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四十岁,渣夫逆子恶婆婆滚远点》 第55章 又要欠人情 阮文东打车回了家,这一天开了好几个会,临下班又被郝东雨和尹紫一耽搁了一会,这会只觉得周身疲惫。 刚到家门口,他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干妈,能吃了吗,我要饿死了。”阮妙妙的声音在里面传了出来。 “可以了,还有一个番茄汤,马上好。”李金书转身去厨房端汤。 阮文东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对话,心里一阵暖流。 李金书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看见阮文东行外面进来了,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天,爸你的鼻子也太灵了,刚才我干妈还说要专门给你留饭,你这闻着饭味就进来了。”阮妙妙笑嘻嘻地打趣着阮文东。 “你这孩子,一片天泼猴一样,哪有那么说你爸的。”周老太敲了阮妙妙一下,阮妙妙吃痛扁了扁嘴:“虐待孙女。” “你们快吃吧,我闺女今天不加班,我给她端过去点和她一起吃。”李金书解开围裙就要走。 “还端过去干什么,喊过来一起吃。”周老太笑着开口。 “是那个小房子吧,我去喊姐姐一起吃。” 李金书还没来得及回绝就见阮妙妙一溜烟夺门而出。 “再添副碗筷。”阮文东洗完手出来准备进厨房拿碗筷。 “我去吧。”李金书离厨房近一点,转身进了厨房。 他一回身,阮文东也跟了进来。 “早晨我听你说那些发霉的布也有用处,你找到车了吗?还想折腾吗?”阮文东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喝边问。 “还没有,拉回去成本太高了。”李金书没想到她随口一说,他居然还往心里去了。 “深城博览会后天结束了,应该有往那个方向去的货车,我可以帮你问问,他们空车回去也是回去,你要是能出点运费,可以把那些发霉的布料卖了。”阮文东捏着杯子不紧不慢地问着。 “谢谢,我考虑一下。”李金书快速盘算了一下,齐兰兰说那些发霉的不要钱,那她需要付出的成本就是一点车钱,真卖不了,赔了也就只赔一点。 她原本想着自己再做一段时间的饭也就把这人情还了,谁想这还要越欠越多的节奏了。 “我们回来了,姜曼姐,你快进来。”阮妙妙拉着石姜曼进了门。 “姜曼是吧,快洗手吃饭。”周老太也笑脸相迎。 李金书和阮文东出去,看见石姜曼手里拎着一袋水果。 “吃饭吧。”阮文东笑着招呼。 “我就说让姜曼姐过来吃饭就行,她非要拎一袋水果过来。”阮妙妙接过石姜曼手里的水果拉着她去洗手。 周老太见人都上桌了开口道:“这多好,大家一起吃,热热闹闹的。” “可不是,我们家很久没这么热闹了。”阮妙妙嘴里塞满了饭也不耽误说话。 “姜曼啊,我把腰扭了,占用你妈妈几天,你呢下班就来这边吃饭就行,不用再另外起火了。”周老太说着用公筷给石姜曼夹了一筷子菜。 “没关系的周奶奶,我自己也能做饭的,就让我妈帮您做些日子就行。”石姜曼有礼貌地答着。 “姐姐你长得可真漂亮啊,像是个电影明星。”阮妙妙边吃边夸石姜曼:“真的,你不当明星可惜了。” 石姜曼脸一红:“我在百货大楼上班,当收银员,挺好的,挺踏实,能学到不少东西。” “在百货大楼吗?”阮文东抬头问。 “是。”石姜曼规规矩矩地答。 “踏踏实实的挺好,能把基层工作做好也是一种能力。”阮文东点评了一句。 石姜曼笑笑没接话。 吃过饭,李金书、石姜曼和阮文东都要抢着洗碗。 “你们都歇着吧,我今天回来得早,我也不累,我洗就行。”李金书抢先一步拿到了围裙。 “姜曼姐,你来我屋,我给你找几盘我新买的磁带。”阮妙妙笑着把石姜曼拉了进去。 李金书进去洗碗,阮文东跟着收拾桌子。 厨房总共那么大点的地方,两人一近一出的,难免有身体的轻微接触。 李金书觉得有点尴尬:“阮局,你进去歇会吧。” “不累。”阮文东帮忙擦台面:“你要是不在,这几天都是要我做这些,你是在帮我,我没有歇着的道理。” 李金书扭不过,只好继续干自己的活。 她正洗着碗,就感觉阮文东的身子凑了过来,她心跳加速,余光扫到阮文东只是抬手把碗碟放到了上面。 李金书脸一红,赶紧继续洗碗。 “明天一早你和我一起走,去问问车费。”阮文东放了碗碟以后没离开,就在李金书边上开了口。 李金书的心跳更快了:“好。” 她不能放着赚钱的机会不要啊。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垂头洗碗,看见她耳边的一点茸发散了下去。 他下意识就想抬手帮她擦,手举到一半才觉得不妥又收了回去。 “奶奶,爸,姜曼姐唱歌可好听了。”阮妙妙一脸兴奋地拉着石姜曼跑了出来。 李金书和阮文东出去,看见两个女孩子都是一脸笑意。 “我妈妈唱歌才好听,她还拿过厂里歌唱大赛的冠军呢。”石姜曼说起李金书满脸骄傲。 “真的吗?金书姨?”阮妙妙一脸崇拜:“我五音不全,最喜欢唱歌好听的人了。” “还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早就不唱了。”李金书笑着解开围裙。 “现在也不老,等周末我们一起去卡拉OK吧。”阮妙妙一脸向往。 “等你考完试吧,阿姨再请你去。”李金书许诺。 “哎呀,我现在压力这么大,也是需要放松的。”阮妙妙撅着嘴:“爸,你说是不是,你该不该请阿姨他们唱歌。” 阮文东淡淡一笑:“听你的。” “太好了,那回头得了空我们一起去。”阮妙妙高兴击掌。 “你们早点休息,我们先回去了。”李金书寒暄两句和石姜曼一起出了门。 “妈,妙妙的性格真好,很洒脱,无拘无束的。”石姜曼对阮妙妙赞不绝口。 “以后你和妈也可以那样,无拘无束。”李金书挽着闺女的胳膊往家走。 “我是大人了。”石姜曼有点不好意思。 “那你也是妈妈的孩子。”李金书抱着石姜曼的胳膊抱得愈发紧了。 第54章 阮局的狠 “小郝啊,你这边的事的确不是我办的。”阮文东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但是呢我要劝你一句,人家能查你,能让你整改的地方,就证明你真的不合规。” 郝东雨一开始还带情绪,听阮文东这么一说心里一跳。 “你要是想走得长远,做得正规一点不是坏事。”阮文东笑笑:“事缓则圆,步子太大,迈得太急,更容易栽跟头的。” 郝东雨本来还觉得委屈,听了阮文东的话,顿时醍醐灌顶。 他明知道这事是阮文东操控的,自己这边无疑是要损失,但是这两句话听下来,他是心服口服。 “天也不早了,去厕所洗把脸回去吧,好好睡一觉,该整改的整改,整改完了提报,时间就是金钱,早一天整改完早一点开工对不对?”阮文东说着站了起来。 郝东雨听完都明白了,人家就是要给自己点教训,但是又不是赶尽杀绝。 这个阮局心思之深,令人毛骨悚然。 “是是是,阮局我听您一席话,醍醐灌顶,我回去,我现在就回去。”郝东雨说着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石:“这是我们包的矿山开采的,您拿回去刻一个什么物件。” “小郝,你要是这么办事,那我可真要插手了,我点拨你,你却想害我呀。”阮文东的语气不严肃,甚至还带着点玩笑的成分。 越是如此,郝东雨越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是是是,是我的问题,我这就走,我不耽误您功夫了。”郝东雨说着赶紧揣着东西走了。 他也算是和很多人物打过交道了。 什么样的都见过。 贪得无厌的,道貌岸然的。 很少有像阮文东这样坦坦荡荡的,不虚伪不造作,但是却让人心服口服的。 阮文东看了下表,起身拿衣服准备走。 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阮文东以为是郝东雨去而复返:“还有事?” 他一抬头看见尹紫一走了进来。 “阮局……”尹紫一开口就落了泪。 阮文东蹙眉:“你的调令在审评中了,你有事情和小高交代一下,不用来和我说。” “阮局,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给我一次机会吧。”尹紫一几步到了阮文东跟前。 “小尹,我认为你不适合做这个工作了,当然你要是不满意你可以不接受,但是我这里实在不需要你了。”阮文东回答得很绝对。 “阮局,你是因为李金书吗?”尹紫一来之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一定要控制自己,可是阮文东还是这幅态度,她接受不了。 “上一个白糖厂的项目,你拿了人家送的一个包对吗?”阮文东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我,我还回去了,我觉得不对,所以我立马就还回去了。”尹紫一急着解释:“我知道您的办事风格,所以我最终没拿。” 阮文东笑笑:“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还会有比包更大的诱惑摆在你面前,我认为你心性不够坚定,还需要去基层锻炼一下。” “阮局,你不能这么狠心,我给你当了三年秘书,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尹紫一失声痛哭:“你知道的,我,我喜欢你。” “你不想去几层,想去更远点的地方?”阮文东没接尹紫一,而是给了她另一个选择。 “阮局,您不能对我这么狠,我是真心崇拜你,爱你的,你不知道我为了考进商管局成为你的秘书付出了多少努力。”尹紫一接受不了阮文东的狠心。 “小尹,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是我并不喜欢你,我自认为没给过你任何这方面的承诺,如果你要继续这个话题,那我就喊小高。”阮文东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尹紫一哭得泣不成声,死死的咬着嘴唇:“我做了这么多还是走不进你的心里吗?外面有大把的男人追求我,都被我拒绝了,我一心都在等你。” 阮文东不和她废话,拿起内线电话给高志阔打了过去:“进来一趟。” 高志阔赶紧从边上的办公室跑了过来。 “你送尹紫一出去,从明天开始她钥匙再找我需要报备,否则连你一起滚蛋。”阮文东说完拿起架子上的衣服就往外走。 尹紫一想抓阮文东的衣袖。 高志阔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尹秘书,你别闹了,我还要养家糊口呢。” “我打车回去,你把尹秘书安全送到家。”阮文东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尹紫一哭成的差点晕过去。 高志阔拽着她的手臂把她扯了出去,带上了车。 “尹秘书,我昨天就劝你了,咱们领导不是那种人,你也看见了咱们出去吃饭,有那么多人往领导身边凑,我给领导也开了好几年了,领导到点就回家陪闺女,陪老太太。”高志阔说着给尹紫一递了一张纸:“你条件这么好又是名牌大学毕业的何必在一个比你大这么多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呢。” 尹紫一知道高志阔是唯一一个懂她的人:“小高,你不懂,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我当年就是冲着他进的商管局。” “我虽然没文化,但是强扭的瓜不甜的。”高志阔又劝:“你可千万别犯糊涂,你也知道领导的脾气,看着不会怎么样,但是他狠不狠你比谁都清楚是不是?” 尹紫一当然知道了,不然她也不敢这么久才说出来:“是不是因为那个李金书?小高,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李金书勾引阮局的?” “你可别瞎说,李姐不是那种人。”高志阔看尹紫一有点走火入魔的意思,也不敢多说。 尹紫一沉默不语,但是心里还是不服:“小高,谢谢你,你是好人,我不闹了,你放心,我会踏踏实实的在基层的。” 只要阮文东一天不结婚,她就还有希望。 “你这就对了。”高志阔继续劝了两句:“你可千万别被钻牛角尖,好好工作,好好休息,等过阵子领导消气了,没准还把你叫回来呢。” “真的吗,你觉得会把我叫回来吗?”尹紫一又有希望了。 “不管怎么说,起码你不能总是这个状态了,对吧,你先调整下。”高志阔也不敢承诺,只能先安抚。 第53章 王巧凤吓晕了 “王巧凤,你还愣着干什么,回家拿钱去。”陈丰重新坐稳了对着王巧凤呵斥着。 “我说了我没钱,有本事砍死我。”王巧凤不信邪,她就不信刘玉翠敢犯法。 刘玉翠使劲从桌上拔起刀,走过去一把拽掉了王巧凤的帽子,拿着刀在她脑袋上擦擦蹭了几下。 她最开始练剔骨的时候剔过冬瓜,所以相当有分寸。 响动不小,但是不见伤。 王巧凤一开始嘴硬,硬挺着,几下之后吓得晕死过去了。 刘玉翠端起陈丰桌上的茶水,对着王巧凤的脸浇了下去。 王巧凤灌了一脸的茶叶水,嗷的一嗓子又活过来了。 “陈厂,您看看又不是没有解决方案,牛九快帮我们解决了吧。”李金书又说好话。 陈丰吓得魂都没了:“赵拓,把钱云喊来,给算钱,预支王巧凤的工资。” 一会的功夫,钱云跑进了陈丰的办公室。 “钱云,你去算一下王巧凤的工资,算一下四千块是要预支多久的。”陈丰真着急了,脸都憋红了。 钱云推了推眼镜:“我现在就去。” 陈丰在后面嚷道:“顺便把钱带来。” “哎哎。”钱云应着跑了。 一会的功夫拿着递签块钱回来了。 陈丰直接把钱递给了李金书。 “陈厂,您费心了,也让您受惊了,回头我们给您送个锦旗,大公无私。”李金书打趣着。 陈丰后背都湿透了。 就这刘玉翠的体格子,真给他来一刀,他要提前见阎王爷了。 “行了行了,你们拿了钱,也就别有怨气了,这事也就过去了。”陈丰摆手送客:“锦旗就不要了,你们都好好的就行了。” 李金书和刘玉翠几个人出了办公室,只剩下王巧凤还留在里面哭。 李金书从里面拿出一千块钱,把剩余的钱给了刘玉翠:“拿着,再买一辆。” 刘玉翠接过钱,从里面点出五百来:“金书,我知道你个人更不容易,这五百块你拿着买件衣裳,算是我给你的补偿,那天是我不对。” “翠姐,不用,你有这份心就行了,不打不相识,咱姐俩要不是因为这事都没机会碰到一块呆着了。”李金书把钱推了回去:“回头等你们再买了车可得请我吃一顿。” “没问题,以后你有事就喊老郭给你开车,只要你一句话,老郭随叫随到。”刘玉翠笑逐颜开,要不是李金书,这钱还不一定啥时候要回来了。 郭伟清一脸苦涩:“打车也挺方便的,叫我也不合适啊。”他可是不敢有别的心思了。 “瞅你那德行,你有歪心思,我金书妹子可没有,以后金书就是我亲妹子,你去肉联厂再买肉姐不要钱。”刘玉翠是个爽快人,也喜欢李金书这样爽快的人。 “那可太好了,我可不会客气的。”李金书拿回了赔偿心情也好得不行。 几个人又寒暄了几句,刘玉翠和郭伟清各自回去上班,李金书往回走。 时间还早,她回去把最近赚的钱放到一起算了笔账。 这些钱够她们母女两三年吃喝不愁了,但是要想日子更好过,这点可不够。 李金书留下一部分防身的钱,拿着其余的钱去了最近的信用社存了。 再回来的时候转个弯去了就近的菜市场,买了两样菜拎去了周老太家。 周老太正在屋里看电视,一看李金书来了喊她一起看。 “阿姨,您今天想吃点什么?”李金书把菜放进了厨房。 周老太关了电视,和李金书聊天:“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妙妙说她想吃粉丝丸子汤。” “行,那我弄点头出来剁一下,再焖上米饭,再炒几个菜。” “行,一会你喊你闺女来这吃,人多热闹,你别再回去单独给她做了,怪累的。”周老太见李金书开始忙活过意不去。 “没事,阿姨,她可能加班,我家里有菜,我给她单做也行。”李金书边干活边和周老太聊天。 “金书啊,你不上班了吗?” “上的,下周再去。”李金书把自己从厂子辞职再被返聘的事说了。 “哎呦,你是个有本事的闺女,昨天阿姨说给你找老头子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周老太想了一天,要是真找个李金书这样的当儿媳妇,踏踏实实的,何尝不是好事。 两人正说着,桌上的电话响了。 “文东,怎么了?”周老太接起了电话:“行,那我让金书给你留饭。” “阮局要加班吧?”李金书边摘菜边问。 “是,说是有事,不管他,你给他留一口就行了。” 阮文东挂了电话,喊高志阔把人带进来。 郝东雨瘸着腿进来,一看见阮文东扑通一下就跪到了地上:“阮局,我们错了,您千万给我留条活路。” “起来,你这是干什么?”阮文东给高志阔使眼色。 高志阔身材魁梧,当兵的出身,有力气,一把将郝东雨拽起来放到了沙发上。 郝东雨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阮局,我们这项目好不容易干起来了,您可不能给我们叫停啊。” 阮文东笑笑:“你这话说的,我们商管局管不到你们发房地产的事。” “不,您能管。”郝东雨抹着眼泪:“老金我处理了,他以前就不干净,我给他送进去了。” 阮文东挑眉曲起手指敲了敲桌子:“那是你的事,不必和我交代的。” “阮局,算我求您,您帮我们说说好话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这项目不能停啊,搅拌机都开着,一天就是多少钱,水泥都搅拌好了,这要是这么停着都浪费了,到时候工人开不起工资,房子交不了,我们资金链就断了,我只剩下跳楼地份了。”郝东雨说着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这是来威胁我?”阮文东不吃这一套。 “我不敢,我不敢。”郝东雨自知失言,赶紧往回圆:“我不是威胁您,我是和您讲实话。” “讲实话就好好说,别哭了。”阮文东语气不重。 郝东雨却是立马不敢哭了。 第52章 算旧账 李金书给齐兰兰分了一半钱。 齐兰兰死活不要:“金书姐,这是你跑来的,我不能拿。” “兰兰,这次你帮着我搬了半天,要不是你,我这单做不成还被坑了,你就当是姐给你开的工资。”李金书这单没赚多少,后面也不一定有了:“以后仓库里再有什么好东西,你记得喊我。” “必须的,我不想着谁,也得想着你。”齐兰兰高兴坏了,这分的钱都快顶她大半个月的工资了,这李金书是真有本事。 李金书中午休息的时候喊齐兰兰和她出去一起买了水果和糕点,顺道拐去肉联厂找了里玉翠。 刘玉翠看见李金书格外亲切,李金书和她寒暄了一会问王巧凤赔偿没赔偿的事。 两人呢一碰头才知道谁也没拿到钱呢。 李金书告诉刘玉翠,后半晌两点去陈丰办公室,临走又嘱咐她提着刀去。 刘玉翠当即就明白了李金书的意思:“你瞧好吧。” 李金书和齐兰兰吃过饭把东西拎回来,她让齐兰兰给仓库的人带了一份,她拎着其余的去了原来的车间。 车间主任还是郭伟清,班组长却换成了崔秀荣。 李金书把东西送到了崔秀荣手里:“崔大姐,我从这走也没请大伙,今天得了空,来看看大伙。” 那些工人们围了上来,都问李金书的去处。 李金书如实答了说厂子要返聘她的事,但是也不是长久之计,她想自己干点什么,还没想好。 大伙吃着李金书拿来的东西都开李金书有本事。 李金书寒暄了一会又进去找郭伟清。 郭伟清上次被撞坏了脑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看见李金书老实多了:“你咋来了?” 李金书一见郭伟清这样子噗嗤一下笑了:“来看看你,一直忙着也没问你好没好。” 她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两大瓶黄桃罐头:“这罐头你拿回去和玉翠吃,就说我心里惦记她了。” 郭伟清面露难色:“这,我拿回去她要盘问我。” “不会的,我了解玉翠的为人。”李金书说得坦荡:“王巧凤把钱赔给你了?” “还没有,她不是有陈厂撑腰吗,我没敢去。”郭伟清好不容易熬上车间主任了,想着实在不行就不要赔偿了。 “我要去找陈厂说这事,你要是想要就一起去,不要就算了。”李金书背着包要走。 郭伟清当然不愿意吃亏,他那车撞得几乎报废了,要修得花小半年工资,还不如买个新的,要是能让王巧凤赔是最好的:“去,我和你去。” 两人一路出来奔着陈丰的办公室去了。 陈丰正在批文件,听见敲门声停了笔笑呵呵地问:“你们两怎么有空一起来了,有什么事吗?” “陈厂,真是不想打扰您,但是王巧凤那事已经过去好些天了,我们一直没拿到赔偿的钱呢。”李金书开门见山,不兜圈子。 陈丰闻言啊了一声:“是,我这也是忙,一直没得出空来。”他对着外面喊:“赵拓,去把王巧凤喊来。” 赵拓闻声奔着外面去了,一会的功夫把王巧凤喊了进来。 王巧凤戴着帽子遮着她被刘玉翠剃的头发,身上穿得也没有原来那么光鲜了。 她进来一看见李金书和郭伟清在这就知道这两人是干啥来的。 “巧凤,这也好几天了,你答应我去筹钱,应该筹得差不多了,拿出来给金书和伟清吧。” 王巧凤狠狠的剜了李金书一眼:“我没那么多,只有五千多。” “不够没事,你以前不是经常在车间炫耀你和你老公名下都有房子,用房子作抵押换钱,银行立马给你。”李金书是一定要拿到钱的,她不想一直和王巧凤周旋。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我慢慢赚工资赔给你们就是了。”王巧凤没好气。 “你说得轻巧,我不过日子吗,郭伟清的车报废了,人家凭啥自己咽下这口气。”李金书一点不让。 陈丰本来想打圆场,一看李金书这气势赶紧闭了嘴。 “没有,就这五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王巧凤把五千块钱扔到桌上。 李金书问郭伟清:“你那车多钱买的?” “一万出头。”郭伟清看着陈丰面色难看赶紧道:“我开了两个月了,给我给我八千就行,其余的算我倒霉。” “陈厂,她不出钱不碍事,您不是她三姨夫吗,您出吧。”李金书大大方方开口和陈丰要钱。 陈丰面露痛苦:“我哪有钱啊,的钱按月交给老婆了。” “那不就是她三姨吗,三姨肯定不想看见她进监狱。”李金书笑得人畜无害:“要么还有一条路,从厂子里支钱,当初谈的赔我一千,老郭这边是八千,还差四千,她一个月工资有四百块,预支10个月的。” 陈丰的眼睛本来就大,一听这话瞪得更大了。 居然能想出这种招。 “凭什么,凭什么预支我工资?”王巧凤的气焰又上来了:“你们这是犯法。” “承诺书在我手里呢,你还没赔钱,到底谁犯法啊?”李金书气得一拍桌子:“陈厂,您别不说话,警惕那必须给个说法,要不然我就在厂子门口拉条幅,说您庇护亲戚。” 陈丰吓得一个激灵:“别别别,金书,咱们有话好好说。” “呵呵。”李金书。 刘玉翠早来了,在外面听了一回了,听见李金书的信号,提着刀破门而入。 “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们家被搅合得没了安宁的日子,成了整个胡同的笑柄,这都是拜谁所赐啊,你们这厂子的领导是怎么当的。”刘玉翠说着把尖刀子直接插进了陈丰的桌子上。 陈丰这次吓的不止是一激灵,而是差点栽倒过去,幸好后面靠着墙,要不然肯定是来一个四仰八叉。 李金书假装上去拦:“玉翠,你被激动,我都听说了,人家笑话你没事瞎捉奸,不仅把男人搭进去了,还把车搭进去了。” 刘玉翠呜呜地哭上了:“我没脸了,全都笑话我啊,我也不活了,我先宰了王巧凤,再宰了领导,然后我就自杀。” “领导,我媳妇年轻时受过刺激,有时候精神不太正常,我也控制不住她啊。”郭伟清见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这个钱是不能不要了。 第51章 绳之于法 正是下工地点,李美珍这么一闹唤,引得很多人都围了过来。 “你也太缺德了,我们辛辛苦苦赚点血汗钱,你在这骗我们,你们这么的厂子就做这么缺德的事吗?”李美珍叉着腰嚷嚷。 王宝不吭声快速地搬着货。 齐兰兰本来要争辩。 李金书一把拦住她,对她而耳语了几句。 齐兰兰点头朝着门口跑了过去,先去门卫交代了几句,又奔着不远处的公安局去了。 李美珍把各种难听的话都骂了一遍。 李金书捏着钱不动:“大家帮我做个见证,我这钱不往包里放,没有换钱的机会。” 李美珍呸了一口:“谁知道你刚才换没换啊,大伙没来的时候,我们搬货的时候说不定你都换完了。” 李金书对着她发出一个轻蔑的笑。 李美珍气得朝着李金书过去想打她。 李金书瞅准了往边上一躲避开了。 李美珍,肚子大腿粗,一个没站稳,直接栽倒在地上,嘴里咒骂个不停。 李金书不搭理她,她看着王宝这么着急地搬东西,就知道他们心里知道这猫腻。 王宝眼瞅着把这一千多斤的东西都搬完了,一抬头看见齐兰兰领着民警来了。 “李美珍,别闹了,咱们没办缺德事,走了。”王宝扔下手中的布就去开车门。 李美珍也不骂了,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刚想跑就被李金书拽住了胳膊。 “想跑,门都没有。”李金书脚下用力把李美珍绊了一个狗吃屎。 李美珍行动不便,扑通一下栽倒在地上,顿时扬起一片沙土。 王宝急的直按喇叭,看李美珍起不来,直接拍上车门就发动了车子。 谁知到了门口一看大门从里面锁了。 “把门给我开开。” 看门的大爷得了齐兰兰的话,说有人想不给钱跑路,让大爷千万别开门。 大爷当然听齐兰兰的。 民警不着急追王宝,到了李金书跟前:“怎么回事,是收到假币了吗?” 李金书把手里的假币给了民警。 民警接过拿验钞机一看还真是假的。 李美珍爬起来叫嚣着:“是她换的,不是我们的,一定是她从包里换的。” 李金书从包里掏出一把零钱,又把四个口袋都掏了出来,除了手绢啥都没有。 “我身上都没有百元大钞,我带的都是十块二十的零钱。”这是李金书那天去买菜的时候特意换的,她知道在外做买卖,就怕遇到这种事情说不清,一百元的假钞比较多,零钱相对好点。 “不可能,一定是她藏起来了。”李美珍不服气:“把她衣服脱了,肯定在她胸衣里面呢。” “先别查我的胸衣了,刚才你男人从你背的这个皮包里拿的钱,我不信你们只有一张假币,我已经把包都翻了,要是你的包里没有假币,那我再脱衣服也不迟。”李金书的语气不疾不徐。 “我这里也没有,你们别想翻我的包,你们这是犯法,我要是丢钱了,你们付得起责任嘛?”李美珍死死地护着自己的包不肯撒手。 一个同来的女民警过去对着李美珍开口道:“同志,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你要是不配合。”她说着上手去抓李美珍手里的包。 李美珍抵不过女民警的力气,硬生生被抢了包。 王宝见大事不妙,他赶紧从车上跑过来想要阻止。 同来的男民警挡住了王宝。 女民警从李美珍包里掏出几张两份用皮筋捆着的百元大钞,她当着众人的面点了一下。 又拿出钱来对比。 从左边那份抽出来的钞票,第一张就是假的。 又抽出一张一看还是假的,继续抽,把左边这份都看了,没有一张真的。 “原来是惯犯,别是个团伙吧。”李金书在边上开了口。 李美珍吓得褥一滩烂泥一样堆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我爱人有糖尿病,心脏也不好,你们呢要闹出人命来,我要你们偿命。”王宝冲过来想抱着李美珍走。 奈何李美珍太胖了,王宝个子又矮,长得又瘦弱。 李美珍闭着眼顺着王宝的手想起来。 李金书过去一把将李美珍重新按回地上,她卯足了力气掐李美珍的人中。 李美珍疼得直抽抽,但是仍然闭着眼没动。 “快喊救护车,我爱人有生命危险。”王宝假装急得直跺脚。 齐兰兰的领导怕出事,也说喊救护车。 李金书看见齐兰兰的桌上放着绣了半截的花样,上面还插着针,她给齐兰兰使了个眼色。 齐兰兰当即会意,拽下针走过去偷偷地递给李金书。 李金书趁其不备,对准了李美珍的手指甲狠狠地扎了下去。 “嗷,疼死我了。”李美珍想继续装死好趁机和王宝逃跑,只要躲过这一阵就不会有人管。 她没想到李金书会扎她的手指尖。 李金书笑笑对着民警道:“民警同志,我看她这不像有病的,声音多么洪亮啊。” 民警脸色很难看,一把将李美珍拽了起来:“最近全国都在严查假币横行的问题,你们倒好,明着往枪口上撞,跟我走,回公安局。” 两个民警一人压着一个带着两人准备走。 “您等下,他们身上有真钱,这布我们卖了,这钱我们得拿回来啊。” 女民警点头:“我帮您换,您这也算是间接立功了,我们不能让您吃亏。” 李金书掏出钱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把假币都换成了真的。 王宝和李美珍都被压走了,货暂时存在了厂子里。 李金书和民警再三保证,这货不会有人动,什么时候等两人的问题交代清楚了再拉就行。 李美珍害了怕,边走边咒骂王宝:“我咋就说不让你这么干了,占点小便宜就算了,你不听,你看看这次怎么办啊,我儿子可怎么办啊。” 王宝凶相毕露骂李美珍:“你这个死肥猪给我闭嘴,你忘了你和我吃香喝辣的时候了。” 服装厂这边的假币闹剧中午就在公安局传开了。 公安局长下午和各局领导开关于假币盛行的专题会,特意把这个案例拿出来讲了。 阮文东也在会上,一听就知道是李金书的事。 他想着早晨给她电话的事,这女人有事了是真不求助自己啊。 第50章 假币 “你们在这等下,我进去喊人。”李金书跳下车奔着仓库去了。 齐兰兰一见李金书来了迎了出来:“姐,又成了?” “成了,你把称调好了,咱们过称。”李金书这身又去把王宝他们带了进来。 李美珍从车上下来就喊王宝搬称。 王宝知道她的脾气,只能认命地搬了下来。 李美珍胳膊腿很细,中间胖,走几步路就喘粗气:“咱们用我们的称来过数吧,我信不过你们的称。” “我们的称也很准,我们这可是国营服装厂,怎么会用缺斤少两的称啊。”齐兰兰不乐意,怼了李美珍几句。 “那可不行,我信不过。”李美珍不肯松口。 “没关系,你信不过你就回去,我搭你们车来的,我给你们一个出车钱。”李金书耐着性子回话。 她看出来这李美珍不是个善茬,越不是善茬越不能让她得逞。 “什么玩意,我们这卡车开过来就大几十块钱的油钱了,你给个出租车钱就完了,你这不是坑人吗,你不让我们用自己的称,刚才我往车上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你要是这么干事,我不乐意,叫你们领导来,我倒要看看,有你们这么坑人的吗。”李美珍说着就耍开了。 一张小胖脸因为激动变得通红。 “我告诉你们我可有糖尿病,我不能受刺激,我受刺激我死在你们这,你们得对我负责任。” 李金书以为这李美珍顶多是难搞一点,没想到是个滚刀肉:“兰兰,报警,喊警察来,这布咱们不卖了。” “好嘞,金书姐,我这报警。”齐兰兰奔着保卫科去了,准备打电话。 “别别别,报什么警啊,咱们这好好的交易,我爱人就是容易激动,这样吧,咱们一半用我们的称,一半用你们的。”王宝打着圆场。 “呵呵。”李金书心里暗想,两口子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也不用这样了,咱们就拿一筐布一起过称,数量一致就两个一起过,数量不一致,那就再说。” 王宝咂咂嘴:“行。” 齐兰兰也是假装报警,听这边谈得差不多又回来拿布。 同一捆布,服装厂的称上显示是130斤,王宝他们拿来的称显示是128斤。 “这秤可能是来的时候在车上颠簸的,不太准了。”王宝脸上堆着笑。 “肯定是他们的秤不准,我这天天称东西的称,咋可能不准,要是不答应用咱们的,那我们就不要了。”李美珍又嚷嚷起来了。 “你这布这么放着,过几天到了梅雨季,全都要发霉得。”王宝倒是耐着性子商量。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卖不出去算我们的,我们自己承担损失。”李金书彻底没了耐性:“兰兰,把称收了,咱们不卖了。” “和不痛快的人打交道折寿,我看也不卖的好。”齐兰兰小声嘟囔了一句。 李美珍听见了,迈着小短腿过来要推搡齐兰兰。 李金书眼疾手快,一下挡到了齐兰兰前面:“你干什么,不买就算了,你还想动手怎么的。” 李美珍没想到一直说话温柔的李金书会发怒。 她被李金书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谁让她瞎逼的,说谁是不痛快的人呢?” 齐兰兰哼了一声没接茬。 “大兄弟,我不卖了,这是二十块钱车钱,你拿着。”李金书从包里掏出二十块钱递到王宝跟前。 “别,大姐,用你们的称,用你们的。”王宝死皮赖脸的又往回圆。 “凭什么呀,不要了,王宝,你给我滚回去。”李美珍过来拉人。 “你闭嘴,呆着去。”王宝对着齐兰兰道:“妹子,过称,现在就过。” 齐兰兰挑衅的看了李美珍一样,开始过称。 李金书和齐兰兰一起往外抬,李美珍和王宝站着不动。 一共花了半个多小时,称完了是1258斤。 “零头抹了吧,算1200斤的了。”李美珍又张嘴了。 李金书正拿着毛巾擦脸上的汗,她闻言一把将毛巾砸到了地上:“要,你就要,别再废话了,一两也不抹。” 李美珍瞪眼:“你什么态度啊,我卖你东西还要受气怎么的,那不要了,不要。” “死王宝,你这个死王八,你给我走。”李美珍上来拽王宝。 王宝假装哎:“闹啥,都过称了,人家累得贼死,你不要算怎么回事。” 李美珍坐地上撒泼:“我不要,我就不要了,你给我走。” 王宝赶紧和李金书商量:“大姐,你看,你再便宜点,我劝劝她,我们拉走得了,别给你们添堵了。” 李金书被气笑了:“没事,你们直接走,我们两当锻炼身体了。”她说着开始掸身上的土了。 齐兰兰在边上听了,是真佩服李金书的气量。 “行行,我们拉,算算多少钱,现在结账。”王宝说着往外掏钱。 李金书接过王宝递过来的钱数了一下:“少了九块六。” 王宝嘻嘻笑着:“行了,抹个九块,皆大欢喜。” “你欢喜了,我不欢喜。”李金书直接把钱塞给王宝:“不卖了,说啥也不卖了。” “给给给,给你九块五,没有零钱了。”王八宝又掏出来九块五。 李金书没接,直接从他手里抢过十块:“我有零钱,我找你。”她说着递给王宝四毛钱。 李美珍气得脸色煞白:“我做这么多年买卖,也没见过你这么斤斤计较的。” “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李金书怼了回去:“小肚鸡肠,就想占人便宜。” 王宝对着李美珍挤眼睛:“行了,快搬吧。” 李美珍哼了一声,吭哧瘪肚地站起来开始干活:“你们也跟着搬搬啊,别傻站着。” “这是你们的货,你们爱要不要。”李金书边说边对着阳光看百元大钞。 “慢着,别搬了。”李金书皱眉叫停:“你这钱里有假币。” “你放屁。”李美珍叉着腰就开始骂:“我们的钱都是从信用社取的,怎么可能有假币,指定是你自己的,趁着我们俩搬货换的,诬陷我们。” 第49章 留电话号码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说起在乡下时神色晦暗,猜到了那一定是段艰难的时光:“去乡下做什么呢?” 李金书咬咬唇:“就是去呆一阵。” 她不想旧事重提,也没必要和他倾诉。 “乡下人买破布按堆估价,不值钱,要是弄过去的话要花工夫,油费,划不来。”李金书岔开了话题。 高志阔就是山里孩子出身,一听李金书提到这些颇有同感:“李姐,是你说的那样,我们那边种菜也有铺地的。” 阮文东深深看了一眼李金书:“你的想法很不错,买一车卖一车,流动资金占用少,风险控制到了最低,物尽其用,筛选完了再出售,而且能做到效益最大化。” 李金书听出来了,阮文东这是在夸自己:“我就是瞎捉摸,本身也赚不到什么钱,不能再赔钱了。” “你以前做过生意?”阮文东不解地问。 李金书上辈子还真自己干过小买卖,为了生计:“没有,居家过日子,道理都是触类旁通的。” 阮文东觉得自己又要重新审视眼前的人了。 “李姐,到了。”高志阔把车停好了,下去帮李金书开车门。 阮文东从另一侧出来了:“用不用我陪着你进去。” 他想着昨天的事情心有余悸。 “不用,我自己就行。”李金书怕他不放心又解释:“没那么多好人,也没那么多坏人的。” 阮文东还是有点不放心,但是今天有会:“这是我的号码,中午得闲了,你给我打一个。”他说着把一个纸条递到了李金书的手里。 李金书只好接过:“好的。” 她不会打,就算真有什么,自己和人家是什么关系,凭什么麻烦人家。 李金书见阮文东他们走了,自己进了混纺羊毛衫厂。 有几个工人正在往外搬货,门口放着一辆小卡车。 有个人扛着麻袋有点歪,李金书上去帮着扶了一把。 那人把货放到车上和李金书道了一句谢。 “我想问问你们厂长在吗?我想卖点破布。” 道谢的人个头不高,一对圆眼,一张小嘴:“我就是,你要卖什么破布?” “就是一些布头和放得久的布。”李金书笑着解释:“价格很便宜,你们这应该需要。” 男人一改刚才的和善,满脸戒备:“我们做羊毛衫的,要破布干啥,不要。” 李金书没动地方:“六毛钱一斤,大概有一千斤。” 矮个男人皱眉:“我们真不需要。” 他说着转身继续进去搬货。 又搬出来一袋子羊毛衫。 李金书站在车边,伸手摸了一下漏出来的羊毛衫的袖口。 矮个男人一看李金书的举动不乐意了:“我说了我们不要破布,我们这是纯羊毛衫,你赶紧走。” 李金书也不恼,声音低低的:“你这个羊毛衫里面用的芦苇太多了,手感有点扎人。” 矮个男人皱眉,表情更难看了:“胡说什么,我们这是纯正的鄂尔多斯羊毛织成的羊毛衫。” 李金书点了点头:“你信就行。” 有个矮胖的女人一直在边上点货,点完了走过来对着李金书道:“你哪来的,找茬是不是?” “我就是想卖点布,你们不买就算了,忙吧。”李金书说着转身就要走。 胖女人个矮个男人对视一眼,来那个人互换眼色,有了主意。 “哎,你别走,你有多少破布?”矮胖女人拿着本子赶上了李金书。 “你们又要买了?”李金书故意问。 “买,我们买点做抹布用。”胖女人满嘴跑火车。 “那我这一千斤你们可消化不了,我不想分批买,你们还是找别家吧。”李金书说着要走。 “要,我们都要。”胖女人知道李金书提的价格不贵:“我要是都要了,你再便宜点,四毛五一斤怎么样,我自己出车。” “我这价格一点水分没有,我也没什么赚头,五毛八,一点不能少了。”李金书一抹就知道他们用的破布不是纯棉的,但是价格不一定便宜。 “你别咬得这么死,你不卖给我,你这破布能卖给谁啊。”胖女人也不是善茬。 “我能找上你们,就能找上别人。”李金书不着急:“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说一句不中听的,你们这混纺的比例不对,穿起来也不结实。” “你知道咋混?”矮个男人没忍住问出了口。 “要多用点棉布,芦苇少点,化学染色剂不能太多,用多了也硬,而且不结实。”李金书上辈子倒卖过一阵羊毛衫,倒卖的多了,经验就出来了。 “你说的还真有那么点道理。”矮个男人一拍大腿:“五毛八,有多少我要多少。” 胖女人不满意,嫌弃男人太武断了:“咱们要不了那么多,库里还有很多呢,再考虑考虑。” 矮个男人又不敢吱声了。 “没事,你们考虑吧,慢慢考虑。”李金书不想和不痛快的人打交道,背着包就往外走,一点不带迟疑的。 矮个男人瞪了胖女人一眼,小声道:“五毛八不贵了。” 胖女人哼了一声,低声骂矮个男人:“眼皮子脸的东西。” 矮个男人怕李金书走,追了上去:“五毛八,就五毛八,我们现在就去拉货。” “你们可别因为这事干架,商量好了,意见一致再买。”李金书笑呵呵的。 “不干架,达成一致了,我去开车,你坐我车走。”矮个男人进厂去开车。 胖女人看见矮个男人把车开出来追了过来:“我和你去。”她说着拉开了小卡车副驾驶的车门。 “你跟着去干什么,你不是还要跟着去送羊毛衫,回头数量不对怎么办?”矮个男人对着她呵斥了几句。 “老三,你跟着去送羊毛衫。”她又扭头对着后面的一个男人道:“老张,把称搬上来,咱们自己的称准。” 李金书不在意,攀着车架坐到了后车斗了。 为了赚钱,坐车都不丢人。 李金书报了地址,矮个男人开了过去。 矮个男人姓王,叫王宝,胖女人是他媳妇,叫李美珍。 几个人一会就到了深城服装厂门口。 第48章 你能娶她吗? 转天早晨,李金书轻手轻脚地起来,去厨房用前天晚上剩下的肉馅包了点馄炖,她想着阮妙妙也比正身体的时候,索性多包了点。 一起下锅煮了,打了鸡蛋花,点了芝麻油,最后又切了点香菜用小碟子一起端了过去。 阮妙妙正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呢。 “别着急,我给你打车,你吃了饭再走。”阮文东给阮妙妙煮了粥。 阮妙妙不爱吃,正想着去学校附近买点别的。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金书姨,你怎么来了,你给我送好吃的吗?”阮妙妙闻着香味笨了过去。 “我给我闺女包了点馄炖,给你们拿过来一些,你们趁热吃吧,这是香菜末,我怕你们不吃没敢放进去。”李金书说着把东西放到了桌上。 阮妙妙抱着李金书的胳膊使劲摇了几下:“金书姨,你可太好了,你要是我妈就好了,要不你给我当干妈吧。” 阮文东闻言清了清嗓子。 周老太也出来了,看见李金书笑道:“哎呀,金书,你太勤快了,我们家这馋猫正不想喝粥了。” “奶奶,你以后不许给我干妈介绍什么糟老头子,要介绍也介绍那种长的帅气的小伙子,我干妈值得。” 李金书被说的脸一红:“你们快吃,我回去看看我闺女。” 阮妙妙对着李金书的背影依依不舍:“干妈再见。” 李金书几乎落荒而淘,心道还是小孩子口无遮拦的。 阮妙妙等人一走对着阮文东道:“爸,你要不然为了我的胃出卖你的色相娶了金书阿姨吧。” “又在那胡说八道。”周老太拿起汤勺就要敲阮妙妙的脑袋。 “快吃吧,又不怕迟到了吗?”阮文东垂着眉眼,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有些事情需要徐徐图之。 李金书回去看见石姜曼已经洗漱完吃完了正准备刷碗。 “我刷碗就行,你去上班吧,别迟到了。”李金书拿过石姜曼手里的围裙。 石姜曼确实着急,一脸幸福道:“那我就先走了,妈我爱你。” 李金书闻言莞尔笑了。 原来日子也可以这样过的。 都收拾完了,九点多了。 李金书出了门,她今天出来的晚,那些老太太们已经出来晒太阳了。 周老太也被几个老太太用轮椅推了出来。 “金书,你出门啊?”周老太热络地和李金书打招呼。 “是的阿姨。”李金书走了过去:“您这腰行了吗?” “没事的,文东刚才出去给我买了这个轮椅,我在屋里憋着难受,一会这几个老姐们就把我推回去。”周老太转身对着那几个老太太说:“小李可好了,你们都不知道她有多能干,做饭又好吃啊,多好的闺女啊。” 几个老太太附和道:“一看小李就面善。” 李金书笑笑寒暄几句要走。 “文东,你不是要去单位,顺便送金书一截。”周老太看见阮文东出来喊了一句。 李金书回头看见阮文东夹着公文包出来了:“不用,我自己搭公交就行。” 阮文东几步赶上李金书,低声道:“又不要你车钱,我也不吃人。” 李金书没想到阮文东会说这种话:“我是怕给你添麻烦。” “你和我非要这么客气吗?”阮文东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悦。 李金书心道也许是自己想多了,笑了笑:“那就谢谢阮局了,把我捎到河东的那个羊毛衫厂去。” “嗯。”阮文东面上仍然没表情,心里却松了一下。 小区里的几个老太太看着两人走远对着周老太道:“老周啊,你们家文东还没有想找的意思呢?” 周老太叹口气:“他之前一直怕妙妙受委屈,说是有后妈就有后爹,这些年也是一直忙工作带孩子,所以没顾上。” “我看你们妙妙也大了,也懂事,还是劝劝文东找一个吧,不然太苦了,这么多年了。” “等等吧,等妙妙考上大学再说。” 边上一个老太太又说:“你们文东要是想找,我们可以帮你先看看,有什么要求吗?” 周老太一听这个也发愁:“我还真没问过,回头我问问。” 另一个老太太打趣道:“别说你儿子,你有啥条件也可以先说说。” 周老太笑道:“我说了也不算啊,不过要是真讲条件,第一是勤快,第二是会疼人,第三是身体好,长得嘛也不能太难看,头婚不头婚的不重要。” 她说完下意识的就想到了李金书。 李金书上了阮文东的车:“小高,又要麻烦你了。” 高志阔笑笑:“李姐,您太客气了。” 他想起昨天尹紫一坐他车去医院哭了一路,包扎完了送回去又哭了一路。 大家都知道尹紫一的心思,只是看破都没说破,以前这姑娘还收敛些,只是看阮文东的眼神黏稠了些,工作能力没问题,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屡屡出错不说,就跟中邪一样。 高志阔心里叹息一声,他要是没看错,自家领导的心思可没在尹秘书身上。 “羊毛衫厂也买布吗?”阮文东坐在车上和李金书搭话。 “嗯,他们应该大量需要破布,以前我就见有人收过。”李金书规规矩矩地答。 “大量需要破布?做什么呢?”阮文东有点不解。 “做混纺羊毛衫,混纺羊毛衫卖得便宜,就是布条和羊毛、还有芦苇混纺用线织的。”李金书顿了顿又说:“只是不用发霉的,对身体没什么伤害。” 高志阔在前面听见了接茬:“那我也不敢买羊毛衫了。” 李金书笑:“之所以叫混纺是有原因的。” “你打算怎么卖?” “我看库里大概有一吨,除了发霉的,我打算都搭钱卖了,但是质量有问题的,发霉的,绝对不能卖。”李金书讲了自己的原则。 阮文东若有所思:“那发霉的,你是不是也有办法处理掉?” 李金书闻言瞪大眼睛,心道这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 “是有法子,但是不合算,运费太贵了,我以前在乡下呆过一阵,那地方种竹笋,山里人为了让竹笋长得快一点,就在竹林里铺上木屑和破布。”李金书想起来刚生了石姜曼没多久,男人就不见了,她无处可去投奔了乡下的姑姑。 第47章 周老太说媒 “奶奶,不是吧,五十多还能干啥啊?金书姨还很年轻啊,看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感觉。”阮妙妙第一个反对。 阮文东蹙眉:“不许瞎说。” 阮妙妙嘟嘴:“本来就是。” “你懂什么,那老头小伙子一样,身体好得很,人长得也高大,看着就和四十多的一样,也有钱,要是金书能有个依靠不是挺好的。” 阮妙妙吧唧了一下嘴:“我觉得金书姨的状态不像是必须靠着男人才能活下去的状态。” “你这丫头,你懂什么,吃饱了没,吃饱了进去写作业。”周老太说着拿起筷子想打阮妙妙一下。 阮妙妙怕被打,赶紧进了屋。 阮文东起身往厨房里端碗筷:“我洗吧。” “你手还没好,过过吧。”李金书接过阮文东手里的东西快速洗了一遍,又把台面上的水渍擦了。 阮文东干站着找话说:“陈厂和你说了吧,下周让你再入职的事。” “说了,谢谢你帮我推动。”李金书原本不知道怎么开口,既然人家开口了,顺便道谢。 “下周我也去,有外商过来,这个项目挺重要,到时候你在技术上把把关,看看成本上合适不合适。” “其实我也不太懂。”李金书一直在线上干,心里虽然有数,但是毕竟涉及这么大的业务,她有点没底。 “没事。”阮文东笑得温和:“还有其他人的。” “好。”李金书闻言放了心。 两个人从厨房出来,李金书看见周老太正在戴着花镜在看报纸。 “阿姨,您歇着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还是晚上来给您做饭。”李金书开口告别。 “哎呦,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今天感觉好多了,估计再有两天就彻底不用你了。”周老太见李金书要走,赶紧又开口:“金书啊,阿姨这话可能有点冒昧,你要是听了不愿意也别怪阿姨。” “阿姨您说。”李金书以为是菜的咸淡问题。 “金书啊,阿姨知道你离异了,对你没有成见,阿姨是觉得你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不容易,阿姨呢有个认识的人,五十来岁,但是身体相当硬朗,小伙子一样,是吃公家饭的,工资不低,有房子,儿女也出息,支持他再找。” 李金书听了笑笑:“谢谢阿姨。” “你有意向?”周老太立马来了精神:“阿姨和你说,这岁数大的知道疼人,而且你要是和他感情好,以后他真没你前面,肯定是要给你留下不少钱的,这男人就那么回事,搭伙过日子,有钱,疼人就行了是不是。” “阿姨,谢谢您替我考虑,但是我没打算再婚,我已经结过两次婚了,都不理想,第一次男人莫名就不见了,第二次的男人也在外面有人了,用外人的话说是我的问题,和谁结合,别人不仅指摘我,也指摘和我过日子的人。”李金书说得很坦诚,她是说给周老太听的,也是说给阮文东听的。 “哎,你这孩子多好啊,那么想的人都是脏心烂肺的,女人不容易,阿姨知道的,阿姨就是这么一说,你可千万别有心里负担。”周老太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唐突了。 “阿姨,您歇着,我明天再来。”李金书起身拿起了包。 “我送你。”阮文东也跟着一起往外走。 “不用,就几步路。” 阮文东没听李金书的,跟着送了出去。 “你快回去吧。”