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年立在门内,眉宇间充斥着惊讶与疑惑,“你……?”
唐扉只觉眼前这人虽年轻,身材笔挺,但面上却留着半长的胡须,身上还有酒气,看起来颇为颓废,并且看他眉眼似乎有几分眼熟。
“你……来找人?”青年道。
“见过少侠,我是来……,哦,对了!”唐扉从身前随身小荷包中取出环佩,放在手心给眼前这个青年看。
青年松了眉头,低头看了看环佩,又看了唐扉,不可置信地问:“你是京城来的?”
唐扉笑着点点头道:“嗯,我是司天台派来贵派的抄书使,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年仍然没有动作,眸中却带上了一丝笑意,抱臂问道:“你是女子?”
“是,圣上开恩,从今岁起,每年选一女官入朝为官,我就是……”不等唐扉说完,青年道:“你的环佩与别人不一样,进来吧。”
唐扉边走边拿着环佩翻看,心中道:“原来是这样啊,我的竟然不一样。”
藏书阁正中间摆放着圆形到顶书架,围绕着这圆形书架向外又摆放几圈,书架中间各有空隙,大小不一,直至外墙。
在墙边附近有一圈长案与绒垫,供人阅览休憩之用,四周的外墙上有对开的窗户,此时都紧闭着。
唐扉走入后跟着青年穿过几排差不多两人高的架子,来到左前方架子后,这些书架中间没有空隙,完全看不出架子后有一张小榻。榻上杂乱的堆放了一些书籍,旁边的案上躺着几只青瓷酒瓶。
“除了你这里怎么没有其他人?”唐扉道。
青年将榻上的书往旁边推了推,坐进去,道:“还有一刻才开门。”
“原来是这样。”
青年从杂乱的书堆中找出两张残破的纸,纸上的墨迹有些地方已经被水阴开,道:“这是你需要的典籍,我整理了一份,你先拿去找,过几日我再重新整理一份给你。”
唐扉接过纸,看道纸上写的竟都是八卦名加上层数与位置,抬头望去这才明白,这藏书阁的书架都按照八卦位置摆放 ,每个架子都标注了以八卦名称命名的名字。
“多谢。”
青年不答话,躺回榻上,拿起酒瓶对着瓶口直接饮了几口,直直地盯着唐扉看。
见青年这般,唐扉有些局促,小心道:“在下司天台五官灵台郎唐扉,你叫我小唐就好了,不知道少侠怎么称呼?”
青年仍是不答话,问:“你有兄弟么?”
唐扉不解地答道:“没有。”
唐扉开始在心中疑惑,为何她与这青年只是第一次见,这青年行事如此奇怪。。
青年脸上笑意更浓了几分,坐起身道:“我叫黎川。”
唐扉拱手道:“见过黎少侠。”说罢,唐扉抬眸只见黎川又躺回榻上,闭起了眼。
“这么快就睡着了?”
榻边的窗此时正开着,冷风吹的榻上的书页哗哗作响,唐扉怕黎川被冷风吹病,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想要帮他把窗关好。
“不用关,你去忙你的吧。”
“哦,好。”唐扉转身轻步离开。
待唐扉走远,黎川睁开眼,定定看着唐扉远去的背影。
唐扉怕自己吵醒黎川,特意找了张距离较远的长案,将布袋的东西摆放好,按照纸上写的内容将典籍位置找到,提前将典籍分好门类,打算按照清单的内容逐一抄录。
“兑二第一十六《麟元历》兑四第七《乙巳元历》”唐扉拿着纸穿行与书架中间,找到这两份典籍,不禁惊叹这两份历法都已有百年历史,竟然能够保存如此完好。
唐扉小心奕奕地将厚厚的两本典籍拿回自己的长案翻看。
藏书阁所在之处几近山顶,比唐扉住处所在的山腰还要冷,屋内也没有火炉,唐扉手冻得有些不听使唤。
唐她觉得自己头上的珠饰在低头看书时实在是沉重,于是将珠花一一取下,与在京城一样只用根雪色丝绸发带系发,完毕又继续埋头在古籍中。
差不多一个时辰,唐扉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想要站起来走动,却发现腿已经完全不听使唤,扶着墙慢慢挪动好一会才恢复如常。
“咦,已经过了这么久,怎么这藏书阁仍然没有人?”唐扉四处打量偌大的藏书阁,心中疑惑。
这时黎川提着一壶茶,拿着茶杯走来,放在长案上道:“喝点水吧。”
唐扉这才想起来一下午都还没有喝水,她自己倒了杯水,道:“谢谢。”
“别客气。”黎川定在唐扉面前,面上带着莫名笑意。
唐扉不明白眼前青年这种表情代表着什么,心中疑惑更重几分。
这时门外走进一名弟子,径直走到门旁的一堆书册旁,将手中书也放在书堆中,后走到旁边的案上册上写了几笔,待要离开时发现二人,忙道:“二师兄。”
黎川只是点了点头,弟子便转身离开。
“他是来归还书籍的么?”唐扉疑惑问道。
“嗯。”
“都不用人看管么?”唐扉有些惊讶。
“这里就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会累死。”黎川挨着唐扉长案旁席地而坐。
“京中司天台的藏书库,光处理借还典籍的杂役就有六人,现在看来还真是奢侈。”
“六人有六人的办法,一人也有一人的办法。”
“他们叫你二师兄?”
