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同僚今日能来于某府上,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京兆尹于世镜举起酒杯:“敬大梁!”
其他来参加宴会的官员也一起举杯:“敬大梁。”
同僚带着何榆坐在角落。
宴会开始半天了,何榆跟着都敬了三圈酒了,竟还没有乐子看。
感受到了何榆的怨气,同僚低声说:“济川,这于大人府上的厨子,烧的一手好菜,尤其是松北羹,更是一绝。”
“于大人每次开设宴会,京中想来参加者不计其数,就是为了这口松北羹。”
“你快要外放出京,若临走前没能吃上这等美味佳肴,岂不可惜?”
何榆一听有美食,原本蠢蠢欲动想要离席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话说这松北羹是用什么做的?我竟从未听过这道菜。”
不仅何榆没在原主记忆里找到,就连系统都没在程序里搜索到。
同僚想了想:“这是一道汤羹,我只记得里面有笋块,和不知道是什么的肉,总是尝起来极其鲜美。”
何榆听完,对这道菜依然没有任何概念,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期待就是了。
京兆尹显然也清楚大家期待松北羹,因此见聊的差不多了,便吩咐下人可以上菜了。
谁知伴随着急促声走来的,不是上菜的下人,而是一个清俊的男郎。
那男郎一进门,好像才发现屋内有这么多人一样,连忙慌张地拿衣袖遮住了脸。
京兆尹看见他,无奈道:“过来。”
“是,妻主。”男郎快步跑到京兆尹身边,柔弱无骨地倒在了她身上。
见此一幕,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何榆小声跟同僚八卦:“不是都说京兆尹面上好相处,实则刚正严肃吗,怎么会放任男郎闯进我们的宴会,被夺舍了?”
同僚一下就被逗笑了,但她对此事了解的倒是清楚:“济川有所不知,于大人虽说在公务上毫不含糊,于内宅可是有些糊涂的。”
“好了。”京兆尹宠溺地拍拍男郎,“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
男郎脸色一白:“妻主,方才下学,不知瑞儿哪里惹到了大哥儿,竟被他骂惨了,连带着,连带着……”
京兆尹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连带着什么?骂了你也骂了我?”
“不不,大哥儿怎么会说您?”那男郎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一定是我做的不够好,大哥儿还不信任我。可是瑞儿做错了什么呢?”
这一番可怜的发言让原本就有些恼怒的京兆尹更是生气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孝敬父侍,关爱兄弟!成天就知道给我惹祸!”
男郎倒是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火上浇油,而是默默地在一旁抹着眼泪。
京兆尹正要跟同僚致歉,宣布宴会继续进行,突然有一个男仆闯了进来。
何榆努力坐直了身子,想看看又要发生什么。
男仆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哭喊:“家主,不好了,三小哥落水了!”
闻言,男郎一下就晕倒了。
*
京兆尹气势汹汹地在前面走着。
后面乌泱泱地跟了一群人。
方才男仆闯进来后,京兆尹大怒,简单地跟在座的同僚致歉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反正一时半会儿吃不上松北羹了,要不……去看看?”有人试探地开口。
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响应。
“反正何大人让我等自便,在园子里转转、欣赏一下风景有何问题?”
“就是就是。”
因此,这群人也就愉快地决定跟着去看热闹。
何榆也不例外,美食和乐子总得拥有一个!
“这宴设的。”她边走边跟同僚吐槽,“未免有些草率了吧。”
“怎么感觉一下就进入了宅斗剧情?”
“济川也觉得不对吗?”同僚就笑,“不是说好了来看热闹吗,现在热闹来了,济川只管跟着便是。”
何榆凭借多年看狗血古言小说的经验,大概对之后的发展有一些猜测了。
只是她还没有想到,这热闹和刷政绩有什么关系。
系统听说了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是不是小说里内宅争斗鲜少会影响朝堂?但其实,一家不平,何以治天下。”
它点到为止,何榆一下就明白了。
她走的更快了,务必要看到所有细节!
*
“真会装啊你!”大小哥愤怒地看着弟弟,“我说你了吗,我动你了吗!”
