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世界都好像安静了,解闻只能听到手里的手机不断传来的电流声。
林栩生那边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任何电流声以外的声音。
解闻知道他没挂断电话,但是他也不说话。
“林栩生,”解闻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把那股声音里的颤意压了下去,“什么意思?我就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林栩生说。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啊!”解闻几乎是吼出来的这句话,引得过路的行人都往他这侧目。
“对不起,解闻。”林栩生叹了口气,声音很缓。
“到底是什么意思,发生什么了啊!”解闻皱着眉,“你倒是告诉我啊!”
林栩生轻声笑了笑:“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解闻闭了闭眼。
“解闻,对不起,”林栩生轻声道,“我们分手吧。”
“什么?”解闻愣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再想去说点什么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林栩生挂断了。
解闻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慌乱地点开微信给林栩生发消息。
消息发出去的时候他松了口气,林栩生没把他拉黑。
“解闻!”沈修祁出来找他,“你不进……我操?”
解闻愣了愣,抬眼看着他:“怎么了?”
沈修祁眼睛都瞪大了:“你咋了?”
“嗯?”解闻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能怎么了?”
“不是,”沈修祁瞪着眼看着他,“你眼睛都红了,哭了?”
“没啊,”解闻笑了笑,“可能是我刚打了个哈欠用力过猛了。”
沈修祁看着他,沉默半晌之后伸出手在他肩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有事的话有我们呢。”
“傻逼。”解闻笑了笑。
“走,进去吃东西。”沈修祁也笑了起来。
这么一通电话,解闻完全没了吃东西的心情。
他靠在椅子上看着他们三个说说笑笑,时不时和他们一块儿扯两句,但是心里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沈修祁往他这边靠了靠,偏头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真没事?”
“啊,没事啊,”解闻扯着嘴角笑了笑,“太困了没胃口。”
“行吧……”沈修祁盯着他看了会儿,又叹了口气,“那你,唉算了。”
解闻笑笑,伸手拿了串烤羊肉:“吃你们的。”
沈修祁迟疑地点了点头,把椅子又往外挪了挪。
解闻时不时就拿起手机看一眼,一是待会儿还要回去大合照,得看着点时间,二是看林栩生有没有回复什么消息。
但是直到三人从烧烤档回到音乐节后台,聊天框都没有任何动静。
就像消失了一样。
明明这会儿外边月明星稀,天格外的晴朗,但他怎么偏偏能听见滂沱大雨滴落在枝叶、敲击在窗面上的声音呢。
拍完最后的大合照,解闻推掉了聚餐,打了个车先回酒店,拿上行李后直接去了机场。
把行李办好托运,解闻坐在候机室里,靠着冰凉的金属椅背默默地闭上了眼。
周围行人来来往往的声音让他没由来的有些烦躁,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这会儿就总感觉心里憋着一口气,很想找个地方狠狠发泄一通。
比如说现在马上就见到林栩生。
见到他之后呢?
问他电话里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不说的话又怎么办呢?
揍他一顿。
揍到他愿意说出为什么了为止。
然后呢?
……
不知道过去多久,大厅里响起机械播报的登机消息。
解闻这才回过神,抬手擦了把脸,拿着登机牌往柜台走。
办好登机手续在位置上坐下,解闻靠着椅背叹了口气。
十二个小时,这十二个小时完全足够林栩生在他能看见的地方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
都柏林的天气算不上很好,这会正值晌午,但是没什么太阳,天空里黑压压的挤着一排乌云。
林栩生靠在窗户旁边,手里捧着杯拿铁,但是他现在尝不出来什么味道。
已经快三天没睡过觉了,自从于文敏那天喊他过去之后他就没法入睡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贺柏源这么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于文敏没欠他什么,他林栩生更不可能欠他什么。
窗外忽然下起瓢盆大雨,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林栩生皱皱眉,拉上窗帘捧着咖啡回到了床边坐着。
屋子里空调被他调的很低,风直呼呼吹在他的身上,有些冷。
他闭眼仰头靠在床边,缓缓往外吐了口气。
叮咚。
门外的门铃突兀地响了一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明显。
林栩生烦躁的皱了皱眉,慢悠悠睁开了眼,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睡意又被搅散了。
他叹了口气,撑了一下地板准备出去开门,又突然听见客厅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于文敏回来了。
他动作一顿,又坐到了地毯上。
解闻看着面前的女人,脸上的神色有一些错愕。
“你是……?”面前的女人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阿姨好,”解闻笑笑,反应过来这应该是林栩生的妈妈,"我想问问林栩生在家吗?"
