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晚江行久大汗淋漓的将八岐大蛇砍死后,太阳已经下山了。
“老师。”
晚江行久听到熟悉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
“往下面看。”
他的视角向下,才看到一个浑身散发恶臭、身强体壮的小矮人。
“额、我们认识吗?”晚江行久后退了几步,这几步不是警惕,而是保护自己嗅觉的必要措施。
小矮人走出遮掩他身形的灌木丛,越过用自己长发捂住口鼻的晚江行久,蹲在河边洗干净自己的脸。
他抬起头时,晚江行久才从长满络腮胡的脸上看到熟悉的面孔。
“平藏?”晚江行久惊讶的放下长发,“你怎么在这?不是转去做武士了吗?”
一年多没见平藏,他纤瘦的体格经过时间的烘焙长得敦实,原本利于逃跑的匀称肌肉因为长期挥刀变得粗壮,整个人身形大变样,这就是晚江行久没看出来的原因。
“原先埋在源氏的棋子背叛了平氏,家族为了不重蹈覆辙,派我潜入源氏做新的棋子。”
见晚江行久认出来自己,平藏重新抹了几把淤泥在脸上伪装。
“这次贸然接近老师也是有迫不得已的事。”
平藏洗干净双手,从密封的羊皮袋里掏出一卷文书,半跪在地上,双手呈上,“家主感染神罚,快要不行了,平氏由长老们代为管理,此次长老会一致委托我将这个传递给您。”
听到这话晚江行久大脑一片空白。
天花?晚江行久的心跳一下子加速,手脚冰凉如坠冰窖,这不可能,身为平氏的家主,就算疫病爆发也应该是最后的时间段感染,更何况天花的致死率并不高,怎么可能短短时间恶化了那么多?
晚江行久的手指接触到文书时直发颤,他稳定自己的心神,盼望着或许平重衡才得没多久,为了骗他回来故意报的严重点。
一想到这他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封建贵族的平重衡面对这种疫病爆发的时刻肯定也会大门紧闭,隔绝外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感染上疫病了?
他硬咽了好几口唾沫,维持着自己声音的平稳问道,“什么时候得的。”
平藏仍维持着半跪的姿势,额前的碎发滴着河水,混着脸上未擦净的淤泥往下淌,“大约在四个月前,您刚被源氏带走的时日里。”
四个月……,听到这个消息晚江行久如遭雷击,这个月已经足够好几个天花病人走入鬼门关了,平重衡还能活着也只代表平氏底蕴深厚,能够拖到现在已经是他拼命挣扎的结果了。
“我、我要回去!”晚江行久被这个消息刺激到,文书都没来得及打开看就想先行进京。
“老师您冷静点!”平藏拖住晚江行久的腰胯不让他走,“您现在走了,岂不白白引起源氏的猜忌?只有一日而已,您在等一日就能够去见到家主了。”
滚远点!!”晚江行久抬脚将平藏踢飞出去,“什么源氏的猜忌、八岐大蛇我都不在乎!那是我的亲人啊!我连他都拯救不了,我为什么还要去管其他人,我不是圣人啊……我、我只是个普通人……”
平藏经受不住他的一击,他内脏破裂出血,还要固执站起来劝说晚江行久。
“平藏?”
晚江行久呆愣的看着嘴角溢出鲜血的平藏,红色的血混杂着褐色的淤泥缓缓流淌,交杂出一种近乎黑色的物质。
“对、对不起,平藏,我只是太着急了。”
真的吗?
晚江行久的内心一片恍惚,那真的只是情急之下的举动?
上一世当听到祖父病危的时候,在着急也没有殴打旁边的医护人员,他现在的行为也不过在这个世界待了太久,理所当然的认为平藏应该听从自己的命令。
“咳咳、我没事老师。”平藏扶着旁边的树站了起来,“这样就能够劝住老师的话,那我再伤的重点也没事。”
晚江行久心情复杂地撑住平藏的身体,“先别说话了,我带你回去治疗一下。”
“不’”一只黝黑干裂布满老茧的手拦住了他,“我带着这身伤没办法圆过去,幸好只是内伤,从外表看不出来我受伤了,我自己找点草药吃吃就行了。”
“这怎么行?”