李金书一个人走夜路的时候多了去了,从没觉得害怕过。 “天黑了,我送你到楼门口。”阮文东顿了顿继续道:“我妈是热心肠,她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的。”李金书能感受到周老太的善意。 “你,很好,不用降低对自己的要求去迁就。”阮文东组织了半天语言才说出一句。 “我没想找的,我挺忙的,真的没时间。”李金书到了楼门口。 “我看着你上去。”阮文东一手插着兜站在楼门口。 李金书心里一暖,忽然想到了年轻的时候,也有个人这么在乎过她,只是后来突然就不见了:“谢谢,我要进去了。” “恩。”阮文东看着李金书进门,开了灯才往回走。 他心情有些复杂。 今天的种种冲动,和他往日的冷静自制完全不同。 像是回到了少年时期,某些瞬间会有不顾一切的念头。 他拿出大哥大拨了出去:“查查在建的岳园有没有什么违规的地方。” 阮文东挂了电话,回想起老金要欺负李金书的事,下意识地攥了攥拳头。 李金书回去看见石姜曼还没回来,她有点不放心,拿着水电筒重新下楼去去了小区门口。 石姜曼今天加班,下了公交车回来看见这段路灯都熄灭了。 她快步往小区的方向走,远远地看见了一束光。 “曼,是你吗?”李金书看见人影往前迎了几步。 “妈,是我。”石姜曼一看见自己妈才放下心来:“妈我加班了,今天店庆,上货,买东西的人多。” “下次在这么晚,不要坐公交车,打车回来,没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李金书的语气里满是担忧:“你明天把身份证给我,我去找驾校报名,咱们两都报上,一起去学开车去。” 石姜曼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妈,咱们学那些干什么,也没有车。” “早晚会有,等有了再学就晚了,咱们先学着。”李金书已经分配好了这几天赚的钱。 有了车就有了便利,能大大提升办事效率。 石姜曼笑道:“我上班还赚不到油钱,不买。” “傻丫头,妈给你买。”李金书挽着石姜曼的胳膊往回走:“吃饭了吗?” “吃过了,是周经理请客给我们几个人买的肉饼和凉菜,我们都吃得很饱。”石姜曼想起周静的反常继续道:“周经理这几天和变了个人一样,对我可热络了,对其余的人也比之前大方了,总给我们带吃的。” “人经历了变故,可能心性都会变。” 娘俩一路说着话到了家,各自洗漱完躺在床上又聊了一会就睡了。 第46章 上药 李金书赶忙关了火,扭身去看阮文东的眼睛:“没事吧,没弄坏吧。” 她心里着急,这再被弄瞎了可怎么好。 阮文东捂着撕了一声。 李金书推着他的腰往水池边上走:“快用凉水冲冲。” 阮文东听话地弯了腰,李金书打开冷水,想也不想地用手撩水往阮文东的眼上扑。 “别着急,要多用冷水扑一会,不然容易起泡。”李金书嘴上安抚着,心里却是起急。 “没事,不碍事,就是弄上一点。”阮文东听出来李金书着急,反而开口安抚着她。 阮文东闭着眼,感受到一阵清凉,李金书的指腹偶尔触碰到他脸上,指头很软,指腹上有一层薄茧。 莫名让人很舒服。 李金书帮着软文东冲了一会水,等阮文东站直了又掏出手帕赶紧帮他擦:“还是有点红,家里有烫伤膏吗,还是涂一点吧,别起了水泡了。” 阮文东被李金书逼在了角落里,身体倚着后面的水槽,两个人近在咫尺,彼此气息交融。 李金书没注意到这些事,她脑子里想的都是,这做一顿饭怎么这么多劫难啊。 “有药膏,就在上面的柜子了。”阮文东说着从上面拎下来一个医药箱,从里面找出来一个烫伤膏。 “要不你帮我涂一点吧,我怕出去让老太太看见,她要埋怨我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干不好。”阮文东一副委屈的表情,把药膏递到了李金书跟前。 李金书闻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轻声问:“你都做到局长了,周阿姨也会这么说吗?” 阮文东嗯了一声:“我也不是圣人,只是当初学习好一点罢了,在老太太眼里,我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李金书闻言低声笑了,她拿过药膏挤到指腹上一点:“你闭下眼,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阮文东嗯了一声,听话地闭上了眼。 李金书轻轻用力在阮文东的眼皮上揉着,离得太近,她呼吸很轻。 即便如此,阮文东仍旧能感受到她清浅的呼吸,能闻到好闻的皂角味。 这一刻,他心里的某一处好像被牵扯了一下。 “可以了,先不要沾水,要是还是觉着疼,就去一眼看看。”李金书拧好了药膏的盖子递到了阮文东手里。 “谢谢。”阮文东捏着药膏,上面还有李金书手掌心的温度,他轻轻摩挲了一下。 “你出去坐会吧,我把酱盛出来,煮面条了。” 阮文东这次没敢再坚持,听话地走了出去。 李金书叹息一声,继续忙活。 一会的功夫,都准备好了。 阮妙妙闻着香味从屋里窜了出来:“天啊,也太香了吧,金书阿姨,你也太棒了,你这酱炒得看着就好吃,我奶奶炒的酱每次火候都小。” 周老太笑道:“你看看这个小白眼狼。” 阮妙妙走过去扶周老太:“那也不耽误我爱您。” 周老太在她脸上掐了一把。 李金书端饭,忽然觉得这家的氛围真好:“阿姨,我给您煮了高汤面,打了一个荷包蛋,又放了点青菜。” “哎呀,金书,你可太有心了,还单独给我老婆子做,让我怎么过意得去。” “没事,阿姨,都是顺手的事。”李金书说着解开围裙:“厨房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那怎么行,金书,你就在这吃,你不是说你闺女加班吗,你在这吃了再回去给你闺女做。”周老太拦着不让李金书走。 阮妙妙也过来一把抱住了李金书的胳膊:“是的,奶奶说得对,您不能走,哪有做好了您不吃的道理,都忙活这么长时间了,快坐下,我给您捞面条。” “吃了再走吧。”阮文东也开了口。 李金书拗不过,只好坐了下来。 阮妙妙帮着盛了面条,几个人坐下边吃边聊。 “哎呦,金书,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高汤面。”周老太喝了一口汤就开始赞不绝口了。 李金书不好意思道:“您客气了。” “阿姨,你这炸酱也太香了,要把我香一个大跟头,我要吃两大海碗。”阮妙妙说着往嘴里塞了一大柱子面条。 阮文东也挑了一口,嚼了一下也觉得味道很不错:“好吃。” “你们喜欢就行。”李金书心里舒口气,这份人情总算是有还得出口了。 “阿姨,你是做厨师的吗?”阮妙妙边吃边问。 “不是,家里孩子多,老人口味也刁,做的多了,就做出经验来了。”李金书轻描淡写地回着。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没有半点怨言地说出这话的神情,想着那天她在民政局门口暴打前夫的情景。 是吃过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之后才有了那样的爆发啊。 “阿姨,你很棒,真的,你特好,做饭好吃,声音好听,长得也漂亮。”阮妙妙忽然停下了吃面的动作,由衷地对李金书夸赞着。 李金书闻言,鼻头有些酸。 这些话,从来没人对她说过。 从她第一个男人消失,婆家人说她是红颜祸水,是丧门星,是不祥的东西,就因为长得漂亮,所以相熟的人骂她是破鞋,把她想象成是破坏家庭的第三者。 后来嫁到孙家,以为遇上了好人,谁知不过是从火坑跳进了另一个深渊。 李金书只有一瞬间陷入了回忆,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谢谢妙妙,阿姨听了你的话,心里好像灌了蜜一样。” “再吃一碗吧。”阮文东见李金书的碗空了,抬手要帮她加面。 “不用,我下午吃得晚,还不是很饿,你们慢慢吃,我先进去洗碗。”李金书起身进了厨房。 “妙妙,你觉得金书阿姨咋样?”周老太小声问阮妙妙。 “好。”阮妙妙边吃面边对周老太挑了个大拇哥。 “我们一起跳舞的姐们,有个弟弟五十多岁,是食品局的一个处长,妻子车祸去世了,孩子也都上大学工作了,都挺出息,也没什么负担,儿女都挺开明,鼓励他再找一个。”周老太小声和自己的儿子孙女嘀咕着。 第45章 打下手 “饿死我了,金书姨,你不是说今天给我做炸酱面吗?”阮妙妙对李金书莫名有种亲切感,走过去抱李金书的胳膊。 “做了的,我活好面了,你等我去洗手擀面,马上就能吃了。”李金书快速把厅里收拾了一下,转身进了厨房。 周老太在客厅和阮文东说话:“文东啊,你给拿一粒过敏药,小尹身上的香水味太冲了,她一直坐我边上说话,我这鼻子又过敏了。”她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阮妙妙边鼓捣vcr边道:“爸,算我求你,你可千万别让尹女士来咱们家了,上次来弄一次饭我和奶奶都拉肚子,这次来砸了花瓶,她和咱们家有仇怎么的。” “别胡说,你快进去写作业。” 阮妙妙总茶几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哼哼道:“爸,我和你说,你要是想娶尹女士没问题,但是请你等我高考结束之后,我出去上大学,你娶了她,爱怎么作怎么作,我管不着,但是你现在要是娶,我是势必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的。” “写作业去。”阮文东少有的愠怒,声音压得很低。 阮妙妙拿着苹果笑嘻嘻地钻进了屋里:“金书姨,吃饭喊我。” “好的。” 李金书在厨房擀面条,听见了三人的谈话,心里诧异这阮文东不是离婚了就是丧偶了,不然怎么会再娶呢。 看来这个尹紫一还真是他的对象,不然也不能这么登堂入室的。 而且这阮文东也不会因为阮妙妙说几句就生气。 有后妈就有后爸,这尹紫一要真是上门的话,妙妙这孩子要可怜了。 “文东,你也别干坐着了,金书忙活半天了,里里外外的都收拾干了一遍,你那秘书又血口喷人,人家金书没翻脸走人就不错了,你洗手进去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打打下手。”周老太催着儿子。 “好。”阮文东起身去洗了手,转身进了厨房。 李金书见阮文东进去笑笑:“快好了,我先给妙妙做个肉丁炸酱,再给阿姨煮个热面汤。” 阮文东静静地听着,看着李金书忙碌的背影,感叹她心细如发。 既记得小孩子提的要求,又考虑到了老人牙口和肠胃不好。 “我帮你打下手吧。”阮文东搓了搓手。 “不用,你手还没好,别沾水,我自己就行,你出去吧,这里油烟也大。”李金书实在是不想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和他共处。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熟稔地切着面条的样子,一时间有点怔愣,只见那面条不粗不细,很均匀。 “小尹的事,我和你道歉,她年轻气盛,思想不成熟。”阮文东没出去,靠着厨房的门和李金书解释了一句。 李金书闻言停下了切面的动作:“阮局,我对小尹也没有敌意,但是我不知道她对我为什么有那么强的敌意,这个还请你和她解释一下。”她说着继续切面。 半晌抬起头来对着阮文东道:“她可能是误会了。” 阮文东闻言耳朵竖了起来:“误会什么?” 李金书有点难以启齿:“可能误会,我对你有意思。” 她说着伸手去够柜子上面碗碟,但是因为个头有限,踮着脚也没能够到。 阮文东走过来,一抬手从上面拿过碗碟递到了李金书手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身体几乎贴到一起。 李金书心里一阵燥热,赶紧往前挪了一点。 阮文东闻到了李金书身上有股淡淡的皂角味,莫名让人安心。 李金书洗了碗碟开始烧水:“这个你务必要解释清楚,我对你没有意思,没有任何想法,你回头告诉她,我是你表妹,今天周阿姨就那么说的,这样她就不想歪了。” 她笑笑看见阮文东站着没动继续道:“别因为我让你们之间生了误会才好。” 阮文东微微蹙眉,脑子里都是那句,我对你没意思,更没有任何想法。 李金书说得坦坦荡荡,他听得却有点扎心。 “我和尹秘书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阮文东下意识解释着。 李金书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她不想听,她有很多事情要考虑,不想插手别人的事情,更不想介入他人的因果。 阮文东没有出去的意思,他见李金书头都没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下午我见你手臂红了,要不要去看看?” 李金书被老金抓得手臂上一道勒痕,她自己没往心里去,更没想到阮文东会注意到:“没事。” 阮文东还是不想出去,他看见李金书在剥蒜开口道:“我帮你剥蒜吧。” “快剥好了。”李金书动作利索地剥着蒜。 阮文东没听李金书的,上手拿了一头蒜剥了起来。 李金书见他凑过来了问道:“你吃不吃花椒油,要不要炸一点?” 她是想寻个由头拉开点距离。 “吃。”阮文东自然而然地回了一句。 李金书觉得有点尴尬,这算怎么回事啊。 她转身去炸花椒油,炸好了又准备做炸酱。 “这里油烟比较大,你出去等吧。”李金书下了逐客令。 “没事,我捣蒜吧。”阮文东说着拿着倒算的工具开始捣蒜。 李金书又不能把人推出去,只能装看不见转身开始炸酱,先把油烧热了,再倒入葱花,稍微翻炒一下再放肉丁,小火继续翻炒。 阮文东在边上漫不经心地倒着蒜,鼻端尽是香气,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回头抽空你教教我,我也学学,等以后做给妙妙吃。” 李金书没回身应了一声:“好。” “挺简单的,你看肉炒得差不多了,就把酱倒进去继续小火翻炒就行,手不能停下来,不然的话容易糊掉。”李金书边说边示范。 “我能试试嘛?”阮文东凑近了想上手。 “可以。”李金书说着把火调小一点,她把铲子递到了阮文东手上。 铲子的把手不大,两人一交接,手指触碰到了一起。 李金书赶紧躲开了。 阮文东唇角微扬,学着李金书的样子翻炒了起来。 谁知高兴还没一会,一个有点子带着酱瓣崩了起来,一下就蹦到了阮文东的眼皮上。 他下意识的闷哼一声捂住了眼。 第44章 证明清白 尹紫一可怜巴巴地看着阮文东,夹着嗓子喊了一句:“阮局。” 阮文东还没开口,阮妙妙在边上开了口。 “尹阿姨,您多大人了,怎么拉个口子还哭上了,我三岁以后拉口子都没掉过眼泪了。” 李金书本来在扫碎片,一听阮妙妙的话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尹紫一的情绪本来很到位,但是被阮妙妙一句话给怼了回来,瞬间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了。 周老太一看阮文东赶忙开口道:“文东,你快呆着尹秘书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咱们家没有纱布了。” 阮文东微微蹙眉拿出大哥大来拨了出去:“小高,你先别走,再开回来一下。” “阮局,有没有干净的毛巾,我给尹秘书包一下。”李金书觉着她才擦过的地,要是任由着这尹紫一把血都弄到地上,这回头还要收拾。 阮文东快步进去拿了个毛巾出来。 尹紫一眼巴巴地伸着手等着阮文东帮她包扎。 “爸,我来吧,我在学校新学的卫生护理。”阮妙妙自告奋勇接过毛巾给尹紫一包了起来。 “哎,不对,好像不是这样。”阮妙妙边包边念叨:“阿姨,您可千万忍着点别哭了,哭花了脸有点难看,像大熊猫,你乖乖的,一会我给你拿一块糖吃。” 尹紫一内心里凌乱无比,她总觉得阮妙妙在耍她,但是又不好说出来。 阮妙妙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把尹紫一的手包成了一个粽子。 尹紫一的脸色更难看了。 “阿姨,这花瓶是您打碎的吗?”阮妙妙开始秋后算账了:“这可是我爷爷送给我奶奶的花瓶,是他们家祖传的,价值一万块呢。” “是,是因为李姐撞了我一下,所以我在擦桌子没站怎,所以才打碎花瓶的。”尹紫一没办法,只能咬死了这个说法。 “我说过了,我没有撞你,我也发了毒誓了。”李金书算是看出来了,这尹秘书对自己的敌意很大,大得莫名其妙的。 “你的意思是我是故意打翻栽赃给你的?”尹紫一又哭了:“阮局,您是知道我的,我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的。” 李金书气结:“我在拖地,你可以看看我拖过的地方还没干,咱们站的这个位置却是干的,我拖的地方离着你这个花瓶的地方还有一大步远,我和你没仇没怨,和周阿姨更没有恩怨,我犯不着碰你让你把花瓶打算了。”李金书发誓在前,举证在后。 阮妙妙背着书包弯着腰去看:“真是的,金书阿姨说得对,那边都没是湿的,这边是干的,尹阿姨,金书阿姨怎么撞的您,她是拿百米冲刺的速度吗?” 尹紫一的脸刷的又红了:“是我的错,都怪到我身上就行了,是我打碎的,我赔。” 阮妙妙笑嘻嘻道:“这可不行,这价值连城的花瓶,您这么自己揽下来算怎么回事啊,这是在我家里出的事,咱们一定得给它弄得明明白白的。” “妙妙,谢谢你帮我,但是我是来看周阿姨的,不能因为这点事给你添堵,我赔就是了。” “别别别,千万别。”阮妙妙双手一拍:“爸,咱们家不是装了vcr吗,中午我回来看奶奶,我想拍那只总在窗前下蛋蛋的斑鸠,你看看这位置不是正好能拍到这个花瓶的位置吗?” 阮文东看了一眼电视下面vcr的位置,还真是正对着花瓶随了的位置。 “那可太好了,这下我能洗脱干净了。”李金书长舒一口气,虽然她已经自证得差不多了,但是要是有实际的证据,也能让这个尹秘书消停点。 尹紫一神色慌张:“妙妙,是我的过失,不用麻烦了,阮局累了一天了,别折腾了。” 李金书在边上听着心里啧啧两声,要是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人多么善解人意呢。 “没事,尹阿姨,不麻烦,这vcr还是我爸花了很多钱给我买的,我正好看看好用不好用了。”阮妙妙说着去拿遥控器,打开电视往后倒,里面能清楚地看见李金书忙里忙外的收拾,尹紫一陪着周老太聊天。 到了关键的节点,露出李金书和尹紫一背对背,尹紫一故意腿一弯,伸手使劲把花瓶划拉下去了。 “尹阿姨,您这是中邪了吗?这不是您自己栽倒的吗,怎么赖到金书阿姨身上了?”阮妙妙一副玩味的语气。 尹紫一咬了咬唇:“是真的,就是莫名一股力量,我以为是金书姐撞得我。” “打住,小尹啊,你可不能胡说,阿姨这房子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你要这么胡说,阿姨还怎么住下去。”周老太一脸苦相,她本来就胆小,听尹紫一这么胡说八道更不乐意了。 “够了。”阮文东闭了闭眼:“小高在外面等着你,你去医院看看手吧。” “阮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尹紫一泣不成声,往阮文东的方向挪了挪想去拉阮文东的手。 “哎哎,尹阿姨,您别蹭我爸一身血啊。”阮妙妙揪着尹紫一的衣领子,一把把人给拎了回来。 “您有病快去看病,别耽误了,待会失血过多,这人是有生命危险的。”阮妙妙拽着尹紫一往外走:“您先去看病,因为实在我们家受伤的,所以医药费我们出,但是打碎花瓶这个事情,咱们得另算。” 尹紫一心里本来就难受,一听还要赔钱就更难受了。 阮妙妙才不管那些,直接把人拎出了门,看见小高在外面喊道:“小高叔叔,你受累了,带着尹阿姨去看病吧。”她交代完直接把门拍上了。 阮妙妙回来呼了一口气:“我滴个老天爷,终于把这个瘟神送走了。” “金书阿姨,你是不知道啊,上次这个女的非要自告奋勇给我做饭,直接把我给吃的拉了肚子了。”阮妙妙过去对着李金书倾诉。 李金书正在扫碎片,抬起头来笑了笑。 已经证明她是清白的了,她和尹紫一也没仇,而且尹紫一敢下这招棋,兴许人家在阮文东心里是有分量的。 所以自己说得多,说多少都是问题,不如不说。 第43章 栽赃 “金书来了吧?”周老太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李金书拎着东西进去一看周老太正歪在沙发上,边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衣黑裤子,头发精致的女人。 她觉着眼熟,忽然想起来这人是阮文东的秘书。 尹紫一看见李金书也是一愣:“是你?” 李金书笑笑没言声。 尹紫一想起来在饭店的事情,阮文东虽然没和她发脾气,但是回去脸色好久很不对,本来有个会是她跟的,结果阮文东换了另一个人,今天也是不让她跟。 她战战兢兢一天,想不明白阮文东为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尹紫一说尽了好话才从高志阔那问出来阮文东的母亲扭腰的事,她等不到下班地点就赶紧请了会假买了东西过来了。 “你们认识啊?”周老太听尹紫一的语气听出了端倪。 “是,以前见过。”李金书解释了一句。 “小尹听说我扭腰了,特意来看我,我这在屋里躺着累了,她还帮忙把我搀出来了。”周老太说着对李金书道:“金书,你去给小尹端杯茶,我这是废人一个,招待不周了。” 李金书没多下,把东西拿进厨房就去沏茶。 尹紫一心里犯嘀咕,实在没忍住问出了口:“阿姨,这李姐是在您这做饭的吗?” 周老太笑摆手:“可不是,不能这么说,金书是我娘家的一个远房侄女,知道我扭腰了特意来照顾我一段时间。” 尹紫一听着糊涂,那高志阔明明说老太太是昨天才扭的腰,这怎么听着好像来了很久的样子。 李金书在厨房泡茶也听见了周老太的话,心里纳闷,这老太天这么说是怕自己被当成保姆尴尬吗。 她把茶端了出来。 尹紫一道了谢:“金书姐住在这吗?” 李金书听着她的话像是闲话家长,实际上却带着几分情绪:“不住这。” “我今天买了瘦肉和大棒骨,我一会把骨头熬上,晚上给你做个面吃吧,煮得软烂一点也好消化。” 她没工夫管尹紫一的情绪,她对阮文东无意,更不想把这年轻的女人当成假想敌。 “面条好,我爱吃。”周老太笑逐颜开:“小尹,你住得远不远?” “阿姨,我住得不远,我晚点回去也可以,不然我帮李姐打下手吧。”尹紫一自然听出了周老太有送客的意思。 她来都来了,怎么能轻易走呢,起码得挨到阮文东回来,让他看见她除了上得厅堂,还下得厨房呢。 “不用麻烦你,你是客人,怎么能干活呢,我们家里人忙活就行。”周老太笑呵呵地对着李金书又道:“金书,多做点,留小尹吃饭。” 李金书在里面应了一声,她虽然不知道这阮文东媳妇的事,但是能明显感觉出来这老太太不喜欢这女的。 尹紫一闹了个红脸,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和周老太扯闲话。 李金书先把大骨头焯了水,又出来问周老太作料在哪。 周老太一一回来。 尹紫一瞧着两人熟稔的样子心里不得劲。 李金书重新进厨房备菜,洗了一个青菜,又洗了两个西红柿,切了一点瘦肉,都弄完了又和了一点面,醒面的空挡顺便就把周老太家的卫生做了一遍。 周老太躺在沙发上和尹紫一聊天,眼睛却一直看着李金书。 怎么看怎么觉得顺眼。 干活利索,手脚勤快,做饭的同时还把屋里给收拾了。 “金书,你歇会吧,等文东回来再做卫生就行。” “没事,我不累,闲着也是闲着。”李金书想着阮文东帮自己那么大的忙,就当干干活补补人情吧。 尹紫一干坐着坐不住:“阿姨,我帮您擦擦桌子吧。” 她说着站起来去厕所找抹布。 “哪个是擦桌子的抹布?”尹紫一进去问李金书。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你问问周阿姨吧。”李金书正在洗拖把,还没开始擦桌子,没成想这女人要抢着干活。 尹紫一处去问周老太。 “你放着,不用干。”周老太想起尹紫一之前做那饭的味道,心有余悸。 “没事,阿姨,我在单位也总给阮局长擦桌子的。” “门后面晒着的是抹布。”周老太实在是没什么和尹紫一说的,她要赖着不走,干点活就干点活吧。 尹紫一硬着头皮洗了抹布开始擦桌子,她实在不爱干这种活,她这手才保养的,做这个脏死了。 李金书托了卧室的地板,又开始拖客厅的。 尹紫一装模作样地干着,她看着李金书这么卖力气,心里不得劲。 她正在擦花瓶,瞄了一眼周老太闭着眼正在养神,她趁着李金书和她错身的时候,眼珠一转。 “哎呦。” 一个花瓶应声落地,摔了个稀巴烂。 “你没事吧?”李金书看着尹紫一满脸痛苦的样子关切地问。 尹紫一登时红了眼眶:“周阿姨,不好意思,刚才金书姐拖地撞了我一下,我一时没站稳碰到了花瓶。” “我什么时候挨到你了?我离着你还有一步远呢。你是不是癔症了,还是撞鬼了?”李金书直接喷了回去。 你抢着干活没问题,但是你血口喷人不行。 周老太拧眉,看着地上的碎片有点心疼。 尹紫一没说话先落了泪:“对不起,对不起,算我的错,你说没挨到我就没挨到我吧。” “嗨。”李金书心道这还演上了:“我对天发誓,我没挨到你的身体,要是我撒谎让天打雷劈,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还有老天有眼,谁撒谎让谁下十八层地狱。”李金书最后又补了一句。 尹紫一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的表情有点狰狞,她没想到李金书反应这么快,更没想到这姐们一下子连着发了两个毒誓,最主要的是周老太这种上了岁数的人是最信这种毒誓的。 她一时间百口莫辩。 只能默默流泪,蹲下开始拣碎瓷片。 “哎,你别用手啊,那边有扫地的,你这样会划到手的。”李金书的话音才落下,尹紫一的手指就被碎瓷片割破了一个大口子。 门开了,阮文东和阮妙妙进来一看就看见了一地狼藉还有手指头冒血的尹紫一正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第42章 不用要强 “你吃口饭吧。”阮文东把包子递了过去。 李金书接过来捏着袋子:“没事,我下车再吃。” 阮文东立马明白了李金书的意思:“没事,吃完通通风就好了。” “是,姐,没事,您吃吧,我们刚才也在车上吃的。”高志阔看出自家领导对这女的属实不一般了。 李金书拗不过,只好侧着身子打开袋子咬起了包子。 她是真饿了,原本想完事了再去吃一口,谁想有了变故。 一口气吃了四个包子,吃完才觉得心里踏实点。 有点干,李金书吃到最后呛了一口,咳嗽了几声。 阮文东下意识抬手帮李金书拍了拍后背:“我这保温杯里有水,要不你喝一口。” “不用不用,我到厂子再喝就行。”李金书连连摆手。 车开到厂子门口,两人下了车。 “阮局,您有事先去忙吧,我忙完就回去给老太太做饭去。”李金书客气着。 “你要觉得累,就喊饭馆送点饭。” “不累,真不累。”李金书心里腹诽,怎么说也算是又欠了一个人情,这时候不还啥时候还能还呢。 阮文东笑得温和,低声道:“不用这么要强的。” 李金书自然能懂阮文东话里的善意,但是她的坚强,钱和本事才是自己的依靠,其余的不是。 郝东雨亲自跟车过来的,一看李金书在门口等着,赶紧迎了上去。 “大姐,真是对不住了,我这工地上出了这种渣滓,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他。” “你这买卖要想做得久,用人是得擦亮眼睛。”李金书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郝东雨忙点头:“是是是。” 齐兰兰那边已经把东西准备出来,一看李金书来了就开始给过称。 一共是120斤。 郝东雨把李金书叫到了一边,也不问价钱直接塞给李金书一沓子:“大姐,你受惊了,我不知道你是阮局的亲戚,要是早知道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李金书没接,表情变得严肃了:“按照约定给就行,你要是多给我就不卖了。” 郝东雨没想到这女的居然不爱钱,他给的这些要是这女的去卖布,估计得卖个十几二十次了:“这不是你受惊了吗,也算是对你的补偿。”他仍旧陪着笑脸,心里骂老金孙子。 “我没事,就是你管好手底下人就行了,避免这种事情在发生吧。”李金书说着继续解释:“我和阮局不是亲戚,也不是很熟悉,就是邻居。” “远亲不如近邻,邻居比亲戚还亲呢。”郝东雨才不信李金书的话,没有亲戚关系,不是相熟的关系,一个大局长谁会管这种事:“还希望你多在阮局面前帮我们说说好话。” “我们真不熟。”李金书无奈笑笑:“你要是有事相托,我只能说你找错人了。” 郝东雨是个人精:“没有,没有,没事你放心,我不是要求阮局办事,那就按照货款来。” “可以。”李金书算了一下货款。 郝东雨这次学乖了,乖乖给李金书点了钱:“大姐,那您先忙着,以后有机会咱们一起吃饭。” “好,没问题。” 李金书将人送走了,给齐兰兰结了货款。 “金书姐,我看着了对你点头哈腰的,不像做买卖的样子。”齐兰兰看见了郝东雨的状态,有点纳闷。 “这人就是说话客气而已。”李金书说着又问:“有水吗,我想喝口水。” “有,我给你接,这个杯子我一直没用,我帮你洗洗。”齐兰兰说话的功夫给李金书端来一杯水。 李金书端着杯子想起来阮文东要用他的杯子让她喝水的事,她没由来的耳根一红,赶紧举起杯子咕咚咕咚地把水喝了。 “我明天再来了,也可以休息一天。”李金书起身和齐兰兰交代。 “什么?金书姐,剩那些破烂你还要啊?”齐兰兰诧异不已,她都想直接把那些东西给叉出去了。 “要,怎么不要,怎么也能赚几毛钱的利益。”李金书都想好了剩下的东西卖给说了。 两人正说着,只见陈丰的秘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金书姐在吗?” “在呢,啥事?”齐兰兰呼应了一声。 “陈厂找你,说外聘合同的事。”赵硕走得急,跑了一身汗。 “我和你过去。” 李金书到陈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小老头正在门口看一份文件。 “金书来了,你快坐。”陈丰起身和李金书一起坐到了沙发上:“这和你签了外聘合同还一直没提工资的事,今天我和人事讨论了一下,你看给你每个月开2500块,要是有加班什么的,在另外算可以吗?” 李金书一听心里一惊,这个工资可以说相当高了,以前她每个月按时上班也才拿不到一千五,简直快翻倍了。 这陈丰是出了名的精打细算,怎么会突然给她一个合同工开这么多。 “市里对你这种特殊人才很重视,今天商业局的领导还过问了这事,我也是跟得上形式的人,你好好干,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陈丰顿了顿又说:“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你要是完不成任务的话,咱们这个合同也是有试用期的,三个月以后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金书笑道:“是,听陈厂的安排,我在这提前谢过陈厂了。” “今天是周四了,下周一开始你正式上班吧,这两天先歇歇。”陈丰刚才接了阮文东的电话,上来就问他外贸单子的事。 他不傻也能听出来人家的意思,不行动起来还等什么啊。 “全凭陈厂安排,您先忙。”李金书寒暄几句站起来往外走。 她听出来了,阮文东在这件事上起到了推动的作用。 李金书心里高兴她的工资涨了,但是也惆怅是装不知道,还是顺势谢谢人家。 反正干三个月,干得好坏还不一定。 她想着奔着市场去了,买了点时令水果,又买了一斤瘦肉,一跟棒骨,最后买了点新鲜蔬菜。 李金书提着东西直奔周老太家里去了,她见门微敞着,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她心里诧异,这是老太太的闺女,或者是阮文东的媳妇来了? 第41章 老金认怂 李金书见拗不过老金,抬手拿着挂满钉子的木棍子朝着老金的腿上拍了上去。 “嗷嗷,臭婊子。”老金疼得差点晕厥过去,大腿内侧被铁钉子穿得血流如注。 李金书扒出木棍呵斥道:“你要是再纠缠,我就拍你脸上。” “你敢。”老金瘸着腿要抓李金书的头发。 李金书一闪身躲开了。 “来人,别让她跑了。”老金不愿意吃亏嚷嚷道:“这女的偷东西。” 李金书撒腿就跑,后面两个人穷追不舍。 她跑到拐角处扑通一下撞到了一个人怀里,抬眼一看是拎着一个袋子的阮文东。 “怎么了?跑什么,出什么事了?”阮文东见李金书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语气里带着担忧,反手抓住了李金书的手臂:“别怕。” 李金书倒是不怕,但是一见到阮文东,下意识地红了眼眶。 不等她开口,老金拖着腿追了上来。 “抓住她,臭婊子,在我的地盘上还想跑。”老金穿了条浅色牛仔裤,这会被血染红了。 那两人想上前抓李金书,看见阮文东护在李金书前面,一时没敢动手。 “废物,你们没听懂我的话吗?抓住她。”老金看着阮文东恶狠狠道:“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个臭娘们为了赚我的钱勾引我,我不答应就伤了我。” “不是的。”李金书后悔没再给老金另一条腿上来一下子。 “你说这话你信吗?”阮文东沉声出口,盯着老金的眼睛。 “哼,什么信不信的,这是事实。”老金不想白吃亏。 “是你要强迫我,我才伤了你的,我这是正当防卫。”李金书上辈子没事干自己总看普法节目。 “你少扯那些没用的,今天你不赔我医药费,你休想离开这。”老金猜不透阮文东和李金书的关系:“你要是不是一起的就赶紧滚。” “我劝你想好了再说。”阮文东的好脾气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这边闹得动静不小,已经过了休息地点很多人都出来上工了。 “怎么回事?”郝东雨是这个工地的监理,听见响动也过来了。 老金一看郝冬雨心里一跳:“郝经理,这个女的想偷东西,被我发现了就想勾引我,我不答应她想跑,还把我打伤了。” 工地上很多螺丝钉和钢筋的废料,平常确实有捡破烂的会浑水摸鱼进来偷。 “哪来的贼啊,我看是活腻歪了,报警,抓起来在门口贴公告。”郝东雨绕到前面一眼就看见了阮文东。 “阮,阮局?”郝东雨差点跪了,使劲揉了下眼睛,确定没看错,就是商管局的阮文东:“阮局,您怎么来了?” 阮文东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有点跛脚的男人。 “阮局,我们见过,在一次招标会上。”郝东雨尴尬地笑笑:“我在下面听您解读报告文件了。” 阮文东面露不善:“这是你管理的工地?” “是,是,我是这个监理,也,也有点股份。”郝东雨一边搭话,额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这领导没招呼就上门,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老金一听郝东雨喊对方领导,也吓得一身冷汗。 “领导,您去售楼处那边喝口水,看看我们的房型,帮我们把把关。”郝东雨的意思很明显了,不行就割点肉吧,看看领导喜欢哪套送哪套。 “水就不用喝了,还是解决一下你们这的人说我妹妹在你们工地上偷东西的事。”阮文东语调不高,但是一个偷字咬得极为用力。 “不可能的,阮局您的妹妹怎么可能偷东西呢,一定是误会了。”郝东雨看着阮文东护着李金书的样子,心想这下可闯了大祸了。 “老金,到底怎么回事?”郝东雨宰了老金的心思都有了,平常这样的人物请都请不了,好不容易碰上了,还是这种场面。 老金顾不上疼,三步并作两步到了李金书和阮文东跟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是误会,我错了,是我误会了。” 他语气惊呼哀求:“大妹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饶了你?下次呢?”李金书对着郝东雨到:“上午群殴来你们这卖防晒布,这个人答应得好好的,下午让我拿着样品来,我来了就说会计不在,让我等着,说请我进去喝水,晚上请我吃饭,我不答应就往里拖我。” 阮文东听着李金书这么镇定地把这件事情讲出来,想着她刚才面色煞白地跑出来的情景,不由得心里不是滋味。 郝东雨没忍住,捡起边上的棍子朝着老金的后背狠狠抽了上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你被猪油蒙了心了,还不给阮局和他妹妹道歉。” “我错了,我错了,打我骂我都行。”老金说着朝着李金书磕头。 “这次是我侥幸逃脱了,下次呢,要是还有人遇上你会怎么样?”李金书后怕不已。 “阮局,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惩罚他的,绝对给您妹妹一个说法。”郝东雨点头哈腰的,心里怕得要死。 阮文东紧抿唇线,半晌开口道:“依法行事吧。” 郝东雨频频点头:“好好,我一定听阮局的。” “防晒布的事……”阮文东看了李金书一眼,不能让她继续跑了。 “买,买,我这就让人去和大姐拉。”郝东雨赶紧喊了去开车。 李金书对阮文东感激不尽,这时候才觉得后怕,双腿跟迈不开一样。 “能走吗?”阮文东扶着她的胳膊低声问。 李金书暗暗咬牙:“可以。”她缓了缓迈开了步子。 “我给你买了包子,一会车上你先吃一口,或者你去不了的话,我让你们厂的人去交涉这件事。”阮文东满是担忧地建议着。 “不用,我就是跑得有点脱离,有点低血糖,吃一口饭就好了。”李金书趁机避开了阮文东的手。 这厂子门口都是人,对方还知道阮文东的身份,让人家说出来点什么就不好了。 高志阔以为阮文东去送个饭就回来,没想到一李金书也一起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脸上还挂了彩。 他赶紧下车去给人拉车门。 阮文东交代回服装厂。 第40章 遇上流氓 李金书没和孙玉来客气,当场喷了回去:“我劝你消停点,否则我一封举报信递到链条厂去,你的情人吃不了要兜着走。” 扈素兰气得骂了一句。 孙玉来颓唐地坐在椅子上和霜打的茄子一样,他本以为李金书离婚以后会很快就回来求他,谁想这好几天过去了,李金书不仅没有求他的意思,反倒还越过越好了。 “民警同志,谢谢你们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李金书和建筑工地的人约了下午看货呢,天塌了也不能耽误她去做这单生意。 扈素兰见孙玉来这样子气不过,踢了他一脚:“孙玉来,你在这怂什么,这样的女的,你不得上去扇她来年各个大嘴巴子。” 孙玉来被扈素兰撺掇地想起身,刚一起来看见阮文东那阴森森的眼神,一下又坐了回去。 李金书和阮文东出了公安局,看了一下已经一点多了。 “阮局,又给你添麻烦了,你快忙你的事,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晚上我绝对不会耽误给周阿姨做饭的。” 高志阔在不远处跟着,刚才在公安局听见李金书一个劲地和阮文东撇清关系,他还真有点信了。 现在出来听见这两人这么说话,没关系才怪呢。 “你去哪,我让小高送你。”阮文东看出李金书神色匆匆,知道她是真着急了。 “不用,我打车,很方便的。”李金书伸手拦车。 这个地段是市中心,这个点很难打到车,拦了半天也没有一辆停下来的。 李金书又看了下表,想着不行就走过去。 阮文东给高志阔使了个眼色。高志阔把车开了过来。 “这样吧,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你给点车钱,或者事后请我和小郭吃个饭。” 李金书实在打不到车,又怕这单子黄了,只得做打自己脸的事,上了阮文东的车,又报了格调在建工程的地址。 高志阔开车又稳又快,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工地了。 “谢谢,太感谢,今天没时间了,改天我一定请你们吃饭。”李金书发自内心地道谢。 阮文东笑笑,摆摆手让她赶紧忙自己的事。 李金书掐着点进了工地。 “阮局,我载着您去吃点饭吧。”高志阔开口询问。 “你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卖饭的,买一点拎过来。”阮文东说着推门下了车:“我在这等你。” 高志阔当即就明白了领导的意思,这是要给那个大姐买饭:“好,我现在就去。” 李金书一进去就看见老金还坐在上午的位置等她呢。 “这是掐着点来的?”老金打趣道。 “没迟到吧?”李金书笑着把样布套了出来:“你看看,这有点霉渍,但是不耽误使用,很结实。” 她递到老金手里,示意老金扯几下。 老金长期在工地上干活,有把子力气,扯完以后开口道:“质量还不错。” “我不骗你的。”李金书咧着嘴笑道:“你准备好车了吗,我现在带着你们去拉。” 老金挠了下脑袋:“实话和你说吧,妹子,我们会计今天没在,支不出钱来,你看要不这样吧,我先和你去拉货,等明天会计回来了,我亲自把钱给你送过去。” 李金书笑笑:“没事,今天没钱,那就等会计在的时候再去拉页行,我这布在库里也不在乎多放一天还是两天的。” 老金舔了下后槽牙:“妹子,你这是不信任我,做买卖最忌讳这样了,你看我们这么大的工程,还会欠你那点钱吗?” “大哥,亲兄弟还得明算账了,你们这么大的买卖不在乎这几块钱,可是我小本生意,赚一分都关乎着性命了,欠钱的是大爷,到时候真到那份上就不好了。”李金书也不恼,把样布叠了起来。 “大妹子,不是我说你,你这人还真是轴啊,你这样买卖做不长久的。”老金开始耍嘴皮子。 “大哥,你这没有防晒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在乎这一会,你什么时候要拉就去厂子找我就行,回头我和仓库的说一声。”李金书拿着东西就先走。 宁可不赚,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万一这对方是个滚刀肉,到时候白折腾一场还要把钱搭进去。 “大妹子,你这格局小了点啊,先拉货后给钱的事多了去了,你看我这工地上这些水泥,沙子,都是先拉来后给钱的,哪个不是上万的账,谁也没像你这样啊,我这用的好了,以后还有这种事,我再找你,你这买卖不就多了。”老金说着伸手拦住了李金书的去路。 李金书没想到这人还有点无赖:“我说了我这是小本买卖,买一车卖一车,就这么点东西,我以后也不一定干这个,家里就等着我这几块钱买米下锅呢,你要不买就算了。”李金书绕过老金就要走。 老金哑然一笑:“你看你这大妹子,吃不住话,性子也急。” “要不这样吧,你等等,会计晚上回来,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吃了饭我就带着你找会计领钱。” 李金书活到四十岁,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了:“不用破费了,我还有事,明天早晨你要是买就去厂子找我,不买我就卖了。” 她说着疾步要走。 老金紧随其后,一把抓住了李金书的胳膊:“大妹子,你看这天也热了,你来都来了,进去喝口水,我再让人催催会计。” 李金书敌不过老金的力气,被他拖着往临时搭建的棚子那边迈了几步。 她瞅准了捡起地上的一根带着钉子的木头,举起来对着老金道:“我不喝水,你撒开我,我不卖给你了。” 老金笑笑:“你这是干什么啊,妹子,我看出来你缺钱了,你陪我进去喝点水,我不能亏待你。” “滚,我不缺钱,你撒开我。”李金书举着棍子威胁老金。 老金一点也不怕:“妹子,我没看错你,你这性子还挺烈,我喜欢,你这模样我也喜欢。” 老金一使劲,把李金书一把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啧,这小腰细的,你说你这一天在工地上这么风吹日晒地跑多累啊,你进去喝杯茶,哥哥疼疼你,我也不还价了,就按照你说的那个价钱买你这些布。” 李金书不想见血,抬脚在老金的脚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老金吃痛但是没撒娇,笑得更欢了:“啧,够烈,你男人咋舍得让你顶着这溜光水滑的脸出来跑单子啊,真是不心疼人,要是我的女人,我绝对是捧着含着的,给你花不完的钱。” 第39章 给孙士康定罪 民警来得很快,到这了解了一下情况,要带着李金书和这三个小混混去做笔录。 李金书答应了给周老太做饭,想着要是赶不回去老人会担心:“能不能晚点再去,我有点事情要办。” “我让小高去给老太太买饭了,我跟着你去公安局。”阮文东猜透了李金书的担忧,低声安抚她。 李金书闻言咬了咬唇:“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去就行,你安排好老太太就行。” “人是我打的,我看见他们当街抢劫了,我算是证人,我不去怎么能证明这一点呢。”阮文东不等李金书答应,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李金书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道谢也不足矣表达她对阮文东的感激了。 她原本设想着是挨孙士康这几个小混混几下,阮文东的出现让她免了这顿打。 一行人到了派出所。 孙士康怕被抓进去,开始哭嚎嚷嚷喊家长:“我还是个孩子,他这么大个人打我,把我打坏了,他要负法律责任。” “不是的,民警同志,这孩子是我儿子,但是我离婚了,他的抚养权不在我这了,而且他成年了,这位同志是帮我拦了一下他,没有打人。”李金书觉得已经够麻烦阮文东了,不能再牵连人家了。 阮文东轻轻拍了李金书的手臂一下:“别担心,民警会秉公处理的。” 孙士康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一会的功夫,董山花和孙玉来还有扈素兰都来了。 孙士康一看见董山花就嚎上了:“奶奶,你快救救我,那个恶毒的女人,她不给我钱就算了,还让警察抓我,说要把我关进公安局去。” 李金书闭了闭眼,这个孙士康真是随董山花随得太像了。 “奶奶,你不知道,这李金书找个相好的,就是这个男的,他宁我胳膊,还踹我腿,你看看把我这光溜的小脸都擦坏了。” 董山花看见李金书就来气,前几天的事她不占理,今天的事可是不能饶了李金书:“李金书,你也配当妈,虎毒还不食子呢,自己的亲儿子你都不疼。” “他一直在你跟前养着,你不是一直喊他老儿子吗,你会当妈,你给他当就是了。”李金书漫不经心地怼了回去。 阮文东实在没忍住,以手握拳清了下嗓子才不至于笑出声来。 这女人的这股子泼辣的劲头还真是可爱。 董山花被李金书这一句话怼得当场捂住了胸口:“你是满嘴喷粪。” “敢打我孙子,我和你拼了。”她觉得自己占优势,弯着腰朝着阮文东的方向就撞。 还没到阮文东跟前就被高志阔一个手挡了回去。 高志阔的大手比蒲扇还大,一个手赚住董山花那个小脑袋,跟捏个苹果一样:“老太太,您三思,您这也属于人身攻击,回头也和您孙子一样进去吃牢饭。” 他声音洪亮,震得董山花耳朵嗡嗡的。 民警也知道了阮文东的身份,过来帮着拉董山花。 “老太太,您别激动,我们一定会秉公办事的,您孙子的事我们会酌情处理的。” 董山花被民警架着,想动也动不了,只能干动嘴皮子。 扈素兰眼珠一转开口道:“玉来,你还一天到晚的对李金书念念不忘呢,你瞧瞧,人家不是找到更好的了,要我说就是傻实在,兴许啊人家早就变心了。” 她昨天被李金书教训一肚子气:“李金书,你也不怕天打雷劈,做出这种缺德事。” “士康,我劝你也死了这条心吧,你妈早就不是你妈了,你看她腰都不要你,你还想和她要钱,门都没有。” 扈素兰本来还在叭叭地说着,猝不及防地被李金书一把抓住了头发。 “扈素兰,我昨天给你的教训还是不够,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心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你提我可以,但是你污蔑这位见义勇为的同志就不对了,我和这位同志压根就不认识,你们这是属于诽谤罪。” 李金书就这扈素兰的头发对着民警道:“我要帮这位同志报案,这几个人污蔑好人,污蔑我和这位同志的关系。” 民警自然是不希望事情闹大了,赶紧过来对着扈素兰调和:“你少说两句吧,孙士康本来就有错误,你们这样闹下去对他一点帮助也没有。” 董山花三人被吓唬了一顿也不敢吭声了,只拿眼睛瞪着李金书。 民警把孙士康带进去审讯,又了解了到李金书对孙士康的确没有抚养的义务了。 李金书被叫进去问话:“对于孙士康这事,你是怎么想的,要是你这边认定他是抢劫,那就得定罪,要是你改口的话那就算家庭内部纠纷。 “抢劫,伤人。”