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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10.5

作者:泅业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考虑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动笔记录。


    尘封的真相?


    我所写的是真相吗?


    呵。


    我在书房向下看,弗瑞在庭院里照料花草。


    幸好,她没有事。


    也没有离开。


    我知道最近的事情让她受了极大的惊吓。


    我很抱歉。


    ……


    我很久没有见过谢维奇了。


    他的结局让人意外,又似乎理所当然。


    值得吗?


    呵。谁知道呢?


    ……


    当我年少时,祖父总是安排层层叠叠的守卫。他们困着我。……困着他们。


    滴答。他的真实名字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只是他逐渐老去,成为了老滴答。


    老滴答是幸运的。他和他的兄弟上了战场,他回来了。


    无数的人,老的少的,平民还有……,无数的人奔赴战场,然后死去,或者残缺,留下永远的狼藉,这就是战争。


    我的家族供给武器,记忆里,我的祖父为此喜悦。我呢?我只是困在这。


    算了。无需纠结。


    呵。


    ……


    梅尔会去见那些归来的人们。


    谢维奇叫她……孩子?


    或许也对。


    谢维奇……


    印象里,他是一个爽朗的人,领着一帮弟兄,即使在里斯克家干活,也有自己的想法。


    老滴答说,他有过妻子和孩子。


    然后,他上了战场。


    他瞎了一只眼,他断了一条手,他什么都没有了。


    一切都是猝不及防,又似乎刚刚好。


    他有弟兄看见梅尔的时候,记忆错乱了,他或许以为自己还在战场,又或许是为了自保。


    在梅尔和谢维奇交谈的时候,突然暴起。


    梅尔当然反应过来了,但她又在最后的时候收了手。


    对面是一个精神错乱的老人。


    梅尔本可以杀了他。


    ……


    最后梅尔肩膀中弹,手伤复发。


    那些人,慌乱中,散得散,跑得跑。


    我找过去的时候,谢维奇在拼命地给她止血。他的手是抖的,但按压伤口的动作很准。一个经历过太多流血的人,知道怎么止住它。


    他说:“对不起,小姐。我们没想伤你的人。”


    梅尔脸色苍白,但没吭声。她看着那个被其他人按在地上的老兵,那老头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念叨着战场的代号。


    我带梅尔去我们的私人基地处理伤口。当然,那是先生不知道地方。


    一切过于迅速,我得先保证梅尔的安全。


    谢维奇站在门口,影子拉得很长。那是梅尔最后一次见他。


    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弗瑞。


    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我需要她保持真实的反应,尤其是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


    我需要她的反应是不受我影响的,能够被先生信任的。


    更何况,那天晚上我和谢维奇谈了许多。我们达成了一些交易,一些不能见光的协议。这些,弗瑞不需要知道。对于她的惊吓,我很抱歉。


    我先在自己的地方把梅尔处理得差不多了,止了血,稳定了情况,然后才将她转移到先生所控制的医疗点。


    这期间,我联络了格林,也通知了克罗斯。我把所有人都请到了我们的事务所。


    我是否是故意让弗瑞见证?


    哈。也许吧。


    她需要看到这城市华丽袍子底下爬行的虱子,需要知道有些战争从未真正结束。


    或许,我也是想让她看见我的某一面。


    ……


    谢维奇死了。


    官方说他被击毙,团伙瓦解。冰冷的字句,是一个人最后的痕迹。


    他是求死的。


    他用自己和他那些弟兄残存的一切,策划了这场盛大的、流血的烟花。


    只为烧亮一瞬,让那些坐在俱乐部里、宅邸中、议会大厅里的人,不得不看一眼他们试图遗忘的角落。


    “战争从未结束,它活在我们每一道伤口和每一个噩梦里”。


    他说对了。


    战争从未真正离开这座城市,这个国家。


    它只是潜入地下,在阴影里化脓、发酵,滋养着新的罪恶,而我们深陷其中。


    他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把脓疮挑破,把血腥气扇到每个人鼻子底下。


    值得吗?用命,去换一个可能?


    我无法评判。


    我不是他们。


    我没有在泥泞里失去肢体、失去睡眠、失去活下去的指望。


    但我知道,若无巨大的绝望,绝不会行此决绝之事。


    我提供了帮助。


    我联系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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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格林,克罗斯,…怀特,甚至…先生。


    这本质是一场盛大的烟花表演。


    一场所有人都需要的。


    效率,利益,这是我所接受的一切。当然,我不愿意用这个去衡量所发生的一切,但他们又是如此的纠缠不息。


    ……


    小麻雀的喜悦是真的。


    那张官方通告,对他而言就是新生的钥匙。也许谢维奇他们的血,确实为这样的孩子浇灌出了一条细微的生路。


    这代价太沉重了。


    但孩子的笑容确实是真实的。


    那微弱的希望,能否抵消那么多条沉沦或逝去的生命?算不清。


    还有更多像他们一样的人,拖着残破的身心,在这座城市的缝隙里挣扎。


    烟花会熄灭,黑夜再次降临,他们依旧在黑暗中。


    一辆破旧的汽车,又会载着新的绝望和一点点微弱的希望,驶向下一片暮色。


    循环往复。


    至于我……我控制了金环蛇的一部分,与格林达成了合作。


    表面上是这样。


    先生乐见其成,他早已预料,甚至期待这场“以下克上”的戏码。


    格林聪明、有野心,我们是暂时的盟友,也是永恒的潜在对手。


    我想脱离吗?从这泥潭里彻底抽身?当然。但我知道我从未真正脱离过。


    从我出生在这个家族,我的血脉里就流淌着战争和权力的燃料。


    我厌恶它,却又被它塑造。


    我利用它提供的资源和规则,去做一些我认为该做的事,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这是一种矛盾的可悲。


    我一方面想砸碎这个机器,一方面又不得不依靠它的零件来运转。


    我成了…先生…或者…父亲…那样的人吗?


    不,我希望没有。


    但我脚下的路,确实被他铺就,也沾着洗不净的血色和尘埃。


    谢维奇用死亡试图打破循环,而我,或许正更深地陷入另一个循环。


    弗瑞不会永远在我身边的。她应该自由。


    她见了先生。


    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她没说,我也不问。我们之间有种默契,关于哪些需要言说,哪些只需沉默。


    我能做的,或许就是在混乱中,尽力护住身边真实的一切。


    黑暗永远需要秩序。


    我会稳定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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