口急得发闷,拍着曾小芹要她赶紧劝。
曾小芹也是着急,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表哥那张嘴怎么还不开窍!
“表哥,你快点解释啊!到底有什么误会!嫂子真要走了,你去哪里找!离开封家,她还能去哪?你还找的到吗?”
封朔紧抿着唇,死死盯着祝云媱的背影,目眦欲裂,却也挪不动脚步。
就在祝云媱要走出家门的时候,这混蛋终于开口了。
“昨晚你自己承认去布料厂找人了。”
祝云媱脚步一顿,不解地转过头,水洗过的眸子异常明亮,声音还染着哭腔,难耐道:“和布料厂有什么关系?你在说什么?”
“你昨天不就是去了布料厂见许寒胜吗?我问你,你还说我也得出来见见,要一起聊一聊……”
封朔义愤填膺,眼眶都红透了。
“你离开海城,还关心着他,不惜让姜馆长帮忙盯梢,所以他一离开养猪场,你就迫不及待地从部队赶来京市了,不是吗?
“六个月!他要被关六个月,所以你和我约法三章,协议结婚六个月。他一放出来,你连六个月都等不及,心心念念要和我离婚。
“我哪一点说错了!”
屋里顿时陷入了安静。
曾小青愣住,心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祝云媱从他说自己是去布料厂见许寒胜开始,就有些跟不上思路,想好的反驳之词,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什么呀!
她什么时候……
一想到,昨晚她还满心欢喜,觉得封朔终于开窍了,终于知道主动关心了,还以为他会陪着自己一起争取妈妈烈士称号的事情,觉得两人心意相通了!
结果,是这么一场大乌龙吗?
真是太可笑了!
“说完了?说完了就去写离婚申请吧。我没什么要说的。”
祝云媱朝着封老太太和曾小芹看了一眼,抹掉脸上的泪水,抿唇道:“你们也看到了。强扭的瓜不甜。我和封朔,到底还是有缘无份,以后还是别劝了。”
说完,祝云媱转身离开了封家。
曾小芹要去追,封朔却喊住她,不准她去。
这时,封老太太一个耳光甩在他的脸上:“封朔,你真是眼瞎耳聋,这辈子没的救了!你是哪根筋搭错了,会觉得云媱来京市是找其他男人?她真要找其他男人,会住到封家来,在我老太婆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吗?”
“奶奶,许寒胜是她在海城喜欢过的人……”
封朔颓然地耷拉下肩膀,重重地舒出一口气。
“那又怎么了!小姑娘家家风华正茂,有过心动的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以为所有人和你一样,铁石心肠不开窍?她要是真的喜欢那个姓许的,还能轮到你吗?”
封老太太又气又急。
她劈头盖脸先骂了一通,最后敲着封朔的脑门道:“你的脑子里,估计装的都是浆糊,到现在了还不知道云媱究竟在忙活什么!她没指望你,你也不能给人拖后腿!离吧,离了一了百了。”
“……”封朔立在屋子中央,盛怒下的脑子恢复了些许清明,后知后觉道,“媱媱,在忙什么?”
封老太太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曾小芹直接无语地摊手。
“表哥!合着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嫂子来京市是帮她妈妈申请烈士称号的。哦,不对!严格的说,是许寒胜为了提前从养猪场里放出来,举报了嫂子妈妈当年挟恩图报,要咱们几家人重金酬谢。之前的申请也就搁置了。嫂子是来找几家人写澄清说明的,我正打算给她登报说明呢!”
“你说什么?!”
封朔顿时傻了眼。
“她是来做什么?!”
每个字都听清楚了,但每句话他都像是第一次听到一般,根本理解不了意思。
脑子里不断有个声音在说:封朔,你完了!你把媳妇儿弄丢了!
“夏俊和布料厂的姚万里厂长,都已经给嫂子写好澄清说明信了。骆家也找了骆家长姐,过几天信应该就会寄到京市。姜馆长自不必说,本来就在海城……
“哦,说到姜馆长。你真是误会大了!姜馆长根本没有盯着什么许寒胜,他一直在帮忙烈士称号的事情。至于你说的什么六个月约定,恐怕是一开始嫂子妈妈的烈士申请,需要六个月的时间……”
嘭!
曾小芹还在说,但封朔却踉跄着,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茶水杯碟。
“都是我弄错了?!”
第204章 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祝云媱连封朔给她买的新手拎包都没拿,就抓着最初的口金包,冲出封家。
她听到封朔制止曾小芹追出来的话了,眼眶一下子就蒙上了雾气。
可没过多久,她又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
走快一些,脚步声也跟着快。
走慢一些,脚步声也跟着慢。
猛地一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军便装的小伙子,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脸蛋嗖地一下就变得绯红,尴尬地挠着鼻子,还喊“嫂子好”。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的?跟了几天了?”
她抬着下巴,语气冷冷淡淡,眼神也是喜怒不辩。
小警卫员嘿嘿一笑:“封团长一回京市,就给院子申请了警卫员。原本也有的,但是老太太怕我们辛苦。嫂子,您要去哪儿啊?我开车送您过去吧。”
祝云媱静静地听他说完,握着口金包的手,更加用力了。
“所以,是专门看着我的吗?”
她触电般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瞅着旁边有个小巷子,拔腿就往里面跑。
小警卫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看了眼前一懵,想起来要去追的时候,人早就已经在巷子里跑没影了。
“嫂子,嫂子!”
他边跑边喊,一连钻过好几个巷子,才看到祝云媱的身影。
跑得气喘吁吁:“嫂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封团长是派我来保护你的,不是看着你。嫂子,你听我解释……”
嘎吱一声!
一辆二八大杠停在了两人面前。
“上车!”
车上的男人冲着祝云媱吹了个口哨,下巴往后撇了撇,示意她坐到后座。
祝云媱闻言看去,也是一愣。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但小警卫员已经追过来了,伸手要拽祝云媱。
祝云媱眼疾手快,坐上了二八大杠!
男人用力一蹬,自行车骑出去好远。
小警卫员这下慌了神,跑了几步,追不上,又转头回去找吉普了!
还没跑回封家,就看到封朔本人开着吉普车出来了,一见到他,脸色就沉了。
“你怎么在这里?没跟着吗?”
心里隐隐泛起了担忧。
小警务员紧张地吞了下口水:“嫂,嫂子不让我跟着。她……她坐别人的自行车走了!”
封朔面沉如水,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微微泛白。
“认出脸了吗?”
“不认识。不像是京市本地人,但嫂子好像是认识的。穿着白衬衣黑裤子,梳的小油头,看着斯斯文文,像读书人。”
封朔眼前浮现出一个具体的男人面孔,脸色变得更差了。
“封团长,我现在就去找嫂子。”
小警务员立正敬礼,但被封朔打回去了。
“不用。我亲自去找,你留在家里守着老太太。”
“是!”
……
另一边,自行车绕过几条小巷子,停在了友谊招待所的门口。
祝云媱抬头一看,认出自己曾经在这里打过电话,心下了然,跳下车道了谢。
“小宋师傅,多谢你。没想到,你也在京市,真是巧啊。”
宋小天将自行车推到招待所门口,笑着问:“你这是从家里跑出来的?”
祝云媱低头在口金包里掏了掏,拿出一叠毛票,递了过去。
宋小天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这是什么意思?”
“路费。刚才蹭了你的车,必须要的。”
祝云媱直接塞进了他的衬衣口袋里,随后朝他摆摆手,说了一句再见。
宋小天咬了咬牙,眼眸眯了眯,但随后看到了路边疾驰而过的吉普车,生生停下了脚步。
他转身进了招待所。
没一会功夫,手里多了个装着棉花蚕茧还有成品布料的袋子,准备离开。
路边,吉普车直接停在祝云媱面前。
封朔开门下车,一把将人搂住,半抱半拖地拉上了车。
“做什么?你的小警卫员没告诉你吗?我刚刚是被其他男人骑自行车带走的!没了一个许寒胜,还有其他男人!你封大团长,看的过来吗?”
祝云媱气急败坏地拍打着封朔的胳膊,恼得口不择言。
封朔侧压过来,一边替她绑安全带,一边按住她胡乱挥舞的手,沉声道:“宋小天算什么?你不会看上他的。”
“对啊,我看上的是许寒胜!我眼里只有许寒胜!所以!你离我远……唔……混蛋!”
祝云媱骂的正起劲呢,突然眼前一黑,唇上就覆上了霸道的占有,不断厮磨拉扯着,很久就磨出了铁锈味。
她咬破了封朔的唇,男人依旧没有收敛,继续攻城略地。
“你放……开!放开我!封朔,你混蛋,你无耻,你不可理喻!”
祝云媱骂着骂着,心里的委屈又叠加泛起,呜咽出声。
“我不想要你了!你给我起开!”
封朔停下了动作,却没有舍得离开人,额间相抵,眼尾带着一点红,目光彼此交缠:“媱媱,对不起。是我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一看到你和那个混蛋站在一起,我脑子就是一团浆糊,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
祝云媱一愣,封朔居然还会先低头道歉?!
“不准叫我媱媱。”
“不行。媱媱很好听,也只有我叫你媱媱,是不是?”
封朔想要独一无二的昵称。
祝云媱赌气,转过脸:“谁说只有你,一会我就让奶奶,小芹,小警务员,路边卖菜的,河边卖鱼的,都叫我媱媱!全世界都叫我媱媱!”
她的一张小脸气得红扑扑的,眼睛却比之前明艳不少,水汪汪如同清泉一般澄澈,毫无城府,又软软萌萌的。
封朔光是看着她,就觉得心里被填满了。
再想到刚才的争吵,一股后怕从后背袭来,蔓延全身。
一低头,他又压住了祝云媱的唇舌。
“封……朔!你有完没完了!我们要离婚了,你不能欺负我!你这是违反妇女意愿。我要举报你。唔……唔……”
祝云媱推搡得厉害,就是不让封朔靠近,一时情急,她竟然把自己的唇瓣给咬破了。
唔的一声呜咽,顿时就不说话了。
封朔看着红润唇瓣渗出的殷红,舍不得地又凑上前,不敢再轻易吻上去,就用指腹轻轻带过。
又是道歉。
“对不起,媱媱。是我错了。是我没有关心你,不知道你是为了岳母烈士称号的事情,也不知道许寒胜干了举报的龌龊事。原谅我好不好?”
封朔已经彻底软了态度,要不是驾驶座空间太小,恐怕恨不得要跪下来,磕头了。
祝云媱才不吃他这一套,反反复复的,什么歪理都在他那里,自己只能被动受到连累,每天都气饱饱的。
她委屈地摇头:“我不原谅。你一阵好,一阵坏,太阴晴不定了。真要是想你说的那样,那昨晚你就已经误会我和许寒胜了,为什么今天还装的好好的陪我去做检查?你……”
突然之间,祝云媱醍醐灌顶,震惊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你觉得我怀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早看出我怀孕了,专门找中医确定月份的?!”
封朔眼眸里闪过一丝晦暗。
第205章 媱媱,我也是人
“只能想到这个?”
封朔往前靠了靠,一手扣住祝云媱的后颈,将人怀里带。
祝云媱还沉浸在自己疯狂的设定中,抬眸看向封朔的神色带着戒备,眉峰蹙着,眼睛也眯了起来。
可到底还是娇柔。
眼神能唬人,但身体却很乖巧地被他带着走。
“不然呢?你先说,是不是早就看出来我怀孕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祝云媱张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离男人已经这么近了,一说话,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暖融融的。
下意识地往后退,想保持安全距离,但来不及了。
她把最薄弱的后颈交到了封朔的掌心里,没有退路,只能往前。
这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她稍微动了动身子,封朔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横跨到他的身后。
纤弱的后背抵住了方向盘,细腰本能地往前挺,封朔的手就覆了上去。
他沉声:“在部队,你出院以后,院长和我说的。”
“可你当时还说不要孩子呢!”
祝云媱想起当时的场景,啪的一下打在封朔的手上,不准让他碰小腹。
封朔眼眸顺势一眯,眸色锐利不少,声线有些哑:“是这之后才知道的。所以,我当时也很害怕……媱媱,我也是人,也会被情绪左右……只耽误了一两天,你就跑到京市来了。”
“我一直在找机会,想要告诉你,又怕你生我的气,连孩子也不要了。”
“我怎么可能不要孩子!我最多不要……”
祝云媱急得脱口而出,将手捂在小腹上,像是怕孩子能听到自己的话,误会妈妈不要他们,凶巴巴地瞪了封朔一眼。
封朔听懂她的弦外之音,轻叹一声,自虐似的补全了话。
“你最多就是不要我,是不是?”
祝云媱被他说中了心声,嘟了嘟嘴,没吭声。
封朔看着眼前红润的诱惑,根本没打算忍,俯身一口又亲上去了。
“唔……你怎么还来!我还在生气呢!”
“气什么?你是我的媳妇儿,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都得叫我爹!月份什么的,重要吗?”
封朔的手,已经撩起了她的裙摆,抚上了腰间的细肉,将人搂得严丝合缝。
隔着衣服,祝云媱尚且还能把握住,语气坚决的很,但粗粝的指腹揉向自己的腰,阵阵酥麻直击天灵盖,身体不自觉地想躲,鸡皮疙瘩都顺着胳膊往上爬去。
人被亲得七荤八素,身体软了下来。
封朔趁机轻咬她的耳朵,哄道:“不生气了。回家,好不好?”
“不好!”祝云媱猛地回神,酥软软的手臂推了人一把,哼道,“还是要离婚的。”
封朔的唇线又绷紧了。
祝云媱见状,嘴巴委屈地勾了起来:“我是无缘无故生气的吗?不是你惹我的吗?你明明有嘴,每次都不说!”
“绝嗣之症,是不是瞒着我?
“怀孕的事,是不是瞒着我?
“吃冤枉醋,是不是瞒着我?
“你但凡早长嘴,我是不是就不会生气了?”
她一边说,一边戳着封朔的心口,数落着罪证,说一句眼神朝他瞥一下,怪勾人的。
这种情况下,即便封朔想说她也有事瞒着自己,都根本开不了口。
毕竟,她虽然没说给祝青音申请烈士称号的事情,但也坦坦荡荡地协议六个月婚期。
况且,祝青音身份特殊,自己当时对媱媱还存有怀疑,真要告诉了,恐怕也不会帮忙,更觉得人别有用心了。
这么想着,封朔觉得自己脸上被甩的巴掌,一点都不冤枉。
他牵起祝云媱的手,虔诚地吻在掌心,亲了亲:“以后别亲自扇,你告诉我哪里错了,我自己打。”
祝云媱被这莫名其妙的理由亲了,眉头虚虚蹙眉,哼唧道:“说的好听。还非得我给出理由,到时候,你又说理由不成立,又对我凶!”
“……”
封朔深吸一口气,垂眸盯住祝云媱。
“还有下次,我同意离婚。”
祝云媱还努着的嘴巴突然就张大了,明亮的眸子也倏地睁圆。
“你说真的?!”
小脸只往前凑了几公分,封朔灼热的大手立刻捧住,俯身亲在软到不行的娇唇上。
封朔呼吸粗重,一点点磨着她的唇,又努力收着劲,导致本该缠绵悱恻的吻,变得断断续续,隔靴搔痒一般挠不到重点,令人抓心挠肺。
明明刚才还凶狠又霸道。
这会倒温柔矜持起来。
吃惯了大餐的祝云媱,哪里受得了这般的厮磨,一颗热腾腾的心被悬空吊起,一同被吊起的,还有她急切敏感的呼吸。
心痒难耐,祝大小姐被勾的浑身发烫,却只尝到唇瓣方寸间的荷尔蒙,就连搭在腰间的手,也仅仅只是搭着,丝毫没有逾矩。
“封……朔!”气得咬牙切齿!
“弄疼了?”
封朔亲得更加小心翼翼,舌尖轻轻抚过,更加若有似无了。
祝云媱气喘吁吁,追过去想“狠狠”咬一口,但封朔警惕性与生俱来,往后一躲,就只能听到她上下牙咬合的碰撞声。
咔咔!
吉普里的空气瞬间凝结。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祝云媱上下牙打架,震得发麻,脑袋都嗡嗡的,脸颊的燥热却先一步褪去,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向封朔。
她尴尬地只能咬唇,屏着呼吸,眼眸幽怨,随后低头慌乱地挣脱着封朔的拥抱。
“媱媱!”
封朔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是本能地觉得不能将人放走,现在松手,估计猴年马月才能再把人抱回来了。
他喉结滚动,伸手将人拦住,哑声道:“别生气,你重新亲回来?”
“谁……谁要亲你!”
祝云媱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低垂着脑袋,不肯抬头,就拼命地推开封朔圈住的手臂,急切道:“封朔,你放开我。”
“媱媱,我是要认错,但我又不蠢。现在放开,你不逃吗?”
封朔声音沙哑低沉,放到别的时候,祝云媱或许还能心软。
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羞耻,有一种自己被人玩弄在鼓掌中的无力感。
她高兴,人家顺着摸摸毛。
她生气,人家还以为她逗趣,根本不怕的,说两句漂亮话就想糊弄过去。
“放、开、我!”
祝云媱是真的心寒了,感觉手指脚尖都在嗖嗖冒冷汗,寒意还往身上四处蔓延,说话也一字一顿,完全没有情绪。
封朔见状,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侧身弯腰,将自己的唇凑上去,开口:
“咬吧!想咬哪里,尽管咬。”
第206章 我抱着就好
祝云媱扑上去就咬!
……
一连咬了好几口,都咬在明面上,还不解气,嘟起唇,红着眼左看右看,还想找可以咬下去的地方!
封朔嘴巴脖颈连耳垂都有些蜇人的痛,但唇角却是扬起来的。
他很有耐心地等着,不动声色,像是一只蛰伏等候时机的狼,等待猎物自动投诚。
祝云媱猝不及防对上他好整以暇的眸色,没好气地睨了一眼,飞快移开视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封朔的手。
嗷呜就是一口。
好巧不巧,咬在人的无名指上!
反应过来时,祝云媱隐隐有些心虚。
她不是故意的!
单纯就是想咬一口,气气人。
没说非要咬在戴戒指的指节上。
话说,70年代的人戴戒指吗?
有结婚戒指这一说吗?
稍微有些迟疑。
封朔现在草木皆兵,主动将另一手递过去,碰到她的唇,哄道:“继续。”
“你让我继续就继续啊?”祝云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想咬了。”
“那就存着,下次咬。”
封朔掰过她的下巴,微微抬高,轻啄了一下:“消气一点没有?现在回家?奶奶还在家里呢,我怕她又晕过去。”
祝云媱整个人都挂在封朔身上呢,听到封老太太,心里还是闪过一丝的愧疚。
当着老人家吵架,的确有些不太好。
况且,封老太太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瞥着封朔眼里的那点试探,祝云媱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他是故意提老太太的,但在人面前吵架,各打五十大板,她不计较了。
她撑着封朔的肩膀,腿动了动,又被人按住了。
“又跑什么?”
“不是你说回家吗?你打算这样开车?”
祝云媱嘀咕了一声,就看到封朔居然还真的皱眉垂眸,像是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等一下。”
封朔话说着,打开驾驶室的门,长腿一迈直接抱着祝云媱一起走下了车。
祝云媱吓得连脸都不敢抬,直接埋在了封朔的脖颈间,压低嗓音恼道:“封朔,你是真的疯了不成?!你到底想做什么?”
“嘘!不想被人发现,就别说话。”
封朔在她后背拍了拍,外人看来是安抚,在祝云媱感受是妥妥的威胁!
70年代的大马路上,他这么抱着自己,除非是虚弱到腿动不了了。
否则,就算是夫妻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你去开车吧。”
封朔突然出声,抱着祝云媱又走了两步。
祝云媱心头一紧,心想在外面怎么还能随便找到司机?
她偷偷想探头看,就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在问:
“嫂子是不舒服吗?要去医院吗?”
是之前追自己的警卫员!
祝云媱整个人都僵住不动了!
太丢脸了!
还有比这个更丢脸的事情吗?
刚刚她还当着这人的面,跑出封家,坐宋小天的自行车跑了呢!
没一会功夫,又被封朔抱着了。
毁灭吧!
她没脸了。
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她还没有听到封朔的回答,直接拧了一下人的胳膊。
封朔又拍了拍她的后背,对着人解释道:
“怀孕会累很正常,不用去医院。我抱着就行。”
什么叫你抱着就行!
祝云媱又想拧人胳膊。
封朔却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说了一句:“醒了?”
周围一片寂静,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祝云媱的手保持着想拧人的姿势,但是不敢动了。
就这么趴着他怀里,一动不动,还轻轻发出一点轻鼾。
封朔的闷笑低沉有劲,在胸腔震鸣,传到祝云媱耳朵里,响动更加强烈。
她实在没法辩解,气得只能咬唇!
眼看着她都要把嘴唇咬破了。
封朔才轻叹一声,开口:“帮我开下后面的车门。”
“哦哦哦!对不起,封团长。是我失误了。”
小警卫员赶紧开了车门。
封朔抱着祝云媱坐到了后面。
自然还是躺在他的怀里。
祝云媱觉得这回是踢到钢板了,这家伙根本没打算分手啊!
难不成,他真的那么喜欢自己?
心里的冰山稍稍融化了些许。
车子发动,开的很平稳。
封朔虽然肌肉硬邦邦的,直挺着腰背,怀抱一点都不柔软,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不乱吃飞醋的情况下,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乱吃飞醋,最不安全的因素就是封朔本人!
这么想着,祝云媱又不甘心地补上了之前拧胳膊的那一下。
封朔纹丝不动,任她闹。
祝云媱也不敢做大动作,在车子颠簸下,很快就打了个哈欠,真的睡着了。
封朔一直等到她真的打起了轻鼾,才弯着唇角,将人像宝贝一样又搂紧了几分。
低头吻向她的脸颊。
软软的,但意犹未尽。
侧着睡,亲不到唇。
封朔有些嫌车子开慢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小警卫员以为自己车技不行,太颠簸对孕妇不好。
于是,吉普车渐渐成了乌龟爬。
等回到封家的时候。
祝云媱早就已经睡饱了,一睁眼就生龙活虎的。
驾驶座上的人已经离开。
吉普只有自己和封朔。
她一下子就精神了,连滚带爬地去开车门。
封朔却拦住她:“到家了,原谅我了吗?”
“……看你表现吧。”
祝云媱不想把话说满。
封朔却捏了捏她的脸颊,嗯了一声:“我立刻去写澄清信?”
“不然你还想拖延吗?我还有萧家和顾家要联络呢!”
祝云媱皱着个鼻头,嘟囔了一句。
封朔牵着人的手:“我来处理。”
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回了家。
刚推开家门,曾小芹和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
“嫂子,你原谅表哥了?!”她惊呼一声!
祝云媱满脑子都是封朔还算知趣,愿意和自己一起跟进妈妈的事情,没想到直接被曾小芹撞了个满怀。
她触电般地缩回牵住封朔的手:“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我去看看奶奶。”
“外婆出门了,这会不在家。”
曾小芹好心提醒。
祝云媱哦了一声,拔腿就上楼。
“那我上楼休息!小芹,晚点我把澄清信给你,辛苦你帮我登报了。”
话音刚落,人就跑没影了。
“表哥,厉害啊!这就把嫂子哄好了?嫂子还是太心软了!”
曾小芹风凉话还没说完呢,脑门就敲上了一记爆栗子。
“最近那么闲,都不用去报社?是因为稿子写的不好,主编不重用你了?”
封朔冷飕飕地扫了自家表妹一眼,抬腿去追自己媳妇儿了。
走到楼上,还能听到曾小芹的哀嚎。
封朔打开了主卧的门。
不出意料,并没有人。
第207章 封朔最好别得寸进尺
客房里。
祝云媱把夏俊和姚万里写的澄清信拿了出来,左右端详,心里还是有担心。
盘算着一会拿给曾小芹,得先让她拍一份留存,以备不时之需。
想的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背后门锁打开的咔哒声。
哗啦——
纸张抖落的爽利声。
眼前出现一张打着军区某部抬头的便笺纸,洋洋洒洒,整整一面的解释说明,笔迹苍劲,力透纸背。
“……”
祝云媱只是扫了一眼,就能清晰看到祝青音舍己为人,心怀大公的字眼,鼻尖莫名一酸。
“还满意吗?不行,我再改。”
封朔将澄清信放在桌上,又从身后圈抱住祝云媱,轻轻吻在她的耳尖。
祝云媱脖颈觉得一阵湿热,难耐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拉开距离。
“谢谢你的澄清信。但你送过来就送过来,不要动手动脚的。”
“我查查有没有错别字,不小心碰到的。”
封朔闷哼一声,看着她脸颊爬上的绯红,唇角也是勾起的。
祝云媱没好气地回眸瞪了他一眼,封朔眨了眨眼睛,无辜道:“真的,刚才你不在主卧,我以为你要分房睡,赶紧写好澄清信,送过来了。”
祝云媱堵在心口的一点点郁气,又不好意思发作,渐渐消散。
确实,便笺纸上的墨迹还没有干透。
“嗯,辛苦了。”
祝云媱努努嘴,低眉顺眼地说了一句,就要推开人,把信拿下去给曾小芹。
封朔不依不饶,仍圈着人不放。
“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写的最长,写的最好?”
“嗯?什么意思?”
祝云媱闻言,眼睛已经眯起来了。
封朔最好别得寸进尺……
“认错态度良好的话,是不是应该给点奖励?”
这话从封朔口中听到,祝云媱简直头皮发麻,气得差点捏皱了澄清信。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盯住人的眼睛,开口道:“所以,我妈妈死后的名声不重要。希望你代表封家出个澄清信,还需要我付出点什么?封团长,你要我付出什么?”
“……”封朔瞬时哑火,无奈地抿了抿唇。
想解释,最终还是欲言又止。
默默站直身子。
祝云媱立刻就起身离开房间。
封朔等人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消失后,默默掏出裤兜里的随身小本。
打开,看到三团长特别标注的三个字。
【别要脸!】
三团长之前说:“咱认错呢!首先是诚恳,把台阶亲自送到媳妇儿面前,然后就是死缠烂打!千万别要脸!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讨厌你,让你滚远点。可实际上,她真的讨厌你,是不会和你说话,也压根不需要你滚远。她自己就跑远了!”
封朔深吸一口气,扶额!
还是太心急了。
写澄清信的时候,光想起三团长说死缠烂打不要脸,忘了后半句分析分析媱媱是不是真的讨厌自己。
毕竟,三团长总是被赶出去。
而自己这,祝云媱才是离家出走的那位。
戒骄戒躁!
不要心急!
舒了一口气。
他听到楼下曾小芹和祝云媱两人发出的笑声,好像也没那么不开心。
稍稍松了一口气。
……
曾小芹拿着澄清信去报社,家里就只剩下祝云媱和封朔大眼瞪小眼了。
祝云媱躲在一楼磨磨蹭蹭,消磨了一些时间。
一扭头,看到小警卫员也不避嫌,就立在院子里,顿时想到之前的尴尬,转身又回了二楼。
看到封朔给主卧的龙凤喜被换下来,换成了清爽的凉席,还添了蚊帐,又把她的随身行李也搬了过来。
她一皱眉,想说自己没打算搬到这里来,但封朔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这里南北通透,床也更大,你睡的更舒服些。我搬去客卧。”
祝云媱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果然看到房间里少了一些封朔的东西,空出不少地方。
“我不用占你的床。”
祝云媱心里还是别扭的。
封朔走近,但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搂搂抱抱,只是目光垂落,看向她的小腹。
沉声道:“你就当,我是为了宝宝们考虑。”
真鸡贼。
果然会用宝宝拿捏她!
“哦!那你快出去吧。孩子们要睡了。”
祝云媱将人推走,自己立刻爬上床,背对着大门,嘀咕了一句:“把门关上。”
封朔立在门边,又把三团长教的秘籍,默默撕掉了一页。
【以退为进】
根本没用!
只能说两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而这种和平,很快因为封老太太的回来,就打破了。
封老太太这两天经历了孙子和孙媳妇,吵架又和好,和好又吵架,经历了得知重孙的喜悦,又听到小两口争吵……
她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做错了媒。
家里待不下去,出门转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惊讶孙媳妇被哄回来了,第一反应竟然是大孙子是不是强迫对方了。
念头一起来,她更是坐立难安,直接把封朔拧到了自己的书房里。
“封朔,你给奶奶老实交代,是不是又欺负云媱了!”
封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地用拐杖戳封朔的腿。
封朔也不躲,硬生生受着,理直气壮:“没有,在讨好呢!”
“讨好?你小子还会讨好人?你骗谁呢!信不信我叫你老子回来,好好上上家法。”
封老太太眼神里闪过鄙夷,认定孙子在偷奸耍滑!
封朔无奈,叹气。
“奶奶,那您想我怎么做?就这么不管了?媱媱想去哪去哪,她想离婚就离婚?那我怎么办?我追到京市,落了个妻离子散?”
“呸呸呸!少说混账话!”
封老太太又气结,嘟囔道:“澄清信都写了?”
“写好了。媱媱拿给小芹去登报了。”
闻言,封老太太点头,若有所思。
半晌才开口:“有孩子不能拖久了。最多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把云媱哄好。人要是真的不想和你过了,就散了吧。”
“奶奶!”
“别喊我奶奶!”封老太太摇头,重重舒出一口气,“封朔,我从小就教育你,人要知恩图报,不能忘本。要不是云媱的母亲,你都没有机会喊我奶奶。”
“当年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年轻人的感情总能培养的。但你们的家庭出身,各自阅历都不尽相同。不能勉强,就不要耽误她了。”
封朔捏紧了拳头,语气艰涩:“那孩子呢?您要让她把孩子打掉?”
“孩子,她想留下就留下。留下,封家会帮忙一起照顾。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好。到时,你想再婚就再婚,奶奶不管了。要是云媱不想留下孩子,那就好聚好散吧。”
第208章 干什么坏事了?
自从上回在小树林喝酒误事后,封朔几乎没有再主动喝过酒。
这回,他却把冷锋行动组里唯一滴酒不沾的小七喊出来,扬言不醉不归!
小七一到场,人都吓懵了。
他不过离开部队短短几个月啊,老大的性情怎么就大变了?
难道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老大,你已经喝了很多,别喝了。一会嫂子该说你了。”
小七按照常理分析,觉得这么说就有用。
毕竟,每次一用小邹妹吓唬杨河,那家伙就乖巧地服服帖帖了。
这结了婚的男人,不都一样嘛!
但,封朔和杨河太不一样了。
他一听有人提祝云媱,酒是不喝了,直接给自己甩了个耳光。
“是我不珍惜。以前,她只亲手扇我一个人的。可我现在眼睁睁看着她甩别人耳光。”
小七瞪大了眼睛,这说的是嫂子?!
那个穿的漂漂亮亮,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嫂子?!
“那……那老大,你怎么不帮嫂子打过去啊!还让她亲自动手?”
小七实在找不到话说,只能随口应着。
封朔直愣愣地盯着他一会。
啪的一声。
手掌搭到了小七的脸上,又拍了好几下。
酸溜溜地来了一句。
“你小子怎么不找媳妇儿?你听起来也挺会哄媳妇的样子!你是不是想去三团?你是不是偷偷和三团长称兄道弟去了?”
封朔捏着他的脸,突然眯起眼睛:“最近和余锦城联系了?”
“……”小七一愣,心说怎么又扯到余锦城了,挠挠头,“没啊。我来京市,他不是出任务去了吗?错开了。”
“……哦。”
封朔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手撑在小七的肩膀上,轻咳问:“几点了?”
“不早了,都快半夜了。”
小七刚说完,封朔就伸手上上下下掏口袋,眉头皱成一团。
“老大,你找什么呢?”
“火……火柴。”
小七立刻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包火柴递过去。
这时候,他才看到封朔攥着个皱巴巴的纸团,等拿到火柴后,直接就把纸团点着了。
火苗在封朔的掌心里窜起,小七都下意识地往后面躲了躲,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预备着要救火。
没一会功夫,纸张就烧成了灰烬。
落到地上,封朔又用脚尖蹍了蹍。
“回去吧。”
小七瞧着那堆灰,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
祝云媱一觉睡到自然醒,外头还是黑漆漆的,时不时能听到一声鸟叫。
看了一眼时间,只不过才到凌晨。
她睡觉前,没等到曾小芹回来,但澄清信应该是发在报纸上了。
京市的报纸都是凌晨派发的。
她有些迫不及待。
尽管是在自己房间里,还是蹑手蹑脚地起身,一点点挪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哐当一下!
