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气?”
追来的众修一顿,立刻拿出看家本领,见妖必杀,见魔更是必除,众修士齐齐出手,将三夭围堵得无处可逃。
三夭甩开缠脚的鞭,拿凌霄剑乱砍,奋力反击,一剑挥去就是洪荒之势。
可惜空有一身魔气却无招法,修士们联合围攻下来,三夭左支右绌,终究寡不敌众,被刮得遍体鳞伤。
一击朝她识海而去,昭风勉力撑着剑为她挡了这杀招,喘息道:“这样下去支撑不了多久,三夭,和他们说——”
三夭照着那话念了:“想知道席有玉和霍晓天的下落吗?”
这话一出,华胥派和问鼎门的两帮人马顿时住了手,转头拦下了身后人的攻势:“慢着!”
他们师兄、少主同时入了鬼城,可城破后,他们找了一圈都没见人,鬼城空空荡荡,唯有一个凭空出现的姑娘,还是满身魔气的姑娘,怎么看怎么诡异。
剑里,霍晓天不帮忙还倒打一耙:“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他们了?”
昭风反笑:“你以为等三夭被抓,你就可以出来了?若再有攻击,我还是会护她,届时剑毁,你们也跑不了。”
席有玉知他说的是真话,就看方才接下的那一剑就知道了。主人挥舞剑随心而动,可剑中之灵想要影响剑,怕要花费更大的力气。可昭风还是挡下了那一击,如今气息微弱,连他们待在剑中的魂灵也受到影响。
不管如何,他们如今是一个整体,同生共死,霍晓天看不明白,他看明白了,因而必须自救。
“三夭,和染青说——”
三夭再当一回传话者:“我已被你大师兄代收为徒,如今也算你的师妹。大师兄说过,同门不许相互残杀。”
染青傻眼:“啥?大师兄又胡乱收徒?”
“呵,”一旁叶有舟冷笑道,“我怎知你不是乱说来诓骗我等?”
三夭神神叨叨道:“我有大师兄给的信物作证。”
说罢把紫星盘摘出,“大师兄说,他与华胥少主探出鬼城内有异,让我先出来与尔等汇合。”
紫星盘!
叶有舟脸色一变:“紫星盘大师兄最为看重,怎么可能把法器给你?!莫非是杀人夺宝?”
“呸呸呸!”染青急道,“你胡说什么呢!”
“你怎知大师兄不可能给我?大师兄收徒收你们的时候,不是给的最好的法器么?”
听这话,叶有舟脸色更黑。
这的确是大师兄会做的事,且不说他的无相伞,就是染青身上的昭明鞭,曾经都是大师兄最喜爱最珍重的法宝,转眼都给了徒弟。
有了一个染青,还不够,还要找小姑娘……叶有舟越想越气,看向三夭的眼神竟比先前的杀意还重:“大师兄凭什么收你入门?你有什么本事?就那一身魔气?”
三夭勾唇一笑:“就是魔气呀。可你知晓我身上的魔气怎么来的么?因为我吞了青陵城的魔气,不让城内的魔花蔓延出来,大师兄感念我的善心,所以收我为徒,要带我回宗门消除魔气。”
表面说得理直气壮,三夭心里却想,这话说得她都要信了。
叶有舟咬牙切齿。有事就独自往前,把重要的人护在身后。果然是大师兄才会做的事。
席有玉说谎不打草稿,收徒有理有据,也难怪两个徒儿已经信以为真。
连一些修士也道:“怪不得魔花没有想象中大范围蔓延,我们已在外布好阵,城破之时,我们分明看到了魔花的影子,转眼却如梦幻消失,原来是被你除掉的。”
眼见事态往好处发展,那边梅童却一句:“我们霍少主可不是慈悲为怀之人,怎么可能放你一人回来?”
