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尽是冷漠,还有对这个野种的厌恶。
“六颗吗?”Linda出声,“商先生,你对你的妻子,比我还要狠啊……”
商聿洲回答:“万一药效不够,孩子保住了怎么办?省得我再出一次手,直接一步到位。”
“药量过大的话,会危及到你妻子的性命呢。”
“死不了,几颗药而已。”他淡淡道,“如果大出血,马上送去医院抢救,能捡回一条命。”
Linda哈哈大笑。
桑楚枝却浑身发抖,面上尽是惊恐的神色。
“不,不行,不可以!”她用力的摇着头,“你们别想伤害我的孩子,我不会吃的,一颗都不会吃!”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掉在脚边的药瓶,直接踢远。
Linda看着她:“商夫人,你自己吃呢,就少受点苦头。要我喂你的话,那就要受一番折磨了。”
桑楚枝还是摇头,死命的抗拒:“我不可能吃的!你……你们休想伤害我的孩子!”
她护着腹部,已经退到了墙角。
无路可退了。
她只有自己。
谁也救不了她,更帮不了她。
商聿洲若是帮她……
就是在害她!
“看来,你是要我喂了,”Linda叹了口气,“行吧,那就辛苦我一下了。”
Linda捡起药瓶,拧开盖子,当着商聿洲和桑楚枝的面,开始倒着药片。
整整六片。
躺在Linda的掌心里。
“我咨询过医生了,”Linda说,“吃下去之后,大概半个小时就会开始起效果。商夫人,你会觉得腹痛,子宫收缩,开始流血……”
桑楚枝腿一软,蹲下身,双手捂着耳朵:“不要说了!我不听,我也不会吃的!”
她缩成一团,身影小小的,发着抖,面色苍白。
Linda步步朝桑楚枝逼近。
桑楚枝惊恐的看着她。
“咦,”Linda忽然转身,看向商聿洲,“要不,你来喂她吃下?”
商聿洲坐在沙发上,架着二郎腿,烟是一根接着一根,眼皮都没抬:“我没这个闲情逸致。你尽快。”
“为什么?舍不得?心疼?”
“麻烦。”商聿洲说,“女人都是麻烦。”
他还瞥了Linda一眼:“你也麻烦。”
Linda正想说什么,只见桑楚枝噌的一下站起,一把拨开她,直直的奔商聿洲而去。
她转眼间就来到商聿洲面前,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扇下去。
啪——
清脆悦耳。
商聿洲的脸,微微偏向一边。
很快,他摆正了脸,一双黑眸幽暗深沉,直勾勾的盯着桑楚枝。
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桑楚枝,”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活得不耐烦了?”
Linda看见这一幕,都愣了愣。
要知道,以商聿洲的身份地位,从来就没有挨过耳光。
这商夫人还真是……
虎。
就这么一巴掌扇过去了。
这还没完。
桑楚枝双手死死的揪着商聿洲的衣领:“对!我不想活了!孩子要是没了,我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商聿洲,就算孩子不是你的,你也不用这么赶尽杀绝!”
“还用起了借刀杀人这一招……你算男人吗?你是人吗?你让Linda来弄掉我的孩子,而你完美的置身事外,双手干干净净,呵!”
她将他的高级衬衫面料,揪得皱皱巴巴:“我恨你,商聿洲,我恨你!”
商聿洲看了她两秒。
随后,他一根根的掰开她的手指,随意一挥一推——
桑楚枝踉跄几步,摔倒在地上。
她双手撑着地面,头发垂落下来。
眼泪也簌簌的开始落。
“商聿洲,你太狠了……我打电话叫你来,是救我,是放我走,结果呢?”桑楚枝慢慢的抬眼,泪水糊满脸颊,“你比Linda还想要我的命!”
商聿洲语气凉薄:“不要你的命,要的是野种的命。”
“再怎么样,我们的恩怨也跟孩子无关!”
“怎么就无关了?”商聿洲问,“我不可能让你生下沈知景的孩子。”
桑楚枝抹了一把眼泪:“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成为京城的笑柄。”
一离婚,前妻生了孩子,孩子还不是他的。
再算一算时间,全京城都知道他被绿了。
商聿洲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Linda。”
他懒得再和桑楚枝掰扯,径直一伸手:“给我。”
Linda明知故问:“商先生,我要给你什么?”
“药。”
桑楚枝瞪大眼睛,一字一字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来:“你要亲自,喂我吃下流产的药?”
商聿洲没有出声。
只有行动。
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套房里安静极了,只有商聿洲拧开瓶盖,往外倒着药片的声响。
每一颗药往外倒,就像是在桑楚枝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Linda站在旁边,抱着双臂,带着笑意看着这一幕。
自相残杀的戏码,怎么看怎么带劲。
桑楚枝依然跌坐在地上,后背已经无法笔直的挺立了。
“我恨你,”她喃喃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商聿洲,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商聿洲只当做没有听见。
桑楚枝又僵硬的扭头,看着自己身后的Linda。
“你满意了吗?”她问,“我们闹到这一步,是你想看到的吗?这样的男人,今天能对我这么狠,以后只会对你更狠。你还会喜欢他,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我已经彻底绝望了,真的……我桑楚枝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他商聿洲……”
话音落下,商聿洲的左手落在她的肩膀上,用力一握。
他将她拽到跟前。
他坐在沙发上,她跪坐在地毯上。
“吃下去。”
商聿洲将右手掌心的药片,递到桑楚枝面前。
桑楚枝一动不动。
就这么僵持了几秒,商聿洲眼神暗了暗,左手从她肩膀移到她的下颌。
他稍稍一捏,她就不得不张开嘴。
此刻商聿洲的脸色阴沉得就像是地狱而来的恶魔。
他的手,自始至终都很稳当。
不见丝毫发颤。
药,一颗一颗的塞进了桑楚枝的嘴里。
Linda贴心的递上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