面前突然倒下一个黑山般的影子,直挺挺地冲着她扑过来。
她来不及反应,亏得那影子眼疾手快,往旁边倒去,直接撞上了墙。
熟悉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祝云媱惊魂甫定,有些气急败坏。
“封朔,你搞什么名堂?不想离婚,却惦记着丧偶是不是?!”
真是恼了!
神经哦,深更半夜不睡觉,杵在她房门外面当门神。
封朔听到自己的名字,又听到丧偶,身形一颤,有些委屈又心疼道:“媳妇儿,话不可以乱说。”
祝云媱就是一时嘴快,当然不是说真的。
“……你快点回房。”
她不敢和封朔多拉扯,催着人往客卧走。
封朔迟疑着,低头在身上嗅了嗅,疑惑:“我洗过澡了。闻不出来了……”
祝云媱啧了一声,反而伸手揪起他的衣服,往前一扯,闻了闻:“你去哪儿了?干什么坏事了?嗯?!”
隐隐约约有些酒味。
很淡,看的出来,他很认真洗澡了!
“喝酒了?”祝云媱冷哼一声。
封朔嘿嘿一笑,点祝云媱的鼻尖:“媱媱鼻子真厉害。像灵犀……”
“灵犀?”
“嗯。以前养过的军犬,鼻子很灵,大老远就知道我回来了。媱媱也是知道我来了,才开门的吗?”
封朔低头,抵上祝云媱的额间,瞥见她因气性而染红的脸颊,还以为是害羞,喜欢的不得了,伸手就揉上去了。
“媱媱长肉了。”
他还捏了捏!
祝云媱咬牙切齿:“封朔,你还敢说我像狗?明明你才是真的狗!你真的是……”
“谁在外面?!”
冷不丁地,楼道里传来封老太太的声音,令祝云媱和封朔都猛地僵住了。
两人抵着头,相互对视,很有默契地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封老太太打开房门,拐杖的声音一下一下很瘆人。
隐约间,能听到枪上膛的声音。
祝云媱也是吓懵了,赶紧把封朔拽进了房,轻手轻脚合上了门。
这黑灯瞎火的,万一把亲孙子当贼崩了。
那她这个孙媳妇就罪过大了。
“媱媱……”
封朔抱住人,很不客气地将下巴埋在祝云媱的脖颈处,真的像是灵犀那般,用鼻尖一个劲地蹭,蹭了几下,又玩上了耳垂。
亲了亲,咬了咬,流连忘返。
“就喝了一点点,没乱说话。”
还记得上回的教训呢,后怕。
这话听到祝云媱的耳朵里,却有了一丝别的意味。
她抵住封朔的下巴,不让他乱咬。
“没乱说话?那你乱做什么事情了没有?”
“没有乱做。深思熟虑做的。”
封朔不满自己被推开,伸手覆上祝云媱的手,想要拉扯开。
这时,祝云媱发现了不对,手背上有些蜇人,立刻翻转封朔的掌心。
泛红,还鼓起了水泡。
“你怎么搞的?这是什么?烫的?”
祝云媱不解,喝个酒怎么还烫伤了?难不成打架了?
不对啊,他到底和谁喝的酒啊?
“媱媱真聪明!”
封朔眼眸一亮,点头:“没控制好,伤了一点。不碍事。”
“封朔,你深思熟虑的事情,能和我说吗?”
祝云媱故意柔了语气。
封朔摇头:“不行。”
“为什么?你不是在求和吗?你不老实说,我们可要离婚咯?”
用最温柔的语气,说最狠的话。
封朔却红了眼眶,捧起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说了的话,你只要宝宝,不要我了。”
第209章 抵抗不了糖衣炮弹
“可你的手受伤了。我给你擦擦药,你告诉我,好不好?”
祝云媱捧着封朔的手,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掌心,仰着小脸,甜甜一笑。
故意使美人计呢!
封朔看的出神,瘦削的喉结上下耸动,嘴巴抿了抿,答案呼之欲出。
但关键时刻,封朔深吸一口气,一把抱起祝云媱,往床榻上走去。
“不!你怎么又耍流氓了?!”
祝云媱气呼呼地捶人心口,攥起拳头,又不敢用力,怕人真的是去打架或是出什么危险任务,身上保不齐带了伤。
她一心软,封朔很敏锐地就捕捉到了。
将人抱到床上后,他吻在祝云媱的额间,又顺着在脸颊上,粉唇上都亲了一口。
“做个好梦,糖衣炮弹。”
说完,还捏了捏人的鼻尖。
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除了扰乱祝云媱的一池春水,什么都没透露。
还糖衣炮弹?
啧!
逗小姑娘的话,一套又一套的。
感觉回了京市,和在部队相比,人都已经变得油腔滑调的了!
哼——
人就是逆反心理,越是不告诉你的,越是抓心挠肺地想要知道。
她想着想着,睡了个回笼觉。
梦里,封朔半跪在床榻前,将手递过来,可怜巴巴地说:“媱媱,疼。你给我擦药,好不好?”
那委屈发红的眼尾,专注迷人的目光,盯得她不心疼都显得铁石心肠。
随意抹了点灵泉水,本想敷衍过去。
没想到,他抬手一扯,上衣就脱下来了。
光裸的背脊一道道的抓痕,还有脖颈锁骨上的咬痕,一个个印记再眼熟不过了。
她喉咙发干,说话还得轻咳嗓子,尴尬道:“是你太容易留印子了,不是我下手重……”
“嗯,是我意志薄弱,抵抗不了糖衣炮弹,心甘情愿的。”
糖衣炮弹在梦里被吃干抹净了。
醒过来的时候,意识不清楚,朦朦胧胧,四肢又很酸软,还以为是真实的。
一个翻身,身旁的位置空空如也,摸着很凉,才一下子醒了精神。
混蛋!
该撩的时候不撩,不该撩的时候又总是乱来。
祝云媱在床上打了个滚,不太情愿地爬起了床。
……
楼下。
一家人正准备吃早饭。
曾小芹很体贴地给祝云媱盛了一碗小米粥想晾凉。
刚放下,就看到人下楼了。
“嫂子,今天是表哥做的早饭。”
祝云媱一听,又想到了没加盐的清水面,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
曾小芹见状,给她表哥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乖乖坐下吃饭了。
“不喜欢喝粥?给你煮面?买了虾。”
封朔看她动筷子,很自然地又起身要去厨房。
他有心讨好,在家人面前也没什么需要避讳,说话柔声细语,半点看不出昨晚喝醉跑去骚扰人了。
祝云媱嘟着唇,不明白怎么每次一到吃饭的时候,就提虾?
“怎么又是虾?”她无奈嘀咕了一句。
封朔一愣,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喜欢吃虾吗?”
是喜欢,可总不能每次你想讨好人了,就煮一锅虾吧,就不能换个别的东西?
心里有些不自在的火气往上涌,祝云媱觉得自己矫情了,为了这点事情斤斤计较。
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正好说明封朔没有那么在意自己吗?
不肯多花心思。
“医生说,怀孕口味会变,现在不喜欢吃了。听到这个字,胃里就不舒服。”
祝云媱端起小米粥,低头喝了起来。
封朔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扫了一眼桌上的萝卜干,炸麻糕和小米粥,猜不出哪一样是祝云媱喜欢的。
难得看自家孙子哄人,封老太太乐得看戏,胃口不错,喝了满满一碗粥。
“怀孕是这样的,胃口会变,性子会变,以前再喜欢,也变得寡淡,不待见了。”
封老太太说了一句,看祝云媱只喝小米粥又心疼,瞪了封朔一眼:“怀孕最重要是营养,你怎么连个鸡蛋也不给呢!”
“我现在去煮。”
封朔很好脾气地去了厨房。
曾小芹看的惊掉了下巴,可从没见过表哥如此。
祝云媱其实喝一碗小米粥已经有个七八分饱了。
但封朔当众说是为了她去煮的鸡蛋,又不能不给,就只能坐着等。
一想到封朔又有事情瞒着自己,她心里可不痛快了!
“小芹,吃好了就去报社吧。赶紧问问澄清信的事情,什么时候登报说明,到时多带几份回来。”
封老太太看曾小芹吃的差不多了,叮嘱了两句。
曾小芹闻言,也知道事情紧迫,拎着包就走了。
“嫂子,我先去报社了。今天应该能把报纸带回来。”
“那就辛苦你了。”
祝云媱笑着送曾小芹离开,转头看到老太太朝自己招手。
“云媱,昨天我教训封朔了,让他必须给你个交代。奶奶知道你心善,或许是为了我才委屈求全留在封家。你别怕,奶奶给你兜底,你想离婚,奶奶一定支持你。至于孩子,你想留或是不想留,奶奶也支持你。”
厨房里还在乒乒乓乓,祝云媱听了封老太太的话,眼珠一转,试探道:“奶奶,你是不是给封朔期限了?”
“嗯,就半个月!你要是不原谅他,奶奶亲自给你写离婚申请。”
封老太太拍拍祝云媱的手,安抚道,“不怕他不同意离婚。”
祝云媱挑了下眉,原来如此。
是因为老太太给他下通牒了,所以才急的去喝酒买醉了?
怕半个月挽回不了自己,才担心会去父留子?
说的神神秘秘,还弄什么苦肉计,结果就这……
她以为是什么呢?
祝云媱心里压着的那点不痛快,倒是莫名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封老太太,拢了拢头发:“奶奶,其实我和封朔……”
“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的。奶奶虽然是封朔的奶奶,但也是你云媱的后盾。你决定好,告诉我,奶奶会支持你。”
封老太太承诺完,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这回绝对不会让你相亲。”
“奶奶!”
祝云媱都把这茬给忘了,听到她提,尴尬地直摇头。
饭厅传来欢声笑语。
厨房里的封朔看着自己烫伤的掌心,握了握拳。
找不到了。
一直藏在兜里的那张绝嗣诊断书,不翼而飞。
昨天的酒有些凶,零零星星的记忆,多数和祝云媱有关,但那张纸怎么丢的,实在找不到了。
好像是小七送自己回来的,一会问问他。
“鸡蛋好了吗?”
祝云媱从厨房外面探头进来,挺温和乖巧的模样,“其实我已经吃饱了,不用吃鸡蛋了。”
“那就带在路上吃吧。”
封朔收回思绪,清了清嗓子,回头看她,“带你去个地方。”
第210章 是蓄意谋害
“你不是很想见见盼盼吗?今天去疗养院,看看老闵。”
封朔话音刚落,祝云媱的脸笑开了花!
“真的?!”她激动道,“你等我一会,我去给盼盼准备点礼物!”
祝云媱立刻跑回了房间,嗖地一下钻进空间。
空间小院里微风徐徐,她环顾四周,不知道什么东西能派上用场。
对于盼盼来说,肯定是治疗闵副团的伤势最为重要,那就得给人带点灵泉水过去。
可军区医院里,能随随便便带水给病人喝吗?而且,他会不会在什么重症病房里,根本见不到外人?
还是给盼盼带点礼物吧。
搜罗了一圈,祝云媱挑了一些肉干果脯,还装了点新鲜的瓜果,提了满满一篮子。
喜滋滋地下楼了。
封朔等在门外,小七开吉普车。
他刚才问清楚了,昨晚自己当着小七的面,好像烧了什么纸,应该就是绝嗣诊断书了。
“都烧成灰了。我还怕老大误烧什么重要的东西,想劝您,但烧成渣渣,什么都看不了了。”
小七一本正经地回答,只是眼下有些发青,看着像没休息好。
他是不会和封朔说,昨晚自己给部队大院拨了电话,听陆琛绘声绘色地讲了过去几个月的爱恨情仇。
此刻,在小七的心目中,他的封老大已经不是以前刀枪不入的冷面千刀王,而是爱江山更爱美人的追妻狂魔。
现在整个大院都知道一团封朔团长在铺路修坝的间隙,逮住每个有媳妇的战士讨教哄人心得,尤其是对三团长,恨不得拜师学艺。
虽然对三团长,小七持保留意见,觉得更有可能是三团长自己显摆,但昨晚封朔的表现又不得不让他承认,自家团长真的是栽了!
尤其是现在——
“什么时候准备了这么多?”封朔看到祝云媱提着沉甸甸的篮子出门,忙不迭就迎了上去,伸手接过,“我拿。”
祝云媱手里一空,抬头看去,只见封朔大步流星的背影,还有一旁看戏忍着憋笑的小七。
她抿了抿唇,没吱声。
小七替人开门:“嫂子,上车吧。”
封朔把东西放下后备箱,跟在祝云媱身后一起坐到后座。
刚才激动了,东西拿得有些多,祝云媱想了想,还是顺口解释了一句:“本来是准备,想给夏主任和姚厂长送去的。”
封朔点点头,知道祝云媱对人总是大方的。
小七听到,看向后视镜:“嫂子说的是国营服装厂的夏俊主任?今天我还得去找他调查呢。”
“调查什么?他惹上事了?”
祝云媱有些紧张。
“夏主任倒也没惹上事,就是有些麻烦。前几天,骚扰嫂子的卢芳芳和许寒胜,都被查清楚了。他们来京市的介绍信是造假的,目的是找布料厂和服装厂谈合作。布料厂没成功,但服装厂倒是成了,订单差点就发出去了。”
小七连连摇头,“现在服装厂那边也请我们帮忙查清楚呢,看看这订单能不能下?他们是真的缺料子,这单能成倒也解了燃眉之急。”
祝云媱想了想,身子往前凑了凑,靠近小七一些,开口柔声道:“那能帮帮忙吗?他们一开始来京市,应该只是想投机倒把,赚点差价,布料应该还是有的吧?说到底,也是因为我的私事,才连锁反应,弄的大伙都焦头烂额的。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忙,尽管开口……”
话没说完,封朔就把祝云媱往身后扯:“小七会处理好的。你是受害者,错的是他们,和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觉得咱们没去医院,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
祝云媱抬眸看他,心说可不就是这样吗?
至少,不会那么快发现那两人有问题,连累到服装厂和布料厂吧。
“再怎么说,这次我也是有求于人家的。”
祝云媱嘟囔一句。
封朔侧头看向她,眼眸深沉,语气虽平淡,但意味深长:“如果有的选,我相信你不想有求于人。”
话题一时有些僵滞,车子的气氛沉闷。
但很快,他们就到了疗养院。
站在门口迎接的就是盼盼。
盼盼一袭军便装,剪了短发,戴着帽子,脸颊已经消瘦到没多少肉了,眼睛异常明亮。
祝云媱一下车,看到她是这副样子,其他的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心疼地跑上去,将人搂住。
“都会好起来的。”
瘦小的人儿,抱在怀里,只能感觉到嶙峋的骨架子,没有半点生气。
原先叽叽喳喳的话痨,现在也变得沉默寡言。
“云媱,没想到你会正好来京市。上回的榛蘑收到了吗?”
盼盼努力想息事宁人,挤出一个平静的笑容,但失败了。
她翘起的唇角,苦涩涩的,比哭还要难看。
祝云媱看着更揪心了,眼眶也一阵发烫,渐渐蒙上雾气。
她转身借着拿篮子的功夫,偷偷抹了抹眼角。
“你怎么带了那么多?这里什么都有的。大家都很照顾我。”
盼盼推辞着,但经不住祝云媱的一再劝说,只能收下。
两人一起去了病房。
闵副团的确在特护病房里,盼盼每天只有20分钟的陪护时间,其余时候都一个人待着。
封朔没有跟着她们进房间,先去特护病房外面看了一眼,小小的玻璃窗,能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老闵,浑身上下看着也是瘦干瘦干的了。
小七跟着,沉声道:“情况不是很乐观。沈医生的判断,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谋害。”
“蓄意?怎么蓄意?飞机上就他一个人。”
封朔闻言,转过头,有些不理解。
小七凑近一些,左右看了看:“身体里查出有毒素,但飞行员的伙食都是单独配给的。因此,怀疑有人下毒。”
“……”
封朔没有追问。
小七目前只是在公安团队里交流学习,很多事情即便知道,也不过是点到为止,真要深入调查,反而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了。
病房里。
盼盼见到祝云媱,眼眶就是红的,到了没人的地方,更是止不住就哭成了泪人。
“我好害怕,他要是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可是更害怕,他要是醒过来,以后还要继续试飞……”
第211章 恨自己来的太晚
“闵副团吉人自有天相,九死一生都闯过来了,一定会否极泰来。”
祝云媱替盼盼擦干眼泪,又转身倒了杯水,自然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灵泉。
“你自己也要保重身体。以前可是圆嘟嘟的脸蛋子,这会都瘦成什么样了。”
祝云媱心疼地戳了戳盼盼的脸颊,松松垮垮的。
盼盼怕祝云媱误会,赶紧解释:“部队领导对我很照顾,要不然我也不能陪着一起来京市。吃的用的,也都有的。只是,只是我自己没那么想吃……”
“东西还是要吃的。我给你带了一些肉干果脯,还有一些新鲜的水果,都可以直接吃的。不用开火,不会麻烦别人。”
祝云媱把那一篮子的东西摆在盼盼面前,揭开盖着的红布,给她看看。
盼盼的眼眶又红了,湿漉漉的。
“你能来看我,我就很满足了。我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说好要当笔友的。我都没给你写信,也不敢告诉你发生的事情。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说着说着,盼盼的泪水又开始往下落了。
以前,她遇到萍水相逢的自己,都会施于援手,亲自酿的青梅说送就送。
如今遇到变故,肩膀似乎一下子垮了,明朗的小丫头反而有些畏首畏尾,看的祝云媱心头一抽又一抽。
也知道自己并不能真正帮上什么,但祝云媱还是有些惆怅,知道是这样,早些来看她就好了。
“谁遇到这种事,还能没心没肺地交笔友呢?等以后闵副团好起来了,咱们再一起出去郊游。京市公园里还有小白船呢,我都没坐过,你坐过吗?”
“那我更没有坐过了!我以前都没有出过村子!”
盼盼一听去公园坐小白船,眼睛都亮了,闪过一抹欣喜,转瞬又暗淡:“也不好。我老家的船,随便坐。京市的船还要钱呢!”
“你家闵副团醒过来,你个管家婆连个船都不让坐啊,还舍不得呢?”
“那……他要能醒过来,肯定什么都行的。”
盼盼抿了抿唇。
“那就这么说定了!”
祝云媱将人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肩膀安慰。
……
半个小时后,祝云媱和封朔又坐着小七开的吉普,准备离开。
刚出疗养院的大门,还没拐过路口呢,就冲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手里牵着一个踉踉跄跄的小男孩,拦在车子前面。
叱——
一个紧急刹车!
封朔皱着眉头,觑了小七一眼:“她怎么会过来了?这是打算把老闵给气醒?”
小七也扶额,摇了摇头。
祝云媱看着不解,扭头问:“这人是谁啊?”
封朔已经下车了。
小七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车门把手,随时做准备。
“是闵副团的母亲。当年,闵副团刚入伍在集训,父亲在家里务农发生了意外,队伍出了抚恤金,可她卷钱和村里的二流子跑了……”
“这样还不断亲?!”
祝云媱有些气不过,心想这人比周秀还讨厌呢!
很想下车教训人,但车门被上了锁。
“嫂子,老大能解决的。”
祝云媱只能趴在窗户上,探头出去,盯着前头的位置。
就见封朔还没开口呢,那中年女人一个撒泼就躺在地上,左右翻滚,还把自己带来的小跛子按倒在地,让人给封朔磕头。
小跛子站不稳,一个扑倒抓住封朔的腿,像是蚂蟥一样,不撒开,哇哇大哭。
祝云媱见状,扭头看向小七:“你们老大怕不是只会抓敌特,对胡搅蛮缠的村妇,不敢下手啊!”
“老大铁汉柔情,想以理服人吧。”小七讪讪。
“开车门。”
祝云媱挑眉,“要不然,我从窗户翻出去。”
咔哒!
车门打开,祝云媱下车的时候,手里已经有根鸡毛掸子了!
小七揉揉眼睛: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鸡毛掸子啊!
“哪里来的泼妇熊孩子,拦着我男人做什么?”
祝云媱一声低吼,鸡毛掸子在风中挥舞,猎猎作响。
滚地上的女人一愣,抹了一把眼泪,用个破锣嗓子吼道:“你走路拿个鸡毛掸子,不也是泼妇吗?叫什么叫!我是来替我儿子主持公道的!好好的一条命,就快没了,总要赔点什么吧!”
“你别在门口躺着了!闵哥还没醒,等他醒了,我让你进去!”
就在祝云媱要骂过去的时候,从疗养院里跑出个消瘦的人影,一把扯下封朔腿上的小跛子,张开双臂挡在人面前。
“盼盼,你让开。”
祝云媱能看出盼盼此刻人又在发抖,心疼地护着她。
地上的女人猛地就跳起来,指着盼盼的鼻子骂:“就是你这个小狐狸精作祟!你们还没结婚呢!现在可是讲究结婚证的,你和我儿子有证吗?没证还敢来随军,还敢拿抚恤金!”
“闵哥还活着,拿什么抚恤金!大娘,你说话能不能积点口德!闵哥是你儿子!亲儿子!”
“亲儿子不认娘,有这样的儿子吗?人在做,天在看!天上那么多架飞机,怎么偏偏就他的会掉下来!晴天霹雳打他这个不孝子……”
老女人越说越气愤,盼盼气得浑身颤抖,拳头都紧紧握牢,嘴巴也咬的渗出血。
祝云媱看不下去,抬头就在那老女人的脸上,狠狠抽了一道!
咻——
众人都愣了!
封朔下意识将祝云媱扯了一把,护到自己身后。
老女人破口大骂:“你有病啊,上来就打人。死了爹妈,没人管教啊!”
盼盼听到这话,想拦:“你别骂那么难听。”
“没事!盼盼,让她骂。她说的也对,我就是死了爹妈,所以百无禁忌!”
祝云媱手里继续甩着鸡毛掸子,冷冷一笑,“你诅咒侮辱现役军人,可是犯法要下放改造的!”
“胡,胡说八道什么?!”老女人往后一缩脖子,脸色有些不确定。
看着封朔冷飕飕的表情,努了努嘴,逞强道:“你们相互包庇,我要才要告到上头去!你们和这个小狐狸精串通好了,就为了私吞抚恤金,不给我养老!我告诉你……”
“你住口!闵哥没有死,闵哥也不会死!你再这么说的话,我是不会同意让你进去看他的!你赶紧走,赶紧滚啊……唔唔唔……”
盼盼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疗养院里有人听到了动静,吹着口号吹来了。
那女人见形势不对,抱起小跛子,撒腿就跑。
盼盼挨着祝云媱,抱着哭,上气不接下气:“闵哥打了结婚报告的,我们就是结婚了。只是没有补上结婚证。政委说了,这不妨碍我是闵哥军属的身份……云媱,你相信我,我来之前不知道他出事了……我只恨自己来的太晚了。”
第212章 那我就是你的恋爱脑
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吉普车里气氛很沉重。
祝云媱挨着车窗坐,脑袋抵在玻璃窗上,看着外头的风景,久久不语。
从封家到疗养院,几乎要穿过整个四九城,她也看到了书中最繁华的都市。
与后世相比,除了老城区有几分相似,几乎看不出今后的发展。
风景一点点从眼前掠过,其实她的内心波澜不惊。
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盼盼是她到这里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单纯的朋友。
她感受到了纯粹萍水相逢,又一见如故的友谊。
偏偏这么一个满心欢喜去随军的小丫头,面对的却是重伤昏迷的爱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灵泉水,她留了。
也顾不得能不能派上用场,反正还是老一套的说法,说是老家开过光的水。
盼盼哭的厉害,也没多想,就说会全给闵副团喝了。
哎……死马当活马医吧。
“封朔,我们是不是……”
祝云媱想说,是不是应该帮忙把闵副团挑事的母亲给解决掉,但话没说完,就被封朔抢了白。
“我们就是结婚了!结婚证只是我们没去领,结婚申请通过就已经准备好了。”
他话说完,祝云媱才注意到,封朔的脸色并不好,眼眸深沉,唇线也是紧绷的。
祝云媱愣了,她这会的注意力都被盼盼的事情给占据,没往自己和封朔的身上想。
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惊觉:
对哦!她好像也是随军就随军了,没想过领结婚证的事情。
明明结婚照还费劲去拍了。
她眼眸倏地一亮,往封朔这边靠了靠,仰着头问:“可我们就是没有领证啊!那是不是都不用打离……唔……”
封朔的掌心一下就把她的嘴巴捂住了。
“别胡说。”
男人的气性都已经被挑拨起来了,眼眶微微发红,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和局促。
祝云媱挑了挑眉,哼道:“没带我去领结婚证的是你,你怎么比我还有理?”
“回去就补。”
封朔扫了一眼开车的小七,不想说他原本在祝云媱去了部队后的第二天,就考虑把结婚证领了的。
毕竟,平时也没有空闲时间,正好有几天婚假。
结果,事赶事,大白天的他们就喝了茶水,干柴烈火了。
后面那几天,他更是正眼瞧一下人都不敢,领结婚证的事情自然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要不是今天听到盼盼提起,他还真的不记得了。
不过,等回去了,肯定第一时间就要补的。
没的商量。
“回去补什么?谁说要和你回去了。”
祝云媱嘀咕一声,声音并不大,就封朔能听到。
前头充当司机的小七,恨不得能把自己耳朵堵起来,油门一踩,直接往公安大院开过去了。
“老大,我今天还有任务!要不然,您自己开车和嫂子回去吧。”
撂下话,小七落荒而逃。
那架势倒是和大院里的其他几个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见封朔在他们几个人的心目中,很不好惹啊?
封朔下车坐进驾驶位的时候,也让祝云媱换到了副驾驶。
祝云媱看他还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就忍不住要逗他:“你知道小七为什么要逃不?”
“为什么?”
封朔弯腰侧身,替她扣上安全带,还拍了拍,抬头回应的时候,偷偷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祝云媱顿时脸颊就滚烫。
“因为他不敢看你这个恋爱脑啊!”
“什么是恋爱脑?”
封朔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她此刻唇角抑制不住地往上翘,表情灵动可爱,很诱人。
刚从疗养院出来的时候,明明眼眶还是红的,睫毛还被泪水濡湿,一脸惆怅。
说了几句,人就开朗了。
虽然这个什么恋爱脑,听上去好像不是什么好词,但能让祝云媱笑一笑,也很不错。
“恋爱脑的意思,就是你做什么事情,都只想到自己喜欢的人。只要是自己喜欢的人,做什么都是对的,无条件的相信和支持。”
“那我就是你的恋爱脑。我喜欢的就是你。”
封朔的手掌捧住祝云媱的脸蛋,深情地盯着她的眼睛,确保自己占据了所有目光后,俯身亲了上去。
祝云媱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又给这家伙表现的机会了。
果然,男人谈恋爱,最先会的都是嘴!
“你以后不准张口闭口说这些!”
祝云媱气急败坏。
封朔看她羞红的脸颊,粉嘟嘟像是秋日苹果的红霜,更觉得有趣,看的喉结耸动,声音低哑:“说什么,甜言蜜语吗?”
“什么甜言蜜语,明明是口蜜腹剑!是糖衣炮弹。”
祝云媱鼓起嘴巴,眼睛凶巴巴地瞪了人一眼,哼道:“我是不会上当的。”
“那你想不想给盼盼解围?”
封朔话锋一转,开始献计,“想个方法把老闵那不着调的母亲和弟弟,送回老家,不捣乱。”
“你有办法?”祝云媱上钩了。
“想的不太成熟,回去好好讨论讨论。”
封朔卖了个关子,成功地把祝云媱吊足了胃口。
……
隔天一早。
他们两个又到了疗养院。
这次,祝云媱没去找盼盼,反而和封朔一起,敲开了主治医生沈旭山的门。
沈旭山昨天就知道他们来探病,但故意没有出来迎接。
他能歌善舞的宝贝女儿,他能继承衣钵的外甥女,都是因为招惹了封朔和祝云媱才下放去了农场改造。
闵副团这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想接。
原因无它,救一个英雄,那是能流芳百世。
可现在种种迹象表明,闵副团很有可能被境外势力侵蚀,故意摧毁试飞的新型战机,还服毒自杀。
这一条推测,目前还在暗中调查,不能透露。
但沈旭山知道封朔和闵副团关系要好,生怕他是来探口风的。
“沈医生,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帮忙。”
封朔开门见山,要沈旭山给自己演一场戏。
沈旭山的视线掠过他,落到身旁的祝云媱身上:“这里是军区疗养院,封团长的权限恐怕不够让我帮忙。如果我不帮,是不是也会被送到农场改造?”
“沈医生,难道你不想让闵副团尽快好起来吗?”
祝云媱看出他眼里的不信任,却还是笑脸相迎:“就算你不想让闵副团好起来,难道你不想看看自己的女儿和外甥女吗?”
“你有办法?!”
沈旭山声音立刻激动起来。
这时,医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盼盼又惊又喜:“动了,动了!闵哥他动了——”
第213章 挖我的心肝吧!
重症监护前的走道里,挤了不少的人。
沈旭山领着医护团队,进进出出,各个人脸上都带着凝重的表情,步履匆匆。
盼盼依偎在祝云媱的怀里,泪眼婆娑,却又充满希冀。
封朔扫了一眼她们,眼神瞥向楼道尽头,微微蹙眉。
闵副团的老娘又领着小跛子,急匆匆地冲过来了。
刚爬上楼梯,人就已经嚎起来了。
“儿啊,我的好大儿啊!你还那么年纪轻轻,怎么就走了呢!剩下我们孤儿寡母,该怎么活啊,我的儿啊——”
前头都是正儿八经穿着军装的,她也就黄豆大的胆子,只敢在犄角旮旯里闹腾。
哭着哭着,眼前就出现了几双军用皮靴。
一抬头,看到又是昨天拦她的那人,没好气道:“你今天可不能拦我了。值岗的人说了,是领导让我进来的。让我见……见儿子最后一面。”
封朔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是我同意让你进来的。只不过,是不是最后一面,我说了不算,取决于你。”
封朔说完,面沉如水,眼神阴鸷如同千年寒潭般的深邃,紧紧盯着女人,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女人本能地感觉到了后怕,往后一缩,“我,我能做什么?你可别忽悠人,我不吃你这一套!”
“你不听我的,总要听医生的吧?”
封朔往旁边站了站,给沈旭山留出位置,眼神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
沈旭山的白大褂外还沾着血水,满头大汗,神色焦急道:“封团长说的不错。刚才闵副团的手指有反应,各项机能正在恢复中。现在的问题是,他之前肝脏受损,最好需要移植……”
“什么叫移植?!”老女人本能地把自己的小儿子往身后一藏,眼神戒备地盯着沈旭山。
沈旭山的手曲起,在空中比了一下:“就是从健康人身上取下一点活的肝脏,放到闵副团的肚子里,帮助他造血,有希望恢复健康。”
“……”
老女人的脸吓得已经煞白了。
她哆嗦道:“你们还是军人吗?还是医生吗?这种事情怎么说的出口的,戏文里都没有这样的。活人的心肝怎么能换到死人肚子里呢!再说,你们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还给他,非得等我们娘俩来了说,是打算割我们的?!”
祝云媱偷偷给封朔递了个眼神,心说,这心眼还真的挺多的!
沈旭山一本正经道:“亲人之间的胜算更高,希望您理解。您和您小儿子都可以去试试配型,如果可以的话……”
“可以什么可以!把你的肚子剖开,挖你的心挖你的肝,你看可不可以,少说风凉话!你们肯定又在使阴招!”
老女人骂的起劲,她的小儿子一听要把自己的肚子剖开,吓得哇哇大哭。
“你看你把我儿子吓的,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得赔!”
她心疼地抱起小儿子。
这时,封朔正色道:“闵副团的命是必须要救的,即便你不同意,你们闵家的其他亲属也会被找过来,一一配型。他是部队的精英,培养他一个要付出多少,不是你能想象的。”
“那……那些钱又不是花我身上的,总不能要卖血挖心挖肺地吐出来吧。你们不是不肯给我抚恤金吗?你们要给那个小狐狸精抚恤金,就该让她去开膛剖腹!”
说着,她扭头就要走。
重症监护室门口的几个军人,也都听到了动静,纷纷走过来。
尤其是盼盼,一开始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后来隐隐约约理解了,以为真的只要有合适的肝脏挖出来,换到闵副团的身上,就能有救了。
她颤颤巍巍,大喊道:“挖我的!我不怕疼,只要能救闵哥,要多少挖多少!”
