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藏宝阁,三夭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来。
路上不见一个弟子也就算了,进了藏宝阁,竟连里面本该有的数只傀也都不在。
“有古怪。”三夭道。
“莫非是宗主设的圈套?”三夭推断道,“其实她早就察觉一切,按耐不动,只等人自投罗网?”
“极乐宗主不是这样的性格。”昭风推翻此论。
晓天反驳:“都说她喜乐无常,也许她突发奇想,就想这么干呢?”
“她的实力摆在那里,哪用设这种损招?阴谋都是能力悬殊的弱者布的,可极乐宗主无敌。”有玉道。
“不过,还是不要轻举妄。”昭风谨慎道,“或许该等改天来——三夭!”
人却比话先窜了出去。
既然连聪明人都得不出结论,那就直接上吧。
三夭转眼倒回了门口。整栋阁里,只有门口站着一只验明弟子身份的傀,三夭直接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傀点头:“一年一比升位的考核,恭喜左护法。”
三夭又问:“藏宝阁的傀呢?”
傀笑:“都下值咯。”
听起来傀儡是想说句俏皮话,可音调平平,又顶着一张右护法的脸,怎么看怎么诡异。
三夭狐疑:“傀儡还要休息?”
“当然。傀无思想,受主人驱使,主人睡,傀就活不了。”
三夭更疑:“那你……”
“嘘,我和他们可不同啊,”愧向她眨眨眼,“左护法,小心收好了,亥时三刻,必须出来。”
“什么意思?”
三夭再问,那傀却木在原地,像一下子被抽走了魂,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诡异,太诡异了。
拿表那一刻,她分明看到傀手上的那道划痕,此傀正是之前和她通风报信的那只傀。
倘若那傀没有说谎的话。人睡则傀睡,其他傀都下值了,那这一只傀,必定和阁里的其他傀不是同一个主人。
傀长得像谁,却不一定是谁的傀。三夭和剑中人猜测,那想要帮他们的人,不一定就是右护法了。
那右边护法布修,到底是哪边的人?
连三夭脱口问出那句不着脑的“傀儡需要休息”的话,他都毫不怀疑地答了,难道背后之人,知道她不是“余娇”么?还是根本没有察觉?
三夭看着手里的那腕表,时间指向戌时一刻。
傀又为何偏偏提戌时三刻?为何叫她戌时三刻出来?
难道说这两刻时间内是安全的?
它又怎算定他们会进去?
诸多疑惑,怎么想也想不清,剑中人你一言我一句时,三夭不再犹豫,反正迟早都要进去,既然是和她通风报信过的傀,应当不会这样费劲心思去害她。
三夭轻车熟路进入那房间,摸索机关。
秘道开启那一刻,三夭觉得里面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速度太快,三夭以为自己眼花,可另外三灵都说看到了。
是百藤的动静,还是其余人?
三夭屏息半晌,等不来其余动静,连上回听到的窸窸窣窣的藤爬过地面的声音都没有了。
难道百藤们被带走了?
三夭一着急,又往前疾速掠去。
刚进密道,机关就和上次一样自动关上。
隧道很长,三夭掠至一半,又听一道“咔哒”,声音很轻,却吓得三夭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三夭能确定这次不是错觉。
宗主?右护法?还是极乐宗其他弟子?这个密道既然连她都能轻易进来,其他弟子肯定也能进来。
总之现在不能被发现。
三夭连忙化藤屏息,缓缓朝前摸索而去。
密室很大,上一回匆匆一撇只是其中一角。三夭首先去的是上次见百藤所在的位置,如今却空空如而也。她再往里去,一道几不可闻的利声朝她袭来,三夭连忙一闪,方才停落处扎了一根极细的银针。
暗处真的藏了人。但这人绝不是宗主或护法。而是和她一样偷偷潜藏进来的“小贼”。且极大概率是极乐宗弟子。熟悉“傀”的作息时间,也趁着这个时候进来探密室的。
三夭暗中交换意见,已经知晓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心跳剧烈,却得耐下心来屏息而待,对面也不敢出一点动静。
直到昭风捕捉到那一丝微不可察的呼吸,喝道:“趁现在!”
“剑”显身扮作“傀儡”往呼吸所在处射去,那边的杀气同时朝剑发出的动静射来。三夭趁此机会连忙跑回去。临到门口,却发现密道口开不了了。
那“咔擦声”是,原来是隧道门被锁的声音!到底是谁?那个傀?
交流暗中惊醒,既然跑不出去,干脆直接进行下一个计划。
三夭眼睛一闭,再睁眼,直朝打斗中去:“好大的胆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那二人已经吓破了胆,人一抖,就被“傀儡”一手一个按压在地上。
“这时候宗主怎么会来!”
“他们不是在外面吗?难道行动一开始就败露了?”
“怎么办?”
“按计划行事!”
眼角刚瞥见角落的宗主,那青年便往少年头顶一拍,转而又往自己脑袋上一拍。
剑化作的傀儡很难操控,一个不留神就被钻了空子,昭风再想补救也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俩人眼睛一眯,化作真正的傀人不动了。
三夭化作的梦若没了用武之地,还想套一套这二人来此的目的,或许能找到谢百藤的消息,没想到他们对宗主这么忌惮。
“他们早有准备,俩颗傀钉,把自己做成傀,丧失意识,是为了不被宗主搜魂么?”
"看来他们所谋甚大呀。"
只是自己把自己制成傀,没有主人操控,这两只傀也没有用武之地和力量来源,成傀那一刻,就彻底躺倒在地,了无声息。
三夭接着告知了个更不好的消息:入口封死了,他们出不去。
剑里闹成一团,三夭四周探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百藤的影子,这片空间空空荡荡,除了另外两只人傀,什么都没有。
那他们进来究竟是为什么?
