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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老太咋这样

作者:风中最靓的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蒜苗拍扁切段,往滋滋冒油的铁锅一扔,香气"腾"地窜上天花板。


    许千慧把五花肉切成片,扔进锅中翻炒。


    抓紧时间又做了土豆丝和菜汤。


    小锅粥稠了,舀进碗里,往凉水里一放,不让水没过碗口,这样凉的快一些。


    灶上还留着小半碗,那是给星星留的。


    润晨瘪着嘴,闻看灶屋飘出的香味,又瞅瞅大哥铁青的脸,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润月叉腰指着润晨喊:"小叛徒!"


    "我不是!"润晨攥着衣角反驳。


    "你就是!你为什么要听那个女人的话。"顾润日声音极大。


    "顾润日!你们三兄弟该过来吃饭了。"许千慧不知何时端着粥碗站在一旁。


    顾润日缩缩脖子,刚才的话,那女人该不会听到了吧?


    见许千慧转身走了,顾润日松了口气,看这样子,那女人应该没有听到,不然早就过来揪着他耳朵骂了。


    顾润日三兄弟杵在饭桌旁,眼珠子快黏在菜碟上了。


    那恶毒后妈今儿跟开了窍似的,每人一碗飘着油的菜汤,土豆丝的油亮,还有那盘煸得焦香的五花肉,勾得他肚子咕噜咕噜叫。


    肯定是外婆今早闹了一场,她怕爹回来算账,才装模作样做好吃的!


    "过来洗手。"许千慧给三兄弟盛着水,招呼三人过来洗手。


    顾润晨最先过去,乖乖把手洗了,猴急地来到餐桌旁。


    "没出息!"顾润日瞪他一眼,自己却忍不住用手指头夹了一块肉往嘴里放,烫得他直呼气。


    这恶毒后妈人不咋样,但炒的菜不错,确实蛮香的。


    许千慧给三人洗完手后,来到餐桌旁。


    "吃吧。"她夹起一块五花肉,吃得津津有味。


    顾润日和润月的筷子同时伸向土豆丝,润晨却眼巴巴瞅着:“娘,我能吃肉肉吗?”


    "啪!"顾润日拿筷子敲他手背,"外婆说后娘的肉有毒!"


    许千慧没理顾润日的话,慢悠悠嚼着,看向顾润晨,问:“那下次外婆再来拿东西,晨晨拦不拦?”


    润晨瞅瞅两个哥哥,蔫头耷脑:“拦不住。”


    顾润日气得直磨牙:这软骨头!才一顿饭就把他收买了。


    "拦不住也要拦。"许千慧把肉片夹进润晨碗里,"家里东西不经爹娘同意,谁都不能给,记牢没?"


    "记牢了!"润晨捧着碗猛点头,眼睛紧紧黏在肉片上。


    他嗷呜一口吞下肉片,菜粥混着肉汁扒拉得飞快,腮帮子鼓得像花栗鼠:"肉肉香香!"


    顾润日和润月拿着筷子,嘴里的土豆丝得没滋没味。


    突然,润月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这是用我爹的钱买的肉,凭啥不吃!"


    顾润日如梦初醒,筷子"唰"地伸向肉碟——这肉是爹给的伙食费买的,他们虽然讨厌后妈,但也不能不吃肉呀。


    许千慧抿着粥偷笑,由着他们夹。


    一顿饭下来,顾润日连扒三碗粥,润月和润晨各造了两大碗。


    隔壁王希端着自家的回锅肉,闻着隔壁飘来的肉香,总觉得缺了点啥。


    明明都是同一个地方买的肉,咋就没隔墙飘来的香味勾人?


    见仨小子瘫在竹凉席上打饱嗝,她趁机挠了挠他们的脚丫子:"出去消食,省得半夜蹬被。"


    顾润日蹭地跳起来,捂着脚丫:“哎呀,痒,不准挠我脚丫子。”


    许千慧偷笑道:“出去消消食,回来就洗澡睡觉了。”


    随后,许千慧端着凉得差不多的粥,径直进屋喂星星。


    仨小子溜达到隔壁于家,于连长正往桌上端红烧肉:“润日呀,你们三兄弟来,于叔这儿有肉!”


    "吃过了。"顾润日板着小脸,看了看桌上的肉,好像没有今天他吃的肉香。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今天那个恶毒女人是咋了,给他们做这么香的肉,他吃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吃过了也再吃点!"于连长最见不得孩子受委屈,"等你们爹回来,我非得好好说说他!"