原本哭唧唧的小丫头,此刻却抹干了眼泪,走过来,对着沈旭山义正言辞道:“沈医生,你挖我的吧。我一直都健康的,以前喷嚏都没怎么打过的。闵哥都夸我体质好。”
“……”沈旭山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抬眸对上封朔的眼神,抿了抿唇,没说话。
老女人听到她自告奋勇,把小儿子抱得更紧了,抓紧附和:“对对对!挖她的啊!她不是死皮赖脸待在这儿吗?不就是为了抚恤金,凭什么啊!什么都没给老闵家付出,就想拿钱,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盼盼的脸,被她说的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哆嗦。
在那么多人面前,不想辩驳,怕给闵哥抹黑。
祝云媱看不下去了!
她啧了一声,将盼盼拉开,下巴一抬,骂道:“大娘,你没听懂医生的话吗?亲属配型更好更快!要不然,你们没来的时候,医生怎么不尝试呢!不就是看到你们千里迢迢追过来了,才要试一试吗?再说了,盼盼和闵副团还没有结婚证呢!你平白挖人家的心肝,打算给多少钱!”
“给什么钱?!他们是两口子,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还给钱,有病啊!”
正吵着,盼盼扑通一声,给老女人给跪下了!
咚!
一个响头,磕的整个楼道都能听到了!
“求你救救闵哥吧。只要闵哥能醒过来,我不嫁给他了,行不行!你不就是想要他每个月的津贴吗?等闵哥好了,知道是他亲娘挖心肝救的自己,肯定会把钱还回去的。求求你,求求你——”
“滚啊,滚啊!你们这个黑心医院,黑心医生——”
老女人退无可退,一个踉跄,抱着哇哇大哭的小跛子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不是很高的楼梯,半截楼梯只有几个台阶。
她爬起来的速度比猴子还快,拖着小儿子,就跑了!
封朔一个眼色,小七领着几个兄弟,追了过去,一路跟着去招待所,要她配合组织治疗闵副团。
盼盼一看人跑了,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对着沈旭山磕了两个响头:“沈医生,你挖我的吧!挖我的吧!”
“封团长,你这是故意要害我的吧!这烂摊子,怎么解释!”
沈旭山烦的焦头烂额,一甩袖子,扭过头去。
祝云媱扶起盼盼,哄道:“刚才只是演戏,以后他们不敢再来这里打扰你和闵副团了。”
“可是……”盼盼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痛心道,“那闵哥怎么办?”
“放心。老闵只是中毒,找到解药就能醒过来了。这段时间,把外伤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封朔沉声说了一句。
盼盼眼泪又涌现了。
“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可根本不知道中了什么毒,怎么找解药啊?”
祝云媱替人擦着眼泪,就听到封朔应了一句:“这回会找到的。”
她的手一顿,反而错愕地抬起了头。
第214章 对谁都一样
抢救室的门打开。
祝云媱也见到了从里面推出来的闵副团,脸蛋消瘦到已经凹陷下去了,但眼珠子却很清晰能看到左右转动,他搭着的指节更是抠着床单,都差点要抠破了。
“之前手指都不会动的。”
盼盼心情已经平复不少,牵着祝云媱的手,偷偷感谢,“云媱,我觉得是你带来的神仙水救了他。”
祝云媱知道灵泉水有一定疗愈的作用,但伤成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见状,她给人又留了一些。
“继续给他先喝着,封朔说有办法,那肯定能找到解药。”
盼盼点着头:“闵哥醒过来,我就给你们夫妻俩当牛做马。”
“你当什么牛马?等闵副团好起来,你们好好过日子,再找些榛蘑给我就行。到冬天,就能吃小鸡炖蘑菇,”
祝云媱打着哈哈,但眼神一直在封朔身上流转。
盼盼承诺榛蘑肯定管够,去公园坐小白船也是想坐几回都行。
安抚好人以后,封朔带着她离开。
小七去“围攻”闵副团的老娘了,又是封朔开吉普。
再一次,回去路上的气氛,很是沉重。
“不高兴?不是你想解决老闵的家里人吗?这下解决了,怎么还不高兴了?”
封朔修长的指节转动着方向盘,眼神犀利地直视前方,等到整辆车都转过街角,他伸手在祝云媱的脸上捏了捏。
没回头,但声音低沉:“怎么了?”
“封朔,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祝云媱能感受到那种氛围,所有人都预谋着要干大事,但她却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果然,她一问完,封朔就沉默了。
好半晌,他开口:“是公务,不能透露。”
“和闵副团有关?”
“嗯。”
“你该不会,是要去查他事故发生的原因吧?你们都不是一个部队的,可以这样直接去调查吗?”
祝云媱的语气有些冲,她已经努力克制了,但心里总是隐隐不安。
昨天他突然提出要解决闵副团烦人的老娘时,她就应该有所警觉的。
还说他是恋爱脑呢!
其实,最大的恋爱脑就是自己!
当时,她还很感动,以为封朔愿意出手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气恼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
现在想想,实在是太丢人了!
和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也不是他讨好求和的一环,就是单纯地已经开始执行任务了。
吉普车在距离封家还有一段路的地方停下了。
啪搭。
车门先上锁,不让祝云媱有机会离开。
封朔才开口解释:“媱媱,我是为了找你来京城的。只是,申请探望老闵的是小七,他得知了一些信息,我不能置之不理。现在留给老闵的时间也不多了,再拖下去,他可能从一个英雄沦落为敌特分子……”
祝云媱眼眸微张,有些难以置信:“这么严重?”
“不止是我,其他几个人昨天连夜也已经赶过来了。任务不会很久,主要就是去老闵坠机的地方,找线索。别担心。”
封朔看出祝云媱在紧张,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他不能放任老闵不明不白就扣上敌特的帽子,也想等冷锋人员集齐之后,再告诉祝云媱。
但没想到,他的媱媱这么聪明。
祝云媱没有吭声。
封朔无奈,只能哄:“媱媱怎么那么聪明?怎么猜到的?”
“你让小七跟着闵副团的母亲离开,其实只是为了找个理由,能够接近她,调查周围的人有没有问题吧。”
“嗯,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封朔说的含蓄,言外之意,也是在说,他们就算是为了争取闵副团的清白,但也不能排除他的确堕落的可能。
祝云媱还有什么不懂,又心疼又心寒。
“让我接触盼盼呢?你们该不会,觉得她也有问题吧。”
封朔垂下眼眸,眸色深沉,伸手先牵住祝云媱的手,磨蹭了几下手背,才开口。
“老闵的确递交了结婚申请,但没有透露过要人直接就随军。盼盼一路上也没有遮掩,除了你,还有不少人知道她要随军。当时,是我让杨河护送她的,记得吗?”
“……”祝云媱想起自己随军的第一晚,都被封朔当成是敌特抓了,想来他也不会单纯地为了护送盼盼而让杨连长跑一趟东北。
这男人心思深沉的很。
但考虑到他的职业,又不得不遗憾。
“封朔……”祝云媱顿了顿,从他怀里抬眸,深深看了人一眼,轻叹道,“如果你出了事情,被人这样调查,会难过吗?”
封朔抿嘴一笑,眼里很是澄澈坦荡。
“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对谁都一样。”
祝云媱喉咙有些哽咽,一时百感交集,眼眶也有些湿润润的。
“封朔……”
她欲言又止,抿了抿唇,眼眸往下敛。
封朔轻咳一声,侧头去追她的目光,哑声:“媱媱……”
“给你算暂停吧。等你回来,重新计算半个月。”
祝云媱声音软糯,说完努了努嘴,粉唇带着水润,微微翘起,唇珠特别明显。
封朔微怔,很快眼眸一亮,扣着她的下巴,往上一抬,狠狠吻住她的唇。
“媱媱,媱媱。”
封朔听到半个月的说法,意识到同样的话,奶奶也和祝云媱说过的了。
等到半个月后,他还没有把祝云媱哄好的话,恐怕老太太真的会亲自填写离婚申请。
但此刻,封朔心里的彷徨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的热意,被祝云媱心软的一句会等,柔得一塌糊涂。
“那你不能乱跑。”
封朔吻着她的唇,说着情话,又觉得这句叮嘱根本入不了祝云媱的心。
每一次,自己离开,都会这么叮嘱,就没有哪一次是乖乖地等自己回来的。
都能跑到京市来。
封朔眸色深了些许,又不能多说狠话。
刚得了便宜,卖乖还来不及呢。
“我不离开京市,但你不能再找人监视我。”
祝云媱话音刚落,封朔的眉峰就蹙起来。
“我不放心你。”封朔视线下移,落到她的小腹上,轻叹,“不放心你们。”
第215章 你们和好了?
隔天一早,曾小芹将刊登了澄清信的报纸拿给祝云媱时,封家来了客人。
陆琛敲的门,余锦城和杨河在后面,一人提着一个筐,老老实实地候着。
听说他们要来京市出任务,小邹妹便存了心,让他们捎带一些特产过来。
盛夏快要过去,北疆的瓜果都将下市了。
邹妹担心祝云媱回去的时候,尝不到味道,急巴巴地都带过来了。
满满两大筐,够封家人吃上好一阵子了。
“嫂子,等任务结束,您和我们一起回去呗。正好能赶上林生满月,小家伙现在可水灵了。”
杨河憨憨笑着挠头,实则是帮封朔旁敲侧击呢。
祝云媱偷偷觑了封朔一眼,没给准话:“我家里的事情还没有办完,一定尽快回去看看我干儿子。你可得把小邹妹和我干儿子照顾好了。”
“一定的。”
杨河讪笑着,给封朔递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封朔没好气地把三人赶去澡堂子。
“收拾干净,准备出发了!”
“是,老大!”
三人异口同声,打了个响指,就开外头院子里的吉普车准备离开。
正好看到曾小芹要去上班,鸣了喇叭。
“小芹!有好东西给你。”
陆琛喊了一声。
曾小芹骑着自行车,溜到驾驶座窗户旁边,嘟囔一句:“什么东西啊?”
“喏!”
陆琛伸手递过来的,是曾小芹在大院给封朔和祝云媱拍的结婚照。
湖边,穿着旗袍的大小姐和守护她的军官,两人回眸凝视,唇角带着隐隐的笑意。
“你们怎么拿回来了?”曾小芹一把夺过,气急败坏,“这是寄给表哥和嫂子的。”
“姑奶奶,你的表哥和嫂子都在京市,这东西寄到大院有什么用?你这个大摄影师赶紧给人劝和吧。我们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你们提心吊胆什么?”曾小芹不解。
杨河嘴快,想说七哥给他们打电话,说老大在京市醉酒又是烧东西又是哭,没个人形了。
不过,到底没说出来,余锦城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杨河的嘴巴,赔笑道:“这不是担心老大嘛!他第一次谈恋爱,弄得人仰马翻的……”
“余锦城,你这么说话,就不中听了!什么叫第一次谈恋爱?你是觉得我表哥以后还会谈第二次,第三次不成!你们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懒得理你们了。”
曾小芹气呼呼,转头就走。
她进了屋,却犯了难。
这照片是给谁比较好呢?
给表哥?嫂子会不会生气啊,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原谅表哥。
给嫂子?表哥都要出任务了,是不是带个照片在身上,留个念想比较好?
纠结。
“堵在门口做什么?”
封朔伸手敲在曾小芹的额间,睨了她一眼。
曾小芹皱着鼻尖,揉脑袋,哼道:“表哥,你这个态度。东西我就不给你了!”
“什么东西?”
封朔瞥到她手里信封,拿过来一看,眸色便深了些许。
“我在想给你还是给嫂子呢!”
曾小芹小声辩解一句。
封朔抿了抿唇:“我拿给她。”
曾小芹喜笑颜开,立刻点头:“对对对!我真是忙晕了,居然忘了这步。那祝表哥早日哄得嫂子归。”
“没大没小。”
封朔拿着照片回了屋。
他没有把照片交给祝云媱,而是放在了客卧的枕头底下。
时间不凑巧。
出任务前给照片,感觉不是很吉利,自己又不是回不来了。
这么想着,封朔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又兀自扯开了一个笑,扶额摇头。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以前自己从来不会考虑这些东西,现在居然如此优柔寡断了。
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想要见祝云媱的心情,达到了顶峰。
暂时还在一个屋檐下,两人都得分居不同的房间。
他每天躺在祝云媱曾经睡过的床铺,空气中弥散着她馨香的气息,久久不散,气血上涌,必须得辗转反侧很久才能入睡。
这出一趟任务,还不知道要去多久,会遇到什么事情,心莫名就空了个洞,必须看到媱媱,抱到媱媱,最好还能亲到媱媱,才会好转。
另一边的主卧里。
祝云媱靠着窗户,远远看到吉普车驶出了小路,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说不担心是假的。
闵副团身受剧毒,在疗养院里奄奄一息。
其他人却要奔赴他受伤的地方,查明真相。
万一……
祝云媱不敢深想,却又根本控制不住,时不时就想起,重重吐出一口气。
罢了罢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不是封朔第一次出任务了!
不提还好,一提更加郁闷。
上一回去野外拉练,遇到山洪,被洪水冲了十几里地,浑身是伤,还被狼咬……
灵泉水,多带一点灵泉水!
她只能想到这一招。
又是拎了一大串的军用水壶,祝云媱站到了客卧门前。
刚站稳,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祝云媱刚一抬头,视线还没有适应眼前突如其来的光亮,腰间就被一股力量拉拽,被猛地扣到了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眼前倏地一黑,呼吸下意识地停滞,但转瞬她的下巴被抬起,尝到了一个霸道汹涌的吻。
熟悉嚣张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拥住她的腰,搂住她的魂。
封朔抱得太紧,恨不得将人抱得双脚离地,原地转圈。
“封……朔……”
祝云媱从一个又一个密密匝匝的吻中,偷了几口氧气,艰难地控诉,“你做什么呀?”
语气是凶巴巴,气呼呼的,但声音软软糯糯,没有一点的威慑力,反而让封朔还想将人欺负得更凶一些。
让他身体力行,证明自己对祝云媱的着迷,喜欢和深深的眷恋。
楼梯上传来封老太太拄着拐杖的咚咚声。
祝云媱本能地反抗,惊呼着喊:“有人来了。”
“怕什么?奶奶巴不得我们天天黏在一起……”
封朔将人搂得更紧了,埋头在祝云媱的脖颈上,很有心机地烙下了几个印记,意犹未尽地用唇瓣摩挲着,久久不愿离开。
直到祝云媱“嘶”的喊疼,还恋恋不舍地松开,毫无悔意地道歉:“抱歉,忍了但没忍住,很想咬。”
祝云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感觉都快要跳出残影了。
呼吸根本顺不下来。
她没好气地瞪了男人一眼,眼眸流转,雾蒙蒙,水润润,更是激得男人呼吸沉了些许。
祝云媱还没说话,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一句:“你们和好了?”
第216章 是他占便宜,欺负人!
封老太太一上楼,就看到了令她喜笑颜开的一幕。
封朔圈抱住祝云媱亲得忘我,祝云媱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欲拒还迎,身子骨都软下来了……
老太太看的太高兴了,一不留神就问出了声。
“你们和好了?”
不问还好,一问就看到祝云媱浑身一僵,慌忙去推稳重如山的封朔。
常年部队训练的练家子,哪是能轻而易举推动的?
她推搡了两下没反应,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地手里的水壶扔了出去,气恼道:
“才没有和好呢!是他占我便宜,欺负人!我就是来送个水……”
说完,跺了封朔一脚,抬头瞪去:“你还不松开!”
“媱媱……”
封朔看到她快要气哭的眸子,心头一软,松开了手。
下一秒,人就跑得飞快,钻回主卧,嘭的将门甩上了。
楼道里,只剩下祖孙俩,面面相觑。
“你怎么能乱来呢?在大院,你就是这么欺负云媱的?该不会,她怀的孩子,是你强迫来的吧……”
封老太太想着想着,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懊恼地拧起眉头。
封朔哭笑不得,举起手里的水壶,打开其中一个盖子。
“看到了吗?您孙媳妇给您孙子准备的红参水,媱媱担心我呢!”
封老太太往前凑了凑,果然闻到一股强劲的红参味。
脸色反而更加复杂了。
“你可真是个龟孙子!云媱对你这么好,你还总欺负人家!再不上心,没人帮你了!”
封老太太狠狠用拐杖杵了他一下。
封朔手里都是沉甸甸的红参水,脸上都笑出花了。
……
隔天,“冷锋”行动组就出发了。
封朔领着部队大院的几人,穿便衣混入火车站,乔装前往东北。
小七则领着另一波人,跟着闵副团落荒而逃的母亲和跛脚弟弟,往老家方向去找线索。
曾小芹陪着祝云媱远远地在火车站外送别,两人久久没有说话。
等到飞驰的列车驶出站台,只能看到远远的一道残影,祝云媱努了努嘴,说回去了。
她不能直接去见盼盼。
正如封朔说的,盼盼能顺利“随军”,一方面是因为闵副团提前递交了申请报告,另一方面是上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接近闵副团的人。
因此,在“冷锋”行动组出发后,疗养院即刻中止了外人探病。
祝云媱连送灵泉水的机会都没有了。
但她也不是没有事情做。
许寒胜和卢芳芳因为伪造介绍信,企图诓骗国营单位投机倒把和病房袭击伤人的事情被羁押,在京市等待安排送去农场进行新一轮的改造。
那他们之前谈下的生意,自然是黄透了。
服装厂的夏俊忙的焦头烂额,正好寻找新一批的原材料。
祝云媱想趁机替他和布料厂的姚万里牵上线,看看能不能打通产业线。
和曾小芹分开后,她就去约了姚万里。
姚万里对她的提议,自然是心动的,但有些打退堂鼓。
“云媱啊,实不相瞒,其实我和夏俊吧,以前也有过接触。之前还是靠他姑姑牵线,我和他姑姑更熟悉一些,毕竟是从一个火场里逃出来的。但,他们的厂子业务量大,需求多,我们这个厂子他们看不上的。”
姚万里叹气:“也就是你提供的棉花和蚕茧的质量好,我才有勇气去找绢纺厂合作纱线,但往上游走,对接国营服装厂……呵呵……”
人讪讪一笑,祝云媱心里就有数了。
“姚叔叔,前几天耽误了。我已经让人发货过来了,您看棉花和蚕茧送到哪里比较方便。第一次送货,我亲自盯着就行,不麻烦你们跑进跑出。查的严,咱们彼此也都留个底。”
祝云媱先不和他谈服装厂的交易,转头专注自己的原材料供应。
她本能地觉得里头似乎有什么猫腻,想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姚万里心虚地低下了头。
过了好一会,才说:“城郊有个仓库,是我们之前暂放存货的地方。我一会带你去,把钥匙留给你。晚上门卫巡查,有个把小时不在,到时你把货送进去,我们明早去清点。”
“……好!姚叔叔,您说了算。”
祝云媱和他又闲话家常,聊了几句。
不多时,就出发去了郊外。
附近没有民居,只有一道宽阔的大河贴着仓库后墙流过,为了防止水汽影响货物,后墙一带没有开窗。
姚万里指定了几个仓库,里头是空的,划拨给祝云媱晚上运货。
祝云媱一路走过,看到其他的几间房里堆放的都是成品布料,只有紧挨着划拨给她的那间,从窗户看进去,似乎能看到熟悉的筐子,里头装着棉花。
她只是斜觑过去一个眼神,姚万里立刻就挡住了视线。
祝云媱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接下钥匙。
……
入夜。
她在城墙根脚下找了个拉板车的老大爷,给了两块钱,拉着车往仓库去了。
车上装了一点棉花,那是掩人耳目的。
万一真有人在旁盯梢,也能说明自己东西的来处。
更重要的是,她要亲自走一趟,看看姚万里支支吾吾是对自己存了戒心,还是另有途径不愿告诉自己而已。
就这么,摸着黑,她和老大爷坐在车头,一起赶驴。
老大爷就是土生土长京市人,看她水灵灵的小姑娘半夜里自己走动,还不放心。
“小姑娘,你这一个人走夜路,得亏是遇到我这老头,要不然可危险了。”
祝云媱浅浅笑着,竖起大拇指,往后一摆。
“大爷,您瞧见后头那辆大吉普的前灯没?亮不亮?那也是和我一道的,只不过我不会开车,没法摸方向盘。要不然,这会陪您聊天的,就不是我了,改成大老爷们了!”
老大爷不信,觉得她吹牛。
祝云媱就让老大爷把驴车停下,没一会功夫,后面的吉普车也停下了。
他们再走动,后头吉普车也跟着一起走动了。
“还真是和你一起的啊!”
老大爷吞了吞口水,心说得亏自己嘴巴严,没说浑话,要不然吃不了兜着走了。
后头那车,他看的清清楚楚,挂着军牌呢!
老大爷不敢吱声了。
祝云媱也得了几分清闲。
后头的车,是张强强开的。
他也跟着陆琛一行人,一起从部队大院过来了,但留在封家保护她的安危。
陌生的警卫员,她还能推辞。
可熟悉的小张,红着眼眶,激动地喊一声“嫂子”,她也没辙了,只能由人跟着了。
大不了,多圆几个谎吧。
像今晚,她和姚万里达成的一致就是,布料厂缺个仓管,让她来帮趟忙。
小张不会深究,还特别慎重地带了一个算盘呢!
门卫巡逻去了。
老大爷的板车一路送祝云媱到空仓库,就打道回府,在外头等着。
他停靠的位置,正好是吉普车前灯能找到的位置,不敢有任何小动作。
仓库里,祝云媱拉下所有的窗帘,没有拉电灯,直接往脑袋上箍了一个矿灯。
嗖嗖嗖——
从空间里,拿出满满一仓库的棉花和蚕茧,堆得满满当当。
前后不过数十秒,东西都码放整齐了。
她收起矿灯,改成小巧的手电筒。
出门的时候,故意往下午看过的几间房走去,往窗户上随意一瞥,看的清清楚楚。
那几间屋子里,摆放的也是一模一样的棉花和蚕茧。
是她曾经卖给宋小天的东西。
正想着,她的肩头有人拍了一下——
第217章 为何退避三舍?
祝云媱后脊一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顿时屏住了呼吸。
身后张强强递过来一个算盘。
“嫂子,算盘忘记拿了。”
沉甸甸算盘拿到手上,算盘珠子顷刻间往一边倒过去,发出哗哗的响。
祝云媱暗自松了一口气,轻声道:“不用了,已经都点好数了,我就复查一遍。”
小张还是很佩服,默默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嫂子,你太厉害了!只是回京市探亲,还能找到工厂里的活。现在城里工人可吃香了!可惜,我是难当上工人了!”
“你呀,你的志向就不能远大一些!部队里好好干,以后当团长,当司令!”
祝云媱不露声色地往仓库外头走去。
小张还被她哄得喜滋滋的,嘿嘿直乐。
“嫂子,你怕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就算是哄人开心,我怎么不去哄别人?说明你真的有潜力的!”
祝云媱看人憨憨的模样,唇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仓库。
……
另一边,冷锋行动组的几人刚刚到东北,直接去了试飞基地。
半道上,开车的余锦城想避让一只冲到路上的野猫,紧急踩了刹车后,随后神色一变。
“刹车坏了,检查车门和窗户!”
他话音刚落,一车子闭目养神的人,瞬间都精神抖擞!
陆琛啧了一声,指着前头带路的吉普车,没好气道:“那就不用查了啊!不就是前头那个臭小子吗?说好是来接我们,结果拉肚子开不了车,非得我们几个挤在一起!这是要一锅端啊!”
“陆琛,管好你的嘴巴!坐车是随机的,我们可以几个人同坐一辆车,也能分开和他们坐在一起了解情况。起不到一锅端的作用。”
封朔试了试车门,能打开,已经解开了安全带。
“我数到三,一起跳!”
“一,二,三——跳!”
吉普车的四个车门同时打开。
四个身影同时跳下!
敞开车门的吉普,一路直冲,撞上路旁的一棵杉树。
轰的一声!
火花四溅。
几人躬身凑到一起,相互递着眼神。
封朔把默默地把水壶发了出去:“你们嫂子准备的,里头有红参,省着点喝。散了吧,三天后这里集中。”
陆琛摸摸脑壳上的疤,扯了下嘴角:“多谢嫂子,上回感觉就是喝了这水,才捡回一条命!”
“那我可得省着点喝!”
余锦城勾着唇角,挺宝贝的把水壶挂在了身上,又觉得四周安静,抬眸看了一眼他的团长,尴尬地抠眉心,作势要把水壶还了。
“要不然,我不拿了。”
“一天不训,皮又痒了!”
封朔没好气地敲了个爆栗子,转头拍拍杨河的肩膀:“你上回送盼盼来过,留下等人援救,探探情况。别相信任何人!”
“收到,老大!”
夜色中,四人隐没了身影。
封朔紧握着祝云媱给的红参水,这里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恐怕一时半会回不了京市。
希望媱媱不要担心。
……
在京市,祝云媱一夜好眠。
第二天精神抖擞地去找姚万里结算。
再次回到仓库,看到满满当当的棉花和蚕茧,姚万里彻底傻了眼,尤其是看到一模一样的筐子,倒抽一口凉气。
祝云媱当做毫不知情,问道:“姚叔叔,您这是不太满意这些原料?那要不然,我还是运回去吧。东西上不了台面,免得给您添麻烦!”
“好好好!云媱啊,你们祝家真就是做生意的料,骨血里一脉传承的。”
姚万里忍不住地竖起大拇指!
他点好数之后,当即把钱交到了祝云媱的手里。
两人再往回走的时候,姚万里没有瞅隔壁房间一眼。
她出的价格,可比宋小天实惠。
祝云媱心下了然,回了市区之后,她去了友谊招待所。
上回遇到宋小天,肯定不是偶然。
他应该就是追着许寒胜和卢芳芳来的。
可为什么呢?
那两个有主角光环的人,都得伪造介绍信,宋小天却能在京市待那么久?
祝云媱在招待所,一直等到日薄西山,才终于见到宋小天。
远远看到他的二八大杠骑过来的方向,瞬间醍醐灌顶。
“云媱?!”
宋小天还挺激动,径直骑着车朝她过来了。
车子贴着她停下,祝云媱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来找我的吗?”宋小天眼眸中难掩欣喜。
祝云媱敛下心中的戒备,面上莞尔一笑。
“我正好路过,你住在这个招待所吗?”
宋小天摇了摇头:“我考上了国营服装厂的学徒工,住在宿舍呢!这会去供销社买些生活用品。”
“你以前说,自己曾经在外面的服装厂里学习过,是在京市啊!小宋师傅真的谦虚了。”
祝云媱笑了笑。
宋小天低眉顺眼,很好脾气的模样跟着也笑。
“这次出来也费了不少劲,我妈总是催着结婚相亲,实在有些招架不住。上回和封团长的冲突,也闹得不太愉快……”
他欲言又止,悻悻然地瞥了祝云媱一眼。
祝云媱却没有接他的话茬,只问:“你把生意做到布料厂了吗?卢芳芳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
“……”
街上吵吵闹闹,宋小天和祝云媱两人之间气氛却有些僵滞。
他四下看了看,瞧向一旁的国营饭店,压低嗓音道:“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吧?”
祝云媱点了点头。
宋小天从自行车上下来,和她并排推着走,一直沉着气,绷着脸,若有所思。
到了国营饭店门口,祝云媱指着外头的桌子,说了一句:
“也没多少人,就在这里说吧。”
“这里?”
宋小天看看隔着不远处,就有个修自行车的铺子,吵吵哄哄的,不少人路过,并不清静。
他蹙了蹙眉,深吸一口气,轻叹道:“你和封团长和好了?”
“小宋师傅,我想和你聊的,不是婚姻问题,而是生意。如果,你非得混为一谈的话,那么我们大概率聊不拢,还是算了吧。”
祝云媱说着,摇了摇头,准备要走。
宋小天把自行车停好,将手一摊:“抱歉,是我逾矩了。就在这里,我们坐下慢慢说吧。他们家的烧素鸡很好吃,我请你尝尝。”
“我请你吧。前几天,你替我解了围,还没好好谢过呢。”
祝云媱恢复以往的客套,主动点了菜,和他面对面坐下。
饭店的服务员客气地给他们倒了一杯茶。
宋小天握紧茶杯,终于忍不住问:“在我说之前,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就对我退避三舍吗?咱们第一次的合作,应该是很圆满的吧。我一直以为会有下次的合作,但……”
第218章 失去了竞争机会
“但……”
宋小天说着,又顿了顿,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
显然,他把祝云媱与自己的疏远,原因都归结在祝云媱身上了。
祝云媱很平静地看着他:“只能怪你那天骑自行车太卖力了。”
太卖力?!
宋小天不解,想了好一会,脸上终于浮起一丝尴尬的红晕。
他顶了顶腮,满眼都是不可思议,无奈道:“只是这样吗?”
“因为我好奇,想知道你那些货是从哪里来的,因此追了上去,你就对我这个人失望了吗?
“其实,我也不是非得知道那些货的来处,我只是对你……一个初到边防,就能游刃有余地接受新环境,还如此热情开朗活泼的女人,很感兴趣……”
宋小天说着,眼神渐渐落寞,已经失去了光彩。
“从那一天起,我就失去竞争机会了吗?”
祝云媱有些难耐地扶额,低头浅笑。
“小宋师傅,你母亲真的不用担心,我觉得你应该不缺对象。”
“我对你是认真的!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我有如此的冲动。”
宋小天说完这句话后,下意识将手臂伸向前,想要牵住祝云媱,但被她巧妙地躲开了。
“小宋师傅,尽管在生意合作上,我对你是抱有警惕,但其他场合上,我希望我们仍旧是朋友。今天我来找你,是真心想知道你是怎么和他们认识的?如果,你不方便讲的话,那今天就打扰了。”
宋小天的手悬在空中,尴尬地抓握了一下。
过了片刻,他终于放弃试探,开口道:“以前我在服装厂当学徒的时候,认识了一些南方小厂的职工。回到边防后,也曾帮忙收过一些农户的棉花,蚕茧送去南方。我们那里的棉花种植不少都是劳改农场,零星的那些散户,根本也卖不起价,久而久之,也就搁置了。
“但你拿了成色那么漂亮的原料过来,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偷偷去了一趟南方。说来也是巧,撞上他们两个,也是因为好像听到了你的名字,一时觉得亲切,就去打了个招呼。
“我想,生意和谁做不是做。要是真就那么巧,遇到你的朋友,或许以后还能……”
说到这里,宋小天以茶代酒,一干而尽。
“直到前几天,他们被抓,我才明白,他们根本不是你的朋友,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哎……”宋小天又是一声叹息,“果然,我们是有缘无份。”
祝云媱听得一愣一愣。
幽幽地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因为得知我来了京市,才跟过来的吧?”
宋小天点了点头。
“小武离开前,托我转交给你的信封,我偷偷看了一眼,认出里面都是京市的地址。心想,你或许会来京市。
“封团长不能离开驻地,我心存侥幸。”
祝云媱彻底傻眼了。
她只是想来问问宋小天和那两个家伙的关系,害怕自己无形中触发了什么隐藏剧情,但不是想要听一堆有的没的深情表白。
此刻,她倒是迫不及待想要找一个镜子照一照,自己还成万人迷了不成!
“打住!”
她抗拒地伸手制止,“可以了。谢谢你告诉我来龙去脉,真的很抱歉,我的出现似乎让你很是困扰。但还是要重申一遍,不管我的婚姻走向如何发展,我对其他男人没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我希望,之前的那批货,你已经全部脱手,并且没有亏本……”
“当然没有亏本!”宋小天急切辩解,“我不是因为货没卖完,刻意和你套近乎。我是真的对你……”
“可以了,小宋师傅。”
祝云媱微笑着起身:“很高兴你生意兴隆。那,我们就到此为止了。”
“云媱……”
宋小天跟着起身,想要去追。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烧素鸡出现,大白瓷盘子里盛着满满的汤汁,稍不留神就会洒出来。
“这位同志!请您注意素质和礼貌!我是给您服务的,但您也不能给我添堵!这汤要是洒了,您还得给我赔烫伤药膏呢!”
服务员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宋小天眼睁睁地看着祝云媱坐上等候一旁的吉普车,扬长而去。
吉普车的发动机动静大得很,扬起的车尾气,更是模糊了他的眼睛。
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宋小天颓然落座,讪讪地摇了摇头。
“还是输了。”
他啧了一声。
那声音和不远处的快门声,融合到了一起,成了最完美的掩饰。
……
吉普车上。
小张正襟危坐,目视前方,双手握着方向盘,不自觉地用力,手臂上青筋鼓起,骨节都泛白了。
祝云媱看了一眼,没好气道:“偷听到多少,打算给你们团长汇报什么啊?”