外面的“傀”将它们锁在里面,又是为什么?
难道还有其他隐藏空间?
三夭再次操控力往四周探去,除了入口,深里竟然还有另外一处流动的空间。
靠近之后,呈现现实中的只是一堵墙。三夭却从中觉察出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这种气息,是……星星?
三夭连忙拿出紫星盘,除去被屏蔽的三夭和凌霄剑,紫星盘所指之处正是那道堵死的墙壁。
这里可以出去吗?难道百藤从这里逃走了?
三夭琢磨半天,都没找到开启通道的机关。
昭风的心声这时露了出来:“他制的屏障,他来过这里……”
三夭一愣:“他是谁?”
声音却断掉了,转瞬又涌出汹涌澎湃的混杂之声。
这一次的混杂和之前的不一样,仿佛是昭风刻意为之,只是为了掩盖某些东西,晓天追问道:“和星星有关的事,你倒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是谁不重要。”
三夭打断道,心里却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此前她的心事暴露在他们面前,明白了这种不堪,便不愿再让别人经历一回。
便道,“重要的是,你知道该怎么打开这个屏障吗?”
耳中便传来了一声轻笑,笑中带着点欣慰的松快:“那里面的确有星星,可如今你进不去,说明还缺一些东西。”
他琢磨着,仔细回想方才靠近此地之时,除了三夭感应出来的星星之力,似乎还有另一道力量在相互感应。
忽道:“三夭,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
凌霄剑,虚像镜,紫星针,竹筒,傀儡针,弟子牌、蚀骨刀、还有……那枚黑色的曼莲双。
把花靠近那屏障,屏障似有异样波动。梦若交给三夭的任务是,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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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它。
唤醒巫安,难道和这个屏障有关?
拥有的信息还是太少,根本推不出来。
他们被困在这里,又无处可去,唯有那变成傀儡的俩弟子,或许能探出什么。
先把他们身上的法宝全部没收,以免醒来后胡乱攻击。
可这么一搜,却搜出不得了的东西。
“凝丹丸!”
“还不止一颗!”
席霍二人齐齐惊道。
“极乐宗的灵脉早就枯竭了,竟还能制这么多凝丹丸,恐怕……”席有玉惊呼出声,想到什么,立刻嘘了声。
可共享的识海立刻暴露了他内心所想——
“藤妖已经救不回了,那丫头恐怕要哭鼻子……该死”
至此,连最有涵养的席有玉都忍不住骂人了,“昭风你干的好事!”
什么都藏不住!
三夭整个人都顿住了:“你说什么?什么救不回了?”
她捧着满怀的凝丹丸,愣愣道,“明明白天还看到他们了,怎么可能救不回!”
霍晓天直接道:“他不骗你。这些丹,只可能是用你们那些藤妖炼化的——”
“闭嘴。”
席有玉听不下去,华胥派少主鸟嘴里吐不出象牙,再让他说下去,那小姑娘才真受不住,没看到人都发抖了吗?
这个小姑娘善良单纯,一路走来有眼可见,和他的师妹染青一样的年纪,终叫他心生不忍,就算要知道真相,也该温和地知道。
因而给她细致地讲明由来。
“修士和凡人所差的,就在能否使用灵气一事上。修士要修炼都离不开灵气,因而各宗选址建宗,皆选的灵气充沛之地。灵气天生地长,修士以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数百年前,天界忽然裂开一条大缝,天地灵气便从中散了。
“灵气越来越少。直到人界只剩四道灵脉,都被四宗门占为己有,后来灵力枯竭,人界活到如今的也只有这四宗门。
“直到百年前,连极乐宗的灵脉都枯竭了。是一夜之间的枯竭,其他宗门不知发生了何事,极乐宗对外也避而不谈。灵脉枯竭,意味着一宗断了后继弟子。自那以后,宗主炼成傀术,以傀替代手下弟子,又以每年的考核,更换门内新鲜血液。挖走死掉弟子的内丹,给新收的弟子入门。因这样残忍的淘汰法则,才让极乐宗正式担上了魔宗的称号。”
“内丹是修士运转灵力的核心,也是凡人入道的途径。这样的途径只有两条。一条,是抢夺其他修士的内丹为己所用,极乐宗走了这条路,却是被其他三宗所禁止的。
“而另一条,是以妖丹炼化成粉,辅以灵脉之须,炼化成凝丹丸,再以挖走妖丹之精魂洗髓,放可迈入修仙之门。
“灵脉是各宗最宝贵之源,因而其根须制成的凝丹丸千金难求,人界的修士只会越来越少。可这样珍贵的凝丹丸,怎可能出现在,还有那么多,且都是真的。只因为——”
“我们就是那个灵脉根须?”
三夭忽道,抬起的脸满是泪痕,却已没有脆弱之色。
“是,”席有玉面露不忍,却听三夭嘲讽道:“那群修士打折降妖除魔的借口,没想到是为一己之私。”
“诶诶你怎么说话的?”霍晓天不乐意了,“又不是所有人都见过灵脉。只有各宗最顶尖之人,比如我,才有机会得见的。”
三夭更觉讽刺,“修士要靠妖才能成为修士,却翻过来杀妖,好生厉害。”
对此,身为修仙门派之人的席玉都无话可说。
“可我不相信他们都死了。至少要亲眼见到。”三夭坚持道,“我得问他们这些东西从哪里来。”
钉了两枚傀儡钉的极乐宗弟子,已完全失去意识。
给这样完全的傀人解傀,傀人是有变痴傻的可能的。但三夭对他们完全没有怜悯。只因搜身之时,三夭察觉了他们的假面。
撕开之后发现,竟是熟人,还是火麻村那对灭了他们百藤的师兄弟。
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