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枝在机票售卖窗口扫码,购买了两张最快起飞的航班。然后拉着不明所以的张嫂,一步步重新回去办理登机手续,再从安检口进去。
张嫂都懵了:“南枝,这不是飞往德国的机票,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可她不吱声,像只木偶一样面无表情,穿过长长的通道,找到登机口,排队,验票,再次进入登机通道……
她在机舱里找到俩人的位置,等张嫂入座后,才满心疲倦地坐下。
说实话,顾南枝并不是要摆什么高姿态,故意甩冷脸给张嫂看。
而是……她连自己都不知道她们即将要飞往何方?机票是她随口买的,只要够快,能赶紧离开这座城市就好,其他的都无所谓。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一遍又一遍……
她拎起挂断,它又响。
于是,她终于被惹火了,滑过接听键就是一顿冷嘲热讽:“你还打来干什么?你不是要我赶紧滚吗?”
她说着,眼眶里蓄满的泪又开始源源不断往外流,一颗一颗,宛如珍珠般透亮润泽:“傅既琛,我告诉你,我已经买了最快的航班离开,你大可以放心!你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我,反正错过了前一班飞机,总有别的地方能够容下我……这样可以了吗?”
她抽泣到不能自己。
手机仍保持通话的状态,电话那头的人静静听着她呜咽的哭声,不禁红了眼眶。
十分钟后,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机舱门边,眼睛里有非常明显的红血丝。
张嫂最先发现他,站起身的同时,傅既琛也走了进来。
他说:“张嫂,麻烦你留在这里处理托运的行李,我先带她回家。”
张嫂先是一愣,继而感到无比惊讶:“南枝她……不去德国了吗?”
傅既琛点了点头,心神疲惫:“不去了。”
张嫂暗自松了口气,她为顾南枝感到高兴:“好,我现在就去办,你们先回去。”拎起座位的皮包往前走了两步,又回眸瞥了眼顾南枝,又非常不放心地交代:“小琛,南枝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你……别跟她吵,有事回家再说,照顾好她。”
傅既琛闻言缄默。等张嫂走后不久,才缓缓开口对她说:“对不起……”声线轻微有些嘶哑。
听到此话,顾南枝也不知怎的,突然抬起手,将拿着的一部手机狠狠砸向他,委屈的泪再次涌现:“你还来干嘛?!不是要我滚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
她哭着对他申诉,罪状一件件地数:“傅既琛,你真的好坏!我离开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怀了你的孩子,陆之柔要把刀捅过来,我能控制得了吗?我只是不想让你跟陆序庭反目成仇,不想让你多了个敌人,我做错了吗?难道只有你一个心痛?那孩子是从我身上流走的,我比你还要痛千倍万倍,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她越说越激动,一时间,因为幽闭的空间吸不上太多氧气,攥紧拳头就要去捶打他:“你说话呀!为什么不说了?凭什么……”
傅既琛站定在原地纹丝不动,就这么任由她狂乱捶打着。
等顾南枝哭累了打累了,他才弯下身捡回地上的手机,将她脸上肆意横流的泪一点一点抹干:“别哭了,我带你回家。”
说完,拦腰将她抱起,走出机舱,走过长长一条通道,走出安检口,走出机场……
迈巴赫在漫天霞光的黄昏中平稳行驶,一路到底,下了机场高速,当落日的余晖隐入树荫楼阁,俩人终于抵达家门口。
顾南枝的眼睛已经红肿不堪,她解开安全带,准备开门下车。
脚跟才刚碰到地面,不知是不是因为大哭过,导致血糖降低,大脑供血不足,她忽地眼前一黑,眼看着就要向前倒去。
幸亏男人听了张嫂的劝,发现她状态不佳,下车后,早早站在副驾座的车门外,及时揽住她的腰:“我抱你进去。”
她看他一眼,面容倔强,似乎不愿。
男人就说:“别逞强,摔了只会让人看笑话。”
让人看笑话?今天,她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吗?
不过她心气不服的同时,也了然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确实无法走进屋内,于是她就说“不用你,你喊张妈出来。”
一开嗓,声音沙哑到不成样。
傅既琛俊脸沉笃,薄薄的怒意溢满心田:“你这种无用的清高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说着打横将她抱起。
顾南枝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最后还是忍气回腹,把头偏到另一边,决定把他当成透明物体。
他一路抱着她进了别墅,上了二楼,开门就是自己的睡卧。
“我要回我的房间。”顾南枝瞧出不对劲,抗议。
他嗤笑,把全身紧绷的她放到大床上:“又不是没在这睡过,你紧张什么?”
男人躬着身替她脱掉脚上的一双白色高跟鞋。
“你……”闻言,顾南枝软糯的耳垂微微泛红,用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瞪他,气呼呼地挪着屁股就要下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坐好。”傅既琛见状,单手摁住她的细肩,表情一派严肃,与刚才调侃她的模样截然相反。
顾南枝不禁有些怯怯然,缩缩脖子,没再勉强下床。
“我进去打盆热水出来。”男人说着转过身去,他的背部线条硬朗宽阔,看起来十分沉稳可靠,消失在淋浴间的入门口时,顾南枝稍稍愣住,有种难以言述的情绪缓缓从心底化开。
不过须臾,傅既琛便捧着盆热水出来。
他手上拎着条干净的毛巾,将其浸湿拧干后,问:“你自己来?还是我替你擦。”
其实,顾南枝的内心世界是非常渴望眼前这个男人替她擦的,她想要得到他独一无二的温柔对待,但由于俩人还处于矛盾爆发的阶段,她与他对峙的同时,也怕他,更不敢像以往那样向他撒娇,求关注。怔了一怔,眸间悲愁交加,避开他的视线,心口不一说:“我自己来。”
当手中热热的毛巾敷到脸上时,一股舒畅的感觉直通她的神经脉络,使得她的精气神瞧上去好了不少,模样也不如方才狼狈。
她擦过脸后,又擦了脖子与前胸,将凉透的毛巾递给傅既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手脚也要擦。”
男人没说话,只在接过毛巾,侧过身的间隙里,弯了弯唇角。
而她则始终垂眸,没敢去瞧他,便错失了这一抹难得的柔情。
等细长的手脚擦过一遍后,顾南枝心里暖意滋生,心思思想要对他说声谢谢,可话到嘴边,她却改口说:“你出去吧,我困了。”
这只是句最平常不过的道别语。
可她说的时间线不对,是发生在男人如此用心照顾后,换来的第一句话,显然给人一种过河拆桥的凉薄。
她有些后悔,但又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
况且她刚才趁他去淋浴室打水的空隙里,偷偷瞄了眼镜子,发现眼睛肿得吓人,此刻这个鬼样子,顾南枝就更不想让他待在这里了。
傅既琛没说话,更没离开,只是捧起床头柜那盆渐凉的水倒掉,出来时,往不远处的一个男士腕表柜走去。
“你在找什么?”她见他逐个抽屉拉开,翻找的模样认真且执着,不禁好奇。
而傅既琛只是一脸淡然地说:“戒指……我记得之前是扔在这里的。”
戒指?无端端为什么要找戒指?
她闻言,非常莫名地,心口倏然跳起。
跳得极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地面似的……
喜欢南枝别意琛琛既请大家收藏:()南枝别意琛琛既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