“啊,我其实,其实什么都没听到!嫂子就是昨天去布料厂帮忙当库管,今天路上遇到了熟人……没什么特别的。”
小张结结巴巴,额头都凝出豆大的汗珠了。
“夏天可是快要过了哦!你看看你,怎么还那么爱出汗,回去嫂子给你煲点绿豆汤吧。”
祝云媱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两声。
吓得小张差点一个急刹车。
“嫂子客气了,我自己,自己煮绿豆汤!”
祝云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转头看向车窗外。
“小张,那里是东北方向吗?那里有好大一片乌云……”
小张顺着祝云媱说的方向,瞥了一眼,倒没有那么伤感,反而变得坦然了。
“团长他们估计很快就能回来了。保不齐,就这两天。”
祝云媱乐了:“你倒是会吹牛,他们才刚去呢!”
小张拍着胸脯保证:“他们一次去了那么多个人呢!要不是顾师长亲自下命令,谁能叫动行动组一半的人啊!肯定没问题的。”
是啊,去了一半的人呢!
这得闹出多大动静,才会从别的驻地派出调查组啊!
要不然就是驻地里头水深,要不然就是外头已经豺狼环伺,凶险异常了。
祝云媱的心,莫名又揪了起来。
……
此时,夕阳西沉。
陆琛的左手臂被打了个对穿,汩汩往外流着血,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从兜里掏出止血绷带,一头咬在嘴巴里,慌忙地缠绕着。
“该死的!火力还挺猛!老闵还真是命大,能活着抬出去!”
他嘀咕了一句,身后出现了脚步声——
第219章 我只是舍不得
不远处,有庞大的黑影在林间飞快掠过,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陆琛的枪膛里只剩下两颗子弹。
一颗送给正前方的熊瞎子,一颗能喂给身后偷袭的混蛋!
这种时候,人比野兽还可怕。
他痛呼一声喊疼,低头的瞬间,侧身从腋下瞄准,嘭的一声,将人击毙!
子弹迸出的座推力,将他整个人往前一震,本就有些虚弱的他,歪了身体,颓然倒地。
身上背着的水壶,瓶盖松了,红参水流了一地。
最后一丝亮光消失在眼前时,他听到有人低声咒骂:
“少糟蹋你嫂子准备的红参水!懂不懂珍惜!”
“……”
陆琛来不及说自己打死了敌特,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封朔还在心疼祝云媱准备的红参水,先拧好了盖子,才将人背了起来。
余锦城随后赶到,踢了踢地上的家伙,啧了一声:“我那头逮到三个!有一个活口。”
“带回去审。”
封朔应了一声,朝他胸前的水壶点了点:“还有剩的吗?给他来一点,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没了。白天就喝完了。”
余锦城耸耸肩,拧下水壶盖子,倒扣下来,一滴水都没外流。
封朔目光凝了一瞬,低头转开自己的水壶,依旧是满的。
“过来扶着!真是一群祖宗!”他没好气地轻斥一声。
余锦城憋着笑,扶着陆琛,轻咳嗓子:“老大,谁叫你不喝呢?陆参谋长是替您分忧呢!”
“……”封朔掀眸瞪了他一眼,“老余,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余锦城撇了下嘴:“……”
“我只是舍不得喝。”
封朔的这一句,声音太小,消失在猛地响起的一阵冲锋枪的哒哒声中。
“老大!趴下!快趴下——”
余锦城声嘶力竭地喊。
“啊——”
祝云媱猛地从梦中惊醒,腾就坐起来了。
浑身上下都是冷汗,手脚发凉,嘴唇颤抖得不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做了一个过于真实的噩梦。
梦见封朔意气风发地朝她招手,随后转身坐上了战斗机,一飞冲天。
所有人都朝着他飞出的方向奔跑。
她也不例外,一直追一直跑,大喊出“封朔”的刹那,战斗机在天际炸成了绚丽的白日焰火……
梦中的她,胸腔里强烈的痛楚恨不得将整个心脏都撕碎,泪如雨下,喉咙里却喊不出一句话,失去了哭泣和说话的能力。
“封朔,封朔……”
祝云媱缓了许久,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力气和呼吸,禁不住喊出封朔的名字,随后泪水瞬间决堤。
知道刚才只是梦,但心里的空虚和失落却不容小觑。
如果这一次,他不能平安归来呢?
祝云媱心底发颤,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为什么要在封朔离开前,没有给他一颗定心丸呢!
不说什么已经原谅他,以后一定会和好的话,至少没必要当着他的面挣扎跺脚又甩门吧!
去车站送别的时候,也出于安全考虑,自己一直站得很远。
最后,她都不知道封朔有没有看到自己。
如果没有看到,他想起和自己最后的交集,不就只剩下闹别扭了吗?
心倏地破了个洞,呼呼朝里头灌着凉风。
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就这么一直呆坐到天明,晨曦的微光落到她的身上,才终于找回一丝清明。
祝云媱是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现在封家人面前的。
封老太太和曾小芹都看傻了眼,担心她是不是害喜很严重,要不要去找医生?
但祝云媱婉拒,说自己只是有些失眠,想要出去走走。
两人又都自告奋勇,要陪她一起去公园散步。
但祝云媱摇头。
她有些不太敢看他们两人。
以前没有觉得,但现在却发现封家人的面相,还是很相近,隐隐约约间都能看出封朔的影子。
稍微一联想,祝云媱就想到昨晚的梦,忍不住就要攥紧拳头,咬紧牙关。
曾小芹先看出了异样,劝住了封老太太,又说要不然就让小张陪着逛一逛吧。
事实上,祝云媱连小张都不想看到。
他一张口说团长,自己就有些受不了。
好在,他们刚要出门,姚万里找过来了。
他委婉地希望祝云媱能帮忙一起到国营服装厂聊订单的事情,理由是厂子里的领导都觉得她给的原料成品最佳,已经送去给了下游的绢纺厂,没几天就能做出成品布来,到时不愁原料,愁销路了。
祝云媱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明白宋小天应该主动退出了。
宋小天既然在国营服装厂上班,估摸着就是用这个身份,赢得了姚万里的信任。
姚万里之所以没有答应自己去找夏俊,大概是怕夏俊觉得他急功近利,“四处围剿”。
但现在,路只有祝云媱这一条,自然得投诚了。
成年人的世界,情谊永远站在利益的后面。
这一点,祝云媱倒是并不反感。
明码标价的关系,相处起来,反而没有那么的累。
有了事情做,她这一天过得很快。
夏俊已经从夏芳菲那里得知了祝云媱有身孕的事情,再次为自己之前鲁莽的相亲道歉,随后感谢姚万里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姚叔,您可是帮了大忙了!最近跑断了腿,就筹到一批布,都不够这个月生产的!您这边要是正好能续上,那到年底,咱们都能过个好年了!”
夏俊站起身,和姚万里握手,当即就定了单子。
出了服装厂,姚万里又向祝云媱下了原料的订单。
“姚叔叔,您放心吧。下批货收好之后,第一时间就通知您!”
“好好好!放心吧。封家那边,我会守口如瓶的。”
姚万里谨慎地许诺。
在灰色地带游走,稍不留神就会被扣上资本家的帽子,这道理他可太懂了!
祝云媱也很高兴做成了生意,往后空间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现在,她只要在京市找到信得过的合作人,以后等她回了边防,也不怕对接不上了。
到时,她直接把货从那头发过来,京市有人接应就好了。
如此想着,祝云媱哑然失笑。
她竟然已经想着回边防以后的事情了。
可封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平安回来——
第220章 想他
封朔一行人已经离开好久了。
祝云媱每晚睡的都有些不太踏实,梦境一次比一次阴森可怖,好几回醒过来的时候,都感觉咽喉被什么东西掐住,根本喘不过气来。
夜晚睡得不好,白日也就更加慵懒,时不时就打盹。
经常陪着封老太太在院子的树下纳凉,老太太还精神抖擞地讲过去打战的英勇事迹,祝云媱已经打起了轻鼾,和周公相会了。
说来也是奇怪,大白天眯一会,基本不会做噩梦。
一闭眼一睁眼,好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直到小张兴高采烈地和她说,收到邹妹拍来的电报,才知道自己来京市都快一个月了。
电报里,邹妹问她能不能回去给小林生庆祝满月,要是来不及,那就等百日宴的时候,再庆祝。
干妈怎么能缺席呢?
邹妹洋洋洒洒写了不少,直接把电报当书信写了。
电报上的信息,谁都能看到。
小张也偷偷笑:“邹嫂子是怕您不回去,故意这么说的呢!”
“你人小鬼大,最懂了!”
祝云媱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一会陪我去趟供销社。满月赶不回去,先寄点邹妹和小林生能用上的东西。”
“好咧,嫂子!”
小张立刻去收拾吉普车了。
他始终记着团长出发前叮嘱的话,嫂子怀孕了,各方各面都要注意。
每回嫂子坐车前,他都要仔仔细细地把吉普车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纤尘不染!
连封老太太都给他竖了大拇指,夸能干。
这一夸更是了不得,小张恨不得把整个小院子都擦得锃光瓦亮!
供销社里,适合奶娃娃穿的衣服,款式都比较单一,不是肚兜,就是绑带的汗衫款式,料子也不新,灰扑扑的棉布。
祝云媱左挑右挑,属实没挑到入眼的。
售货员看了,瞥着她的肚子,手就摸上来了。
“大妹子,你这肚子才鼓那么点,估计生的时候就到冬天了!薄肚兜买个一两个就够了,到时娃娃得穿棉袄子呢!”
祝云媱一听,顺着售货员大姐的手,往下一瞧,竟然也意外地发现自己的肚子的确鼓起来了。
这几天休息不好,日夜有些颠倒,做什么事情都是恹恹的,居然没注意到这点。
她抿了抿嘴,有些懊恼,但转念就有了主意。
“那您给我挑挑,什么款式穿起来舒服实用,我挑个一两个备着。”
祝云媱笑着问。
售货员给她挑了几个款式,看上去都是大大方方又简单实用的,也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绣花。
祝云媱忍不住就瞥向那些带绣花的。
小眼神拦不住,售货员一下就把那些收起来了。
“奶娃子皮肤都娇嫩,周岁前尽量别穿那些带绣花的,容易蹭得疼。也有人买,就是送礼好看些!”
祝云媱心下了然,把售货员推荐的几款都买下来了。
供销社里的棉布料子都不怎么好,她回到封家后,从空间里取了两匹更柔软的亲肤棉布。
都准备好时,封老太太探头进来:“云媱要给娃娃做衣裳?”
“部队认识的小姊妹生了儿子,就是杨河连长家的,都快满月了。我想做几件衣裳寄回去。”
她举起从供销社买回来的样衣:“一会拆了打样。”
封老太太走近瞧了瞧,摸了摸她准备的棉布,点头道:“你挑的料子更好。”
“对了,封朔小时候的衣服都还留着呢!你要不要看看,有些款式也挺别致的。他母亲孕期休养也闲不下来,做了不少呢!后来小芹出生,也穿过的。”
封老太太说着,就拉起祝云媱的手去翻老物件。
这还是封朔去执行任务后,祝云媱第一次听到封老太太提起封朔。
或许也有说过,但现在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她让小张一起进来帮忙。
找到了一台旧缝纫机,搬出去,重新上了油,换了皮带,直接焕然一新。
封朔的父母都从事保密工作,常年不在家,也不能随意联络。
怀孕的那一年,尤其艰苦,既要忍受身体的重负,还要保持工作任务的顺利推进,最后几个月直接累垮了。
后来,是封老太太将儿媳妇从基地接回来,亲自照料,才偷得了几日的清闲。
但她也闲不下来,做了小衫,还学了打毛线,恨不得把封朔一辈子要穿的衣服,都做好备齐。
当然,几个月的时间能做多少呢,也就是赶制了封朔周岁前能穿的衣服。
封朔又长的飞快,一件小衫没几天就穿不成了,只能换大的。
要不然,曾小芹也没这个“福气”,捡她表哥的漏。
“这件,这件,还有这件……”
封老太太拿起一件,放在手里端详,眉眼都是笑弯的。
“你婆婆啊,非常认真的。一开始,她拿捏不好量,两边袖子该缝多少针,心里没数,就数着数地缝,做到分毫不差!最后,她都舍不得把衣服拿给封朔穿了!”
“用她的原话说:封朔是她亲自生的,这衣服也是她亲手做的。非得分,封朔是大哥,这些是弟弟妹妹!哈哈哈!”
祝云媱听着有趣,跟着哈哈大笑。
“后来呢?后来怎么又改变了主意?”
“后来,她越做越好,一开始练手的这些,就看不上眼了,成了单纯的衣服。做的最好的一件,给封朔试穿后,就带去基地了。也算是个念想吧。”
封老太太说者无心,祝云媱听者却有意。
她噙在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了。
对衣服都寄予厚望,可一旦有替代之后,就会迅速迭代。
那对封朔呢……
祝云媱知道四九城的封家,各个都是精英,散布在各大重要基地里,为国家建设出力。
封朔小时候也是这样被寄予厚望的吧。
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不能让家人都满意呢?
也会像那些被抛弃的衣服一样,就放弃了吗?
封朔是独子,却是一个忤逆家庭安排,非得自己闯出一番事业的独子。
究竟是家里人特别满意他,想要重点培养,才没有弟弟妹妹呢?
还是觉得他离经叛道,不服管教,一意孤行,所以……
“奶奶,我和封朔结婚的消息,家里人都是知道的吧?”
隐约间,祝云媱不知怎么,开始怀疑封朔的父母究竟关不关心封朔,知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结婚了?
封老太太脸上的笑意稍微一滞,很快又打趣道:“当然知道了!他们只是在基地里不方便出来!等过年,今年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回来。”
“嗯,我就是随便问问。”
祝云媱握紧手里的小衣衫,瞥见上头有个瑕疵,暗自叹了一口气。
就因为有瑕疵,才会扔给封朔了吧。
这一晚,她又梦见了封朔。
密林深处的血泊中,封朔睁不开眼睛,却紧紧握着她的手,断断续续:“媱媱……我冷,你给我加件衣服好不好?”
梦里的祝云媱伸手去摸,封朔的军装被鲜血渗透,沉甸甸,黑黢黢,破烂的已经不像样子了!
“封朔,你坚持一下,我给你做新衣服!你别死,先别死……”
祝云媱泪如雨下,封朔却扯着笑意:“不用什么新衣服,喊声封哥哥……”
第221章 喊我首长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祝云媱对这句话的理解,终于具象化了。
再一次从鲜血淋漓的梦中醒来,怎么也睡不着了!
空间里翻出来的什么酸枣糕,安宁百合汤也统统不管用。
不能闭上眼睛,一闭上就会看到受伤的封朔,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断手断脚,独自一人……
“呼——”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向外头依旧漆黑的夜,心里怅然。
睡是不敢再睡了,睁着眼望着天花板。
好半晌,脑子里还能听见梦里封朔喊的那声“媱媱……”
她起身去杂物间,继续给小林生裁布料,做汗衫……
奶娃娃的衣服不用合身,宽大一些更利于生长。
没两天的功夫,她赶出了10套衣裳。
又买了一些京市特有的果脯糕点,一同寄去了边防。
从邮局出来的时候,祝云媱遇到了又出来相亲的夏芳菲姑侄俩。
这次相亲的小姑娘挺腼腆,一直低着头绞着麻花辫,没吭声。
媒人的唾沫星子都要满街飞了,夏俊始终都没有松口。
最后,媒人讪讪要牵着小姑娘走。
“这么点小忙都帮不了,哪个女人敢进你们家?”
夏俊听了皱眉,夏芳菲直接就气炸了!
“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家哪里不好?阿俊上头没有父母,只有我一个姑姑,姑父还在部队里,我之后就去随军了,半点负担都没有!小两口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哪里不好了!”
相亲的小姑娘脸蛋涨红,缩到媒人身后。
媒人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没有负担是不假?但不也没有助力嘛!你嫁的好,跟着男人去随军了,以后侄子家有点什么事情,指望的上吗?小两口都没喘气的时候,得累成黄牛了!”
什么意思?!
合着还要她这个做姑姑的,留下来当牛做马了?!
简直开玩笑!
夏芳菲被气的胸口发堵,话都说不出来了。
夏俊刚想反驳,可看小姑娘也是年纪小,没好意思开口。
祝云媱最近也是心气不顺,正好遇到能开火的机会,自然不会错过了!
“哎呦喂!没想到京市的媒人那么厉害呢!吃绝户说的那么清新脱俗啊!我可是都听到了!”
祝云媱甩着手拎包。
对,就是封朔之前送给她,她一气之下换掉的那个。这两天,心神不宁,她又找出来用上了。
甩着包,走上前,朝媒人白了一眼:
“你们想指望夏姑姑什么呢?现在要夏俊给家里哥哥安排进服装厂的机会,后头是不是要夏姑姑安排进军营大院的机会?占不到便宜,就是没指望,是吧!”
“云媱?”
夏芳菲自己眼拙,没看出委托的媒人是个势利眼,不想把祝云媱牵扯进来。
她有些尴尬地拉了一把祝云媱,又催着夏俊道:“阿俊,你送云媱回去吧。”
夏俊也想护着祝云媱。
主要是这个媒人说话太难听了!
他不想污了祝云媱的耳朵。
但已经晚了。
媒人眼眸一瞪,怒道:“你个小姑娘懂什么!家里人当然要相互帮助的!媳妇娘家人不帮,只图媳妇伺候啊!”
“帮啊!能帮肯定帮!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都帮上了,你打算在夏家生多少个孩子啊!夏家只有夏主任一根独苗,不生个七个八个的,说不过去吧!”
祝云媱上下瞥了一眼小姑娘单薄的身板。
果不其然,小姑娘脸色刷就变白了!
“我……我又不是母猪!怎么能生那么多!”
“那夏主任也不是公猪啊,怎么给你弄出那么多岗位来上班啊!”
祝云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小姑娘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嘟嘟囔囔,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夏俊看她们争执,一个大老爷们也不能什么都不说。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单位照顾职工,我的爱人能有个后勤岗。如果,我们结婚,你的工作岗位我应该能解决。”
“女人……女人又不是非要工作。”小姑娘闻言皱眉,“我哥要是没工作,就娶不到媳妇了……”
夏俊不说话,紧抿着唇。
祝云媱啧了一声,看向小姑娘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你家有几口人,几个兄弟?卖一个女儿,给儿子换一个工作。女儿不够卖了,是不是还要离婚抢回来,再卖一次!你可长点心吧!你还没出嫁呢,你家兄弟就开始吃绝户了!”
话音刚落,小姑娘眼睛里瞬间浮起泪水,扭头就跑了!
媒人追都来不及。
夏家姑侄猛地松了一口气。
接着,三人面面相觑,又同时爆发笑声!
“哎呦,云媱。没想到你的嘴巴怎么这么能说呢!那个媒人的脸也都绿了!”
夏芳菲牵着祝云媱的手,眼里明显流露出了羡慕。
怎么就被封家抢了先呢!
“你们别怪我偷听,又插嘴,就好了。”祝云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夏芳菲摇了摇头:“是我急功近利了!哎,算了!阿俊自有阿俊的姻缘。我是照顾不上了,以后看他自己慢慢找吧。”
夏俊不太想聊自己,把话题转到祝云媱身上:“你从邮局过来的?是去寄东西了?”
“给大院里的小姊妹寄了点自己做的毛衫,她孩子快满月了。”
祝云媱随口一说。
夏俊的眼眸倒是亮了:“你还会做衣服?”
“刚学的,做的不好。”祝云媱轻笑,“在你面前是班门弄斧了。你们服装厂做的,可都是好手艺。”
“还是很厉害。”
三人寒暄几句后,小张的吉普车开过来,接祝云媱了。
就此,分道扬镳。
回去的路上,一向聒噪的小张闷声不吭,眼睛直直看着前头的路。
祝云媱有些累,一安静就打盹,没有发现异样。
等到她回了封家,意外看到了回来探亲的裴颂音。
她一袭正式的军装,手里拎着简单的行李,头发剪的很短,眉眼间很是犀利,看到祝云媱的时候,却勾起了笑意。
“云媱,我是封朔的妈妈。”
她说话的声音,也是铿锵有力,不难想象在基地部队里,也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祝云媱有些看傻了眼,开口喊了一声伯母,又尴尬地低下头。
小张都倒抽一口凉气了!
裴颂音却很和气道:“还不习惯吧。没关系,慢慢来。封朔也不喜欢喊妈妈。”
“那他喊什么?”
裴颂音挑了一下眉毛,看不太出喜怒,哼了一句:“他喊我裴首长。”
噗嗤——
祝云媱被逗乐了。
眼前,裴颂音递出了一个信封,要她收下。
祝云媱以为是什么改口红包,接过来打开,却红了眼眶。
第222章 凶多吉少
信封里是贺家的澄清信。
“老贺跟着儿子去养老了,也不在京市。我正好路过他那里,顺带给你讨要了澄清信。希望你别怪我多管闲事。”
裴颂音说的简单,但祝云媱心里却是暖融融的,眼眶也有些发热。
“是奶奶说的吗?”
她声音都哽咽了,得清一下嗓子,才能继续说话。
裴颂音嗯了一声,拍拍她的肩膀:“一家人自然要相互扶持的。你母亲的事情,封家不能直接插手。我和封朔父亲都很惭愧。要不是你母亲,当年老太太恐怕凶多吉少。”
她说的其实很严肃,但听到祝云媱的耳朵里,却是再温柔不过了。
“谢谢,谢谢。”
除了道谢,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有几家没有写澄清信?”
裴颂音挽着祝云媱的手臂,一同进院子。
“就还有一个萧家,在东北呢。”祝云媱解释道,“之前封朔说,他不放心我一个人离开京市,说会陪我一起。但他出任务,所以搁置了。”
其实,封朔出任务的地方,就在东北。
祝云媱动过念头,要一起跟过去的。
但这话不好开口。
她淡淡一笑。
裴颂音显然听懂明白了,也回了一笑。
“来得及的。造谣举报你母亲的人,现在也落网了。只不过耽误一点时间而已。
“嗯,不差这几天。”
两人一起进了屋。
封老太太看到儿媳妇和孙媳妇回来,脸上顿时眉开眼笑,一同拉着两人的手,拍了又拍。
曾小芹回来,看到舅妈,更是扑上去,抱了个满怀,激动地都要掉眼泪了。
裴颂音提醒她尽快帮祝云媱把澄清信登报。
曾小芹立刻应允。
祝云媱还有些不好意思。
婆婆好不容易休假,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事情。
但曾小芹也催她:“嫂子,你赶紧拿给我吧。还有骆家姐姐寄来的那封,上回是不是没有登报。我一起拿去报社。接下来,就等着去东北……找萧家了。”
不知道是不是祝云媱太敏感,她怎么觉得曾小芹提到东北的时候,语气稍微有些不一样?
但容不得她多想,曾小芹直接拉着她,一起去了报社。
想和封老太太说一声再出门,但裴颂音已经搀扶着老太太回屋了。
这一天,祝云媱可是累坏了。
先是给小林生做衣服,出门寄送包裹还遇到夏家姑侄,替他们痛打吸血媒人后,回来又遇到婆婆,接着收到澄清信,又去了报社……
也的确要出去。
总不能两手空空地见婆婆吧。
她又去了一趟糕点铺子,让小芹帮忙一起参谋,给裴颂音买了山楂糕和马蹄糕。
“大舅妈喜欢软糯的糕点,和她硬朗的外表完全不一样呢!其实,她很温柔,很暖心的。不过,她在基地就不一样了!据说,一个人能单挑一个连!”
曾小芹时不时就流露出钦佩之色。
祝云媱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可惜,裴颂音的工作内容完全保密,具体是什么职务,工作地点在哪里,甚至是文职还是需要出任务,都一无所知。
曾小芹知道的一切,都源自于家人们的口口相传。
不排除都是胡扯瞎掰的成分。
聊完裴颂音,曾小芹又提起了夏俊,显然她也看到过夏家姑侄的相亲。
今天她话有点多,一个劲地说,都不给祝云媱思考的机会。
“我也求他了!赶紧找到媳妇儿吧。要不然,感觉外婆会让我和他相亲!”
曾小芹气呼呼地嘟囔一句。
祝云媱浅笑:“你们也是从小认识吧?怎么没看对眼呢!”
“太熟了!我觉得,他压根就不喜欢女的吧!小时候,我难得穿回裙子,他说我裙子的木耳边缝的不对,非要我脱下来,他给我重新缝一遍!一直说,你的木耳边是错的。”
曾小芹越说越气,眼眶都红了。
“那天幸亏有表哥替我解围,要不然,夏俊真的会给我重新缝裙子。”
祝云媱被逗乐了。
“那他不应该去做采购主任,应该直接当裁缝啊!”
曾小芹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哼道:“他是眼高手低!心气比谁都高,但照本宣科,根本不懂变动。他做衣服,做一年,十年,一百年,恐怕都是一模一样的款式,谁愿意买啊!”
“不过,他的确很喜欢服装厂的工作吧。我今天遇到他,随口一提自己在做小衣裳,他立刻就来劲了。”
祝云媱说着,曾小芹半点不意外。
“就是,就是!他该和自己的工作结婚。”
逛完供销社,回到封家。
封老太太和裴颂音还在叙旧,祝云媱没有去打扰,把糕点放在客厅后,就回了房间。
她得赶在太阳下山前,赶紧补个觉。
要不然,晚上又得做噩梦了。
……
一楼客厅。
曾小芹听到祝云媱回房锁门的声音后,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坐下。
跟着一起进来的小张,眼眶也是红红的。
“真的不告诉嫂子吗?万一她问起来,怎么办?”
封老太太的房门打开,裴颂音搀扶着老人家走出来,两人面色都很凝重。
老太太开口:“告诉她又如何?她是能飞天遁地把人找到,还是有回春妙手能把其他几个人抢救回来?没有明确下落之前,谁也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你们两个管不住嘴,就搬出去。”
曾小芹摇头:“我肯定得陪着嫂子,万一……”
她说不下去了!
小张也是揉了揉鼻子,压住汹涌的泪意,哽咽道:“我保证不透露任何消息!会等着团长回来!”
封老太太点点头。
裴颂音将老太太交给曾小芹照顾。
“小芹,照顾好外婆和你嫂子。这两天,辛苦小张跟着我跑一跑,我看看能不能早些得到线索。”
封老太太愁容满面,还得强颜欢笑,打起十二分的精力。
“颂音啊,真要没希望了。咱们得放云媱走,不能拖累了她。她还年轻啊……”
话音刚落,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楼上却传来门锁打开的咔哒声。
“嫂,嫂子,你怎么下来了?不多睡会啊!”
曾小芹紧张地立刻追上楼。
第223章 只是为了等封朔
裴颂音休假也很少留在封家,她征求了祝云媱的意见后,让小张临时充当她的司机,连日来都在京市奔波。
天一亮,车子就启动出去了,总要到深更半夜才回来。
用曾小芹的话说:“大舅妈回来一趟,半个京市都得接风洗尘。”
祝云媱当句玩笑话听了,没有上心。
她也不可能太关心自家婆婆的交际,有些不礼貌。
更何况,曾小芹最近经常陪着她,让她也没空想更多。
布料厂和服装厂的生意对接上了。
姚万里和夏俊都来封家,给她送过一些谢礼,但碍于之前的约定,两人都没有透露更多,只说是日常拜访。
封老太太接待了他们,聊了聊厂子里的事情,不可避免就聊到祝云媱自己做衣裳的事情。
她献宝似的拿出祝云媱做的童装,很是得意,直夸她手艺好。
姚万里当即表示,布料厂里的新棉布品质好,相当软和,正适合做童装。
祝云媱听了就想笑,新棉布可不就是用自己的那些棉花做的吗?
她和姚万里心照不宣,暗自庆幸。
夏俊看着她做的小孩汗衫,陷入沉思。
曾小芹不客气道:“夏主任,这要是入不了你的眼,也不是一定要夸的!您看看就好。”
“小芹,怎么说话呢?”
封老太太蹙眉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没好气道,“小时候,你可是追着阿俊喊哥哥的。”
“我什么时候追着他喊哥哥了!我只有表哥一个哥哥!”
话音刚落,曾小芹的眼眶都红了,紧紧抿着唇,才把心头勾起的失落压下去。
祝云媱见状打趣道:“怎么还哭鼻子了!好了,来,吃个蜜三刀甜甜嘴。”
“嫂子,你不知道……”
曾小芹提了封朔就忍不住伤心,开口就是委屈,但刚开了话头,就被封老太太制止了。
“曾小芹,你要是太闲就回去报社上班吧。”
她一脸正色,语气严肃,适时让曾小芹闭了嘴。
夏俊此时再不说点什么,以后怕是得和曾小芹水火不容了。
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曾记者误会了。我刚才是看云媱做小衣裳的手艺和水平都很不错,想说和我们厂子里的裁缝师傅也不相上下了。正好有裁缝岗的招聘,但转念一想,她只是来京市探亲,又怀了身孕,不太合适……”
“阿俊,你们厂子的效益那么好啊!”
封老太太也有点吃惊了。
夏俊不太好意地挠了挠头:“一直都还挺好的,原料供不应求。以前,我都忙着找布料,没功夫也没闲心关心其他的部门。但这回,多亏了姚叔他们厂子的布料供应,不仅解了我业务上的燃眉之急,而且,我还……升职了。”
“升职了!那你现在是什么了?比主任还高吗?”
曾小芹心里隐隐冒出了不爽。
这个书呆子,怎么做什么都那么厉害啊!
其他几人也纷纷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夏俊干笑两声:“现在是生产副厂长了。”
“厉害啊!”
“不错不错!”
“阿俊,恭喜你啊!”
几人不约而同地夸赞起来。
只有曾小芹酸溜溜地嘀咕一句:“那现在不能喊你夏主任,是夏厂长了。”
“……都行。一个称呼而已。”
夏俊坐在老司令的家里,哪里敢因为一个厂长的抬头,就耀武扬威,还得低眉顺眼呢!
封老太太眉眼笑得很开。
到了她这个岁数,看到小辈出类拔萃,心情自然是高兴的。
更别提,之前她都选中夏俊,想撮合人和祝云媱呢!
她回房,给夏俊送了一支崭新的钢笔。
“来,收着吧。恭喜你升职,好好干!”
夏俊诚惶诚恐地接过:“多谢封奶奶。”
“看到你们一个个都有出息,我就觉得欣慰。”
封老太太浅笑着,又牵起祝云媱的手,试探道:“云媱真要对做衣服感兴趣,要不要去夏厂长那里学习学习?”
夏俊手里的钢笔顿时沉甸甸的了。
但他原本也有这个想法,并没有觉得突兀,也看向祝云媱:“厂子里有几个老师傅,懂的很多。”
祝云媱还在替他升职加薪感到高兴呢,没想到话题就转到自己身上了。
她倒还真的挺想跟着正经师傅,好好学习学习。
等以后回了大院,也能派上用场。
毕竟,这年头,没有点真材实料,光靠嘴皮子做不起大买卖。
“可我做不了多久,等封朔回来,估摸着也该回大院了。”
祝云媱说完,也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
也算是说出了口。
她留在京市,只是为了等封朔。
封老太太和曾小芹相互一对视,没有说话。
夏俊觉得惋惜,但也能理解,只说:“最近算是旺季,厂子里能收一些学徒工帮忙。你要愿意来,只管和我说。”
祝云媱没给准话,夏俊没有强求,倒是封老太太很支持。
两人离开的时候,祝云媱送客。
曾小芹搀扶着封老太太回房,有些气不过:“外婆,你怎么又把嫂子往夏俊那家伙身边凑啊!你该不会觉得表哥回不来了吧?”
封老太太脚步一顿,眼眶湿润,抿了抿唇。
好半晌,才开口:“太久了啊。”
这一句,让曾小芹也答不上来了。
是好久了。
久到家里人都不敢提表哥。
也不知道还能瞒着嫂子多久。
希望大舅妈早点找到线索。
……
疗养院里。
沈旭山面对裴颂音,着实有愧,抽了抽嘴角,支支吾吾地嘟囔一句:“封朔出任务前,说能让我去农场见见孩子们。刚才也就是一时心急……”
杨河手臂夹着木板,挂在脖子上,脸上全是淤青,眼神却是凶狠的。
“首长!刚才他可不是这个意思,听说团长没回来,就说什么该回来的不回来,合着陆参谋长和余哥的命就不是命呗!团长失踪了,我们比谁都急,但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只是要团长办事……”
杨河本就是团队里最意气用事,感情也最充沛的。
抱怨完这句,又怕让裴颂音觉得他们抛弃了封朔,红着眼眶,哽咽道:“首长,我们真的找了,翻遍了整座山头,都没找到团长的人……”
“杨连长,把心思放在身体养伤上,别计较没有意义的事情。”
裴颂音冷静的声音传到医生办公室门外,让着急来找沈医生的盼盼,惊得捂住了嘴巴。
第224章 必须告诉她
“杨连长,把你们捣毁敌特组织的经过,再和我说一遍。你们安心养伤,我会亲自带人去找。”
裴颂音掷地有声,简单安抚过杨河后,又转头对着沈旭山下了通牒。
“沈医生,救死扶伤本就是你的责任,如果不想担责,草草了事,那你面临的就不是战士们的一两句不满了。”
沈旭山脸色铁青,嘴唇紧绷,没有吱声。
裴颂音瞧他那副不堪重压的模样,倒也不奇怪他家里怎么会教出两个自私自利的闺女!