说罢就出了招,一拳一击迅如闪电。连带着其余心存疑虑者也道:“魔道极善巧言令色,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三夭觉得前面真是白费口舌了,捣鼓半天,不如直接挑明来得干脆。险险躲过一击,直接召出虚像镜。
“你们少主的魂魄在我剑里,我不想害他,但你们也别来拦我的路。再敢阻拦,我就毁了虚像镜,让他们再也出不来!”
以剑锋对准虚像镜,梅童已经领略过这把剑的厉害,登时不敢再前一步。
趁此空档,三夭急步而去,用尽了力气,把众人撂后了好远。
她耐心有限,可不想再玩什么扮演游戏了。
她要找她的家人。
三夭不知道火麻村在哪里,只知那是一片青翠覆盖的的深山,那里承载了她有意识以来最温馨的家园,记忆里都带着阳光明媚,尽管那短短一月多是阴云密布的天。
“不要着急。如今短暂摆脱追兵,可防不住他们有追踪法器,三夭,停下来,不要用任何力量,乔装成普通人的样子,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
昭风轻言慢语,指引三夭的行动。
三夭慢下来,也意识到被抓住再也没有自由行动的可能。
冷静之后,意识回笼,她应当已经逃了很远,路遇行人,上前问路,才知晓此地已出安州地界,正是粟州。
火麻村就在粟州。
等她以人形之态找到火麻村,等待她的不是记忆中鲜活热闹的家,而是——
一团死寂。
山里还留有月前洪水泛滥后的残垣,山木倒塌,植被滑脱,山体犹如流出的泪沟,裸露出的地方都是凌乱的黄土。而就在这样的荒芜之上,孤零零屹立着几栋将颓未颓的房屋。
那是他们的村子。
三夭再也忍不住,急速掠去,近至眼前,才看到何等惨烈的景象。
这块地方如同经历了一场大战,大战之后,遍地残骸,留下的只有满目疮痍。三夭从中寻到她的“家”。
那已不是家了。
房屋已被暴力掀翻,只留下一圈围着篱笆的院子,总算留下有一些旧日的痕迹,可人已不在。
三夭每家每户都寻了一遍,没有任何幸存者,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百藤闹哄哄的一月生活已成了过去。
现实残忍敲碎了三夭的侥幸。
她的家人,她的家,是真的不在了。
那他们,还活着吗?还能好好活着吗?
被修士抓去的妖,怎么可能好好活着?暴雨下被怖怖鸟支配的噩梦尤在眼前,恐惧能打破一个人的所有幻想,及至绝望。
三夭什么都不顾了,掠过满山倾颓,三夭御剑疾行。
青衣修士,极乐宗!
她的家人一定在那!
季宵曾讲过人界四大修派的基本情况,天下第一问鼎门、名门正道华胥派、朝堂御下启御宗、此三修派皆位于百黎国境内,归人皇管辖。
千年前,人界立国数以百计,各国高门贵族加起来都可以组成一个国家。后来,人皇李百泽举旗揭杆,吞并数国,才建立了如今大一统的百黎国。
如今,除去周边番邦小国,唯盘须国稍显气候,敢和人皇叫板,不归顺百黎。
而那极乐宗,就在盘须国。
三夭不知道极乐宗在哪,盘须国虽名盘须,却不如名字那般丛林盘须,长树茂密,反而走了另一个极端,是大漠黄沙的气候。
三夭只要飞得足够高,往那片遍地黄沙之处去即可。
她满心满眼就是立刻找到她的家人,那种急切和焦灼清晰传递给了剑中三人,他们不仅心声共享,情绪也比肉身时少了一层阻隔,毫无阻拦地传递给剑中其他人。
一旦其中一人的情绪超过限度值,过激的情绪就会像蔓延瘟疫一样吞噬众人。
如今他们就陷入这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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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中带着恐惧的感情。
因三夭涉世未深,情绪反而更加单纯。
从短短一路的所见他们就知晓了,三夭的直白,昭风的诡谲,席有玉的细腻,霍晓天的狂傲,除下肉身的伪装,在凌霄剑这个共存的空间里,他们之间无从隐藏,因而在短短几刻钟里。他们恐怕比对方的亲近之人还要熟悉对方。
从强烈的情绪中,他们隐约窥见三夭的记忆,火麻村的温馨宁静,和极乐宗修士到来后的血腥残忍形成鲜明对比。
席有玉望着四处乱窜的三夭,忍不住道:“你这样要窜到何时,我来指路吧。”
霍晓天看他越看越像个圣光闪闪的大好人,嗤道:“她同这鬼一起要挟我们,你还反手帮她?”
