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淼匆匆赶回来招待了刚刚落脚云州的凌霄,云州的美食风味偏向开胃的酸辣,凌霄这顿晚饭吃的很是惬意。
顾嫣然心里许久不见父亲,饭菜倒是没吃几口,凌霄胃口大开,时不时扭头安排她:“嫣然,你也吃,很好吃。”
顾嫣然笑笑,笑意有些未达眼底,父亲还在东边几山之隔的岭南被瘴气和蛇虫侵扰,她实在吃不下去。
瑞淼倒是看出顾嫣然几分不快,他咧着嘴巴笑着劝解:“顾姑娘莫要不开心,这云州城东临东海,南临南齐,好吃的东西、好玩的物件、好看的景色那叫一个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凌霄十分认同的点头,又带着些许忧思向瑞淼解释道:“瑞将军有所不知,本王此番与嫣然一同前来,是为了前往岭南教化营将嫣然的父亲顾大人接回临安。”
瑞淼结实的肌肉莫名跳了跳,私盐案这般有名,当初众将士在顾崇川手里也是吃过闷亏的,怎料凌霄开口就要将那个罪犯接回去。
瑞淼重新调整了一下表情,带着些试探的假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下顾姑娘终于可以和顾大人团聚了。”
凌霄有些无所谓的边吃东西边点头,瑞淼状做无意道:“那下官定当竭力推进文书审批,定不让教化营那边耽误殿下的功夫。”
凌霄这才侧头对着他敷衍的笑了笑:“瑞将军误会了,没有文书。人,本王定要带走,瑞将军若是觉得不妥,便明日写折子上告父皇,若是父皇同意你的,你再去霄王府将人请回来也不迟。”
饶是云州如此炎热的天气瑞淼也觉得后背发凉,洛姑娘说的对,这厮脾性真是相当恶劣。
瑞淼讪讪开口:“殿下严重了,岭南山路复杂,下官明日就搜罗些上山的好手全力辅助殿下此行。”
凌霄满意的点点头,他吃的微微有些发撑才住了手,扭头看向一脸期待的顾嫣然,温柔的说道:“一路匆忙,不如明日我们休息一天,后天再出发吧。”
顾嫣然心里不愿,若不是夜里不能上山,她恨不得抬腿就朝山里去。
顾嫣然温雅一笑:“都听殿下的。”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只恨自己不是从后宫嫔妃的肚子里爬出来的。
凌霄饭后十分中肯的评价了一下云州特色,瑞淼听懂了,笑着同凌霄保证明日三餐也是这般风味的美食,凌霄最怕那种去某个地方再给他准备一大桌临安美食的,见瑞淼知晓了他的意思,便推说瑞将军辛苦,将瑞淼赶了出去,自己歇下了。
瑞淼等到夜有些深了匆匆来到祁渊这里,祁渊还在等他,瑞淼长话短说,开口就送给祁渊一个王炸:“凌霄是来带顾崇川走的,没有文书,没人敢拦他。”
祁渊拧眉,看着浓墨般暗黑的天色有些难以下定决心:“现在吗?”