上好的苗子,被这种浮躁的家风,给毁了。
“……至于封朔答应你的事情,等他有了下落,自然会帮你。人真要是牺牲了,指望不上,我带你去农场。不过现在,知情人谁也不准离开疗养院,封朔的爱人怀有身孕,受不了打击……”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
外头的盼盼,蹑手蹑脚地离开,屏住呼吸,一路回到了病房,才敢大喘气。
她拍着心口,回想着听到的话。
原来云媱怀孕了!真是太好了!
可是,她的爱人也在任务中出事了,下落不明……
为什么又是要瞒着军属呢!
当初,她到连队找闵哥的时候,也是如此,没有一个人告诉她闵哥出事了。
她一天天还以为闵哥是出任务未归,乐呵呵盼着人回,像个大傻子。
等到知道消息的时候,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闵哥时,她的主心骨彻底没了。
天彻底就塌了!
如果早些让她知道,保不齐也能出谋划策,帮上忙的。
虽然自己是个农村里来小丫头,但是基本的一些蛇虫鼠蚁的防治方法也还是懂。
她都偷听到了,闵哥昏迷不醒,根本就不是因为飞机失事引起的撞击,而是他被敌特注入了蛇毒!
而疗养院里的人,早就怀疑过蛇毒,却迟迟不敢下定论。
但凡,他们对自己多一点信任,早些让自己看到闵哥,保不齐就能看到最开始的症状,能早点发现是蛇毒,也就能对症下药了!
盼盼内心愤愤不平。
多亏了祝云媱送来的神仙水,她说开过光,里头又放了红参,吊住了闵哥的一口气,才能等到医生们解蛇毒!
可云媱的爱人呢!
封团长现在下落不明的消息,依旧要瞒着军属吗?
万一,祝云媱和他有过什么约定呢!
万一,她能知道自己爱人的想法呢?
盼盼不蠢,知道只靠一个普通群众的力量肯定是找不到人的。
但多个人,不是多一份力量吗?
为什么不说呢!
她坐在闵副团的病床前,看着爱人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随时都能醒来,心里更加坚定了!
她得想个办法,把这件事告诉祝云媱!
……
“媱媱……”
男人低沉的嗓音,压在祝云媱的耳边,让她产生了一丝迷茫,恍恍惚惚间分不清楚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睡觉的时候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会压到肚子里的宝宝们。
手往旁边一搭,顺着凉席的纹路,畅通无阻,身旁空无一人。
人瞬间就清醒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也荡然无存。
“那家伙该不会是躲着没回来吧?”
祝云媱有些气馁地嘟囔了一句。
因为,封朔出任务前,自己只说暂停时间,等回来后继续给机会慢慢求和。
会不会是封朔不想求和了,所以就不急着回来了?
一缕血色的残阳落到房内,刚好洒在凉席上,莹莹泛着光。
祝云媱敛下眼眸,心里莫名又堵起来了。
以前只有晚上睡觉会做噩梦,总想着有的没的不好的事情,每天都要安慰自己梦是反的。
现在即便是白天,也总是患得患失。
祝云媱实在有些受不住了。
这一晚下定决心,等小张回来后,试探着问问,他知不知道封朔出任务的细节,究竟有没有时间限制?是不是很危险?
一天提心吊胆,她都怕孩子们以后都是胆小鬼了。
偏偏,这晚小张根本就没有回来。
祝云媱熬了一整个通宵,坐在窗前缝小孩的衣裳,稍有风吹草动,眼睛就瞥向外头,但吉普车根本没有回来。
翌日一早,她打着哈欠,下楼吃早餐。
还没到楼下呢,就看到曾小芹泪眼婆娑地扛着一个急救箱样子的东西,跨上自行车,冲了出去。
祝云媱觉得奇怪,转头要问封老太太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看到老太太穿戴整齐,由小警卫员搀扶着要出门。
“奶奶,您这是要去哪里啊?”
祝云媱关心地上前搀扶。
但封老太太却避开了她,眼尾还泛着水光,语气却是很放松。
“我每个月都要做身体检查,让小家伙们送我去就可以了。你怀着孩子,不用奔波了。在家里好好休息。”
说完,封老太太急切地也坐上车,离开了。
祝云媱看着院子里疾驰出去的小车,又转头看看桌上端到一半的早饭,心里疑虑渐深。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走过去,低头看看了桌上的碗筷。
只有三副。
那应该就是封老太太,曾小芹和自己的。
警卫员们有自己的小厨房和值班室,一般不进家门吃。
张强强却是不一样的,他从部队大院跟过来,又听了封朔的话,要贴身保护自己,几乎都是和封家人同进同出,一起用餐的。
更别提裴颂音了。
她是封朔的母亲,这家里正儿八经的主人,就算是要去见朋友,盛情难却住在别人家,也该和家里老人知会一声。
昨晚上,可是一声电话铃都没有听到。
哪哪儿都透露着奇怪。
最奇怪的,是了老人家居然会鼓励自己去夏俊的厂子里学习缝纫手艺。
这是不想自己回边防大院,要留在京市安胎吗?可要留在京市,也不该是用工作留自己啊?
那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有猫腻,里头肯定有不对的地方。
祝云媱一边上楼一边磋磨,心里越想越不对,走进房间后,她随意往楼下一瞥。
好家伙,一下子多出了一堆的“便衣保镖”。
男男女女,将封家小院围得水泄不通。
这分明是要软禁自己啊!
她不能坐以待毙,思来想去,下楼拨了一个电话——
第225章 她毫无胜算
夏俊接到电话的时候,也是愣了一下,但没有犹豫多久,就和姑姑夏芳菲一起来了封家拜访。
夏芳菲听了祝云媱的话,戴了一顶宽边的帽子,穿的也是松松垮垮的劳动装,乍一看都瞧不见脸。
两人来的很快。
祝云媱就在二楼窗户仔细看着,看到守在封家附近的人,一见到来人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但并没有人真正上前盘问。
大概是认出了夏俊。
之前夏俊来家里拜访的时候,封老太太亲自招待,一口一个夏厂长,估计都有所耳闻。
祝云媱故意换上一袭明艳的大红布拉吉,披散下大波浪的卷发,下楼亲切地迎接两人。
夏芳菲穿的灰扑扑的,和她这般张扬的大小姐做派,简直是天壤之别。
将人迎进屋里后,祝云媱一下就扑进夏芳菲的怀里,哭起来了。
“怎么……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就哭成这样?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夏芳菲吓了一跳,慌忙搂着祝云媱的肩膀,哄着。
祝云媱深吸一口气:“夏姑姑,你能帮我吗?”
“……你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夏芳菲心想人在封家住着,还需要她来帮什么忙啊?
祝云媱泪眼婆娑,本想说了,但注意一旁一本正经的夏俊,又是欲言又止。
夏芳菲随即朝人看了一眼:“阿俊,你往旁边站站。”
把男人赶走后,夏芳菲拍着祝云媱的手背,安抚道:“好了,别怕,说吧。”
“夏姑姑,我今天出了好多血,感觉……感觉孩子有些不好了。可我不敢和家里人说,现在封朔出任务还没有回来……我怕掰扯不清楚。”
祝云媱说着说着,眼泪又滚落下来了。
“我明明很小心了!也不知道怎么就……”
她抽抽搭搭,夏芳菲倒是松了一口气,轻笑道:“刚怀孕,见红很正常的。尤其是,你怀的还是双胎,多少会比其他人辛苦些。”
“……我害怕。”祝云媱咬着唇。
“那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怎么样?你不想让封老太太担心,那我陪你去,如何?”
夏芳菲到底还是心疼眼前这个救命恩人的女儿,加上之前祝云媱还替夏俊打发了吸血的相亲对象,更是不能对她的无助,置之不理。
她话音刚落,祝云媱又犹疑了。
“他们怕我出事,派了不少人守着院子……”
夏俊闻言,透过窗帘往外头看了看,果然有不少的“保镖”。
“……”夏芳菲咬唇思忖片刻,打定主意,“云媱,你主意多,你来说,我们帮忙!”
祝云媱抹掉眼泪,点了点头。
二十分钟后——
一袭红色布拉吉的女人走出小楼,将院门打开,让夏俊骑着自行车载着宽檐帽劳动装的“姑姑”,直接出去了。
“姑姑,风大。您小心帽子。”
夏俊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随后用力蹬下脚蹬,飞快地骑了出去。
守在外面的人,都来不及看清楚脸,只能听到一个模糊的“嗯”。
有些耳熟,但又不好轻易辨认。
封家小院的门很快就关上了。
身穿红色布拉吉的女人也转身回了屋,合上了门。
一切似乎天衣无缝。
……
夏俊骑着自行车,将人一路送到医院,保险起见,停在了偏门。
“需要我陪你进去吗?”夏俊担心她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祝云媱摘下帽子,深吸一口气,道歉:“对不起,夏厂长。我刚才是骗了姑姑……”
夏俊闻言,拧起眉头,有些不解。
等到祝云媱将自己的疑惑都说出来,再担忧地说出害怕封朔遇险时,他也跟着面色凝重。
“他的任务都是机密。就算你想找人问清楚,又能去找谁呢?或许只是任务比较繁琐,需要的时间长,过阵子就回来了。”
夏俊试图安抚,祝云媱却摇着头,跳下了自行车。
“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算到头来是一场乌龙,也比明明有机会,却没有想过去救他来的强。”
祝云媱努力弯了弯唇角:“谢谢夏厂长。”
“你太见外了。”
夏俊看到她道谢后,头也不回地往城郊方向走,就有些着急。
京市那么大,她一个孕妇靠脚走,能走多远,走到猴年马月去啊!
“上车吧。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要做什么我不参与,但我必须保证你平安回封家。”
夏俊响了响车铃,骑车跟上。
最终,祝云媱还是在夏俊的帮忙下,到了城郊的疗养院。
疗养院的守卫比封家更甚,直接是荷枪实弹的士兵看守。
祝云媱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前阵子,还没有这种架势!肯定是出事了。”
她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有些无助地瞥了夏俊一眼。
在绝对强势的武力面前,她毫无胜算。
个人怎么能敌得过组织呢?
“夏厂长?你怎么在这里,看望朋友吗?”
一个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男人声音响起。
祝云媱扫了一眼,没认出来。
反而是夏俊沉了眼眸:“殷老师,你在这里?”
殷老师?
祝云媱拧起眉头,又仔仔细细地端详,恍然这不是之前夏芳菲要介绍给自己的相亲对象吗?
听说,正要去当军医,该不会他能进疗养院吧?!
祝云媱眼眸都亮了!
但殷家耀却没有注意到她,只笑着对夏俊打了个招呼:“我快要去部队了,来和老师们道个别。可惜,进不去。”
“进不去?”
“嗯,可能是接待了什么大人物吧。好几天了,除了垃圾车能出来,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殷家耀正说着呢,一辆满载着垃圾的拖拉机就开出来了。
几人的目光都朝向了拖拉机。
哒哒哒……
车子慢悠悠从他们面前经过,一股难闻的恶臭味扑面而来。
殷家耀有些嫌弃地捂住鼻子,挥了挥手,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扬长而去。
而祝云媱却听到车子里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快,快追拖拉机!”
祝云媱拔腿就朝着拖拉机追了上去。
在路过转弯的绿草坪时,一个瘦小小的身影从里面咕噜噜滚落下来。
定睛一看,竟然就是盼盼。
“盼盼?”
祝云媱难以置信。
盼盼朝她飞扑过来,一把抓住她,附在她耳边说:“快去救封团长。执行任务的人都回来了,只有他还在东北,下落不明!”
第226章 大家都是关心则乱
“部队大院的地址,我的介绍信,你都拿走……”
盼盼哆嗦着手,将一个叠得四四方方的红布头塞给祝云媱。
“本来领导只让我来看一眼闵哥,就要让我回部队大院的,所以当时给了介绍信。正好能派上用场。”
祝云媱震惊异常,呆呆地愣了许久。
“盼盼,我……”
她试图想和盼盼聊几句,但对方已经等不及了。
“我没想到一出来就能遇到你。云媱,我得回去了。这一趟出来,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让我见闵哥,但你不用为我担心,只要闵哥醒过来,我的身份就能得到证实。”
“盼盼……”
祝云媱悲从中来。
她想到了封朔提过的事情,允许盼盼“照顾”闵副团的同时,何尝不是对盼盼的一种监督呢!
“云媱,封团长一定会没事的!”
盼盼很想抱一抱祝云媱,但刚从垃圾车里爬出来,身上脏兮兮的,没好意思上前。
她就定定地朝着祝云媱看了好一会,重重点头,转头就跑。
祝云媱追了两步,被夏俊一把拉住了。
他拽着人躲在墙根。
两人远远看到盼盼是被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给带进去的,同时屏住了呼吸。
回去的路上,祝云媱没有说话。
夏俊骑着自行车往夏家的方向走,都快要到了,才被祝云媱喊停。
“夏厂长,今天辛苦你了。你得送我回去,要不然姑姑怎么出来呢?”
祝云媱思绪混乱,眼眶有些红,但还是努力挤出一点笑容。
“大家都是关心则乱,我都懂的。”
“嗯。”
夏俊没有立场,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
他的姑父也在部队,姑姑也是军嫂。
今天的事情,但凡让姑姑知道来龙去脉,肯定是无条件站在封家,甚至还会觉得封家是为了祝云媱好,为此倒戈。
不能说这种想法不对,只是……
“别冲动做事。或许,封朔真的遇到了危险,但他肯定也不会希望你以身涉险,尤其是你还怀孕了,经不起折腾的。”
夏俊苦口婆心地劝说。
祝云媱为了不让他担心,全都应下。
两人耽误了一点时间,但在傍晚前回到了封家,换出了夏芳菲。
夏芳菲换回了劳动装,还在担心祝云媱的身体。
“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祝云媱嗯了一声:“是我大惊小怪了。医生说,脉象都挺好的。”
“第一胎都这样的,紧张兮兮的。话说回来,紧张一点也挺好的,说明重视。”
夏芳菲悬了一天的心,也终于落下了。
祝云媱目送他们离开。
入夜,曾小芹和封老太太都回来了。
两人的精神状态都不算太好。一个说报社太忙,一个说体检累坏了。
祝云媱简单下了点鸡蛋面条,几人草草吃完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祝云媱盯着盼盼给的地址和介绍信,有些拿不定主意。
又是一夜辗转反侧,祝云媱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封朔血肉模糊的战损身姿,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厉害。
她实在睡不着,蹑手蹑脚地推开主卧门,偷偷去了封朔睡的客房。
两个人但凡闹得不愉快,封朔都会很主动地分床睡。
在大院是那样,回了京市也是如此。
祝云媱躺下去的时候,眼眶都湿润了。
盖着封朔曾经用过的被褥,似乎一瞬间整个人都被他拥抱着,悲痛感油然而生。
她闭上眼睛,双腿屈膝,蜷缩成一团。
手也不自觉地伸进了枕头下面。
指尖触碰到了某个硬梆梆,有些扎手的物件。
她立刻坐了起来,掀开枕头,看到了封朔藏起来的结婚照片。
专门改了旗袍,驱车好几个小时,找了一处风景绝佳处,留下的纪念。
原以为,当时,自己和封朔应该没有多少的感情。
但在这张照片上,她微微仰着头,封朔稍稍垂眸,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拉扯,竟然能看出浓浓的爱意。
……
第二天一早。
年轻女人的一声惊呼,划破封家小院的宁静。
刚做好早餐,想要祝云媱吃饭的曾小芹,只在表嫂的房间里,看到一封离别信。
“外婆,外婆!嫂子说她回军区大院了——”
曾小芹急匆匆地跑下楼,挥舞着手里的信纸。
封老太太面色一凝,狐疑地接过信纸:“回去了?什么时候回去的?”
“嫂子说,她在这里经常失眠,觉得京市太吵闹了,不如之前在边防大院睡得舒坦,所以回去了……”
曾小芹话音刚落,裴颂音就走进来了。
她闻言,只说一句:“你信吗?”
“大舅妈,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曾小芹嘀咕了一声,心里猜得七七八八,但不敢照实说,怕裴颂音怪她没有照顾好嫂子。
裴颂音拿过信纸,瞥了一眼:“我和会张政委联系,看看人有没有回边防。这几天,你们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别再到处乱跑了。”
“颂音,是有什么线索了吗?”
封老太太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裴颂音嗯了一声:“黑市上出现了封朔用过的枪,子弹打空了,枪膛也变形了。卖枪的人是猎熊的,被抓了个正着。我正打算去东北看看……”
“……”
封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裴颂音的手,担忧道,“该不会,云媱也知道了消息吧。”
裴颂音没说疗养院里发现闵副团的爱人私自外出,恐怕就是给祝云媱通风报信的。
“不会。她去哪里知道?只怕是她一个人待在京市,的确无聊了。到时给海城也打个电话,问问姜馆长,人是不是想娘家了?”
裴颂音息事宁人。
曾小芹和她相互一个对视,顿时了然。
“对对对!外婆,嫂子可能就是想妈妈了,想回海城住一段时间。”
曾小芹哄了封老太太几句,又转头劝裴颂音,“大舅妈,您去找表哥吧。我来找嫂子,不就是给张政委和姜馆长打电话吗?我能做的。”
“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小芹。”
裴颂音没有耽误多久,很快就带着小张,一起前往东北。
而在列车上——
祝云媱只背了一个斜挎包,和周围大包小包赶路的乘客截然不同,编成三股辫的大波浪,有些蓬松,额间的刘海打着圈,看着很是娇俏。
她紧紧拽着斜挎包的肩带,里头放着盼盼给的地址和介绍信——
第227章 破财免灾
“祝同志,我方便坐在这里吗?”
殷家耀扛着一个蛇皮袋,走到祝云媱身边,朝她挥了挥手。
祝云媱听到声音,猛地回头,呆愣了几秒,随即点头:“当然!你也要去东北吗?”
“嗯,本来前几天就要去报道了,但恩师需要帮忙,和政委打了说明,帮忙完成了一台手术,所以耽误了。现在得自己去报道。”
殷家耀说的很轻松,脸上一直笑意盈盈的。
但祝云媱心里其实并不舒坦。
这人昨天看到自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搭腔,怎么这会又开始套近乎了?
“那还真是巧了。”祝云媱随意敷衍了一句。
殷家耀将蛇皮袋放好,又掏出了两块芝麻香饼,递给祝云媱:“祝同志去东北是探亲吗?”
“嗯,东北林场有个朋友在,打算回西北前,先去走动一下,要不然又得拖到猴年马月了。”
“离得远,几千公里呢。真不容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祝云媱婉拒了殷家耀的芝麻饼,反而还回去几个苹果,说天气热,吃点水分大的东西。
她靠窗坐着,走进走出都得绕过殷家耀。
一路上,她都提心吊胆,不敢掉以轻心。
殷家耀要去的军区和自己是同一个地方,万一被他盯上就麻烦了。
“殷老师,我有些憋闷,要过道里走了走。能麻烦您帮忙看一下行李吗?”祝云媱随手指了一下架子顶上的亚麻袋子,朝人眨了眨眼睛。
男人瞥了一眼,点头:“没问题。”
祝云媱轻装上阵,连放在小桌板上的水壶都没有拿走,说了一声“借过”就离开了座位。
她挤过人群,慢悠悠地往车厢连接处的空地走去,背后一直觉得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这个殷家耀,总让人觉得阴森森的,不太好亲近。
出门在外,凡事要小心。
有时候会对自己下手的,往往就是这种半生不熟的关系。
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她一个闪身进了空间。
没有多想,重新挑选了一个军便装,将头发盘起,藏在帽子里,背包也换了一个……
停车靠站的铃声响起。
祝云媱想也没想,随着大流就下车,走出了火车站。
以最快的方式,换乘大巴车前往目的地。
而在火车上,新一批的乘客挤上车,到处找可以落脚的地方。
有个大汉推了推殷家耀:“小伙子,你往里头坐坐,让我搁个腚。”
“有人,出去透气去了。人家杯子还放在这里呢,我说了不算。”
殷家耀没搭理人。
大汉见他细胳膊细腿,没把他放在眼里,直接就要上手。
殷家耀反手扣在人的手腕上,猛地用力,对方立刻呲牙咧嘴,哎嘿嘿地喊饶命了。
“还要抢座吗?”殷家耀冷冷地问,斜着眼睛发出一记闷哼。
大汉直接求饶:“不用了,不用了!”
殷家耀手一松,他立刻就跑的没影了。
车子轰隆隆又往前走。
但祝云媱始终都没有再出现,殷家耀盯着她的杯子看了好半晌,伸手拿过来把玩……
又过了一个小时,到了下一个站点。
殷家耀眼睁睁地看着祝云媱指点给自己的亚麻袋子,被其他旅客拿走,下了车。
他看着那一家老小拎的大包小包,都是同样的饲料袋,嘴角不经意地勾起了一抹笑。
原来如此。
金蝉脱壳了?
有点意思。
他打开水壶,仰头,将祝云媱留下的水,一饮而尽。
……
另一边,东北林场。
祝云媱摆脱了殷家耀,一路换成大巴车,又转成拖拉机牛车,赶了好几天的路,才勉勉强强到了东北军区大院附近。
牛车师傅在一个三岔路口停下了车,指着一旁的树道:“小姑娘,你对象没和你说,最近这儿不太平,群众不允许到大院了。你得自己走过去。”
祝云媱装作不知情,笑道:“他就是个大老粗,问十句答一句,没个准信。大叔,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具体的我们可没资格打听,不过,前阵子有辆军牌的吉普车在这里撞了树,后头我们就不被允许靠近了……”
撞树?
会不会就是封朔他们?
祝云媱心头一紧,赶紧从牛车下来,递过去一块钱加一小袋子的芝麻烧饼。
“多谢大叔了!”
“应该的。你对象在这里训练,那是一等一优秀的人才,保家卫国的。咱们住在附近也不能拖后腿了!你自己路上小心啊!”
“好的,我会小心的。”
祝云媱朝着树走过去,走的很慢,但牛车还是等到她走到路的尽头才掉头离开。
她等了片刻,路上没有人了,才回到了撞车的那棵树下。
掏出一枚铜钱,往空中一抛!
“封朔,东南西北,你给个提示,我该从哪里开始找起?”
铜钱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线——
与此同时,林中的崖洞里,一个小男孩找到了一张粮票。
“姐姐,姐姐!是新的粮票,咱们能买肉吃吗?”
“小木头,买肉需要肉票。而且,不仅仅是粮票,还需要真金白银的钱。”
一个扎着三股辫的小姑娘,走过来,抱起小男孩,夺过了他手里的粮票,扔到地上。
“这种地方的东西,不要捡,保不齐是有人破财消灾的。”
“姐,破财消灾是什么意思?”小木头趴在姐姐的肩头,眼巴巴看着粮票掉进了脏水潭里。
小姑娘笑着拍他的背:“就是你拿了这个粮票,自己反而吃不上肉肉和饭饭,让扔这个钱票的人吃上了。”
“啊?为什么……”
小男孩的声音充满了委屈,相当不满意,嘟起了唇。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崖洞里才传来一声轻叹。
“咳咳……”
封朔从一堆烂叶子中探出脑袋,循着岩壁的水声,一点点挪过去,朝着顶上张开了嘴巴。
洞内漆黑一片,他对了很久,才感觉到冰凉的泉水润入了咽喉。
呼吸渐渐平缓。
紧闭的眼睛终于睁开,却丝毫没有焦距。
他无声地动了动唇,似乎在喊:“媱媱……”
山那头,祝云媱徒步了很久,走到了守山人的小村落。
她不敢上前问路,尽量躲进山林里,避开与人交流。
但还是听到了令人作呕的声音:
“小丫头懂不懂规矩,你就是个童养媳!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注定要给我们家的男人睡!小木头还是个奶娃子,给二叔睡也是一样的!”
一个绑着三股辫的小姑娘,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
第228章 封朔要死了!我要救他……
“二丫!二丫!你给老子站住!”
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眼见着裤腰带都要松开了。
祝云媱看不下去,对着冲出来的三股辫小姑娘喊了一声:“二丫!往右边山上跑!快!”
被叫做二丫的小姑娘微微愣神,但很快就追着祝云媱的身影,冲上了山坡。
祝云媱随即将附近村民捆扎的柴火,朝着猥琐男人推了下去!
她没有站在原地等,确定到二丫看到自己后,就挑了一条路,直接跑。
两人越跑越快,追她们的男人双腿被脱下来的裤子绊了一下,摔了个狗吃屎,到底慢了半拍,没能追上。
二丫跑得气喘吁吁,追上祝云媱后,热泪盈眶:“多,多,多谢姐姐。”
“你认识这山里的路吧,剩下来自己走。”
祝云媱仍旧心存戒备,不打算和小姑娘攀谈。
二丫抹了一把眼泪:“认识的。我来牟家当童养媳好多年了。这一带我都熟悉的。”
“……既然一起生活了很多年,那家伙怎么还会对你动手?他以前就欺负你?”
祝云媱动了些许恻隐之心。
二丫揉了一把鼻子,难过道:“今年我公婆生了病,先后脚都走了。二,二叔想来吃绝户,逼我就范。但我每回都把人打跑了。今天我带小木头捡蘑菇太久了,有些累,一时没防备……”
“……”
又是一个苦命人。
还有点像盼盼,嘴巴没把门,随便问问就都说了。
祝云媱从口袋掏了掏,拿出几张饼,递过去:“我买多了,这些给你吧。”
二丫不收。
祝云媱直接放在了身旁的石头上:“我只是路过帮你一把,以后还得靠你自己呢!我先走了。”
原本帮忙的时候,祝云媱还想着能不能打听一下封朔,可看这二丫说话没有把门,心里就没底了。
还是算了吧。
别找不到封朔的线索,还把自己暴露了。
祝云媱说完,立刻转身走了。
留下二丫拿着热气腾腾的烧饼,泪水扑簌簌往下落。
“是啊,以后就得靠自己了……”
二丫嘟囔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么,把烧饼塞进口袋里后,跑向了之前路过的崖洞口。
天色还没有晚,但遮天蔽日的树叶,挡住了天光。
二丫趴在地上,才捡到之前扔掉的粮票。
她要离开这里,带着小木头离开这里……
那破房子就留给混蛋二叔吧。
以后,她可以带着小木头一起赶山,捡蘑菇,挖人参,去黑市卖钱!
“不止一张!”
二丫弯腰捡起粮票后,稍一抬头又看到一张,兴冲冲地跑进山洞,又捡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扔下来的。
要是能给自己和小木头增加点离开的勇气,她命硬也不计较破财免灾的那点子邪祟了。
嗖——
洞中的枯叶下,突然又有了声音。
二丫本能以为是蛇,吓得花容失色,惊呼着往后跑。
但脖子上却被一双男人的手掐住了,根本不能呼吸。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粗哑的嗓音异常难听,浑身散发着可怖的血腥味。
二丫整张脸都涨红了,声泪俱下:“我叫二丫,是护林员的儿媳妇!我们一家就住在林子里!你,你松手……”
“护林员不是……不是死了吗?”
封朔体力不支,话没有说完,就倒了下去。
二丫脖子上的桎梏突然消失,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此时,她看到从封朔口袋里掉出来的钢笔,心头一动……
飞快地捡走之后,扭头就跑。
动作太大,惊起了林中的一群鸟鸟。
祝云媱下意识得地喊了一声:“封朔!”
随后朝着惊鸟飞起的方向,冲了过去。
夜幕渐渐降临。
祝云媱追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封朔衣衫褴褛,浑身是血地倒在一堆烂叶子里。
“封朔,封朔!”
她当时就吓住了,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定在原地,根本挪动不了一点。
愣了许久后,腿终于能动弹了。
她跌跌撞撞地冲过去,蹲下将人搂在怀里,捧着他已然消瘦下去的脸蛋,心疼地喊了好几声:“封朔!你快醒醒啊……”
但怀里的男人纹丝不动。
封朔左侧肩头被枪打穿了,手臂已经呈现出灰败的酱紫色,指节肿的如同香肠,都看不清楚指纹。
右手倒是完好的,可手臂上的划痕怵目惊心,好几道刀伤,皮肉都翻在外头。
“封……封朔……”
祝云媱的眼泪说掉就掉,哑声哭泣,“你不是兵王吗?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把自己弄得那么惨!你个混蛋……”
她颤颤巍巍地将指节抵在封朔的鼻子下面,小心翼翼地探着他的呼吸。
极其微弱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食指上,祝云媱感觉到浑身都战栗了。
“封朔!你个混蛋。”
她控制不住泪水,眼前蒙上厚厚的一层雾,低头翻看着着他身上的东西。
衣服裤子口袋都破了,里头什么都不剩。
肩头的水壶带子还在,祝云媱顺着晃了晃瓶子,里头已经空了。
“是喝掉了吗?还是倒掉了?你伤成这样,不会是让给别人喝了吧?”
祝云媱知道此时的封朔根本回答不了问题,但还是一个接着一个地问着,不敢掉以轻心。
封朔紧闭着眼睛,嘴巴也绷成一条线,手却在地上不断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等我一下,我去弄灵泉水!”
祝云媱圈抱着封朔,嗖地一下进到空间里。
此时的空间小院,却是狂风大作,天上没有一丝云彩,却不断有风灌进来。
祝云媱来不及多想,她搬出一个大澡盆,打算带出去,手刚拎到盆边上,腰腹就出现一个熟悉的力道,将她拽了出去!
“等等,我得接水……”
她惊呼着,等不及落地,又重新按上了空间痣,再次进入。
灵泉水在小院里冒着泡,大澡盆却像是生了根,动都动不了。
祝云媱有些崩溃,冲着天大喊:“小空空,封朔要死了!我接一点灵泉水出去,也不行吗?他是为了抓敌特,才受伤的!”
天际无云,但狂风大作,吹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腰腹再次发紧,将她拽出了空间——
第229章 我、不、允、许!
再一次按下空间痣。
再一次被甩出空间。
一次又一次……
祝云媱哭的声泪俱下,不停控诉着“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封朔必须要死掉吗?
原书里的封朔,不是好好活到了最后吗?
作为对照组的炮灰女配,作者到最后都没有放过她,反而塑造了一个寥寥几笔却拥有伟大恢弘一生的英雄伴侣。
封朔会活下去的。
她都能逆天改命,活下来了。
封朔凭什么不能闯过这一关呢!
难道是因为她活下来了,所以封朔必须死吗?
一命换一命?
“是这样吗?”
她跪在小院灵泉水旁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时竟然是恍惚的。
“我不是什么圣人,也会贪生怕死,但……如果我的命是用封朔的换的,那以后我如何面对我们的孩子?如何面对他的家人?
“他死了的话,原本由他去抓的敌特,由他去抢的险,救的灾,又要如何去算呢!这个世界不算是崩塌了吗?
“是我太贪心了,是不是?到了一个新世界,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厉害了,不该奢望,还能遇到相知相爱的人,是不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让我救到奄奄一息的他!直接让我来收尸,不是更好吗?或是让我在他被袭击前出现,让我替他死掉,不就可以维持世界的平衡了吗?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明明这个世界里还有那么多的坏人,为什么他们还可以苟活着,偏偏要折磨一个封朔!
“封朔不应该是兵王吗?不应该很厉害吗?为什么每次出任务,都要弄得遍体鳞伤!
“上一回被洪水冲走,被狼咬伤,现在又被子弹打穿,只剩最后一口气了!究竟是谁在管!是谁那么想要他死!
“我、不、允、许!