“这都是为了平氏的荣光。”
平藏平静地从胸口处掏出一颗黑漆麻哭的药丸,都不看一眼的往嘴里面丢。
晚江行久被他的话一堵,愤愤不平道,“狗屁的荣光,你也是,重衡也是,为了所谓荣光放弃重要之物。”
“您还在怨家主,”
“我才不……”
对上平藏古井无波的眼神,晚江行久反驳的声音咽了下去。
“将家族的荣光放在个人性命之前,这才是世界的生存之道,若没有平氏,我们跟那些贱民也没有什么区别。”
平藏吞下的药丸似乎是一剂猛药,只见他猛地喷出一大口血,凌乱的气息一下子顺畅了不少。
“老师,”他的手紧紧抓住晚江行久的手腕,“您不仅是家主一个人的利刃,更是平氏的利刃。”
“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平氏大于一切。”
“你们都疯了……”晚江行久嗫嚅着嘴唇,脚步虚浮踉跄着后退,远离让他感到陌生的平藏。
“文书中有家族对您下达的命令,朝堂上平氏和源氏愈发针锋相对,可平氏如今的威慑大不如前,翻盘的机会被长老们压在您身上了,请您听从指挥。”
晚江行久以为文书是平重衡委托平藏带来的,结果却是家族长老缺棋子,才想起他这个被赌出去的赌注。
也是,平重衡卧病在床怎么可能会想起我这个远在敌对阵营的前佩刀啊。
“...我明白了。”晚江行久松开搀扶平藏的手,“回去告诉他们,事情我会照做的,除此之外别想再吩咐我任何事。”
“学生会转告给长老的。”平藏恭身回答。
晚江行久转身离去,沾满鲜血的衣袍被他丢进河水,顺着水流向下游飘去,布料上的血液扩散在水里,荫开一片血色。
他打开文书。
“刚好和我的目标不谋而合。”晚江行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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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平氏没让他杀人或者当两面间谍,只是烧毁粮仓的话还能接受。
毕竟源氏最大的粮仓肯定是——“黄泉塔啊。”
晚江行久合上文书,撕了个粉碎。
回到暂时修整的营地,源赖光看着一把刀飘过来的时候停住了手上生火的动作。
“你...”他停顿了一下,仔细思考自己的措辞,“你是连衣服一起掉河里了吗?”
“衣服上全是血就丢了,”晚江行久把自己平放在旁边的木台上,“拜托源赖光大人给我补充点灵力,我好早日攒齐幻化出人形的灵力,明天进京还有工作要干呢。”
家里两个付丧神虽然调皮捣蛋,但都是节省物资的好孩子,随意就把一身价值平民一年税收的衣服丢掉,是髭切他们绝对不会做的。
看着毫无悔改之意的晚江行久,源赖光觉得自己作为主人还是有提醒他的必要。
“衣服脏了可以带回来洗,没必要丢掉。”
“可是,”晚江行久的声音有点为难,“我不会洗衣服啊。”
假的,他前世时父母因为国际救援医生的工作经常跑到国外去,家里的保姆也只是收钱办事,不会在意孩子的身心健康。
在第一次梦遗后,晚江行久自觉的单独把内裤提出去自己洗,只是平安京时期的服饰一层拢着一层,华贵复杂,稍微用力点就脱线,自己手洗太麻烦了,不想自己洗。
平氏是否太过娇惯刀剑了。
源赖光无奈道,“下次交给我洗吧,回去之后你再学洗衣服。”
“好——”晚江行久拉长声调附和着,灵体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纯纯逗源赖光玩。
事情说好了,源赖光拿出随身携带的便携手入工具,这是在晚江行久来源氏后源赖光才养成的习惯。
有一个时不时没灵力的刀剑付丧神真是个甜蜜的苦恼。
没过多久,伪装成源氏武士的平藏也回来了,他跟源赖光的副官低语了几句。
“什么?!”副官接到消息大惊失色,忙不跌地跑到源赖光耳边汇报,“报告将军,平氏今夜逼宫要求天皇退位传给小皇子。”
接到消息的源赖光面色微变,他招来平藏询问消息来源是否精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拿起晚江行久就配在身上,他搞大的身躯站起来衬得面前的平藏愈发矮小,低沉有利的嗓音发布着一个又一个精确的指令。
“斥候遣进京都,皇城西门口的侍卫可以给予协助,副手领十几人马联系朝中倒向我们的大臣,可以不必隐晦行踪,乱波拿着我的信物骑快马赶回源氏,务必十日后带大军压城……”
进攻、防守、消息部署等等一气呵成,在战场上驰骋十多年的经验使他学会时间就是生命,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所有事物基本安排完成。
他整顿一下自己的衣角,系紧腰上的晚江行久,跨步上马,“剩下的人都上马随我冲锋!”
没等士兵回应就一马当先直冲城门。
“是!”
士兵们快速行动起来,追随这辈子认定的大将,朝着一条前途不明的道路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