李金书不等民警说完给出了回话:“他连自己的母亲都敢抢,更何况是别人,应该给这种孩子一点教训。” 民警见过不少将纠纷,大多数母亲多自己孩子的这种行为都是以纵容为主。 很少见到像李金书这样一心想让孩子进监狱改造的。 “他这种情况最少也得判个两三年。”民警把结果和李金书说了。 李金书垂眸想起上一世自己为孙士康做的那一切,其中有一次就是孙士康伙同别人抢了人家的钱,她到公安局去跪着求情,跪着求对方和解。 最后孙士康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依法行事吧。”李金书没有做丝毫的思想斗争,仍旧坚持了最初的想法。 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以后也是危害社会。 民警点点头:“那您签字吧。” 李金书在口供下面签了字。 “还有经济损失这一块,你这边是否追究他们的责任。”民警怕李金书以后扯皮,索性一起问出了口。 “也没什么经济损失,只是希望他进去好好改造吧。”母子一场,这是她对他最后的仁慈了。 民警点了点头把口供拿了出去和董山花几个人说了结果。 董山花一听孙士成要坐牢,当场就嗷呜一声撅了过去。 孙玉来双目猩红的看着李金书:“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怪不得你要和我离婚,你为了你的幸福竟然这样不择手段。” 第38章 孙士康挨打 “我虽然抚养权不在您这,但是呢我身上流着您的血,还是您的亲儿子,您不能不管我啊。”他一副无赖的口吻。 之前他只要没钱了就用这种混不吝的语气和李金书要钱,软磨硬泡,软硬兼施。 李金书以前对这个小儿子是又爱又恨,恨铁不成钢,又不忍心彻底放弃他,最终纵容他成了一个流氓地痞:“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是你生日,你已经满十八岁了,成年了,我对你没有抚养的义务了。” 孙世康来之前他奶奶就和他说,他妈变心了,和原来不一样了,心里没有儿子了。 他还觉得不至于,只要他一出面,他妈一准拿钱。 现在看来,他妈还真是变了。 “妈,你是我亲妈,我成年没成年,你也是我亲妈啊。”孙世康嬉皮笑脸地过来要拽李金书的胳膊:“您和我爸的事呢,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但是我是您儿子,您恨谁也不能恨您儿子不是。” “孙世康,你爸和扈素兰滚到一起的事,你也知道吧?”李金书淡淡开口。 “我上哪知道去啊?我要是知道我就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孙世康一副偏袒李金书的口吻。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你要是我亲儿子,你就去找扈素兰,去她厂子门口骂她一顿,再不然就拽着孙玉来给他打成一个猪头,只要你去干了,我就认你是我儿子。”李金书是了解这个孙士康的脾气的,知道这也是一个纸老虎,就是嘴上能耐,欺软怕硬,真遇到硬岔子就怂了。 孙士康满脸不乐意:“一码归一码,我会让他们算账的,当务之急是我现在缺钱,我听说您把工作卖了,正好给我点钱花。” 他说着就拽李金书的胳膊,想从李金书的兜里掏钱。 李金书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孙士康,我警告你,我没义务给你钱。” 孙士康见李金书油盐不进,咬了咬后槽牙:“我劝你在我好好喊你一声妈的时候把钱拿出来,别惹得我不高兴。” 边上的小混混也跟着起哄:“大婶,我们康弟脾气不好,你快把钱拿出来吧。” 李金书狠狠瞪了孙士康一眼:“你给我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康弟,你妈不行啊,你不说你妈最爱你吗,怎么一毛不拔啊。”小混混说完一阵哄笑。 孙士康好面子,听了这话觉得脸上无光。 他走过去拽李金书的胳膊:“把钱拿来,别逼着我动粗。” 李金书扬手给了孙士康一个嘴巴:“不孝的东西,我没生你这样的儿子。” “救命啊,小混混抢劫了。”李金书拗不过一个大小伙子的力气,只能期盼着边上过的人能帮她一把。 “把钱给我拿来。”孙士康使劲扯李金书的包。 “我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李金书举着包劈头盖脸地对着孙士康一顿打,边打边喊。 她从来没动手打过这孩子,一想打就被董山花拦着。 纵容来纵容去,纵容的还不如个牲口。 “你们看着干啥,还不拉住这个疯婆子。”孙士康犯起混来了。 那两个小流氓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李金书的胳膊。 李金书敌不过两人的力气,只能上脚踹。 那两小流氓被踹的嗷嗷叫。 孙士康疯了一样把李金书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包里除了手帕和一些必要的东西,一分钱都没有。 他上前一把拽住了李金书的衣领子:“说,钱在哪?” 李金书朝着孙士康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假装紧张地瞄了一眼自己的口袋。 孙士康喜出望外,伸手去掏李金书的口袋,果真掏出来一把钱,就是都是零钱。 他快速数了一遍,只有35块钱。 “钱呢,你卖工作的钱呢,是不是都给你闺女了?赶紧说,否则我动手了。”孙士郎康高高地把手举了起来。 还没放下去,就被后面伸过来的胳膊一把拧断了手臂。 “撒开,哎呦,疼死我了,哪个孙子干的。”孙士康疼得嗷嗷叫,偏偏胳膊被拧了麻花,看不清人脸。 李金书满脸狼狈地看着面带怒意的阮文东。 她刚才瞧见阮文东被一行人送了出来准备上车,她忍着没出声,就怕他过来。 谁知这人还是看了过来,不仅看了过来,而且还快速走过来插手了。 “撒开,给你爷爷撒开,听见没有。”孙士康疼得脑门子冒冷汗。 阮文东抬脚朝着孙士康的腿上踹了一脚。 孙士康支撑不住,登时来了一个狗啃屎,吃了一嘴的土,又划破了脸。 他想起来反击,被跟过来的高志阔一脚踩到了地上。 阮文东对着拽着李金书拿两流氓呵斥道:“撒开。” 那两小流氓本来就个不高,被身形高大的阮文东逼迫着下意识的撒开了手。 “没事吧?”阮文东满脸紧张的看着李金书。 李金书被那两小流氓箍的脸色惨白:“谢谢,我没事。” 阮文东转身将李金书护在了身后。 孙士康不服气,趴在地上嗷嗷叫:“谁他妈的敢管老子的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撒开,赶紧给我撒开。” 厂子里的人也出来了,大家都指指点点的。 “哎呀,那地上的不是李金书的儿子吗,你瞧瞧,真是教子无方啊,这孩子教育成这样,真是丢人。” “就是,这孙家家风不正,李金书以前还护着这几个孩子,你看看这不是作孽吗。” “你看着吧,这刺也会不了了之。” 李金书不等看热闹的人说完开口道:“我要报警,这几个小流氓当街抢劫伤人。” 阮文东看了李金书一眼,安抚道:“别慌,我这就喊小高报警。” 高志阔会意,撒开孙士康,接过阮文东递过去的大哥大打了派出所电话。 孙士康一听这话吓得一哆嗦,踉跄着爬起来到了李金书跟前:“妈,我错了,妈,你别报警啊,我是你儿子,我和你要钱花不是天经地义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不是我儿子,没有儿子打妈的道理,你是抢劫犯,你爸不管你,你奶奶纵容你,那只能让你进派出所去受教育了。”李金书的话一点情面都不留,她刚才故意看口袋就是为了让孙世康抢钱。 早就想好了要把这个畜生送进监狱了。 第37章 孙士康找来了 李金书想着昨天路过的那个工地,报了地址。 阮文东又和司机重复了一遍地址。 司机应声开了出去。 “你去的地方是个在建的工地吧?那有人买布?”阮文东幽幽开了口。 “我昨天从拿过看见他们搭防晒网的布很破,我打算去问问他们要不要买,顺便再卖一些给他们铺地用。”李金书坐在另一端,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阮文东闻言眼睛一亮:“是个不错的主意。” 李金书没回话。 气氛一时尴尬。 “包子很好吃,妙妙吃了三个。”阮文东再次开口。 “爱吃就行,我一会中午回去给周阿姨弄点吃的。”李金书计算了一下,去那边谈完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辛苦你了。”阮文东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钥匙:“你中午要是回来就去那边做饭吧,妙妙不回来,也不用端来断去的了。” “好。”李金书能说什么,只能接了钥匙。 一会的功夫到了那个在建的工地。 司机停了车,阮文东也一起下去,他从后备箱拿出来一个安全帽递到李金书手里。 “这个你拿着,工地上不安全,戴着点。”阮文东说着直接将帽子扣到了李金书的脑袋上。 李金书只剩下能说道谢的话了。 阮文东的司机高志阔从后视镜看见自己领导的举动,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女的和自己领导是啥关系啊,自家领导单着的这些年也没看见和哪个女的有过这么亲密的关系。 看这意思,已经吃到一起了?又给了钥匙,难道还要住到一起吗? 高志阔不敢多问,装看不见,等着阮文东上车,重新发动车子往深城服装厂走。 “中午不在外面用饭了,你把我送回来,老太太把腰扭了,我回家看看。”阮文东突然开口交代了一句。 “好的。”高志阔心里更嘀咕了,领导喊自己晚点来,难道是为了特意带上这个大姐? 李金书进了工地,看见几个人正在推砂石料:“师傅,我问下,你们这买不买搭凉棚用的防晒布?” 其中一个人看了李金书一眼:“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就是干活的。” “您这谁管事,能帮我喊一下吗?”李金书满脸堆笑。 “你等着。”其中一个男人往里走喊道:“老金,有人来卖东西,问你买不买?”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矮个子男人走了出来:“喊啥,卖啥的?” 李金书赶紧迎了上去:“大兄弟,我是卖布的,我看你这施工,应该需要遮阳布吧?” “不要,买那玩意干啥,都是糙汉子,不需要。”老金大喇喇地坐到一袋水泥上。 “给工人遮阳是一方面,你看你这水泥搅拌完了,要是不遮上一点不就干了吗?”李金书又指了一下:“你那边扬沙那么严重,按文件规定,你应该盖上点或者拦上点吧,你啥都不弄,回头人家环保局得要来找你麻烦的。” 老金一开始只是觉得一个卖布的,脑子有毛病了跑这来了,听完李金书说的,他心里一跳。 “你也别怪我乌鸦嘴,我相信你们干这行的,肯定有人被罚过,你买点布遮遮灰尘,这点钱总比到时候被罚强。” 老金听了李金书的话脸色变了变:“我不买你的布你不回去举报吧?” 李金书听话笑了:“做人是要讲良心的,你不买还有别人买的,我不能断了自己的路吧。” “你别有顾虑了,不买就算了,我去别的地方问问,你们忙,不打扰你们干活了。”李金书说着要走。 “大姐,你这布咋卖的?”老金一抬下巴。 “我这布有瑕疵,很便宜,两块钱一斤。”李金书靠天吃饭的时候和齐兰兰说好了价钱,5毛钱一斤。 齐兰兰一听就答应了,本来也是要扔的。 “两块不便宜,一块八怎么样?”老金往下压价。 “你出车去拉,一块八就一块八。” “有样子吗?”老金不放心。 “我出来的急,今天没带,后半晌我拿过来一点,你看看,没问题你和我去拉怎么样?”李金书昨天为了躲阮文东老早就跑了,脑子一晕就忘了拿样子了。 谁想千躲万躲的,还是在家撞上了。 “那行,下午一点半,你拿着样子来,我这里有车,没问题我随时和你去。”老金说着又问:“要不要给你点定金。” “不用,毕竟你还没看样子,万一到时候你不要了,给来给去的麻烦。” 老金一听李金书说话,就觉得这女人长得文文气气的,没想到办事这样利落干脆:“那说定了。” 李金书又和老金寒暄几句,背着包出了工地奔着服装厂去了。 她经过厂长办公室的时候看见阮文东的车还在。 李金书没停留奔着仓库去了。 齐兰兰正嗑瓜子呢,看见李金书来站了起来:“金书姐,咋样?” “兰兰,帮我拿点深色布料的样子,我后半晌带过去给人看看,没问题下午来拉货。” “好嘞。”齐兰兰给李金书剪了一块布料:“我听车间的人说,有批外贸的订单要交到咱们厂,商管局的人最近都在这边办公,挺重视。” 李金书猜到了:“听说是。” 她想着赶回去给周老太做饭,又和齐兰兰寒暄两句拿着布料走了。 到了厂子门口,想去赶公交车,迎面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过来了。 “妈。”孙士康上半身穿着一件紧身背心,下半身穿着一条喇叭裤,嘴里叼着一根烟,晃晃悠悠地朝着李金书过来了。 李金书看见他一皱眉:“我和孙玉来离婚了,他抢了你们的抚养权,有事你找他。”她说着就要走。 孙士康打了一个响指,从不远处又过来两个和他一样的半大小子挡住了李金书的去路。 李金书暗暗咬牙,这个三儿子是跟在董山花带大的,从小被惯坏了不说,早早的就和小流氓混。 上辈子也是他带着那些流氓用自己的尸体出面讹的钱。 “妈,您别着急走啊。”孙士康使劲嘬了一口烟,随手一扔,扔在地上也不踩。 第36章 搭车 “妙妙。”阮文东在屋里低声呵斥了一声。 “阿姨,您做的饭也太好吃了,好吃到我想哭了。”阮妙妙自来熟地抱着李金书的胳膊把她拉进了客厅。 李金书看见阮文东正围着围裙在用一个手费力地拖地,场面有点滑稽。 “你爱吃就行。”李金书笑着客气了一句。 “爱吃,爱吃,我太爱吃了,你做的比我奶奶做的还好吃。”阮妙妙还是个孩子,说话是真性情:“老这么吃下去我要发胖了。” 李金书听着阮妙妙的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你快去写作业吧,不然又要后半夜才睡了。”阮文东催促着阮妙妙。 阮妙妙抱着李金书的胳膊不撒手:“阿姨,你会做肉丁炸酱面吗,我明天晚上想吃炸酱面。” “阮妙妙。”阮文东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苛责。 “可以。”李金书笑着打圆场:“做什么都是一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阮妙妙嘟着嘴道:“阿姨,你真好,真的,那我等你的炸酱面。”她在阮文东发怒之前赶紧溜进了屋里。 “这是肉包子,你放起来吧,明天早晨吃,我明天中午可以回来帮阿姨弄点吃的。”李金书心里想着周老太快点好,自己的人情也就还完了。 “金书,你不用跑,明天中午王姐说来给我送吃的,你晚上再做就行。”周老太在屋里开口喊了一句。 李金书进屋去和周老太寒聊了几句。 阮文东的大哥大响了,他走进里屋去接。 周老太趁机对着李金书叹了口气:“我这儿子,一天到晚得忙,我这还给他添麻烦。” “阿姨,您别这么说,养儿防老,他不觉得您是麻烦,能孝敬您是小辈的福气。” “你这话说的阿姨心里舒坦。”周老太拉着李金书的手道:“我那老伴前年没了,文东这边也没个搭手的人,就剩我们娘三过日子,我要是倒下了,我儿子的负担就更重了。” 李金书理解老年人的心思,人一老,再一病就容易惆怅。 她仍旧没好意思开口问阮文东媳妇的去向,她和周老太又寒暄了两句就从屋里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拖布在地上歪着,这活只干了一半。 李金书顺手捡起拖把拖了起来,期间觉得水有点浑浊,又洗了一遍拖把。 拖完了的准备走,扭脸看见厨房的碗还没洗。 一个瘫在床上了,一个手受伤了,一个备考的。 李金书叹口气,转身进厨房把碗洗了,顺手把台面擦了,把地拖了。 正准备走听见阮文东那屋焦炭的声音小了,门一响,阮文东从里面出来了。 李金书正在解围裙,谁知道没扯好,反倒是打了一个死结,怎么拉都拉不开了。 “我来吧。”阮文东绕道李金书后面,伸手捏住围裙的绳子,一点一点地解着。 天气热了,厨房一共就那么大点的地方。 两人身上的热度交融,李金书显得更加局促。 她有心想说要不拿剪刀剪开吧,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围裙,只能任由着人家解开。 绳子结打得太紧,阮文东只能用指甲一点点地往外扣。 好不容易解开了,他抬眸一看前面女人的细腰,心里没由来地漏跳了半拍:“可以了。” 李金书如释重负,从身上扯下围裙回身对着阮文东道:“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辛苦你了。” 李金书想着周老太应该睡下了,索性也没过去打扰。 她刚要走就听见阮文东叫住了她。 “你等下。” 片刻之后,阮文东从屋里拿出来一套擦脸油:“这个你拿着,是上次展销会的时候我们支持商家买的,老太太不愿意擦,你拿去吧。” “不用,我也不怎么擦地,还是留给孩子用吧。”李金书打眼一看这套擦脸的就不便宜,她的本意是还人情,而不是继续欠人情。 “妙妙年纪小,用不了。”阮文东坚持,将东西抵到了李金书手上。 李金书暗暗咬牙,心道这人怎么不知道周旋呢:“真不用。” “你要是不拿的话我母亲心里也过意不去,回头还要再让我补偿你。”阮文东找了个托词。 李金书微微咬唇。 原来人间爱是怕欠自己人情不好还清。 “好,那我拿着,谢谢了。” “这是菜钱,这几天辛苦你,看着买就行。”阮文东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百块钱。 “菜钱就不用了,要不然我就不拿擦脸的了。”李金书同样不想欠对方人情。 阮文东笑笑:“好,听你的。” 总还有机会还这点人情的。 李金书又寒暄两句抱着东西走了。 石姜曼还没睡,看着李金书抱个盒子进来凑过来问:“妈,你买化妆品了?” “蔓,你们百货大楼有没有这个牌子,这东西贵不贵?”李金书说着把盒子推到了石姜曼手里。 “呀,是个进口的,我们那没有,但是我听人说过这个牌子,这一套下来要一千多呢。”石姜曼猜到了是周老太的家人送的。 李金书拿着这套擦脸的,比拿着烫手的山芋还不得劲。 这情可怎么办啊,这不得做一年的饭啊。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想那么多了。 李金书把东西放好洗漱了一番,想着明天还要忙活躺下就睡了。 夜里睡得不是很安稳。 而且居然做了那种脸红心跳的梦。 李金书早晨起来看见石姜曼已经把饭做好了,她吃了饭收拾完了出了门。 她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阮文东在等车。 见了鬼了,这点已经不早了,他居然还没走。 阮文东朝着李金书招手。 李金书装看不见已经晚了:“阮局早。” “我去你们厂办事,载你一程吧。”阮文东笑着开口。 “不用,我不去厂里。”李金书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 “那你去哪,我顺路给你带过去。”阮文东坚持不懈。 车到了跟前,李金书还要拒绝,阮文东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金书觉得自己要真不坐,反倒心里有鬼,索性大大方方道谢上了车。 “去哪,我让司机先送你。”阮文东低声询问。 第35章 有刺 “金书,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出菜钱,你来做好吗,不然阿姨这心里过意不去啊。”周老太打心眼里高兴,人家能提出来帮忙就不错了,不能再占人家便宜了。 “可以,阿姨,今天的您就不用管了,我都买来了,我拿回去做,一会给您送过来。”李金书帮周老太又倒了一杯水之后准备走,忽然想起来又问:“您家里人是偏好吃米饭还是吃面食?” “米饭吧,米饭就行,面食太麻烦了,随便吃吃就行。” “好的,那您先歇着,我大概一个半小时能做好。”李金书听出了周老太话里的潜台词,这家人一准是爱吃面食的,只是怕麻烦自己而已。 她拎着东西往回走心里就有了计较。 好在周老太这房子里锅碗瓢盆都齐全,还有个压力锅,这下更方便了。 李金书系了围裙,先洗了排骨,然后拿水焯了一下排骨,之后撒上黄冰糖和作料上锅翻炒,看着颜色差不多了又把肉倒进压力锅里炖上了。 炖完肉又收拾鱼,她买的这条白鲢鱼比较大,拿刀拉开三道口子。 李金书做了红烧鱼,等着起锅的功夫又洗米蒸饭,闷上饭又备菜。 都准备妥当了排骨还没好。 她又发了一盆白面,又切了点韭菜炒了个鸡蛋备用。 肉好了,她回锅熬了一会。 等着鱼也好了,就开始炒菜了,一切都弄好了,米饭也熟了。 李金书看着家里的盘子不够,带上门去了周老太家。 来开门的是阮文东。 李金书再厨房忙活了一个半小时,额头和鼻尖都沁出了一些细汉,脸也被烤的红扑扑的。 她本身皮肤就白,这下益发显得白里透红。 阮文东有一瞬间荒神,被李金书的声音拉回了思绪。 “饭好了,我家里没有饭盒,想过来问问周阿姨。”李金书猜到了周老太会和阮文东说这件事,她就没必要再寒暄了。 “是金书来了吧,文东,厨房有保温盒,你拿给金书。”周老太被阮文东挪到了卧室。 “阿姨,您饿了吧,我这就给您去拿饭。”李金书接过阮文东递过来的饭盒要走。 “文东,你和金书过去帮把手,你把饭拎回来吧,别让金书来回折腾了。”周老太在里面喊话。 阮文东应了一声和李金书一前一后出了门。 李金书心里纠结,两人这么走着更是尴尬。 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谢谢你中午帮我结账。” 阮文东猜到了李金书知道了,答得云淡风轻:“顺手的事,没多少钱。” “帮阿姨做饭这事,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可以找个人帮忙,等你找到合适的,我就不过来了。”李金书的语气里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纯粹是怕对方误会。 阮文东勾唇,心道这女人还是挺敏感的:“没有不方便,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他不等李金书开口又说:“总这么麻烦你我心里过意不去,你看要不然我支付你一些钱吧。” 李金书没看阮文东,先入为主地觉得这可能就是人家处理问题的方式,拿钱说话,也就不用扯上关系了:“那倒不用,周阿姨出菜钱,我就是帮忙做一下,也不麻烦的。” 阮文东嗯了一声,总觉得这女人的身上长刺一样随时准备刺他一下。 两人到了李金书家门口,李金书掏钥匙开门。 楼道里有点黑,一时看不清钥匙孔。 “我来吧。”阮文东伸手去拿李金书手里的钥匙。 李金书下意识地递了过去。 两人的手指触碰到一起,李金书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阮文东拿着钥匙一下就开了门:“以前我自己住在这。” 李金书怔愣了一下,心道怪不得开门开得这么熟悉:“你进来坐吧,我去装饭。” 她说完也没管阮文东,径直进了厨房,先把饭盒洗了一遍,擦干以后才开始装菜和饭。 李金书都弄好了准备出去,一回身发现阮文东正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她。 她耳根一热,将手中的饭盒递了回去:“趁热拿回去给周阿姨吃吧。” “谢谢。”阮文东接过饭盒没有立刻走的意思:“过几天我手好了,我自己做。” “不用着急,你这手也是因着我受伤的。”李金书心里确实是过意不去:“我发了面,晚上蒸点包子出来,待会送过去,你放在冰箱里明早热了给孩子吃。” 阮文东心里的某一处又软了一下:“好。” 李金书把人送出门,回屋里喘了口气。 这个活也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这阮局的媳妇难道是离了。 正胡思乱想见听见开门的声音。 “妈,你怎么在这站着?”石姜曼背着包进来了。 “我刚做完饭,你进来洗手吃饭吧。”李金书接过石姜曼的包挂在门口。 石姜曼洗完手出来满脸堆笑地问:“妈你做的什么这么香?” “我炖了排骨,又熬了鱼,炒了两个青菜。” “晚饭这么丰盛?”石姜曼早就饿了,闻着味更饿了。 “妈今天也赚了点钱,咱们吃点好的庆祝一下,而且你也瘦,多吃点胖起来点健康。”李金书说着给石姜曼夹菜。 “妈,你做这个糖醋排骨也太好吃了。”石姜曼咬了一口赞不绝口。 “好吃就多吃点。”李金书说着把自己应了给周家做饭的事说了。 “妈,您的事您做主就行,不用和我说的。”石姜曼觉得自从她妈离婚以后,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她们两的日子,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妈赚了点钱,你回头去夜校报个班学点什么,好歹弄个文凭。” “我买书自学也行,别浪费钱了。”石姜曼心疼她妈赚钱不容易,之前要养那几个弟弟吃了不少苦头。 “听妈的,去上一个。”李金书相信知识就是力量,趁着年轻能多学点是点。 “那我听妈的。” 娘两吃过饭,石姜曼刷碗,李金书蒸肉包子。 李金书把晾好包子放了一会,挑出十来个放进盆里给周老太家端了过去。 这次开门的是阮妙妙。 “阿姨,是您做的糖醋排骨和红烧鱼吗?”阮妙妙看着李金书手里端着大肉包子就猜到了这人是谁了。 第34章 还人情 两人回到厂子的时候快两点了,没歇着开始往外搬夹层布。 正干着门卫的大爷进来喊人:“李金书在吗,有人找你说买布。” 李金书跟着门卫大爷到门口一看果然是韩伟来了。 韩伟上前招呼:“李姐。”他走过去小声对着李金书嘀咕:“李姐,我一个人消化不了这么多,我又找了下家,一会咱们结账的时候……” 李金书瞬间就懂了:“没问题,我们刚才过称了132斤,你不放心再过一遍。” “行,那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过一遍。”韩伟招呼同来的人一起把这些布过了称。 他看着没问题把李金书叫到边上交钱,扣去刚才的押金,把剩余的货款都结清了。 李金书的腰包重新鼓了起来。 韩伟临走给李金书留了个联系方式:“李姐,以后你要是没出路的话可以去我的厂子。” “我在这先谢谢你了,要真是没出路,我一准去。”李金书发自内心地感激人家对自己的邀请,同时也庆幸,前些年虽然吃了苦,但是在缝纫的技艺上一直不对付。 李金书将韩伟送走了,帮着齐兰兰收拾仓库。 “金书姐,好的和次的布都卖得差不多了,其余的那些你不要了吧?” 李金书看了看还有些被因为潮湿有霉渍的:“要,那些成捆的我也要,不过我明天要出去跑跑,等跑到了我再决定要多少。” “好,那我等你信。” 两个人正聊着,就见陈丰领着一堆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李金书一抬眼就见阮文东也在这些人中,正好那人也正看过来。 二人四目相对,李金书微微颔首算是招呼过了。 “这是收拾啥呢,怎么暴土狼烟的?”陈丰领着人拧眉进来。 齐兰兰没想到厂长会带着人来这个地,吓得一激灵:“陈厂,我们领导让我把仓库这些飞起的布料处理一下。” “处理完了吗?”陈丰走近看了一眼。 “处理得差不多了。”齐兰兰乖乖应答。 “怎么都处理的,都扔了吗?”陈丰随口一问,之前开会说的要死没人要就清理出去。 “不是的,金书姐都买走了,剩余的这些金书姐也要。”齐兰兰和陈丰邀功:“陈厂,我这也算是给咱们厂创收了。” 陈丰笑道:“我听听你怎么创收的。” “其实也不是我,都是金书姐想出来的,她已经帮着处理了两批布料了。”齐兰兰笑呵呵地把李金书怎么卖布的事都说了。 “金书,你还真是个人才,我看你也别在车间了,回头去销售处得了。”陈丰之前交代他们把这些布都处理了,可手底下人都说没人要,根本卖不出去,就是白给都没人拉。 “都卖了做什么用了?”阮文东在边上幽幽开口。 “一车卖到窗帘城了,今天的卖给服装厂做隔层布了。”李金书回答得中规中矩,心里想着中午阮文东替自己结账的事。 “窗帘城要了?”陈丰不解:“之前也有人去问过,没能卖掉,你这呢么卖的?” “我给他们搭配了一下,做了个样子。”李金书如实答了。 “你们听听,你们快听听,你们怎么没想到这么个主意了。”陈丰伸手指着手底下人。 边上有人恭维:“还是金书的脑光子灵光。” 李金书笑笑没说话。 陈丰不过是搭讪,想起头把这个事接过去,谁成想阮文东在边上继续发问。 “今天的用做什么用了?” “做隔层布。”李金书离阮文东不近,怕他听不见,特意抬高了一点分贝。 阮文东笑笑:“怎么想到的?” “隔层布看不见摸不着,差一点也没关系,这些布还没风化化,所以还能卖些钱。”李金书不愿意回答,但是又不得不回答,毕竟人家是商业局的领导,自己的合同还在这个厂子。 “不错。”阮文东也开口点评了一下:“你这是先买走的,再去找下家的?” “不是,我先落实的下家,再回来买。”李金书想不明白,一个大领导,怎么关心起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买卖来了。 阮文东点点头,带头往仓库里走。 陈丰几个领导陪同着一起进去了。 李金书和齐兰兰收拾得差不多了,见人走远了低声道:“兰兰,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了。” 她实在是害怕这些人回来再问一遍。 李金书从服装厂出来琢磨着明天把那些布料卖到哪去,路过一个在建的商品房,她忽然有了主意。 这两天已经赚了不少了,可以稍微歇歇了。 李金书看天色还早去市场买了二斤肋排,又买了一条鱼,买了点菜。 既然阮文东暗着给自己结账,那自己也只能这么暗着把这份人情还回去了。 她提着东西进小区,才一进去就看见几个老太太正扶着周老太往里走。 周老太一脸痛苦。 “周阿姨,您这是怎么了?”李金书迎了上去。 “嗨,别提了,我们今天排练一个舞蹈,谁成想我一用力把腰给扭了。” “去医院看看吧?”李金书赶忙建议。 “不用,就是老毛病,我躺几天就成。”周老太被扶着往里走念叨着:“就是我儿子的手也伤了,我孙女也要高考了,营养跟不上可怎么办啊,这几天吃饭可就费劲了。” 边上有个老太太建议:“要不然去我家吃。” “没事,我喊他们出去买点。”周老太怕麻烦人家拒绝了。 李金书也跟了进去。 其余几个老太太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阿姨,您要是不嫌弃,我今天多做点出来,给您端过来吧。”李金书一想到阮文东和周老太说防人之心不可无的话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又一想要还人情也就释然了。 “那怎么好意思,你也有事情要忙的。”周老太早晨吃了李金书给的饺子,那味道真是没的说。 放了一晚上再煎一下都那么好吃。 “我这些天没那么忙,时间自由点,可以早点回来。”李金书想着单独请阮文东吃饭不现实,要是这么还了人情也好。 第33章 帮忙结账 “别拽我,我不走,我不走,我来吃饭,你们凭什么让我走,我是在你们店被烫的,你们要帮我追究她的责任。”扈素兰扯着嗓子想讹人。 服务员一听这话更加卖力地把她往外拖。 另外几个同来的见这情形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了,起身赶紧追了出去。 “金书姐,要不咱们走吧,别在这吃了。”齐兰兰觉得不好意思。 “在这吃,咱们又没做什么缺德事。”李金书笑呵呵地招呼服务员:“换个菜,换个酸菜鱼吧,回头一起结。” 服务员知道这事不是李金书的错处,自然也不会放着劝不赚,很快上了一份酸菜鱼。 李金书和齐兰兰边吃边聊。 饭店包间里,尹紫一听是李金书的声音,她故意开口对着阮文东试探道:“这原配说话也是挺粗俗的,不怪男人和她离婚。” 边上有人知道尹紫一是阮文东的秘书,闻言也跟着恭维她:“是,说得也太难听了点,男人还是喜欢会温柔小意的,要是都像尹秘书这么漂亮温柔大气的,那男人一准不会有二心了。” 边上人也附和:“就是的,刚才我出去上厕所看见那女的把滚烫的毛血旺泼到那个女的脸上了,尹秘书绝对不会干这种事。” 尹紫一听着边上人对她的恭维暗自窃喜,偷偷瞄了阮文东一眼。 只见阮文东脸上原本没表情,忽而微微皱眉,勾起了唇角,随即将手中的筷子重重地搁到了桌上。 刚才那两恭维尹紫一的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都是一惊。 “王处长,宋处长,尼恩的见解还真是与众不同”阮文东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那两人立马除了一身冷汗。 大伙都知道这位局长不苟言笑,也从不和人闲聊没用的话题,今天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明摆着不是为了夸他们。 “是,我们两说的可能有失偏颇。”王处长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攥拳,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宋处长反应迟钝了点:“阮局也认同我们的观点吧,那女的确实挺像个泼妇的。”他还没说完呢,王处长就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 他这才反应过来阮局的语气貌似不是认同,倒像是找茬。 “说说,怎么有失偏颇的?”阮文东曲指敲了两下桌子。 “可能这大姐也是有难言之隐,不然也不会这样。”王处长眼珠子转的飞快,赶紧往回圆刚才的话。 “是是是,大姐是真性情,那个第三者才可恨了。”宋处长也意识到不对劲了,赶紧往回圆。 两人这话一出口就等于得罪了尹秘书,这真是里外都不是人了。 阮文东伸手摩挲着手里的茶杯边缘没吱声。 尹紫一吃了瘪,一张白皙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胸脯起伏,使劲掐了下手心才镇定下来。 “我们都是玩笑话,阮局您何必和我们这么上纲上线的,不过是不认识的人而已。”尹紫一捏着嗓子撒娇,伸手拿起茶壶要给阮文东倒水。 阮文东一抬手挡住了杯子:“够了。” 明眼人谁都看出来阮局那杯里已经空了,这时候抬手挡杯,明显就是不给尹秘书面子。 一句够了也是一语双关,既是不满意她的话,又是不满意她的端茶倒水。 尹紫一放下茶壶,眼里噙着泪花。 阮文东就和没看见一样:“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他说完起身往外走。 其余的人也赶紧起身紧跟其后。 阮文东老远看见李金书和一个同来的女人在吃饭,只见李金书脸上带着笑,被透进来的阳光一照,脸上好像多了一层柔光。 没了当日在民政局门口的戾气,多的是一份从容和自信。 他快速移开目光奔着前台去了。 后面的人想抢着结账都被阮文东拒绝了。 “说了是我请客,你们不用麻烦了。”阮文东掏出钱包对着服务员道:“顺便把那桌那两位女士的账也一并结了。” 随从人员看着阮文东的举动,心里更敲起了鼓。 瞧瞧领导这是拿实际行动给他们上课呢。 不非议他人就算了,对弱者有同理心。 只有尹紫一知道两人认识,但是不知道两人的关系。 阮文东的举动给她心里扎了根刺。 李金书和齐兰兰吃完去结账。 “您那桌已经结过了。”服务员笑着给李金书回话。 “结完了?”李金书诧异不已:“是谁结的,留下姓名了吗?” “没有,是位男士。”收银员回忆了一下:“说是您的朋友。” “我朋友?”李金书更诧异了,她也没什么异性朋友啊? 无端欠人情的滋味不太好。 “你受累帮我问问,我也不好平白无故让人家结账。”李金书说着客气话。 收银员点点头伸手招呼服务员。 跑过来一个年纪轻点的服务员:“青姐什么事?” “刚才在102包间吃饭的人,你进去送菜的时候听见那位姓什么了吗? 小姑娘愣了一下:“好像姓阮,我听他们喊阮局。” “是您的朋友吗?”收银员笑着问李金书。 她也怕万一人家结错了,再回来找补就麻烦了。 “是我的朋友。”李金书的脑子快速转了一下。 她认识的人里面,除了阮文东阮局,就没有姓阮的人了。 关键是他们也不是朋友啊。 她还欠他人情了。 这又欠了一次。 这人好端端的给自己结什么账啊。 李金书内心没有占便宜的喜悦,反倒是有淡淡的惆怅感。 “金书姐,你这炉子还真广,吃个饭都有人帮你结账。”齐兰兰在边上打趣。 “也不是很熟,见过两面。”李金书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您受累帮我看下我这桌吃了多少钱。” 收银员看了下账本报了个数。 李金书暗暗记在了心里,她和齐兰兰往外走,忽然发现202包间就在她们两那桌的不远处。 这就意味着她刚才和扈素兰冲突,包间里的人也都听见看见了。 所以这人是出于什么心理来给自己结账的? 可怜自己。 李金书懒得再细想:“兰兰,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厂子吧,收拾出来下午好交货。” 第32章 遇上扈素兰 “好嘞。”齐兰兰做事干脆利落,一会的功夫就过好了称。 “一共132斤,我给你抹去零头130斤。” “兰兰,我和你说实话,这个布我赚得不多,我两块钱一斤收,你觉得合适你就出。”李金书语调诚恳。 “金书姐,我一开始就说了,给钱就卖,你稍微给点意思一下就行。”“那可不行。”李金书点出来260块钱递到了齐兰兰的手里:“这钱你拿着,不然也没法和领导交差不是。” 齐兰兰嘴上客气,但是一看到钱也很开心。 这些布放着也没啥用,她能卖出去,至于卖多少钱,交多少钱,那都是她说了算了。 “食堂里也没饭了,咱们姐两出去。”李金书拉着齐兰兰往外走。 两人选了一个附近的菜馆。 “兰兰,你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姐请你。”李金书拿起菜单递到了齐兰兰手里。 “那我可不和你客气了。”齐兰兰拿着菜单快速点了两个菜。 李金书看了一眼把菜单交到了服务员的手里:“再帮我们开两瓶橘子汽水。” “好嘞。”服务员拿着菜单转身走了。 “金书姐,我真是佩服你,你说你遇上那样的糟心事都能挺过来。”齐兰兰边等菜边和李金书寒暄。 “人总要活下去不是,我不能因为他犯了错误,我就不活着了。”李金书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我可是听说了,那个扈素兰昨天就忙不迭地搬到孙家去住了。”链条厂就在服装厂边上,两个厂子的人又都认识。 李金书笑笑还没开口就见门口进来几个女的,其中就有扈素兰。 扈素兰一看见李金书立刻哼了一声。 服务员本来要给他们这几个人找一个大桌子。 谁知扈素兰伸手一指非要坐李金书这桌的边上。 李金书眼皮都没抬,招呼齐兰兰吃菜。 扈素兰啪叽一下和李金书背对着坐了下去,语气不善道:“服务员,点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您看看要点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特色菜吗?”扈素兰故意捏着嗓子问。 “有,熏鸡脖,熏排骨。” “一样给我上一份,其余的你们姐几个看着点,今天这顿我请了。”扈素兰说着把菜单递给其余那几个女的。 “素兰姐,你发财了啊?”其中一个涂着口红的女的笑着问。 “我们家老孙给我钱了,让我随便花,还告诉我让我花没了再和他要。”扈素兰说话的时候故意将身子扭到李金书那边。 李金书没搭理她,拿着公筷给齐兰兰夹菜:“尝尝,这家的烧三丝不错。” “哼,烧三丝有什么好吃的,来饭店还不吃点不一样的,真是没见识,怪不得不招男人稀罕了。”扈素兰就差把脸扭过去对着李金书喷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别人吃饭,你在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齐兰兰见过扈素兰,听她这么说话都听不下去了。 “就你一桌点烧三丝了,你不愿意听可以把耳朵捂住。没事找骂。”扈素兰一副挑衅的模样。 她心里攒着劲呢,那天才派出所,董老太被李金书撺掇地拿了她的金项链换了钱就把她气个半死。 这两天正愁没机会当面和李金书撕扯了呢。 齐兰兰没见过这阵仗,被扈素兰一怼就红了眼圈:“金书姐,咱们不吃了,咱们走。” 李金书一把按住齐兰兰的手:“吃你的,咱们花钱了,凭啥不吃,野母狗在哪都叫,别搭理就是了。” 齐兰兰本来要哭,一听李金书这话噗嗤一声笑了。 “李金书,你骂谁呢?”扈素兰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李金书对峙。 李金书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骂野母狗,你搭话,那你就是野母狗了。” 不光是齐兰兰,就是和扈素兰同来的几个女的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扈素兰本来是想让这几个姐们看看她是怎么收拾李金书的,没成想这李金书一句话就让自己出了丑:“你敢骂我,我和你拼了。” 李金书看准了扈素兰朝着自己扑过来了,她端起刚上桌的那盆毛血旺朝着扈素兰就泼了过去。 “啊啊啊,烫死我了。”扈素兰的脑袋往下淌红汤,身上那条白色的连衣裙瞬间就被挂满了红油,脑袋上还挂着肥肠和鸭血。 餐厅里吃饭的人都纷纷侧目看热闹。 “大家都来瞧瞧,这女人是个第三者,拆散了我的家庭,今天又在这耀武扬威来了。”李金书不等扈素兰反击就嚷嚷开了:“我前头那个男人是个废物点心,就是他不和我离婚我还想和他离婚呢。” “就是,这女的是链条厂的,破坏人家家庭还不知羞。”齐兰兰也跟着在边上还击。 “就是孙玉来不要你了。”扈素兰嚷嚷着。 “我不要的垃圾被你捡了,你在这得意什么啊?”李金书不慌不忙的,语气里满是轻蔑:“那孙玉来是个废物,这么些年都没赚到什么钱,还给你钱让你大吃大喝,我看是你打肿脸充胖子吧?” 扈素兰被戳到了痛处:“才不是,就是玉来给我的,玉来说爱我,一点也不稀罕你,和你过日子简直是煎熬。” “孙玉来是一泡臭狗屎而已,他的稀罕无足轻重,我反正不稀罕,看你这么稀罕,那可见你是个屎壳郎,你们两谁也离不开谁。”李金书笑呵呵道:“也有可能是王八和绿豆,看对眼了。” 她的话音落下,周遭吃饭的人都笑了。 “你放屁,你的嘴怎么这么脏。”扈素兰被烫得够呛。 那些和扈素兰同来的有一个想开口声援扈素兰。 李金书直接怼了回去:“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鸟。” 那几个人也要脸面,都闷着头不敢开口了。 扈素兰还要闹,被走过来的服务员制止住了。 “这是吃饭的地,不是闹事的地,你要是这么闹下去,我要报警了。” “谁说我不吃饭,你少在这狗眼看人低。”扈素兰一肚子气正没地撒。 服务员给另外两个店员使了个眼色。 那两店员过来,一边一个人抓住了扈素兰的胳膊,拖死狗一样把扈素兰往外拖。 第31章 又谈成一单 “别别,我是和你开玩笑,你能拿到布是你的本事,这是812块钱,扣去昨天的押金,你拿好了。”焦立秋说着把钱递到了李金书的手上:“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你发达了可别把姐忘了。” “那就借你吉言了。”李金书笑着接过钱:“还有身份证。”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子。”焦立秋又从包里把身份证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李金书寒暄几句揣着钱走了。 焦立秋等李金书一走算了一笔账,这一匹布就便宜了好几十,这个窗帘要是做出来,按照进口的价位买,少说得赚个上千块,不亏本。 李金书没回家,想起那个库房里的有些比这个窗帘布差点的布,她又想好了销路。 她先回服装厂去找齐兰兰拿了那个次点的布料,随后打车去了城区边上的一个私人的服装厂。 上一世,李金书也是从电视上得知那便有个服装厂的,那个服装厂曝光的时候已经做大了。 李金书打车过去,果不其然有个宏伟制衣厂。 她拿着布料敲开了保安室的门。 “啥事?”看门师傅探出脑袋来问她。 “师傅,我想问问,你们这买不买隔层布?”李金书说着给师傅递过去两包烟,是她打车来的路上让司机停车买的。 师傅接过烟笑道:“这车间的事我也不懂,不过我给你问问去。” “那您受累了,我在这等您。” “你进来等坐着等吧,屋里有水,你自己喝。” “谢谢师傅。”李金书没进去,仍旧站在门口等,她在附近转悠了几步,发现这个厂子现在的规模还不大。 一会的功夫,大爷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出来了。 门卫师傅给李金书介绍:“这是我们厂长,韩伟,你要卖可以和她说。” 韩伟一米八多的身高,长得五大三粗的,五官挺端正。 他上下打量李金书几眼问道:“大姐,你要卖啥?” “我想问问你们买不买这个布料当隔层布?”李金书说着把手里的棉布头递了过去。 韩伟一摸质量不错,但是没动声色:“我们的衣服用的夹层布不多,需求不是很大,你有多少,什么价位?” “你们这厂子主要是做西服吧,你做西服的话要是没有隔层布,到时候这衣服就不立挺。”李金书不紧不慢地回了话。 “你和我们有过合作?”韩伟不解。 “我给家人买过咱们厂的西服,你们用的那个夹层步太软了,导致下摆不够平整。”李金书去年咬牙给孙玉来买过一身西服。 那段时间孙玉来就跟孔雀开屏一样,每天往头上抹头油,往脸上弄擦脸膏,恨不得一天洗三遍藻,又非要要求买新衣服,说什么男人在外走,带着女人的手。 都是放屁的,那些举动都证明了,他出轨了。 “是有这样的问题,但是我们要是买太好的夹层布,成本就太高了,这西服本来也卖不上价钱的。”韩伟没想到会有人注意到自家西服的痛点。 李金书被韩伟的话了思绪:“我今天来就是有一批合适的夹层布,保准比你在别处进货便宜。” “你也抹了这布料的硬度了,我相信你心里也有计较了。” “怎么卖?”韩伟心动了。 “按斤卖,6块钱一斤。”李金书来的路上就想好了,这个布料按尺卖不合适,按斤最合适。 韩伟沉吟片刻:“大姐,有点贵,你再给便宜。” “五块八,怎么样,我发,你也发。” 韩伟一听李金书的话就笑了,心道这大姐怪有意思的:“行吧,就图这个吉利的数字也行了。” “那我给你个地址,你后半晌过去,我等着你。” “行没问题。” “不管送货,你们得自己雇车。”李金书说着给他写了个地址。 “这地方可不近,我再雇车可不便宜。”韩伟有点犹豫了。 “那你自己再琢磨琢磨,不买也没事。”李金书一副不强求的态度:“我等你到下午三点,你要是不去,我就卖给别人了。” “大姐,你这个布料有点年头了,你看这颜色都有点褪色了,你卖给别人也卖不出去。”韩伟还想杀价。 “我这个布料呢,就是这么个情况,要是好,也不卖给你做夹层布,没事,你不要就算了,正好我也就不用往后等了。”李金书说着伸手要布料就想走。 韩伟白手起家,也谈过不少单子,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看着穿着挺朴素的,说话也没有锋芒,但是却很有技巧。 “行啊,你手里大概有多少斤布料?”韩伟咬了咬牙。 “百十来斤。”李金书知道有戏了。 “我一次买你这么多,你再便宜点。”韩伟继续软磨硬泡。 “算了。”李金书不再多言,拿着夹层布就要走。 “不卖了?”韩伟不解。 “我实在是没法再给你让利了,你又觉得贵,你买得心不甘情不愿,不如不买。” 韩伟瞧着李金书不像生意人,以为好说话,没想到挺难缠:“好好好,就这价,我要,我要还不行。” “行,那你多少给点定金,我怕你反悔。”李金书笑得人畜无害。 韩伟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块钱来:“这是定金。” 李金书伸手接过,从包里掏出纸笔写了个收据。 “空口无凭,到时候我去哪找你?”韩伟心里也有小算盘。 李金书把工作证掏出来递到了韩伟手里:“这个你拿着。” 韩伟看了一眼:“原来是深城服装厂的。” “那我回去等你,下午三点在厂子门口见。”李金书说着伸手拦了一辆车。 一会的功夫到了深城服装厂门口。 已经到了饭点了,工人们端着饭盒陆陆续续地出来吃饭。 李金书直奔仓库找齐兰兰。 齐兰兰正收拾仓库,正准备洗手去吃饭,一看李金书回来迎了上去:“咋样,金书姐,成了吗?” “成了,这些白棉布我都要了,你帮我过过称,我把钱给你。” “我的天,你要这么多发黄的白棉布,你干啥用啊?”