“我祝云媱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空间里狂风肆虐,天际也开始蓄积起厚厚的乌云,顿时天地变色。
祝云媱抹掉了眼泪,闭上眼睛,将自己送出了空间。
她还停留在最初离开的那一秒。
封朔依旧痛苦难耐地紧闭着双眸,唯一能够动弹的右手,在地上不断摸索着……
“会有一点疼!你忍一忍。”
祝云媱说着,在封朔身上各处的伤口里,挑了最靠近心口的那一处,用力猛挤。
“呃……”
封朔痛得脸都皱到了一起,脖子后仰,暴露出搏动的青筋,太阳穴突突狂跳。
祝云媱将自己的手腕凑了过去,心口血很快就没过了空间痣。
“如果这都没有用,那我就生剜了它,以后都不要了……”
不单单是气话,而是祝云媱有些累了。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总是在疲于奔命,对每个遇到的人都心存戒备,不敢轻易靠近,也不敢胡乱得罪。
明明盼盼和自己投缘,却没有及时关心,不知道她过得水生火热。
好不容易和邹妹相处融洽,却差点在那个雨夜失去她。
封家也好,其余的六家人也罢……
如果她没有强行地留在这里,就不会一次次又被卷入举报的事情了。
举报的是祝家,可他们几家人又何尝不是被牵连了呢!
太累了……
她一直都很努力,为什么总不能有安稳的时候。
非得用这种几近破坏的状态,过完一生,不如……不要了。
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封朔,祝云媱悲从中来,搂住人,放声痛哭。
然而,下一瞬——
她整个人被包裹在一股暖流中,再抬头,发现自己居然和封朔躺在了空间的温泉池子里。
天空已经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乌云,但四周的狂风已经消停了。
封朔的衣服沾了水,全都黏在身上,如有千斤重。
祝云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衣服都换了下来,放到水桶里自助清洗。
又接了灵泉水,放入红参片,给他喂了下去。
也许是熟悉的味道,封朔低喃了一句:“媱媱……”
原本已经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
祝云媱搂住了封朔的肩头,呜咽出声。
“媱媱……是媱媱吗?”
封朔稍微一低头,就和她额间相抵,气息交融。
祝云媱想要回应,却发现哭的太多,声音已经完全哑掉。
她艰难地发出嘶哑的声音:“……嗯。”
封朔的吻便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他被子弹射穿的肩膀,还没有完全消肿,只能搭在她的腰间,但已经恢复体力的右手牢牢扣住了她。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封朔亲得十分投入,从眉毛到鼻梁,从脸颊到嘴唇,直到心口……
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停下了动作。
毛茸茸的脑袋蹭在祝云媱的脖颈间,有些不满又有些委屈:“我们在哪儿?为什么不开灯?”
“是白天……”
祝云媱的声音难听得如同破洞的风箱。
话音刚落,又下意识地身体僵直。
她捧住封朔的脸颊,凑上一点,慢慢掰正,朝向自己,对上他毫无焦距的眼眸。
一时间,她连哭泣都得咬住了唇。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媱媱,媱媱开灯……我想看看你……”
封朔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虚弱,而祝云媱却不能给出任何的回应,只能心虚又无助地献上了自己的吻……
空间里,露天的灵泉温泉池,激起一阵阵浪花。
祝云媱恨不得将所有的水,都浇在他的伤口上,却仍旧止不住地汩汩流出的鲜血。
血水染满了整个池子。
当小院里又开始吹起狂风时,祝云媱不得不将封朔从池子里捞出来。
空间里没有准备男人的衣服,只能将他那身破烂的衣裳又重新穿了回去,好歹是重新洗干净的。
封朔的眼睛始终没有焦距,即便一直盯着她,努力想要表露出爱意,但始终都是游离的神色,集中不了。
“忍着点……”
她找了一些明目的药草,捣烂成汁,敷在浸透灵泉水的布条上,蒙在了封朔的眼睛上。
布条刚打好结,两人一同被甩出了空间之外。
这回,祝云媱失了手,没有抱紧封朔,一时脚滑,从山上摔了下去。
陷入了无尽黑暗——
第230章 救了他,功过相抵
再睁眼,祝云媱看着面前晃悠的玻璃盐水瓶,愣了好几秒钟。
这是在哪里?
她脑子还没有完全苏醒,只能依稀判断盐水瓶挂在左侧,于是抬起了右手,揉了一下眼睛。
嘶——
钻心的疼痛令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也惊扰了一旁看护的裴颂音。
“云媱,怎么样?好点了吗?能认出我吗?”
裴颂音低着头,眉宇间不似以往的犀利,神色很是平静淡然,有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祝云媱眨了眨眼睛,脱口而出:“妈妈。”
“……嗯。”
裴颂音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又很快掩饰过去,清了清嗓子,安慰道:“醒过来就好,你都已经睡了好几天了。”
“好几天?怎么会?”
闻言,祝云媱皱起眉头,有些难耐地吞咽着口水,额头已经应该是有伤口,才会那么疼。
“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祝云媱挣扎着想要起身,右手在小腹上摸着,但月份太小,实在是什么都摸不出来。
她担忧地看向裴颂音,眼里流露出惊惧之色。
裴颂音拍着她的手背:“别着急,一切都好的。医生都检查过了,脉象很稳。”
祝云媱这才松了一口气。
昏迷前的画面渐渐浮上心头。
她是在拖抱着封朔从空间里出来的时候,脚下没踩稳掉下去的……
“妈,那封朔呢?他怎么样了?他住在哪个病房?我想去看看他。”
祝云媱下意识地认为,裴颂音能救起自己,那肯定也会看到封朔,应该也在这个医院里。
但裴颂音却皱着眉头,说了一声:“封朔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怎么会不在?他已经出院了吗?可他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祝云媱低声嘀咕着,坐起身时,脑袋一阵晕眩。
片刻,她反应过来:“他在军区医院是不是?妈,我只是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语气有些激动,裴颂音不得不扣住她的肩膀,让她保持冷静。
“云媱,你冷静一点。封朔不在这里,是因为我们并没有找到他。搜山的时候,我们只看到了你。”
话音刚落,祝云媱身子一僵,表情呆滞,整个人像是石化一般,毫无生机。
“妈,你在说什么……封朔明明就在我的旁边啊!不对,我脚下打滑,摔下去了,他已经在山坡上。对对对!那里有个崖洞,我们当时在崖洞口……”
祝云媱身体沉得一动不能动,眼睛却瞪得很大,泪水唬住了视线。
她说的言之凿凿,裴颂音却愣了。
“云媱。你附近的山林,是我亲自检查的。那个崖洞里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我见到他了!他的肩膀上受了伤,左边的肩膀被子弹打了对穿,手都肿的不成样子了。还有眼睛,眼睛也……”
祝云媱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裴颂音住了口。
裴颂音神色里充满了哀伤,唇角有些不自然的嗫嚅,是极力在压抑情绪,不在自己面前爆发。
祝云媱咬了咬唇,颓然道:“真的……没有找到他的人吗?”
“没有。”
裴颂音没有犹疑,下了定论。
祝云媱顿时泪如雨下。
不可能啊,自己明明救了他。
还强行用了他的心头血,打开了空间,泡了灵泉水,怎么可能会没有见到人呢?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她的空间,没有派上用场吗?
祝云媱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不顾手背上扎着的针头,抓住挂盐水的杆子,踉跄着要往外头走。
她眼里满是迷茫,陷入了深思,唇角紫的发黑,脸色相当难看。
“云媱,云媱……”
裴颂音发现不对,想要叫住她,却得不到任何的回音,无奈只能将医生喊进来。
医生看她的样子,也吓了一跳,当即注射了镇定剂。
再次堕入黑暗,祝云媱似乎想通了。
也对,小空空怎么能允许其他人进入空间呢?
未免也太儿戏了。
可,封朔又在哪里呢?
……
山林深处的护林员小屋。
小木头在院子外头烤山药蛋子吃。
这些山药蛋子个头不太大,还没有完全长熟,可家里的东西包括粮食都被二叔抢走了,只能去山上挖野菜吃。
他这两天还捡了不少的蘑菇,摸到了几颗野鸡蛋,可姐姐不让他吃,说要留给恩人。
小木头想不明白,明明是他们救了那个叔叔,为什么反过来叔叔成了他们的恩人,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
姐姐说,家里的房子也给二叔了,以后他们得出林子谋生路,现在趁着新的护林员没来,在这里借住。
这小屋着实不大,以前爹在的时候,只有爹一个人住,都挤得慌。
爹说,回个身,胳膊肘都能呼到脸上。
但现在他小木头,二丫姐姐和那个一直睡觉的叔叔,三个人挤在一起,更显得拥挤了。
尤其是,二丫姐姐把床都让给了叔叔,自己和姐姐只能在地上睡。
早上起来,他都看到蚂蚁爬到身上来了!
“小木头,山药蛋子熟了吗?你别一个人吃掉,留一点给恩人,知道没?”
二丫背着一竹筐的蘑菇,不住地往脸上抹锅灰,将自己弄得灰扑扑的,还不忘叮嘱小木头。
小木头捡起烫手的山药蛋子,包在衣服里,心不甘情不愿地:“他每天睡那么久,是个大懒猪,为什么还要吃山药蛋子?”
“小木头,姐姐说过很多次了。他是我们的恩人,我们照顾他是应该的。等他伤好了,就会离开了。”
二丫循循善诱,揣在裤兜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钢笔。
小木头还想争辩,但看到日头已经西垂,忍住不满,哦了一声。
“姐姐,你要早点回来。路上捡个粗一点的棍子,绕着二叔走。”
“你个小鬼头精!”
“我是家里的男人,是顶梁柱!”
“好好好,顶梁柱!那我走了,你把家守好。”
二丫看着小木头走回屋里,听到门栓上锁的声音,才鼓起勇气往黑市方向走去。
她已经来了好几天了。
采到的蘑菇药材很好脱手,可手里攥着的钢笔却迟迟没人舍得出价。
前几天,她回到家,就看到二叔要把小木头给绑了,说卖到南方去!
她被逼无奈,只能把房子和粮食都拱手让人,抱着小木头离开了家。
除了一个背篓,什么都没有。
把护林员小屋收拾干净后,才摸到了口袋里的钢笔。
她从崖洞里受伤男人那里偷来的。
如果能卖了它,自己和小木头就有活路了。
当晚,她就去了黑市,可惜没人能出得了价。
悻悻然回小屋的时候,天空不作美,突然下起了雨,鬼使神差她又走到了崖洞里躲雨。
那个男人还在,身上的衣服和伤口都被雨水冲刷,脏污不见了,只剩下毫无血色的惨白。
一摸人的额头,滚烫的要命!
二丫从小在山边长大,信山神精怪,本能地觉得自己卖不出去钢笔,因为那是不义之财,是偷来的。
或许救了那个男人,功过相抵,钢笔就能卖出去了。
于是,她把男人拖回了小屋。
事实也是如此,随着男人身体逐渐好转,前来询价钢笔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小姑娘,这钢笔成色不错,50块卖不卖?”
有个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的男人,笑嘻嘻地问她:“我要去镇上当老师了!缺个充门面的物件。”
“卖卖卖!”
二丫高兴地把钢笔送了出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50块钱!
比她设想的20块,可是多了太多了!
她还给男人送了一些蘑菇,背着篓子,兴高采烈地回到了小屋。
一回去,小木头激动道:“姐姐,恩人醒了!可以把他送走了!”
第231章 是定情信物
二丫激动地推开门,看着靠坐在硬床板上的男人,笑着问:“你醒了!脑袋还痛吗?手臂能动吗?眼睛……你的眼睛不是瞎的啊!”
小姑娘连珠炮说了一大通,当问到眼睛的时候,封朔疑惑地皱了皱眉,喉结耸动,难耐地扶住了额。
“怎么了?还有哪里痛?”
二丫走上前,关切地探头看着。
小木头都等得不耐烦了,哼唧道:“叔叔,你的伤都是姐姐用药草敷的,用了不少好东西呢!这两天,我们都没有药材卖了!肉肉都吃不起了!”
听着他的抱怨,封朔又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二丫,呼吸突然有些急了。
“是你救了我?是你帮我敷的药?!”
可他明明听到了媱媱的声音,感受到了媱媱身上的馨香,甚至还亲吻了前来救他的媱媱,怎么会变成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真的是你?!”
封朔平静不下来,激动之余,喉咙尝到了一股腥甜,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二丫见状,赶紧给他拍了拍后背,以前婆婆还在世的时候,只要咳嗽她就用空心拳拍拍后背,能够缓解的。
但封朔如临大敌,见了鬼似的往后退,顺势挥出了左手想要拦住女人的靠近。
肩膀的剧烈撕痛,令他额头冒出冷汗,后背都僵硬了。
“你别乱动。你肩膀上的伤口很严重,虽然止住了血,但是还得消肿,还有你的眼睛……我不清楚你是不是磕到脑袋,才失明,只用了明目的药草。千万别激动……”
二丫看着男人的反应,只当他是大病初愈,还不适应,没有多说什么。
要说她救人用了点草药,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毕竟她拿了人家的钢笔。
等以后有机会,她会赚钱还回去的。
但现在,自己和小木头得活下去。
“既然你醒了,那吃点东西吧。我给你下碗面条!”
二丫说着,就转身出了小屋。
这几天,她剁碎了蘑菇,蒸了鸡蛋,一点点喂给恩人吃,但坦白来说,根本没有喂进去,几乎都掉到了床上。
估计,恩人的肚子都已经空空的了。
“姐姐,就这么点猪油,你都给了他!小木头还没有尝到呢!”
“他受伤了,是病人。你生病的时候,是不是也吃的很好呢?”
“我很久没有生病了……”
“傻木头,哪有人惦记着要生病的?”
“我才不是傻木头!”
厨房就在外头隔间,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封朔仰面看着破旧的天花板,心里拔凉拔凉一片。
是这个女人给自己换的药,包扎的伤口……
那是不是她也给自己洗过澡,擦过身子,还……洗过了衣服?
他抬手,看到身上穿的衣裳虽然破败不堪,却浆洗得十分整洁。
没昏迷前,他知道自己经历什么样的枪林弹雨,经历了相当残酷的贴面肉搏,还在肮脏的崖洞里待了那么久……
怎么可能还穿着如此干净的衣裳?
还有,换药时,他以为是媱媱,情难自控,搂着人亲了抱了,还……
封朔颓然地闭上了眼睛,嘴唇嗫嚅颤抖着,眼前已然浮现了祝云媱失望的眼神。
怎么办?
媱媱该对自己有多失望……
说好的,等他任务结束,回到京市就可以继续追求她……
会不会已经是泡影了?
“媱媱……”
他艰涩地开口,却心虚地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失神地蜷缩指节,下意识地摸向兜里的钢笔。
然而,口袋破了个洞。
钢笔早就不在了。
外头的北风呼啸,封朔宁可重新陷入昏迷,也不愿接受即将失去祝云媱的可能。
嘎吱一声,小屋的木门打开。
二丫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递到封朔面前:“趁热吃吧。放了红参片,能恢复精力的。”
封朔听到红参二字,心弦又被拨动,一阵阵抽疼。
“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支钢笔?就放在我的口袋里的。”
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女人身上,或许是她替自己收起来了。
二丫低垂眼眸,轻轻摇头:“没有。我没有看到什么钢笔。”
“……好。”
封朔遗憾地应了一声。
……
此时,军区医院里。
祝云媱的镇定剂药效刚过,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病房,哀求着护士去找裴颂音,让她带自己一起去找封朔。
“我能帮上忙的。滑下山坡是意外,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护士为难道:“您肚子里可是两个孩子,到处跟着跑,不是添乱吗?您真想要帮忙,就好好养身子。”
“帮我去找下医生好不好,我可以配合检查,真的可以了!”
祝云媱情急之下,习惯性地想要掏口袋,拿些什么东西当好处费。
护士的脸一下就拉下来了。
“你这人的觉悟怎么那么差!你嫁的不是团长吗?军人本来就是出生入死的,怎么一点都不能忍……”
不听不听!
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根本不会感同身受。
祝云媱抚着心口,暗自缓了两下,拔腿就往外头冲去。
小护士在后头追。
她一口气冲到了连廊的尽头。
在那里,裴颂音正在听下属汇报。
“这东西看着不像是山里人会有的东西,也是之前配枪流出来的黑市。首长,您看会不会是封团长的物件?”
裴颂音拿起钢笔,眼眸眯起,她的儿子从来不讲究东西好坏,一根木头铅笔都能用很久,眼前考究的上好钢笔,恐怕是搞错了。
“是他的!就是封朔的。这是我送给封朔的见面礼,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祝云媱激动地扑过去,抓过裴颂音的手,高高举起了钢笔,喜极而泣。
“快带我去找他!”
她眼里流淌着不可抑制的悸动,裴颂音和旁边的下属相互递了个眼神,沉声道:“云媱,你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你跟着行动。乖乖留在医院,等着我们带封朔回来。”
“可是……”
祝云媱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失了章法,不知如何替自己争取。
这时,身后有个医生主动请缨:
“裴首长,我在京市和封团长的爱人在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陪同一起去找封团长。”
祝云媱闻言,转过头,看到殷家耀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第232章 有他在,没人敢欺负他们
一行人连夜赶路,一脚深一脚浅地再次进入山林。
路过一间残破不堪的房子,祝云媱朝里面多看了两眼,那是发现二丫的地方。
她有些担心里头的小姑娘。
但很快,屋里就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老子就说房子是我的!她个小娘们能挡住个屁,还不是乖乖把房子吐出来了!她就是贱命一条,抱着个小丈夫,讨饭去吧。”
“还是二爷厉害!”
众人经过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尤其是裴颂音,那眉眼里的犀利都要化成实体,恨不得穿透墙壁,将口无遮拦的臭男人们全都戳一遍!
这时,那个拿来钢笔的下属,侧身提醒了一句:“卖钢笔的人是守林员的童养媳。这屋子就是他们的,但被夫家二叔霸占了。现在那姑娘带着小男孩住在守林员的小屋里。”
下属做了个向前示意的手势。
大伙跟着,往护林员的小屋走去。
此时,护林员小屋里,二丫正半跪着在打地铺,小木头在一旁帮忙拉褥子。
封朔神色一凛,警惕道:“你们晚上也睡在这个屋子里吗?”
“……”
二丫手里的动作一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皮微微发红,“我和小木头睡在地上的。和你隔得很远……”
“就是!我和姐姐躲叔叔躲得远远的!你又不是家里人,明明是你霸占了我家的床!”
小木头看到二丫红透的耳朵尖,以为姐姐受到欺负,理直气壮地叉腰瞪向封朔。
封朔深吸一口气,沉声:“抱歉,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占用你们的房间。既然我已经醒了,应该要回去了。等我回去后,一定会送谢礼过来的。至于,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我们之间的事情?”
二丫以为他已经知道偷钢笔的事情,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吱声了。
她低垂着脑袋,没抬头,肩膀抖若筛糠。
这一切看在封朔的眼里,那就是他可能真的欺负这女人了。
蜷缩起的指节逐渐握拢,指甲戳到了掌心。
就在他懊恼自责,想要道歉时,门被敲响了。
小木头嗖地一下,爬到了床上,躲在封朔的身后,两行清泪说掉就掉。
“是不是二叔追过来了!姐姐,我不想被卖掉!”
他嚎啕大哭。
二丫深吸一口气,顺手抄起门后的抵门棍,做了做劲,准备去开门。
“姐姐,姐姐你也不要去!二叔也会把你卖掉的!”
小木头撕心裂肺的声音,听得封朔一阵揪心。
好歹人家也救了自己,他不能坐视不理,忍着疼痛,站起身,想要替他们出头:
“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
门被二丫打开了。
外头乌央央的一群人,都听到了封朔的“豪言壮语”。
裴颂音走到最前面,看到封朔瘸了腿,吊着一个胳膊,唯一完好的右手将二丫和小木头挡在身后。
她眉间拧成川字,视线落在封朔拦着的手上,神色有些微妙。
封朔也愣了一下。
“首长,你怎么也来了?”
他习惯了喊首长,张口就来。
身后的二丫和小木头更是脖子一缩,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失踪那么久,生死未卜,没有下落,你说我为什么要来?你还记得自己的职责吗?”
裴颂音语气有些冷,显然对封朔的未归队颇有微词。
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好,封朔乖乖听训。
但二丫壮着胆子,说了一句:“他一直昏迷,也是刚刚才苏醒。您不要怪他。”
话一出口,众人都安静了。
还从未有人敢打断裴颂音的话,二丫破了例,众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她是……”
裴颂音扫了二丫一眼,目光没有停留多久,又扫向两人身后的床,话还没说完,身后就有人挤上前来了。
“封……封朔!!!”
祝云媱听到他的声音,一刻都等不了,冲上前,一把搂住了人。
“封朔!封朔!”
她一遍遍喊着男人的名字,伸手圈抱住他的腰,死死扣牢,根本不打算松手。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封朔本能想要抗拒,可闻到熟悉的馨香,又令他难以自持地忍痛拥抱回去。
“媱媱……”
封朔的喉咙哑透了,明明是同一个音节,却小心翼翼过了头,生怕稍不留神,就把怀里的娇人儿给吓跑了!
他的媱媱,他的媱媱找过来了!
从京市过来的吗?一路奔波,那么远,她居然找过来了!
“封朔,吓死我了!我以为是梦,以为你没有获救!可明明那么真实的……呜呜呜呜……”
祝云媱抑制不住哭腔,说话哽咽地咽喉发疼,只容得下呜咽。
封朔还在震惊中,迟迟没有回应。
一屋子的人,就这么看着两人失而复得,喜极而泣,颇为欣慰。
最为尴尬的是二丫和小木头。
二丫认出来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是之前救了自己一命的好心人。
自己居然偷了好心人丈夫的钢笔。
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
小木头看着姐姐紧张的模样,总觉得她是受欺负了!
他再次双手叉腰,挺着小肚子大声喊:
“是姐姐救的叔叔!用了我们好多的草药呢!还有蘑菇和野鸡蛋,都给他吃了,床也被他睡了!他的伤全靠我们才好的!”
小家伙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
“你们不准欺负我姐姐!不准欺负!”
祝云媱这下才注意到屋里的其他人,看到了捂住小木头嘴巴不让他瞎说的二丫,眼眸一亮。
她哑声:“是你救了我爱人?”
二丫还在想着钢笔,下意识就觉得对方要兴师问罪,脱口而出:“不,不不是!”
说完又觉得不对,才反应过来祝云媱问的是什么,慌忙点头:“对对对!是我救了他。他之前伤的太重了,用的草药,吃了点饭,没什么的。”
二丫不知所措地绞着指节,把心一横,要是他们真的追问钢笔的事情,就咬定了是在外头捡的。
要不然……她还是把钢笔买回来,还掉吧。
部队里的军人,自己怎么能骗的过去呢?
她又大方又扭捏的模样,看到几个军人的眼里,都心里有数,知道她藏着事情呢!
只不过,藏的事情,究竟是黑市里倒卖钢笔,还是和封朔救伤有关,就值得商榷了。
裴颂音扫了一圈屋子,只有一张床。
看向儿子的眼神,晦暗不少。
第233章 一起走吧
“裴首长,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医院吧,封团长的伤也要进步检查。”
队伍最后的殷家耀,提了一句。
祝云媱抹着眼泪,看向封朔:“你还有哪里痛?”
封朔贪婪地盯着她的眼眸,深情且隽永:“没有,都不疼。”
“……”祝云媱后知后觉,回望着他的眸子,惊觉封朔能看见了。
她心里又一块石头落下,激动地再次拥住自己的男人。
但殷家耀却又提醒:“裴首长,这两位要不一起回医院检查检查?刚才似乎有些吓到了。”
二丫赶紧摇头:“不用不用!我和小木头常年在山上,没什么怕的。”
裴颂音不动声色,只觑向自己儿子。
封朔回眸看了人一眼,心想自己直接离开,恐怕再也不会见他们姐弟两个了。
到时,无论是报恩还是补偿,都无从说起。
“跟着一起走吧。你们留在这里,不怕二叔找上门来吗?”封朔看向小木头,“他好像很怕那个二叔。”
“……可,可以吗?”
小木头欣喜若狂,跟着他走,居然可以离开二叔的威胁,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抱叔叔的大腿了。
二丫心想,只要他们离开,应该就不会问钢笔的事情,巴不得他们赶紧走。
偏偏小木头还想跟着去。
犹豫之际,外头当真响起了个脏兮兮的口哨声。
喝的烂醉的男人,跌跌撞撞地冲上山。
“二丫心肝!二叔来疼你了!只要你跟了二叔,以后房子随便你住,粮食随便你吃!顿顿都有白米饭和红烧肉……”
小木头吓得哇哇大哭。
二丫也当场呆立,不敢吱声。
封朔习惯性就摸向了腰间,想要拔枪教训人,被裴颂音呵斥。
“你给我老实点!还嫌伤得不够吗?”
说完,她给下属递了一个眼神,要人处理干净了。
很快,外头响起鬼哭狼嚎的声音,人彻底被教训老实了。
“二丫,你还想留在这里吗?”
裴颂音问她。
二丫抱起小木头,紧紧靠向了封朔。
封朔下意识要躲,抿了下唇,喉结耸动,抬眸间对上了裴颂音的眼睛,心虚地低下了头。
祝云媱擦眼泪的间隙里,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脑子里突然嗡的一下。
一片空白。
她的眼神在封朔和二丫之间逡巡,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不敢问出来。
这时,殷家耀靠近一些,侧头问她:“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们抓紧回去吧。”
说完,祝云媱甩开了封朔的手,自顾自走到了小屋外面。
她记起来了。
之前听得并不真切,一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敲门之前,屋里传出了封朔的声音。
——他说,他在就不会有人欺负二丫和小木头。
话语里的关切,溢于言表。
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带他们走?
感恩他们相救,不是把钢笔送出去了吗?
怕那个混蛋二叔找上门,就让公安处理掉人渣,不可以吗?
非要带人走吗?
祝云媱内心似乎破了一个黑洞。
不敢闭上眼,似乎能看到封朔有意无意瞥向二丫的眼神。
过去的将近一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山的路,依旧崎岖。
她走的很快,因猜忌而产生的悲愤化成了行走的力量,连踉跄都顾不上了。
“小心!”
脚下又是一滑,但有人很快抓住了她的胳膊,用力往上提,扶住了她。
祝云媱眨了眨眼睛,泪水如同断了线。
没有回头!
因为搀扶起她的人,不是封朔,而是殷家耀。
祝云媱低头说了句:“谢谢。”
走的更快了。
此时,等到小屋里所有人都出来后,裴颂音走到末尾。
封朔走了几步,停下脚步,等母亲。
裴颂音觑了他一眼:“等我有什么用?你不应该追云媱吗?”
“……”
封朔沉默,没有答话。
“封朔,家庭不是战场,你的嘴巴也不是摆设。”
裴颂音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事情有些严重。
封朔垂眸,喉结不自然地耸动,抿唇:“等事情弄清楚后,我会给媱媱一个交代的。”
“你最好是。”
裴颂音将封朔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搀扶着儿子,一步步艰难下山,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善意提醒。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亡羊补牢的。云媱想要的,不一定是真相。”
封朔咬住了后槽牙,紧抿住唇,又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黑暗里的那些吻。
如果他亲的人,不是祝云媱……
封朔不敢想。
……
军区医院。
殷家耀一路护送祝云媱回军区医院,甚至想要送她回病房。
但祝云媱已经缓和好了心情,捏紧拳头,转过身,看向他。
“殷老师……哦不,殷医生。谢谢你护送我回来,但我得去陪伴我的爱人。”
祝云媱说完,微微颔首,准备离开。
殷家耀朝她笑笑:“当然。我只是看你似乎兴致不太高涨了。怕你一时想不开,中途又跑开了。”
他说的委婉,但祝云媱明白他说的是自己中途从火车上逃跑的事情。
她没吱声。
“你的水杯,我替你从火车上拿下来了。什么时候有空,我拿给你?”
殷家耀往前凑一凑,压低了声音,但祝云媱根本没有在听他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楼梯出口的方向。
一大群医生围着封朔和……二丫小木头往检查室走过去了。
裴颂音跟在后面,见人进去后,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了祝云媱。
她朝祝云媱招了招手,轻喊:“云媱。”
祝云媱抬脚朝她走了过去。
“我就是有点太激动了。能找到封朔,真的太好了。其他事情……并不重要的。我真以为,是我救了他,我以为早就救了他。可他却是别人救的……
“也没关系,谁救的都可以。只要还活着,就好了。他伤的也没有那么重,眼睛也能看见,手臂的伤也好了……
“真的,我只是替他高兴。”
呜咽的哭泣,阻止了她说更多的话,颤抖的肩膀,泄露了此刻的悲痛。
裴颂音心疼不已,伸手将祝云媱搂入怀中,轻轻拍着:
“别胡思乱想,有时候眼见也不一定为时,直接下了判词,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祝云媱倒抽着气,身体一抖一抖的。
此时,她又听到裴颂音安慰道:“别怕,妈妈站在你这边。”
“妈妈……”
祝云媱抱紧了裴颂音,泪如雨下。
第234章 关心好了吗?
祝云媱哭了好一阵,直到裴颂音将钢笔递到她手里,才勉强停止了哭腔。
“以前没那么爱哭的……”
她嘟囔了一句,说实话也没多少底气。
裴颂音善解人意安抚:“怀孕都是这样的,不怪你。”
“嗯。”
“钢笔收好,这是不是你送给封朔的?”
祝云媱抿了抿唇,接过钢笔,犹疑片刻,开口:“是不是太贵重了?我只是想把好东西给封朔。是不是坏了规矩?”
她知道廉洁对于部队体系里的人,很重要。
之前,自己也没有多注意,但裴颂音往自己面前一站,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看透了。
仿佛自己就是朵资本主义的娇花,专门来腐蚀封团长的意志……
“傻丫头,小脑袋瓜怎么这么会胡思乱想?妈妈只是让你收好,放在你这里,交不交给封朔,由你决定。”
裴颂音把钢笔塞进祝云媱的手里。
祝云媱嗯了一声,点点头。
她看向大门紧闭的检查室,轻叹一声,走过去,坐在了门外的等待椅子上,没有推门。
而检查室里,封朔也盯着门,忐忑地等着祝云媱的出现。
“封团长,你的伤口处理的很好,已经收疤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至于眼睛,目前没有什么大碍。
“不过,还是得抽血化验下。你人也得住院留观。”
军医一一检查后,开了住院的单子,顺口一提:“这么重的伤,能这么快恢复,真的也是奇迹了。”
“那是!叔叔用了我们家好多的药材呢!都是姐姐精挑细选的。”
小木头相当得意:“我们家采的蘑菇和草药,是最好卖的……唔唔唔……”
他话没说完,又被二丫一把捂住了嘴巴。
二丫脸蛋涨的通红,忙不迭地解释:“小孩子不懂事!我们没有私下买卖,都是一起交到公社里的。”
倒买倒卖可是大罪!
她要是被抓走了,小木头一个人可怎么活?
军医听说她用的是中药,只当小木头童言无忌,好奇地问了问用的什么药。
二丫知无不言,把自己用的几味药,都写给了军医。
“我和小木头没什么大碍。我们能回去了吗?”
她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一个小偷骗子,周围都是军人,那股子正气都压得她喘不过气了。
“小姑娘,你和小家伙先住下吧。明天我安排女军医给你检查。今晚正好没有值班的人了。”
军医说完,就让护士领着人出去了。
二丫如释重负,抱着小木头就跑。
封朔留在检查室里,问军医:
“有哪里不对劲吗?”
军医拿着手里的药方子,揉了揉太阳穴,为难地嘶了一声。
“这些药材的确有收敛止痛,清血化淤,明目护眼的功效,但只靠这些对你的伤,只能起到一个辅助作用……”
军医话还没说完,就被封朔一把将手握住了,激动道:“所以!救我的人不一定是她,是不是?不对,我的意思是,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救过我,是不是?”
军医被他吓了一跳,眨巴着眼睛:“不排除这种可能。”
“好!”
封朔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时,检查室门被打开了。
祝云媱探进来半个脑袋,声音有些失落沙哑,问道:“很严重吗?还不能回病房休息吗?”
“已经检查好了。封团长比较关心之前用的什么药材,多聊了几句。”
军医解释着。
祝云媱抬眸看了一眼封朔,想说你是关心药材,还是关心给你药材的人?
“关心好了吗?”
她淡淡地问了一句。
封朔立刻接上:“好了!我们去病房。”
两人并排走着。
病房走廊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谁都没有先开口。
裴颂音很贴心地将两人的病床安排在同一间里,中间只隔了一个布帘子。
“我之前睡的这一张床,你睡门口那张吧。很晚了,早点睡吧。”
祝云媱拉上布帘子,关上灯,躺回床上,闭上了眼睛。
哭了太久,眼睛有些疼。
但人又根本睡不着,耳朵本能地竖起来,听着帘子后面那张床上的动静。
封朔还站在原地,只看到眼前的白色布帘猛地一拉,房间里的灯光也顺势跟着暗了下来,就再也听不到祝云媱的声音了。
他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见到人了,却畏首畏尾,像个懦夫!
