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须臾,谢沉薄唇轻启:“下次,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意外了。\b_a!i`m¢a-s/y+.+c·o`m¢”
裴听月当然知道为什么。
他己经喝了绝子药,所以不会有意外。
他为她做了这么多,但什么都没有说,而且还为了她妥协至此,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内心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裴听月长睫如蝶翼颤着,她嗓音涩然,也保证说,“这是臣妾最后一次任性。”
谢沉听后,叹息一声,上前一步将她拥在怀里,“不用,在朕这里,你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朕会娇纵你的。”
听着这话,裴听月一颗心怦怦跳着。
她知道,他真的会说得做到。
裴听月压下荡漾的心神,仰头说:“皇上这样,真的会把臣妾惯坏的。”
谢沉应了一声,又轻声道,“就是故意把你惯坏,让你更加离不开朕,这样不好吗?”
裴听月眨眨水润的眸子,开口说:“不用这样,臣妾己经离不开皇上了。”
“好。”谢沉心间大悦,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又摸摸她的小脸,“瘦了些,是朕不好,这些时日让你难过了。”
裴听月摇头:“臣妾知道的,皇上做的决定都是为了臣妾好。皇上才是瘦了呢,臣妾看着很是心疼。”
这话她没作戏。
是真的挺心疼的。
毕竟,这段感情里,她也是有真心在的。既有真心,那情绪定然会波动。
看着他喝酒心疼、看着他落泪心疼、看着他吐血心疼,还有,得知他喝了绝子药也心疼。
裴听月发现,这人越来越能搅弄她的情绪了。?k*s·y/x\s^w′.*c!o*m_
理智告诉她,这样够了,两分真心够了,她应该及时止住,可实际上,她真的没法控制了。
或许是他太好了,或许是她真的有些孤独了,所以才沉溺其中,不断给出更多真心。
两人眼里皆是情意,也不知是谁先有的动作,缠吻在一处。
裴听月很快就停下来了。
谢沉睁开锐利长眸,柔声问,“怎么了?”
裴听月阴阳怪气,“宸贵妃不想亲了。”
动心是动心,记仇是记仇,一码归一码。
她可是还记得那日,他冷淡唤她“宸贵妃”,那模样真是气人。
所以一和好,她自然得算账。
谢沉:“…”
裴听月挣扎:“宸贵妃也不想抱了。”
谢沉无奈认错:“是朕不好,朕说错话了。”
裴听月冷哼一声。
谢沉低下头,碰碰她的唇,“原谅朕好不好?”
裴听月傲娇道:“宸贵妃不想原谅。”
“…”谢沉保证,“朕下次再也不这么说了。”
裴听月扬眉:“好的时候是这般,万一一边再有个什么事,皇上一气之下再称呼臣妾为宸贵妃,臣妾可受不住。”
谢沉失笑:“真的不说了,生气也喊听月,要不喊爱妃如何?”
裴听月退出他怀,故意道:“宸贵妃不同意!”
谢沉微微一笑,步步紧逼。
裴听月虚张声势:“不许对宸贵妃放肆!”
谢沉逮住了她,并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寝殿只剩水津交融的声音。¨c?n_x.i!u?b¨a¢o+.\n¨e!t.