齐兰兰觉得昨天那好布料还有些用途,今天这发黄的实在是不知道干啥用了。 “你快帮我过称,过完了我告诉你。” 第30章 阮局馋橘子 “谢谢阿姨,您太客气了,您快进来坐坐。”李金书没想到周老太会上来。 “那个,阿姨还有点事求你,就是我刚才回去和我儿子说你要给我水果的事,结果我儿子居然说想吃橘子和苹果,嗨,你说我家里啥水果都有,就是没有这两样,小区门口的水果店又打烊了,我这不是想起你来了,你能给阿姨拿一个苹果一个橘子吗,不用多了,一个就行。” 周老太活了大半辈子了,养阮文东也养了四十来年了,从来不知道这儿子还有这么随心所欲的一面。 这是手上拉了个口子,又不是害喜,怎么就说想吃什么就非要吃什么了呢。 “阿姨,我给您拿,怪我,我应该坚持给您的。”李金书进去从袋子里拿出来四个橘子,四个苹果递到了周老太的手里。 “太谢谢你了,这是你闺女吧,长得真漂亮,随你。”周老太看了一眼桌上的饺子:“不打扰你们娘俩吃饭了。” “阿姨,您等等。”李金书说着回身端起一盘饺子出来:“今天是我和我闺女算是乔迁的日子,我们能找到您这个房子,是我们娘俩的福气,这饺子是富贵的意思,您端回去吃点,图个吉利。” “哎呀,你要这么说,那我得端回去。”周老太这次没客气,端起饺子寒暄两句走了。 阮文东正在客厅里看报纸,听见门响抬头看见自己妈拎了一袋子水果,又端进来一盘饺子。 “儿子,我看你晚上喝粥才吃了一点菜,你再吃几个饺子,这是那个小李包的,说是乔迁的饺子,让咱们沾沾喜气,这个小李还怪会说话办事的,就是不知道怎么离婚了。”周老太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去厨房拿筷子。 “妈,离婚也不代表一个人失败,您在我面前说说可以,千万不要出去说这种话。”阮文东语调轻柔,劝慰着周老太。 “妈不用你嘱咐,我知道的。”周老太拿了筷子又进去喊孙女:“妙妙,来吃几个饺子,邻居家送了饺子。” 阮妙妙伸着懒腰从里面出来了:“啥馅的,我还正好想吃饺子了,这是哪位爱心人士捐赠的,不会又是想拍我爸马屁的吧?” “没个正行。”周老太伸手打了阮妙妙一下。 “奶奶,你别打我呀,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知道就我爸单位的那个尹秘书,上次接我,我说去外面吃,她非说去家里给我做饭,天啊,我差点被她毒死,都不熟,要么就齁咸。” 阮妙妙嬉皮笑脸地捏起饺子放进嘴里一个嚼了起来:“好吃好吃,太好吃了,比奶奶包的还好吃了。” “你看看那你这个闺女,白眼狼一个。”周老太看着自己的孙女咧着嘴笑。 “奶奶,我这是实事求是啊,做人要说实话,不能昧着良心说话。”阮妙妙凑到阮文东跟前:“爸爸,你也吃了,你快评评理,是不是好吃。” “嗯,好吃,你奶奶包的也好吃,不一样的味道。”阮文东说完脑海里浮现出李金书那张脸来。 阮妙妙撅着嘴:“爸,你太狡猾了,不诚实,不是好同志,不理你了,我要进去学习了。” 周老太摇了摇头等着阮妙妙关了门低声问阮文东:“儿子,你王姨昨天和我说,市医院有个女护士,三十多岁,没结过婚,看过你的照片了,知道你的条件,愿意和你见个面,你看你这周末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的话就见一下。” “回头再说吧,最近有点忙。”阮文东说完奔着洗漱间去了。 “你也不能总拿忙当借口。”周老太不满意:“你这周要是没时间,下周一定要抽出点时间来。” “再看。”阮文东在里面刷牙,想着自己非要让老太太去要橘子的事也觉得自己唐突了。 李金书转天早晨起来收拾完了想着和石姜曼一路走,窗帘城就在百货大楼后面了。 娘俩一起出门,刚出门就看见了周老太送阮妙妙出来。 李金书和周老太打招呼,周老太让阮妙妙喊李金书阿姨。 “昨天的饺子就是李阿姨包的。”周老太拉着家常。 阮妙妙看了李金书和石姜曼一样,眼神之中带着几分傲慢:“谢谢阿姨的饺子。” 李金书笑笑:“不客气。” 她心里暗想这局长家的姑娘是不一样的,眼神里虽然是不屑,但是语气听不出来,和她爸一样,心里很深。 两边有寒暄几句,往两个方向走了。 石姜曼去百货大楼边上上班了,李金书绕到后面找到了昨天那家店。 老板娘焦立秋在就等在店门口了:“大妹子,你可来了,吃饭了吧?” “吃了吃了,你找好车了吗?” “找好了,就门口这辆班车,咱们两坐车去。”焦立秋说着拉着李金书往车边走。 开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回身看见李金书和焦立秋坐好了便发动了车子。 李金书报了地址,两人一会的功夫就到了服装厂门口。 齐兰兰特意没进去,就在门口等了。 一看见李金书来,赶紧把人领了进去。 她让人提前把布给弄了出来,这会就在外面放着了。 “老板娘你看看,没问题你就装车吧。”焦立春仔仔细细地看了那几卷布,心里很满意,赚到便宜了。 “金书姐,他们这还是做啥用?”齐兰兰小声问了一句。 “做窗帘。”李金书也不避讳,就这点布,买卖也成了,不怕别人惦记。 齐兰兰闻言给李金书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金书姐,你是真厉害,之前那么多人看这些布都不知道做啥用,都说做衣服怕人家嫌弃,亏你想得出来。” “兰兰,我先去和他们结账,待会我再回来,我看看那些货,要还是有要的,我再找你拿。” 齐兰兰平白得了好处,还拿了十块钱很开心:“没问题,我等你。” 李金书和叫焦立春上了车,回去算账。 焦立秋边点钱边和李金书开玩笑:“大妹子,你这没少赚吧?” “大姐,你要是觉得吃亏,不买也行,我把车钱给你。”李金书开着玩笑把话踢了回去。 第29章 生意门路 李金书抱着布片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的意思:“大姐,你别为难,我再去别家问问,我这进口的布料也不多,一共就五匹,先到先得。” 大姐一个箭步冲过来:“妹子,你看你这布料的确是有味道,你在给大姐便宜,我真是怕砸手里啊。” “大姐,我真是便宜不了,不过我可以给你做个样子,搭配一下,你这窗帘的档次一下子就会上去了。”李金书进来的时候就看好搭配布料的花色了,她敢说这话就是因为胸有成竹。 “你能做什么样子,我敢说没有比我这样子更时髦的了。”大姐一副自豪的模样。 “你借我缝纫机用用,我再从你这随便找点布头可以吗?”李金书摊开了布片。 老板娘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倒要看看这女的要干啥:“这台缝纫机,还有那边的布头你随便用,那边还有画粉和剪刀呢。” “好嘞。”李金书放下包,二话不说拿起纸盒子里的画粉就在布片上画了起来,又从那堆布头里找到了一块布,又拿着画粉画了几下,随后拿起了剪刀开始裁剪。 片刻的功夫,李金书就剪好了。 那些小姑娘也都好奇起来了,不干活凑过来看。 “老板娘这还是要干啥啊?” “做窗帘样子,你们干活去。” 那几个小姑娘人坐到缝纫机跟前了,眼睛还盯着李金书这边。 李金书用了二十几分钟就把这个迷你窗帘做好了。 老板娘自己也会缝刃,当场就看出来李金书的手艺有多好了,等看到成品的时候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了。 她原本还想买这布料不知道怎么搭配,这下子可不愁卖了。 李金书捧着迷你窗帘给老板娘看:“大姐,你瞧瞧咋样?” “妹子,你就不怕我不买你的布,抄了你的样子。” 李金书笑笑:“这我倒是不担心,毕竟这几匹布的数量有限,而且你这一个样子也不能卖一辈子,只能卖一阵的,所以咱们都是赚个快钱,你要买,我要卖,大家互利共赢吗。” 老板娘拍手笑道:“妹子你是爽快人,你这手艺也好,这窗帘经过你这么一搭配,真是显得又大气又上档次。” “那我这布?” “我要了。” “好嘞,不过大姐,你得给我点定金,不然你明天不买了,我赔大了。”李金书说着把身份证掏了出来:“你给我88块钱的定金,咱们都取个吉利数字,明天我带着你去,不过有一样我说好了,我没有车,你得出车。” “行行行,我这就给你拿钱。” 李金书和老板娘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约定了明天早晨八点在这见面。 李金书拿了钱之后直接奔着服装厂去了。 齐兰兰背着包准备下班,一看李金书去而复返以为事情没成:“金书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不要那布了。” “不是。”李金书拽着齐兰兰到了没人的地方:“我是给你送货钱来了,明天早晨我就直接拉了。”李金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90块钱。 “这八十呢是货钱,这十块呢是给你买根雪糕的钱,你也别嫌弃,等姐再赚到钱,姐再给你买身衣裳穿。” “不要,不要,你后半晌给我买那些吃的就不少钱了。”齐兰兰是实在人,推脱着不想拿这个钱。 “你拿着,权当是帮姐的忙了,给领导也买点水喝。” 齐兰兰一想也是这个道理,索性收下了:“金书姐,你还真有门路。” 李金书笑笑没吱声,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各自回家了。 她看着时间不早了,准备回住的房子,因着离着不远,索性走着回去。 路上看见卖水果的摊子,李金书买了几种水果拎了回去。 刚走到租住的四季花城小区门口就看见周老太神色匆匆地拎着一袋子菜从另一个方向赶了回来。 “阿姨,您出去买菜啊?”李金书开口招呼。 “是金书啊。”周老太寒暄道:“我这本来做了一个人的饭,谁知我儿子和孙女今天又要住这了。” 李金书心虚:“他们是想陪陪您。” “哎呦,我儿子不知道怎么伤了手,缝了好几针,也沾不了水。”周老太摇头叹气:“你说说,没个女人在家里可怎么好。” 李金书心里暗想,这是阮局长的爱人出差了:“那您受累了。” “阿姨,这是我刚才回来从那边买的水果,您拿回去吃。”李金书说着把手里的一袋橘子和一袋苹果塞进了周老太的手里。 “不要,不要,我家里有水果的。”周老太笑着塞了回来。 李金书见周老太不收,也不好再给,想着总有机会,回头再给阮局长送吧。 两人拎着东西回了家。 李金书一进家门就看见石姜曼正系着围裙在和面。 “妈你回来了,快洗手歇会,我听人说搬家要吃饺子,预示着招财进宝,有辞旧迎新,富贵吉祥之意。” “好兆头,我洗了手和你一起包。”李金书把水果放到了边上,进去洗手。 “我把白菜和肉都剁好了,您调饺子馅吧,我调得不好吃,我爱吃妈你调的。” “行。”李金书手脚麻利地调好了馅。 娘两边说话边包了起来。 “妈,今天大弟去找我了,和我哭哭啼啼的,说家里没人做饭,他们都煮了好几顿的挂面汤吃了。” “都有手有脚的,想吃不会自己做吗,他再去找你,你就告诉他回去。”李金书提起那个儿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厌恶:“还有,你千万别给他钱,一毛都不许给听见了吗?” “听见了。”石姜曼算是看出来了,她妈不是置气,是彻底不想要这个儿子了。 娘两包好饺子煮好了刚准备吃饭,就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周老太拎着一袋米站到了门口:“金书啊,大晚上来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你看你们租了我们的房子也算是有缘分,这是我儿子单位发的大米,我们三个人吃不完,给你们娘俩拎过来一袋。” 第28章 开始搞事业 李金书拿了钱从服装厂出来,直接去了信用社,立马将这笔钱存进了存单里。 她身上还有些钱,拿着这些钱买了些点心和水果,提着奔着服装厂的仓库去了。 前段时间她去库房领料的时候听管库房的人说,库里有一些羊毛衫和布料发霉了处理不掉,还有一些都糟掉了,卖也卖不上价钱, 仓库的管理员姓齐,叫齐兰兰,三十多岁,是个爽利人。 齐兰兰认识李金书,听说了她的事,对她颇为同情:“金书姐,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我把工作卖了,来看看你。”李金书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到了齐兰兰跟前。 “你和我还客气什么。”齐兰兰笑道。 “兰兰,姐是有事和你打听,前段时间你不是说你们仓库有一批货处理不掉吗,我能看看吗?” “你想买?”齐兰兰一脸诧异:“那些东西没法要了,你弄回去了也没用途,要亏本的。” “我想买,不过我想先看看那些东西。”李金书态度认真。 “行,姐你这是打算单干了吗?”齐兰兰说着领着李金书往里走。 李金书跟着齐兰兰,越往里走越是能闻见一股霉味。 “这边这些整匹的挑挑拣拣还能用,但是也没人要,那边那些有些发霉了,再往里就更没法用了。”齐兰兰边走边介绍。 李金书一看那几捆成匹的布有了计较:“兰兰,我可能一次买不了这么多,我想要这几匹好的,你问问呢领导,要多少钱。” 齐兰兰觉得李金书脑子坏掉了,怎么会想买这种东西:“金书姐,你一定更要想好了,我和你说,收废品的都不要这些东西的,上次有个收废品的我让人家便宜拉走,人家说不要,烧火都不起火,光是冒浓烟。” 李金书笑笑:“没事,我要,你帮我问问去,成了姐少不了你的好处。” “行,那我给你问问去。”齐兰兰见李金书坚持也不好驳她面子,转身进了里面去问了。 李金书快看了一遍这些货物,心里有了计较。 一会的功夫,齐兰兰从里面出来了。 “金书姐,我进去问了,领导听见有人买还挺诧异的,他说有人要就赶紧出手,这五匹布本来要一百块块钱。”齐兰兰笑呵呵道:“我和领导说了,我说您不能这样啊,得往下降点,不然人家不要了。” “你就给八十块钱吧。” “兰兰,谢谢你帮我压价。“李金书压住心里的喜悦。 她快速盘算了一下,这种50米的布匹,这种面料和种花色,进货价要230块钱,五匹才要八十块钱,简直赚大发了。 “兰兰,我今天先回去了,明天我联络好了就来拉货,今天你得给我拿一米这个布匹走。” “没问题,我给你拿,这边多的是。”齐兰兰说着给李金书抓了两大块。 李金书拿到手叠好了,弄平整了,又和齐兰兰客套两句出了仓库。 她拿着东西直接奔百货大楼后面做窗帘和被罩的那片新兴起的小店去了。 这一条街都是做窗帘的,是这几年才兴起的,生意很红火,深城人几乎都在这边做窗帘。 李金书抱着布料转了一圈之后进了其中一家店铺,看店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呢,店里还有几个年轻的女工在紧锣密鼓的缝制着。 那女人看见李金书进来开口招呼:“大妹子,是做窗帘吗?看看有喜欢的花色吗,有喜欢的今天定下来,明天就给你赶出来。” 李金书在里面转了一圈笑道:“大姐,我不做窗帘,我想问问你买不买布料?” “我们这的布料都是进口的,不买其余货源的布料。”那个大姐一听李金书说不做窗帘以后立马一脸戒备。 “大姐,你这布料是辛集那边拉来的吧,这种布料二百八十块钱一匹,买三匹赠一匹。”李金书声音很低,摆明了不是来踢人家买卖的。 “你别瞎说啊,我这都是进口的。”大姐的语气明显心虚了不好,她见店里还有客人,一把将李金书拉到了里屋。 她把人拉进去就劈头盖脸地问:“你说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是不是别的店派来的?” “真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买不买布料。”李金书说着将从服装厂弄来的布料拿了出来:“你看看这个布料,这个才是进口的。” 大姐不情不愿地上手一摸,摸完立马露出了点异样神色:“我们也是进口的,和你这个没差别。” “大姐,咱们不探讨你们这个店的布料是不是进口的,这和我没关系,我就是问您要不要我这个布料,我这个布料卖给你180块钱一匹。” “不可能,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你也别在这蒙我了,出去,我们这不欢迎骗子,你不出去我报警了。”大姐作出一副送客的表情。 “大姐,您听我说完,我一个女人,我又不能吃了你是不是。”李金书不紧不慢道:“我是服装厂的职工,服装厂开不起工钱了,把这几匹布了抵给我了。” “这么好的进口布料,你怎么不卖给别人?”大姐仍旧满是戒备。 “大姐你真是火眼金晶,不愧是这条街上买卖做的最大的,以后保准能开连锁店的。”李金书对着老板娘一顿吹捧。 “不瞒你说,这些布料是积压品,和别的发霉的布料放到一起,有了点霉味,但是呢,洗完了一点不耽误。” “不行不行,发霉的白给我也不要。”大姐连连摆手:“我就说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你别急着拒绝我啊,你闻闻这个布料,也就是这点味道了。”李金书说着给老板娘递了过去。 老板娘温完点了点头:“倒是不大,但是不会倒回头拿到的货是啥样的,我最开始干这行我就吃亏了,那布匹里面夹的都是破布头,还有纸盒子,我亏大了。” “大姐,你放心,我不干那个缺德事。你要是想买,可以先看看,有问题可以不要。”李金书说的很诚恳。 大姐沉思了一会没言语。 “没事,大姐您不想要就算了,我去别家问问去。”李金书说着拿起布料就走。 大姐看出来李金书要出去,赶紧追了上去:“妹子,别着急走,咱们再商量一下啊。” 第27章 多嘴 李金书拿着挂号条本来想走,一听见你爱人几个字,顿时石化在当场,这误会大了。 “大夫,我不……” “在二楼也能缴费,你缴了费再取点事纱布和药回来,我想用我这里的给你爱人处理伤口,一会你把药布换给我。”大夫笑呵呵地给阮文东处理伤口。 李金书捏着挂号条,感觉像是在捏着烫手的山芋。 她一抬眼对上阮文东的眼,刚要继续开口,就见阮文东微微蹙眉对她摇了摇头。 李金书会意,只好转身捏着挂号条走了。 反正也没人认识,就这么一会的事,误会了就误会了吧,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管别人做什么。 她缴了费,又快速拿了药,再次回到门诊的时候看见医生已经帮着阮文东把伤口处理好了。 “回去注意点,这几天不要沾水,让你爱人帮着你洗,一周以后来拆药线。”医生伏案在桌子上刷刷刷地写着病例。 李金书把药放到桌上,垂眸一看阮文东的手。 原本白皙修长的一只手,此刻因着缝了几针又裹了一层纱布而显得有些狰狞。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人家是为了给自己挡刀才受的伤。 阮文东起身道了谢往外走。 李金书紧随其后。 两人出了医院。 “阮局,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您看您是回家还是回单位?我帮您打车。”李金书陪着小心,心里想着怎么把这点人情还回去。 “我回单位就行,你忙你的,我自己打车就行。” “那我帮您打车。”李金书拦了一辆出租车赶紧拉扯车门:“那阮局,您慢点,回去好好养着,要是拆药线的自己来不方便的话,您到时候喊我就行了。” 她说完就后悔了,商管局好几百号人了,还能挤不出一个陪领导看病的人吗? “那就麻烦你了,下周一还在这见吧。”阮文东说完笑了笑。 李金书就差当场石化了,关车门之前一连说了两个好字。 就当情有可原吧。 毕竟是她拿王巧凤赔偿的钱,自己给人家出点医药费也不亏得慌。 李金书看着阮文东的车扬长而去,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她发自内心地佩服尹紫一,就这么天天在这种不苟言笑的领导身边呆着,不抑郁也得抑郁了。 外包合同的事还没完,卖工作的事也还没彻底解决。 李金书一刻不停地又赶回了服装厂,径直找到了陈丰的办公室。 “姓陈的,你要是敢这么干,我就和你断绝亲戚关系,你媳妇也别管我叫姐姐了。”屋里一个女人咆哮着。 “三姐,您这是干啥啊,巧凤确实犯了错试了,犯错误就得承担责任,你再这样闹下去,我这厂长也不干了,巧凤是扫厕所还是干啥我都管不了。”陈丰脑袋瓜子嗡嗡的。 王巧凤大中午的回去把她妈喊来了,以为事情能有转机,谁想这陈丰直接用不干了来要挟她。 “您也别为难了,我知道错了,我改,我好好表现。”王巧凤知道坚持现在坚持也没意义,把她妈拽了起来:“妈咱们走吧,您也特别着急事上火了。” 王巧凤她妈哭哭啼啼地站了起来,跟着王巧凤往外走。 李金书正在门外等着。 王巧凤一见李金书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李金书,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你先买顶假发戴上再和我说话吧,你脑袋这么亮,晃眼。”李金书声调不高,但是这话的杀伤力十足。 王巧凤一听气得伸手指着李金书你了半天。 边上几个路过的职工一听李金书的话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王巧凤她妈开口问:“这就是欺负你那个?” “是我被她欺负那个。”李金书和王巧凤是同学,认识她妈,那是有名的混不讲理:“你闺女已经让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要是再敢胡来,我一律不客气。” 王巧凤她妈被李金书气得脸红脖子粗,但是又怕陈丰真把王巧凤开除,只能忍了。 娘俩相互搀扶着走了。 李金书进了陈丰的办公室:“陈厂长,那个外聘合同您拿到了吧,我来是想和您说,您要是觉得不妥,那合同不作数也行。” “两码事,金书,完全是两码事,巧凤这事情的确是她不对,你不用往心里去,这是你的合同,我已经让赵拓处理好了,你签了字就生效了,以后你就是咱们厂的外聘职工了。”陈丰不给李金书面子,也得给阮文东面子。 现在不答应外聘的事,这不是不给阮文东面子嘛。 “陈厂,这是您那一百块钱,给阮局治病没花多少钱,这事因我而起,不能再让您破费了。”李金书接过合同的同时把钱扣到了陈丰的办公桌上。 “阮局说拆药线再找我,回头我买些水果和吃的带过去,就说是以您的名义送的。” “那这样,你先买,回头把发票拿回来,花了多少钱你告诉我。”陈丰一听李金书说话就觉得王巧凤蠢得厉害,她拿脑瓜子怎么和这李金书比啊。 你看看人家这事做得多周全。 钱她出了,面子给了领导,最主要的是这钱还是王巧凤出的。 “那就谢谢领导了。”李金书笑笑:“回头巧凤那边您帮着催着点,我等着急用钱了。” 陈丰哪敢不答应,满嘴称是。 李金书签了字,给陈丰留下一份合同,拿着另一份合同出了办公室。 她去车间看了一圈,没看见郭伟清,刚要走看见郭伟清脑袋裹的里三圈外三圈从外面进来了。 “郭主任,你怎么没在家歇歇?”李金书上前搭话。 “轻伤不下火线。”郭伟清脸有点肿:“车间里事情太多,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耽误生产。” “昨天的事?”李金书试探性地问出了口。 “现在就办。”郭伟清话音落下,郑媛媛从外面走了进来。 三人进郭伟清办公室办了手续。 一手交钱,一手签字。 李金书拿过钱数了一下,数目没问题。 有了这笔钱,加上之前的,她要干自己的事业了。 第26章 陪着阮局看病 事情解决了。 陈丰把阮文东送了出去,又客套了一番。 李金书看着阮文东的手还在渗血,她于心不忍追了上去:“阮局长,要不我带着您去医院看看吧。” 她的想法很简单,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人情还了,以后就不用再接触了。 “或者我把医药费给您出了,您尽快去看看去。”李金书说着从兜里掏出来一百块钱想要递到阮文东的手里。 尹紫一本来被骂了就很不开心:“阮局长是左手写字,这伤了左手,麻烦大了,你们这么点事还要麻烦阮局,以后引以为戒吧。” “小尹,行了,你开我的车回局里去参加下午的会吧,让李金书同志和我去一趟医院。”阮文东说着用右手把车钥匙掏出来递到了尹紫一的手里。 “阮局,还是我陪您去吧。”尹紫一心里更纳闷了,这阮局怎么会让李金书陪着去? 为了点医药费吗? “你不去,别人能传达得清楚吗?”阮文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好,我听您的。”尹紫一接过钥匙絮絮叨叨:“您一定得好好查查,该缝合的要缝合,别怕花钱,一定别留疤。” 李金书心里腹诽,照这尹秘书的意思,自己罪过大了。 倒霉啊,越想撇清关系越撇不清。 “赵拓,你开我的车陪着阮局和金书去一趟。”陈丰在边上交代着。 “不用,你们厂子这么乱,还是留下来处理吧,我们打车就行。”阮文东说着不再寒暄,大步流星的走在了前面。 陈丰趁机掏出一百块钱塞到了李金书手里,小声道:“好好给领导看,再给领导买些东西一并送回去。” 李金书没法搪塞,只能接了过来,到时候见机行事,不行再退给陈丰就是了。 她紧走记不赶上阮文东,先一步到了厂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李金书刚想伸手拉车门,没成想阮文东从后面过来一手拉开车门。 “上吧。” “不用,您先上吧。”哪有让领导给自己开车门的道理。 “女士优先。” “上不上?堵车啦?”司机在前面催促着。 李金书无奈上了车。 阮文东绕到另一侧上了车。 两人相对无言。 一会的功夫到了医院。 “阮局,您先坐在大厅里等我一会,我去给您挂号。” “好。” “受累,您告诉我一下您的名字是哪几个字。”李金书拿不准,怕到时候挂错了还要麻烦。 “我的身份证在钱包里,你帮我取出来。”阮文东一手掏出钱包递给李金书。 李金书依言打开钱包,里面的是一个小姑娘扎着两个朝天辫地咧着嘴大笑的照片。 她快速抽出阮文东的身份证,把钱包递了回去;“我去挂号,您等我。” “好。” 李金书捏着身份证排队挂外科的号,等待的时候垂眸看了一眼身份证上的照片,比本人还要年轻一些。 轮到她挂号,她把身份证递了过去,捏着身份证和挂号条奔着站在人群中的阮文东过去了。 这人不笑的时候自带一种压迫感,再加上身高出众,外表出众,引得不少看病的人纷纷侧目。 “阮局,我挂好了,咱们去二楼吧。”李金书语气里满是客气。 “好。”阮文东回了话迈开腿走在前面。 李金书亦步亦趋地跟着:“您知道外科在哪?” “以前孩子把额头磕坏了来看过。”阮文东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 “这里的外科挺不错的。”李金书愣了好几秒才回了一句。 “是,没留下疤痕。”阮文东回得很快。 “万幸,女孩子爱美,不留疤最好。”李金书说完又觉得自己多嘴了,好像窥探了别人的隐私一样。 阮文东不由自主地勾了下唇角:“是。” 李金书却不敢再多话,跟着上了二楼。 人挺多的,前面还有十个号。 李金书微微蹙眉:“阮局,要不您先坐着,我去给您买点水和吃的吧,您还饿着肚子了吧?” “也好。”阮文东确实饿了,没客气。 “您有什么想吃的吗?”李金书洗耳恭听:“或者有什么忌口的吗?” “都可以,你看着买就行。” 李金出蹙眉,都可以才是最难选择的。 “那我给您买几个包子吧。”她不能把难题留给自己,你要是不愿意你就尽早说。 “可以。”阮文东从李金书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一丝不耐烦,莫名觉得有点意思。 “那好,我现在就去。”李金书说着一刻不停地出去了。 她找了医院附近一个比较大的店,看着还干净点。 要了八两包子,四两猪肉的,四两素白菜的。 李金书又买了两杯热粥,带吸管的,喝着方便。 上楼前又买了两瓶矿泉水。 李金书提着东西上楼,一眼就看见了阮文东脊背挺直的坐在椅子上微微垂重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局,包子买回来了,这一兜是肉的,另一兜是白菜的。”李金书把包子放在两人中间的椅子上。 阮文东闻言心道,这饭买得挺有心机的。 既不会有忌口的烦恼,还做到了荤素搭配。 “我去洗下手。”阮文东起身奔着厕所去了。 “好的,我等您。” 阮文东洗手回来。 “我刚才出去买饭的时候洗手了。”李金书怕人家嫌弃,特意解释了一下。 阮文东笑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 李金书看着别扭,想起尹紫一说的阮文东是左手写字,那应该也是左手吃饭了。 “要么您拿袋子吃吧,我刚才了一个富裕的袋子。”李金书说着递了过去。 “你想得周到。”阮文东客气了一句,接过李金书的手里的袋子:“你也吃吧,忙了半天了。” “好。”李金书刚才不觉得饿,这会被一提醒倒真觉得饿了。 两人相顾无言各自吃着包子。 吃完了,李金书收拾了垃圾回来听见里面正好叫号。 两人进去,值班的男大夫看了一眼开口道:”口子有点深,最好缝两针好得快。” “会不会留疤,有没有别的治疗方式啊?”李金书有点着急,一连问了两句。 她想到尹紫一说的,真留疤了,自己这罪过大了。 “缝针吧,留疤也不碍事。”阮文东拿了主意。 大夫笑笑:“我给你治疗,让你爱人去交下费吧。” 第25章 要到赔偿了 王巧凤被打得一开始还叫唤,后来只剩下哼哼了。 民警怕出人命,过去拉刘玉翠:“大姐,大姐,出出气就行了,你把她打死了,打残了,你要坐牢的。” “玉翠,收手吧,咱们还得找她要赔偿的损失呢。”李金书在边上也劝:“就算她是陈厂的亲戚,陈厂也不会徇私的,我们要相信陈厂。” 王巧凤听了气得要吐血。 “都散了,该回家吃饭吃饭,该回去加班加班,都看什么热闹。”陈丰对着那些职工嚷嚷着,把大伙给轰走了。 “阮局长,我看您的手受伤了,要不您去医院看看吧,回头别感染了啊。”陈丰陪着小心。 “不妨事,一个小口子。”阮文东拒绝了:“先解决他们的问题吧,既然还牵扯了陈厂长,那我更需要在场了。” 陈丰心里拔凉拔凉的,心道这李金书是趁机给自己上眼药啊:“阮局,放心,我一定会秉公办事的。” “金书,你有什么条件你现在就提,需要我协调的我现在就给你协调。”陈丰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这边就是误工费,还有去医院做全身检查的费用,如果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还有后续的费用。”李金书慢悠悠地回了话。 “你别不要脸了,你检查什么身体,我又没打你。”王巧凤气得冲到了李金书跟前:“倒是你打了我很多下,我还要告你呢。” 李金书冷笑一声:“郭主任刚才急刹车,他撞破头了,我虽然没撞破,可是我的头也晕得厉害。” “胡说,你放屁。”王巧凤咆哮着。 “你给我闭嘴,你再敢言语,我现在就开除你。”陈丰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我们这辆车是新买的,花了一万块,重新修也恢复不了原来那样了,这辆车就归王巧凤吧,赔偿我们一万块钱就行,我家老郭被撞坏了,肯定住院检查得一段时间的,这个费用待定,花多少得给我们补多少,还有误工费,也都由王巧凤承担。”刘玉翠一口气说完了。 “玉翠,我想起来了,咱们还得和她要名誉损失费,她血口喷人,污蔑我的老郭,这对我们的精神打击很大,也得赔偿咱们。”李金书开口给刘玉翠提醒。 阮文东在边上听着李金书要医药费不觉得吸气,听到她要名誉损失费的时候不自觉挑了挑眉。 这个女人一定也不简单。 刘玉翠一拍大腿:“对对对,金书你说得对,还有那什么名誉损失费,也得赔给我们,不赔偿给我们,我们不答应的。” “你们欺负人,我要告你们去。”王巧凤疯了一样往外闯。 “你给我站住,你办了这样的错事,你还有理了是不是?”陈丰一嗓子吼住了王巧凤:”人家要的一点也不过分,你现在就给人家写承诺书,按照人家给的赔偿,不然你就卷铺盖走人。” “三姨夫,您不能这样啊,您这不是偏帮他们吗?”王巧凤都要哭了,就这李金书好不容易逮住了这样的机会,这非得收拾自己不可。 “哎呀,还真是陈厂的亲戚啊,怪不得这么嚣张啊?”李金书在边上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还有很多人没走,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陈丰气得脸都黑了,今天这事要是不平了,以后他这厂长的威严何在? “王巧凤,你赶紧承认你的错误。”陈丰的语调不高,但是语气浓重。 王巧凤吓得一个激灵,嘟嘟囔囔地不敢还嘴了,狠狠地瞪了李金书一眼:“哼,我写,有的人缺德,坑别人的钱,拿着那种钱花,早晚出门让车撞死。” 李金书还没动手呢,刘玉翠听不下去了。 “妈的,我给你脸了是不是啊,我好好的在上班,你非要跑去和我蛐蛐我男人,都这样了,你还嘴上这么缺德,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刘玉翠说着一把揪过了王巧凤的头发,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更小的刀来。 这把刀是她剔骨用的。 刘玉翠拿着这把剔骨的刀,哐哐哐一顿操作,三下五除二就把王巧凤的大波浪头剔光了。 “大伙看看,这就是撒谎坏别人的后果。”“玉翠的手艺真的很绝。”李金书在边上给刘玉翠拍手叫好:“有的人就是现世报,现在给你剃个秃子,以后再缺德,让你脑袋上长赖子。” 王巧凤长得一般,就一头头发值得夸耀,这回被剃成秃子,险些气晕过去。 气的呜呜哭个没完。 “别嚎了,进办公室给人家写保证书和赔偿书去。”陈丰懒得搭理她,陪着阮文东进了办公室。 李金书剩余的几个人跟了进去。 王巧凤这次老老实实地写了承诺书和赔偿相关事宜。 李金书看后还算满意。 刘玉翠不识字,她让郭伟清看的。 郭伟清看完也算满意,车赔了,还答应了一切其他的损失。 民警也跟了进来,再加上领导们的见证。 李金书不怕王巧凤不认。 “金书,伟清家里的,你们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陈丰看着王巧凤要赔的钱数都肉疼。 他这话的意思是为了告诉李金书,钱也赔了,差不多就行了。 “王巧凤的行为属于扰乱厂里的正常秩序,应该给她记大过,拿掉她班长的职务,让她去扫厕所。”李金书边放好了承诺书,边再次开了口。 “金书说得对,你们厂内必须处罚王巧凤。”这次轮到刘玉翠来给李金书叫好了。 “你们太欺负人了。”王巧凤捂着脑袋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陈丰不想答应:“王巧凤也知道错了,以后在工作中让她再好好表现吧。” “我认为李金书同志的提议很有道理。”阮文东又不紧不慢地在边上来了一句。 “是,阮局,我按照金书的提议办。”陈丰对着王巧凤道:“打明天起你就去后面扫厕所吧。” 王巧凤一想到要去扫厕所,比要她的命还难受。 李金书,李金书,走着巧吧。 早晚找到机会报复她。 第24章 狠揍王巧凤 “阮局长,您可来了,您快给解释一下吧,这郭伟清和李金书确实是去商管局盖章了。”陈丰看见郭伟清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样。 “这位女同志,你别激动,我是商管局的局长阮文东,这是我的工作证,我能证明李金书是去局里盖章了。”阮文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递到了刘玉翠跟前。 “你们少糊弄我,我不信,不定是从哪找来的骗子呢。”刘玉翠怒火攻心,谁的话也不信了。 “刘玉翠,你个疯婆娘,你要是真的气不过,你就砍死我,等你没了男人,我看你嚎不嚎。”郭伟清嫌丢人,气得放了狠话。 “玉翠,你别听他胡说,他路上还和我说,说你又踏实又能干,他之所以能从一个车工升到主任的位置上,就是因为你把家里管理得好,又说你是食品厂的劳动能手,也带动得他都有了干劲,你们的日子红火,能买上小汽车都是你的功劳。”李金书说着朝着郭伟清喊道:“郭主任,你是不是这样说的?” 郭伟擦了一把汗,满手的血:“是是。” 李金书见刘玉翠神色松动接着说:“玉翠,郭主任说最喜欢的人只有你,我还和郭主任说呢你是富贵命,你们才买了小轿车,你要是把我砍死了,你也要坐牢了,你的富贵命可就要变成牢狱之灾了。” 刘玉翠听了李金书的话叹了口气:“不可能的,他不可能说我的好话。” 郭主任,你快发誓啊,你是不是那么说的?”李金书要不掐着王巧凤,一准过去踹郭伟清一脚了。 “是,玉翠,我要是不喜欢你,我为什么和你结婚啊,为什么和你生儿育女啊,你看我副驾驶都不让别人坐,就是为了给你留着的。”郭伟清也开窍了,顺着李金书的话。 “玉翠,陈厂长可能会为了厂子的声誉撒谎,但是商管局的领导可是大领导大人物啊,你们食品二厂不也归商管局管吗?你应该听说过阮局对吧?”李金书循循善诱地给刘玉翠讲道理。 “玉翠,你可千万别犯糊涂啊,你有工作,郭主任大小也是个领导,你们多好的日子啊,我是已经离婚的人了,你不能冲动啊。”李金书好话说尽了。 刘玉翠神色彻底放松下来。 阮文东离得最近趁机上前拿掉了刘玉翠手里的刀。 刘玉翠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李金书放开王巧凤,走过去拍着刘玉翠的后背:“玉翠,别哭了,我理解你的心情,也不怪你,我前几天也经历了你的事情,而且我那个前夫是真的出轨了。”她说着鼻头泛酸,不自觉带了点鼻音。 刘玉翠咬了咬嘴唇:“金书,你真不怨我?” “我不怨你,真的,我知道你男人对你的重要性,放在谁听见那样的事情也会承受不住的。”李金书话锋一转:“是有人看着你过得好,过得如意,心里不自在,故意让你不安生。” 王巧凤想混到人群中,她刚要迈步就被李金书一把抓了回来。 “嗷嗷嗷。”王巧凤尖叫出声:“李金书,你撒开我。” “王巧凤,你没安好心,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你告诉大伙,我和郭伟清之间啥事没有,都是你瞎造谣的。”李金书拽着王巧凤的头发不肯撒手。 “你有事没有事,你自己最清楚。”王巧凤不敢轻易吐口。 “造谣是要负责任的。”阮文东在边上开了口。 李金书侧目看见阮文东的手被划了一道口子,她心里一跳,下意识地从兜里掏出手绢给阮文东递了过去。 阮文东顺手接过来压到了手心里。 两人之间没有一句交流,却极为默契。 “我没造谣。”王巧凤看见李金书给大局长递手绢,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个李金书,都半老徐娘了,怎么还这么入男人的眼:“你做没做,你心里清楚。” “民警同志,我要报警,王巧凤污蔑我,我要求你们立案调查。”李金书来的脾气:“陈厂,我不和咱们这继续签合同了,单子的事您愿意找谁找谁吧。” 陈丰一听这话急眼了:“王巧凤,你是嫌厂子不乱啊,你再这样我就开除你。” “立刻给金书道歉。”陈丰的声音都提上去了。 “我就是看见了李金书进了郭伟清的办公室。”王巧凤哼了一声。 “你一天进我办公室八白次,不是进去躲懒,就是进去蹭茶水,那你是不是和我也有一腿?”郭伟清气急了,他差点就要被这个王巧凤给害死了,这会子对李金书什么心思都没有了,赶紧摘干净才是。 边上的人很多都看不惯王巧凤这趾高气扬的样子,听了郭伟清的话都哄堂大笑。 “还不许说听错了啊。”王巧凤也心虚,开始耍无赖。 “听错了就完了,人家郭主任的车被毁了,我们三都差点没命,害得玉翠虚惊一场,你的心眼子怎么比屁眼子还脏。”李金书开怼了,她要让王巧凤付出代价。 刘玉翠也反应过来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王巧凤的衣领子:“你说啥呢你听错了?” “玉翠,我还不是为你好,这玩意郭伟清和她来真的,倒霉的是你啊。”王巧凤心里恨死了李金书,她没想到都到这个份上了,这李金书还能翻盘。 “啪啪啪。”刘玉翠用那又宽又厚的手,记下就把王巧凤的脸扇得肿了起来:“王巧凤,你也不打听大厅,我刘玉翠是啥人,我这人最讨厌那种无事生的人。” “我也是,玉翠,我也讨厌。”李金书在边上助攻:“让王巧凤给你陪车,给咱们赔误工费,给郭主任和阮局长赔医药费。” 她是灵机一动想起来的,阮局长也算是为她的事受的伤,这个钱必须由王巧凤出。 “李金书,你少不要脸,我是好心,谁让刘玉翠听我的,她自己没有辨别能力吗?”王巧凤还就不信了,她就不拿钱。 “哎呦。”王巧凤被刘玉翠压到了身下。 刘玉翠那胳膊常年抡砍刀,力大无比,打得王巧凤直哼哼。 李金书在边上添油加醋:“这种人该打,这是缺德带冒烟,生孩子没屁眼的事情。” 第23章 再次见到不堪的一面 陈丰正为滞销货品的事发愁呢,瞧见郭伟清这么进来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去盖个章而已,怎么还出血了?” “厂长,您快和我去解释解释吧,我媳妇非说我和金书有一腿,要拿刀把我剁成肉酱呢。” “噗噗。”陈丰刚喝进去一口水,直接就喷出来了:“剁成肉酱。” 郭伟清也顾不上了,拽着陈丰的胳膊就往外跑。 “郭主任,你慢点,别把陈厂弄摔了,他禁不住。”赵拓跟着在后面跑。 三人到了厂子门口,看见工人把门口围得严严实实的。 “厂长来了,都让开。”郭伟清吼了一嗓子。 职工们让出来一条路。 陈丰被郭伟清拽着跑得呼哧喘气,他抬眼一看李金书把王巧凤死死地箍在了身前。 “李金书,你和郭伟清出去睡觉了是不是,我砍死。”刘玉翠已经失去理智了,拿着刀和李金书周旋。 李金书拿王巧凤当肉盾:“王巧凤,你说实话,告诉刘玉翠你是造谣,不然我就不放开你。” “李金书,你少不要脸,你作死还要拉别人当垫背的是不是了。”王巧凤心里也害怕,但是她要是吐口了,这刘玉翠非宰了她不可。 “把刀放下,是我让郭伟清拉着李金书去商管局的,伟清媳妇,你冷静点。”陈丰急得直跳脚。 “厂长,是您安排的任务,但是,他们两盖完章去干啥就没人知道了。”王巧凤仍旧在添油加醋。 尽早砍死李金书才好呢。 “啪啪啪。”李金书一手勾着王巧凤的脖子,一手又扇了她几个嘴巴。 “李金书,你等着遭报应吧。”王巧凤嘴上不闲着。 “王巧凤,你给我闭嘴。”陈丰给看热闹的使眼色,让那些男职工上前去夺刘玉翠手里的刀。 刘玉翠早有防备了,她已经气红眼了,看见有人靠近,使劲挥舞着刀:“我看谁敢上来,谁敢上来我就砍死谁。” 大家都知道砍肉的刀有多锋利,谁也不肯上前。 “玉翠,你可千万别砍偏了,李金书才是勾引老郭的人,你瞧瞧她多不是东西,她临死还要拽上我了,我冤枉啊。”王巧凤说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刘玉翠一步步逼近李金书:“我家老郭不碰我,一定是被你这个狐狸精勾了魂了,今天我也不活着了,我砍了你的脑袋,我再自杀。” “玉翠,你别激动,我和郭伟清去商管局,来回一共一个小时,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打电话去上官句,我们在里面呆了多长时间。”李金书镇定了下来:“陈厂,请您给商管局打电话,郭主任,请你报警,让警察来调查这件事情,要是我真的和你有私情,我愿意让玉翠解气。” 刘玉翠见李金书说得坦坦荡荡的,倒是有了一分狐疑。 陈丰踹了赵拓一脚:“还不去给阮局长打电话,还在这愣着干嘛。” 赵拓飞一般地又冲回了办公室拨通了上官句的电话。 尹紫一接的电话,一听是服装厂的就皱起了眉头。 赵拓把这边的情况描述了一下。 “赵秘书,我现在正忙着要陪阮局去开会呢,这种事你找警察就好了,我去了也于事无补啊是不是。”尹紫一还没挂电话就见阮文东进来了。 “尹秘书,您不能不来啊,郭主任的媳妇都疯了,您那边一定要来个人解释一下,这样在场的证人就有了,不让你要出人命的。”赵拓都要急哭了,陈厂才和他说要是有外贸单子没准能盘活场子,要是李金书出了什么事,这可怎么是好啊。 “赵秘书,你这是为难我,这样吧,你们先解决者,我和阮局请示一下再给你回复。”尹紫一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她扭头了阮文东撅嘴抱怨:“这服装厂是怎么回事啊,绩效不好就算了,还闹什么捉小三的事,他们以为咱们商管局是什么地方啊,是菜市场啊。” “服装厂怎么了?”阮文东边看文件边问。 “赵秘书打电话过来说就是来咱们这签那个外包合同的李金书,和她一起同来的还有一个车间主任,那车间主任的媳妇不知道听谁说了两人搞破鞋,那女的提着菜刀说要宰了那个李金书。”尹紫一刚才打听了一遍,那李金书的确和阮局没亲戚关系,这时候说话的语气带了几分不屑。 “阮局,您不用管这些,我直接回了。” 阮文东放下文件,脸色沉了下来:“刚才他们来签署文件是不是你带着去的?” “是呀,我全程陪着了。”尹紫一不知道阮文东为什么问这个。 “既然你是证人,人命关天的事,你为什么不能去澄清一下呢?”阮文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还是你觉得这是个笑话而已?” 尹紫一自从给阮文东当秘书以来,还从来没听见过阮文东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呢:“可是阮局,您的会很重要。” “让苏雅纳给区里打电话,让他们先开,我下午再去。”阮文东说着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就走。 “我打车就行,您不用去的。”尹紫一有了点情绪。 一个中年妇女而已,怎么能和领导的会比。 “现在是下班的点,你打车要打到几时,我载着你去。”阮文东说着大步流行的除了办公室。 出门直接喊苏雅纳给区里打电话。 尹紫一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阮文东开得飞快,全程没和尹紫一交流。 尹紫一第一次见一向温和的领导发脾气,心里也打起了鼓。 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只开了十五分钟就到了。 民警也到了服装厂门口。 刘玉翠看见民警来了,一会闹杀了李金书,一会把刀架在脖子上说要直接自杀,然后做鬼也不放过李金书。 李金书一直勒着始作俑者王巧凤,她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正僵持着,阮文东和尹紫一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金书一抬眼和阮文东对上了,只见来的人脸色很难看。 她忽然想起阮文东早起对周老太的告诫,知人知面不知心。 早起算计了合同的事。 昨天在民政局门口看见了自己打孙玉来的情形,今天又是在这上演这样的戏码。 在人家眼里,自己这种可不是避之不及的人物。 第22章 我和阮局没关系 郭伟清为了向李金书展示车技,把小轿车开得飞快。 一会的功夫就到了商管局。 李金书拿着单子进去问门卫大爷:“师傅,我想问您在哪盖外包合同的聘任章?” “服装厂的李金书吗?”看门大爷探出脑袋来问了一句。 “对,是我。” “你直接去前面的办公楼吧,有人等你。” 李金书道了谢,顺着大爷指的方向找了过去。 “是金书姐吗,我是阮局的秘书尹紫一,阮局让我来着等您,带着您去盖章。”尹紫一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心里猜测这中年妇女是什么来路啊。 阮局不让她去盯着今天的重要会议,反倒是让她来给这个中年妇女带路去盖章,还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个人外包合同章。 “给你添麻烦了,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过去就行。”李金书也说着客套话。 “没事,阮局交代的,让我务必务必把您带过去。” “那有劳你了。” 尹紫一带着李金书去合同科盖章。 合同科的人问尹紫一:“尹秘书,你今天怎么没陪着阮局去三楼开会?” “盖章也是阮局交代的,你赶紧给这位大姐盖,可别耽误了事。”尹紫一语气娇嗔。 合同可得大姐笑道:“我可不敢耽误,你尹秘书手里有阮局给你的尚方宝剑。” 李金书拿了盖好的合同,和尹紫一连连道谢。 尹紫一往外送李金书套她的话:“李姐,您和阮局是亲戚吗?” “不是。”李金书一看就猜透了这女秘书的心思。 这姑娘估计是看任何与这个阮局有关系的女的都得盘问。 “我是服装厂的,阮局和我们厂长说有批外贸货物要交给我做,我又有工作变动,所以才签了这份合同。”李金书一口气把这事解释清楚了。 以后难免还有接触的时候,为避免麻烦,最好摘得干干净净的。 尹紫一笑:“是,阮局确实对外贸这方面比较上心。”她信了李金书一半的话。 