“只是入门早罢了,不代表什么。”黎川拿起唐扉抄写的纸翻看。
“可否问一下,你大师兄是哪位?”唐扉想确认他是哪个辈分的弟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齐雲。”
听到他如此回答,唐扉心中泛起一丝涟漪,道:“你每日都在这里么?我以为你们都会习武。”
“练不好,索性不练了。”
唐扉以为,以齐雲的标准看,萧雪的二师兄肯定也是颇为擅长剑法的,可眼前这人看起来整日都待在这里打理藏书阁,甚至看起来有些颓靡,根本看不出会武功的样子。
一阵风呼号吹过,只听到远处酒瓶坠地破碎的声响,黎川起身走回,到一半停步道:“时候不早了,下山还要一会,早点回去吧。”
“嗯,好。”今日第一天来唐扉也不想待到太晚,“那我可以将书带回自己房内抄写么?”
黎川站在那里似有片刻凝滞,而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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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不是本门弟子不可以带回去。”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哦,那我就每日过来好了。”唐扉觉得这派中规矩还真是多。
明日还要过来,藏书阁人看起来也不多,唐扉便将纸笔留在了长案上,只将珠钗装回袋中带走。
出门时已经是酉时初,在山上恰好可以看到落日西沉,将静谧的云海照得绯红。
唐扉见到如此壮阔的景色,感觉胸腔中的气息此时膨胀到极点,深深吐了一口气,又吸满。
唐扉微笑着伸手放在眼前用拇指与食指远远‘捏住’西沉落日。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唐扉瑟缩了一下,带上狐裘的风帽,将手缩回狐裘中,向山下走去。
黎川站在窗前恰好可以看到这一幕,目送着唐扉下山后,他走到唐扉的长案前坐在唐扉的位置,看着纸上秀丽的小楷和摆放整齐的笔砚,嘴角泛出笑容。
下山不似上山那般费力,不多时唐扉就回到自己住处。
出来太久屋内的炭火也已经熄灭,唐扉又重新点燃炭火。她烧炭还未熟练,待到完全点燃已经是戌时初了。
唐扉裹着狐裘躺在床榻上完全不想动弹,歇了一会肚子叫得厉害,她觉得完全没力气下山,便起身到屋外找到杨匀泽给他带的食盒,发现里边的馄饨都已冻得如石头般坚硬。
唐扉拿出带来的镔铁锅放在炭炉上烧水,坐在旁边烤火,炭火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她想起了今日藏书阁那古怪的青年,觉得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可却怎样都想不起来。
水慢慢沸腾起来,唐扉下入馄饨,看着翻滚在水花中的馄饨,她不禁想起杨匀泽,“杨大哥应该已经到前线了吧……他连夜赶回去应该战事紧急,希望他能平安归来。”
吃过饭,唐扉坐在桌前开始给家中写信,她忍不住告诉母亲这一路的见闻,告诉母亲流民已经安置妥当,自己也已经在羽山也已经安顿好,希望她能给自己写信告诉自己家中的变故。
信中还特意提到杨匀泽,她告诉母亲杨匀泽并不像京中传闻那么不堪,写完后唐扉将信纸整齐叠入杨匀泽留下的小竹信筒内,不确信信鸽晚上会不会迷路,她打算明日一早再将信送出。
第二日一早,唐扉洗漱好独自下山吃饭。
快到膳房时唐扉便能听到整齐的吆喝声,小心走近才发现此时还未到辰时开饭时间,萧雪弟子正在晨修。
近道坪数十丈见方的巨大场地整齐的站满了人,此时正在拆解招式。
白城与几个年龄稍长弟子在旁监看,石碑旁有几名弟子扎着马步,各个都哭丧着脸。
唐扉不知这几名弟子是否是在接受责罚,心中默默感叹:“这可比司天监的晨修早多了,幸好我不是萧雪弟子,否则每天要受罚了。”
吃过饭唐扉又来到藏书阁,她想昨日离开时忘记问自己几时可以来了,正犹疑要不要上前去敲门,藏书阁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怎么在外边不进来?”黎川看起来并不像刚刚起床的样子。
“我以为还没有到开门时间……”唐扉抬眸看到黎川,顿时惊在原地。“你是……你是……那个东翔大街旧宅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