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陶德——红头罩本人——正懒散地坐在蝙蝠洞的战术桌的边缘，黑色皮夹克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战术背心的暗纹。他单手拎着那标志性的红色头盔，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金属外壳，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达米安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绿麟披风在身后微微晃动，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杰森抬眼，看见布鲁斯走进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老头子，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他的声音带着熟悉的嘲讽，"再晚一秒，毒藤女就能把你穿成烤肉串了。"
达米安冷哼一声："哼！没有你，父亲也能脱困，要不是我当时不在哥谭，去处理少年泰坦的事情，也轮不到你！"
阿尔弗雷德端着银质托盘适时出现，上面整齐码放着刚出炉的小甜饼。他优雅地递给杰森一块："今天真要多谢杰森少爷，否则我恐怕要大半夜照顾一位血淋淋的老爷了。"老管家顿了顿，声音温和却不容拒绝，"您的房间我一直都有打扫，您今晚不如留在这里休息吧？"
布鲁斯摘下头盔，灰蓝色的眼睛直视杰森："杰森，"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留下吧。"
杰森的手指在头盔上顿了一下。
他别过脸，避开布鲁斯的视线，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啧！就......就这一个晚上！"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TT，矫情。"
杰森猛地转头瞪他："恶魔崽子，想打架？"
达米安已经抽出了武士刀："随时奉陪。"
阿尔弗雷德轻咳一声："先生们，如果你们一定要切磋，请去训练场。"他优雅地转身，"我去准备热可可。"
夜深了，蝙蝠洞只剩下主控台的屏幕还亮着，映出杰森靠在沙发上的身影。他手里捧着一杯早已冷掉的热可可，目光落在墙上的罗宾制服陈列柜上——那套属于他的旧制服依然被妥善保存着，连磨损的痕迹和血迹都清晰可见。
"睡不着？"
布鲁斯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他已经换下了蝙蝠战衣，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手里拿着两罐啤酒。
杰森没有回头。
布鲁斯走到他身边坐下，递过一罐啤酒，杰森嗤笑一声，接过啤酒，指尖"啪"地拉开拉环。
两人沉默地喝了一会儿酒，蝙蝠洞内，啤酒气泡破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谢谢。"布鲁斯突然开口。
杰森的手指紧了紧："少来。我只是刚好路过。"
"我知道。"布鲁斯的声音很轻，"但还是谢谢你回来。"
杰森没有回答，只是仰头喝光了剩下的啤酒，铝罐在他手中被捏成一团。
"就这一个晚上，老头子。"他站起身，红色头盔在手中转了一圈，"别指望我后面还陪你演温馨家庭剧。"
布鲁斯看着杰森离开蝙蝠洞的背影，轻声说道："晚安，杰森。"
杰森的脚步声顿了顿，但没有回头。
晨光温柔地穿过落地窗，在厨房的大理石台面上投下金色的光斑。阿尔弗雷德正哼着英国民谣，将刚出炉的蓝莓松饼摆进瓷盘里，糖霜在热气中微微融化，散发出甜腻的香气。
格林揉着眼睛走进厨房，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睡衣领口歪到一边："阿福……有咖啡吗？"
老管家转身，将一杯热牛奶推到他面前："美好的早晨应该由牛奶和橙汁开启，格林少爷。"
"可提姆也喝咖啡……"格林嘟囔着，但还是乖乖接过杯子，温热的牛奶在掌心发烫。
"那是因为德雷克少爷已经用咖啡因替代了血液。"阿尔弗雷德优雅地翻动煎锅里的培根，"顺便，您头上有一撮头发正在试图逃离地球。"
格林伸手按了按自己翘起的发梢，结果另一撮头发像弹簧一样"啪"地弹了起来，在晨光中倔强地支棱着。
"噗呲！"
一声闷笑从身后传来。格林转身，看见杰森·陶德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他难得没穿那件标志性的皮夹克，只套了件纯白棉T恤，锁骨处的疤痕在领口若隐若现。一个橙子在他指间灵巧地翻转，划出明亮的橙色弧线。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前那两缕白发，在黑发间显得格外桀骜。
"杰森！你来了！"格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拽住他的手腕，"阿福刚烤了蓝莓松饼，超好吃！"
杰森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橙子脱手飞出。他在失去平衡的瞬间反手一捞，水果划着抛物线精准落进阿尔弗雷德手中的榨汁机里。
"哇哦......"格林的声音逐渐变小，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杰森站稳后挑眉："小鬼，你拉人之前能不能先预告？"
阿尔弗雷德按下榨汁机开关，轰鸣声中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看来杰森少爷已经选好早上的饮品了。”
杰森失笑，帮忙端起两盘蓝莓松饼走向餐厅。
格林端着刚煎好的培根跟在杰森后面，盘子里滋滋作响的油花溅到他的睡衣袖口上，但他浑然不觉，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最近的见闻。
"——然后我就看见那些藤蔓像活了一样缠上来！要不是提姆反应快，我可能就像布鲁斯一样被倒吊在起来了！"
杰森单手插兜，懒洋洋地回头瞥了他一眼："也就是说，你一出门就遇到了毒藤女？"
格林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按你这个倒霉程度，"杰森突然咧嘴一笑，白牙在晨光下森然发亮，"我强烈建议你买份人身保险——受益人写我就挺不错。"
格林撑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你说得对！在哥谭发生意外的几率太大了！我们全家都应该买保险！布鲁斯、迪克、提姆、达米安......"
