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被轻轻敲击了三下，约定好的节奏让格林的心跳骤然加速。他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小心翼翼地拨开窗帘一角。
阳光勾勒出迪克修长的轮廓，他正半蹲在窗外的橡树枝干上，黑色皮夹克在风中微微鼓动。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倒映着格林惊喜的脸庞。
"离家出走服务，专线直达。"迪克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说真的，我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楼下传来阿尔弗雷德修剪玫瑰的剪刀声，草木的清香混着露水的味道飘上来，莫名让人安心。格林的手搭在窗栓上，突然顿住。
迪克似乎看穿了他的犹豫，"别担心，"，他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脉搏，"我会接住你的。"
话音未落，格林就感到腰间一紧，整个人跌进带着阳光温度的怀抱里：“可没有后悔的机会喽。”
他们轻盈地落在一辆早已准备好的摩托车旁。
"欢迎乘坐格雷森特快专线！乘客请带好头盔。"迪克笑着把头盔扣在格林头上，"本次列车途经哥谭湾跨海大桥，终点站————布鲁德海文。"
引擎轰鸣，等到布鲁德海文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餐时间。
迪克带他去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馅饼店，门面窄小，招牌上的灯缺了几个字母，暖黄的灯光从玻璃窗里透出来。老板是个独眼老头，见到迪克就咧嘴一笑： "老样子？"
"双份，" 迪克冲格林眨眨眼， "再加两杯冰可乐。"
热腾腾的牛肉馅饼咬下去时，油脂顺着指缝滴落，烫得格林小小地"嘶"了一声，但浓郁的肉香立刻在舌尖炸开。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今天的早餐和午餐，他几乎没碰。
吃饱喝足后，迪克带着格林沿着海滨散步。夜风微凉，路灯在潮湿的柏油路上投下细长的影子，远处海浪的声音隐约可闻。这里僻静无人，只有偶尔驶过的车灯短暂地照亮他们的侧脸，又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夜色渐沉，布鲁德海文的灯火在脚下流淌。格林盯着易拉罐上的水珠，突然开口："其实……我不是想离家出走。"
迪克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等他继续。
"我只是……"格林攥紧手指，"迪克，你知道蝙蝠侠是谁吗？"
迪克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我知道。"
格林愣住："你知道？"
"不仅知道..."他转头直视格林的眼睛，"我就是第一个罗宾，我在12岁就穿着罗宾制服和蝙蝠侠一起夜巡。只不过后来我也离家出走，来到布鲁德海文，当起了夜翼。"
格林手里的易拉罐突然变形，碳酸气泡"嘶"地窜出来。
"所以...所以庄园里..."格林呆呆的，"只有阿尔弗雷德和我是普通人？"
迪克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起了路边停留的海鸥。"阿福？"他抹掉笑出的眼泪，"有机会你一定要见识一下他的枪法。"看着格林瞪圆的眼睛，他促狭地眨眨眼："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这个''山雀''反而最像普通人了？"
晚风掀起格林的额发，露出他发红的耳尖。
迪克转过头，忽然收敛了笑意，蓝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你想知道我们的秘密，不是因为好奇，而是因为你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接纳了，对吗？"
格林低头盯着自己沾了汽水的手指，没有否认。
迪克的手掌落在他发顶，带着熟悉的温度。
"听着，你早就是我们的家人了，不管你有没有发现我们的身份。"
“那为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你，对吧？”，迪克接过话头。
夜风突然变得有些凉，格林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迪克转过头，月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复杂。
"听着，布鲁斯他......"迪克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斟酌用词，"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控制狂，固执得像块石头！"说到这里，迪克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哥谭很危险，我们都受过伤，甚至差点死亡，他总想把我们护在羽翼下，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
格林沉思：“所以他不想让我彻底踏入义警这个圈子吗？”
迪克耸耸肩：“没错，他想让你有自保的能力，但是又不想让你陷入这摊浑水中。”
夜风卷起迪克的发梢，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枚蝙蝠镖，金属表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看这个，"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锋利的边缘，"我十二岁那年，布鲁斯亲手把它交给我。"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但是那天晚上我偷听到他和阿尔弗雷德的对话——他说''如果迪克受伤，那一定是我的错，他是我的责任''。"
格林注意到迪克说这话时，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知道吗？"迪克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他现在书房抽屉里还留着我每年的体检报告，一份不落。"他转头看向格林，"这就是布鲁斯·韦恩式的爱——沉默的，固执的，让人喘不过气的。"
"所以......"格林犹豫着开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迪克将蝙蝠镖高高抛起，金属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继续训练，继续成长。"他稳稳接住飞镖，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但别忘了——"他将蝙蝠镖轻轻放在格林掌心，"你永远有选择的权利。这才是布鲁斯最害怕，也最该学会接受的事。"
"我是不是...太任性了？"格林的声音带了几分愧疚，脚尖无意识地蹭着水泥面，"现在他们肯定在找我..."