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说没亲戚关系,但是内里却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关系了。 所以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尹紫一客客气气地把李金书送上了车。 李金书心里还怪别扭的。 她只是签个个人的合同,怎么还劳动大局长的秘书了。 管他呢,反正签完了,以后不一定见到。 “金书,你热不热,我给你开窗户。”郭伟清殷勤地问了李金书一句。 “不用,郭主任,你安心开车就行。”李金书坐在后排回了一句。 “金书,你在外面不用喊我郭主任,咱们都是同学关系,不用这么生份。” 李金书恩了一声没吭声。 她知道郭伟清的心思:“我叫习惯了,就这么叫吧。” “金书,你找到住处了吗,要是没找到,我朋友那有空房子,不要你的钱,你就白去住就行。” “我找到了,谢谢。”李金书立马回绝了。 这世上很多不要钱的东西,最后往往比要钱付出的代价还要大了。 郭伟清总想找话题,都被李金书以一个两个字回绝了。 他没办法只好专心开车了。 王巧凤带着刘玉翠在厂区门口守株待兔。 “你到底看清了没?你可别骗我。”刘玉翠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不可能看错,你是没看见啊,那个李金书,自己男人出轨了,她就想祸害你啊,昨天来了就找你们老郭,在屋里和你们老郭哭哭啼啼的,你们老郭还搂着她拍她后背呢。”王巧凤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堆。 刘玉翠气得把劈骨头的刀一下砍到了服装厂门口的大树上:“好啊李金书这个贱人。”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就见郭伟清的小轿车开了过来。 刘玉翠提着砍骨头的刀横到了郭伟清的车前:“姓郭的,你给我滚下来。” 郭伟清心里正得意,没想到刘玉翠会出现在这,吓得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还好打方向盘及时,一下撞到了边上的歪脖树上。 哐铛一声巨响。 李金书和郭伟清被撞得登时脑袋发懵,还要郭伟清踩刹车及时,不然非当场撞死。 郭伟清从驾驶坐下来,赶紧去后面拉车门拽李金书:“金书,金书你没事吧?” 李金书拎着文件袋出来,没站稳,一下撞到了郭伟清的肩膀上。 刘玉翠看见这场景,火气更大了:“李金书,你这个臭婊子,你竟然哪敢勾引我刘玉翠的男人,看我不劈了你。” 李金书避开郭伟清的手,站稳了往边上卖了几步:“玉翠,你别激动,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一抬眼看见了边上的王巧凤,一下就知道是这个老娘们撺掇的坏主意了。 郭伟清的脑门子被撞坏的前挡风玻璃溅起的玻璃划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刘玉翠,你犯什么疯,你要害死我是不是?” “好你个郭伟清,你护着这个狐狸精是不是?”刘玉翠连哭带嚎地朝着郭伟清又打又闹。 厂里面的人听见了动静,都跑出来看热闹。 “我护着谁啊,我和李金书啥事没有。”郭伟清心虚地辩解着。 “你放屁,郭伟清,你一觉屁股我就知道你拉啥屎,你睡觉还喊郭李金书的名字了。”刘玉翠一边哭一边挥着刀。 大家指指点点地看热闹,没人敢往上凑。 “你别在这瞎说,你回去干活去。”郭伟清小声呵斥着刘玉翠。 “你为了她凶我是不是,今天我就砍死她,让你和她埋在一起。”刘玉翠上前去抓李金书。 “玉翠,你冷静点,我和郭主任是去上官句办事的,不信你可以问陈厂。”李金书怕刘玉翠冲动,赶紧绕到车后面,顺势过去一把揪住了看热闹的王巧凤。 “李金书,你不要脸,你抓我干什么,你昨天在办公室里郭伟清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啪啪啪。” 李金书不等王巧凤说完直接狂扇了她几个嘴巴:“让你乱嚼舌根子,今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她扭脸对着郭伟清喊了一嗓子:“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进去喊赵拓和陈厂作证。” 郭伟清捂着脑袋朝厂里跑了进去。 第21章 阮局的意思 阮文东几步追上在前面走的李金书:“听说你租了我妈妈的房子?” “是,阮局长好。”李金书刻意压低了声音:“我找房子也是随意找的这里,想着离我女儿的单位近,如果给阮局造成困扰了,我一回和周阿姨找个理由搬走。” 阮文东微微抿唇:“对我没什么困扰,我刚才和我妈那么说是怕她上当受骗,不是针对你,你不要误会。” “好,明白了。”李金书笑笑:“不耽误阮局您的时间了,您忙吧。” “昨天你讲的制衣工艺讲得不错,有时间我让人找你学习一下,正好有一批外贸服装需要精湛的制衣工艺。”阮文东说完自己都觉得诧异,他有点没话找话。 “行,没问题,听您安排。”李金书回答得客气又疏离。 “回见。” “回见。”李金书看着阮文东转身,自己也立马转身就走。 她没打算占谁便宜,以后少往这边走,少碰面。 李金书回去看见石姜曼吃好了早饭收拾完了准备上班:“曼,这五十块钱你拿着,要是有啥需要买的看着喜欢自己买点。” “妈,我不要,我还有十块钱呢。”石姜曼推拒。 “十块钱哪够啊,你拿着,以后的工资发了也不用给我了,自己存着就是了。”李金书说着把五十块钱塞进了石姜曼的口袋里。 “你晚上回来买点米面油,我可能回来得晚,你做了先吃不用等我。” “哎,我买您爱吃的。”石姜曼揣着钱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李金书收拾完也直奔服装厂门口去了。 她还没到服装厂门口就看见郭伟清带着郭媛媛正在门口等着了。 “金书,这呢。”郭伟清伸手招呼李金书。 郭媛媛小声哼了一声。 “郭主任,我来晚了,咱们现在进厂去办手续吧。” 三人一起进了厂,直奔厂长陈丰的办公室去了。 “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库房里的存货都要烂了,不知道看看,这得造成多少损失啊,干的了就干,干不了就给我滚蛋。”陈丰气得还砸了一个杯子。 几个处长面色沉重地从里面鱼贯而出。 “金书,要不回头再去?”郭伟清心里发怵。 “不碍事,陈厂长对事不对人,咱们和这事又没关系。”李金书的声音不低,故意让里面的人听见。 果不其然里面传来了陈丰的声音:“进来。” “陈厂,打扰您了,我有点个人的私事想找您。”李金书陪着笑脸。 “什么事?”陈丰把手里的烟按在了烟灰缸里。 “我想卖这个工作指标,来和您说一声,找您签字开证明。”李金书说着把郭伟清帮她准备好的单子递了过去。 陈丰眯眼扫了一眼:“不行,你这工作指标不能卖,你是咱们厂的老人了,很多工艺别人都不会,还指望你呢。” “谢谢陈厂长赏识我,但是我真是有难处,干不下去了。” “坐下慢慢说,有啥难处。”陈丰其实听说了李金书男人的事,也耳闻了那个第三者是边上链条厂的工人。 “是我自己的难处,不用麻烦您了,您就给我签了就行。”李金书执意想走。 “陈厂,金书确实有难处,需要用钱,您受累把字给签了吧。”郭伟清也在边上说好话。 “来去是你的自由,行吧,我尊重你的意思。”陈丰拿起笔刚要签字,电话就响了。 “阮局长好,不忙,您说。”陈丰脸上带着狗腿的表情:“是,是,是,李金书有技术,要是有需要我们一定支援。” 陈丰挂了电话,搓着手道:“小李啊,不是我不放你,你看商业局的领导来电话了,说是最近有一批外贸服装的订单要交给咱们厂来做,需要你把关,你不能走。” 李金书一听心里就开始骂娘了。 又是阮局,怎么这么倒霉呢。 “陈厂长,您看这样行不行,我都收人家的定金了,我要是不卖这个指标,就算我违约了,我要给人家赔钱的,您把字给我签了,然后您再给弄一个外聘的合同制名额行不行。” 郭伟清听完眼都瞪大了,还能这么操作。 这岂不是,卖工作得到一分钱,然后还能再额外赚一份合同制的工资。 陈丰蹙眉:“这从来没这么干过啊。” “没事,您千万别为难,但是选择卖工作是我的自由,实在不行您就另请高明就是了。”李金书笑得温婉。 “你等等,问一下。”陈丰拿起了电话:“我找阮局。” 片刻之后。 “阮局,您好,有个情况和您汇报一下,可能需要咱们商业局给审批。”陈丰把李金书的事说了一遍。 阮文东在电话那头没由来地勾了勾唇角。 这女人的心思还真多。 “谢谢阮局,那我就按李金书的要求来办。”陈丰挂了电话对着李金书道:“我先让人拟好了外聘合同,你拿着去商管局签字,签完了再回来我才能放你,才能允许你卖工作。”陈丰一口气说完喊秘书赵拓去拟合同。 “您害怕我坑你啊,您先给我签也是一样的。”李金书说着一直郭伟清和郑媛媛:“主要是人家也得办手续,您先给我签了吧。” “不行,先小人后君子,我可不知道你有啥心眼子,你先去商管局。”陈丰坚持自己的想法。 李金书无奈心里也不知道是该谢这个阮局,还是该恨了。 赵拓很快拟好了外聘合同,陈丰和李金书看了一遍没问题。 “郭伟清,你陪着金书去,快去快回。”陈丰大手一挥。 郭伟清赶紧点头答应。 “让赵拓开我的车载着你们去。” “不用了,陈厂,我买了一辆小轿车,我载着金书去,您的车留给厂里用吧。”郭伟清想给李金书留好印象。 王巧凤从车间出来上厕所,一眼就看见郭伟清载着李金书从面前过去了。 她对着郭伟清的小轿车呸了一口,眼珠一转一个主意。 她从厕所出来直接奔着食品二厂去了。 郭伟清的媳妇刘玉翠矮胖,在国营肉店里负责给人砍排骨。 王巧凤进去直奔肉案子,对着刘玉翠耳语了几句。 刘玉翠一听直接提着砍排骨的刀就跟着王巧凤出来了。 第20章 是你 李金书带着石姜曼出了派出所以后和周静寒暄了几句。 “周经理,我闺女以后就在您底下工作了,怪我,把孩子性格养得绵软了点,您多照顾照顾我闺女。”李金书说着想把最后要的那五十块钱塞给周静。 “大姐,你这是干啥啊,我不要。”周静甩手躲开了:“我这人对事不对人,只要姜曼干得好,我自然会重用她的。” 李金书笑笑:“我就知道大妹子你是敞亮人。” 周静拍了拍石姜曼的后背:“你有个好妈妈,很好,我要像你妈妈学习,保护我的女儿。” 李金书心中有愧,面色一红:“咱们相互学习。” 几个人又说几句,周静回家了,李金书带着石姜曼去了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正要打烊,李金书找人拿到了后半晌买的东西,又执意塞给人家两块买的香皂作为谢礼。 娘俩拿着东西除了百货大楼。 李金书拦了个车。 “妈,不用,我背着走,不沉。”石姜曼说着就要背这个大包袱。 “你别管,妈有钱,你都累一天了,咱们不背。”说话的功夫车就到了。 路上石姜曼问李金书:“您咋有那衣服的发票的?” “之前孙金锁买的时候衣服的时候我想看看多少钱,随手拿起来搁在钱包里了。”李金书顿了顿“咱们不回孙家了,我和孙玉来离婚了,以后你和妈过。” “啊,您还真和他离了?那我们住哪?”石姜曼想起李金书刚才上车报的地址:“您连住处都找好了?” “找好了。”李金书的话音才落下,司机就把车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 石姜曼下车看呆了眼。 “别傻站着,拿东西。” “哎。”石姜曼既兴奋又有点不知所措:“妈,我们真住在这里吗?” 李金书给了车钱,提着东西往前走:“就住这。” 石姜曼抬着东西和李金书往里走,进了一个靠里面的楼,上了三楼。 知道进了屋,石姜曼还觉得不真实。 屋里很亮堂,家具都是新的。 “咱们娘俩先睡一张床上,等日后你要是觉得不得劲,咱们再买一张。”李金书推了石姜曼一把。 “这也太好了。”石姜曼在孙家连个正式的床铺都没有,就是一个门板子搭起来的床铺:“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吗?” “这是我们暂时的家,以后咱们买大房子,住大别墅。”李金书边收拾东西边许下壮志豪言。 石姜曼以为是玩笑:“我听说有点落地窗的豪宅,我要那样的。” 李金书回身挂了一下石姜曼的鼻子:“妈给你买。” 石姜曼脸上开了花,使劲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真疼,原来真的不是梦。 娘俩洗漱完收拾躺在了床上说了会话。 李金书很累,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石姜曼兴奋得睡不着,干瞪着眼忍到后半夜才沉沉睡了过去。 转天早晨,李金书见家里没有食材,见石姜曼还睡着,轻手轻脚地下楼去买早点。 一出楼门就看见了周老太和几个老太太从广场上锻炼回来了。 “周阿姨,早上好。” “小李,你怎么起这么早?”周老太笑着招呼。 “我去给我闺女买早点,家里没有食材。” “哎呀,我这脑子,我想起来了我孙女和我儿子昨天也住在我这了,我还说给她买早点。”周老太一拍脑门:“你们呢谁带钱了,我穿了这太极服没口袋没拿钱。” 那两老太也是一样的装扮,都没带钱。 “阿姨,我带了,您看您要买什么,我帮您买回来。”李金书在旁开了口。 “那多麻烦你,我和你一道去。”周老太没想到李金书也是热心肠。 “不用,阿姨,您快喊孩子起来上学,一会该迟到了,我帮您带回来。”李金书每天都喊孙士禄起床吃饭,给他准备好,知道这个点该叫孩子了。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你帮我带两套卷饼,都不要辣,再要两杯热豆浆,一杯加糖,一杯不加糖。”周老太一想到孙女上学迟到要发脾气也顾不上客气了。 李金书一一记下。 二十分钟后,周老太听见了敲门声,一看果然是李金书。 “阿姨,这是卷饼,这个封口的是甜豆浆,另一个袋子没封口的是没加糖的。”李金书说着把东西递了进去。 “太感谢你了,你帮了我大忙了,你等着我给你拿钱。”周老太说着把准备好的钱递拿给李金书。 “不着急的,回头再给也行”李金书笑笑拎着东西就要走。 “拿着。”周老太追过去把钱塞进了李金书的口袋里。 李金书寒暄两句拎着东西走了。 阮文东洗漱出来透过门口看见了一个女人的背影,莫名感觉有点熟悉。 周老太拎着早点进来:“儿子,你快吃饭,我让人给带得早点,我今天光和他们排练太极舞,忘记你和妙妙上学的事了。” 阮妙妙背着书包从屋里冲了出来:“奶奶来不及了,我要迟到了,快把早点给我。” 她说着冲到周老太跟前抓过早点开门往外冲。 “你别着急,来得及。”周老太话音还没落下,门就排上了。 “这孩子,天天这么毛毛躁躁的,你要是没时间就让她住我这里来。” “没事,我应付得来,她昨天就是说想您了。”阮文东边穿外套边回话。 “对了,你那个小房子我租出去了,空着也是空着,这女人看着挺实诚,就是给我带早点这个,母女两不容易,说是离婚了,没地去。看着挺干净利索的。” “您看着办就行。”阮文东拿起公文包往外走。 “给你早点。”周老太看着那个打结的袋子嘀咕了一句:”这小李看着心挺细,待人接物也挺得体,这男人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要和她离婚。” 阮文东笑笑:“妈,您少同情心泛滥,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无缘无故地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您多留个心眼没错的,不能只听别人的一面之词。”他拿着早点开门准备走,一抬眼看见李金书捏着一块钱正站在门口。 门是防盗铁门,不隔音。 阮文东轻咳一声。 李金书认出了阮文东,没招呼笑了笑。 大局长可不是一百八十个心眼子吗。 她对着里面的人喊道:“阿姨,您多给了一块钱,我给您房子啊门口的鞋柜上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第19章 骂你是狗 “不行,这是我的。”扈素兰伸手护住了自己的大金链子。 “哎呦,亲闺女干闺女的喊了半天,原来都是白叫的,真是笑死人了。”李金书故意吵董山花说着风凉话。 “素兰,你不能对婶子见死不救吧?”董山花要的就是这个劲头,没了李金书,她儿子照旧抢手。 “婶子,这金链子折钱比较麻烦。”扈素兰一脸戒备。 “不麻烦,我们百货大楼下面就有金点,按照市场价折旧,一点也不麻烦。”周静在边上开了口:“也不怕下班的点,我和工作人员说一声,到哪就能办。” “那太好了,那就这么办了,再耽搁,我们就不接受调解了。”李金书和周静一唱一和。 扈素兰的脸差点气歪了。 “素兰啊,你就当借婶子的,以后婶子还会还给你了。”董山花说着给孙玉来使了个眼色。 娘俩一起上前,一个按着一个拉,拿掉了扈素兰的金项链,又使劲撸下了镯子。 “不行,不行。”扈素兰想往回抢,被董山花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素兰,以后婶子那死期存折到了,都把钱支出来给你,让你当家,你是有福气的,不像有些福薄的人,克死了前头男人,这又闹了离婚,呸,丧气东西。”董山花说着朝着李金书的方向啐了一口。 “嗷嗷嗷。”董山花被李金书泼了一脸茶叶水。 李金书看董山花这么嚣张抄起边上一个民警的保温杯朝着董山花就泼:“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拿错杯子了,手抖了,我给您道歉,对不起。” “你个婊子。”董山花上前要撕扯。 两个民警一把拉住了董山花:“老太太,您先别激动了,您要是再动手伤人,可就不是赔这点钱了。” 这些民警也算是见识到了,这老太太就和茅厕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再让她闹下去,谁也别下班了。 扈素兰生怕再把她的金耳坠拿了,赶紧开口劝:“婶子,现在不是和她动手的时候,以后有的是机会。” 董山花故意太高声调:“估价去,得让我儿子和我未来儿媳妇陪着你们去。” 周静领着民警还有孙玉来往外走,临走给了李金书一个你瞧好的表情。 李金书给了石姜曼拿了钱,让她出去多买点肉包子和小米粥带回来。 石姜曼临走数了在公安局值班民警的人数,一会的功夫买回来三斤猪肉灌汤包。 李金书和石姜曼给派出所的民警一人分了三个包子:“您辛苦了,吃一口垫吧一下子,也给您添麻烦了。” 民警们挺意外,没想到这娘两是受害者,做事还挺圆满。 李金书给大伙分完了还剩十几个肉包子,故意提着袋子坐到了董山花和扈素兰边上。 “闺女你快吃,这包子皮薄馅大,一咬满嘴都是汤汁,咸淡正好。” “是,真香,妈你也吃。”石姜曼掰开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 董山花饿得前胸贴后背,馋得直咽口水。 “李金书,你也不用这么狠的心吧,就算你和玉来哥离婚了,可婶子是长辈,你真不孝顺。”扈素兰故意给李金书上眼药。 李金书又咬开一个包子:“哎呦,怎么当着老太天不喊玉来叔了,你这是怕乱了辈分啊?” 扈素兰被李金书问得脸色一白:“你管得着我吗?” “那你也管不着我,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这包子也不给狗吃。”李金书笑着问石姜曼:“闺女你知道为啥不?” “妈你和我说说。”石姜曼打心眼里高兴,她妈有了这样的变化。 “因为肉包子打老母狗,一去不回。” 民警们正在吃包子了,一听这话都噗嗤一声笑了。 正说着,公安局门口跑过一只野狗,李金书抓起一个包子扔了出去。 野狗刁起包子就走。 董山花气得鼻子都歪了,心里暗骂李金书这个丧气玩意,宁可喂狗都不给她吃。 周静带着人去而复返,李金书将提前流出来的包子给几个人分了。 孙玉来看的眼都直了,这都大半夜了,他也饿坏了。 民警几口吃完包子对着李金书几个人交代了一番,把原本应该给几人的钱都按之前的赔偿金额分了。 最后还剩下五十块钱。 民警刚要把钱交给孙玉来就听见李金书开了口。 “民警同志,我闺女的衣裳还被撕坏了,你瞧瞧这身上这身衣裳可是在百货大楼买的高档货,当时花了一百多,也穿了几次了,我们也不多要了,给五十块就行。” “你放屁,你闺女什么时候能穿得起那么贵的衣裳了,这衣服还是金锁穿剩下不要的,根本不是买的。”董山花异常激动:“不是她买的,绝对不是。” “我有发票”李金书说着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从最里面那层找出来一张购买成衣的发票。 民警接过来一看确实是一百二十块钱,上面开的颜色样式和这姑娘身上穿的也吻合。 “绝对不可能,是我闺女金锁买的衣裳,穿剩下不要了才给了这个赔钱货的。”董山花叫嚣着,一分钱也不想多给李金书。 “不怕耽误时间,可以拘你一晚上,明天早晨去百货大楼比对一下。”民警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孙玉来心来还想和李金书有转圜的余地:“行了,妈,给她就是了。” 他说着将手里剩下的那五十块钱递到了李金书跟前。 李金书看都不看他,接过来揣进了兜里:“谢谢民警同志,你们辛苦了,我们不追究这老婆子的责任了。” 周静这边和客户也拿到了钱,也说就此了事。 董山花三人挨了打,她还没收拾得了李金书,一肚子怨气,骂骂咧咧地除了派出所。 边上就是卖包子的。 “妈,买几个肉包子吧,回去也没人做饭了。”孙玉来看见肉包子走不动路。 “我一分钱也没有,谁让你大方,把那五十块钱给李金书那个娘们的。”董山花面色狰狞:“素兰不是在这,让素兰做,我爱吃素兰做的饭。” 扈素兰气得脸都歪了:“婶子,我身上不好受,我恐怕做不了。” “我看你面色挺好的,我们那会啊,腿折了还得上工了。”董山花故技重施:“咱们这家里家外的过日子都要省着点钱,以后等我的钱到期了,我给你们再买一处房子,就你们小两口过去住,也写你一半的名字。” 扈素兰一听这话心里舒坦了不少,脸上有了点笑模样:“婶子,太晚了,咱们别做了,我带您去饭店吃,我身上还有二十块钱呢。” 你不做想让我做,门都没有。 第18章 坑扈素兰 扈素兰反击,李金书长的比她高,一下子将她按住了,顺手薅掉了她两把头发。 李金书屈膝一下顶到了扈素兰的腿窝,一下把她压倒在地上,骑到她身上左右开弓。 孙玉来心疼,上手去拽李金书。 李金书顺势起来了,看着手边一截废弃的铁棍,抓起来朝着孙玉来就打。 邻居都说:“不怪金书,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这就是金书,要是我就打死他了。” 李金书不想要孙玉来的名,但是想要他的额命根子,有几下是打在了他的腿上,有几下是打在了他的大腿根。 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孙玉来疼的脸都红了,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孙士成兄弟两都吓傻了,两人想上手也不知道该帮谁。 心里都埋怨李金书,但是也不能帮孙玉来,两人都不是傻子,这时候帮李金书就等于是他爸出轨的帮凶。 李金书打了个酣畅淋漓,打的孙玉来满地求饶,顺势又打了扈素兰几下子。 两人被打的一个瘸了一条腿。 “我要报警,李金书要杀人。” 邻居中有人啐了一口:“真不要脸啊,还报警。” 孙玉来被怼的哑口无言。 民警清了清嗓子:“我们先一桩一桩的解决,我们来是谈董山花老太太扰乱公共秩序,破坏他人财产的事的,你是她儿子的话,拿着钱和我们走一趟吧。” 孙玉来某一处火辣辣的疼,气的鼻子都歪了,他是受害者,没人主持公道就算了,还要出钱:“我妈的事,我不知情,我也没钱。” “民警同志,这个房子是董山花的,可以进行拍卖。”李金书在边上慢悠悠的开了口。 “李金书,你是不是得了是失心疯了。”开口的是孙士禄:“你居然帮着外人来坑我们孙家的房子。” “哎呀,这孙家的二小子看着挺斯文的,怎么这么和自己妈说话啊。” “就是啊,金书平常多疼他啊。” “这孩子复读两年了吧,看着老实,原来这么不懂事。” 孙士禄说完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好形象也毁了,心里更恨李金书了。 李金书才不在乎:“民警同志,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先回派出所吧,他们孙家这些不孝子孙要是不拿钱,那就让董山花在里面蹲大狱吧。” 邻居们一听都露出了窃笑。 这董山花平常和大伙住在一个院子却不积德,不是偷拿别人几棵葱,就是偷拿别人几头蒜,要不是就是顺人家点粉条子。 总之手脚不干净,嘴上还不饶人,十分不招人待见。 “孙玉来,我们也尽到告知义务了,你要不去的话我们也没辙。”民警说着就要走。 李金书顺势跟了出去。 她知道孙玉来好面子,表面上也不能不管董山花。 扈素兰为了能顺利嫁进孙家,急于在董山花面前表现,也跟着去了派出所。 董山花一看见孙玉来和扈素兰跟来就嚎开了。 “玉来啊,他们都欺负妈,你可要为妈做主啊。”董山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婶子,您别怕,我帮您出头。”扈素兰迎上去一把抱住了董山花的肩头。 “素兰,好闺女,你来了,关键时刻还是你想着婶子了,不像有的人不是个东西,我们家娶了她就是娶了个丧门星。”董山花盯着李金书恶狠狠的骂了几句。 “民警,这老太太的家人也来了,您看看什么时候给我们协调赔钱。”李金书才不在乎谁瞪她,反正今天下午在百货大楼买东西的钱回来一半了。 “玉来,你带钱没,你快拿出来,他们要把妈关在这。”董山花哭着拽孙玉来的胳膊。 来派出所的路上,孙玉来已经和民警了解完情况了,知道了大概的赔偿金额。 他一肚子火气:“妈,你没事吃饱了撑的去百货大楼闹什么啊。” “玉来,你还不知道吧,李金书要卖服装厂的工作,这怎么行,她要是卖了的话要给咱们一半的钱,不能让她拿着钱跑了。”董山花说这话的时候恨不得上手撕了李金书。 “民警同志,我们不要这钱了,我们要求拘留这老太太。”李金书在边上轻飘飘的补了一句。 “我们百货大楼这边也不要老太太的赔偿了,客户的损失我们自己承担,我们认倒霉,我就是自己出钱,我也要让这个老太太蹲大狱这也太嚣张了。”周静配合着给了李金书一个眼神。 两人相视一笑。 民警趁机冷脸问:“你们到底拿不拿钱,再这么僵持下去,人家不接受调节了。” “这不是笔亲闺女还亲的人来了,天天婶子婶子的叫着,不给出点钱合适吗?”李金书在边上对着扈素兰添油加醋。 扈素兰也知道这要不少钱,刚才一直往后缩不敢吭声。 董山花一把拽住扈素兰的胳膊:“素兰啊,你是好孩子,婶子最喜欢你了,你放心,以后你进了我们家的门,婶子一定把你当亲闺女看待啊,这次你就先帮婶子拿钱吧,以后玉来和孩子们赚的钱,我都让他们给你,这个家让你来当,你看看我们孙家人丁兴旺,都是大小伙子,这日子一定惠红火起来的。” 扈素兰被逼的没有退路:“婶子,我没那么多钱,我的钱都给孩子门用了。” “这不是戴着金镯子和金项链了,沽价赔偿也行。”李金书努努嘴,伸手一指扈素兰脖子上的大金链子。 第17章 一块打 李金书领着民警回到孙家的时候,正赶上院子里其余几乎人家正在吃完饭。 大伙一看这场景都凑了过来:“金书,这是咋的了,怎么民警又来了?” “王婶子,是我前婆婆犯事了,孙玉来不是有女人不要我了吗,我们离婚了,但是老太太不答应,不舍得我,找到我闺女上班的百货大楼去闹,弄坏了人家东西,这不被抓起来了,我这领着民警来找孙玉来拿钱,要是不赔钱,这老太太要被拘留起来了。”李金书假装一脸愁容,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哎呦,这造的什么孽啊,他们孙家不要你,你还这么好心帮她,真是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不是说不想要这个儿媳妇吗,原来都是假的呀,真离了才知道这儿媳妇是块宝。” “孙玉来,在家吗?你妈犯事了,你出来和民警同志回个话。”李金书知道孙玉来的尿性,猜到了他可能不在家,所以故意嚷嚷得很大声,就为了让左邻右舍知道。 孙仕禄自己在家里,听见李金书的话没吭声。 李金书假装敲了两下门推开了门。 家里一片狼藉,自己没收拾就没人收拾。 孙仕禄恶狠狠地盯着在门口的李金书:“你干什么,你要做什么,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离婚吗,你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吗?” 他回来看见家里冷锅冷灶啥都没有,本来就一肚子气,原以为李金书只是闹闹,谁想真的把婚离了。 “你爸呢,去喊你爸回来。”李金书懒得和他冲突,这次来主要是让孙家丢脸的。 孙仕禄咬了咬牙,一把推开李金书夺门而出。 “你要是不喊你爸回来,你奶奶坐牢会的话,即便你以后考大学也会受影响的。”李金书知道这个二牲口的秉性,知道他最在乎自己的前程。 他不敢不去喊孙玉来。 孙仕禄本来不打算去,一听李金书这话只好改变主意,奔着扈素兰家里去了。 李金书推出屋外,和民警一起站在院子里等,正等着就见那个大叉烧回来了。 孙仕成昨天哭了一夜,早起也听见了自己爸妈闹离婚的事,他心里怪李金书对他狠心,所以也故意不管李金书的事。 后半晌见家里没人,思来想去还是惦记刘春惠,洗了脸换了衣裳就去刘家了。 韩宜珊昨天晚上都和刘春惠合计好了,不能放了孙仕成这个背锅的,以后再找也不一定找到这样的男人了。 两人正想着,没想到孙仕成自己上门了。 刘春惠按照合计好的说辞,对着孙仕成一把鼻涕一把泪,又说是那个男人逼她的,她心里还是爱孙仕成的,要是孙仕成不娶她,她就自杀。 孙仕成心软,一见刘春惠哭,又被韩宜珊忽悠的就原谅刘春惠了。 刘春惠和他保证打掉孩子,又说不要一分钱彩礼,还要倒贴钱给孙仕成买车,到时候只要他们不说,别人就不知道这事。 她又说只是让外人看着这事不能这么干,孙家还照拿彩礼,到时候她一分不少全都还给李金书。 孙仕成一听就感动了,当下拍着胸脯保证说就按她们说的办,他回去和他妈要钱。 他没想到李金书真回来了,看来是没离婚。 “怎么回来了?不是要闹离婚吗?”孙仕成一脸埋怨的神色。 韩宜珊母女在他临出门前又和他说了半天,这一切都怪李金书,要是早点结婚,也不会出岔子。 李金书当没听见,看都不看他。 孙仕成一见这场景,想到那母女俩说的,他妈果然偏心,就是想把钱留给那两个小的。 “既然回来了就消停点,别闹了。”孙士成一副威胁的口吻:“春惠答应要打掉孩子了,她和我认错了,她说了被逼无奈,也是因为你总不肯答应彩礼钱,一时鬼迷心窍了。” 啪啪啪。 李金书上手照着孙士成的脸噼里啪啦地开弓。 “你怎么又打我?”孙士成被扇的眼泪都下来了。 “我生了你这种爱戴绿帽子没有尿性的玩意,你是不行还是咋的,就喜欢给人家当爹。”李金书叉着腰,当场把刘春惠给孙士成戴绿帽子的事嚷嚷开了。 邻居们和同来的两个民警都惊呆了。 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孙士成。 这小子脑袋有毛病吧,都被女人坑了,还这样了。 孙士成不敢置信他妈会说这些:“你胡说,你这样我不认你当妈。”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李金书又啪啪抽了他两个嘴巴子。 “我没你这样没羞没臊的儿子。”李金书说完又不解气:“我和孙玉来离婚了,孩子都判给他了,以后我李金书不用他们养老送终。” 孙士成的脸面被按在地上摩擦,气得眼都红了,被教唆开口要钱的事全忘了。 正僵持着,孙士禄带着孙玉来进门了。 同来的忽然还有穿的花枝招展的扈素兰。 李金书一挑眉,都送上门来了,省得费事了。 “哎呦,李婶,不是我说你,你说你非要闹着和玉来叔离婚,玉来叔多好的人啊,他不过是和我多说了两句话,帮了我几次,你的思想怎么那么狭隘啊。”扈素兰扭着腰肢舞到了李金书跟前。 “哎呦喂。”扈素兰的头发被李金书一把薅住了:“你给我撒开,玉来叔,你快救我。” “你这个浪货。”李金书一伸手在扈素兰的脸上挠了几道血印子。 孙玉来心疼,想上手。 李金书朝着孙玉来踹了一脚:“大伙都来瞧瞧啊,这一家子都是什么玩意,我和孙玉来为啥离婚,就是因为孙玉来和这个小婊子勾搭上了,我们还没离利索,这个小婊子都上门了,我这两个好大儿都管她叫妈了。” 孙士禄脸一白,咬了咬牙没敢说话。 “张口闭口的管我叫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在床上和孙玉来干那事的时候管他叫叔,你个臭婊子,我和孙玉来离婚了,我也要出这口气。”李金书原本不想这么快找扈素兰的,但是她这么快找上门来,不打白不打。 “哎呦,救命啊,杀人啦。” 两个民警也看出来了,这一家人也怪欺负人的,老太太撒泼,男人出轨,儿子又这个尿性,也不怪这大姐出气。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只要这大姐不闹出任命,打几下就打几下。 第16章 报警抓董山花 “哼,我是来找我自己的儿媳妇孙女的,和你没关系。”董山花来之前去孙金锁家了,孙金锁说百货大楼把她开除了。 这么好的工作就没了。 董山花把这个仇也算到了李金书母女身上。 “呸,你怎么那么大的脸,我和你儿子离婚了。”李金书对着周静道:“周经理,我不认识她,请你报警。” “报警,我看谁报警,我一个老太太,我看谁敢动我。”董山花已经做好了每天都来给石姜曼捣乱的准备了,除非李金书给钱,不然她就天天来。 百货大楼里面本来就有民警值班,周静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人把值班民警给叫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值班的民警开口了解情况。 “同志,是这样的,我闺女在这上班,这老太太仗着以前是我婆婆就来商场捣乱,她这种行为属于扰乱公共秩序,在这里容易造成拥堵,会造成踩踏事件,万一有人不结账跑了,也会给百货大楼造成经济损失,请你们制止她这种行为,依法把她拘留起来。”李金书这些知识都是上辈子一个人独居无聊时看电视学的,现在派上用场了。 周静没想到李金书一个家庭妇女懂得还不少,其实她心里也犯嘀咕,要是这姓董的当滚刀肉天天来该怎么办。 “呸,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一个老太太,我又没偷没抢,我扰乱什么那个玩意。”董山花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有点打鼓。 “民警同志你们瞧瞧,我闺女是这里的收银员,你们看看那她把我闺女闹成啥样了。”李金书把石姜曼拽了过来。 “闺女,别怕,有妈呢,她不敢拿你咋样。” “我妈说得对,这老太太进来就把顾客的要结账的东西都摔地上了,还推搡顾客不让在我这结账。” “我刚结完账买的高级餐具都被她给摔碎了,民警同志,你们得让她给我们赔偿啊。”一个顾客指着地上散落的盘子碗的碎片气的脸色煞白。 “我没推搡你,是你自己没拿住,我要抓她说事,和你可没关系。”董山花矢口否认。 民警也不管这些,上前将董山花拽了起来:“您别在这闹了,跟我们去派出所吧。” “我不去,我不去。”董山花一开始坐的炮,后来为了不被拽得来,四仰八叉地瘫在了地上。 “去拿咱们后面抬货的架子来,把她抬到派出所去。”周静给边上两个保安使眼色。 两小伙子一路小跑去后面把架子拿过来了。 这架子两边还带网兜。 两个民警和两个保安一使劲将董山花抬起来放进了担架里。 董山花像个要被宰杀的猪一样被抬去了派出所。 李金书脱一个收银的姑娘帮她看着东西,她和石姜曼,周静还有被弄坏东西的客户去了派出所。 民警给董山花和几个受害者分别做了笔录。 董山花拒不配合,但是因为石姜曼和消费者还有周静作证,民警了解了情况。 民警让董山花签字,董山花破口大骂。 派出所的同志见过混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混不讲理的。 李金书给刚才问话的民警耳语了几句,民警进去对董山花说了几句,董山花立刻按了手印。 周静好奇李金书和民警说的啥。 “我让民警告诉她,不签字就等着吃几年牢饭,我们都不接受和解,要是签字了,我们接受和解,做十五天牢就行了。” 周静给李金书挑大拇指:“还是你厉害啊,对付她有招数。” 李金书笑笑,心道她太了解董山花了,这老婆子就是欺软怕硬,外强中干,遇到强硬的立马就怂了,上辈子她一直当个孝顺儿媳妇,才给了她张牙舞爪的机会。 民警一会出来了,问大伙都要求什么和解条件。 那个客户先说的,要让董山花赔偿那套二百块的餐具,还要赔偿他的误工费50。 董山花没听完就冲出来了:“什么玩意?什么餐具价值200块钱,你讹人吧,我买的碗菜七分钱一个,你那又不是金的。” “还有,这是下班地点了,我耽误你什么工作了,你少胡说,你也不怕乱说话烂屁眼子。” 客户是个带着眼睛的圆脸男人,气得推了推眼睛:“我这里有发票可以给民警同志看,这是我的律师证,我今天晚上约了我的当事人谈案子,现在去不了了。”这人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本律师证。 民警同志看了一眼:“是真的,老太太您都签字了,人家也没讹人,确实是给人家造成损失了,您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可是要被判刑的。” 董山花气得无声咒骂几句闭了嘴。 “我闺女被挠坏了,破相了,不知道能不能好,小腿也被撞坏了,还有这半天的误工费和不良影响。”李金书气咻咻地看着董山花:“医药费50块,误工费20,我们一点不讹人。” 民警听了李金书的话也差不多这个意思。 轮到周静开口:“我刚才评估了一下损失,这一会流失了几十个客户,每天这个下班点的成交额大概在1000元左右,减去成本的话净利润大概是600元,我们要求赔偿600元的损失就够了。”周静说完又补充一句:“我可以让人把流水额拿过来,我们商场也不讹人。” “放屁,放屁,你放屁。”董山花说着就要打周静。 周静迎了上去:“打,朝这打。” 董山花知道周静有背景,她听孙金锁说过,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 “老太太,您别闹了,通知家里人给您拿钱吧,不然就拘留了。” “我没钱,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董山花耍赖,她宁可在监狱里住几天,也不拿钱给这几个人。 “民警同志,这人是我前夫的妈,我知道我前夫在哪,我领着你们去找她。”李金书知道孙玉来最好面子了,不会不管他妈。 “你敢,你要干喊我儿子来,我撕烂你的嘴。”董山花上前要挠人,不敢打周静,她还不敢打李金书吗。 民警赶忙一把将董山花拽开了,对着她呵斥道:“你要是再撒泼,人家不接受和解的话,要叛你几年。” 董山花咬呀,气咻咻地哼了两声。 李金书领着民警先去了孙家。 她知道孙玉来没在,但是她知道这个点老二孙仕成一定在家。 第15章 董山花闹事 “就我和我女儿,两个人,没有宠物,也没有小孩子。”李金书和别人一起租过房子,知道有的人要求不能养宠物。 边上有老太太插嘴:“听你口音也是本地人,咋出来租房子住? “男人看晌别人了,干耗着也没意思,我就离婚了。”李金书本来不想回答,但是这帮老太太都是不问处点原因不罢休的主,还不如坦诚。 毕竟年轻人租房比较多,她这个岁数还带着闺女出来的是少数。 李金书的话一出口引得几个老太太又多打量了她几眼。 这些老太太都是过来人了,看李金书的面向相,言谈都瞬间明白了。 她们都知道男人是个什么东西,吃着碗里的还占着锅里的。 “我的房子在三楼,是个独单,你可以看看。”周老太说着站了起来。 “那您受累了。”李金书陪着笑脸跟其余的老太太寒暄几句随着周老太上了楼。 “这房子是我儿子以前没结婚的时候住的,我们住对面的一楼带小院,我儿子结婚以后就不住这了,房子就空出来了,之前没想租,后来觉得放着也是放着,我们就简单装修了一下,你看着东西都是新换的。”周老太开了门就简单介绍了几句。 李金书进去看了一眼,环境确实如周老太所说,做饭的,桌椅凳子都齐全:“阿姨,您这一个月租多少钱。” “我原本打算租五百的,但是看你也是个可怜人,你就给四百吧。” 李金书快速把这边的环境和那边对比了一下,还是这边的性价比更高。 “可以,阿姨,我今天就可以给您交钱,您给我看下房本和身份证,我也带了相关证件了。”李金书说着把身份证递给了周太太。 周老太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看了看:“那你在这等等,我下楼去取。” “要不您别折腾了,我去一楼等年,咱们签完了您省的折腾。” 周老太点头:“也行,我这腿脚不方便,还是你想得周到。” 李金书随着周老太下了楼,那群老太太还在。 周太老回去取证件拿了纸笔。李金书就陪着老太太们聊了几句。 老太太们一听李金书会缝纫,都说以后有小活计请李金书帮忙。 李金书还真有先开个修裤脚的小裁缝店的打算,她一口答应了老太太们,又了解了一下周边需求情况。 正说着周老太把东西取回来了,周老太识文断字,简单写了个合约,李金书看了没问题,又加了一条租金押一付三。 周老太一看李金书是敞亮人,两边很快办了手续。 李金书拿了钥匙,一看时间不早了,奔着百货大楼去了。 她昨天在孙家看了一遍,没啥可拿的东西,买新的,全部买新的。 李金淑进去就看见石姜曼正在收银呢,动作利索,面上带着笑容。 她想起自己闺女当初以为是她自己拿到这个工作时的喜悦,以及被孙金锁抢走时的失落。 她终于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了自己的女儿。 石姜曼也看见了李金书。 李金书走过去告诉她自己进去买东西,等下一起回家。 石姜曼正忙着没多问,还以为是回孙家。 李金书转身进了百货大楼,先去买了两床被褥,又去了内衣区给她自己和大闺女一人买了两套内衣,去了生活区简单买了点洗漱用品,最后又拐到了成衣区一人买了一套替换的衣裳。 现在手里有钱,娘俩也都不馋不懒,以后吃穿不愁,但是李金书想有更大的发展,手里的钱还有别的用途,先简单置办着能满足生活就行。 李金书找卖被子的要了个大袋子,把这些都装了进去,想着等一会大闺女忙完了娘俩一起把这些都弄回去。 她才从二楼下来就听见了熟悉的咒骂声。 “你这个该死的赔钱货,你害得我闺女没了工作,你个下贱胚子,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赔钱货啊,她是个克星,克死了她爸,又克得她妈和我儿子离婚了。”董山花拽着石姜曼的衣领子,把她的的确良衬衫晌的扣子都扯掉了两颗。 石姜曼红着脸拽着衣裳不敢还嘴。 李金书见状一路奔过去,放下袋子上手就拽董山花:“你个老不死的,我和你儿子已经离婚了,你来找我闺女麻烦做什么?” 董山花以为李金书是吓唬孙家,谁想孙玉来说他们真离婚了。 她后半晌在家里运气,谁想有人敲门,一看是李金书的同事王巧凤。 王巧凤将李金书要卖工作的事说了,董山花一听就爆了。 董山花当场破口大骂李金书没安好心,这是准备不赚钱也不管三个儿子了。 王巧凤又撺掇董山花几句之后才满意地走了。 董山花在家里暴跳如雷,去厂子里找李金书没找到,想到了石姜曼。 抓不到大的找小的,她不信李金书不出面。 “李金书我告诉你,你休想不管你那三个儿子,你服装厂的工作卖了多烧钱,你给我吐出来,你必须给你三个儿子分了,休想拿钱走人。”董山花一想到李金书真离婚不管孙家开始有点后怕了。 孙金锁那边指望不上,自己儿子也是个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主,这三个大孙子娶亲求学都要靠李金书,她不能不管。 “我和你儿子离婚了,我的钱和他一点钱关系都没有。”李金书一把推搡开董山花。 “我活不成了,这对不要脸的母女,吃我们孙家的,喝我们孙家的,到头来她借着我们孙家把闺女养大了,不管我们家了。”董山花坐地上嚎开了。 周静从办公室出来就看见了李金书整和董山花僵持。 她那天得了李金书那几句耳语,直接杀到了乔毅的另一个老巢,那个情人也给乔毅生了个儿子,比孙金锁生的那个要大上几岁。 她原本想不来上班的,可是转念想不是自己的错误,她凭什么不上。 “干什么呢,闹什么闹,这是百货大楼,不是你们家后院,随地可以撒泼。”周静是收银处的领导,眼见着好多顾客不结账都拿着东西看热闹急眼了。 第14章 卖工作 “金书,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你心里有苦衷可以和我说,但是咱不能够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郭伟清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数落上了。 “郭主任,我的家事并没有影响工作,我今天来也不是和您谈家庭生活的。”李金书语气不卑不亢:“上次您不是有人说想买工作吗,我想把我这个名额卖了。” 郭伟清一听李金书的话眼睛一亮。 离了。 他有几秒钟没说话,打量了李金书几眼。 李金书年轻的时候那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这些年嫁给姓孙的生孩子操持家务憔悴不少,但是底子好,身材保持得也不错,和同龄人比,仍旧是出挑。 真离了,没依靠了,那以后…… 郭伟清年少的时候和许多男同学一样暗恋过李金书,但是当年他长得要模样没模样,要钱没钱。 今时今日却是不同了,他熬上了车间主任,手里要权有权,要钱有钱。 郭伟清心里一动:“金书,你有难处别自己憋着,巧凤咱们三是同学,巧凤那人你也知道,你别往心里去。” 李金书微微皱眉:“我没什么难处,就是想尽快卖掉工作,要是你这没有合适的人买,我就另外再找人。”她说着站了起来。 “有,有,我帮你联系一下。”郭伟清知道李金书外表柔弱但是内心坚强,当年他不是没想过趁人之危,奈何李金书不接茬,现在她再次有难,他岂有不好好抓住这机会的道理。 他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打了了个电话,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对着李金书道:“走,我带着你去。” “谢谢,事成之后,我不会白让你跑腿。”李金书站起来表明了态度。 郭伟清笑笑:“金书,你这就见外了。” 王巧凤咬着牙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车间的背影有了主意。 郭伟清给李金书介绍的人是他的外甥女,叫郑媛媛,这姑娘家里条件不错,父母是双职工,但是她岁数不小了一直低不成高不就,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想混个正式工作先干着,等着以后真改制了,也能混点赔偿和退休金。 郭伟清把两人安排到了一个小饭馆,三个人点了三菜一汤,边吃边聊。 李金书虽然有缝纫技术,但是她自己知道这国营服装厂的走势,她盘算过,这样的一个工作岗位现在价值五千块至两万块。 “我本来想和你要一万块,但是看在你是郭主任的亲戚,打个八折吧,八千块,你要是同意给我两千块的定金,咱们下午准备证件,明天一早就去厂子里办手续。” 郭伟清知道,前段时间别的车间有人卖工作,卖得8500。 李金书要这价倒是倒不算高。 “八千有点多,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们这厂子要倒闭了,我听说很快就要被收购呢。”郑媛媛脸上带着几分嫌弃。 李金书猜透了郑媛媛买这个工作肯定不是为了在服装厂里一直呆着。 现在很多二代低不成高不就,只能从这种国营企业进去再往里转。 别的单位太显眼,必须找这种的才行。 “没事,你嫌贵就算了,我还约了一个人,郭主任,这顿饭我请了,你们慢慢吃。”李金书说着起身要走。 “金书,别着急咱们慢慢商量。”郭伟清一把抓住了李金书的手腕。 李金书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七千八,不能再少了,我要是不缺钱我也不会卖工作的。” “要我说七千得了,咱们都别墨迹。”郑媛媛摆出一副她也不是很想买的样子。 “说实话,我也听人说了你的事,我跟你说还不嫌弃你这种名额晦气已经不错了。” 李金书嗤笑一声站了起来就走。 “你胡说什么呢,你到底想不想买,你要不想买你就直说。”郭伟清气地瞪了郑媛媛一眼,怪不这孩子一直没个定性,就这张嘴啥也干不成。 “金书,你别生气,她不做主,他爸妈说了能出八千,我让她给你定金。”郭伟清陪着小心。 “八千是刚才的价格,现在涨到一万了。”李金书背着就往外走。 “金书,金书。”郭伟清紧赶慢赶地追上了出来:“你别生气,我这外甥女被惯坏了,回去我好好说他。” “郭主任,我真不着急工作,你们再慎重考虑一下吧。”李金书完全没有要谈下去的意思了。 “九千吧,金书,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郭伟清声音里有了几分哀求。 他知道这李金书的脾气,外表看着柔弱,但是打定主意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一万,刚才说打折就是给你面子了,但是你外甥女好像不要。”李金书驻足笑笑。 “哎,行吧。”郭伟清暗骂郑媛媛是蠢货:“咱们进去说。” 李金书背着包去而复返,进去看见郑媛媛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 三个人重新坐到一起,郭伟清让郑媛媛给了李金书两千块定金。 李金书借了纸笔给郑媛媛写了收据,约定了明天一早在服装厂门口见面,她懒得再和这种没教养的姑娘多说一句,背着包重新出了饭店。 她在饭店没吃饭,随手买了两个肉包子吃了,吃完了就开始找房子。 李金书第一步要赚的就是服装厂的钱,她已经有了打算了,所以就在服装厂周边转悠。 这国营服装厂的地段好,边上的房子也不便宜,但是为了节省时间,她宁愿多花点。 李金书先看了一处城中村的房子,200块一个月,进去看了一下,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她不是很满意,转头又去了边上一个建了十来年的商品房。 李金书正想找人问问就见一群老太太正坐在楼下唠嗑。 “阿姨,歇晌呢,我想打听打听,咱们小区有没有人往外租房子。” 其中一个摇着芭蕉扇的老太太回道:“周老太,你家不是有个房子要出租吗?” 被点名的周老太笑笑看了李金书一眼:“我家是有房子,你要租吗?” “是的,阿姨,是我想租。” 周老太上下打量了李金书几眼:“几个人住?都什么人?” 第13章 化险为夷 厂里的支部书记陆才银赶紧小跑了过来呵斥道:“干嘛呢,来人了。” 王巧凤以为只是领导来了,顿时嚎上了:“李金书疯了,拿着剪子要杀了我,领导快给我做主啊。” 阮文东一眼就看见了李金书,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和这个女人见面了,不仅见面了,而且看到的还是这个女人一脸坚毅的举着剪刀按着另一个女人的场景。 李金书也看见了阮文东,她觉得这男人莫名有点眼熟。 “李金书,你干什么,还不把王巧凤给撒开。” 王巧凤站起来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扎眼的阮文东。 她去商业局找她男人的时候,她男人给她指过商业局的局长。 她一看立马柔声落泪:“领导,我要举报。” 陈丰陪着小心和阮文东几个人到了近前:“小王,有事回头再说,你没看见领导来视察吗?” 王巧凤心一横,她就是要在领导视察的节点上发力,这李金书是厂里的劳模,还得过市里的劳模,她平常给李金书使绊子,厂长都舍不得弄掉李金书这种骨干,今天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抢着开口把李金书男人出轨,她被抛弃,然后又在厂里矿工之后发疯的事说了一遍。 阮文东听了这话再看李金书,联想起到了她在民政局门口的那番举动。 “阮局,这是我们厂职工的私事,回头我私下解决,您不用管,我陪着您继续参观。”陈丰知道王巧凤的性子,白了她一眼,示意她别再瞎说。 王巧凤却装的看不见:“领导,您看看,她把我的头发剪成什么样了?她得了失心疯了,得把她立马开除。” 大伙听着都为李金书捏了一把汗。 陈丰想解释却也知道李金书家的事,也觉得王巧凤说的是事实,一时不知道该咋辩解。 “领导,我家里的确出事了,但是我没有恶意伤人,我剪王组长的头发是因为她好奇插电缝纫机的用法,非散着头发凑过去看,结果头发被机头给压住缠上了,我如果不拿剪刀帮她剪一下,她有生命危险。”李金书举着剪刀气定神闲地回了话。 “你,你放屁,你就是要拿着剪子穿死我。”王巧凤气急了开始说脏话:“领导你必须把李金书开除。” “大伙说,我是不是和王班长没冲突,是她胡思乱想的,你们都看清楚了吧,她脑袋被缝纫机挤了。”李金书笑眯眯地扯着嗓子又道:“我们车间一向很团结的,我们厂的工人也很和睦的,领导,您可千万别误会,我们真的没闹矛盾。” “是,金书说得对,我们没有矛盾,是王班长的头发被夹了。”大伙都知道厂里效益不好,可能面临改制,这时候真出点丑闻,肯定被上面嫌弃。 郭伟清也赶紧说:“是这样,巧凤,你误会了。”他说着狠狠瞪了王巧凤一眼,心里骂这个蠢女人,要是坏了事,不等改制,他这主任的位置就不保了。 “不是。”王巧凤还要说话被郭伟清狠狠地拽了一把。 王巧凤瞧着大伙的神情,看出这是没人帮她说话的意思,只好闭了嘴,心里恨死了李金书。 阮文东瞧着李金书垂眸的样子微微勾了下唇角,这女人有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的心态:“有安全意识是好事,遇到这种情况,用剪刀剪断头发是最明智之举。” “是是,阮局说的。”陈厂长陪着小心:“李金书同志是我们厂的劳模,是技术骨干,是技能比拼状元,是我们厂不可多得的人才。” “恩,陈厂长能这样看中基层技术人员,思想很开明,这样的职场治厂理念很可取。”阮文东不轻不重地点评了一句。 边上那些随从人员赶紧拿出小本子来卡卡一顿做笔记。 “要不我陪着您再去别的地方转转。”平常不可一世的厂长此刻对着阮文东点头哈腰的。 “咱们厂现在都有哪些产品,有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技术工艺,或者是设计,竞争优势一类的?”阮文东拿起案板上的一件半成品开了口。 “有有有。”陈丰眼珠一转赶紧招呼李金书:“金书,你来给阮局讲一讲咱们现在的产品和工艺。” “好的陈厂长。”李金书还想着顺利从厂子离开,对陈丰的要求爽快答应了,丝毫不扭捏地就着阮文东手上的那件衬衣讲了起来,从设计打版到缝制,甚至连配线纽扣这样的细节都没放过。 在场的保罗阮文东在内,原本对这枯燥的工艺没有兴趣,谁知听李金书讲得头头是道的,都觉得眼前一亮。 阮文东面上不显,但是频频点了几次头,偶尔侧目看着李金书专注的样子,暗道这女人还真是和刚才判若两人。 倒有点让人刮目相看。 李金书讲解的时候给阮文东递样衣,期间她一低头看见了阮文东的手,心里一动,想起了下车时的情形,又想起了下车前对着那个司机的匆匆一瞥。 她不由得后背冒出点冷汗来。 司机和局长原来是一个人。 阮文东又问了一些别的问题,点评了几句和其余的领导离开了车间。 李金书舒了一口气,暗想,只要不拆穿就死不认账。 王巧凤见领导一走,立马要发作,李金书我和你拼了。 李金书一把将王巧凤搪塞回去威胁道:”你要是再闹,我就把领导喊回来,说咱俩确实冲突了,到时候咱们厂提前改制,大家下岗都算到你头上。” “你放屁。”王巧凤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却也知道轻重,半晌没敢动地方。 “郭主任,我有事和您商量。”李金书说着和郭伟清进了办公室。 郭伟清进办公室之前对着王巧凤呵斥一句:“改改你的脾气。” 王巧凤心里恨得要死,她知道这郭伟清对前些年对李金书有那种意思,她没想到他也敢当众下她的脸子。 敢欺负她,这口气不能这么咽下去。 王巧凤哼了一声悄悄跟过去趴到了郭伟清办公室的门口。 第12章 被王巧凤刁难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的小跑着进了服装厂,刚才从后视镜看见她那白皙脸庞上滑过泪水的模样,有那么一瞬他想万一她要在她车上嚎啕大哭起来,他劝还是不劝。 谁知这女的这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正打算打动车子,大哥大响了。 接起,那边传来了小尹的声音。 “阮局,您去哪了,我送完材料出来没看见您的车啊。” “等十分钟。”阮文东挂了大哥看了一眼李金书的背影彻底消失了,掉头开了回去。 李金书昨天晚上已经想好了,服装厂的铁饭碗很快就没用了,与其此此,还不如早点卖了这个指标,赶上热潮自己做点买卖。 前段时间车间主任郭伟清偷偷问过大伙有没有想卖工作名额的,之前都没人回应。 国营服装厂不赚钱,但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很多人都觉得是铁饭碗不肯卖。 厂里的人羡慕厂外的人有赚钱门路,厂外的人又羡慕厂里的人工作稳定。 李金书进车间径直奔着郭伟清的办公室去了,刚要推门就听见后面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李金书,你当服装厂是你家开的,昨天你请了假,今天你可没请假,这都半个晌午了,你才来上班。”王巧凤借着组长的身份故意嚷嚷着给李金书下不来台。 王巧凤和李金书是初中同学,两人都长漂亮,但是李金书更胜一筹,上学的时候李金书成绩好,大伙都拿两人对比,都说王巧凤虽美却俗,李金书的美出尘,像仙女一样。 王巧凤从年少时就恨李金书。后来李金书嫁得还比她好,谁知没多久李金书的男人就出事了,王巧凤趁机想给李金书介绍一个老头子。 李金书抱着孩子把王巧凤骂了出去,两人从此结了梁子。 后来再嫁孙家,李金书也从不和别人叫苦叫屈,大伙都说李金书的命还算不错。 王巧凤不这么认为,她知道李金书在地毯厂兼职,就是她把扈素兰介绍给孙玉来的,她早就知道孙玉来和胡素兰有一腿,那天也是她故意给李金书送的信,就是想看李金书崩溃。 明明这李金书过得比谁都苦,她却整天装得很幸福。 男人都被堵到别人被窝了,这还跟没事人一样呢。 “我昨天请假就说是这几天都有事,是你没听清楚。”李金书回身怼了她一句。 边上做活的工人见了王巧凤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平常都没人敢大声和她说话,大伙见李金书这样,都没忍住竖起了耳朵。 王巧凤的火气蹭的一下就窜起来了,阴恻恻道:“我没准你假,你就无故旷工,我要开除你。” “有本事你就找领导直接开除我。”李金书对着王巧凤满脸不屑,她知道王巧凤的心思,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王巧凤见李金书这么嚣张,上前一步抓住了李金书的胳膊顺便在上面掐了一把,故意要激怒李金书:“我是你组长,你什么态度?” “哎呦。”王巧凤被李金书大力甩开撞到了边上的缝纫机上:“杀人啦。” 大伙平常被王巧凤压着都不敢反抗,这会看见李金书敢和王巧凤推搡都惊得瞪大了眼。 “干什么呢?吵什么?”郭伟清听见声音从屋里出来了。 “郭主任,我和李金书说旷工的事,谁知道李金书借着男人出轨,家里头不太平就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了。”王巧凤软着身子往郭伟清身上歪。 “哎呦。” 李金书一把揪住了王巧凤的卷发:“你又不是我男人裤裆里的跳蚤,他出轨没出轨,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大伙都知道这李金书平常少言寡语,干活最认真,原来李金书一开口杀伤力这么强,大伙都没忍住都笑了。 王巧凤的男人在商业局上班,这厂子里的领导都给她几分面子,李金书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敢埋汰我。” 她伸手就要挠李金书。 李金书比王巧凤高,不等她伸手一把把她推开了:“你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她想安静地离开这,看来是没戏了。 王巧凤的头发被李金书揪得生疼:“李金书,你个克夫命,牛气什么啊,你现在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李金书被气笑了:“王巧凤,我记得扈素兰一直喊你表姐?扈素兰和孙玉来八竿子打不着,是你把他们俩介绍到一起的吗?” 没空收拾扈素兰,收拾一下这个王巧凤也行。 王巧凤没想到李金书脑瓜子转得这么快:“你胡说什么啊,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你没本事没魅力,留不住男人。” “啪啪。”李金书不等王巧凤说完,上手扇了她两个嘴巴。 “你敢打我?”王巧凤抄起边上的扫帚就要打李金书。“李金书,我要是不让你从这厂子滚蛋。” 李金书闪身一挡,随手从缝纫机上抓起了一把剪刀,朝着王巧凤的身上狠狠地抽了几下:边抽边道:“王巧凤,孙玉来出轨,那是他活得不如个牲口,我李金书没办过什么错事。” 王巧凤可不想听李金书巴巴,亚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天必须给李金书一个下马威,回头就说李金书疯了,让厂子里借机开除她。 她故意往李金书的剪刀上冲了过去,就想着出点血好得逞。 李金书识破了王巧凤的奸计,一把拽住了王巧凤散着的卷发,一手拿着剪刀,卡卡三剪子,有一剪子是贴着头皮剪的,瞬间给王巧凤来了一个鬼剃头。 大伙本来怪紧张的,生怕李金书想不开,这会子都忍住,哈哈笑出了声。 王巧凤捂着脑袋被吓出了魂,顿时嗷嗷地叫了几嗓子。 正闹着,车间门口来了一群人,厂长陈丰跟在一个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四十出头身材挺拔的男人后面。 大伙立马噤了声。 王巧凤蹲在地上没看见,嘴里咒骂着,想要反击,被李金书一把按住了。 陈丰被商业局的领导突然造访弄得六神无主,没想到一到车间还是一副这样的场面,登时吓得脸色煞白。 第11章 离婚打狗 “去,玉来,和她离。”董山花第一个窜起来。 扈素兰比李金书还要小几岁,比李金书嘴甜,会来事,还比李金书大方,总给她买好吃的,不像这个李金书,一块钱掰成八瓣花,扣扣索索,穿的破破烂烂上不了台面。 李金书背着包就走。 孙玉来没想到李金书来真的,想要挽留,但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又怕没了面子,只得跟了上去。 大家在背后指点:“老孙家这家风不好,你看看,闺女离婚了,儿子又离婚了。” “还不是董老太在后面撺掇的。” 董山花听见了气的跳着脚的骂。 李金书喊了一辆出租车,十分钟就到了民政局。 民政局还没开门,有几对夫妻在排队。 孙玉来下了车磨磨蹭蹭地往门口走,边走边威胁李金书:“我告诉你李金书,你要是和我离了婚,我就不会和你复婚的。” 李金书背着包去排队不吭声。 孙玉来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死心继续叭叭:“三个儿子我都要,一个也不给你,以后你老了病了,没有儿子给你养老,你就等着被饿死吧,你那个闺女嫁人以后你以为还会管你吗。” 李金书平常最在乎儿子,他敢保证她不舍得。 “三个儿子都给你。”李金书回话的功夫,里面开了门。 孙玉来看李金书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看出来了,她是等着自己说软话呢。 不能说,他等着她后悔。 两人排了一会队就轮到他们两了,李金书把相关证件拿了出来。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问道:“想好了吗,确定离婚吗?” “想好了。”李金书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 孙玉来不吭声,梗着脖子瞪着李金书。 “你呢。”工作人员朝着孙玉来问。 “李金书,你别后悔。”孙玉来尤不死心。 “你到底离不离,你要是不离,我就起诉离婚,到时候大家都会知道你孙玉来舍不得我李金书,死扒着我不肯离婚。”李金书知道孙家人最好面子。 “离,谁要扒着你。”孙玉来松了口。 工作人员趁机把表格递到两人的面前:“签吧,一式两份,孩子归谁,财产纠葛等等那些地方都看清楚了再填。” “没有财产纠葛,家里穷得叮当响,还有一辆车价值8000多块钱,我不会开,不要了。”李金书猜孙玉来这两天浑浑噩噩的一定没发现车没了,而且他也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孩子们都大了,都有劳动能力,只有一个十六岁的,我收入有限,就不给抚养费了。” “我只有一个诉求,请您快点帮我办手续,我一分钟也不想和这种垃圾捆绑在一起了。” “谁稀罕和你在一起。你以为你还是什么年轻小姑娘。”孙玉来哼了一声,他知道李金书没处可去,早晚还要回来求他,这些都不过是走个过场。 “把这些写清楚,没问题就签字。” 李金书提笔把这些条件都写上了,末了咔咔签了字推给孙玉来:“签吧,别当孙子。” 孙玉来看都没看被李金书的话激得头脑一热咔咔在纸上都签了同意和名字。 工作人员的效率很高,审核了一遍材料,看看没问题盖了章,一会的功夫收了红本换回了两个大绿本。 李金书拿了自己的证,和工作人员道了谢,心情愉悦地往外走。 孙玉来拿起本子追了出去:“李金书,你别走,你现在后悔来得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进去复婚。” 李金书不搭理他,径直往外走。 孙玉来着急了,伸手拽李金书的胳膊。 李金书气不打一处来,使劲甩开了孙玉来的胳膊:“你再缠着我我就报警。” 孙玉来怎么也想不明白李金书哪来的底气:“李金书,你是不是和谁好上了?” 李金书瞅准了孙玉来和狗一样巴巴又追了上来,她转身朝着孙玉来的裤裆处狠狠的踹了过去。 “嗷嗷,你个疯婆子。”孙玉来没防备,生生被李金书踹了一脚,疼得蜷在了地上。 李金书还有事,怕孙玉来继续纠缠,朝着门口一辆黑色小轿车过去了,伸手拉开车门对着前面的人道:“师傅,去深市第一服装厂。” 民政局门口很多开出租的,李金书选择的最近的这辆。 孙玉来忍着疼追了上来:“李金书,你个臭婊子,你一个二婚岔子,你娘家人那个德行是不会管你的,就你在服装厂赚那几块钱你以为能养活自己吗,你等着吃屎吧。” “师傅,再等下。”李金书利索地推门下车,捡起路边一截掉下来的干树枝,她朝着孙玉来劈头盖脸地打。 孙玉来被抽的脸上胳膊上都是血道子,嘴上还不老实:“我等着你求我。” 李金书趁着他捂脸的机会,抬脚朝着他的屁股狠狠的又踹了一脚,她穿了带点小高跟的皮鞋,这一脚卯足了力气。 孙玉来疼的捂着屁股窜开了。 李金书面色平静地扔了树枝,折身回去拽开车门又上了车:“还是刚才的地址。” 前面的人没说话,看了一眼后视镜,赶着那男的一瘸一拐的追上来之前发动了车子。 “师傅,我能不能稍微开点窗?”李金书心口闷得慌。 “嗯。” 李金书动手摇下一点车窗,风一吹,鼻头发酸,眼泪就下来了。 她任由着泪水无声流淌,生怕前面的司机看见,又把身子往窗户边靠了靠。 这泪水是为了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往后她要为自己而活。 下车之前,李金书已经调整好情绪了。 “师傅,多少钱?”李金书上车上的急,按理说应该还价的,这时候再问,害怕司机狮子大开口。 阮文东顿了顿,半晌道:“你看着给。” 李金书蹙眉,这是什么要法?这人开车不是为了盈利? 心道也许人家是可怜自己呢,没好意思开口多要。 她估算了一下从民政局到服装厂的距离,最后掏出来十块钱递了过去。 按理说八块就差不多,但是人家不坑人,她也不能让人家吃亏。 阮文东伸手接钱。 李金书瞧见这男人的手比女人的还白嫩了,难不成也是和孙玉来一样,就开点出租,家里活一概不管。 瞬间对这人的好感就下来了。 给了钱,推开车门下车。 以后看见手好看的中年男人,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第10章 董山花杀回来 “你在这狗叫什么?我不是你妈,我是你的仇人,欠你的。”李金书这一巴掌是用了十成的力气的。 她以前一直觉得二儿子肯学,即便第一次没考上,她就是勒紧裤腰带也要供她。老二也的确如他所愿考上了。 考上之后仕途确实也越来越顺,可是她却从来没沾过老二的光,甚至她能感觉到老二在外面不愿意承认她这个没文化的母亲。 李金书知道老二每天中午回来吃饭,她相信他听见了孙玉来母子几个欺负她的事,可是他都没进来帮自己说句话,可见这个二儿子的心多凉薄。 孙士禄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他不相信李金书会打他:“你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你念了那么多书,念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李金书瞪着眼骂道:“你补习了一次了,还是没考上,家里的事一概不管,你是长了猪脑子吧,从今以后你的补课费你自己想办法,我没钱给你。” “凭什么?你是我妈,你吃孙家的喝孙家的,你凭什么不给我出钱?”孙士禄咬着牙反问。 “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李金书冷笑一声:“你妈被欺负的时候你们都死哪去了?” 她以前觉得这个儿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以前生怕打扰他才不让他管家里的烂事,她错得多么离谱啊。 “你不给我出钱,我去告你去。”孙士禄直接开口威胁。 “你去啊,你这么大了,你看法律支持你不支持你。”李金书继续补刀:“你爸又不是死了,你光知道找妈,不知道找爸吗?” 孙士禄被喷的哑口无言,气得拽起书包就往外撂狠话:“你不是我亲妈,以后我的死活和你没关系。” 李金书眼皮都没眨一下,任由着他往外走。 上辈子老二娶的就是扈素兰的外甥女,她去学校给老二开家长会,撞见过老二对着扈素兰笑。 现在想想,这个狗东西没准早就认别人做母亲了。 “妈,要不我去追二弟,他别想不开啊。”石姜曼自己没读书,一直觉得老二要考大学有追求,私下里很疼他。 “别追他,他这么大人了,死不了。”李金书想到最后几个儿子密谋用她的尸体讹钱的事就一阵阵胆寒。 石姜曼也觉得孙士禄有些过分,想着也许明天他就想开了。 “呜呜呜。”孙士成在那屋哭得起劲。 李金书气势汹汹地凑过去踹门:“再哭就给我滚出去,在这装什么王八,有本事就去刘家闹去。” 孙士成想不明白刘春慧为什么背叛他,更想不明白一向以自己为主的妈在外人面前挺护着自己,在家里怎么变得和后妈一样了。 他还想哭,听见李金书在外面又开始砸门了。 没办法只能把脑袋蒙在被子里悄悄落泪。 李金书出去打水听邻居说董山花被孙金锁绊住了脚回不来,孙玉来直接住到了扈素兰那,老三孙士康不知道死哪去了,老二跑了,老大不敢吭声了。 很好,世界终于清净了。 李金书喊石姜曼洗漱早点休息,不用管家里的事,明天该上班上班。 她自己洗漱完锁好门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大天亮。 石姜曼起来的时候看见李金书已经煮好了两碗面条,一人一个荷包蛋。 “妈,大弟起来了吗?吃饭了吗?”石姜曼朝着孙士成那屋探头。 “你吃你的,吃完了去上班,他不饿,饿了自己就起来吃了。”李金书说着自顾吃起了面条。 石姜曼走过去听了听孙士成那屋还有动静放了心。 李金书怕石姜曼走嘴,所以没告诉她自己的计划,只催她快吃饭。 石姜曼起晚了的确赶时间,吃了面之后匆匆出了门。 李金书收拾完没洗碗块准备出门去服装厂,反正这个家她也不打算过下去了,造就完了。 她才拿起包准备出门就听见门口传来了董山花骂人的声音。 “李金书,你给我死出来,你这个搅家精,今天我董山花就让我儿子把你赶出去。”董山花求了张家一宿,才稍稍将孙金锁那边的事平息。 她顶着火气找到了扈素兰家,从被窝里把孙玉来拎了出来。 孙玉来还没想好离婚,但是董山花逼着他必须回来给李金书几分颜色看看。 母子俩一起进门,一进去看见家里一片狼藉。 昨天摔坏的东西还散在地上没收拾,桌上摆着吃完的脏碗。 孙玉来本来就一肚子气,一看李金书却是穿戴一新,头发梳得溜光水滑,身上还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脚上踩着本来孙士成定亲要穿的新皮鞋,嘴上居然还涂了点口红。 他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李金书,你不收拾家里,自己倒收拾得挺干净了。” 李金书白他一眼:“你管得着吗?” “李金书,你要死了,你把金锁家搅合成那个样子,你要出去勾引谁啊?” “你才要死,要死也是你这条老母狗先死,你死也会是在我前头。”李金书毫不客气地一顿输出。 “玉来,你给我打她,现在还不打她还等什么。”董山花气得直哆嗦,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李金书,这么多年,我都没动过你一根手指头,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孙玉来一副他是个很好的人的样子:“你给妈道歉,拿一千块钱给金锁,这事就过去了。” 他不想离婚,扈素兰自己有两个儿子要养,她的工资也不高,她是不会拿钱给自己的,睡还可以,后来真的就没必要了。 孙玉来知道李金书顾家,她一个人能顶起一个家,他完全不用操心,也不用怎么努力赚钱就行了。 “孙玉来,我要和你离婚。”李金书听着孙玉来说这种混账话,她觉得已经没必要争辩了。 和垃圾多说一句都是浪费。 “离,玉来,你和她去离婚,让她从咱们孙家滚出去,你一个七尺高的汉子,你怕她什么,她一个二婚岔子,我看她能耐什么。”董山花跳着脚地骂,因为昨天被李金书打过,今天倒是不敢上手了。 邻居们都来看热闹。 王婶看不过去站出来替李金书抱不平:“玉来,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这么些年也没咋赚钱,都是金书养家了,你没打媳妇还有功劳了,谁家男人娶媳妇是为了打的啊。” “我们家的事,你少管。”董山花跳着脚骂开口帮李金书的人。 昨天闹得那么厉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孙玉来要是不让李金书低头,他以后的脸面没地方:“李金书,你可想清楚了,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这是户口本,这是身份证,结婚证,我都准备好了,走吧。” 第9章 找院长 刘春慧默默流泪,死死地瞪着李金书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她怎么也没想到能查出怀孕来。 “你说你和谁有的野种?”孙士成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刘春慧的衣领子。 “要你管,我又没和你领证。”刘春慧一把将孙士成的手拍掉了。 “啪。”孙士成扇了刘春慧一个嘴巴:“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和别人睡了,你这个荡妇。” 啪啪。 刘春慧反手给了孙士成两嘴巴:“还不是你妈一直不肯痛痛快快拿彩礼钱,谁稀罕嫁到你们那样的穷人家里。” “我和你拼了。”李金书冲上来就开始挠刘春慧:“你这个贱人,自己不检点,反倒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她知道刘春慧怀孕了,所以没下死手,就照着她的脸挠。 崔毅和那些护士大夫赶紧上来劝:“都少说一句,冷静冷静。” 韩宜珊反应过来一把把李金书搪塞开了:“你干什么,我女儿还没和你儿子结婚。” “呜呜呜。”孙士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妈,我早说过的,让你早给我拿钱,你偏不听,你看看春慧和别人好上了不是。” 李金书看着他这副窝囊的样子,这种烂泥只能配贱人,锁死吧。 “孙士成,你要有点血性就告诉刘春慧想进门可以,咱们一分钱彩礼都不出。”李金书撂下这句话拉着石姜曼就出了病房。” “想不出钱就娶我闺女,门都没有。”韩宜珊不服气还在里面叫嚣呢。 “妈,咱们这么走了合适吗?不帮帮大弟吗?”石姜曼不放心,三步一回头。 “帮?怎么帮?刘家人为难我的时候,他怎么没站出来帮我?那是他自己的婚事,自己看着办吧。”李金书一改在众人面前的慈母形象。 “那咱们回家吗?”石姜曼实在猜不透她妈的心思了,不过她是打心底里喜欢她妈这不卑不亢的样子。 “不着急,咱们去院长办公室。”李金书要故技重施。 娘俩在众目睽睽之中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院长姓徐。 李金书开门见山将刘春慧和孙士成的事说了一遍。 徐院长听完表情很凝重。 “徐院长,我们也是没辙了才找上您的,我们冤啊,我儿子是老实人,可老实人不该这么受欺负,我刚才想了想,春慧这孩子是不是在医院里受谁威胁了,要真是这么个情况,您一定得帮着主持公道啊,这俩孩子还这么年轻,万一想不开死在咱们医院里头,到时候可不是闹着玩的。” 徐院长是真不想淌这浑水,但是他没想到李金书一个家庭妇女说出来的话竟然这么有分量,直接给自己架到这了,不管都不行。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关心刘护士的事,如果真的有您说的那种情况,我们绝对不会姑息。”徐院长赶紧表了态。 “那我们就不打扰您的工作了。”李金书也不拖泥带水,又寒暄了几句带着石姜曼出了院长办公室。 外面很多双眼睛都盯着了,大家都不由得佩服李金书的勇气。 徐院长等人一走,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喊医院监察委的人出面调查这件事。 医院内部知情的人不少,但是基于之前没证据,没人敢胡说,这次院长施压,大家不敢不重视。 很快就调查出来了,刘春慧和心脏内科的宋强主任有染,两人在医院地下室里被人给堵到过。 宋强为了刘春慧的事批评过别的护士,还经常调班和刘春慧一起上夜班。 宋强的爱人郑红霞在卫健委工作,还没下班就听见风声。 郑红霞直接杀到了医院,杀进了徐院长的办公室。 刘春慧和宋强正在院长办公室里坦白问题,郑红霞根本不给他们两解释的机会,上来就把两人打了一顿。 “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张口闭口的喊我嫂子,背地里你就干这样的缺德事是不是?”郑红霞恨不得当场就宰了这两人。 刘春慧咬着牙想堵一把:“哼,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人老珠黄,长得又胖又丑,宋哥说了,和你睡觉直犯恶心。” 郑红霞冷笑一声,抄起徐院长桌上的砚台朝着刘春慧就砸。 刘春慧惊叫一声想躲,没躲开,额头没砸了一个大口子:“宋哥,你看看那这个泼妇。” 宋强一个一米八的汉子,这会跟个耗子一样猫在沙发上不敢吭声。 “呸,贱人,你以为他真爱你啊,不过是白睡你而已。”郑红霞不解气,朝着窝在地上的刘春慧又踹了两脚:“我限你三天之内把孩子打掉,不然我让你在这医院混不下去。” 刘春慧满眼惊惧地看着宋强,她没想到宋强连个屁都不敢放。 徐院长叹息一声好声劝郑红霞:“小郑,你消消气,消消气。” “哼,徐院长,这就是你治下不严了,虽然私生活不归你管,但是你们医院里出了宋强这样的败类,不开除等着过年吗?”郑红霞要的是宋强被开除成为丧家之犬,还要让刘春慧留下受折磨。 敢惹她郑红霞,找死。 李金书从医院出来带着石姜曼去下了馆子,她现在有钱,该对自己好点就对自己好点。 母女俩吃饱了饭从饭店出来回了孙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孙士成已经回来一回了,自己闷在屋里正呜呜地哭呢。 老二孙士禄刚从补习班回来,一回家就听见邻居和他描述了这一天家里的事。他心里烦得要死,一看见李金书和石姜曼进门就摆起了臭脸。 “我都说过多少次了,我现在是关键阶段,妈你就不能忍着点吗,干嘛要闹上去惹我爸不痛快,干嘛闹得家宅不宁的。”孙士禄一脸烦躁地对着石姜曼开喷:“还有你,你也跟着妈瞎跑,不知道做饭吗?我都上了一天学了,饿了一天肚子了。” 啪。 李金书一伸手就把孙士禄的脸打得歪到了一边去了。 孙仕禄一副要杀人的模样:“你敢打我,你不是我妈。” 第8章 怀孕了 “要真是强迫你闺女,那就属于犯法了,崔警官,你们快把孙士成抓起来,不能包庇他这种行为。”李金书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不知谁喊了一句:“这是强奸未遂啊?” 孙士成一听这话腿一软,差点没栽在地上:“不是,我没有,妈,你别瞎说。” 李金书气得牙根痒痒,这个浑蛋东西,为了讨好未来丈母娘,胳膊肘往外拐,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生了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呢。 “是你自己亲口承认的,怎么算我瞎说呢。” “不是,崔警官,我和春慧是两情相悦,我没强迫她,是我妈进来要胡乱骂人。”孙士成最后还得往李金书身上泼点脏水。 韩宜珊哼了一声:“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羞耻,人家小年轻恋爱,你自己男人出轨,你见不得别人好吧。” 李金书听见韩宜珊拿孙玉来的脏事怼她就觉得好笑,犯错误的是男人,最后反倒成了她的短处了:“是,是我冲动了,我不该打孩子们。”她的语气忽然软了下去。 “那就给我闺女鞠躬道歉,按我说的办再多给两千彩礼。”韩宜珊哼了一声,鼻子立马朝天了。 大伙在旁道:“春慧妈,差不多就行了,金书本来就够倒霉的了,她也是在气头上,哪有长辈当着这么多人给小辈道歉的道理啊。” “亲家伯母,我替我妈鞠躬道歉吧。”石姜曼站出来要鞠躬。 李金书一把将她拦住了,自己对着刘春慧鞠躬:“春慧,我错了。” 刘春慧一脸得意:“你把我打坏了,要给我出点医药费。” “是我的不是,我带着你去医院看看吧。”李金书态度诚恳。 刘春慧闻言脸色一变:“不用看了,你就多给我点定亲钱就行了。” “不行,要看的,要是打坏了我闺女还要住院的。”韩宜珊要的就是李金书彻底低头:“要给春慧做个全身检查,要是打坏了,我们要告你。” 刘春慧给韩宜珊使眼色,但是韩宜珊没看见。 这个时候不坐地起价,还等什么时候。 “你们还在这戳着干什么,都赶紧散了,没事别总想用武力解决。”崔毅对着刘伟力呵斥几句。 刘伟力带着人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石姜曼。 他对石姜曼有意思,但是李金书一直不肯答应,本来想趁这次谈谈,谁知那死老婆子这么快就服软了。 李金书等刘伟力一走,主动过去拉住了刘春慧的手:“走,婶子带你去医院看看,不看看我也不放心。” “崔警官,你们最好也跟着去,不然我怕她又突然和疯狗一样乱咬人,我们可招架不住。”韩宜珊故意嚷嚷又骂了两句。 大伙听着韩宜珊骂得这么难听都纷纷摇头,心里都暗暗琢磨这李金书是要栽到这刘家人手里了。 李金书一行人去了刘春慧上班的医院,她带着刘春慧挂号,交了全套检查的钱。 刘春慧脸色苍白地被相熟的护士带进去检查。 李金书和崔毅说了一堆客气话,见大伙等了许久,她给石姜曼塞了二十块钱,喊她去买汽水。 孙士成见石姜曼买汽水回来,赶紧狗腿地给韩宜珊开了一瓶。 “哼,打了我闺女,休想用几瓶汽水就把我打发了。”韩宜珊站在那不肯接,她被李金书打了,必须再找茬打回去。 崔毅也听说了孙家的事,心里多少同情李金书,也知道刘家的人比较跋扈:“韩大婶,两家既然做了亲家,该过去的就过去吧。” “凭什么揭过去,我闺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是鞠个躬就行的。”韩宜珊在医院走廊里叉着腰对着李金书又是一顿数落:“一家子穷逼玩意,这点彩礼还这么磨磨唧唧,是你儿子非要娶我闺女的,你以为我闺女乐意嫁给你们家啊。” 她说着就开始上手推搡李金书。 崔毅和石姜曼赶紧伸手劝,孙士成则在边上站着没动。 李金书冷眼看着孙士成的举动,心里彻底凉了。 韩宜珊这边还在闹,一个护士忽然冲了出来:“谁是刘春慧的家属?” “我是,怎么了,是不是我闺女被打坏了?”韩宜珊赶紧围了上去。 “那倒不是,没什么太大的危险,就是你闺女已经怀孕了,刚才抽的血多,再加上可能紧张,刚才低血糖晕过去了,我们已经把她送进病房了,你们去看看吧。” 李金书闻言,勾起了唇角。 她猜得没错。 “怀孕,不可能。”孙士成闻言冲到前面抓住了护士的胳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刘春慧不可能怀孕的。” 护士叫王颖,和刘春慧是同事,她知道刘春慧平常没少难为这个对象孙士成,她一见孙士成这表情瞬间就明白这姓孙的被绿了:“不会搞错的,刚才就她自己做的检查。” 啪的一声脆响。 韩宜珊闻言过来扬手就给了孙士成一个巴掌:“好啊,你还没和我闺女结婚就把我闺女的的身子糟蹋了。” “我,我还没和刘春慧睡过。”孙士成反应过来,双目猩红地吼了一嗓子。 “你个天杀的老母狗,你闺女不检点,你反倒打气我儿子来了。”李金书疯了一般冲到了韩宜珊跟前,扮演一副慈母的形象,对着韩宜珊左右开弓。 韩宜珊护不过来,硬生生地被李金书又扇了几个嘴巴。 李金书不解气,又在韩宜珊的脑袋上使劲采了一把头发。 韩宜珊疼得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医院里的病人和大夫护士都被尖叫声吸引过来看热闹。 “你闺女未婚先孕,怀的还不是我儿子的孩子。”李金书抬高嗓门,嚷嚷得满楼道都听见了。 韩宜珊这下哑了口,吓得脸色煞白:“刘春慧在哪?”她对着王颖喊了一嗓子。 “在左边的病房。”王颖伸手一指。 韩宜珊冲了过去,一眼看见刘春慧躺在病床上不吭声:“你给我起来,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金书几个人也跟了进去。 第7章 抄家伙 石姜曼赶紧点头:“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就是怕干不好。” “没什么怕的,你心细,好好学,都不成问题。” 李金书正和大闺女说着体己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李金书,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我韩宜珊的闺女你也敢打,今天老娘不扒了你的皮我随你姓。” “妈,是刘家的人。”石姜曼吓得脸色一变。 “不怕。”李金书不紧不慢地左手抄起边上削铁如泥的菜刀,右手拿起炒菜的铲子出了屋。 韩宜珊带着一堆人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院子。 孙士成也缩着脖子跟在后面,从小到大李金书也没打过他,今天过分了,刘春慧本来就不好哄,借着刘家人给他妈点颜色看看,以后娶了媳妇他妈才能和以前一样消停。 韩宜珊这辈子就没吃过亏,李金书敢打她的闺女。 今天她必须让她付出代价。 “李金书,你活腻歪了是不是?”韩宜珊叉着腰气势冲冲地接着骂:“敢打我闺女,我们不嫁了。” “哼,不嫁正好,那种不要脸的货色,倒赔钱我们也不娶她。”李金书语气淡淡开了口。 “妈,您这是要让我娶不上媳妇打一辈子光棍吗?”孙士成急眼了,一下窜到前面跳着脚和李金书理论。 “滚,谁是你妈,我生你还不如生个叉烧,早知道你这么吃里扒外,帮着外人欺负你妈,我生下你就把你溺在尿盆里了。”李金书举着菜刀对着孙士成一顿输出。 “妈,您疯了吗?您不知道我是求了多久才求春慧答应我的。”孙士成要哭了。 “你这么喜欢刘家,给刘家摇尾乞怜,你去当上门女婿好了,我没你这种儿子。”李金书说得斩钉截铁,这种没用没骨气的儿子,不要也罢。 “李金书,你何必闹成这个样子,孩子们两情相悦,你生生地在中间当恶人,你也不怕折寿。”韩宜珊话锋一转:“你在气头上说些气话我可以理解,你当着大伙的面给我家春慧道歉,再多给两千的定亲礼,我家春慧才能原谅你。” 李金书没说话,进厨房端起刚才煮面汤的锅出来走到门口朝着正在扭头对着邻居叭叭叭的韩宜珊一扬。 面汤很粘稠,鸡蛋花,西红柿,还有一些没挑上去的面条,一点都没浪费,扬了韩宜珊一脑袋。 “唉呀妈呀。”韩宜珊被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反应过来的时候脑袋上往下淌挂面汤:“你敢泼我。”她的话音没落下,又一盆泔水紧接着迎面而来。 “妈,您没事吧,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孙士成上前给韩宜珊擦脸。 “啪,啪。”两声脆响。 韩宜珊够不到李金书,扬手给了孙士成两个嘴巴:“我闺女就是老死在家里,也不嫁你们这样的人家。” “妈,我错了,是我们的错,我给您磕头道歉。”孙士成说着给韩宜珊磕了两个头,站起来朝着李金书走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算我求你了,你以前不是最疼我吗,你为我的婚姻大事退一步吧。” 李金书重新拎起了刀和铲子,扬手照着孙士成就是一铲子:“她还没死,你就开始给她磕头了,真是好姑爷。” 韩宜珊气得伸手一指:“李金书,你敢咒我。” “给我打,你们都是死的,没看见我妈被欺负啊。”刘伟力瘸着腿招呼带来的小混混。 “你们不许打我妈。”石姜曼虽然吓坏了,但是仍旧挡在了李金书跟前。 “都给我站住,谁敢动一下,我就砍掉谁的抓子。”李金书瞪着眼将石姜曼护在了身后。 看看,自己偏袒的大儿子,关键时刻只认丈母娘。 刘伟力喊来的小混混都是来壮声势的,根本没人带家伙,这会子看见李金书这副样子,都没敢上前。 “你们敢往前一步,我就砍人。”李金书豁出去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私闯民宅,我们是正当防卫。” 小混混本来还想硬拼一下的,没想到这女的一套一套的,一时间更不敢动了。 邻居出来看热闹。 “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还打群架啊?” “王婶,您快帮我报警,这帮流氓上门打砸抢了。”李金书对着出来看热闹的邻居喊了一嗓子。 大伙看李金书母女被小流氓围在了里面,都怕出事,赶紧跑出去到胡同口报警。 两边正僵持着,警察来了。 值班的民警是崔毅和谢磊,两人听了王婶的描述侯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 小流氓聚众斗殴,要没动手还凑合,动手了就是大事故。 崔毅进来看见以刘伟力为首的小青年就嚷嚷开了:“刘伟力,你又闹事。” “崔警官,我可没闹事,我姐被人打了,我带人上门说理来了。”刘伟力开口狡辩。 “说理需要带这么多人?你就是想打我们娘俩。”李金书早把手里的刀扔到小流氓脚底下了,只坐在门槛上搂着石姜曼抹眼泪。 崔毅和谢磊上前把刘家带来的人和李金书母女隔开了:“都冷静点,说说到底咋回事。” 李金书抢占先机将刘春慧解衣服在屋里勾引孙士成被她撞见之后骂她,她忍不住打了刘春慧几下的事说了。 大家听了纷纷咋舌。 “哎呦,这还没过门的姑娘就到人家家里来宽衣解带,这刘家的家风可真不怎么样。” “谁说不是,要是我女儿这么干,我非打断她的腿。”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韩宜珊和刘家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不是我闺女自愿的,是孙士成强迫我闺女的。”韩宜珊眼珠一转改了口供。 刘春慧也在边上小声劝孙士成:“咱俩是你情我愿的事,要是我名声坏了,以后人家指点我,你脸上也无光,不如你别吭声,让你妈吃点苦头。” 孙士成还是想娶刘春慧,一听她说得有道理赶紧对着李金书劝:“妈,你干啥啊,我们都要结婚了,是我主动要和春慧亲热的。” 第6章 收拾大儿子 裴英竹对李金书的举动很意外,没想到她办得这么周全。 李金书拿了纸笔快速给裴英竹写了收据,又领着程彦龙去孙家门口开车。 地毯厂离着孙家不远,一会的功夫就到了。 程彦龙拿着车钥匙开了车门上了车,试了两圈没问题过去和李金书打招呼:“金书,没问题,那我就开走了。” 李金书莞尔一笑:“好的,程老板,你慢点开。” “金书,有啥困难和我们说。”程彦龙说完把车开走了。 李金书进了屋,她从里面反锁了门,从大衣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把里面的存单和现金都拿了出来。 现金三千块,是给大儿子准备的定亲钱。 存单上还有五千,原本说好了两千给二儿子补习用,剩下的留着家用。 这都是李金书自己一分一分攒下来的。 孙玉来那畜生赚的钱一分没往家里拿过,都送去扈素兰那里了,原本想着多少还算个人,孩子有事的时候也充当下父亲的角色,现在想想这种脏东西,不如死了算了。 深城这边的定亲礼普通家庭几百块就够了,但是大儿子那个媳妇刘春慧仗着自己在医院上班,非要最高规格。 李金书不答应给那么多定亲礼,刘家那边就拿捏着孙家,刘家那边拿分手做要挟,李金书这边没辙,想着先定下来,幸好还没到日子。 定亲,我让你一分也捞不到。 收拾完了孙金锁,接下来就是这个害死自己的大儿媳妇了。 李金书揣着这些钱出门去了最近的信用社,把这些钱一并存到了一张新的存单上。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她回了家。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士成,你看你们家也没人,要不咱们两……” 李金书听出来了,是刘春慧的声音。 上辈子李金书意外得知了刘春慧早在孙士成之前就和别人发生关系了,就连那个大孙子也不是孙士成的骨肉。 “春慧,你终于肯答应我了。”孙士成猴急地抱着刘春慧就嘬,还没下嘴就听见乓的一声响。 李金书从外面把门踹开了。 “你干什么啊?进来也不敲门,真没礼貌。”刘春慧看见李金书赶紧把解开的衬衣扣上了。 李金书心里啧啧两声,之前一直装清高,这是找孙士成这个大傻缺当背锅侠呢。 正想收拾这个贱人,自己送上来了。 “我回我自己家还用敲门吗?我看是你脑子有病吧。”李金书一点不带客气的,上来就嚷嚷:“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跑到人家家里来脱衣服啊?你爹妈没教你什么是矜持吗,你不知道脸面是什么东西吗?” 刘春慧到底还年轻,之前李金书对她的态度一直是唯唯诺诺的,没想到李金书骂得这么难听:“你怎么骂人啊?” 孙士成也怪李金书坏了他的好事:“妈,你干吗啊?你怎么岁数越大越不懂事啊,你快给春慧道歉。” “啪啪。”李金书过去扬手给孙士成两个嘴巴:“她骂你妈脑子有病你听不见,你光听见我骂她了,我生你这样又聋又瞎的玩意还不如一生下来就掐死你。” 变故来得太快,孙士成被打懵圈了,捂着脸半天才反应过来。 “孙士成,你妈怕不是个疯子吧。”刘春慧张口就在边上给孙士成上眼药:“我可不是非嫁给你不可。” 她知道李金书最在乎儿子的婚事了,她心情不好就敢拿自己撒气哪行,今天的一次就让着李金书服了,以后才能老老实实在她刘春慧面前做人。 “你干什么,我爸惹你不开心,你有气找我爸撒去,我和春慧可没惹你,你别没大本事还和怨妇一样。”孙士成恼急白脸地想要推搡李金书一把:“春慧在医院转正了,你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还不是要靠着春慧,这里没外人,你现在给春慧下跪道歉,求她原谅。” 刘春慧摆出一脸高傲的样子盯着李金书,她猜她已经为刚才说的话后悔了。 “下跪道歉。”李金书冷笑一声。 “你要是真跪,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原谅你。”刘春慧压不住嘴角的得意。 “我给你道歉。”李金书抄起边上的棍子朝着刘春慧和孙士成就招呼。 “嗷嗷嗷。”