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玄烨还躺在床上养病,前些日子他实在受不住了,于是向朝廷上书,希望父皇能体恤他,让他回去。
渊帝看见他的信更是火上浇油,真是个不中用的……
不过怒归怒,他还是批准了元玄烨回朝。
元玄烨的腿伤未痊愈,不得不带走几个医官,而宋霜序正在他要带走的医官之列。
一群人惶惶出逃,他们走的是另一条更隐秘的路,所以一路上比来时更加颠簸。
元玄烨此人又是个急性子,恨不得日行千里,五天之内跑死了四匹马。
宋霜序随他们一道回去,路上遭了老罪。
她承认这元玄烨不仅草包还是个不管别人死活的活阎王。
他能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一点都不冤枉。
同一马车的同僚见她面色惨白可吓坏了,她中途下车好几次,次次都吐得不成样子。
像他们这么赶车,她估计人刚还没回去就已经被累死了。
黎明破晓,车队终于到了京都。
宫里得到消息,命人早早来城门口接应,医官们纷纷跟随他回府。
舟车劳顿,宋霜序等医官留在吴王府为吴王诊治。
人是大清早回的,消息是昨晚就到翊王府的。
元纵寒坐在茶舍里,面前还煮着一盅雨前龙井,茶香氤氲,满室生辉。
方渺从屋外悄悄走进,入目便是他一袭白衣端坐在茶案前,温文尔雅,却透着一股洒脱随性。
“怎么样?她可是回来了。”元纵寒问道。
“回来了,就在吴王一行的车队里。”
他莞尔一笑,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随即垂眸道:“你说陈将军征战多年,怎会被一群山匪给擒住了,奇怪,奇怪……”
当年他随太子镇守北疆,上过战场无数次,陈谩给他的印象很深,这老将临阵老成稳重,带兵一向如神,少有败绩。
怎会败在区区一群山匪的手上,实在令人匪夷所思,难道真是将军老矣,元纵寒却不以为然。
就算是如此,以将军之能,也不该全军覆没才是,还被山匪活捉。
听军报里说陈谩带的那一对人马还没接近魍魉寨,竟然行至半路就被魍魉匪埋伏了。
而且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特意绕了远路,从叶子谷那边行进。
魍魉匪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若说其中没有猫腻,他是断不会信的。
一定有人将他们的行踪泄露了出去,这人很可能就躲在朝廷派出的那一行人中。
那人藏得极深。
所以,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吗?
元纵寒端起黑玉茶杯,意味不明的盯着茶水深思了许久,热气环绕着他指尖,他也说不准到底会不会是她。
吴王回朝这事传到赵胜等人耳中,他们大失所望,墨川郡的郡守亦是心也凉了半截。
墨川郡看来岌岌可危,那元玄烨真是不堪重任,到头来就是个和稀泥的丑角罢了。
这几日,朝中不少大臣都对元玄烨剿匪一事多般抨击,此事不仅在朝堂上闹得不可开交。
更是传到街坊百姓耳中,一时间嘲讽之语不绝于耳,吴王府的下人都不敢怎么出门,一出去准被数落一番。
吴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初不自量力偏要出风头,没成想最后竟是狼狈出逃,一朝失了圣心。
渊帝面上更是挂不住,对元玄烨颇为不悦,连派人问候他伤情都不曾有。
这态度被众位皇子看在眼里,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为他唏嘘。
太子尚在禁足之中,过了此月禁足之期就结束了,没想到却提前听到了这则好消息,顿时心情舒畅了不少。
太子一党的腰板最近又挺直了,在朝堂上学着当初吴王一党一样落井下石。
元纵寒这几日闲居在府,外面的风起云涌他听到了不少,真是好一出人间大戏。
“最近我那好皇兄府上有什么风声吗?”元纵寒不知在府里后院的那片竹林里挖了不少笋,正一边剥着笋壳,一边问两人的话。
方渺和叶无影两人相视一眼,注意力皆放在了他手上的笋壳子。
闻言,叶无影清了清嗓子道:“吴王那厮的腿听说不好了,前日他听了府里人从街坊间听来的言语,在他逼迫下说了出来,他一时气急,不顾腿伤从榻上帕拉起来,嚷嚷着要去与那群人理论,结果扯到伤口,骨头又裂开了。”
“哦?”元纵寒冷笑一声,手上的笋正好剥完,他一甩手将小竹筐提起,“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可不是嘛,本来腿就瘸,这么一闹,依属下看,怕是很难治了。”
“唉——”元纵寒长叹一口气,望着窗外潇潇竹影,“看来要再过好一阵子才能有空见宋医官了。”
叶无影附和道:“那是,她可有的忙活了。”
吴王府近日可不怎么太平。
吭哧一声,一个药碗被元玄烨差点扔出二里地,碎瓷片夹杂着汤药洒了一地。
下人蹲在地上一边瑟瑟发抖,一边擦着地板。
吴王的一群侍妾围了满屋子,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偏又哭哭啼啼,说是担心他出了什么好歹,她们也不活了之类的话。
实则担心却是吴王真成了残废,她们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元玄烨望着满屋子哭哭啼啼的侍妾,本来就焦躁的心情顿时被点燃,怒意从心底升起,连砸了七八个药碗。
