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书心里不自在。
这人会上点自己就算了,这又让自己得不坐车,丝毫不避嫌。
李金书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阮文东的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阮局长对这个李金书很看重。
高志阔开的车,他知道今天这事其实自己领导不用非得来,现在看见李金书在车上。
自家领导为谁来不言而喻。
“是你主动请缨要制定奖金分配方案的?”阮文东开口问道。
“是,阮局,杨副厂等人不愿意变革,我与他对赌,若是能制定出合理的分配方案,他就把副厂长的位置让出来。”李金书在外人面前恭敬地喊一声阮局。
阮文东一开始觉得李金书鲁莽,此刻听她说完才明白她的野心:“这是人保科的活,人保科不出人,就是知道会吃力不讨好,又把球踢出来了。”
李金书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畏手畏脚未必就能自保,既然如此,不如大胆一点。”
阮文东脸上露出笑容,他就知道他看上的女人有野心:“任务接了,经验是零。你倒是心态好。”
“这不是知道阮局您经验丰富,肯定会为我们厂兜底。”李金书开起了玩笑。
高志阔在前面听着,心道自己领导对这深城服装厂的人和事未免太上心了。
一会的功夫到了商管局。
阮文东还有事,交代高志阔带着李金书去找资料。
“金书姐,左边第二排都是相关的资料,您随便看,有不明白的可以记下来,回头可以问问阮局的意见。”高志阔极为客气。
“是,阮局对变革一事颇有经验,当年在机械厂,力排众议,硬是从小科员争取到了变革组副主任的位置,当时力排众议,那会都没有经验可循,吃了很多苦,遭受了很多白眼。”资料室的老赵边给李金书拿资料边笑呵呵地说着。
“阮局长还有这样的经历呢?”李金书不解,以为有的人的路一直那么顺风顺水呢。
“可不是,当时机械厂那些人蛮不讲理,几个流氓合起来把阮局长绑到了郊外,又是吓唬,又是毒打,险些要了小阮的命。”老赵说了笑笑:“瞧我这嘴,是阮局。”
李金书笑笑:“阮局兴许更喜欢您喊他小阮。”
老赵笑得亲切,忙着帮李金书搬资料。
李金书拿了资料之后就紧锣密鼓地地看了起来。
她在档案室坐了一下午,全神贯注地看着资料,忘了时间,也不觉得饿。
再抬眼,外面天都黑了。
正想着是不是今天先回去,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老赵的声音。
“阮局,您还没走?”
“我来查点资料。”阮文东和老赵寒暄两句进了档案室,一眼就看见正伏案看资料的女人。
只见她身形单薄,鬓边的头发有一点杂乱,脸上带着几分疲色,但是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累不累?”阮文东到了李金书近前。
“还行。”李金书放下纸笔,将下午的成果递给阮文东:“请阮局帮我看一下。”
她的话音落下,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阮文东勾唇接过材料:“饿了?”
“还好。”李金书中午也没吃饭。
“先去吃饭,回来再看。”阮文东捏着手稿,伸手去拽李金书的胳膊。
李金书生怕有人,赶紧避开了。
“除了老赵,没人了。”阮文东见她这样,不由失笑。
李金书跟着阮文东往外走,出去之前拽住了阮文东的衣袖:“要不然你先出去,我过一会再出去。”
“无妨,一起走。”阮文东说完想伸手去拽李金书的胳膊。
李金书骇得赶紧躲开了,小声道:“各走各的。”
阮文东没再坚持,在前面走着出了档案室。
两人到外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阮文东把车开到了门口,李金书做贼一般上了车。
“想吃什么?”阮文东开口询问。
“要不还是回去做饭吧,碰见人不好。”李金书心里有顾虑。
阮文东没再问她的意见,径直把人带到了一家私房菜,要了一个小包间。
李金书确实饿了,没客气,点了两道菜一个汤,又把菜单递给我阮文东。
阮文东加了一道主食。
李金书还沉浸在绩效方案的事情上,板着脸一直在沉思。
两人等着上菜。
“看得如何?”阮文东在桌子底下捉了李金书的手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李金书瞪他一眼,赶紧抽回手:“囫囵吞枣,只看个大概。”
“哪不明白?”阮文东直接发问。
“我心里没底,涉及每一个人,真要落笔才觉得有些瞻前顾后。”李金书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开弓没有回头箭。”阮文东想了想开口:“不用怕,我给你一条原则。”
李金书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是什么?”
“不喊我阮局了?”阮文东存心逗她。
李金书耳根一红。
阮文东看她真着急也不再卖官司:“你只管拉开差距就好。”
“拉到什么程度?”李金书更加不解。
“这是个要好好把握的事情,要触及人的灵魂,激发职工的积极性。”阮文东掰开揉碎了讲:“你的制度制定完要让大家抢着干、争着干、努力干。”
李金书听阮文东说完顿时茅塞顿开,继而脑海中又一团疑云:“就是这个度难把握。”
“不打紧,你先出台一个方案,有问题及时修改。”
李金书听着阮文东的话,心里有了底。
服务员陆续上菜,李金书真饿了,吃了一大碗饭。
吃完准备回去,她趁着阮文东去上厕所的时候要去结账,结果被告知阮文东已经结过了。
李金书存了心眼,问了一下服务员这一顿花了多少。
服务员报了个数。
李金书心里咋舌,挂不得这么好吃,原来价格这么高。
“这是饭钱,你给我帮忙答疑解惑,不应该再让你请客。”李金书把饭钱直接塞到了阮文东衬衣的口袋里。
阮文东蹙眉:“有必要算这么清?”
“妙妙上学要花不少钱的,你还是省着点花。”
“既然要给,是不是把昨天晚上的服务费也结一下。”阮文东边开车边打趣。
李金书闻言,脸一红,气得一抬手在阮文东的腰上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