但他当真要是做了对不起媱媱的事情,还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和她亲近,等到东窗事发,估计连人都留不住。
更别提……
他又想起了那纸诊断,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自己不在乎,只要是媱媱生的孩子,生下来都得喊他爹!
可媱媱会这么想吗?
她现在是愿意留在自己身边,愿意选自己当孩子的父亲,如果知道他犯了错呢……
封朔深吸一口气,听到的却是帘子后面轻微的一声抽泣。
他抬了抬手,始终没敢掀开帘子,硬生生站了一整晚。
翌日一早。
京市就打来了电话,说曾小芹和陆琛两人已经坐火车赶过来了。
封朔还需要再做一次更加细致的毒理检查,以防敌特使用了生化武器。
一大清早,军医护士都挤进了病房,将封朔围得水泄不通。
祝云媱一反常态,没有凑上前,反而在人群外面远远观望,最后还先退出了病房。
刚一出去,迎面就撞见了火急火燎的殷家耀。
说实话,自从认识人之后,这还是祝云媱第一次见到如此失态的他。
“怎么了?”
她忍不住问,因为看到殷家耀身后,还跟了一连串的军医和护士。
军医和护士们相互对视,递了个眼神,笑着说:“没什么大事,您好好休息。”
但殷家耀直接和她说:“昨晚带回来的二丫和小木头,偷偷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情况比较严重。”
“跑出去了?”
祝云媱吃了一惊,心说他们跑什么啊!
几人身后,传来封朔的声音:“没人看着他们吗?确认是自己跑出去的?还是有人进来,把人绑走了?”
说着,他眼神扫过祝云媱,看到她眼下的乌青,微微蹙了蹙眉,很快移开眼神。
“我的血样都取好了?”
军医点头:“都弄好了。”
“好。”封朔朝他颔首,“那就辛苦你了。”
话音刚落,他撩着还不算完全恢复的腿,磕磕绊绊地往外走,看样子是要亲自找人。
祝云媱一整晚都睡的不好,眼前总是浮现封朔和二丫同住一室的场景。
理智告诉她,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猫腻,但情感上还是不停胡思乱想,狠狠钻着牛角尖。
要不然,昨晚封朔怎么能忍住,和她分床睡的呢!
周围人眼观鼻鼻观心,都不敢上前劝阻。
眼睁睁看着封朔离开了住院楼,往医院大门走去。
祝云媱不想再忍了!
她捏紧拳头,提了一口气,追了出去,冲到人面前,质问道:
“封朔,你这么着急找她做什么?迫不及待要报恩吗?”
第235章 击得封朔溃不成军
“可算给你遇到真正的救命恩人,是不是?”
祝云媱抓着他精壮的手臂,用于用力,骨节微微发白,语气也是又急又委屈。
封朔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不已,很想将人搂进怀里。
但……不能。
“媱媱,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明白。我保证会尽量回来,会和你解释清楚的,好不好?”
封朔想起裴颂音的话,试图让祝云媱给自己一次机会。
祝云媱却对他模棱两可的话,相当不满意,红着眼眶,哽咽道:“你要弄明白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
封朔斩钉截铁,当机立断就拒绝了。
祝云媱愣住,紧咬着唇,绝对不允许自己再掉一颗眼泪。
缓了缓,她松开抓住封朔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好,你去吧。”
“媱媱,我只是去弄清楚……”
“老大!嫂子!”
封朔的话刚开了个头,医院大门外就走过来一个穿着军便装意气风发的身姿。
“小七。”
封朔忍住话头,朝人看了一眼,“你怎么过来了?”
“我跟着闵副团他老娘,兜了一大圈子。她就是被后头二婚的混蛋给赶出家门了,没处去,才又讹上了闵副团。这回,听说闵副团病重,要挖心肝,吓得连老家都没回,主动跑到乡下公社养猪去了。”
小七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我看也没什么可以跟的了,就和陆参谋长通了个电话,才知道你受伤了。我离得近,顺带来看看。”
他说完,又转向祝云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啊,嫂子。本来还买了水果罐头的,但路上遇到个迷路的小姑娘,还领着个孩子。我把人送到公安那里,水果罐头也留给他们了。”
小七担心祝云媱是从海城大门大户出来的,嫌弃他看望病人礼数不周到,所以多提了那么一句。
没想到,祝云媱没说话,封朔却激动追问:“是不是个梳三股辫的小姑娘,那小男孩护着姐姐,跟小狼崽子似的?听到名字了吗?是不是叫二丫和小木头?”
“……好像是吧?”
小七有些不确定。
但封朔已经推开他,往外头走了。
小七下意识要把人拉住:“老大,你伤还没好呢,要去哪里?”
封朔头也不回,腿受伤了还依旧走的飞快。
“……嫂子,那两人怎么了?是老大认识的人啊?”
小七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祝云媱也没有回应,双手耷拉着,转身离开。
小七搓了搓手,抬脚跟上。
……
封朔追到公安那里的时候,二丫和小木头正耷拉着脑袋挨训。
“没有介绍信,还想着坐火车离开林场?你一个小姑娘,带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是想被人贩子一锅端了?还是你想被当成拐卖孩子的人贩子,被抓到农场去?!”
二丫低着头,不敢搭腔,颤抖的手一直隔着裤兜抓里头的50块。
那是卖掉钢笔的“赃款”。
小木头也不敢动,姐姐要他看好水果罐头,怕被别人抢了。
“同志,她家二叔昨晚应该抓进来了。霸占家产吃绝户,不怪他们想跑。您可以去核实一下。”
封朔说完,朝着负责训话的公安亮了自己的身份,说想单独和二丫聊一聊。
公安立刻起身,搭在小木头的身后,应声:“那我先带小家伙去核实下情况。”
二丫紧张地站起身,更加扭捏了。
“你,你要问我什么?我,我好歹救了你一命吧。”
她的脸蛋都要皱成一团了,想和老天爷祈祷,千万别被扔到农场去。
“你怎么救的我?我……我有没有碰过你?”
封朔一问完,后槽牙就咬得紧紧的,眼神晦暗,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二丫身形一颤,眼珠子提溜一转,以为他发现是自己偷走的钢笔,双手欲盖弥彰地捂住了领口。
第一次撞见这人在崖洞里时,他掐自己脖子,那是往死里掐的。
当时不懂,现在想想恐怕是把自己当成敌特了。
“把手拿开。”
封朔眼里的犀利都要化成实体的眼刀了,靠最后的理智控制着没有亲自上手。
二丫被他冷若千年寒冰的模样惊到,哆哆嗦嗦地拿开了遮掩的手。
已经过了好些天了。
掐伤的印记只有淡淡的一层。
封朔眼尖,还是认出来了。
他圈住媱媱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会留下印记。
真的……以为是媱媱。
此刻的封朔,只觉得被一盆冰冷彻骨的凉水从头浇到脚,浑身头重脚轻,稍不留情就要栽倒了。
“没事的,不是很疼。你当时受伤,下手没轻没重很正常的。我,我没放在心上的。”
二丫哪里敢怪他,慌忙摆手,推说没关系。
脸色吓得煞白。
封朔看她这副吓傻的表情,心里更加愧疚。
但他能做的只有补偿……
“是我的错,你想要什么补偿?什么都可以。如果是钱的话,现在手头没有,我得回去取。”
钱都交给祝云媱了,但还有些家当可以变卖。
二丫听得一愣一愣。
怎么感觉他不像是发现了自己偷东西,而是想感谢自己救了他?
那是不是……可以蒙混过关?
二丫咬了咬唇:“我想带小木头离开这里,远离那家人,换一个地方生活。你能给我们开介绍信吗?”
“只是想离开?”
封朔眨了眨眼睛。
二丫忙不迭点头:“嗯,最好是靠近林场的地方。我能赶山,采蘑菇,挖药材,都不在话下的。可没有介绍信,我们寸步难行。当盲流肯定是不行的。”
“……”
封朔深吸一口气,思考片刻,从办公桌上取过纸笔,写上自己的联络电话和地址。
“我帮你开介绍信。这是我的联络方式,遇到困难,随时可以过来来。”
他把纸条递给二丫,转身就出去找人开介绍信了。
公安已经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二丫和小木头的情况也表示同情。
很快就开好了介绍信,还派专门的车子送人去了火车站。
封朔看着车子远走,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反而觉得,心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他几乎是一步一步慢慢挪回军区医院的。
推开病房的门,祝云媱已经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头发也重新打理过,很蓬松柔顺,额间垂着可爱圆弧的发卷,眼眸很是晶亮。
“媱媱……”
他开口,眼神不敢直视祝云媱,鬼使神差地移向别处。
“封朔,是不是不用给你恢复十五天的计算时间了?你也应该不期待我们和好了吧?”
祝云媱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
轻轻柔柔如同羽毛抚过,却有着万钧之力,击得封朔溃不成军。
他低垂着头,艰涩开口:“对不起,如果你要离婚的话……”
第236章 把她藏到哪里去
“如果我要离婚的话……”
祝云媱轻哼一声,垂眸,鸦羽般的长睫在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遮掩住了所有的情绪。
她说了半句,戛然而止,缓缓起身,走到封朔面前。
啪——
直接一个巴掌,甩了上去!
“好啊,就当是我要离吧。今天就离!”
祝云媱侧头,看着自己甩红的掌心,下巴朝旁边抬了抬,示意他就用放在床头柜上的纸笔,写离婚申请。
封朔双脚有千斤重,没有挪动,臊眉耷拉眼。
“得回部队找张政委,有规定的申请纸。”
“呵!”
一记轻飘飘的气笑声。
祝云媱不愿再搭理他,侧身离开了病房。
封朔想要伸手去抓,只感觉摸到一缕馨香。
门外,裴颂音看着祝云媱红了眼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陪着她一起走出去。
“想清楚了?”裴颂音问。
祝云媱点点头:“或许,我来东北,不是来救封朔的,只是逼自己一把,早点找到萧家人把澄清信拿到。这样,就能回海城,给我母亲翻案了。”
“我让你跟着你。”
裴颂音抬手就要让下属跟着。
祝云媱婉拒了。
“裴阿姨,我还是自己去吧。您的下属都得负责机密要务,拖累你们跟来东北找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还是不给您添乱了。”
她弯了弯唇角,尽量露出一个委婉的笑容。
裴颂音听这一声阿姨,别说有多别扭了。
她生下封朔后不久,就受召回到了基地,和封朔的交流并不算多。
封朔小时候,听着家里人的一句调侃,喊了一回首长。
几乎没有怎么正儿八经叫过自己妈妈。
以前,没人喊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但听过之后又不喊了,由奢入俭难,心里空落落的。
婚姻是他们小夫妻两人的。
她一个半路出来,没见过几次面的婆婆,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裴颂音无奈妥协:“你自己当心。我会和老萧家先通个气,你到了地方,就打电话报平安。”
“嗯,我会的。从海城到边防那么远,好几千公里呢,我不也是一个人……”
祝云媱想云淡风轻,结果却是徒劳。
“裴阿姨,再见。”
她摆了摆手,径直离开。
看着那瘦小的背影,裴颂音第一次后悔,怎么养出了那么个木头疙瘩!
早知道封朔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当初怎么也得拦下这娃娃亲!
耽误了人家小姑娘。
她回到病房,看到封朔还和定海神针一样杵在那里,更是没好气地冲过去,拧了一把人的耳朵。
“你傻愣着做什么?媳妇儿跑了,不知道追啊!”
“……您别管了。我没资格留下媱媱。”
封朔说完,猛咳一声,喷出一大口的鲜血。
……
火车站。
从京市开来的班列即将进站,座位上的曾小芹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她背着双肩包,又整理了一遍行李,还认真地把自己胸前挂着的相机,盖上了镜头盖子。
“怎么还带了相机,今儿看着总觉得瘆得慌!”
陆琛揉着鼻头,哼唧了一声。
曾小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该不会是以为,我就是那个畜生吧!陆琛,你脑子里的包还鼓着呢!”
陆琛也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
“主要是我也没遇到过这种伤害人的方式啊!你说,他拍那些玩意做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不理解,真的只能说是畜生。”
两人都压着声音说话呢!
“这件事情在嫂子面前,千万不能提!省得她担心害怕的。”
曾小芹盯着陆琛的脸,凶巴巴地瞪了一眼。
陆琛努努嘴:“我讨那个没趣做什么?”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祝云媱离开京市的日子里,京城发生一件大丑闻,都是关于红色资本家千金小姐的。
起因是有户谈婚论嫁的“大小姐”,在和未婚夫拍结婚纪念照的时候,突然发疯,砸了照相馆师傅的相机不够,还当场放火要把房子烧了,公安出动了好几个人,才勉强安抚下来。
后来抽丝剥茧,才知道有人曾经绑架了她,将她捆起来蒙了眼睛,拍了一堆不堪入目的照片……
那一整夜的快门声,吓得她精神失常。
再一调查,受害者不止她一个人。
还有不少,都是资本家大小姐,都曾经在某家国营饭店吃过饭。
曾小芹担心的就是,那家国营饭店正好是祝云媱和夏俊相亲的地方。
万一,她嫂子也曾经被坏人盯上过。
曾小芹不敢想,甚至也不希望嫂子那么快回京市。
不如,就在东北陪着表哥养伤,养好了直接回边防大院。
想到表哥,她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还好表哥找到了,有表哥陪着,嫂子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列车疾驰进站,和出发的另一辆车正好错身。
曾小芹转过头,竖起食指抵在唇间,再次提醒陆琛,绝对不能多嘴。
陆琛也在唇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两人都没注意到,这趟来东北要找的祝云媱,就在那辆离开的列车上。
祝云媱轻装上阵,身上只有一个挎包,可还是在拥挤的车厢里,寸步难行。
每个人大包小包,还怕丢了,都捧在怀里,放在脚边,堵得水泄不通。
座位更是乱七八糟瞎坐,她孤军奋战,不想和人起冲突,只想在两个车厢的连接处,找个能依靠的小角落。
就在这时,小小的惊呼声从身旁传来,她无意间瞥到惊慌失措的二丫和小木头。
祝云媱愣住了。
她以为封朔去找人,会把他们就近安顿下来,怎么还坐上了火车?!
而且,这并不是去京市的火车啊!
封朔是要把他们安排到哪里去?
“你们要去哪儿?”
祝云媱注意到她们身上也没有行李,只有孩子怀里捧着的水果罐头,眉头就蹙起来了。
小木头神色紧张,立刻抱紧了罐头,脑袋缩进二丫的怀里。
二丫明显也有些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眼眶蓦地就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把钱还给你,都还给你。你放过我和小木头吧。我之前的命是你救的,我也不想对不起你的。可是……可是……”
二丫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掏出卖钢笔的五十块钱,塞进祝云媱的手里。
“是我见财起意,是我太贪心……”
扑通!
二丫直接跪在了祝云媱的脚边。
“姐姐!”小木头连水果罐头都顾不上了,站起身推祝云媱,“你为什么欺负我姐姐!”
祝云媱被二丫这种莫名其妙的态度,弄得心里很是不爽,看着手里的钱,更是气得牙痒痒。
“封朔给你的钱?是他送你上的火车?他想把你藏到哪里去?”
祝云媱咬牙切齿,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在喉咙里打转,几乎用尽全力,才没有问出口!
太掉价了!
她都不要封朔了,还在乎这些答案做什么!
哗啦——
她把50块钱又扔到了地上,语气冷嗖嗖:“这钱给我做什么?是我的吗?”
二丫一听,不仅自己磕头,还压着小木头一起磕,悔的肠子都青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想把钱还回去,把东西换回来——”
第237章 蠢到家了
“都是我的错!我太想带着小木头逃出来了!那支钢笔一看就是大人物用的,肯定很值钱,所以我才拿了!”
上了火车,二丫早就已经把心收回肚子里,看着外头嗖嗖往后疾驰的风景,开始和小木头畅想未来的生活。
她承诺要给小木头找学堂上,还说以后要盖大瓦房,比原先家里的还要好!
看到小木头那么宝贝水果罐头,甚至许下豪言壮语,说只要他好好学习,得一次表扬,就买一回水果罐头!
偏偏,两人说的最兴高采烈的时候,祝云媱出现了。
只是问了一句,要去哪儿啊!
二丫的魂灵都被吓跑了!
她其实从来都没有做过坏事的!
被娘家卖出去当童养媳,为了在婆家能够安顿下来,她起早贪黑包揽了所有的活。
还积极跟着公婆赶山,采蘑菇,找药材不算,每次还能顺带背捆柴火回家。
婆婆原本也嫌弃她年纪太大,等小木头长大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出孩子来!
白白多了一张嘴。
二丫跪在地上发过誓的,只要给口饭吃,给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一定会把小木头照顾好。
以后小木头不嫌弃她年纪大,她就嫁给小木头。
要是小木头嫌弃,那她就给家里当一辈子的保姆,伺候新媳妇,照顾一家老小。
她从来不会耍滑,才渐渐让公婆放心。
公婆也对她越来越好,亲如一家人了。
甚至,在他们临走前,还特意拉着她说,以后她想嫁人就嫁,不用留在家里。可以把小木头留给他二叔。
二丫试过的,她把小木头带去叔叔家一晚,叔叔就想摸上她的床!
她连夜带着小木头逃了回去。
从那时候起,二丫一心只想着带小木头走,到外头去。
可她缺钱,太缺钱了。
看到钢笔的那一瞬间,她只想到了和小木头的光明未来,根本没有任何道德约束了!
毕竟,道德没有约束她亲生父母卖女儿,没有约束二叔摸上她的床,凭什么要约束她,不给她和小木头活路!
但她最终还是救了封朔。
她以为能功过相抵,但一大群军人出现在面前时,顿时就自惭形秽。
她的所作所为和她父亲,混账二叔有什么区别!
是小偷,是贼!
“对不起!我不该偷拿钢笔的……”二丫抹着眼泪,抽泣着,“能不能看在我也救了封团长一回的份上,放过我和小木头……”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不少人投来打量的眼神。
祝云媱脑袋也是一懵,有些没有缓过劲来。
“你在说什么?什么偷钢笔?那钢笔不是他给你的谢礼吗?”
祝云媱一直以为是封朔被救后,没有东西感谢救命恩人,只能把钢笔送出去,怎么又变成二丫偷的了?
二丫脸蛋涨得通红。
“钢笔是我趁着封团长眼睛失明看不到的时候,偷偷拿的。我就想换点钱,带小木头……”
她话没说完,又被祝云媱打断了!
“行了!不要再说什么你要带小木头走的话,我不关心你们要去哪里,也不会告诉其他人!
“但你现在,要老老实实告诉我,你和封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祝云媱见围观的人都竖起了耳朵,一口气憋在胸腔,怎么都顺不下去,索性抓起二丫,一路往货厢方向走。
她一手牵着二丫,二丫手里抓着导火索五十块,小木头捧着水果罐头跟在身后。
小木头这会不叫唤了!
他此刻小小的脑袋,也是大大的问号,姐姐一直教他不能骗人,不能偷东西,怎么自己会犯错呢?
应该是搞错了吧!
终于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祝云媱让二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否则就要追究她偷钢笔的责任,到时候小木头得自生自灭。
二丫不敢隐瞒,只好从头到尾,把事情都解释了一遍。
她说封团长掐住自己喉咙,差点把自己掐死时,祝云媱就知道她没有说谎。
不认识的人被封朔当成敌特,真是……老毛病了。
后来听到封朔一醒过来,就紧张地找钢笔,祝云媱的神色稍微松了一些。
“你们夫妻俩个都是好人。你替我赶走了那个老畜生,封团长也因为掐了我脖子一下过意不去,帮忙送我和小木头离开……”
二丫解释到这里,看到祝云媱并没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反而表情淡然,好像真的只是关心事情经过一般。
由此,二丫一时松懈,嘟囔了一句:“封团长还特意问我,有没有碰我?其实……这点伤不算什么的。我以前在娘家的时候,我娘都用棍子打……”
“等等!”祝云媱发现了里头的问题,她往前走了一步,眼神落在了二丫的领口,清了清嗓子,“你确定,他问的是有没有碰过你?”
“是啊……”
二丫挺不好意思,“我本来想搪塞过去的。我都偷了钢笔,小偷被打不是应该的吗?但封团长好像很过意不去……”
祝云媱看了看二丫,再看看仰着脑袋的小木头,又回过头看看二丫。
一个小屁孩,一个情窦未开的小丫头……
自己怎么会以为封朔和她……
祝云媱啊祝云媱,你怕不是灵泉水喝多了,都进脑子里了!
不对!
是封朔给了自己这种错觉!
二丫因为偷了钢笔心里有愧,所以遮遮掩掩,惹人误会,那封朔呢?
他含糊其辞,又是因为什么?
明明他前脚苏醒,后脚他们一行人就到了护林员小屋,他想犯错误也没机会啊?
他到底紧张什么?
除非……
“二丫,你最后救他的时候,他身上穿的什么,有什么和你之前离开不一样的吗?”
二丫眼珠子一转:“下了雨,他之前衣服上的血污都被冲干净了,眼睛也蒙了一块布。我以为是他怕眼睛受伤,故意保护起来的。”
这话一出,祝云媱倒抽一口凉气。
封朔真是蠢到没边了!
“二丫,小木头!我不怪你。过去的事情,以后都不要再提了。这些钱你们拿着,钢笔已经找回来了。我们就是靠着钢笔才找到你们,找回封朔的。”
祝云媱又从随身包里,拿出了一沓粮票和另一支崭新的钢笔。
“这些,你们也收着。”
她没给二丫拒绝的机会,塞进人衣服口袋里后,转身就走了。
二丫想再追过去,却看不到人影了。
小木头耷拉着脑袋:“姐姐,你把小木头卖了吧。以后不要偷东西了。把小木头卖了,给姐姐换路费。”
二丫捏着手里的钱票和钢笔,又红了眼眶,一把搂过小木头。
“你个傻木头!”
……
祝云媱挤过人群,钻进了卫生间里。
嗖地一下!
进了空间小院。
微风还算和煦,但天空飘着一缕乌云。
祝云媱心头一紧,果然有东西落下了。
她低着头,找啊找,翻过了温泉池子,找遍了灵泉水旁。
脚下突然一硌,挪开,看到了一枚小小的扣子。
眼眶又湿润了。
她也蠢到家了。
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进空间找找证据,她真的救过封朔的啊!
“混蛋封朔!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欺负了二丫,对我不忠,才傻乎乎地要离婚吧!
“蠢死了,嘴巴是摆设吗?!”
祝云媱气急败坏,非得给人一点教训!
第238章 是他的媱媱
握着封朔遗留的衣扣,祝云媱嗖地一下,出了空间。
她心气还没平,咬牙切齿地啧了一声。
“下一站回去!兴师问罪!”
打定好了主意,她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来。
火车缓缓驶入站台,列车员们正在奔走,提醒人们下车。
祝云媱行李少,走的飞快,挤到了门边。
叱——
列车滑入,门嘎吱打开。
外头的空气像是被鼓风机吹得一般,呼的一下就灌了进来。
她刚要抬脚而出,肩上有人拍了下,扭头看去,却只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剩下,就是一片漆黑。
……
另一边,军区医院住院部。
裴颂音拿到了封朔的检查报告,看着他的伤情一一验证,总感觉有些地方太微妙了。
她敲开病房的门,看到封朔木楞楞地站在原属于祝云媱的那张床上,神情落寞。
看着人窝火。
气不打一处来!
裴颂音直接就将检查报告,摔在他的身上了!
“你这会伤春悲秋做给谁看呢?自己的病床长刺了?非得睡在媳妇儿的床上?”
封朔莫名挨了打,脑袋发晕,无奈地道:“裴首长,我只是……”
“首长什么首长!你是我基地里的吗?没大没小没规矩,喊我妈!我是你亲妈!”
裴颂音一想到祝云媱都不肯喊自己妈妈了,心里就空了一块,拔凉拔凉的。
封朔一愣:“你不是不喜欢我喊妈吗?”
“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了?哪个妈妈不喜欢自己孩子喊妈妈的?你个脑袋是木头做的?”
裴颂音简直要气笑了。
封朔拧眉:“以前,你也不会说这些话……”
他印象里的裴颂音,总是一板一眼的,所有她经手的事情,任务也好,人也好,都和封朔一样重要。
很小的时候,封朔就听过:“我首先是个军人,然后是你父亲的爱人,最后才是你的妈妈。”
军人是裴颂音一辈子的崇高理想,父亲是她相伴一生的伴侣,而孩子……是阶段性的陪伴。
她只能陪伴封朔的幼时,而封朔也只能给她晚年照顾。
既然如此,期间各自发展,各自安好,心系彼此就够了。
因此,他一喊首长就是那么多年。
习惯了,也没想着改。
这样突然改口。
封朔一时没反应过来,耳朵尖都涨红了。
“妈。”
裴颂音觑了他一眼:“感情色彩呢?你喊你们师长也是这个态度?张政委没有让你写检讨?”
封朔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妈妈。”
这下富有感情了。
铿锵有力,是个军人当担的模样。
但少了几分柔情,不像祝云媱那般温柔。
裴颂音不太满意,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把检查报告递给封朔,问道:“二丫救你的时候,你是昏迷的,还是清醒的?知道她是怎么救你的吗?你们说话了吗?”
封朔接过报告,看了一眼。
“当时我应该是半昏迷半醒,有点发热,整个人晕乎乎的。她本来人就小,要搀扶我清理伤口,应该很费劲,说了几句话,声音很沙哑……
“可能是被获救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我以为她是祝云媱,喊了好几声……”
封朔说不下去了,低垂着脑袋,像只找沙子的鸵鸟一般,羞愧难当。
裴颂音叹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对她动手动脚了?以为她是云媱,就按捺不住了?这就是你醒过来以后,对云媱若即若离,不肯亲近的原因吗?”
封朔沉默不语。
“你喜欢上二丫了?因为她救了你,你打算和云媱离婚,对二丫以身相许了?”
裴颂音陡然拔高了嗓音。
封朔肩膀一颤,如遭雷击,紧绷的神色出现破裂,立刻反驳道:
“当然不是!您儿子不是见异思迁的人!我眼里只有媱媱!二丫,二丫是我犯的错,我必须得弥补。”
“弥补?你打算怎么弥补?”
裴颂音直勾勾盯着封朔,令他无所遁形。
封朔抿了抿唇,因受伤越发瘦削的喉结微颤:“我把二丫和她弟弟送去林场另一头了,他们想要换个环境生活。”
“弟弟?她不是童养媳吗?”
“妈,现在不承认这种婚姻关系,他们以姐弟相称,只是家人。”
“那你要当人姐夫?”
封朔眼睛一下就瞪圆了。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你是没这么说,却这么做了!”裴颂音被自己不开窍的儿子,要气出毛病来了!
“你把人家二丫小木头安排的妥妥当当的,而你自己明媒正娶,经组织审核批准结婚还随军的媳妇,怀着你的双胞胎骨肉,不顾自己安危,千里迢迢离家出走,独自一人到林场去找你!
“你回馈给云媱的是什么?是你认错救命恩人!是你稀里糊涂只想报恩,要给她一张离婚申请!”
裴颂音骂着不解气,一把扯过封朔,指着祝云媱睡过的病床道:“你以为,这是我为了让祝云媱陪你安排的?她一个人离开京市,就为了找你,在林场滑下山坡,昏迷了好几天,孩子都差点没有保住!”
“什么?!”
封朔大骇,抬眸看向裴颂音,惊呼:“妈,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说你的眼睛怎么偏偏只有那一天是瞎的!把你搬去护林员小屋的人,或许是二丫,但在这前,你肩头的枪伤,你那瞎的眼睛,需要止血的伤口,都是云媱替你收拾的!”
“……怎么会?”
封朔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裴颂音也是额头叹气:“是我疏忽了!当时,我找到她时,她被山石撞到了脑袋。一醒过来,就说你伤得很重,又是肩头打对穿,又是眼睛失明……我以为她是做了噩梦。”
“所以……所以,她也不记得救过我了?她看到的时候,就以为全都是二丫救的,也没有辩解什么。”
封朔心头悬了很久的石头,倏地落地,踉跄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一会揉着面庞,想要遮住笑,一会又闭上眼睛,感觉眼眶一阵阵的发热。
“我没有对不起媱媱!我没有对不起她!”
封朔仰天长啸!
重重地舒出一口气,人的肩膀像是卸下了千斤力,终于松下来了。
但很快又迟疑:“可二丫怎么没提?”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她把云媱送给你的钢笔,拿去京市卖了,我们顺蔓摸瓜……”
裴颂音话音刚落,封朔之前遗忘的记忆,终于都回来了!
啪!
他宽厚的大掌猛地拍在墙上,脑袋胀痛,眼前掠过一阵阵白光……
想起来了!
他曾经掐住过一个擅闯崖洞的贼,掐的就是对方的脖子,那个人应该就是二丫!
是她趁乱,偷走了钢笔!
而给自己清理伤口,给自己治疗眼睛,还一遍遍回应“媱媱”名字的,是真的媱媱!
是他的媱媱。
失而复得的狂喜,席卷了封朔全身,他都有些手足舞蹈了!
稍微缓和一点心情,封朔想也没想,转身就要出门。
“你去哪儿?!”
裴颂音叫住他。
封朔想也没想:“去找媱媱!我向她道歉。”
“到什么歉!人早就已经走了。”
第239章 去追!
封朔听说祝云媱独自一人去萧家要澄清信,原本落下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她怎么能一个人去呢!她还怀着孩子!”
封朔不想对母亲大呼小叫,紧握着拳头隐忍着,面色已然难看。
裴颂音冷嗤一声:“你提出离婚的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凭空消失了?”
“我……”
封朔语塞!
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是个乌龙,他又怎么会如此狼狈?!
大小也是个团长,还是抓敌特的野战精锐部队负责人……成笑话了!
“早就和你说了,嘴巴是摆设啊!你不会张嘴问一句?”
裴颂音又拧了一下儿子的耳朵。
封朔咬后槽牙:“……我不敢问。”
“是你意志不坚定!要是坚信救你的人是云媱,又怎么会认错救命恩人呢!”
裴颂音挑眉,从口袋里拿出萧家的电话,“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我看你,也能跑能跳的,去一趟吧。”
“嗯!”
封朔抢走电话号码,转身去了值班室。
萧家整个大家族搬到了林场,七大姑八大姨三舅姥爷都住在一起,偏偏这个时节人都出去了,就剩一个耳背的舅老爷咿咿呀呀,说话驴唇不对马嘴。
封朔扯了半天,着急上火得不行,又找人要了火车站点的联络方式,拜托那里的人,拦一下祝云媱。
他自己一刻也不敢停留,换了身衣服,手脚都缠着绷带呢,就往火车站赶。
小七见状,吓了一跳。
“老大,你不养伤,张政委要直接杀过来了!”
封朔看他:“就当还没找到我!”
“……”小七挠挠脑袋,“老大,你这不是为难人吗?你失踪,第一时间就报过去了!一找到你,肯定也早就告诉张政委和顾师长了!”
封朔抬手敲他爆栗子:“那你当做没有看到我。”
“可我们也看到了啊!”
小七努努嘴,旁边冒出来异口同声的回应。
封朔抬眸看去,是曾小芹和陆琛过来了。
“表哥,你怎么出来了?嫂子呢?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啊!”
曾小芹探头往封朔身后望了望,却没看到祝云媱的影子,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封朔没隐瞒:“她去萧家了。我现在要跟过去。”
说完,封朔抬脚往医院大门外走去。
曾小芹和陆琛相互递了一个眼神,心里同时打了个鼓。
“朔哥,嫂子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吧?”陆琛胆大,问了一句。
封朔嗯了一声:“有什么问题?”
曾小芹闻言,直接倒抽一口冷气,推了陆琛一把:“我们跟着一起去吧。团长都受伤了,你个参谋长不得跟着一起去啊!要不然,我就偷偷给你们张政委打小报告!”
陆琛狐疑地瞥了曾小芹一眼,很快也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
“对!朔哥!我们陪你一起去吧。你这样,我们不放心。”
封朔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打了个来回,深深看了曾小芹一眼,想着她能帮忙劝劝祝云媱,最终点了点头。
小张已经开着吉普候在门口了。
几人一道去了火车站。
小七还偷偷挤兑陆琛,阴阳怪气地:“算你有外援了!我怎么劝,老大都要一个人去。”
“是你不够真诚吧。你说要和他一起去了吗?”
陆琛瞥了小七一眼。
这小七和余锦城有的一拼,都是单打独斗的主!
果然,人不吱声了。
上火车很顺利,但到站的时候却出了纰漏。
站点的同志亲自来接的封朔,满怀歉意道:“封团长,您说的那位女同志没有在这站下车啊!是不是时刻表搞错了?还是站点弄错了?这人该不会是敌特吧!”
