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玫珍抹眼泪。
“这只祸害,都得绝症了还不老实,她靠恶毒续命的吗?”
季萦眯了眯眼睛,“她不是想续命,她是想早死。”
“好好照顾外公。”
她避开林玫珍,去楼下花园打电话……
季萦的车留在医院,萧夏就开她哥的车回家。
哪知敢开出停车场大门口,电话响了起来。
她一走神……duang!
车头亲吻上了人家侧腰。
人家的车没大事,但她的车保险杠瘪了。
可就是这样,她也吓得没敢下车,接起还在唱歌的电话,颤抖问道:“哥,你闯祸了,你给我电话,让我分了心,结果把人家车撞了。”
萧昶在电话里愣了一瞬,“有保险,没关系,你没事吧?”
萧夏咽了咽口水,“没事,对方是红旗L5。”
萧昶:“……”
萧夏补充道:“还是定制款。”
“哦,这样啊,那从现在起,你不是我妹了,等赔完钱再重新认你。”
说罢,萧昶挂了电话。
对方司机见她迟迟不从车里出来,于是上来敲她的车窗。
“叔叔,我不是故意的。”
都知道能开L5的是什么身份,萧夏宁死不下车。
司机无奈,喊出车里的“小领导”。
秘书走到窗边,看见萧夏,有些不可置信。
萧夏勉强挤出一张笑脸,“哥哥,我很穷……”
秘书笑了,眼里闪过一道光。
“没事,我看撞得不也不是严重,留两根头发,如果有别的事,我们再联系你。”
萧夏不认为自己理解对了。
“你的意思是撞车的事就这么算了?”
秘书点头,“这是我的名片,我不会骗你的。”
他是伏耀能源理事会会长秘书。
京市来的。
萧夏眼睛亮了。
“不许反悔哈!”
给了头发,她立马倒退,转弯,一溜烟把车开没了影。
秘书回到车上,小心翼翼把留有毛囊的头发装进透明袋里。
“这位萧小姐真有意思,幼年被送往乡下,13岁前毫无记录,偏偏接回萧家的时间与夫人走失的线索吻合……我看她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留了一张名片给她。”
秘书看了眼老板的脸色,又调整了话术。
“萧家条件不错,如果她真是夫人,那这几年应该也没吃什么苦,您和沈老师他们也能好受点。”
男人不紧不慢地收起透明袋,“你的眼睛比DNA测序仪还灵?”
秘书闭上了嘴巴。
……
傍晚,本地热搜再次把顾家推上了风头浪尖。
然而这次曝光的主角竟是自诩财阀阔太,担任多个名媛贵妇协会荣誉会长的温俪。
要知道,温俪的公开简历可不简单:名校经济学院毕业,首任丈夫是教育家,因抑郁症自杀,二婚携女嫁入豪门,辅佐丈夫、公婆,培养出了顾宴沉这样的商业巨子。
这几年,她一度是琨市上流社会人人称羡的贵妇典范。
而这次曝光的内容,直接把她从云端狠狠劈入腥臭的泥潭。
几个闲话博主,不仅贴出了她的初中结业证,还挖出了她前任赌鬼老公的身份信息,甚至贴出了她在按摩房的工作照,以及为客人服务的“敬业照”。
并且人家还特别声明:有证有据,不怕告。
温俪精心编织的金丝锦袍,在这一刻被撕了个粉碎。
甚至连顾恭也被嘲笑博爱。
由于温俪在贵妇圈里贯会摆谱,实锤的新闻一出,曾经巴结温俪的贵妇们,或是把她拉黑,又或是嘲讽、
甚至有人公开在群里“关心”她:
「顾夫人,听说您按摩手法一绝,哪天也给我们姐妹服务服务?」
「人家顾夫人的独门手法只服务特定贵宾,不会搭理你的。」
温俪气得鼻子喷血,吃药都止不住,当天晚上就被送进了医院。
而在林老爷子的病房,却十分温馨。
林玫珍回家了,季萦守夜。
她给老爷子吃了降压药,又给他整了整病号服。
“您何必跟那些烂人一般见识?温俪嘴烂心黑,早就没救了。您呀就该吃好喝好,多活几年,气死那个红眼病!”
外公因她的开导笑了。
“看来我这外孙女在顾家这几年,心眼儿练得不错,没吃什么亏,我总算是安心了。”
而季萦却因外公的话,陷入片刻沉思。
在顾家,吃亏时候是有的,但那是为了顾宴沉,为了所谓的大局。
说穿了,不过是因着爱,才甘愿退让。
如今她对顾宴沉已无情分,温俪还不知好歹,也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正想着,病房门突然被人踹开。
顾恭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抬手就给她一耳光。
季萦扶住床框才站稳。
“你要干什么?”
外公急了,脸色发青,气喘不止。
他的心脏受不住这么大的刺激,季萦回过神来,赶紧按下呼叫器。
而顾恭却不管不顾地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婆婆不过是一时糊涂说了几句气话,你外公本来就是快死的人,承受不住意外能全怪她?就为这点事,你竟敢扒她老底、要她的命?!你还有没有半点人性!”
外公因他的话狂咳,连嘴唇也变成了紫色。
“你别说了!”季萦道。
然而,顾恭不理心跳监护仪传来的报警声,继续大骂。
“我老婆的话说错了吗?没有顾家撑着,这老东西早死了。你不过是个靠爬我儿子床才能喘气的贱货!吃掉我们夫妻的福利,便宜你自己,转头还咬我们一口,你连条会摇尾巴的狗都不如!”
医生护士冲进来,看到林老爷子的情况,气愤说道:“病人不能受刺激,你们怎么还在病房吵架?我们要抢救病人,赶紧出去。”
季萦不想他在这里继续刺激外公,于是立马往外走。
但顾恭却以为她是觉得自己不占理要逃,于是上前拽住她的衣领。
“怎么?把我老婆害进医院,连句人话都不会说就想跑?告诉你,今天你就是在我老婆面前把头磕烂,这事儿也过不去!”
心跳仪的报警声,一声一声扎在季萦心口上。
她握住顾恭的手,压低声音道:“别脏了我外公的病房,换个地方说!”
顾恭见她是这副态度,更生气了,用力把她往旁边摔去。
季萦撞在护士的推车上,上面的药品碎了一地,整个病房更乱了。
“顾恭!”
她眼底那层冷静的冰面瞬间裂开,底下藏着的怒火终于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