阿尔弗雷德恰好在此时端着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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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和烤番茄走来，银质餐具在他手中稳如磐石："太可惜了，格林少爷。韦恩老爷和少爷们都很喜欢极限运动，大部分保险公司都把我们列入了拒保名单。"
杰森漫不经心地用叉子戳着松饼，糖霜碎屑簌簌落下。"也是，"他耸耸肩，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讨论天气，"毕竟我们老是''死去活来''的。"
"死去活来？？"格林瞪圆了眼睛，叉子上的培根"啪嗒"掉回盘子里，在瓷盘上溅起一小滴油花。
杰森突然倾身向前，距离近到格林能闻到他呼吸里残留的橙汁甜味。他手指一挑，撩起额前那缕刺眼的白发："上次你不是发消息说这个挑染挺好看的吗？"嘴角挂着玩世不恭的笑，"这就是我''死去活来''的代价。"
格林的目光不自觉地滑向杰森锁骨处那道狰狞的疤痕——像是一条扭曲的蜈蚣，蛰伏在领口阴影里。
杰森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视线，手指猛地收紧，理了理衣服：“开玩笑的，别当真。”，他后仰靠回椅背，下意识拉开距离。
“杰森，你的疤痕，当时疼吗？”格林定定看着杰森。“也许我可以帮你修复这道疤！”
"不必了。"他扬起一个轻松的笑，仿佛刚才的阴霾从未存在。手指随意地弹了下格林的额头，力道轻得像是拂过一片羽毛，"这道疤痕不算什么。"——这是他从地狱爬回来的证明。
但所有人都看见了他下意识抚过锁骨的动作——那里有一道永远不会消失的伤痕，和一段永远无法愈合的过去。
阿尔弗雷德轻轻放下餐盘，瓷器与托盘相碰的声音清脆得像是一声叹息。
"好了，你还没说完呢，"杰森摇晃着玻璃杯，橙汁在晨光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泽。他低头抿了一口，喉结微微滚动，"遇到毒藤女之后呢？"
格林整理好心情，扬起笑容：“然后我们就遇到了红头罩，他简直超级帅，就那么——”
少年站起身，手在空中划出夸张的轨迹，"唰！一枪！直接打断了缠住布鲁斯的藤蔓！然后又唰唰！连续射出好几枪！毒藤女的攻击全被瓦解了！我和提姆都看呆了！"
"哦？"提姆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飘下来，他端着咖啡杯慢悠悠地踱步而下，眼下还挂着没睡醒的青黑，"我记得某人上周还信誓旦旦地说''罗宾和蝙蝠侠才是最帅的超级英雄''？"他的尾音故意拉得很长。
达米安紧随其后，他冷着脸往餐桌前一坐，从鼻子里哼出一声："TT。"
"罗宾和蝙蝠侠当然超帅啦！"格林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指无意识地卷着睡衣下摆，"但是红头罩也好厉害嘛......他还救了布鲁斯......"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嘟囔。
杰森突然咧嘴一笑，阳光透过落地窗在他白森森的牙齿上投下一道闪光："小鬼，你的品位不错。"他伸手揉了揉格林乱糟糟的头发，把本就翘起的发梢揉得更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