那人神色紧张,一个劲地挫着手,试图弯一下唇角,粉饰太平,却看到封朔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完了!
肯定是重要敌特!
“我再派人去找!你们前后没有耽误多少时间!我们这站下车的人,本来就不多的。都是出去的,没有进来的。”
站点同志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曾小芹按捺不住担忧,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祝云媱的照片递过去。
“麻烦您把照片到处发一发,帮忙找找。她可能是乔装打扮了,或者……或者她是被人搀扶着,一起下的火车,半搂半抱的那种。”
半搂半抱?
这个说法,让封朔很不满意,啧了一声。
可他很快注意到陆琛的表情也很凝重,顿时福至心灵。
“你们隐瞒了什么事情?和你们嫂子有关?”
封朔的直觉不太妙。
祝云媱是一个人离开的,哪里会有什么人搀扶?
“陆琛!”
“到!”
陆琛本能地应了一声,抬着下巴,磕磕绊绊将京市那几个红色资本家小姐遇到的恶徒拍照事件,交代清楚。
这下,站点同志也紧张了。
“那不好了!说到搀扶着人一起走,还真的有一个!是我亲自帮他们借的牛车,说是要去林场里头找家里人。同行的女人有点晕车,一直靠在男人肩膀上,整个人都软趴趴的!”
曾小芹着急了:“你没看到女人的脸?”
“没,没有!但看到她一头的长卷发,又黑又亮的。”
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祝云媱了。
封朔故作镇定,请求支援。
“那辛苦你再帮我们找一辆牛车。越快越好。”
……
小屋里混杂着青草嫩生和木材腐烂的气息。
在祝云媱苏醒过来的瞬间,味道直冲脑门,令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大小姐嫌弃这小破房子了?真是可惜,谁叫你想要到这种犄角旮旯里来。要是一直待在京市,会有很多漂亮的房子,沙发,车子……”
“祝大小姐,你喜欢哪一样?”
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在屋里响起。
祝云媱觉得耳熟,却又没有那么耳熟。
“我认识你吗?”
她轻声问了出来。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嘴巴竟然没有被捂住。
明明眼睛被遮住了,手脚也被捆绑了。
偏偏留了她这张嘴,就是要交流的吗?
于是,她又壮着胆子,笃定地说了一句:“我是认识你的吧!”
男人的脚步,一点点朝她靠近。
能感觉到凌冽的气息笼罩全身。
下一秒,一个恶心的触感碰到了她的胳膊。
男人哼道:“东北降温总是早一些。可怜的祝大小姐,都冻出鸡皮疙瘩了——”
第240章 大小姐脾气
“……”
祝云媱这回听出了男人的声音,蒙在布条下的眼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己这是什么体质,总是招惹一堆奇奇怪怪的配角觉醒邪恶本性!
前有骆卫国为了白月光绑架她到山洞里,后有殷家耀莫名其妙追到东北来逮她!
抓什么抓,她难不成是唐僧啊!
吃了能长生不老?!
“……果然,你是认识我的!可是,我听不出你的声音。是封朔在部队的战友吗?”
祝云媱不敢直接喊出殷家耀的名字,只能借力打力,用封朔的名头提醒一下殷家耀。
她名义上还是封朔的爱人,敢动团长夫人,也得掂量掂量脖子够不够粗,能不能护住晃悠的脑袋!
空气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祝云媱不动声色,尽量平缓呼吸,竖起耳朵听面前殷家耀的反应。
他总不可能单纯是喜欢绑架人吧,总会有些需求吧。
她耐心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失去了视觉,周身笼罩在黑暗中,祝云媱不敢轻举妄动。
手腕的麻绳绑的没有那么严实。
她稍微挪动一下,应该也可以碰到空间痣,进去找些防身的工具。
可自己是被困在同一秒钟里的,怎么进空间怎么出空间,意义不大。
只能用语言刺激。
过了好半晌,终于听到了殷家耀的一记闷笑声。
“祝大小姐还念着封团长呢!可惜,他为了一个山林里的丫头片子,就看不上你了,要离婚呢!你说,好好的一个资本家大小姐,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
祝云媱沉默了。
殷家耀对她的经历如数家珍,看来是有备而来。
“军婚的离婚申请可没有那么简单。我和封朔一时半会不会离婚,你真要是欺负了我,那就是欺负了封朔。破坏军婚,可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当然是夸大其词!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祝云媱要是还矜持着,不愿意用封朔做挡箭牌,那才是傻了呢!
“欺负?我欺负什么了?我不会欺负你,会给你留下最完美的回忆,最具有母性的瞬间……”
男人轻咳嗓子,对她的抵抗丝毫没有在意。
大概就是觉得既然没认出来他来,那自己也不会暴露的吧。
“那么多的资本家大小姐,就你一个是怀了孕的!命可是真好呢!不知道会不会有可能是龙凤胎呢!那就更漂亮了。
“几个月了?四个月,可惜还没完全成型呢!
“没关系,我可以再等等!”
话音刚落,祝云媱就听到了一记突兀的快门声!
这是……
他在拍照留念吗?
动手之前,留个纪念品?
咔嚓咔嚓!!!
快门的声音越来越频繁,同时也出现了凌乱的脚步声,就围着她一直在转。
疯子,绝对是疯子!
祝云媱脸蛋涨得通红,她隐隐约约察觉到男人的用意,心陡然提起。
此时的她,竖起了耳朵,在男人又一次出现在正面,并试图用手来摸她隆起的小腹时,她猛地踹了一脚,朝着下三路去了。
眼前看不到,怕出错,她用了十足的力气。
“啊——”
殷家耀一时不察,被祝云媱踢中了手里的相机。
啪的一下,相机应声落地,
他的脖子因为绑带的惯性,也被狠狠拉扯了一把,整个人扑倒在地。
“祝云媱!你个泼妇!哪里还有半点大小姐的样子!”
殷家耀气得破口大骂。
很好,声音是从左边发出来的。
祝云媱用抬脚,往左边方向踹过去!
她并不知道殷家耀只是摔了相机,还以为自己真的踹中了要害,想要顺势再补上一下!
但殷家耀看着镜头都已经摔裂了的相机,怒火中烧,趴在地上还反扑回来,抓住祝云媱的腿,用力往前一拉!
整个掀翻了过去!
“给脸不要脸!死到临头,还在装清高!要不是为了不被清算,你会嫁给军区首长吗?还敢耀武扬威!”
啪——
殷家耀抬手,一个狠戾的巴掌就落到了祝云媱的脸上,粉白的皮肤浮起了鲜明的五指印, 很快就肿了起来!
“你管我因为什么嫁给封朔!至少我嫁了!我现在就是首长夫人,你敢碰我,就等着同归于尽吧!”
祝云媱嘴巴里涌出一口腥甜,竟然被打出血来了。
她脑袋一阵发懵,浑身上下哪里都疼,尤其是肚子,坠胀难耐,抽丝一般……
“同归于尽?!哈哈哈,你要是不耍大小姐脾气,不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这种犄角旮旯里,或许我还会怕呢!
“在京市抓不到你,皇天不负有心人,不枉我追到了东北……”
殷家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祝云媱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竟然在京市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打自己的主意了。
自己还有机会走出这里吗?
……
另一边的土路上。
牛车陷入了下过雨还没有干透的淤泥里,动弹不得。
小张在前头哄着蛮牛往面前走,陆琛和小七一起努力搬着后头板车的车轱辘。
曾小芹急得团团转,她四处张望,根本没有任何线索。
一眼望去,除了林子还是林子,什么都没有!
“曾记者,别到处看了!你快去帮忙把团长叫回来啊!他伤还没有好呢!一个人往林子里走,不行的!”
“哎呦喂!老大!老大!朔哥!你赶紧回来!别一个人去!”
“团长!团长!”
三个抢救牛车的男人,同时扔下手里的活,拔腿就朝着一意孤行的封朔冲了过去。
曾小芹也反应了过来,吓得大喊:“表哥!咱们带的装备少,迷路怎么办!你快回来,我们一起走。”
已经快要走进林子的封朔,对他们的呼喊充耳不闻,反而越走越快了。
就在这时,小张突然指着树林上空的天际,喊道:“快看!快看!那白色的是什么?是不是护林员小屋里烧火做饭的烟?!里头有人!”
“对啊,这么大的林子,肯定是有护林员的。”
陆琛拍了拍小张的肩膀,朝他点点头,冲众人喊了一句:“都跟上!”
他跑得最快,追上封朔,气喘吁吁:“是去找护林员帮忙吗?”
封朔垂眸,对上他询问的目光,下巴往旁边一瞥,指着白烟映衬下的黑色小点。
“那是什么?”
陆琛皱着眉,眯起眼睛,有些看不清楚。
受过伤后,他的视力直线下降了!
似乎是某种大鸟,平展双翅,围着白烟盘旋。
封朔见他没反应过来,冷声解释道:“是秃鹫。”
第241章 幸亏丢了
“秃鹫?那不是吃……”
陆琛话到嘴边,很识趣地咽了下去,没敢说出来。
秃鹫可是吃尸体的!
那么大一群的秃鹫在天空盘旋,底下肯定是出事了!
如果只是林子里恰好有死掉的动物,那还说的过去,可万一是……
“你照顾好小芹!前面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发现不对,你立刻带着人走!”
陆琛明白他的意思,是不想让大伙跟着涉险,但来找嫂子都是自愿的!
又没有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迫他们跟来。
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封朔一个人涉险?
陆琛表态:“朔哥,大家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走!”
“这是命令!陆琛,我还是不是你的团长!”
封朔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林子。
陆琛愣在原地,又想追上去,又被军令这顶帽子压在头顶,看着身后追过来的人,他最终下了决定。
“朔哥!接着!”
他大喊一声,趁着封朔回头,将随身带着的配枪扔了过去。
“我们跟在你身后,跟远一点,不会暴露!”
封朔接过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陆琛,找媱媱是我的私事。本就不该把你们牵扯进来。”
他叹了一口气。
陆琛攥紧了拳头:“朔哥,我到部队那么多年,也没喝过其他人专门煲的汤。嫂子因为你,对我们这群弟兄们爱屋及乌,我得去找她!”
“对!团长!嫂子不仅对我好,还很照顾我爹呢。我要是不救嫂子,我爹也不会原谅我的!”
小张跟着喊了一句。
他说完,扭头看看小七。
小七很坦然道:“我人都到了东北了,什么都不做,有点说不过去吧。”
“就是表哥!嫂子虽然是你一个人的爱人,但却是我们所有人的嫂子啊!你要是拦着我们,那不如你先回去,我们带着嫂子来找你!”
曾小芹气哼哼地嘟囔了一句。
“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和大舅妈告状,你想离间我和嫂子的情谊。”
拿封老太太教训人,山高皇帝远,哪有用就在东北的亲妈血脉压制来得猛啊!
几个人同仇敌忾。
封朔沉了一口气,对着陆琛他们做了个手势。
“收到,团长!”
“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四人分成两组,散到封朔两侧树林里,同步跟进。
小张和小七两人一组。
曾小芹自然是跟着陆琛。
“这是什么意思?表哥让不让我们跟着啊!”
曾小芹揪着陆琛的衣服,扯了一把。
“同意了!咱们断后,兵分三路,包抄目标点位。”
“原来那个手势是这个意思啊!”
曾小芹弯了弯唇角,不由自主感慨道:“你们一进入作战模式,状态还蛮……呜呜……”
话没说完,曾小芹的嘴巴就被陆琛捂住了。
“别说话,会暴露!”
陆琛扣住曾小芹的手腕,带着一起弯腰,往白烟处狂奔而去!
放在平时,曾小芹肯定得教训人两句。
但此刻,想要找到表嫂的迫切心情之下,她竟然觉得陆琛的一言一行,都还挺靠谱,挺像那么回事的。
她脚下的步伐,也变快了不少。
一刻钟后——
白烟已经越来越近,甚至能从空气中闻到草木烧焦的味道,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啊——”
一声凄厉的男人喊叫划破了树林的寂静!
一大群飞鸟应声飞起,冲上天际。
而在林子顶部盘旋的秃鹫们却没有半点影响,依旧绕着那块地,平展着翅膀,伺机而动。
封朔听到声音的瞬间,立刻就给枪上了膛。
他身体其实还很虚弱,一连串的奔波,导致供血不足,脸色惨白,手脚乏力,稍微跑得快一些,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地恶心。
声音是从不远处的废弃小屋里传出来的。
应该是护林员住的临时小屋,规格很小,也不是砖瓦房,就是用木头一点点拼接垒放起来的。
封朔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浓烟里。
小木屋已经被烧掉了一半,屋顶破了大洞,浓烟滚滚从里头冒出来,直冲云霄!
祝云媱浑身是血躺在地上,手里死死拽着鸡毛掸子,不住地往空中挥舞,企图阻止殷家耀扇过来的耳光。
她的腿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失去了被打断,失去了生命力。
“祝云媱!是你逼我的,我只想要留几张照片而已,你却想要我的命!那就同归于尽吧!”
殷家耀刚才被鸡毛掸子打到了眼睛,眼眶裂了一道口子,眼底被鲜血充盈,看起来像是夺命的修罗。
就在他放弃扇祝云媱的耳光,转头从兜里掏出匕首的时候——
身后被烧到变形的门,猛地一下从外面踢开了!
“谁?!”
殷家耀下意识回眸的瞬间,一枚子弹贯穿了他扬起的右手,直接打了个对穿。
他声嘶力竭喊疼时,手里的匕首应声落地。
砰!砰砰!
一连三发子弹,分别打中了殷家耀的两条腿,和另一只试图掐住祝云媱脖子的手!
“啊啊啊——”
殷家耀痛得瘫软在地,四处打滚!
“你怎么会……怎么会找过来!”
殷家耀面容扭曲,认出闯进来的人是封朔后,吓得语无伦次,眼中充满了惊惧。
“我为什么不能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做了那么无耻的事情,还觉得能逍遥法外吗?”
封朔一步步朝瘫在地上的殷家耀走过去,面色越发凝重。
枪再次上膛,向下对准,戳向殷家耀的心口。
却不料,随着封朔的逼近,殷家耀却扯了一抹阴森的笑。
“你不敢的。审判我是公安的事情,你不能越俎代庖!封朔,你不过就是团长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围绕什么转……”
“啊——”
男人叫嚣的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漫上喉咙,猛地吐了出来。
“唔唔唔……”
嘴巴里的血太多太稠。
他连个囫囵吞的字眼,都说不清楚,只是视线下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膛上,插了一支拔了笔帽的钢笔。
祝云媱握牢钢笔的手,还在发颤,额间的鲜血划过了脸颊。
“去死吧!”
她筋疲力尽地说完这句,身体脱力,朝一旁倒去。
落入了封朔的怀里。
“媱媱,别怕。我在呢!”
眼前已经出现了白光,但耳旁是封朔压抑着后怕的息事宁人,祝云媱心里有着千言万语要问,无数的话在喉咙口打转,却只调侃了一句:
“封朔,幸亏你钢笔丢了——”
第242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迷迷糊糊间,脚踝上又覆上一双男人的大掌,祝云媱在睡梦中打了个哆嗦,眉头蹙起,脚下意识地往后缩。
可男人没有松手,反而用力将她扯了回来,扣住脚踝的手,骨节都微微泛着白。
“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封朔声音沙哑,透露着无法掩饰的心疼和怜惜。
白皙的脚踝被麻绳勒过,磨破了皮,又在地上拖拽,木头的碎屑倒刺都扎进了肉里,红肿一片。
他不得不掐住伤口,一边挤压,一边拿着镊子将那些可恶的木刺,一根一根地拔出来。
之前,这项清理伤口的工作是医生做的,但还没拔出倒刺呢,封朔就眼睁睁地看着发尖锐的镊子戳进了皮肉,痛得半昏迷祝云媱浑身颤栗。
他把医生赶出去了,亲自护理。
医生敢怒不敢言,因为他是和殷家耀同一批次进医院实习工作的,生怕被封大团长扣上犯罪同伙的名号,赶紧扔下镊子跑了。
曾小芹在旁边看着,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表嫂伤的太重了!
清理了脚踝上的伤口,还有手腕上的。
额头也破了,半边脸被打得红肿,耳朵也有血痂。
遍体鳞伤,炎症诱发了高烧,昏迷不醒。
难以想象,在那个小屋里,都发生了什么。
更让人揪心的是,肚子动了胎气,很不稳定。
为了能她快速消炎,尽快恢复健康,不得不使用药劲更足的盐水。
眼看冰凉的液体顺着管子输送到祝云媱的身体里,曾小芹咬着嘴唇,生生忍下了即将决堤的泪水。
用了这个药,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很大几率留不住了。
表哥听到医生提及利害关系后,只说了一句:“把人先救回来。”
随后,便一直陪在病床旁边。
任谁来劝,都无动于衷。
从曾小芹的角度上看,此时的表哥也是强弩之末,纯靠对嫂子的担心和爱意,硬撑着。
一旦卸了劲,恐怕比之前伤势还要重。
一个脚踝清理干净,换到下一个脚踝的时候,祝云媱身体动了一下。
她皱起眉头,呼吸变得深沉,双手不由自主地在空中挥动。
封朔按住了她挂着盐水的左手,就看到她的右手指节张开,像是一个保护网一样地护住了微颤的小腹上。
就好像,她知道孩子们处于危险中,需要她的保护。
封朔一垂眸就看到了,愣愣地盯着她的手好一会,于心不忍地闭上了眼睛,紧抿着唇,喉结耸动。
曾小芹看着昏迷不醒的嫂子,又看看精疲力竭的表哥,悲从中来,开口都染着一点哭腔。
“表哥,你和嫂子以后肯定还会有宝宝的。到时候,我二十四个小时守着嫂子,绝对不会让她遇到危险。”
说完,曾小芹鼻头发酸,眼眶热得出奇。
只得转过身,默默抹了一把眼泪。
——还会有宝宝吗?
封朔听到这句话,呼吸都打了个结,喉咙哽咽,紧咬住后槽牙。
不会了。
如果孩子保不住,他和媱媱怕是没有以后了。
他宽厚的大掌,覆在祝云媱的手背上,安抚一般地蹭了蹭,等到感觉她的手渐渐放松,才又埋头清理脚踝上的倒刺。
过了约莫一刻钟。
镊子被轻手轻脚放进盘子里,发出很轻微的响声。
封朔起身,看向曾小芹:
“看着她,别让陌生人进来。”
“好。”
曾小芹看着封朔满脸的憔悴,还是劝了一句:“表哥,你也赶紧去休息一会吧。要不然,嫂子醒过来,看到你这么撩草,该不喜欢了。”
她故意说的俏皮,却对封朔没有什么作用。
他只多看了熟睡中的祝云媱两眼,转身离开了。
……
审讯室里,公安和军区医院的负责人,联合提审殷家耀。
封朔走到门口,刚好撞见摇着头出来的负责人,克制地问了一句:
“我能进去看看吗?”
负责人闻言拧眉,深深看了封朔一眼,欲言又止。
“……”
封朔有些不解,但刻在军人骨子里的纪律,让他咬紧牙根忍耐着,深吸一口气。
“我明白,那我不进去了。”
说完,他颔首准备离开。
可负责人叫住了他。
“进去吧。或许,看到你,他就不会胡言乱语了。你正好刺激刺激他。”
负责人说着,打开了身后的门。
里头审讯的公安立刻起身。
封朔心里疑惑,想问是什么意思,但目光扫进屋里,瞬间就僵住了。
屋里的殷家耀早就不是之前斯斯文文的模样,反而像是个穷凶极恶的恶徒。
他被拷在了审讯椅子上,双手双脚都上了铐,动弹不得。
他握紧了拳头,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捶着椅子扶手,挣扎出来的血渍,弄污了椅子,又顺着滴滴答答落到了地面上。
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意一般,伸长了脖子,面目狰狞地冲着审讯人,大吼道:
“你们根本就不懂!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着资本家大小姐们才存在的!所有人,都是她们的陪衬,是她们的配角!
“她们的喜怒哀乐,决定了我们的喜怒哀乐!
“凭什么!凭什么!我是在为民除害!
“你知道她们那种人,从小就娇生惯养,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身边的亲朋好友对她们也是众星捧月。
“一辈子什么苦都没有吃过!凭什么还要我们围着她们转!
“不公平,不公平!
“这是一场大清算!”
声嘶力竭的怒吼,让殷家耀面目全非,脖子上鼓起的青筋跳动得很吓人,像是随时都会爆开。
目眦欲裂,成了活生生的例子。
封朔看着殷家耀一眨眼,就落下了血泪,面色狰狞可怖。
“大清算?轮得到你大清算吗?”
封朔冷着一张千年寒冰的脸,抬脚走进去,站在审讯桌前站立,居高临下地看着殷家耀,冷飕飕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
殷家耀看着他,眼神一滞,眯起眸子,勾起笑:“你又算是什么?别以为你是个团长,天底下人都会围着你转了!告诉你,你要不是部队大院的人,祝云媱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和所有的资本家大小姐一样,她们的眼里,只有资本家大少爷!”
“哈哈哈哈哈哈!”
殷家耀歪着脑袋,嘴巴往下撇,鄙夷地龇牙花:“你要不要看看,你的大小姐媳妇儿,趁你不在的时候,和多少男人勾勾搭搭的!她肚子里的,是你的种吗?”
嘭——
封朔闻言,抬起脚,一下就将整个审讯椅子踹翻了!
第243章 我想回家
“打吧!你打死我,也改变不了,你不过就是祝大小姐找的冤大头!她们那群资本家,可不会记得你的好……”
殷家耀半张脸都被封朔踩在了脚底下,却还在嘴硬地叫嚣。
“你们都被蒙在鼓里!都在帮着资本家作祟!你们也该被清算!”
殷家耀越喊越起劲,脸蛋涨得通红,随时随地将要爆炸。
封朔的脚尖,顺着他的下颌线,抵住他颤动的咽喉,用力往下蹍。
“祝家老爷子为了支持革命事业,捐出了几乎全部的身家!
“祝云媱的母亲在一场大火中,不顾自身安危,救出七个人!
“祝云媱在随军时,连从小住到大的房子都捐出去了,两手空空……”
封朔说着,眼眸变得晦暗,眸光里的犀利化作脚下的重量,沉沉压在殷家耀的身上。
踩到殷家耀发不出一点声音,才缓缓蹲下,反手扇着他的耳光道:
“学了一个词就到处卖弄!究竟是你当真一腔孤勇,为了人民群众鸣不平,还是打着这样的旗号,侮辱女人?!”
“封……朔!你得意什么,祝云媱再好,人家也没看上你。你知不知道,她和我都相过亲……”
殷家耀话音未落,人又被封朔掐住咽喉提了起来,双脚离地,脸上横肉颤抖,额间青筋暴起,突突搏动。
“相过亲又怎么了?我也没见你成功撬走墙角!呵!你现在的这些咆哮,对我而言,全是废话,听了都犯恶心!”
嘭!
殷家耀被他猛地一推,踢到了墙边。
重重撞到被铐起来相连的椅子上,能清晰地听到好几处骨头裂开的声响。
“你不是想要打抱不平吗?想要清算资本家吗?那就去农场待着吧。看看你口里十恶不赦的资本家,如今过的什么生活?你但凡连他们都比不过,恐怕连牛棚都没得住。”
封朔教训完,甩了甩手腕,朝门外的负责人道:“您说的没错,他脑子的确不太清楚,交代不了的。不如送去好好劳动改造,思想觉悟才会提高。”
“嗯,也只能这么办了。”
负责人长叹一口气。
殷家耀一听,脸色都白了!
听封朔的意思,真的会把他扔到关着下放资本家的农场去,那怎么行呢!
他在京市干过的事情,已经被揭发了!
那些大家族的人都很团结,家家户户都是依亲带眷,即便下放也都是人脉。
况且,那些人相互勾结,或许会承诺给人好处,将自己往死里整!
他这点小身板,怎么能受的了呢!
“不去,不去!我不会去农场的!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我就是拍拍照片而已,又没动她们一根手指头,凭什么要去农场!”
“快放开我,放开我——”
公安走上前,解开他的手铐,将他从椅子上抠下来,又用新的脚镣,将人固定住。
半拖半拽地拉出去了。
封朔站在原地,手里紧握着拳头,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良久,军医院负责人走进来,递给他一份胶卷和洗出来的照片。
“这是你爱人的照片。应该是殷家耀前期踩点的时候,拍下的。还没有来得及施行犯罪行为……你先拿回去吧。京市的同志还要继续审理案件,肯定不会轻饶了他。”
将照片塞进封朔手里,负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陪陪你的爱人。”
“……嗯。”
封朔拿着照片的手,颤抖着。
过了许久,才敢打开来瞥了一眼。
照片有好几张,一部分是祝云媱和夏俊见面时的样子,两个人对面坐着,夏俊张嘴说些什么,祝云媱紧促着眉头,唇线也绷直了,眼神里都是警惕……
另一些是祝云媱和宋小天见面时的模样,还不及对夏俊的客套,画面中是祝云媱在说话,宋小天只能看到半张脸,蹙着眉头,隐忍不发……
这哪里是什么相亲的照片,明明就是媱媱拒绝别人的证据。
封朔心若擂鼓,一刻也不敢耽误,捏着这些,回去病房,打算继续守着。
……
病房里。
曾小芹看到盐水瓶里快要空了,就去找护士拔针。
绕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封朔已经处理好了。
“还有什么要做的检查吗?还用抹药,吃药吗?”
封朔出去一趟,冷静不少,看着护士的眼神没有之前那么咄咄逼人了。
护士习惯了他的冷面,一时还有些不适应好说话的封团长,磕磕碰碰道:“没,没有了。剩下就是静养。”
“好,辛苦了。”
封朔朝她点点头,抬眸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曾小芹赶紧拉着护士出去了。
隔断帘子被拉上,一张病床的空间,祝云媱躺着,他站在旁边,低垂着眼眸,眼里满是缱绻。
“对不起……”
又是一句道歉。
封朔黯然地闭上眼睛。
有些不太敢看她。
事已至此,他除了道歉,竟然找不到其他能说的话。
他和媱媱之间,还有可能吗?
片刻后,他的指尖突然被碰了一下,酥酥麻麻的触感,令他心若擂鼓,一睁眼,就对上了祝云媱刚睁开的美眸。
“媱媱……”
他轻轻应了一句,情不自禁地缠住她的手,顺着指尖,十指相扣。
祝云媱如梦初醒,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嘴巴张了张,大抵是感觉到了疼,喉咙吞咽好几下,勉强说出一句:
“水……”
声音沙哑难听,如同破了洞的风箱,呼啦呼啦的。
她一蹙眉,封朔立刻俯身,捧住她的小脸,抵上额头,亲吻道:“先别说话,我去给你倒水。”
一口温热的蜜糖水入喉,祝云媱缓过神来,眼里似乎有了光。
“封朔,我想回家。”
第244章 别留下我一个人
“想回家……”
祝云媱掀着眼眸往上瞧,视线正好和封朔对上,水润晶莹却没有焦距。
看似在和他说话,实际却像是透过他在看其他什么人……或是想着什么事。
“好,回家。再多喝几口水,喝完就带你回家。”
封朔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低沉,一边说一边轻抚着祝云媱的额发。
祝云媱乖巧地点了点头,又被喂了口水,嗓子清透不少。
“不喝了,喝饱了。”
她推了推杯子,虚若无骨的手落在封朔的腕上,微微有点凉。
“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她突兀地问了一句,封朔放下水杯的手却是一顿。
她的家?
不是他们的家吗?
封朔凑近一些,注视着祝云媱的眼眸道:“是回京市吗?”
“京市不是我家呀。”
祝云媱抿嘴轻笑。
封朔沉声:“那是要回边防大院吗?我们不去京市,直接回军属大院,好不好?”
祝云媱眨了眨眼睛,莹白的贝齿衔住了唇,压出了淡淡白痕,没有答话。
封朔无奈屏息,内心早就已经波涛汹涌,面上还得表现得云淡风轻,关键是,他不能说出任何一句重话,再把眼前的女人推走了。
“想回海城了?那我陪你去海城。你给我一点时间,需要向张政委打报告,可以吗?”
封朔说话越来越低,没有半点底气,只剩无助的讨好。
“媱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别留下我一个人……求你,媱媱。”
这段时间的颠沛流离,跌宕起伏,让他患得患失,多少次午夜梦回都是祝云媱决绝的背影。
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有一天,祝云媱离开了自己,剩下的岁月他要怎么过呢?
前半辈子,看似风光,实则不过是孤寡一人,直到遇到祝云媱,他才知道什么是牵肠挂肚,孤枕难眠。
他们的相遇已经充满了波折,之后走的每一步更是困难重重。
太懂失而复得的不易,因此害怕这是最后的机会,而自己已经错过了。
“媱媱,带我回家吧。”
这一刻,无论祝云媱说什么,只要能带他一起走,他都会答应。
谁曾想,祝云媱竟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的家可不在海城,在更远更远的地方,在更久更久的以后……
“大家的学识都很高,物质生活也上了好几个台阶,但压力也随之而来,每个人都笑着说自己是牛马,被资本压迫地抬不起头,无法喘息。
“可在这种挣扎中,大家嘴上说着摆烂,实际上内心都在想要改变,有些人埋头苦读,考更多的证书,叫深造。有些人结婚生子,组建家庭,相互托举。还有些人期待着一场旅行,一部电影,一个约会,渴望在这些事情中获得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瞬间。
封朔,你猜我是哪一种?”
祝云媱说了一长串,手已经捧住了封朔的脸庞,勾了个坏心眼的笑。
“你要是猜出来,我就带你一起回去。猜不出来,我一个响指,你就得从我眼前消失。”
封朔的脸蛋被她没轻没重地揉搓着,嘴里却很坚定。
“你想去旅行。”
这回轮到祝云媱惊呼:“你怎么知道?我很想肆无忌惮,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可我去过的地方其实很少……”
说着说着,祝云媱的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掀着眼眸瞥了封朔一眼:“你不可能知道。你又不是真的……你就是瞎掰的吧。”
封朔好脾气地将她搂进怀里,掌心探了探额头,发现祝云媱又发烧了。
“媱媱,我去找医生过来……”
封朔有些心慌,起身要去找医生。
祝云媱的脸色说变就变,拽着他的衣摆,气呼呼道:“你们为什么总是要离开我?嫌弃我是个累赘吗?可……我做错了什么?
“不喜欢女儿,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不喜欢娃娃亲,为什么要递交结婚申请?明明是我救了你,为什么要对别人报恩!”
“封朔,你真的很会伤人,我都要体无完肤了……唔唔唔…”
祝云媱的声音染上哭腔之前,她颤抖的唇覆上一抹温热,男人帅气却憔悴不已的脸抵在自己眼前。
“让我陪着你……求你……”
封朔的唇齿间不住传来这几个字,一遍又一遍,直击祝云媱的心。
她起初还有些挣扎,不想轻易就原谅了他。
但最后,铺天盖地的吻和男人坚实宽厚的胸膛,给了她强有力的慰藉,渐渐软下了心防。
很快又坠入梦乡,一夜好眠。
祝云媱做了个畅快的美梦,梦到她把自己来自未来平行时界的事情,和封朔和盘托出。
封朔没有想象中的惊奇,甚至丝毫没有怀疑她,反而说会陪着她一起去旅行,去哪里都可以!
梦里果然什么都有!
团长都能到处乱跑了!
祝云媱想到自己,不由得轻笑出声,病床随着她的笑意,微微颤抖。
“笑什么呢?一大清早,媱媱做什么好梦了?”
身后贴过来一个拥抱,熟悉低沉的嗓音压在耳畔,激得祝云媱身体一僵,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她不敢回过头,却又万分期待昨晚发生的不是梦。
真的是封朔!
“媱媱,还生气吗?”封朔感觉到了祝云媱的异样,或许说此刻的祝云媱才是正常清醒的。
昨天高热下的梦呓,更像是感官无限扩大后的一场梦境。
但不管是不是梦,只要媱媱想要,他封朔就一定会让她得到。
“是我的错,是我胡思乱想,认人不清,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以后……”
封朔说着,懊恼不已。
祝云媱闻言,慢吞吞在被窝里翻了个身,水润的眸子对上人的视线:“你这么笨,怎么当上团长的?”
“媱媱……”
封朔有些分不清祝云媱的态度,似乎还在生气,但隐隐约约间,能品出几分娇嗔。
祝云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到底还是你动了心思。要不然,你怎么不怀疑她呢?当初我随军第一晚,就被某些人扣住了咽喉,扣了个敌特的罪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