“不帮她,难道帮你一个放人命不管自己逃跑的混账?”
这是翻起了神木村的旧帐。
打百藤从虚像镜逃跑后,问鼎门西山长老常白丘带着虚像镜赶到,亲自入了镜中虚像,才将一众差点化成真魂的修士给捞了出来。
“你们自己作死跑进来,我凭什么要为你们的行为负责?”
席有玉不欲与他分辨,一边帮三夭指路,一边分析道:“极乐宗行事残忍,到手的东西绝不会放过,梦宗主既知晓三夭逃出来了,只派傀儡,竟无一弟子追出,极乐宗里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三夭跨过百黎国边界,潮湿寒冷褪去,明明已入冬,却越走越热,干燥的灼热让三夭有些虚脱,可算入了盘须国,也算看到了那场意外。
那片黄沙之中,偏偏突兀地长出了块绿洲,从高空俯瞰,那片孤零零的绿洲边缘竟有缓而动的趋势。
三夭眨了眨,不是她眼花。
一块绿地,在移动?!
偏偏席有玉所指的极乐宗就在那可以移动绿地的附近,三夭御剑而下,及至近前,三夭才看清那“绿洲”是一大片的草木丛花,竟都长了腿四处逃窜,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小动物,于混乱中挤成一团。
狂奔的低矮灌木上卷过条蛇,蹦窜的松鼠头上顶了一丛花,更甚是最前头的那颗最高的酸枣树挂了只猴,猴高立于顶端伸长手臂指引着方向。
诸如此类,要多怪异有多怪异,全朝三夭扑来。
三夭降落得突然,那顶端的猕猴尖声而叫已经来不及,身后的众“绿洲”们浩浩荡荡汹涌而来,卷起一片空前浩荡的尘土,扑了三夭满头满脸。
三夭连忙升高避开。
才刹了步的众“绿洲”们才看到那天空之人,竟是个御剑的修士,甚至穿的不是青衣,一张张精怪的脸上露出惶恐之色。
那酸枣树顶端的猕猴转瞬又逃到队伍末端,双膝一下磕倒在黄沙里,呼道:“仙人,仙人求您放过我们吧!”
那声音似总角之年的孩童,却定着一张红脸猕猴的模样,是只妖怪。
其声音凄惨,话语刚落,此起彼伏的都是呼唤的声音:“仙人求您放过我们吧。”
齐刷刷的孩童音,一个比一个稚嫩。
对于妖怪化人,道行越高,年龄越长。猕猴是这群精怪里资历最长的,却也不过是刚化形不久的小妖。
在妖群里,像他们这样幼小又刚化形的后代,当被族群保护。可这群精怪里没有长辈,放任一群小毛妖四处逃窜,只能说明连长辈们都穷途末路了。
猕猴忍着泪水,把头磕在满地黄沙里,长辈们说过,世上所有的人修里,只有穿青衣的修士不会杀妖,可不知为何他们一夜之间对他们大开杀戒。
族中长辈护送他们出来,逃了这么久,前方竟又遇到另一个御剑修士。若两头都有追兵,猕猴只能求于曾经不会杀他们的人。
泪水浸湿了黄沙,忽觉一道凌厉的杀意朝他袭来,猕猴下意识一抬头,一道道剑光直劈他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