如果是现在的话,他只能摸黑赌一把比凌霄先赶到教化营。
瑞淼接着说道:“怎么可能,这又不是平原大道,白天上山都费劲,谁敢晚上去?三皇子说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上山。”
祁渊好看的眉心渐渐平整下来:“那就好,留给我明天去办这事,绰绰有余。”
瑞淼说罢就告了辞,祁渊转身也回去睡了,只等第二日天一亮就出发。
第二日祁渊和洛宁出发向西,炎热的气候使得岭南的树木长得十分高大,底下的杂草攒下来的枯枝烂叶踩起来厚软又古怪,即便有条因常年踩踏而将教化营与云州城连接起来的小路,也被两旁新生的杂草侵占了大半。
洛宁跟在祁渊身后走了一会儿,脚底的触感实在令人恶心,她扯住祁渊:“祁渊,你自己走,我走树杈上面,还能帮你看着点前后方。”
祁渊身上也披着洛宁给他的黑灰隐身布,洛宁将两块细软的布折成两个斗篷兜在身上,二人走在密林中,只要不发出极大的声响,很难被人肉眼看出。
洛宁手脚并用利落爬上树,祁渊仰头看着很是羡慕:“洛宁,你准是猴子精转世。”
洛宁踩在粗糙的树枝间,心里反而比在底下行走时踏实了许多,她出声警告祁渊:“嘘,别说话。”
洛宁在枝丫间利落跳跃,祁渊在小路间大步流星,大约摸走了有将近两个时辰,洛宁嘴里怪叫两声,提醒祁渊。
祁渊抬头,洛宁伸出细长的手臂指向前方:“前面有几排竹木搭起来的屋子,围成了一个圈,里面有两三个穿着士兵衣服的人,剩下有几十个穿粗麻短衣的。”
祁渊点头,表情认真起来,足尖一沉,蹬着树干也上了树,稳稳站到洛宁一旁:“是,那就是教化营。”
洛宁好奇:“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祁渊的视线在远处一个个移动的小身影上扫视,最终将目光锁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上,祁渊死死盯着:“先跟着,等他脱单再下手。”
洛宁身体里原主冒出的本能让洛宁忍不住出声提醒祁渊:“草乌并非云州原产,其毒发症状也并非无法分辨,你确定要用草乌吗?”
祁渊侧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些认同与敬佩:“无奈之举,岭南天气炎热易腐烂,只要不是刀剑伤口,扔到僻静处搁置几日也与中了毒虫烈蛇的毒素看起来无异了。”
回忆涌上心头,洛宁感慨:“要是有蓖麻就好了。”
祁渊无奈扯了扯嘴角:“无法,此行一路都未遇见蓖麻株。本就是北方产物,咱们一路南下,寻不到也很正常。”
流放的囚犯逐渐出了那粗竹围成的简易院墙,有的朝东,有的朝西,他们绝不会和同伴结伴而行,除了会被抢走采获的草药和被打一顿外,没有任何好处。
祁渊低声提醒:“他出来了,咱们悄悄跟上。”
洛宁噤了声,轻轻点头,二人不远不近的跟着顾崇川。
顾崇川是个文官,从前都是轿子抬着来抬着走,是以他这寻宝的一路走的极为艰苦,深一脚浅一脚,急得洛宁在树上直搓脚。
洛宁拍拍祁渊,指了指底下的顾崇川,又将手掌化为刀尖朝自己脖子上示意,她想问祁渊的是:还要墨迹吗?现在可以动手了吧?
祁渊拍了拍洛宁的小脑袋安抚她,轻轻摇了摇头,又指了指远处离着顾崇川不远的一个囚犯,意味明显。
好在这种场景发生在几丈高的壮硕枝丫间,祁渊和洛宁左等右等,顾崇川终于落了单。
洛宁在原处盯着四周的动静,祁渊翻身下落,顾崇川听到了动静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祁渊。
因为祁渊借着四周粗壮的树干躲到了顾崇川的身后,祁渊欺身靠近,一手揽到身前死死控住顾崇川的双臂,另一只手将顾崇川的下巴朝上抬。
“别动。”祁渊低声警告。
顾崇川不能死,他昧下的银钱还没有挥霍在自己身上,到底算个文臣,脑袋转的极快,顾崇川并不高声尖叫着引起远处守卫注意,他故意引起祁渊好奇心,低声说道:
“动手吧,记得临行前把东西带上,只要我这条贱命能换来真相大白,崇川死而无憾!”
祁渊手里的草乌切片方碰到顾崇川的嘴巴,顾崇川察觉到身后刺客的动作顿了顿:“飘零苟活并非我意,贪财敛富时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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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你今日来了,就将那些账目和书信带回去吧。”
祁渊心里实在好奇:“什么书信?”
