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鹤辰房间里一起吃了午餐，鹤辰拒绝了林暗给批的假，“我好了，不耽误训练。”
林暗没办法，只得把训练室的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以免鹤辰的病情反复。
鹤辰觉得让大家迁就自己，非常过意不去，于是想自费给队友们买冰奶茶。
他靠在洗手间外面订外卖的时候，正被乔之撞了个正着，“站风口干嘛呢？回头着凉了再病倒一次？”
鹤辰：“……”
他无言以对，默默地退开两步，看到乔之手里的外卖包装袋。
乔之顺着他的视线，“哦”了一声，跟他解释：“林暗说自己关节炎犯了，训练室空调要开高两度，怕大家不舒服，订了些冰饮送来基地，二队和员工们都分完了，咱们的我顺手带上来。”
乔之说着，在袋子里面翻了翻，“你别喝冰的了，我记得这里面有杯热奶茶来着，在这……”
“你直接拿着吧，”乔之递过来奶茶，不忘数落他：“没尿就赶紧回去训练，在厕所门口站岗你也是真够重口味的。”
奶茶的热度隔着纸杯熨烫鹤辰的皮肤，他犹豫片刻，还是叫住了乔之，问他：“队长……是说他自己关节炎，然后请了整个基地的人喝冰饮吗？”
“啊，”乔之说到这也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有关节炎了？还有这大夏天的他疼什么腿啊？”
乔之话刚说完，突然顿悟，转头上下打量鹤辰一番，然后狠狠翻了个白眼。
什么关节炎腿疼，都是为了眼前这个腰细腿长的小妖精。
鹤辰确认了答案，自觉遁走，走之前还没忘记从乔之的袋子里抽走一根吸管。
老陶看着坐在位置上打一局比赛就乖乖抱着水杯喝水的鹤辰，脸上还带着点儿病容，觉得有点心疼。
他正琢磨着跟林暗商量一下，找个理由今天让孩子早点下训，回头见乔之正走到训练室门外，跟他使了个眼色。
“怎么了？”老陶静悄悄地走出去，小心带上门。
乔之的脸色不怎么好看，“EFRA的人来了。”
EFRA，全称Electronic Sport Fair Review Agency，电子竞技公平审查机构，专门处理国内赛区电竞职赛的恶性事件。
“平时也就算了，鹤辰今天身体不舒服……”老陶担心。
“我知道，所以不是偷偷叫你了嘛。”乔之说：“你和分析师把鹤辰最近的训练时间和数据整理一下，我去见他们，待会儿可能用得到。”
“行，我知道了。”老陶说着，训练室的门却开了。
林暗走出来，“我去旁听。”
乔之：“……你是不是有点盯得太紧了？”
紧吗？
林暗通过训练室的隔音玻璃门，能看见鹤辰专注的侧脸。
看得紧，不还是总有人找事。
“你都去了，不告诉小鹤一声合适吗？”乔之征求林暗的意见。
“他给态度就可以了，其他的用不上他出面，我也只是去看一下EFRA的态度。”林暗私心不想鹤辰接触这些，他招进来的小孩，专注比赛就行。
“我说句实话，你也别生气。你是不是太把他当玻璃了，”乔之说：“他小时候经历更复杂的事都有，这点儿事在他那可能根本也不算什么。”
从上次面对GND的挑衅，鹤辰选择硬刚的时候，大家其实就能看出他的态度了。
但是……
林暗说：“他抗压能力强，不怂也不怕事，所以就活该面对这些？”
老陶拷了个盘出来，“说得也是，要不是林暗挖人家过来，这会儿人家还在学校准备考试，等着放暑假呢，哪还会被人狙，当垫脚石用。”
林暗摆弄了下手机，“我这有个视频，你俩接收一下……未必能用到，以防万一吧。”
“……这是……那天Tiger疑似开挂的片段慢放和说明吗？”老陶划着进度条粗略浏览了个大概就知道内容了，震惊道：“你这段时间训练任务也非常紧凑吧，挑什么时候做的？”
外面一直有黑子散播林暗是队霸的说法，说他控制队员训练时间，所有人的动态发布之前要经过他的审核，甚至有传言说FP是他家里砸钱开的，说林暗这么多年的成绩都是战队喂出来的。
说他队霸？压榨选手，逼迫他们延长训练时间？
他们根本没仔细了解过林暗的作息。
只要老陶他们知道，林暗从出道以来的训练数据有多么魔鬼。
对此林暗始终保持漠视的态度。
解释没用，声明也没用。电子竞技，成绩才是唯一的道理。
乔之看了视频，“行，比起GND对鹤辰的指控，这个视频反而实打实的锤了Tiger，我看他们有什么话说。”
林暗对此却没那么乐观，“Tiger从一开始就摆明了是弃子，专门出来把水搅浑的，现在GND出赛的人是Missile，GND管理层只要不要脸，还是能摘出来的。”