迪克低头瞥了一眼挂在格林背包上的玩偶，心中叹气，蝙蝠侠这个控制狂！
但他还是没有拆穿，“放一百个心，小鸟。相信我，布鲁斯在我带你翻出墙头五分钟后就会收到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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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都瞒不过蝙蝠侠，不是吗？” 他耸耸肩。
迪克揽着格林转了个方向，让布鲁德海文璀璨的万家灯火铺满他们的视野。“这两天就留在布鲁德海文吧，这也是个很美的城市！”
"迪克，这就是你的出租屋？"
"YES！" 迪克推开门，门后赫然贴着一张手写标语——【NO BATMAN】，几个大写字母下面，还画了个Q版蝙蝠侠愤怒的表情。
"你贴的？"格林瞪大眼睛。
"当然！"迪克得意地打了个响指，钥匙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精准落入玄关的碗里。
格林的目光扫过异常整洁的沙发和一尘不染的茶几，摸着下巴沉思：“hmmmmm”
“怎么了？”
格林狐疑地眯起眼睛：“我就是觉得这里有点太整洁了，这不科学。”
"嘿！我可是很注重卫..."迪克的话还没说完，格林鼻尖微动，在迪克扑过来阻止前猛地拉开柜门：“哈哈!我就知道！”
哗啦！ 三件皱巴巴的警察制服、一堆没来得及洗的T恤、牛仔裤还有三五只不成对的袜子，如同雪崩般砸在地板上。迪克维持着徒劳的拦截姿势，而格林看到一只飞到迪克头上的袜子，笑出鹅叫。
迪克看着满地狼藉，夸张地捂住胸口后退两步，“叛徒！你居然偷袭我的秘密基地！”
格林弯腰从衣服堆里捡起一条印着"Dick Grayson" 名字的真丝内裤，忍不住挑眉。
“哇哦。”
迪克一个飞扑把内裤抢回来，动作快得能在空中留下残影。 "听着！这不是我的爱好，这玩意儿是布鲁斯订制真丝睡衣时商家送的赠品！" 他耳尖红得能滴血，"鬼知道为什么要在内裤上绣名字。"
“啊？”格林缓缓眨了下眼睛： "所以布鲁斯的内裤也..."
"每一条。"，迪克沉痛地点头。
“哇哦......”格林感觉自己有点恍惚。
迪克试图收拾残局，却被一条牛仔裤绊得踉跄。
“……阿福要是看到这一幕，” 格林扶住迪克，“会直接心脏病发作吧？”
“不，他会带着消毒喷雾直接杀到布鲁德海文。” 迪克叹气。
两人对视一眼，都大笑起来。
格林的目光扫过这间略显拥挤的出租屋，房间不大，有点像单身宿舍，墙上贴着迪克和家人们的照片、马戏团海报，还有一张被小心裱在相框里的合照——红发女孩坐在图书馆窗边，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而年轻的迪克正对着镜头比耶，手指不小心挡住了她半边脸。
"迪克，" 格林踮脚戳了戳那张照片， "这个漂亮姐姐是谁呀？"
正往收拾衣物的迪克动作一顿。他转身时嘴角不自觉扬起“芭芭拉·戈登，是戈登局长的女儿，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