于文敏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拉着门准备关上:“他没空,你回去吧。”
解闻愣了一瞬,急忙伸手挡在了门边:“是这样的阿姨,我是林栩生的朋友,现在联系不上他,所以我来找他一下,我们约好了今天要出门。”
“你是他大学同学吗?”于文敏语气里带上些迟疑,"你在这等一下吧,我去问问他。"
“好。”解闻点了点头,看着于文敏转身往里走去。
“小栩啊,”于文敏敲了两下门之后走了进来,"外面有人找你。"
林栩生叹了口气:“知道了,妈你先让他进来吧,我待会儿出去。”
“好。”于文敏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关上门出去了。
林栩生出来的时候解闻已经坐在沙发上有一会儿了,见他出来,解闻忙站起身:“哥。”
于文敏眼下并不在客厅,估计是回自己房间或者是去书房里了。
林栩生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林栩生真真切切地站在自己面前了,解闻才发现自己做的那些设想就算个屁。
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片混沌。
什么都来不及思考也不想去思考,最剧烈的想法只是抱他一下。
小半个月没见,林栩生肉眼可见的消瘦了很多,眼底的黑眼圈也比之前更重了。
心疼。
还有很多说不上来的情绪混杂在一块儿,绞的心里一阵阵发疼。
“你过来干什么?”林栩生抬眼看着解闻。
解闻一怔:“林栩生,你到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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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要分你也得说清楚了才行吧?”
林栩生抿了抿唇,偏过了头:“没什么好说的。”
“就一句没什么好说的?”解闻忽然短促地笑了笑,“你是在打发我走吗,林栩生。”
“随你怎么想,”林栩生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握紧再松开,“我的意思应该已经表达清楚了吧。”
解闻张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有点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他往前跨了一步,双手抓在林栩生肩上,死死地盯着他,“我就要一个理由,给我一个理由就行。”
林栩生沉默了半晌,微微抬头看着他。
解闻抓在他身上的双手没收住劲,其实已经有点开始疼了。
他抿了抿唇,不紧不慢地开口,尽量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一些:“你想要什么样的理由?你觉得是什么理由?”
“凭什么啊!”解闻喊了一声,“林栩生,没有理由你凭什么和我说要分手?!”
“能有什么理由啊!”林栩生抬头看着他,莫名眼眶一阵酸涩,“我不想谈了!我不想继续和你谈恋爱了!”
“……所以?”解闻忽然笑了笑,往前一步到林栩生面前站定,视线死死地盯着他,“什么叫你不想谈了啊!”
林栩生往后退了一步:“……你给我点时间。”
“彻底甩开我的时间吗?”解闻扯着嘴角笑了笑,“我不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
解闻忽然冷笑一声:“林栩生,你他妈就是这个意思。”
“解闻,”林栩生看着他,“对不起,但是我……”
“你什么?”
“对不起,”林栩生低下了头,“对不起,解闻。”
解闻抿了抿唇,微微敛眸看着他:“我给你一年。”
空气中只剩下沉默。
不知道过去多久,林栩生终于动了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走吧。”
解闻站在原地看着他,没动。
林栩生笑了笑,捧着他的脸轻轻的印下一吻,随后转身回了房间。
……
林栩生靠在房门上,眼泪在眼眶里盈满了,下一秒就能下一场雨。
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了关门的声响,解闻走了。
他闭上了眼,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像要和窗外的雨声争个高低。
眼泪一旦开了闸,就像暴雨一样再怎么都止不住了。
林栩生恍惚间似乎还感受到了泪水的咸。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林栩生感觉自己眼泪都快流干了才踉跄着走到床边,拿起小桌子上放着的拿铁喝了一口。
苦涩。
加进去的冰已经融化掉了,口感并不怎么样,而且他记得自己加了挺多牛奶的。
但是还是好苦啊。
他把咖啡又放回了原位,抱着头慢慢地坐在了床上。
灰灰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了床,在他身边有一下没一下轻轻地蹭着。
林栩生愣了愣,一只手把灰灰捞了过来放在怀里,对着他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你说我是不是不该这样啊。”
灰灰有些疑惑的“喵”了一声,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他。
林栩生伸手摸了摸灰灰的头:“你以后就见不到你解闻哥哥了,没人悄悄给你吃零食了。”
灰灰又喊了一声,往他手上蹭了蹭。
林栩生垂眸看着灰灰,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头上揉着,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啊,灰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