顾崇川继续加码:“私盐案的真相,崇川早已将此事想透,此等骂名与黑锅崇川生前可背负,却不能死后带着这一身脏水投奔父亲母亲。”
祁渊眉尾燃起愤然恼意:“黑锅?恐怕不是吧?”
洛宁见祁渊迟迟不动手,急得脚下的枝丫乱晃,树叶哗哗作响,洛宁的声音从上方降下来:“你跟他费什么话呀!动手!”
顾崇川愣了愣,把心一横赌了一把:“动手吧侠士!还望崇川死后侠士能将证物送往临安,还我清白!我已决心赴死!”
说罢顾崇川虚长着嘴朝前探,假意要把祁渊手里的草乌切片含到嘴里,祁渊被他一番操作整得有些茫然,一瞬间将草乌朝外挪开。
顾崇川一丝暗喜掠过眼底,他又挣扎着向前去咬草乌,洛宁在树上看不下去,翻身落下:“你们在干什么?!”
祁渊钳制住顾崇川,对着洛宁说道:“他手里有证物,拿到证物再动手。”
顾崇川听到后没反抗,反而带着些欣喜的语气说道:“是,是,没有证物如何替我洗冤?多谢侠士!多谢侠士!”
洛宁在揣摩小人心思上比祁渊敏锐百倍,她有些质疑的低声问道:“不会是引我们去什么陷阱吧?”
顾崇川心里气得要死:“毒药拿来!我只能以死证清白!”
祁渊偏头对洛宁说道:“我并不信他,但最好还是去看一看,他如何也逃脱不了。”
洛宁挑眉,指了指树上:“那走吧,我在上面看着点。
这边二人钳制着顾崇川朝他指的地方走去,那边的凌霄顾嫣然却起了变化。
一早瑞淼就给三皇子备好了丰盛的一餐,凌霄昨夜贪吃跑了半夜的肚,还是女婢将止泻药喂了他吃才好了许多,凌霄身体不舒服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看到美食也忍不住摆着脸子。
顾嫣然也是心不在焉,关押父亲的教化营离着这儿不过两个时辰的山路,她莽莽撞撞的走着神,替凌霄夹的一筷子菜掉到了凌霄的衣服上。
凌霄顿时黑了脸,刚要发怒,顾嫣然慌忙拿了帕子给凌霄擦拭,凌霄收了收脾气,语气有些不高兴:“想什么事呢这般走神。”
顾嫣然离着父亲越近越有一种不敢相信的空虚,一切好像一场梦,她重罪的父亲能重返临安离不开眼前这位多变跋扈的主子,顾嫣然只是委下身子柔声解释:
“殿下勿怪,嫣然只是托殿下的福能见到父亲过于高兴,昨晚做了许多关于殿下的梦,现下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出神。”
凌霄好奇,一把揽过顾嫣然的腰,顾嫣然借势坐在凌霄腿上,小兔儿般窝在凌霄怀里,双手轻轻搂住凌霄的脖颈低声笑道:“梦到殿下大事已成!”
凌霄脸上郁色散了几分,笑着亲了一口顾嫣然:“那是自然,这是前兆罢了。”
顾嫣然见凌霄心情变好了,小心翼翼的提及,故意有些小别扭:“殿下,等明日接到我父亲,恐怕他对殿下的敬慕怕是要比我多出许多了。”
凌霄笑道:“顾大人那是明珠暗投,你嘛自是我的小娇妻,哪里一样?”
顾嫣然娇笑着将脸埋进凌霄怀里,见凌霄不上钩,正思虑着如何再提起话题。
凌霄温香软玉在怀,一时兴起,突然说道:
“不过何必等着明日呢?咱们现在就去把顾大人接回来。”
顾嫣然眼里闪过真情实意的雀跃,二人叫来奴仆,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