    王希筷子碰了碰男人手背:"听风就是雨!晨晨你说,今儿吃肉没?"


    "吃了!"润晨挺起小胸脯,"妈妈炒的肉肉可香了,我吃了两碗粥呢!"


    他伸出小巴掌比划着,两大碗粥全进他肚子里了。


    于家儿子旺鑫窜出来,没说两句就招呼着三人往外跑。


    王希追到院门喊:"别跑远,听见没!"


    “我们去逛逛就回来。”隔老远才听见于旺鑫的回话。


    许千慧喂饱了星星,收拾起碗筷放进水槽,拿起边上放着的老丝瓜囊开始刷碗。


    今晚的肉做得好吃,最先吃完的便是炒得飘香的五花肉。


    碗底只剩些凝固的油,和几粒粗粗的盐。


    许千慧捏起一粒粗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80年代,如今的盐还没有后世那般做的精细,这盐粗的,放下去炒完了,菜也吃完了,盐还留在碗底,不小心吃到了,还特咸。


    许千慧一边刷碗一边想着,回头她找人借捣药的罐和杵子,把这些粗盐放进去,重新捣成细盐。


    刚洗碗,许千慧便摇摇头,这年代干啥都不方便,后世有洗洁精,用洗洁精洗一下,碗中的油渍便冲走了。


    如今她洗着碗,那油渍飘在手上,黏得紧紧的,要反复冲了好几遍后,再拿干净的抹布擦拭,这才洗得干净。


    回到屋里时,星星已经睡着了,那圆圆的小脸蛋可可爱爱,嘴唇微张,晶莹的口水湿润嘴唇。


    许千慧看得心都要化了,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她白白嫩嫩的脸蛋。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板,自从原主嫁过来之后,整天操持家务,基本上没有好好拾掇过自己。


    自从她过来,顾泽元的母亲便不再照看几个小孩,时不时和周围街坊邻居聊聊家常,心情好了才会帮原主煮个饭,但平常都闲得慌。


    原主坐月子时,顾泽元的母亲虽然嘴上说着不会亏待原主,但很多时候都是马马虎虎,随便敷衍了事,关键时刻又让原主不得不自己做。


    最重要的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她得把这具身体锻炼起来,虽然不能像自己之前那样一身力量,但也总比现在还要好。


    许千慧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当下便趴下去做俯卧撑,才做了20个便感觉到手臂有些发酸,隐隐有些撑不住了。


    许千慧摇摇头,这么废物,怎么配做她的身体?继续练!


    隔壁……


    于连长咂着嘴直摇头:"你今天说那话是真的?秦老太竟能干出这等事?"


    "你以为她是善茬?"王希白了他一眼。


    "她女儿还在那几年,顾连长月月塞钱给她,比她扫大街挣得多一倍!前两年指不定从顾家顺走多少好东西。我每回见她过来,大包小裹跟搬家似的。"


    她压低声音,凑近男人耳朵,"依我看,晨晨腿上的印子准是她掐的!润日润月那些浑话,保不齐也是她教的!"


    于连长挠着板寸头:"她图个啥?"


    "还能图啥?"王希冷笑一声,围裙带子在手里绞得发皱,"怕小许跟顾连长把日子过红火了呗!人家两口子好了,她这前丈母娘还咋捞油水?往后走动少了,她上哪儿占便宜去?"


    "她定是在娃面前挑唆,让孩子们都恨小许。只有孩子跟后妈离心,她才能借着看娃的由头,继续扒着顾连长吸血!"


    于连长恍然大悟:"秦老太平日见人就笑,心里头咋这么多弯弯绕?"


    "你懂个啥。"王希白他一眼,"秦老太的心眼子比筛子还多。"


    王希麻利洗完碗,出门帮许千慧寻奶粉券。


    大院里吃奶的娃娃不少,她先奔了谢老师家。


    谢老师男人是副政委,她自己在军区小学教语文,今年刚添了个女儿,说话带着一股书卷气。


    王希最羡慕她有文化,随军就分了正经工作。


    不像自己,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只能窝在家里围着锅台转。


    谢老师正坐在藤椅上哄闺女,见王希进来,忙起身让座。


    寒暄几句家长里短,王希开门见山:"你家可有多余的奶粉券?"


    谢老师秀眉微蹙:"你要这做什么?是乡下亲戚坐月子了?"