医官们面露惨色,却无人敢劝他一句。
宋霜序望了一眼屋子里的状况,无奈之中更是无语,她很想尽快逃离这地方,简直乌烟瘴气,快把人整到精神崩溃了。
她的脸色比屋中人更加命苦。
元玄烨这条腿本来还有那么一点希望可以治好,但是被他这么一作,是彻底希望渺茫了,除非华佗再世,不然无药可救。
都是他咎由自取。
她在这王府浑浑噩噩了两个月,终于被医官院派遣了回去。
彼时,太子早已解了禁足。
而墨川郡山匪猖狂,之前出了吴王那等事,实在是丢人,为了不失民心,渊帝便派太子领了兵前去平匪患。
论领兵打仗,太子比吴王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过月余而已,魍魉匪连吃了两场败仗。
太子还擒获了李魉和王鬼两兄弟,张魍被逼无奈,只好放了陈谩。
魍魉寨一夕之间失了原有的士气,元褚铭趁机连夜突袭,将魍魉寨一举覆灭,还成功活捉了三个匪首。
历时一月,墨川郡匪患便被成功平复。
捷报传至京都,渊帝大悦,连带着对太子都颇为另眼相看。
对比之下,则显得元玄烨更加不堪重用,渊帝对他的失望也更盛。
朝堂之上太子一党一改之前的窘态,又逐渐找回了局面。
太子此战甚得民心,墨川郡上下皆为之而欢,郡守亲自摆了宴席来为太子接风洗尘。
这消息传到元玄烨耳中真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咬牙切齿,心中嫉恨油然而生。
然而光嫉恨肯定不够,他还听到了一些其他的传言,说这魍魉匪当初是提前得了消息才能埋伏陈谩等人。
至于消息是谁走漏出去的,当真是引人遐思啊。
他这么一想却了不得了,“一定是元褚铭动了手脚,好一个禁足,本王竟然一时大意对他放松警惕,却着了他的道。”
这口锅终究是被元玄烨扣到了元褚铭头上。
元玄烨看见他这一双废腿,怨恨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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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紧紧攥在衣摆上,差点攥出个洞来。
太子那头刚取胜,在墨川郡待了两天就匆匆往京都赶。
三个匪首被他押解回京,回京都的路上他特意绕了四所城池,把三个匪首关在囚车里带着他们各个城池的街道上一路游行。
百姓们也是嫉恶如仇,听闻这三个匪首干的恶事,纷纷拿了臭鸡蛋和烂菜叶子往囚车上招呼。
太子坐在高头大马上,走在队伍的最前边,一时间道路两旁的百姓都崇拜的朝他望过来。
他走在前面简直威风凛凛,真不愧是未来的君主。
民间对太子的赞许之声不绝于耳,太子此举顿时赢得了不少的民心。
就连渊帝都对他大为改观,一时风光无量。
与此同时,吴王却是越来越坐不住了,太子如今笼络了不少人心,长此以往对他的局面很不利。
他要争,当然要争,皇位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可是他的腿确实是废了,满朝文武只怕更轻看他。
元玄烨开始担惊受怕起来,既然医官院那群人治不好他的腿,他便让人拟了一份告示,重金聘请坊间名医为他治腿。
他这回可是花了大价钱,赏金十万两黄金,这谁看了不心动啊!
来吴王府的名医一时间快把王府门槛踏破了。
不过看来看去都是一群庸才,来的人都说能治好,可结果却是很多自称名医的徒有虚名,看了看他的病情几眼就打退堂鼓的大有人在。
元玄烨又气又恼,让人把这群徒有虚名招摇撞骗的人一一赶了出去。
街坊众人更是拿他来谈资,没想到他这告示一出,却招来了如此多的笑话。
元纵寒这些天仍旧足不出户,听叶无影讲吴王府那边闹出的笑话有意思极了。
他边听边拔竹林里新长出的笋,以至于竹林里的笋都被他摘秃了。
叶无影这些天顿顿吃竹笋都快吃吐了,他都快怀疑他家王爷是不是装傻装着装着真的傻了。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不知道,他家王爷或许也不知道。
太子回京都后,其威望比起从前更盛。
魍魉寨的三个匪头子被当众斩首,京都百姓纷纷拍手叫好。
太子此举被坊间之人所称颂。
然而却像刀子一样割的元玄烨遍体鳞伤。
他丢出的告示也并没有为他招揽到什么神医。
……
五月的天,绿草茵茵,京郊之外一辆马车缓缓停靠在湖边,四角各挂了一只银色风铃,看起来很是风雅。
一人手执折扇挑开了车帘,轻逸绝尘地从里缓缓走了出来。
车夫拱手道:“何神医,此处离京都只有十里路了。”
只见走出的那蓝衣少年回头一看,露出一张秀雅温和的脸来。
其人丽颜含笑,眼波流转,恰似水中月。
湖边的游人见状都是一痴,很难不注意到这么一个俊美非凡的少年公子。
何云知冲他们执扇辑礼道:“众位,小生是外地之人,敢问这京都有什么厨艺甚佳的酒楼吗?”
湖边的游人见他温润有礼,很乐意与他聊上两句,“这位兄台既是从外地而来,一定要尝尝折枝楼的招牌酒菜,那可是京都一绝。”
何云知闻言,眸光闪过一瞬光彩,“多谢几位兄台指路。”
“兄台太客气了。”
他身后跟着一个白衣小药童,名唤半夏,闻言也从马车帘子探出头来,小脸白白嫩嫩甚是讨喜。
这位儒雅清俊的男子便是隐世神医吴素言的关门弟子何云知。
他和半夏都来自清离山,师兄弟两人最近得了下山的机会,特来京都历练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