乔之感觉非常晦气，“最近也不知道犯了哪路神仙，得找个地儿拜拜。”
“你别了哈，再让人家拍到，说FP选手比赛输赢全靠经理做法，我丢不起那个人。”老陶说着，叹了口气，“走吧，别让人家等太久。”
鹤辰对此并不知情，他算了算这个月的直播时长，去掉约了练习赛的时候，给自己拉了个表格计划直播时间。
今天也可以播两个小时。
鹤辰登录账号挂在后台，也没管直播间都说了什么。
身上还有些发软，鹤辰没有做细节的肌肉训练，只是在国服排位。
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没有开麦。
在排到第N轮，他团战极限操作一喂四，五个人团灭了对面之后，才顺手拉开直播间小窗，却发现弹幕已经炸了。
【你不累粉丝都蹲累了。】
【你是忍者吗？队里有个bking你都没脾气的？】
【我的乳腺也是乳腺……看你比赛这是受的什么窝囊气啊……】
【他何止是面对bking无动于衷，他根本也不在公频里打字说话……】
【小Dawn可能没关注到，给新人多点包容吧。】
自动忽略一些不太和谐的弹幕，鹤辰扫了几眼总结了下粉丝的中心思想——
这人就纯打游戏，太干了。
思考了利弊，鹤辰觉得今天可以先满足粉丝的要求。
于是刚才还在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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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的粉丝突然发现直播间卡顿了一瞬，然后画面亮了起来。
“不是没看到，是无所谓。”鹤辰开了摄像头，稍微解释了下，“结果才是道理。”
【好帅啊——】
【怎么戴口罩也这么帅。】
【别以你帅我就能原谅……真香啊。】
【孩子是刚睡醒就来训练了吗哈哈哈头发还翘起来一截，太呆萌了。】
也有粉丝出来给鹤辰说话。
【刚才截图了数据面板，单局MVP就是鹤辰啊，事实胜于雄辩吧。】
【Dawn就是那种不爱争论，只摆事实的性格。感觉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
【忘了之前Dawn微博表态的事情了？他是素质好，这还有错了？】
“别吵架，没什么可吵的，”鹤辰又排了下一局，“我不太会说话，对我不满直说也没关系。”
有粉丝觉得心疼。
【也没必要事事都听粉丝的，你有原则有坚持就行了。】
“没事，你说了我也不一定改。”
【哈哈哈哈哈哈太耿直了。】
“有技术相关的问题也可以问，看到了会回答。”
【技术粉狂喜！Dawn的比赛节奏太爽了，操作极致美感。】
鹤辰记得林暗的话，排位间隙偶尔回复一下粉丝的留言。
“憋屈？我不憋屈啊，当个正常人有什么好憋屈的。”
“队长控制我的发言？”鹤辰口罩后面的嘴角勾了勾，“没有的事，他才是被控制发言那个人。”
几个回合下来，粉丝又发现了新大陆。
【好嘴，给我一张。】
【虽然Dawn不发疯不暴躁不骂人——】
【但是他说的话能把人气亖哈哈哈哈——】
“水杯？水杯怎么了？”鹤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是我……记错了吗？？！】
【这个水杯是林暗同款吧。】
【是我想的那样吗？】
【弱弱问一句，你们俩是在发糖吗？】
林暗回来的时候，鹤辰的直播间已经爆了。
“怎么了？”眼看着酷弟弟的直播弹幕刷得眼花缭乱，林暗路过顺嘴问了一句。
结果收获了鹤辰一个称得上“哀怨”的眼神。
仔细看的话……
还能发现鹤辰被鬓发遮盖的耳尖居然微微泛红。
这什么意思？
打个游戏还弄得春心荡漾的——
林暗直接进了鹤辰的直播。
【避而不谈的样子也太可爱了。】
【弟弟你既然逃避就别怪我们开始造谣了嘿嘿。】
【刚刚那个是林暗吗？是林暗吗？】
【林队这声音也太宠了吧……我不行了。】
【别的不说了，就两个字。盛宴。】
直播间里被磕队友情的粉丝铺天盖地占领了。
鹤辰欲盖弥彰地关了摄像。
林暗想起刚才会议室里，EFRA对鹤辰提出的几点质疑和要求，没忍住，笑出了声。
低估他了。
就算没人护着，鹤辰自己一个人也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