    奶粉在这个年代是金贵物什,若非必要,谁会跟人开口要票。


    "帮许千慧问的。"


    谢老师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顾连长家每月领的票不够用?该不会是她连孩子的口粮都克扣了吧?"


    作为母亲,她最见不得虐待孩子的事,想到自家女儿,心里对许千慧更是恨铁不成钢。


    "你可别误会她!"王希急得直摆手,"今儿秦老太把许千慧买的两袋奶粉、一斤肉、十八个鸡蛋全顺走了!"


    谢老师将信将疑:"当真?"


    "我亲眼见秦老太来时瘪着布袋,走时鼓囊囊的!"


    王希扯着嗓子嚷嚷,秦老太平日里往老家捎东西时,那网兜总是坠得跟秤砣似的。


    "许千慧蹲在灶台边直掉泪,说宁愿自个儿啃窝头,也不能让孩子断了奶。"她故意拔高声调,引得隔壁晾衣裳的街坊邻居支棱起耳朵。


    "我住隔壁看得最清!她待那几个娃,比亲妈小林强百倍——小林当年抱着书本子,能让三个孩子哭半宿都不带瞅一眼的!"


    谢老师扶了扶眼镜,指尖摩挲着藤椅把手:"可孩子身上的伤……"


    "秦老太顺走奶粉那会儿,我就听到晨晨叫唤得挺大声,估计就是那时候偷偷掐的。"王希冷笑一声,"真疼外孙,能做出偷鸡摸狗的缺德事?"


    谢老师沉吟片刻,转身从柜里摸出两张奶粉券:"拿去吧,不要钱,邻里间照应是该当的。"


    "谢老师不愧是读书人,这觉悟俺们可比不上,啧啧!"王希竖起大拇指,把票子小心翼翼塞进裤兜。


    可她没急着走,揣着券在大院里慢悠悠遛弯,逢人便拍着大腿叹气:"造孽哟!秦老太把顾家刚买的两袋奶粉、一刀子肉、十八个鸡蛋全搬空了……"


    "许千慧那姑娘急得直咬嘴唇,托我挨家问问有没有富余的奶票……"


    不过半盏茶功夫,十八户家属院都传遍了——


    秦老太连许千慧女儿的奶粉都抢!


    上午她在医院撒泼时,大伙儿还当她是心疼晨晨,闹了半天,许千慧刚送进医院,她就把灶台上的肉蛋奶粉卷了个精光。


    这哪是走亲戚?分明是抄家!


    再说她闺女读过两本书就甩了顾连长,她倒好,厚着脸皮往前女婿家搬东西,真当部队大院是她家后菜园子?


    王希回家时嗓子都快冒烟了,把奶粉券往许千慧手里一塞,说是谢老师硬给的,扭头就灌了半碗水。


    许千慧攥着那两张印着红五星的纸片,心里很感动。


    “谢谢姐姐,去屋里坐一会儿吧。”


    王希摇摇头:“不早了,我得回去睡早点,明早还要干活呢,往后你缺啥要紧的,记得和我说,你家4个孩子,都不容易。”


    这年头奶票比肉票还金贵,人家肯白给,是看在顾泽元军人的情分上。


    目送王希回到隔壁,许千慧凝视手中的奶票,心中荡起涟漪。


    这人情得记着,回头得拿新蒸的糖糕去谢老师家坐坐。


    正思忖着,三个猴儿"砰"地撞开门,顾润日的鞋上还沾着煤渣子。


    "水烧好了,过来洗澡!"许千慧把烧好的热水放进装着凉水的盆中,手掌不断调试水温。


    顾润日梗着脖子:"不洗!"


    润月跟着摇头,唯有润晨缩在哥哥身后抠手指。


    "不洗?"许千慧慢悠悠地看了三人一眼,"不洗的话,明早可没葱油饼吃。"


    "葱油饼是啥味儿?"润晨立马支棱起耳朵,一听到吃的,眼珠子瞬间变得亮晶晶。


    "金黄酥脆,撒着葱花,咬一口直掉渣!"许千慧说得绘声绘色,仨孩子的口水都要从嘴边滴下来了。


    "大哥,二哥,我想吃……"润晨拽着顾润日的衣角直晃。


    顾润日绷了半晌,终于松口,看着顾润晨说:"我们可都是为了你才同意的!可不是为了吃那个什么饼!"


    等许千慧兑好温水,顾润日却红着脸把她往外推:"不用你来!我和弟弟已经能自己洗澡了!"


    她也不恼,隔着门喊:"看好弟弟,别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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