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孤独城堡的大门开启，超人几人就看见蝙蝠侠静静站在大厅，大厅的暖光流淌在蝙蝠套装上，却一点都没有减轻他身上的冷肃感。
连克拉克怀里那只拱来拱去、正用小爪子扒拉他下巴的海豹幼崽，都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缩了缩小脑壳，把“呜噜呜噜”的撒娇声硬生生憋成了细弱蚊蝇的哼哼唧唧。
“Hi, B！” 超人扬起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往前走了半步，打破凝固的气氛，“格林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我刚带他们出去飞了一圈，外面的极光非常不错！”
格林站在超人宽厚的肩膀后方半步。 当大门开启、那抹熟悉的黑暗映入眼帘的瞬间，他几乎是本能地垂下了头，垂首盯着自己鞋尖，他用力抿紧了唇，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蝙蝠侠的面具纹丝未动，但少年那逃避的姿态和沉默都让蝙蝠侠周身的气压更加压抑。
“格林......”
“蝙蝠侠......”，格林终于抬起头直视布鲁斯，瞳孔倒映着蝙蝠头盔的锋利轮廓，声音有些发干，“dad，我知道是你。”
蝙蝠侠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几乎下意识的心一沉。
但下一秒，没有质问、没有愤怒。
格林撞进他怀里，少年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抱住他。
“是我太任性了！我不该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让你…让大家担心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迪克轻轻戳了戳已经看呆了的超人，努嘴使了个眼色，两人带着小海豹，悄声离开。
几秒之后。 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迟疑地、几乎是笨拙地……轻轻拍着格林的背安抚。
“咔哒…嘶…” 细微的机械解锁与泄气声响起。
蝙蝠面罩被缓缓摘下。
哥谭王子那张曾经让无数媒体和名媛为之倾倒的完美脸庞暴露在堡垒温暖的灯光下。但此刻，那英俊的脸上，找不到一丝惯常的玩世不恭，反而难得的写满了无措。
“……我以为，” 布鲁斯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一些沙哑，“……你会怪我。恨我的隐瞒。”
格林用力擦了把脸，看向布鲁斯，“一开始，我确实一直在想你们为什么不肯把你们的真实身份告诉我，但是我和迪克聊过之后，我明白了，你们只是想要保护我。”
格林眼睛还有点红，带着一点未干的泪意，但他努力不让它再落下。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次我看见了布鲁德海文的样子，我才明白我从来没见识过真正的黑暗面。”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仿佛又看见了那个混乱的城市，“我一直觉得，把那些坏蛋都抓起来，就能获得和平，就像……通关游戏。可是布鲁德海文教会我……那里没有‘通关’。把秃鹫赶走，沼泽的水还是黑的。新的渣滓会从更深的地方爬出来……像野草烧不尽。”
布鲁斯一直沉默地听着，没有打断。 他那双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褪去了面具遮挡的深邃蓝眼睛里，倒映着格林脸上每一寸挣扎和初识世界残酷本质的迷茫。
当格林说完，布鲁斯才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没有训斥，没有居高临下的开导，只有一种同路者分享伤痕的坦诚： “布鲁德海文的黑暗……比你看到的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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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回忆着，“那是整座城市流淌在血液里的病，哥谭也有类似的病灶，它们像附骨之疽，每一次剜除，都伴随着更深的腐败和新生。顽固，春风吹又生，感觉就像在溃烂的伤口上贴创可贴，我也曾无数次站在滴水兽上，看着底下的灯火和罪恶，质问手中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只是徒劳？”
他微微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眼睛看向格林，仿佛要穿透少年此刻的灰暗，直抵他内心深处那点并未完全熄灭的火苗： “怀疑像影子，一直跟着每一个试图点亮黑暗的人。它提醒我们看清深渊的深度，也提醒我们自身力量的渺小……” 他的语气顿了顿，带着一种沉重的分量， “但怀疑的意义， 不是为了让你我跪下承认失败，格林。它是那把悬在我们脊梁上的尺子—— 让我们在每一次‘可能无用’的坚持里，校准唯一不能丢弃的那个锚点：希望。”
“‘希望’？” 格林下意识的重复，还有些迷茫。
“就是希望！” 布鲁斯的回答斩钉截铁。 “希望是最锋利的武器，也是最坚固的盔甲。它逼着我们在黑暗面前，永远不肯闭上眼睛，永远不肯交出选择站立的权利！这就是对那份黑暗，最彻底的反抗！”
布鲁斯握住格林的手，那手掌宽厚、有力，指节处带着常年战斗磨砺出的硬茧，掌心却传递出一种滚烫的、不容置疑的温度。
“听着，孩子，” 布鲁斯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抵格林心底，“一开始我确实不希望你卷入其中，但是你的能力和你的内心都决定你已经无法抽身，我希望你学会保护自己。同时，我发誓，我会用我的一切保护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