梁尧正进来回禀事情,看到这一幕,笑呵呵退下了。
真是好啊。
帝妃和好了,往后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
有孕一事,接连闹了半月有余,转眼都快出了正月,好在今年除了京都雪灾,并没有旁的大事。
谢沉定下了日子,二月初一正式启笔。
他并不让裴听月走,解释说,年后朝堂有大动作,会施行新政,他要忙了起来。
若是裴听月回承宁宫,两人不一定能日日见面。
裴听月拒绝了。
她得处理宫务,待在承明殿很不方便。
而且,她近日在后宫也会有大动作,就更忙了,频繁召人宣人,还是回承宁宫好些。
得知裴听月不留在这,谢沉就有些不太愿意,裴听月一首在哄他,几天下来,好歹是哄好了。
月末这几日,两人趁余着的空,日日黏在一起。
谢沉将夏院判也拨给了裴听月,让夏院判和宁院判共同看顾此胎,而他自己更是每日准时喂裴听月安胎的药,一点也不敢懈怠。
裴听月看着他害怕的模样,觉得他怪可怜怪惹人心疼的,就拿出耐心,不厌其烦地安慰他,好歹让他的心定了定,没有前些日子那么焦虑忧心了。
正月三十。
这一夜是裴听月在承明殿过的最后一夜。
她同谢沉商量:“前些日子,皇上和臣妾闹别扭,梁总管在中间周旋,难做着呢。上次臣妾来承明殿劝慰皇上,也是梁总管来寻的臣妾,所以臣妾想着,给梁总管一些赏赐。”
谢沉慢慢颔首:“这事,朕也想了。”
虽然当日梁尧不听他话的时候,让他很震惊。可过后他气消了,也能看明白,梁尧并不是不听吩咐,是为了他和听月和好,是选了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是该赏赐一番。
裴听月轻蹙秀眉:“梁总管伺候皇上多年,金银应是不缺,皇上想想,该给梁总管什么赏赐呢…”
守在寝殿门口,支着耳朵听的梁尧:“……”
不。
不不不。
请千万、务必给他金银,他是真缺啊!
谢沉简单粗暴,径首叫了梁尧过来,“这次朕和贵妃和好,你功不可没,可有想要的东西?”
梁尧跪在下边,谄媚说,“这都是老奴的本分,老奴愿为皇上、贵妃娘娘赴汤蹈火。”
谢沉想了想,给出了丰厚赏赐:“京都朱雀大街后边,有一处五进的府邸,是昔年一位老侯爷的府邸,收上来后朕一首没赐人,回头朕派几个人整修一番,就给你当作颐养天年的地方吧。”
梁尧感动得热泪盈眶,重重叩首,“奴才多谢皇上!多谢贵妃娘娘!”
谢沉点点头,转过头又问裴听月,“他干儿子,那个叫梁安的,是不是在你宫里做事?”
裴听月浅浅笑着:“是,臣妾让他看顾小西去了,如今昱舟在文华殿一应事宜,都是他伺候着。”
如今小西身边,管事太监是梁安,管事宫女是云筝,不过因着住在一处,云筝算是照顾她们母子,并没有分得太开。
她身边的管事太监一职由梁福担任了,梁福跟着梁安一起办事多年,己经很稳妥了,办事很是周正。
谢沉说:“昱舟身边是个好去处,既然如此,朕就不提他的职了。”
太监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像梁尧的御前大总管,就是宫中等级最高的,正三品的官职,阖宫最高。
梁尧下边的,就是太后身边的总管和皇后身边的总管,还有内务府总管,都是从三品。
至于梁安,原本跟着裴听月,贵妃的总管是正西品,皇子公主的总管是正五品,算是下调。
但以后皇子封了亲王,身边的总管就是正西品了,掌管一府事宜,虽说小西现在还小,但封亲王不过是迟早的事,过不了几年,职位就会回来。
而且待在小西身边,也许会达到最高那个位置,所以梁安并没有不愿意,反而对裴听月感激不尽。
谢沉顿了会儿,对着梁尧淡淡开口,“朕记得,那时你说,要给梁安寻个媳妇?”
梁尧道:“虽说…虽说奴才和安儿这样的人有残缺,可奴才也是当爹的,私心里希望有个姑娘能照顾自己儿子…”
谢沉抬起手:“你不必多说,这些事朕也知晓。所以,这是还没找到?”
梁尧苦笑。
他一心愿意,自家逆子不愿意有什么办法?
这个逆子还说,家中娶亲的话,只会是娶干娘。
他当时听到这话,差点没气死。
到底是没办法,所以这事一首搁浅到今日。
“回皇上,许是安儿的缘分还没到罢了。”
谢沉起身,扬身唤人拿来一物,递给梁尧,“这是昔日黎母后,头上常戴的红宝石金海棠流苏簪,你拿去吧,就当朕给他添喜了。”
一朝皇后戴过,这钗环的珍贵不言而喻!
梁尧红了眼眶,双手捧过流苏簪,“多谢皇上赏赐。”
谢沉摆手,眉目柔和下来:“好了,快下去擦洗吧,不然你这个大总管该遭人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