三小哥继续委屈地抹眼泪:“我知道大哥对我一直有所不满,觉得我抢了母亲的宠爱。”
“可母亲喜欢我,我总不能拒绝啊。”
“你!”听完这番茶里茶气的话,大小哥是真忍不住想动手,却被身旁的男仆死死拉住了。
三小哥见状,又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若是打了弟弟大哥心里能好受些的话,就动手吧。”
大小哥真是要被气晕了:“不要脸的东西,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说着他就挣脱了男仆的限制,太冲上去动手。
谁知三小哥后退几步,毫不犹豫地倒进了水里。
大小哥还在愣神的时候,三小哥的男仆反应很快,就要溜走:“你竟敢推三哥儿下水,我要去告诉家主!”
大小哥无助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旁的男仆也无奈了,只好自己张罗着救人。
京兆尹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自己疼爱的孩子掉进水里,另一个竟然站在岸上无动于衷。
三小哥很快就被救了上来。
见到京兆尹,他第一句话就是:“不要,不要打我,我错了……”
京兆尹蹲下抱着他,听完之后,愤怒地抬头质问在场的人:“谁动的手?”
三小哥的男仆,也就是刚才来报信的那个,愤愤不平地开口:“大小哥也不是第一次欺负我们三哥儿了,方才他撕毁了一幅字画,被我们三哥儿瞧见,他就先是骂三哥儿不要脸,紧接着就要动手!”
大小哥听见他这样扭曲事实,如何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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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明明是他把那副字撕破了才递给我,我只是轻轻一拿就破了!”
京兆尹听着更像是找借口了,她也忍无可忍:“好,暂且不说那副字的事情,你打瑞儿的事,有什么要解释的吗?是不是你推瑞儿下水的!”
大小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眶一下就红了:“我没有!”
“我没有打他,是他挑衅我,然后自己跳到水里的!”
京兆尹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自己跳到水里?你说谎也要有个度!瑞儿不会水,怎么可能自己跳下去,反倒是你,是不是故意要害他!”
一群人在后面看的津津有味。
何榆偷偷戳了戳同僚:“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在内宅有些糊涂,眼下无凭无据,只是三小哥似是而非的一番话,和他的男仆的指正,于大人竟就要给大小哥定罪了。”
站在她们前面的一个官员听见,回头小声地参与讨论:“这种事在于大人府上极为常见了。那位大小哥是于大人死去的正夫留下的孩子,平时不受重视,这三小哥的亲父是于大人的宠侍,因此也极为受宠。”
何榆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只是这样看来,大小哥针对三小哥的动机就有了,父亲死了,自己也失宠,难免会有些不平衡。”
她心里弹劾的初稿都打好了,就等看完热闹回去就上奏。
可谁知那位官员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了过来:“表面看起来是这样的,但其实,争斗中往往占据上风的是三小哥。”
这倒是吸引了何榆的注意。
她翻阅了一下那张纸,发现正是京城小报。
可京城小报怎么会报道官员内宅中事?
那位官员自我介绍道:“某乃进奏官金维,同时也兼任京城小报主编一职。”
说着,进奏官指了指小报右上角极小的一行字:“这份是特供各家正夫的,了解内宅情况对他们很有帮助。”
她冲何榆眨了眨眼睛:“也可以当八卦看。”
何榆很是感兴趣,她正要介绍自己,进奏官却摆了摆手:“何御史的大名谁会没听说过?况且,我同澹如关系倒是不错,对你也是早有耳闻了。”
何榆这才明白同僚对八卦了如指掌的原因。
注意再回到这场闹剧里,此时三小哥已经被安抚的差不多了,正带着他一贯的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京兆尹。
京兆尹心软极了:“那便如你所求,我就不追究大哥儿的责任了。”
三小哥高兴地点点头。
大小哥真是恼火极了,什么叫不追究他的责任,他明明什么都没干,母亲却不愿相信。
然而三小哥还没发完力:“那大哥撕破的那副字,母亲也不要责罚他了,大哥肯定不是故意的。”
大小哥正要开口说他拿到时纸就已经破了,三小哥的男仆倒是早有准备,已经把那副字拿过来了。
京兆尹原本还没放在心上,谁知扫了一眼,他的面色瞬间就凝重起来了。
这时,人群里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官员,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说道:“这不是陛下的御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