刘春慧和孙士成被打得满屋乱窜。 两人敌不住疼痛跑出了屋子。 大院里其余的人家都来看热闹:“孙家这是怎么了?怎么又闹起来了?” 刘春慧站在门口放狠话:“你敢打我,你等着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孙士成觉得姑姑孙金锁说得对,他妈疯了,他生怕娶不成刘春慧,赶紧追了出去。 李金书出门坐在门口就嚎上了:“我作孽啊,儿媳妇还没进门就让我给她跪下立规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 大伙一听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都感慨这李金书命运不济,男人出轨就算了,摊上这么不懂事的儿子,这么混的儿媳妇真是倒霉。 泪点低的婶子已经开始跟着抹眼泪的,大伙都不是瞎子,都看得见李金书忙里忙外的操持。 “金书,快别哭了,你做的已经够好了,要我说你就该和姓孙的离婚,甩手不管这一家子的烂账。” “真的吗?离婚了就会好吧。”李金书泪眼婆娑地开口给后面要走的路做了铺垫。 石姜曼回来的时候看见李金书正坐在门口抹眼泪:“妈,你怎么了?” 大伙赶忙开口让石姜曼劝劝李金书:“金书,你这闺女长得多好啊,你不为别人也得为闺女。” 李金书顺势点头,借着石姜曼的手进了屋。 “妈,是不是他们为难你了?” “别担心,妈没事。”李金书把孙士成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你那边咋样?有没有啥动静?” “大领导下班之前找我了,问我想不想去干收银的活。” “那你答应了吗?” “我一开始有点犹豫,想着是妈你好不容易给我争取来的,赶紧答应了。” “你自己做主就行,调回去以后咱们好好干。” 第5章 卖车 “小浪货,你也敢编排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董山花朝着石姜曼山动手,李金书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董山花的胳膊。 “你敢动我闺女一根手指试试。” 李金书扬手抡圆了给了董山花一个大嘴巴子,又用力往后一推搡。 董山花丢了脸,当着外人又看见被儿媳妇打了,脸面尽失。 “我活不成了,不如死了算了。”董山花坐地上拍大腿:“你等着我喊我儿子踹了你,金锁,你给我挠她。” 可惜孙玉来不在跟前,孙金锁也被打倒在地,她看往日温顺好欺负的李金书忽然变成这样,一时没敢动。 “妈,你别闹了。”孙金锁一个头两个大。 李金书给石姜曼使了个眼色,石姜曼跟着李金书往外走。 这事已经闹大了,剩下的就让周静和乔毅跟着孙金锁慢慢的闹吧。 “孙金锁,我好心帮你,谁想你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根里就烂透了,你抢我家姜曼工作的事没完,咱们走着瞧。” 李金书临走又追着拎着刀的周静耳语了几句。 周静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李金书是借着自己的手要整孙金锁母女。 不过这一趟不白来, “大妹子,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凡事你要想清楚了。”李金书说完拽着石姜曼走了。 周静呆愣在原地,一开始看着乔毅是愤怒,这会子被李金书一席话点醒,反倒冷静下来了。 李金书母女出来的时候看见张俊佳和他爸正回来:“他姑父,你可千万别打金锁,她只不过是任性了点,犯了很多女人了都会犯的错误,你们到底是夫妻啊……” 张俊佳早就听他爸在路上说了,饶是再老实的人也有几分血性,这会子根本听不进去李金书的话,直愣愣地冲了进去。 李金书母女俩还没走远,又听见里面传来一波惨叫的声音。 “妈,咱们闹得这么大,她们回去会不会为难你?”石姜曼从张家出来才有点后怕。 “曼,你别担心,你尽管去上班,先干着,等过过,周静一准会把孙金锁的工作还给你的。” “真的吗?”石姜曼听着这话打心眼里高兴。 “真的,你塌下心来干,回头妈再给你报个夜校,你再学点财务相关的知识。” 石姜曼听着这话觉得不真实,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被重视的感觉,一下湿了眼眶。 李金书看见自己傻闺女红了眼圈,心里五味陈杂:“快去吧,上班去。” 她把石姜曼送进了百货大楼,自己惦记着服装厂和地毯厂的事。 她是国营服装厂的正式工人,但是这些年国营服装厂入不敷出,根本赚不到钱,所以她晚上才能去私人地毯厂帮忙的。 除了服装厂和地毯厂的事,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在忙,别人都能腾出时间来作去。 李金书想明白了,不能让自己这么累了。 她回了一趟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孙玉来在外面鬼混还没回来。 李金书将她自己和石姜曼的东西收拾了一通,收拾半天也没一件值钱的,倒也没必要拿了。 她转了一圈看见孙玉来开的那辆出租车在门口搁着呢,孙玉来走的时候被烫了腿,疼得没把小轿车开走,钥匙都没拔。 李金书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拉开车门拔下车钥匙奔着地毯厂去了。 地毯厂的老板娘叫裴英竹,李金书在这干了好几年了,大家都相熟。 裴英竹正和自己男人程彦龙正在地毯厂门口卸货呢,她看见李金书去而复返有点诧异:“金书,怎么这个点来了,有啥事吗?” 地毯厂的人有看见李金书捉奸的场面的,厂子里都传遍了李金书男人出轨的事。 “老板娘,我来找你辞工的,顺便支领下工资。”李金书一脸憔悴。 “我这就给你算工钱。”裴英竹放下手里的活计,进去找会计快速算了一下,一会的功夫拿着钱出来给李金书。 “多了两天的工钱。”李金书快速数了一下。 “不多,金书你在我这干得一直挺好,就当是奖金了。”裴英竹打心眼里同情勤快又老实的李金书。 孙玉来这事早就有传闻,只有李金书一直被蒙在鼓里。 “老板娘,你心真善,你也听说了我们家这糟心事,我们老大的婚事在即,家里的钱都被孙玉来散拿着给了那女人了,这不就还一辆车值钱,我想着卖了给孩子操办婚事。”李金书边说边叹气。 “真是畜生,你说你为这个家都操碎了心,他还有心事在外面浪荡。”裴英竹气地骂了一句。 “谁让我是当妈的呢。”李金书要趁着孙家人还没反应过来,继续打着慈母的名义多搞点钱:“这车是去年才买的,当时孙玉来的证件丢了,是用我的证件买的,花了一万块,你们也知道孙玉来没怎么跑车,现在我急等着用钱,你们看着给就行。” 裴英竹新学了车本,太好的用来练手浪费,确实想买辆二手的车开开:“你卖了的话,孙玉来会不会找你麻烦。” 李金书猜出来裴英竹的顾虑了:“孙玉来那人是个怂蛋泡,他和外人不敢闹的,这一点你放心。” “你打算卖多少钱?”裴英竹心动了。 “我也不知道行情,你看着给。”李金书着急出手,万一要得高了,人家不肯买了,一时不好找下家。 “我进去问问我们当家的。”裴英竹进去找程彦龙,一会的功夫就出来了:“金书,我们当家的说了,二手车现在最高8000,你们那车出过一次小事故,也开了这么久,最多给你6500。” “成,这是车钥匙,现在就能去开,不过我要现钱。”李金书压着心中的喜悦。 “我给你拿现钱。”裴英竹进去从刚到的货款里拿出6500给了李金书:“你数数。” 李金书快速数了一遍:“对的,这是钥匙,你们谁去开?” “让老程和你去。”裴英竹还要对货。 “那行,今天晚点了,等明天一早咱们再去办手续,我给你写个收据。” 第4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金锁,不会真的是你勾引了乔主任吧?”李金书假装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我知道了,你男人赚得很少,你的工资也不高,我说你平常吃穿不愁呢,今天下馆子,明天出去玩,三金都买齐了,穿的衣服也都是牌子的,原来,原来是你和乔主任是两情相悦啊。” “什么,你居然给这个破鞋买三金?”周静一心和乔毅结婚,当年乔毅啥都没有,是周静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补贴乔家,她家条件本来很好,但是因为乔家,她省吃俭用,平常洗衣服和床单都拿到单位去洗,就为了省点水钱。 省来省去,省到了贱人的身上了。 石姜曼本来是去给孙金锁的婆婆和公公送信的,她没想到的董山花今天也在这个牌场,几个老人一听就坐不住了,孙金锁的公公又赶去给她男人送信。 路上,石姜曼就和他们把事情的原委说了。 董山花是知道内情的,一口否认:“亲家母,我家金锁不可能做那种事,爱毅就是你亲孙子。” 孙金锁的婆婆吴老太的脸色很难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几个人赶到的时候,看见孙金锁家的窗户和屋里的东西都被砸了,孙金锁的脸被打肿了,乔主任正跪在一边狂扇自己的嘴巴,张爱毅吓得嗷嗷直哭,李金书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周静举着刀拦在门口,一副谁出去就砍死谁的架势。 “金锁,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董山花想往里冲,看见周静手里的刀又缩回去了。 “婆婆啊,你可来了,原来小姑子不是被逼的,是她勾引人家有妇之夫。”李金书装出一副后悔的样子:“我上次在窗户底下听见小姑子和你嘀咕这事,以为她是被欺负了,这不我想替她出头,谁知道原来小姑子也不是好鸟。” “是你这个贱人捅破的这层窗户纸是不是?”董山花扬手就想打李金书。 李金书一闪避开了。 现在可轮不到她上手,张家的人都恨不得上手打死孙金锁呢。 “孙金锁,你说实话,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俊佳的?”吴老太冷着脸开了口。 “亲家母,你这话说的,不是俊佳的还能是谁的啊,你可千万别听别人的。”董山花赶紧解释,孙金锁是二嫁,之前离了婚就一天天的闹,这好不容易安生了,她可不想再让她离婚了。 “你别叫我亲家母。”吴老太语气不善:“孙金锁,我再给你问你一次,你实话实说,不然等真相大白的时候,我保准你死得很难看。” “这孩子叫张爱毅,我男人叫乔毅,你们家有带毅字的吗?”周静开口求证。 吴老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让我进去。” 周静给吴老太放行。 吴老抬进去对着孙金锁又是一顿胖揍:“贱人,我就说这孩子怎么和俊佳长得不像,原来真不是我们张家的种。” “你对得起我们俊佳吗,我儿子还没过结婚,还比你小几岁,你要是看不上我儿子,你别结婚啊,你一个二婚茬子,你还做这种缺德事。”吴老太的打得不过瘾又对着孙金锁吐了两口粘痰。 “哎呦,亲家,这事你也别完全怪我们小姑子,我们家婆婆就是这种人,可能是遗传基因,上梁不正下梁歪。”李金书在边上不闲着。 董山花怒吼一声:“你给我闭嘴。” “你们都不知道,我公公,就是因为我婆婆和人搞破鞋,气得犯了心梗死的,因为太丢人,我婆婆一直没对外说,现在看来小姑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李金书嚷嚷的声音很大,左邻右舍都来了。 “李金书,你是看金锁抢了你闺女的工作心里有怨气吧,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董山花气得语无伦次的:“回去我就让玉来把你们母女轰出去。” “你个老不死的,你们一家子都是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子闺女都不正经,你一律装瞎,要我说你们一家是缺大德了,败德行。”李金书一口气把一家子都骂了。 孙金锁对董山花也有怨气,年轻的时候她想嫁给一个外地人,她妈不同意,硬生生地给拆散拽回来了。后来再嫁就没顺过。 “妈,我爸是被你气心梗的吗?” “放屁,你别听她胡说。”董山花最要面子,不肯承认。 李金书那会带着孩子再嫁只听说孙玉来他妈比较跋扈,没想到还那么不要脸,婚后听董山花的死对头和她白话,她以前怕影响三个儿子的亲事,才选择不对外说的。 现在什么儿子不儿子的,还在乎什么啊。 周静也惊呆了,这一家子都是伤风败俗的东西啊。 “李金书,你这个搅屎棍,你忘了当初你走投无路是我儿子娶的你了。” 李金书冷笑不止:“你儿子当年穷得娶不上媳妇,不娶我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吗。” 她就是要把这水搅浑。 孙金锁敢欺负她闺女,那就让她尝尝恶果,再和她那水性杨花的妈反目成仇。 “你少在这编排我。”董山花昂着脑袋指着李金书:“现在是解决金锁的事,你少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我现在就去喊潘镇海的儿子潘福强,看看我是不是冤枉你。”李金书胸有成竹地给石姜曼使眼色。 董山花吓得脸色惨白。 石姜曼会意在一旁道:“董奶奶说去金锁姑姑家去住,不会是假的吧?难道每次都是去和潘爷爷……天啊。” 连被打倒在地的孙金锁都顾不上身上的疼了,嘴里抽着冷气问董山花:“你什么时候来我这住过?”她心里说不来上的滋味,连妈都懒得叫了。 “哎呦,也没去你家,也没在家里,那是去哪了,总不能是露宿街头了吧,单身耐不住寂寞倒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一辈子都水性杨花还气死男人,连带着儿女也这个德行可就要了命了。”李金书不轻不重地又来了几句。 周静在边上听着冷笑一声:“真是一窝骚狐狸。” 孙金锁和董山花的脸色很难看。 第3章 是孙金锁勾引我的 石姜曼想拉着李金书离开,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妈为自己出头都豁出去了,她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 “乔主任,求您放过我姑姑。” “乔毅,你居然和孙金锁勾搭上了?” 李金书眼看着一个短发圆脸的女人冲了过来,这女人是乔毅的媳妇周静,也在百货大楼上班,是孙金锁的领导。 上辈子石姜曼拽着乔毅跳楼之后,周静闹过一段,后来也消停了。 周静冲过来先给了乔毅一个大嘴巴子,乔毅本就心虚,想躲却被李金书母女拽着腿,只能硬生生受了。 “媳妇,你误会了,她们污蔑我,没有的事。” “我天天在你眼皮子地下上班,下班回家,我怎么可能和孙金锁有染啊……” 李金书拽起石姜曼往后退了点,把主战场留给两夫妻。 “妈,真能成吗?” 李金书拍了拍石姜曼的手,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媳妇,你听我说,我和孙金锁什么事都没有,我怎么会看上她啊。”乔毅极力自证。 周静一直看不上孙金锁那副德行,明明二婚,明明没钱,还一天天在自己跟前趾高气扬的,大伙都说有人包养孙金锁,她一开始不信,原来自己就是那个冤大头。 “乔主任,是我小姑子亲口和我说的,您看她有几分姿色,又欺负她二婚没依靠,所以强迫了她,她怀了您的孩子,一查怀是儿子,您逼她把孩子留下。” “你闭嘴,你信不信我把你闺女开除。”乔毅急眼了,指着李金书的鼻子威胁。 “我和孙金锁清清白白的,不信你找她来问问。”乔毅有十成把握,孙金锁不会出卖他,她还得靠着他拿好处了:“我要是和她有事,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周静一听乔毅发毒誓有点信了。 “你不信可以去看看孙金锁的儿子,简直和乔主任一模一样。”李金书见周静不闹了赶紧添油加醋。 “你认识她家吧?”周静也不死心,不弄明白了心里堵得慌。 周静喊来出租车。 孙金锁从孙家出来就杀到了孙士成的厂子里给李金书上了一顿眼药,威胁孙士成要去找他媳妇刘春慧白话李金书的事,孙士成请孙金锁吃了顿饭安慰几句之后回了厂子。 孙金锁没着急上班,有乔毅罩着她,她回自己家去睡了个午觉,正睡得香,门口传来了乓乓的敲门声。 “敲这么用力,催命呢?” 孙金锁从里面不耐烦地开了门,她看见门外这些不搭嘎的人愣了一下:“你们来做什么?” “孙金锁,你是不是和乔毅有一腿?”周静开门见山。 “哎呦,周经理,你从哪听来的谣言啊,我有男人有孩子的,怎么会和乔主任有关系,你可别埋汰人。” “我就说你胡闹,石姜曼,你敢造谣,回去我就报警,再开除了你。”乔毅一脸怒意,转身要走。 “看看孩子啊,看看孩子不就知道了。”李金书一把扯住乔毅不让他走。 孙金锁两岁半的儿子张爱毅被闹醒了,揉着眼从床上爬下来有点懵。 “回去,睡觉去。”孙金锁心虚,对着孩子呵斥了一声。 “张爱毅,来大舅妈这。”李金书伸手招呼张爱毅。 张爱毅颠颠跑过来一眼就看见了乔毅:“乔伯伯,你,你给我送好吃的来了吗?” 周静没见过孙金锁的儿子,再仔细一和乔毅对比,两人那鼻子眼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孩子叫什么?” “我们叫爱毅,是毅力的毅,要坚持的意思。”孙金锁一把护住孩子。 乔毅一摊手:“你看,你误会了。” “乔毅,你这个浑蛋。”周静对着乔毅连捶再打:“你瞒得我好苦啊,你是看我生不出儿子,你找孙金锁这样的破鞋给你生儿子是不是?” “这孩子和乔主任一点关系没有,你少在我们家发疯。”孙金锁到仍旧在嘴硬。 “啊,你打我?”孙金锁尖叫一声。 周静一把拽住孙金锁的头发,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 “李金书,是不是你在背后使坏的?”孙金锁才反应过来:“还有你石姜曼,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金锁,我这不是看你总回娘家哭哭啼啼的,知道你被乔主任欺负受了委屈吗,我们是为你好啊。”李金书一开口就要把孙金锁气死的节奏。 乔毅怕周静伤到张爱毅,赶紧把孩子抱开护在了怀里。 这一动作刺激了周静,周静变本加厉地打孙金锁。 “乔毅,今天你要是敢拦着我打她,你就想想你的工作。” 乔毅吓得一哆嗦,他能有今天,都是靠着周静家在商业局有人,他本来想拉架,一听这话站着没敢动,只要孩子没事,孙金锁挨几下就挨几下吧。 周静尤不解气,进门去厨房找到一根棍子,噼里啪啦一顿砸。 孙金锁被周静打得头发也乱了,衣服也扯坏了,整个人瘫在地上只剩下呜呜的哭:“我要报警,你私闯民宅,我要让警察把你抓走。” “乔主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是害苦了两个女人啊。”李金书站边上没事开始添油加醋。 “要我说空口无凭,不如做亲子鉴定,到时候不就真相大白了。” 乔毅眼看兜不住了,只能选择保全自己:“媳妇,是我错了,我喝多了,孙金锁勾引我,我糊涂啊,你原谅我吧。” 李金书看这么下去不是事,她对着石姜曼耳语了一番。 石姜曼会意,立马跑了出去。 “她勾引你?你自己那个玩意,你要是不往外掏,她还能给你掏出来?”周静气得差点厥过去。 “周经理,您不知道,我听我女儿说,乔主任不光是和我小姑子有染,他还总欺负手底下年轻姑娘。”李金书循循善诱:“我闺女总说,周经理您特别优秀,您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看上乔主任这样的垃圾的,啧啧。” 外人的评价最扎心了。 “乔毅,我要和你离婚,我要让你从我家一分也拿不到,净身出户滚出去。”周静被刺激的,一心就是让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我和你结婚的时候,家里都不同意,是我看上你一表人才觉得你有前途,可是这些年要不是你靠着我们家的关系,你算个屁啊。” 第2章 妈帮你出头 “改你妈的改。”李金书抄起手边咕咕冒烟的水壶对着三人就泼。 “啊啊啊。”孙金锁和董山花站在门边逃的最快,只被溅到了手臂上一点水。 孙玉来的大腿上被烫了一大片,疼的他嗷嗷直叫唤:“李金书,你这个疯婆子,我要和你离婚。” “孙玉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那鞋拔子脸,兜里分逼没有,还想左拥右抱。 “明天就离婚,你带着小三和你水性杨花的妈,没断奶的妹妹,你们一家过吧,老娘不伺候。”李金书说着把大水壶砸到了地上。 “我呸,女人四十豆腐渣,你一个再婚的破鞋,离婚了谁还要你。”孙金锁跋扈惯了,抓起手边的瓶子朝着李金书就砸。 李金书闪身躲开了。 董山花看见自己人吃亏了,卯足了气就想过来抽李金书的嘴巴。 李金书眼疾手快拿起夹煤烧的通红的火钳子,对着母子三人就挥开了:“谁他妈今天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搞死谁。” 孙金锁怂了,第一个跑了出去,人出去了嘴不闲着:“李金书,你这个人老珠黄的疯婆子,不识抬举,给你脸不要脸,你儿子马上要结婚了,你就闹吧,闹到最后你儿子连媳妇都娶不上,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你未来儿媳妇那说你是个疯子。”她说着气冲冲的往外就走。 董山花觉得自己见多识广,对着孙玉来道:“你媳妇中邪了,回头要找个大仙来看看才行。” 她见识过被狐仙,刺猬仙找上的人,害怕李金书真烫她,赶紧从屋里出来了。 “孙金锁,你以为你不是破鞋吗,你离婚再婚又干了什么缺德事,你自己心里门清。”李金书捏着火钳子气的牙根痒痒,一家子缺德玩意,看谁先倒霉。 孙玉来疼的厉害,第一次见李金书这样,又听他妈这么说,心里也怕了,现在顾不上和李金书较劲想去看医生顺便找扈素兰不行找个大仙。 娘两气的半死,一道出了门。 李金书身上都湿透了,看着三人滚远了还有点心悸。 原来发泄出来这么爽。 长久以来,孙金锁离了婚就赖在娘家了,三天两头的闹不想活了,董山花心疼闺女拿出私房钱补贴孙金锁还不算,每个月还勒令李金书给她一部分钱,李金书一个人做两份工,白天去服装厂,晚上去地毯厂帮忙,整个人都熬虚脱了。 孙家家宅不宁,孙金锁拿了钱转头就去划船吃喝,面色红润,皮肤白皙,穿金戴银。 这么多年了,李金书总觉得自己是二婚,为了孩子就忍了,忍着忍者就忍习惯了。 可是董山花对她的磋磨却变本加厉,孙玉来也愈发的混蛋,赚的钱不养家,全送进了扈素兰的口袋里,孙金锁为了气她故意管扈素兰叫嫂子。 上辈子她要面子,一直硬撑着不离婚,把三个儿子都拉扯出息了,熬死了董山花母子三人,以为能享清福了,没想到三个儿子又是那个德行。 想起这些,李金书就恨得咬牙。 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她要报复。 李金书去厨房煮挂面汤,吃饱了准备去孙金锁上班的百货大楼。 还没出门就看见大闺女石姜曼拎着个网兜进来了。 “曼。”李金书看见大女儿,心里一跳。 “妈,你没事吧,我听说了你和孙叔的事,我怕他们欺负你,请了假回来看看。” 李金书眼眶一热,差点落泪。 这个她和前夫生的闺女,她一直忽视的闺女才是最在乎她的人。 上辈子大闺女为了给孙家减轻负担,一直被百货大楼领导乔毅欺负,孙金锁到处造谣说大闺女给人当了小三,乔毅媳妇找到百货大楼去打大闺女,大闺女不堪欺辱说是男领导乔毅侵犯她,最后大闺女含恨拽着乔毅一起跳楼死了。 李金书后来才听人说孙金锁以前是乔毅的姘头,乔毅想甩了她,她为了拢住乔毅才给他出主意欺负石姜曼的,但是因为死无对证,只能不了了之。 “曼,走,跟妈走。”李金书回过神来,拽着自己的闺女往外就走。 “妈,去哪啊?”石姜曼被李金书的表情吓到了。 “去百货大楼,找你领导,不能任由他再欺负你了。”李金书想到乔毅做的那些畜生事后怕不已,她离婚要紧,但是大闺女的命更要紧。 “妈,你咋知道?”石姜曼一开口眼圈就红了。 “妈是过来人,见你整天闷闷不乐,猜到了有人欺负你,你和妈说实话,妈给你撑腰。”李金书使劲的攥着大闺女的手。 石姜曼感受到李金书手心里的温度和力量,她最终没忍住哭出了声。 她把乔毅怎么言语骚扰她,又怎么围堵她,又想拿钱睡她的事说了一遍。 李金书听完气的直咬后槽牙:“那你……” 石姜曼赶紧摇头:“没有,妈,他还没得逞,我一直记得你说的,人穷不能志短。” “好闺女,不怕,妈给你撑腰。”李金书拉着石姜曼气势汹汹的朝着百货大楼去了。 敢欺负她闺女,谁也别想好过。 百货大楼离孙家不远,两人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正是上班的点,两人一进去就看见乌泱泱一堆人。 李金书上辈子在石姜曼闹跳楼之前见过乔毅,记得这个人渣,她一抬眼在一群人中看见了乔毅。 “乔主任,求求您放过我小姑子吧。”李金书凑过去一下跪倒拽住了乔毅的裤腿子。 “我小姑子孙金锁好不容易再婚过上了安稳日子,您可不能利用职务之便就威逼她给您当情人啊,她的命够苦了,您大人大量,抬抬手吧,给苦命人一点活路吧。”李金书说着一把拉过石姜曼:“快给领导跪下,帮你姑姑求求情。” 石姜曼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她妈拽着也跪下了。 李金书几句话就把矛头都指向了两个加害者。 大家最喜欢看这种热闹,这会都顾不上上班了,都围了过来。 一个两个的交头接耳,生怕错过什么。 石姜曼心有余悸,垂着头不敢说话。 第1章 孝子贤孙 73岁的李老太死了。 左邻右舍发现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硬了,身上的肉烂了,身底下生了蛆。 她死的冤枉,魂魄一直不散,在老宅的屋内飘来飘去。 半个月前。 李老太去大儿子家送红烧肉,进门之后撞破了大儿媳和一个男人的奸情。 大儿媳妇一怒之下把她推下了楼梯,她当场昏死过去。 大儿媳趁着月色将李老太弄回了老宅,又掰开嘴给她灌进去一瓶子哑药。 李老太转天醒了过来,嗓子发不出半点声音,腰腿都断了。 李老太住的房子外面要建高铁站,别家都拿了赔偿款搬走了,三个儿子让她撒赖不搬要高额拆迁款,这栋楼就剩下她自己了。 她在床上饿了三天,期盼着自己疼到骨子里的那三个儿子能发现她的异常上门来看看她。 等了又等,一个鬼影子都没等到。 奄奄一息之时,她回想自己这一生,带着前面死的男人留下的闺女二嫁到了孙家,生了三个儿子。 为了给儿子们娶亲,她自己做两份工让二儿子补习考大学。一直拿私房钱养着好吃懒做的三儿子。 她不明白,自己把心都掏出来给儿子们了,到头来一个想起自己的都没有。 拾荒的老头钻进楼里捡废品才发现了她的尸体,报了警才找到了三个儿子。 “大哥,你看这事咋办啊?”说话的是在体制内工作的老二孙士禄。 “还能怎么办,赶紧喊火化车来把人拉走,真晦气。”老大媳妇刘春慧满脸嫌恶的躲在后面开了口:“孙士成,你少往跟前凑,大师说了,沾上脏东西,咱们的风水就坏了。” 孙士成闻言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二弟三弟,事情已成定局了,依我说咱妈这是疼咱们,没让咱们在跟前尽孝,这临死还惦记咱们了,既然如此,我看咱们不如拿这事做个由头,正好和拆迁那帮人谈谈,拿一笔大的。” 孙士禄满脸戒备:“这事我不好出面。” 刘春慧冷哼一声:“二弟,你要是不好出面,到时候分钱的时候你可别积极。” “让三弟出面,我去运作,你在内部施压,就说妈是因为拿不到赔偿款活活被气死的。”孙士成有把握能运筹好:“老三,你觉得呢?” 老三孙士康看着李老太的尸体啐了一口痰:“死的有点不是时候,早半年就更好弄了,现在正严打呢。” 孙士成笑笑,心知老三想多要钱:“我和你二哥拿三,给你四。” “我没意见。”孙世禄抢着应了下来。 老三一舔上牙膛:“那就这么定了,但是要是需要额外运作的钱,还得另算。” “当务之急是把这收拾干净了,买点除味的东西,这事不能让外人来,咱们得自己干。”老大说着指挥上了。 刘春慧后悔死了,她要不是怕婆婆没死透说破她的事,她也学老二老三媳妇一样假装有事不来了。 李老太的阴魂在屋里看着这帮她疼爱了一辈子的孝子贤孙,连她死了都不肯放过她。 她真是白活了一辈子。 “丢人,丢死人了。” “男人不过是和别家娘们说了几句话,她就疯狗一样的撕扯,被打了也是活该,让人知道还不笑话死咱们家。” “晦气,怎么不打死她呢,打死她咱们花钱说新媳妇。” “大嫂就是喜欢小题大作,整天怀疑大哥外面有人,三天两头的闹。” 李老太昏迷之中听见了婆婆董山花的咒骂声和小姑子孙金锁说风凉话的声音。 “妈,我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吧,最近士成就该订婚了,她在这节骨眼上要是死了就太晦气了。” 李老太微微蹙眉。 撕扯?干架?挨打? 那不是九几年的事吗? 那天她下班回来听人告诉她,自己的男人孙玉来和链条厂的一个叫扈素兰的女人搞破鞋。 她冲进那女人的家里去捉奸。 没想到自己男人开着小轿车带着那女人就往外冲。 她不怕死的挡在车前,孙玉来被迫停车,她拽开车门薅着扈素兰的头发就开始暴揍。 孙玉来嫌丢人上手拉扯她,她脑袋磕到车门上才晕了过去。 都死透了还有回光返照吗?还是过奈何桥回忆生平? 李老太想着睁开了眼,入眼的是满脸横丝肉的婆婆,摆弄手指头的小姑子,还有一脸愁容的孙玉来。 “醒了?我就说没事吗,哪有那么容易死啊。”先开口的是孙金锁。 “我看就是耍懒所以装死。”董山花呵斥道:“都醒了还不赶紧滚起来去煮饭去,我们为了你都饿着肚子呢。” “金书,你也太不识大体了。”孙玉来心虚,嘴上不饶人。 “啪啪。”李金书坐起来扬手对着孙玉来扇了两个嘴巴。 孙玉来满脸不可置信:“李金书,你敢打我?” 李金书冷笑一声:“打的就是你。” 她不是在阴曹地府,是重新活过来了。 墙上的日历上赫然标着几个大字,1995年6月18日。 李金书这一年40岁,刚从地毯厂下夜班回来还没到家就去捉奸了,孙玉来想开着小轿车把扈素兰弄出去,被她拽下来的时候扈素兰的裤子还没提好呢。 她打赢了扈素兰却没想到孙玉来上手,醒来以后婆婆小姑子和男人轮番挖苦,说她一个二嫁的女人,现在的日子多么难得。 知道她疼爱儿子,更是用家丑不可外扬为由劝她咽下这口气。 重新活一回,谁爱咽那口气谁咽。 “你打也打了,气也消了,你现在就做一桌饭菜,我去喊扈素兰妹子来家吃饭,把这事说开了。”孙玉来不想和扈素兰断了,也不想离婚。 “哎呦,你是被人家撺掇的上了当了,我哥才不是那种人呢,人家扈大姐更不是那种人。” 孙金锁最看不惯李金书这幅苦大仇深的样子:“两口子过日子就是得相互体谅,我哥在外面跑出租,难免和人应酬,都是正常的,你呀可得改改你这脾气了,该忍的时候就得忍着点。” 李金书瞧着这母子三人的嘴脸,夹枪带棒,软硬皆施,各种给自己洗脑。 三人一个德行,没理搅三分,出了事都是别人的错误。 还请客吃饭。 吃屎吧。 第56章 处理霉布 李金书转天早晨起来烙的烧饼,又煮了茶叶蛋,熬了点杂粮粥,又做了一个酱黄瓜片,分出一部分给周老太端了过去。 周老太才起来,一看见李金书很诧异:“金书,你怎么起这么早,饭都做好了。” “我昨天睡得早,就起来了。”李金书把东西放进厨房,一出来看见阮文东穿着一个跨栏背心从厕所出来了。 李金书看了一眼赶紧转开了眼。 心里暗想这人是穿衣显瘦,脱了衣裳居然还有肌肉。 “辛苦你了。”阮文东搭着毛巾和李金书客气。 “顺手的事,我先回去了,你们趁热吃吧。”李金书说着往外走。 阮文东送到门口,低声道:“七点十分我在小区门口等你。” “好。” 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做事,硬生生有了种暗自接头的感觉。 李金书回去吃了饭收拾一下,交代石姜曼她晚上可能在外过夜了之后出了门。 阮文东的车果然等在外面。 李金书凑近了才发现司机是阮文东。 “坐前面吧,小高今天有事,请了一天假,我让他把车送过来了。” 李金书应声绕到前面,她想起离婚那天就是坐的阮文东的车。 她找不准安全带的卡扣,插了半天也没插进去。 “我来吧。”阮文东今天侧身结果安全带,帮李金书扣上了。 离得近了,李金书被阮文东的头发擦了一下脸颊,她心跳加速,赶紧往后缩了缩。 “好了。”阮文东坐回驾驶座,发动了车子。 “谢谢。” “我昨天晚上和车队那边打了电话,他们的油费大概是五十块钱,你这边能出70就给拉。”阮文东边开车边和李金书介绍情况。 “行,我去看看车体的大小,要是一辆车能装下,那我就包一辆就够了。”李金书想了想又说:“我后半晌钥匙跟着去,晚上可能就不能回来给阿姨做饭了,你看着给阿姨弄点吃的吧。” “我出来的时候告诉老太太了,给我二姨打了电话,她后半晌过来。” “那太好了。”李金书原本想起来还挺担心老太太没饭吃。 阮文东载着李金书到了开展销会的地方:“你进去找一个叫董建设的,他是车队的头。” 李金书应了,下了车。 “晚点你要回不来,就住在小河沟子居委会,我和那边都说好了。”阮文东摇下车窗和李金书交代着。 “放心吧,我对那边还算熟悉,不用担心。”李金书露出一个爽朗的笑,进了展销会。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消失的背影,曲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盘。 李金书进去很快就找到了董建设。 董建设长得又黑又壮,大饼脸,说话瓮声瓮气:“妹子你放心,都谈好了,给我七十就行。” “行,那董大哥,我看你这车也够大,我就一车就能装下了,你前半晌能去还是后半晌?” “现在就行,我把货送到了就没事了。”董建设录着大白牙笑着回应。 “我咱们现在走。” 李金书说着上了董建设的中卡,奔着服装厂去了。 齐兰兰正在扫卫生,一见李金书来了迎了出来。 “金书姐,你不是说休息两天了?” “我找到车拉那些发霉的布料了,你看看能不能给我找块不要的布,我把人家的车给铺一下,别给人家弄脏了。” 董建设在边上听着心里暗想李金书这人还挺讲究。 “有,好多破布呢,我现在就给你拿。”齐兰兰进去找出来好几块。 李金书刚要跳上车,董建设就接了过去:“我铺吧,你们东西吧。” “那董大哥受累了。”李金书撕了一块破布当面巾,围在脸上干了起来。 “这下可好了,本来领导还让我今天把仓库清理出来,金书姐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齐兰兰找了布蒙在脸上也跟着一起干。 董建设铺完了车,也不闲着,也跟着往车上收破布。 人多力量大,用个一个小时,三人把车装满了。 李金书一边装车一边估算这一车大概能有两吨,四千斤,五分钱一斤,也能卖二百,再减去车费,能赚个一百多。 “兰兰,我们走了,等我回来请你吃饭。”李金书和齐兰兰寒暄两句跟着董建设出了厂子奔着深城市山里去了。 他们去的是小河沟子村那一带,李金书姑姑家就在那边。 山路崎岖,董建设开得不轻松,两人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才到。 到的时候已经后半晌了。 李金书在小镇上请董建设吃了一大碗牛肉面,又给他买了喝的。 “董大哥,我这一下子可能卖不了,你看我再给你加二十块钱,我就可着这几个村子卖,你帮我拉着我吆喝行不行?” 董建设暂时也没别的活,二十块钱不算亏本:“行。” 两人吃完了饭奔着村里就去了,正是干活的时候,许多人都在收竹笋。 李金书逢人就打招呼,问人家买不买发霉的布来盖住竹地。 李金书说不足一百斤按照一毛,超过一百斤的按照八毛钱来称。 “这布的质量不错的,透气性也好,霉得恰到好处。”李金书边说边吆喝。 “你们铺上布,回头那竹笋长得又快又好呢。” 大伙围上来看了看,确实如李金书所说。 一个人吐了口气,后面就跟上来无数人。 一会的功夫一车破布就卖得差不多了。 眼看着天要下雨了,董建设开口道:“我家也种竹笋,你剩下这些卖给我也不用折腾了。” 李金书一听这话高兴坏了,她最后给董建设按照7毛算的,从油钱里把破布钱扣出去,剩余的都给董建设结清了。 李金书赶紧下雨之前赶到了小河沟子村委会。 村书记也进城去博览会展销产品了,被人带了口信,知道李金书会来。 “是金书吧?我是小河村村长董月和。”董村长六十出头,一笑一口白牙。 “给您添麻烦了,今天天晚了,我住一晚上,明天一早走。”李金书说着客气话,又把村镇上买的两包烟和一包点心递了过去。 “不用破费的,我们小河村这边之所以能早早脱贫,就是商管局给我们搭的桥。” “应该的。”李金书心道,商管局是商管局,她是她,她不能因着人家的人情就在这白吃白喝。 “你今天晚上就歇在村委会,待会有人来给你送饭。”董村长的话音才落下,就见一辆小轿车缓缓地开进了村委会。 李金书抬眼一看,这车有点熟悉,再一看不是别人的,驱车来的居然是阮文东。 第57章 阮局的过往 董月和围了上去:“阮局,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阮文东下车对着董月和笑道:“大爷,我去上古仙岭那边考察了,路过咱们这,来看看您和大妈。” “我和你大妈还念叨呢,你大妈还说想你,正好,快和我回去,我让你大妈给你杀鸡吃。” 李金书没想到阮文东会和这村长这么热络。 董月和引着两人往家走,一到家就对着里面喊:“屋里头的,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里面出来一个个头不高长的很精明的老太太。 “哎呦,文东,可把你盼来了,我还说让你大爷把我晒的山货给你拿上,他说你没时间,非要不拿。” “大妈,我这不是自己来拿了吗?”阮文东笑得没有防备。 “这小姑娘是谁啊?”老太太看了李金书一眼不认识。 “大妈,我四十了,不是小姑娘了。”李金书笑着解释。 “哎呦,可看不出来,一看就是城里人,你看看这皮肤白的,嫩的,身条也好,脸蛋也溜光水滑的。”老太太拉着李金书的手道。 “您说笑了。” “这是小李,和阮局一个单位的,你快去做饭去。”董月和是明白人,不愿意听老太太多问,催着她去做饭。 “大妈,我帮您做饭吧。”李金书觉得自己买的东西不多,不好白吃饭。 “不用,你城里人干不惯的。” “没事我给你搭把手。”李金书跟着老太太去了后院。 老太太以为李金书真的就是添个柴火什么的。 等李金书一干起来,这老太太彻底被震惊了。 从杀鸡到拔鸡毛,再到给开膛破肚,再把鸡剁成块下锅翻炒,加水烧火。 老太太几乎就没什么上手的机会。 “闺女,你也是在阮局他们那个单位干活的啊?”老太太在澡堂跟前烧火,和李金书搭话。 李金书擦了把汗:“算是吧。” 她忙着翻炒,也没和老太太细解释。 老太太叹息一声:“文东是个苦命人啊。” 李金书心里诧异,但是没敢搭话。 这苦命人从何说起啊,有房有车,有前有地位有孩子。 难道是没媳妇。 她没问,但是老太太叨叨起来了。 “你和文东是朋友吧?”老太太笑呵呵地问。 李金书应了一声:“是。” 算是吧,都在一个屋里吃过好几次饭了,算是朋友。 “你们是朋友,你可劝着他点,人生还长着呢,可要想开了。”老太太语重心长地往灶膛里填柴火。 李金书实在猜不透这阮文东有啥糟心事,她也没有打听的想法,闷头切菜。 “文东那孩子也有十多岁了吧?” “嗯是。”李金书理解老太太说的是阮妙妙。 “文东是个好像的,这孩子刚一出生就没了妈,都是文东既当爹又当妈的。” 李金书心里一惊,阮文东的爱人死了? “说来那文东媳妇也是自己作践自己啊,当年文东还年轻,来我们这小地方历练,柴镇长的闺女柴露云看上了文东,文东没心思搞对象,谁知那柴镇长的闺女竟然给文东……”老太太说着拍了下大腿。 李金书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柴镇长的闺女真猛啊。 “文东是个负责任的,娶了柴露云,这还不算,柴镇长还狮子大开口向文东要钱,说要是不给钱就去告他,柴露云倒是偏袒文东,两家闹得很不开心。”老太太连连叹气。 “后来呢?”李金书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小声问了一句。 “文东和柴露云过起了日子,柴露云那一次就怀了孕,她可能是良心发现了,结婚之后一直郁郁寡欢的,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孩子保住了,她没了。”老太太说完又一阵唏嘘。 李金书听得也是心惊胆战。 原来这阮文东是这么一种情况。 “闺女,你要是他朋友,回头给他撮合一个,孩子也大了,别单着了,人这一辈子这么长,太苦了。”老太太语气之中尽是对阮文东的疼惜。 “文东是个好孩子,在我们这这些年没少给村里办好事,走了也不忘我们这村里的百姓。就是对那柴家也是仁至义尽。”老太天说到阮文东的那些优点,眼里闪着光。 李金书听着老太太的描述,脑子里闪过阮文东那张不苟言笑的脸,想到阮妙妙的活泼可爱。 她心里直呼阮文东的厉害,得多么强的心性,多负责任才能把一个那样生下来的孩子抚养成人啊。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找个什么样的都能找到。 “闺女,你可千万想着点。”老太太不放心,又嘱咐了一遍。 “行,大妈,我想着点。”李金书看老太太执念很深,只好开口答应下来。 “这鸡肉闻着真香啊,你这手艺真好。”老太太又夸奖李金书。 “还是您这溜达鸡养得好,我看着鸡肉的火候差不多了,咱们把这洗干净的蘑菇倒进去吧。” “好嘞。”老太太掀起锅盖往里倒了蘑菇。 李金书洗了手又把老太太提前和地面卷着卷子粘到了锅边。 一会的功夫就起锅了。 “我喊他们出来吃饭。”老太太满脸堆笑进去喊人。 阮文东出来的时候看见李金书忙活的脸蛋上染上了一层粉晕,鼻尖上沁着细密的汗,马尾辫有些松散,他的心莫名又被扯了一下。 “今天可是金书的手艺,我闻着就香,你们有口福了。”老太太和董月和他们夸:“金书可真棒啊,一看就常年干活,这个利索劲就招人稀罕。” “我这是反客为主了,您不怪我就行。”李金书笑着客气。 “我哪会怪你哟,我盼着你在这多住两天了,我老婆子能吃几顿现成的饭,我这闺女儿子都不在身边,天天给这个糟老头子做饭,哎呦,我没白活,吃你这么漂亮的闺女给我做顿饭。” 李金书被老太太的话逗得直笑。 几个人围着院子里的石头桌子坐了下来。 “这好日子不能没有酒,老婆子,去拿点酒来,咱们都喝点。”董月和很久没见阮文东很高兴。 老太太拿了酒,又拿来四个酒杯,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我不太会喝酒。”李金书伸手婉拒。 “我一开始也不会的,咱们就喝两口就行。”老太太说着真的只个李金书倒了两小口的量。 第58章 崴脚了 李金书喝两人一小口,喂里就跟着了火一样,脸上也烫得难受。 阮文东见状赶紧给她夹了一口菜:“吃点东西垫吧一口,别喝那么急。” 李金书应了一声,吃了一口菜。 老太太是过来人了,看着阮文东从一开始对李金书的态度就有点微妙,在看阮文东看李金书那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拿脚踢了董月和一下,偷偷给董月和使了个眼色。 董月和也不是傻子,当即就明白了自家老太婆的心思。 这阮文东是开窍了啊。 “吃菜,多吃点,今天高兴。”老太太说着给李金书夹菜:“你们难得来一趟,再喝一点。” 她说着又给李金书倒了一口。 “不行,大妈,我真喝不了了。”李金书觉得自己的脑子莫名有点兴奋,她不能再喝了,再喝万一失态了怎么办。 “你不喝是不给大妈面子,有大妈在你怕啥啊。”老太太端着酒杯送到李金书跟前:“大妈跟你投缘,看着你就欢喜,最后一口。” 李金书心里想着,那就再喝最后一口吧:“好。” 这一口喝下去之后,李金书的脑子就有点迷瞪了,她总觉得阮文东在看她,又觉得是自己的幻觉。 吃完饭,她想帮着洗碗,但是风一吹,她脑袋更沉了。 “不用你洗碗,你都做饭了,还洗啥碗啊。”老太太催促着:“你们快去村委会休息吧,屋子是干净的。” “是,回去休息吧,都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回城了。”董月和知道自己老婆子的意思,也催着两人。 李金书实在支撑不了,就没坚持,和两人寒暄两句,随着阮文东往外走。 天已经黑了,月上柳梢头,山里的空气格外好,林间有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星光铺满了凹凸不平的小路,除了路两旁潺潺的溪水声,李金书望着阮文东的高大挺拔的背影,心跳得有如擂鼓。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有种梦幻一般的不真实感。 李金书想起老太太的话,心里不免感慨。 他也是个可怜人吧,也是个外表光鲜,内心坚韧的可怜人。 “慢一点,这路有点不平。”阮文东在前面慢慢地走着。 “嗯。”李金书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 忽然她脚下一软,径直朝着前面的人撞了过去。 砰的一下,好像撞到了一堵墙上。 阮文东似乎料到了李金书会有这样的变故,身子立得很稳:“怎么了?” 他回身,一只手抓住了李金书的手臂,另一只手扶住了李金书的腰。 李金书本来就觉得心里着了火,感受到腰间的那只大手,她的脸蹭的一下就红透了:“没事,踩到了一颗小石子,崴了一下。” “还能走吗?”阮文东小心翼翼地问着,同时蹲下去查看李金书的脚踝。 李金书的脚踝被那略带薄茧的手摩挲了一下,心里有火花闪过:“能走的。” 她说着就想继续走,谁知一阵剧痛由脚踝处蔓延开来。 “嘶。”李金书强忍着还是疼的轻嘶了一声:“你帮我折一根木棍吧,我拄着走。” 阮文东蹙眉:“黑灯瞎火的,林子里有蛇,不好折。” “那我再试试。”李金书刚要迈步子,就见阮文东微屈身蹲到了自己跟前:“上来。” “不用,要不然我歇一下再走。”李金书咬唇,她怎么这么笨,怎么就崴了脚了。 “上来,你胡乱走动,明天脚踝会肿起来你更走不了路了。”阮文东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一副李金书不上来,他就不直起身的架势。 李金书咬了咬嘴唇,心里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喝酒啊,兴许不喝酒就不会崴脚了:“阮局,要不你扶着我,我蹦回去吧?” 阮文东听着李金书近乎哀求的声音就来气,她这是宁可脚丫子废了,也不肯跟自己车上丁点关系:“这路这么多石头,你想把另一只脚也崩坏了?” 李金书听出来阮文东语气里有怒意了:“要不你帮我喊老乡来找个板子抬着我吧,我出钱。” 谁还没脾气啊。 “你是想等老乡,还是想等老虎啊,前段时间环境监督局的还接到举报说这附近有老虎出没,你没看见这路上都没有老乡,老乡会为了转你那几块钱出来玩命吗?”阮文东第一次知道,睁眼说瞎话是这么来的。 话音落下,边上草丛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李金书吓得心一跳。 “快上来,别墨迹了,我又不吃人。”阮文东语气里带着不耐烦催促着。 李金书心里暗自念叨,不能讳疾忌医,去医院看病不分男大夫女大夫的。 她把身子贴到了阮文东的后背上:“那你受累了,我有点重的。” “你不搂着我的脖子,我怎么起来?你是想咱们两都摔倒在这吗?”阮文东不明白李金书在别扭什么? 他身上有刺吗? 李金书依言搂住了阮文东的脖子。 阮文东一用力把人背了起来,迈着稳健的步子往前走。 “这地方真的有老虎吗?”李金书小声地嘀咕着:“我以前也住这附近住过,从没听说过有老虎。” 阮文东闻言勾起了唇角:“你盼着老虎来?” “那倒不是。”李金书扁了扁嘴,总觉得怪怪的,但是阮文东这么大一领导,也不会信口开河。 “给你添麻烦了。”李金书心里过意不去:“是不是不太远了,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 阮文东用力往上抬李金书:“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回头等你好了请我吃饭。” “肯定是要请的。”李金书信誓旦旦地保证。 此刻她趴在阮文东的背上,心里虽然担心真有老虎,但是却莫名的感觉很踏实,这种踏实感从没有人给过她。 此刻山青水秀,夜色茫茫,天地间只余这两个紧密贴合在一起的人。 阮文东心里很愉悦,说不出来的愉悦,他盼着这段路变得长一点。 李金书的酒劲上来了,脑袋发沉,支撑不住窝在了阮文东的颈窝处。 她困意上来了,迷迷瞪瞪的,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在何处了。 “阮文东,我能亲你一口吗?” 第59章 亲了吗? 阮文东猜到李金书酒劲上来了,他轻轻恩了一声。 “我不能,我不能亲你。”李金书的嘴几乎贴着阮文东的脖颈儿嘟囔着:“我有点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喜欢谁了。” 阮文东的心里注入了一汪清泉,又好像有块糖化开了。 他轻声问:“你为什么不能喜欢谁?” 李金书低低的笑了一声:“我要喜欢,凭什么我不能喜欢,等我以后有钱了,我就找年轻的,帅气的。” 阮文东听了心里有气,一只手在她大腿根处轻轻捏了一下。 李金书吃痛,但是没醒酒:“别打扰我的美梦呀。” 阮文东被她逗笑了:“你倒是会做梦。” 李金书迷迷瞪瞪的:“都做梦了,凭什么不能做个好梦。” “你想梦到什么?”阮文东喜欢露出孩子气的李金书。 “我要梦到亲你的眉毛,亲你高挺的鼻梁,亲你……的嘴唇。”李金书说完笑了一声。 阮文东喉头一紧。 “你心里很苦吧?”李金书昏昏沉沉地想到了那个老太太的话:“你有喜欢的人吗?” 阮文东东沉默许久。 “有喜欢的人。” “什么样?”李金书想反正是在梦里,糊涂这一时又能怎么样。 “很特别。” “很漂亮吧?”李金书心里吃味。 “恩,漂亮。” “多漂亮?” “皮肤白,眼睛漂亮。” “唔,真好,你有喜欢的人是好事情,你应该有喜欢的人。”李金书心酸:“你应该忘了柴露云。” “忘了。” “那你要认真喜欢你心里喜欢的人,勇敢地去追求她,董村长的媳妇说,你应该幸福,我觉得她说得很对。”哪怕是在梦里,她也觉得他该幸福。 “你也觉得我应该追求喜欢的人?” “当然。”李金书笑得明媚:“你还是很有优势的,很好的,尹秘书那么年轻的姑娘都喜欢你,你没问题的。” 她说着抬手轻轻拍了拍阮文东的肩膀:“祝你幸福啊,祝你和喜欢的人白头偕老。” “谢谢你。”阮文东勾唇笑了。 醉酒的女人实在迷人。 李金书困意上来了。身子软绵绵地窝在阮文东的背上:“你的背真宽,真舒服,从来没有人这么背过我的。” 她湿了眼眶,沉沉地睡过去了。 阮文东托着李金书,慢慢地走着。 到了村委会提前安排的屋子,他把李金书放到了炕上。 才一放下,李金书就醒了。 眯着眼笑看着阮文东。 “你是阮文东吗?”李金书醉眼迷离,歪着脑袋看阮文东。 “我是。”阮文东扶了一下李金书,怕她摔倒。 两个人凑得很近,彼此气息交融。 李金书点了点阮文东的鼻尖:“你长得真好看啊。” 她咬了下嘴唇:“我要是亲你,算是为老不尊吗?” 阮文东的喉结滚动:“不算。” 李金书梦里梦见阮文东凑上去亲了她。 她老脸一红,还摸到了阮文东的腹肌。 这么大岁数,做一个旖旎的春梦,羞耻也就羞耻吧。 李金书一开始睡得不安稳,她一开始觉得自己的脚踝火辣辣的,再后来又梦见有人捏着她的脚踝揉搓,冰冰凉凉的,还有一股药香。 很奇特冰火两重天的感觉,有点痛,也有点舒服。 李金书后半夜睡得很安稳,睡了一个沉沉的觉。 再醒来发现躺在一个陌生的土炕上,身上还穿着昨天那身衣裳,只是上面搭着一条薄被,脚上的袜子脱了。 她只记得从董村长家离开,半路上好像崴了脚,后面的事就没什么印象了。 崴脚还把脑袋崴坏了? 李金书正胡思乱想间听见外面传来了谈话声。 “阮局,昨天睡得怎么样?”董月和笑呵呵地提着篮子递给阮文东:“这是家里那口子做的早饭,你们凑合吃点。” “谢谢。”阮文东说话带了一点鼻音。 “是不是吹倒了,我们山里的风有点硬。”董月和关心地问。 阮文东昨天给李金书搓完心里燥得难受,冲了个冷水澡,早晨起来就有一点不太舒服:“没事,不碍事。” “我听田发瑞说你昨天去他家地窖找冰块了和草药了,是哪不舒服了?”董月和小心地问着。 阮文东以为李金书还没起来,小声道:“我朋友的脚崴了一下,我帮她拿的。” “我们这的路确实不好走,很容易崴脚的。”董月和不知道阮文东的心思,声调不低:“你这次来多留几天,我让你婶子多给你做些好吃的。” “不了,我母亲身上也不舒服,还有孩子。”阮文东推脱着。 “那这样我就不多留你了。”董月和惋惜:“真希望你多住几天。” 李金书觉听着两人的话,脑袋发懵,昨天晚上的事和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在眼前掠过。 如果搓脚是真的。 那阮文东凑过来亲她也是真的吗? 她顺着阮文东的衬衫下摆摸他的腹肌也是真的吗? 她还咬呢他的下嘴唇。 也是真的吗? 李金书脑袋乱极了,使劲摇晃了两下。 不是,肯定不可能是。 她喝多了,阮文东没喝多。 她犯糊涂,阮文东不可能犯糊涂。 来年各个加起来八九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糊里糊涂就亲呢。 是梦,一定是。 李金书让自己赶紧镇定下来。 即便不是梦,她也不承认,只要不承认就不尴尬。 她洗了一把脸,拢了头发从屋里出来了。 “董大叔早。”李金书开口和董月打招呼。 “金书起来了,快吃饭吧,睡得还习惯吧?” “睡得挺好的。”李金书不敢看阮文东的眼神。 “吃饭吧,吃完咱们出发。”阮文东把篮子放到石桌上。 李金书应了一声,心里乱极了,吃了一个鸡蛋就吃不下了。 “吃饱了吗?”阮文东见李金书没食欲,蹙着眉问了一句。 “昨天喝多了,喂了不舒服,脑袋也晕。”李金书计上心头:“我这酒量真不行,我都不记得怎么从董村长家里回来的了。” 她强颜欢笑:“没给你添麻烦吧?” 阮文东垂眸吃饭,淡淡道:“没有。” 李金书舒了一口气,还好,可能就是梦。 “酒品差了点,发了点酒疯,后来睡着了。”阮文东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李金书。 第60章 绝情 李金书端着碗正喝粥,听见这话呛得连声咳嗽了几声。 趁机进了屋假装收拾东西。 再出来装作没事人一样。 阮文东把车开到门口,李金书上了车,两人和董月和告别。 董月和带着好几个老乡给阮文东拿了不少干货。 阮文东发动车子之前和董月和说:“炕底下有个信封,给村小的孩子们买点文具。” 他不等董月和拒绝,把车开了出去。 李金书坐在副驾驶上侧脸看窗外的风景,她心里有点乱。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阮文东开口打破了平静。 “和我说说话吧,我有点犯困。” 李金书心里一慌,赶紧摆正了身体。 想着人家昨天晚上帮自己揉脚踝,自己还不敢承认,瞬间有了罪恶感。 “要不靠路边歇会?”李金书关切地问。 “那倒不用,没困到那个程度,你和我说说话,帮我提提神就好了。”阮文东说完嘴角不自觉上扬。 说话? 李金书咬了咬牙:“这的空气真不错,比在城市里呆着让人心旷神怡,我听婶子说你还牵头帮他们建设度假村了?” “是这种想法,靠天吃饭毕竟有局限,要是能借助地势发展人文也不错。”阮文东认认真真地答着。 “一定能发展起来。”李金书附和着。 “你要是喜欢这,等放了长假可以再回来。”阮文东开口建议。 李金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再回来? 和他吗? “估计没那个时间。” “人活着也是要闲暇时间的,总要休息的。”阮文东开解着:“等妙妙考试结束,可以喊姜曼一起来。” 李金书心里警铃大作。 不来,不能来。 算怎么回事啊。 “再议吧。”她说完这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怕说的多了,说了不该说的,怕关系再进一步,然后不好掰扯。 两人之间重新陷入沉默。 “李金书。”阮文东开着车忽然叫了一声。 “啊!”李金书正胡思乱想。 “我们试试吧。”阮文东语气柔和。 李金书吓得脸色一白。 内心组织了半天语言。 “你说是外贸服装的事吧?我和陈厂说了,一切听组织安排。”李金书不接这个话茬。 阮文东表情严肃,抬手轻拍了下方向盘,下颚紧绷。 半晌开口。 “昨天夜里,你亲了我。”阮文东压着火开了口:“这算什么?” “我喝多了。”李金书急着辩白:“而且是,是你亲了我。” “呵。”李金书说完,脑瓜子嗡嗡的。 不对,她不是打定主意咬死不认吗。 她被阮文东套路了。 “我喝多了,撒酒疯,但是你没喝多,所以这件事我们都有错误,我们就对彼此都别追究了,你看行吗?阮局。”李金书的语气里几分威胁。 “你觉得这是个错误?”阮文东被气笑了,踩了刹车,熄了火。 “是错误。”李金书心里如有擂鼓,她和阮文东对视,才看见他的嘴唇真的破了。 要命,是她咬的。 “我不觉得是错误。”阮文东神情严肃。 他倾身对着李金书问:“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吗?” “我是喝多了才那样的,当然不……”李金书的不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起身过来的阮文东用唇堵住了嘴。 她骇得睁大眼,使劲地推搡了一把,奈何敌不过阮文东的力气。 阮文东一手伸到脑后抵住了李金书的后脑,一手解开了她的安全带,顺势一手抄起李金书细软的腰肢伸手摩挲了两下。 李金书脑袋发懵,身子发软。 她是个女人,自然也有生理冲动。 李金书一时大意,张开嘴喘气。 阮文东便开始继续攻城略地,他不太懂这些,本能粗暴的勾住了李金书的舌头。 李金书心里软的好像一滩水化开了,回应了他。 阮文东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按了边上一个按钮。 主驾驶位的空间变大了。 他手上用力,掐着李金书的腰让她跨到了自己身上。 李金书羞得脸上要滴出血来:“阮局,我们不能这样。” 阮文东在李金书的腰上轻轻掐了一把:“你昨天晚上说的,想吃了我……” 李金书真想死过去算了:“那是醉话,不是真的,我当时疯了。” “现在真的不想了吗?”阮文东的手顺着李金书的腰眼处摩挲着。 李金书吃不住这一招,声音里近乎哀求:“阮局,我不是小姑娘了,我们不能……” “我喜欢你,和那些有什么关系。”阮文东说着重新噙住了李金书的唇。 小心翼翼,辗转反侧。 这是一处山坳的拐弯处,四下皆是密林,空无一人,只有车里的男女。 李金书在温柔乡里沉沦了。 阮文东撩起了她连衣裙的下摆。 都不是未经世事的少年男女。 阮文东并不熟悉此事,却有着原始的冲动。 李金书攀着他的脖颈,轻咬了下他的耳垂,而后成了主导者。 她想起了那个婶子的话。 阮文东是个可怜人。 她亦是。 男欢女爱,片刻欢愉,让两个可怜人紧紧相依,再没了距离感。 李金书求饶,阮文东不依,裹着她又去了后座。 空间有限,所以行动也受限。 李金书为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感到了羞耻。 却也快乐。 阮文东身体素质好。 折腾许久。 李金书咬着牙矜持着。 但是身体的反应出卖了她。 她不愿意受制于他,反客为主,占了上风。 阮文东计谋得逞,勾起了唇角任由李金书折腾。 情到浓时,阮文东担心李金书想要抽身。 李金书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阮文东吃不住,疯魔了。 李金书也没能再矜持。 她羞得捂着脸,低低泣诉。 阮文东心软将人揽在怀里哄着:“我们回去就领证。” 李金书吓得不敢再掉泪,赶紧要把人推开:“不行,我们不能在一起。” 她和刚才判若两人,板起脸:“回城后咱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再提了。” 阮文东咬牙:“你还真绝情。” 李金书穿的是一件上面是扣子的连衣裙,她背着阮文东扣扣子:“我这样决定对谁都好,你有孩子,我也是,我们不能伤害孩子。”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后面的人重新箍住了她。 她算是见识到了,一表人才的阮局,原来有这副面孔。 阮文东嫌弃她这么绝情,折腾得更狠了。 第61章 不许公开 李金书回来一天半了,仍旧好像做梦一样。 疯了,她觉得阮文东疯了,她也疯了。 她这两天没去周老太家做饭,都是在家做好喊阮妙妙来拿。 喊完了就赶紧回来,一点不敢见阮文东。 “阿姨,我爸是不是得罪你了?”阮妙妙趴在厨房门口看李金书做饭小心翼翼地问。 “啊。”李金书正走神,听见阮妙妙的声音赶紧回神:“没有,怎么会得罪我,我就是想着也给你姜曼姐做点饭,所以才没去你家的。” 阮妙妙撅了噘嘴:“阿姨,要是我爸得罪你,你也别往心里去,我爸这个人吧,他一个人惯了,不怎么会说话,而且他那个环境,好多女的咔往上扑啊,他不得不表现出来冷若冰霜的样子。” 李金书转身包包子,脑海里都是阮文东发疯的样子:“你别多想,我和你爸本来也不咋熟,没有得罪不得罪的说法。” 撇清,一定要撇清。 “可我看我爸好像很心虚哎,他这两天一直问我,你金书阿姨怎么样?”阮妙妙心里满是诧异,这两人到底咋的了。 李金书勉强笑道:“你爸是客套话,真没事。” 她心里运气,这男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孩子还没考试,这是干什么。 “妙妙,你去屋里坐会吧,一会我喊你。” “好嘞。”阮妙妙一点也不拘谨地进屋听歌了。 李金书整好了包子,又做了小菜。 她说怕阮妙妙端不了那么多饭,所以一起送了回去。 李金书进去之后和周老太寒暄了几句。 “阿姨,您好多了吧?”李金书笑着问。 “好多了,今天文东带着我还去医院看了下,没什么大问题了。”周老太心里高兴,又能出去遛弯了:“这几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阿姨,明天我可能就去厂子里重新做事了,没准不能给您做饭了。”李金书想了半天不和阮文东过多接触的托词,这个是最实际的。 “哎呀,你别这么说,你这么说我都要过意不去了,你忙工作就对了,我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做饭了。”周老太满心感激。 “我要是下班早,做了好吃的,再给您端。”李金书笑着应了一句:“我先回去了,你们快吃吧。” 阮妙妙满眼可惜:“金书阿姨,我能申请去你们家吃饭吧?” “可以,你晚上放学回来,看见我家亮灯就过来。” “太好了,我不管我要去。”阮妙妙又高兴了。 阮文东一直站在边上,看见李金书要出去开口道:“金书,我有点关于厂子的事情和你说下,你进来我和你说。” “阮局,你先吃饭吧,明天再说也行。” 她才不要进屋。 “我先回去了。”李金书推门就走。 “我送你,路上说。”阮文东跟了出去。 李金书疾步而走。 阮文东紧跟着。 至偏僻处,李金书刚要甩开阮文东,就被他一把拉着进了两个楼中间放杂物的地方。 “你躲我干什么?”阮文东低声质问。 李金书被他抵在墙上,两个人气息交融,她心里如有擂鼓。 “我不是说了吗,我们桥归桥,路归路。”李金书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声音却压得很低。 这一段的路灯坏了,两人看不太清彼此的脸。 “我也说了,我们结婚。”阮文东的语气也不好。 “不行,你不许说,妙妙要考试了,而且我的条件你也知道,周阿姨未必同意。”李金书软了语气:“你听我的,别任性。” 阮文东咬牙:“我四十多岁的人了,不能对自己的事情负责?还需要母亲和孩子的同意?” “总之,你不许说。”李金书心里着急:“妙妙是关键时期。” “还有你不许再问她关于我的事,我好好的,吃得饱,睡得着,我又不是小孩子。”李金书气结:“那个事情,你情我愿,我又没要你负责,你别这样。”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文东堵住了嘴。 阮文东的手不安分,在李金书身上游走。 李金书在车里就知道他的手段了,气得狠狠的咬了他嘴唇一下。 阮文东吃痛,口齿间有血腥味。 稍微停顿一下又吻了上去。 李金书不忍再咬他,只能任由着他胡来。 阮文东只是惩罚她一下,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你不让我说也行,但是你不能躲我。” “妙妙被保送清大了,已经发通知了,而且她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她巴不得我娶了你给她做饭吃。”阮文东打趣地解释着。 李金书气结。 合着这爷两,一个想吃她做的饭,一个想吃她。 李金书怕他再有过激行为:“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许操之过急,先不许公开,以后再说。” 男人的耐性总是有限的,也许他是一时新鲜,等过去就忘了。 她不想为了他这一时的新鲜再搭进去许多时间,她还有事要做。 于那种事上,她又不吃亏,她不想拿这事矫情,做筹码去威胁谁。 “不公开可以,但是……”阮文东对着李金书耳语。 李金书的脸腾的就红了:“不行,姜曼待会就回来了,我走不开。” “你这样,我怎么信任你心里念着我。”阮文东伸手摩挲着李金书的腰。 他忍了多少年了,对李金书,他就是忍不住。 尝到了,就更忍不住了。 “阮局,妙妙和周阿姨也会怀疑的。”李金书小声劝诫。 “我说我临时出差,她们不会怀疑的。”阮文东不给李金书再反驳的机会:“九点半,我在小区北门等你。” “谁在那说话?”外面有人问了一句。 两人屏气凝神,不敢言语。 偏阮文东磨人,低低在李金书耳边低语:“你不是说喜欢那样。” 他又咬她的耳垂:“在车里那两次……你不是很舒服?” 李金书提手捂住了阮文东的嘴。 阮文东开口轻轻在李金书的手心咬了一口。 李金书心里一阵酥麻感,气得又把手抽了回来。 听着外面没动静,她抬脚就走。 “九点半。”阮文东在后面低声开口。 李金书不理他,快步朝着楼上楼。 第62章 追上门 李金书进了屋关上门还心有余悸。 这个阮文东实在是太大胆了。 “妈,你怎么了?有人追你?”石姜曼回来了,正准备吃饭就看见李金书靠着门喘气。 “没事,我有点热,你快吃饭吧。”李金书平复了一下心情,进厨房给石姜曼端饭。 “妈,你是不是上火了,我看你的嘴有点红?”石姜曼关心地问。 “可能是。”李金书心里生气。 “我给你买了两套内衣,还有一身衣服,你进去试试。”石姜曼兴冲冲地拿着袋子递到李金书手里。 “你花什么钱啊,我还有衣服穿。”李金书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高兴,自己的闺女真懂事。 李金书从纸袋里往外拿,先是一个蕾丝文胸:“这我没法穿吧,我有内搭的小背心。” “谁说的,我们百货大楼那个内衣店里,都是你这个年龄的人买,说是穿上可好看了,我给你买了两个颜色,一套红的,一套黑的,你换着穿。”石姜曼边咬包子边催促着李金书去换。 “不用了,我真的有。”李金书没尝试过。 “你要是不要我就生气了,你给我花钱我怎么接受啊。”石姜曼说着把李金书推了进去:“还有这套衣服,你也试试。” 李金书没办法,只好拿进去试了。 她脱了衣服先试了黑色的文胸,穿上感觉有点紧,她不胖,但是该大的地方还挺大,一穿上这个黑色蕾丝的文胸就显得更大了。 石姜曼吃完进来看见李金书惊叹道:“好看,妈,用那店员的话说,真性感。” 李金书不好意思:“这我哪能穿。” 石姜曼不让她脱:“咋不能穿,你又不是七老八十,该打扮打扮,我看我们那的人比你年纪还大,穿得可好看,你就当是为了闺女的面子。” 她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白色v领系带真丝衬衫:“妈,你穿这个,我还给你配了个裙子。” 李金书第一次穿材质这么昂贵的衣服,很舒服。 “我的天,妈,好看,人家都夸我好看,我说我妈就好看。”石姜曼看着李金书穿自己买的衣服很有成就感。 “这裙子,这个一步裙,也可流行了,你快穿上,配这个真丝衬,可有气质了。”石姜曼又让李金书试裙子。 李金书发现自己闺女比以前开朗多了,笑容也多了,她心里欣慰,不好博闺女的面子。 穿上以后确实也很好看。 “好看,有气质。”石姜曼啧啧称奇:“就是你这内裤不搭配。”石姜曼说着把她买的内裤拿了出来。 “穿这个,这个叫无痕丁什么来着,我忘了。” 李金书接过,不太好意思:“这几乎没有什么布料。” “就是这样,人家说包身裙,你要是穿个大肥裤衩很不搭。”石姜曼催着她妈改头换面。 李金书没办法,只好又进去换了。 “天啊,妈,你明天五当模特吧,你看你一点赘肉都没有。”石姜曼过去抱李金书:“别人都是吃得胖减肥,我知道你是累的,为家里操劳累的。” 她说着红了眼眶。 李金书点了点她的脑袋:“我让你上夜校的事怎么样了?” “我报名了,今天去的,明天晚上开始上课,我就不回家吃了,就深大那边。” 李金书闻言从包里掏出三百块钱:“你拿着报名。” “不要,我有,你给我攒着吧,以后我要用钱我的神仙妈要。” 李金书点了点石姜曼的脑袋,她余光一扫,已经九点半了。 想起阮文东的话,她心一横。 不去,他又不能来敲门,躲着就是了。 李金书才要脱衣服,就听见了敲门声。 世界爱你干嘛去开门,一看是阮文东:“阮伯伯,您有事?” 阮文东笑得温和:“姜曼,深城服装厂那边来了一个外宾,有些技术上的问题,需要你妈妈过去跟着看一下。” “行,我喊我妈。”石姜曼进去开门:“妈,阮伯伯找您。” 李金书还没来得及脱衣服,一眼就瞧见了站在门外的阮文东。 阮文东换了副表情,对上李金书是一副玩味的表情。 “我也不懂外语,接见外宾不合适,而且我的合同日期还没开始。”李金书不肯出来。 “有翻译同行,你就当早奉献一次吧。”阮文东笑得人畜无害。 “是,妈,阮伯伯说的有道理,你去吧,我自己在家没问题的。”石姜曼也帮着催促。 “明天吧,外宾不睡觉吗?”李金书坚持不肯出门。 “外宾要转机走,正好有些问题。”阮文东言语之间有些低三下四:“金书,我知道这于公,你没有义务,但是于私,你权当是给我一个面子。” 李金书白了他一眼不吭声。 石姜曼过来拉李金书:“妈,你去吧,有阮伯伯在,不怕的,你的缝纫技术那么好,一定更要让外宾惊艳。” 李金书被车到门口,被石姜曼推了出去。 “姜曼,你早点休息,把门锁好,今天稍晚我就把你妈妈安顿在酒店了。”阮文东在石姜曼关上门之前嘱咐了几句。 石姜曼对阮文东很信任,目送二人离开关上了门。 李金书怕闺女看出端倪,又不敢和阮文东撕扯。 阮文东等石姜曼关上门的瞬间,一把箍住了李金书的腰,附在她耳边轻轻道:“你没有合作精神。” 李金书推他推不开:“你这么大一个局长,信口开河,不脸红吗?” 阮文东嗤笑一声:“你要是再激我,我明天就打结婚申请。” “你敢。”李金书气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阮文东顺势抓住了李金书的手,拉着快步出了小区,上了车。 李金书心里既紧张又恐惧,生怕被人看见,呵斥道:“你以后别这样,像做贼。” “那我们领证。”阮文东边开车边郑重其事地说。 “不行。” “那你就不能拦着我这样。”阮文东看着李金书抓狂的样子存心逗她,等红灯的时候,一只手放到了她腿上:“还是你就喜欢这样?” 李金书拍了他的手一下,扭脸看着窗外。 她觉得自己疯了,四十岁,半夜去和一个男人……偷情。 阮文东将车开到了郊区的一处小别墅。 他拉着李金书的手拾级而上,开了门。 来不及开灯,他就急不可耐地把人按到了墙上。 第63章 又在一起 “你放开我。”李金书挣扎着。 阮文东的手在李金书的腰际游走:“你言而无信,约好了九点半在门口见面。” “你耍我。”他发狠,抵着李金书的腿。 “谁答应你了,是你自己理解的。”李金书嘴硬。 阮文东不和她争执,只手上用力。 顺着她的后腰往前摩挲。 李金书后脊背一阵酥痒,没忍住轻声嘤咛一声。 阮文东在她脖颈处啃了一口:“还嘴硬吗?” 李金书咬牙,不吱声。 阮文东一手按开了灯,将人扭过来正对着他。 李金书在黑暗中呆久了,被灯光刺激地闭上了眼。 阮文东将她的手臂高举过头顶,解开腰带,绑住李金书的手挂到了玄关鞋架的挂钩上。 “你疯了。”李金书不知道隔壁有没与人,只能轻声呵斥。 “我说要领证,你不听,我喊你出来,你又不听。”阮文东磨牙:“是你说想亲我,你招了我,又想不搭理我,门都没有。” 李金书挣脱不开,扭动着几下身子。 阮文东一颗一颗解开她的真丝衬衫,一副玩味的模样欣赏着眼前人:“为我买的。” 李金书羞得把脸扭到一旁:“你做梦。” 阮文东轻嗤一声捏着她的下颚,扳过脸吻了上去,手也不老实。 “上一次,我弄疼你了是不是?”阮文东揽着李金书的身子低声呢喃。 “你无耻。”李金书的语气软了下来。 更像是打情骂俏。 “我……买了书学习了一下。”阮文东有点难以启齿:“今天不会了,今天会让你舒服点。” 李金书不搭理他:“你给我解开。” 阮文东不依,一手在蕾丝布料边缘游走,一手顺着裙子的边缘延伸。 李金书吃不住:“求你撒开我吧。” “下次还爽约吗?”阮文东故意磨她的性子。 李金书羞得脸烧得厉害:“不了,下次我信守承诺。” “再说点别的好听的让我顺顺心。”阮文东存心气她。 李金书没吱声,往前拱着一点身子,吻住了阮文东的嘴。 阮文东疯了,他箍住了李金书的腰肢,两个人缠在了一起。 李金书知道阮文东体力好,没想到会那么好。 居然站着。 她第一次这样。 阮文东喊李金书攀着他的脖子,他箍着她的腰肢。 “你说的带了那个是真的吗?”阮文东咬着她的耳朵问。 李金书唔了一声。 阮文东没了顾忌。 他将人解下来,抱着进了卧室,把人甩到了床上,扑了上去。 一手推开裙子,一手将真丝衬衫罩到李金书眼上。 阮文东现学现卖:“这蕾丝很衬你,显摆。” 李金书被他手的温度烫得缩了一下。 阮文东抓着她的脚踝将人拉了过来,他跪在她跟前,姿势虔诚至极。 李金书怎么也没料到,他会…… 她要躲,被他禁锢着。 以前和孙雨玉来,她觉得那混人都是泄愤,每次都要骂她不是完璧之身,是下过崽的,粗鲁至极。 李金书一直觉得房事是折磨,心里满是恐惧。 可此刻不一样。 屋外电闪雷鸣,雷雨交加。 屋内的也没闲着。 先上在床上,而后阮文东又将人抱到了沙发上,最后是浴室。 说好了一起洗洗。 洗着洗着阮文东就又不安分了。 李金书怀疑这人吃了不该吃的,不然怎么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两人洗漱完了出来,已经夜里一点了。 “我的衣服都被你弄皱了,明天怎么穿?”李金书语气里满是娇嗔。 阮文东揽着人在怀里:“我车里有几套,明天睡起来我给你拿进来。” “哪来的衣服?”李金书不解。 “白天陪着老太太去医院,赔她买衣服顺便给你买的。”阮文东摩挲着李金书的手。 “多少钱,我给你。”李金书不想平白拿他东西。 “你又想气我?”阮文东捏了捏李金书的手。 李金书怕他再兽性大发,不吱声,闭着眼,心里盘算着回头也给他买点什么,权当还人情。 她的内衣也被扯了,没有别的衣裳,两人只能这么赤条条地躺在一起。 李金书才有了睡意,就见后面的人又有了动作。 一个劲地往她腿上挤。 “你要再胡来就睡沙发去。”李金书气极了,回身推搡了阮文东一把。 阮文东捏着她的手一探究竟:“你不可怜我,权当可怜它。” 李金书摸着一下被烫得也没了睡意:“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 阮文东一把将人勾住,把人翻了过去:“憋着,有时候自己……” 李金书瞬间就懂了,羞得脸一红,心里倒是软了几分。 觉察到他有动作,倒也不反抗了,反倒有点迎合他的意思。 阮文东大喜,又折腾了一次。 李金书这次彻底没力气了,动都懒得动。 阮文东将人打横抱进了浴室,放进了浴缸里,轻柔地帮着李金书洗了一遍,又用毯子擦干抱回去放到了床上。 李金书一沾到床立马就睡过去了。 再睁开眼天都亮了。 李金书睁开眼,撩开被子,看着自己赤条条的,脸一红又缩回了被子里。 阮文东拿着衣服进来,看见李金书连脑袋都盖上了,走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 李金书扯被子,敌不过阮文东的力气。 “穿吧,穿好了吃饭。”阮文东嘴角噙着笑盯着李金书。 “你出去。”李金书都不知道捂哪合适了。 “我想看拿着。”阮文东语气坚定,绝对没有走的意思。 李金书知道僵持也不管用,只得拿过袋子。 里面不仅有外衣,居然连内衣都准备好了。 和石姜曼给她买的是一种类型,摸着却是比石姜曼买的蕾丝更软。 她咬牙:“你早就有预谋。” 阮文东举手做投降状:“我让店员随便拿的,不知道她会拿什么。” 李金书没得选,只能有啥穿啥,上面的还好,下面的居然更小,只能把要害遮住,但是还不能不穿。 她到了一眼,看见阮文东眼里又起了火,赶紧扯起连衣裙套到了身上。 奈何连衣裙是后面带拉链的,她伸着手往上推了一点就够不到了。 正较劲的时候,后面的人捏住了拉链。 李金书刚要道谢,等着他拉上去,谁想他又给扯下去了。 阮文东箍着人,没脱衣裳。 把前面吃干抹净了。 第64章 下马威 李金书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文东一脸满足以后才开始帮李金书拉好了衣裳。 李金书才要去洗把脸,又被他跟了进去。 阮文东的手不安分地又顺着大腿摸进了裙摆。 李金书在洗脸,想躲躲不开。 阮文东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不安分。 李金书吃不住,气得在哼着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最终也没能躲开,被他磨得靠在水池边上,脸又红了一次。 阮文东满意,箍着她的腰不动,语气里满是盅祸:“喜欢吗?” 李金书推他:“我还要去厂子里,要迟到了。” 阮文东嗤笑:“都是我现学的,回头我们再来。” 李金书将人推开,夺门出去。阮文东慢半拍出来,两人吃了饭一起出门。 李金书上了车,边走边看,才发现这边上联排别墅,只是都直通主路,谁也挨不到谁。 她有点担心地问:“这是你的私产?” “担心我的房来路不明?”阮文东对李金书关心自己很满意:“是我自己的房,攒钱买的,还没还完。” 李金书听了安心一点。 “有时候累了,心情烦闷的时候,我就来这边休息一下。”阮文东继续解释。 李金书可以理解他的处境。 一个男人,这么多年一直自己拉扯孩子,生活压力,工作压力,谁都有烦闷的时候。 “一会你就把我放在服装厂附近那个公交站就行。”李金书心里还是有戒备。 “我也要去你们厂,今天真的有外宾。”阮文东笑着答:“就说我们是半路遇上的,你搭我车不就行了。” “不行,你要是不听我的,下次我们别见面。”李金书坚持着。 她并不是完全了解这个男人,就算他对自己义无反顾,但是她输不起了。 “就前面,停车。”李金书都不要求到公交站了,要求他现在就停。 “这边是禁停区域,我给你放到公交站附近。”阮文东看着李金书气鼓鼓地赶紧答应:“说到做到。” 李金书只能选择信他。 到了公交站附近,阮文东停了车,李金书下去之前看看左右没有熟悉的人赶紧推门下去了,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阮文东哑然失笑,他发现这女人还挺倔的。 李金书佯装从公交站出来,径直奔着厂子去了。 王巧凤坐在公交车的前排,她远远就看见李金书从一辆车上下来,等车进站了,那车还没走,李金书却疾步走了。 她回头想仔细看看,又见那小轿车嗖的一下开出去了。 李金书才到厂子门口,就见阮文东从后面开了过来。 阮文东开到李金书跟前停车和她招呼:“金书,早上好啊,坐公交车来的啊?” 边上的人也好多上班的,看见李金书能和商管局的局长搭上关系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李金书只能装没事人一样:“阮局早上好,我搭公交车来的,您快进去吧,后面要进车了。” 阮文东笑得温和:“好。” 李金书看着阮文东开着车进去,心道这男人烦起人来还真是无人可比。 她懒得再想这事,直接去技术科报道。 技术科长姓张,叫张元馨。 张元馨早得了解,她们这个科室人不多,一共五个人,两个领导,三个干活的。 陈丰找她说让李金书来这个部门报到,她心里不愿意。 绩效都是按人头分的,多一个人头就少一点绩效。 张元馨看不上李金书,想着她不过是车间出身的,有什么大本事啊。 部门内的人都嘀咕,说这李金书有关系,不然那不可能卖了工作又被返聘。 又有人说李金书和王巧凤闹别扭那天,当着外面领导的面露了脸,陈丰是被架到这了,不推她不行了。 张元馨有了盘算,既然是露了脸就忘了的人,那年底之前找个由头开了就是了。 技术部的人都坐办公室,和车间不一样,不干活,只搞理论。 一人一个工位。 李金书进去和大伙招呼。 里面的人都挺冷漠,坐在工位上基本上都只是微微颔首。 张元馨从里面出来,看见李金书笑道:“金书来报道了,快找个地方坐,咱们这空间有限,暂时没能给你安排桌椅,你就先随便找个地方坐坐吧,回头我和厂子里去给你申请。” 李金书活了两辈子,这点眉眼还是有的。 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呢。 “这点小事,就不劳张科长你费心了,我自己去就是了。”李金书说着扭头就要走。 张元馨没想到李金书不按常理出牌,刚才居然不是自己说啥是啥。 她也猜不透这李金书到底是有关系没关系,也不能一下全得罪完了:“不用,我喊王全有去给你抬一张来。” 王全有是技术部的老人了,四十多岁,一直没结婚,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因此在这磨洋工混日子。 “张科长,我这忙着看这次这批货的花纹呢,我可抽不出时间。” “那范昊去,你年轻,有力气,去给李金书抬一个来。”张元馨又指范昊。 范昊正拿着镜子擦脸:“张姐,我这忙着呢,今天有外宾,一会喊我去接待,我是咱们部门的门面担当,我可没空,我今天穿的白衬衫,蹭脏了算谁的啊。” 李金书认识范昊,技术部有名的娘娘腔。 “左静,你去一趟吧,你到设备科去领,喊他们那的男同志给送来。” “开什么玩笑啊,张科长,我可不去,我到那人家要是问我,你们技术科的男人都死光了还是怎么的?我不是给自己添堵吗。”左静看了李金书一眼哼了一声:“拿来这么大的派头啊,又没活呢,拿什么谱啊。” “行了,都少说两句,我是指使不动你们了,一个两个的”。张元馨对着李金书假模假式道:“我这说话没权威,你就委屈一会,等接待外宾的事过去,我一准给你找桌椅。” 李金书笑笑:“张科长你这领导当的的确是窝囊,既然这么窝囊,我看不当也罢。” 张元馨以为能给李金书一个下马威,她没想到这李金书上来就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第65章 发疯 “哎呦,你这怎么说话呢,我们张处大小也是个领导,你来了就挑战我们领导的权威,你这是不想在我们这干了啊?”范昊化了一半眉毛就站起来帮张元馨打抱不平了。 李金书靠着桌子怼道:“你快花你的眉毛吧,你这本来就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你再整这么半截的鬼样子,到时候把外宾吓跑了,这账可是要算到你头上。” 范昊一直觉得自己美得不可方物,一听李金书说这个,气得用兰花指指着李金书。 “你这手指可真细,比女人的还细,你可千万别动手,回头再给撅折了。”李金书刚来没事干,既然这帮人不要脸,那她也没有必要要脸了。 范昊是个怂货,一看李金书这么强势,立马就哑了,气得一屁股闷坐在椅子里,继续折腾他的眉毛。 “可得画得好看的,万一外宾看上你了,把你带走,你就是国际友人了。”李金书本着气死他不偿命的架势,接着怼。 范昊气得小声嘀咕:“反正看不上你,一个离了八回婚的二手货。” 他是故意的,假装小声,其实谁都能听见。 李金书自然也听见了,她抄起边上的扫帚朝着范昊就砸过去了:“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范昊刚擦了粉,还没推开,一说话往下掉粉渣子:“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李金书冷笑一声:“合着咱们这不是靠技术活着,是靠卖屁股活着吗?” 大伙都知道范昊前几年一直想勾搭陈丰总的女儿来着,觉得自己长得好看,还说他就是结婚早了点,要不然一准陈丰总的女儿会看上他。 后来陈丰总的女儿陈娜知道了这件事,气得找上门来把范昊骂了一顿。 从此范昊得了个绰号,卖屁股的。 范昊没想到他不过说的是事实,李金书居然敢拿着事戳他心窝子:“你说谁卖屁股,你再说一遍试试。” “谁想卖还没卖出去,谁知道,以前卖给陈娜没卖出去,怎么今天又想卖给外宾了。” 范昊嗷的一嗓子扔了手中的眉笔,冲着李金书就过劳撕扯:“我挠死你。” 李金书顺手抄起门边上水盆里的拖把,朝着范昊就斗开了。 拖把上还有水,范昊被斗了一身脏水点子,小白衬衫本来烫得一丝褶皱都没有,这下上面跟水墨画一样开了花,脸上也是脏水,粉被水珠子冲得一道一道的,活像一个鬼。 其余的人也没能幸免,都被李金书抡了一脑袋脏水。 李金书不过瘾,又沾了一下子,又抡了几下子。 下马威。 不给工位。 整呗,谁怕谁啊。 范昊疯了,这件衬衫花了他大半个月的工资。 “我杀了你。” 李金书拿着拖把指着范昊:“你敢动我一根指头试试,我是陈厂要留下来的人。” 范昊还有一个外号就犯小胆,一听这话吓得不敢动了。 其余的人怨声载道:“李金书,你干什么啊,你来着是捣乱的吗?” 张元馨刚要开口就被李金书又甩了一嘴脏水,恶心的只干呕。 “李金书,你冷静点,这不是你家,你别在这撒泼。”张元馨恶心够了开始批评李金书。 “张科长,你是残疾人啊?”李金书一点也不着急。 “你说什么?”张元馨的火已经顶脑门子了。 “你要不是残疾人,范小胆骂我的时候你怎么装聋啊,你要不瞎,他要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拦着啊,他一个大老爷们,虽说长得像个娘们,但是他内里是个爷们,他一个大老爷们要和我动手,你不拦着,你和我吼。” 李金书把拖把朝着张元馨的脚下狠狠一砸,我看你是不是心瞎眼盲,是个智障。 张元馨的小白皮鞋被李金书扔过去的拖把溅了一鞋底的水,走起路来滋溜滋溜的,差点滑倒。 李金书对着屋里的几个道:“外宾一会肯定会满场参观,到时候会走到咱们这,要是因为这事丢人,你们保准吃不了兜着走,我本来也不想借这个什么破外包合同,有本事你们就闹下去。” 张元馨恨不得宰了李金书,但是她也知道李金书说得有道理:“都别闹了,都给我闭嘴。” “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我收拾办公室,谁要是再敢吱声,出了事就给我滚蛋。”张元馨说着第一个拿起抹布擦起了桌子。 李金书看见张元馨的位置上很干净,她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去。 其余人都怕丢工作,都忙碌开了。 “她不是技术科的人啊,凭啥她不干活。”其余的人一边干活一边嘟囔。 “人家牛气,人家说了没这工作也活着,你行吗?”张元馨故意阴阳李金书。 “今天要不是赶上这事,我一准是要找领导去理论的,等外宾走了,我一定要去。” 李金书挑眉:“我等着你,不过你找领导之前我就坐着了,你什么时候给我摆桌子,我什么时候搬。” 她现在有存款没有后顾之忧,上辈子忍气吞声,这辈子只要不爽的,想发疯她就发疯。 李金书拿起桌上的样衣书翻看了起来。 这本杂志是时下最流行的,都是进口的女装流行样式。 她脑子忽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主意,开一间私人订制作坊。 这些人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把李金书甩的脏水因子擦得差不多了,一个个累的三孙子一样,只有李金书没事人一样坐在位置上看着这群人像是在耍猴。 赵拓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进来就喊:“金书姐在吗?陈厂喊你过去给外宾讲一下上次你在车间讲的那种工艺。” 李金书站起来往外走:“在这呢。” 张元馨不服气:“赵秘书,那种工艺我们技术科的人也懂,你看要不我拍个老人过去,毕竟金书才来,沟通这方面差点。” 赵拓跑的满脸是汗,本来就老大不乐意:“张科长,你们的人沟通是没问题,可是你们缝纫技术不行,直降理论不讲实操,这是要面对外宾的,到时候你们丢了人算谁的?” “那我们要是不行,李金书也未必行啊?”张元馨仍旧不服气。 这要是让李金书再露了脸,她以后还怎么出气啊。 “张科长,要不这个厂长你来当怎么样?”赵拓没好气地怼了一句。 第66章 必须是李金书 张元馨吃瘪,只好认命地闭了嘴。 范昊赶紧往前凑:“赵秘书,人多力量大,你看我们呢部门只出一个人也不像话,我也跟着去吧。” 赵拓看了一眼范昊,眉毛一粗一细,眼睛被眉粉弄得像个熊猫,脸上的粉成了浆糊,脑袋和鸡窝一样,身上的衣裳和要饭的一样。 “我们是接待外宾,不会死嚎丧,你要触谁的眉头啊,你可别出去。”赵拓满眼嫌弃。 “张科长,你跟着走一趟吧。”赵拓说着往外走。 张元馨白了李金书一眼,心里暗想,等着外宾走了,这笔账慢慢算。 赵拓领着李金书和张元馨到厂子门口和陈丰那些领导集合。 李金书一眼就看见了被人众星捧月的阮文东。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心里不自在,不自觉地往人群后面缩了缩。 张元馨看着李金书这举动以为她上不得台面,轻蔑地哼了一声。 阮文东微微侧身,看见李金书往后躲,没由来的勾了下唇角:“是李金书李工吧,快到前面来,外边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缝纫技巧的事,你那天讲得挺好,来前面。” 李金书不愿意动弹。 张元馨抢白道:“领导,金书实践还行,理论不怎么明白,我是技术科的科长,要不然我来讲吧,我还会英语。” 李金书本来也不想到阮文东身边去,索性开口道:“张科长是我的领导,确实领导讲更合适。” 阮文东微微蹙眉,没做声。 张元馨以为阮文东默许了,唇角带着笑,勾了一下碎发奔着阮文东身边去了。 李金书乐得清闲,和齐兰兰在后面小声说话。 一会的功夫,几辆高级小轿车驶入了厂内。 阮文东和陈丰几个领导迎了上去。 车上下来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有男有女。 大家握手见面。 陈丰边走边给外宾讲厂子的历史,翻译一路随性,随时翻译。 外宾开门见山,说要看看车间。 一行人奔着车间去了。 外宾进去就看车间的成品。 看完之后脸上有疑惑的表情,拿着成品和翻译耳语。 小翻译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她咬了咬唇翻译道:“外宾说这种针脚是不是过于粗糙了。” 张元馨抢着回答:“我们一直以来都是用那个这种密度,没什么问题,销量一直很好。” 外宾听了翻译的话不是很满意,眉头皱得更近了,又拿着成品看了一下,摇了摇头。 阮文东见此情形,直接开口交流了。 在场的人都很惊艳,原来这商管局的局长会英语,而且讲得很地道。 李金书又很惊艳,心道这男人专注的时候,倒是有几分迷人,连边上的翻译小姑娘都看直了眼。 “金书,你来一下。”阮文东伸手招呼李金书。 李金书只好过去。 阮文东对着她耳语:“老外不满意,你能不能给缝一件,看看能不能有改善。” “可以。”李金书闻言拿起案头上的接片缝了起来。 一会的功夫,李金书缝好了两个袖口给外宾看:“我们不是所有的针脚都是这样大的,是根据材质不同来调整的,这一点你们无需担心。” 阮文东现场翻译,把李金书缝好的递给外宾看。 外宾看了李金书缝的,颇为满意,点了点头,说了句英语。 阮文东帮着翻译,问李金书,其余的人也能缝出这样的水平吧。 李金书笑得坦荡:“是的,都可以。” 外宾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他拿出一件连衣裙样衣,递到了李金书手里。 阮文东帮着翻译:“这件圈子地里趁布料很贵,不易缝合,很多厂子都接不了,说这种布料缝了之后容易开线,到时候会影响衣服的质量。” “你有什么法子吗?”后一句是阮文东问的李金书,他离她很近,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 李金书看了看,皱了皱眉想了一会:“我有法子,但是我现在不敢完全承诺您,您要是有材料,可以提供点,我直接缝完了给您展示一下。” 阮文东帮着翻译。 外宾很赞成李金书的主意,当即把提前准备好的裁片拿了出来,又说他们要去爬深城的山,让李金书到时候缝好了可以送到那边去。 陈丰担心在旁小声问:“金书,你有几成把握?” “八成吧,我倒是知道怎么赶紧,但是我也得试一试。”李金书对着陈丰开玩笑道:“陈厂,您再和外宾介绍一下咱们厂别的优势,也不能把这事都压在我身上。” “那是自然,金书你尽力。”陈丰说完领着外宾继续参观,临走交代张元馨和赵拓全力配合李金书。 阮文东打李金书边上过的时候交代:“不用紧张,这个不成还与别的项目呢。” 李金书应了一声没抬眼,一心想到底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两人侧身之际,只听见阮文东又低语一句。 “中午找机会睡一会,昨天夜里你睡得太少了。” 李金书没敢抬头怕暴露她的表情。 睡得少,怪谁啊,谁是始作俑者啊。 张元馨在边上看着阮局表情严肃,以为是交代李金书要好好干施加压力一类的。 她心里暗想,这领导和李金书也不见得多熟悉,这李金书到底在牛气什么啊? 这次这么大的事,要是李金书真做成了,弄个大功劳,那这以后技术处科长的位置肯定不能是他的了。 这不行。 肯定不行。 她的想想办法,说什么也不能让李金书干成了。 李金书不知道张元馨有那么多心思,一心和赵拓商量着,让他安排在厂内找和外宾提供的这个布料相近的布料。 她不敢保证一次能成,所以要先找布料试一下。 赵拓接到的指令就是全力配合李金书,李金书让他干啥他就跟着干啥。 先找布料,后抬机器。 李金书留了个心眼,她知道这单子关乎厂子的未来,所以开始制作的时候只让张元馨和赵拓还有车间的班组长焦立秋留了下来。 几个人从拿到料子就开始开会,李金书和大伙说了想法,说是要用包边技术。 焦立秋一听李金书的话直拍大腿:“哎呀,金书,你这想法太绝了,要是包上之后就绝对不会开了。” 张元馨哼了一声:“说得简单,咋包边,谁会啊,咱们也没那机器。” 第67章 王巧凤倒戈 李金书不搭理张元馨,先拿着相似的布料在缝纫机上试了一下。 布料实在太柔软了,推不开。 李金书用手针缝了一会,针脚粗细还可以,但是一件两件的还行,要是都拿手这么缝下去,人要废了。 “现在就是想买包边机也来不及了,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接不了呢,现在接了到时候再弄不了,丢人丢大了。”张元馨啥也不干,站在一边说风凉话,反正出事了不是她的责任,到时候是李金书背锅,她还是高枕无忧的当她的领导。 “你闭嘴,再逼就出去。”李金书本来在聚精会神地想办法,听见张元馨逼逼,直接怼了回去。 张元馨干笑一声:“我这是为你好,趁着领导还没走远,赶紧追上去说不行。” 李金书手里正端着针线筐,闻言朝着张元馨砸了过去:“你是什么居心?有病吗,这单子不成你分不到红利,全厂都要吃瘪,咱们厂本来就没什么单子,你想让大家一起喝西北风吗?” 张元馨不服气:“我哪说过这样的话,我这不是保守的想法,要是丢了人还不如这样呆着呢。” “你带着的这几个人是一只呆着了,感受不到危机,你呆惯了,巴不得天天呆着也觉得没事。”李金书说得直白,手上没闲着继续翻找合适的针线。 张元馨计上心头:“李金书,你少在这危言耸听,你不就是故意把情况说得这么危机好显得你多能耐吗。” “张科长,你少说两句吧,金书姐不是那样的人,又不是她抢着干这个活的。”赵拓听不下去了,陈丰交代他统筹,他急得满脑袋都是汗。 张元馨气得哼了一声,转身出了办公室去上厕所。 王巧凤正在扫厕所呢,一看见张元馨气鼓鼓地出来便搭话:“张科长,你这是怎么了?和谁生这么大的气啊?” “别提了,还不是那个李金书。”张元馨知道王巧凤和李金书的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心里憋得够呛,把李金书给编排了一顿。 王巧凤早晨进来以后路过停车场又看见了那辆小轿车,她问了门口的大爷才知道那是商管局局长的车。 她还没来得及细问外宾就来了,这两小时她心里长了草一样,正想着到时候该怎么编排一下李金书呢。 没成想这张元馨撞上来了。 “张科长,我和你说,早晨我坐公交车来的时候看见李金书是从阮局长的车上下来的,哎呀,她和做贼一样,还躲着,假装伪装成事从公交车上下来的。” 张元馨一听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额,怪不得刚才阮文东一个劲地在人面前说李金书的好话,一个劲地推举,原来是有猫腻啊。 “张科长,你可千万不要和李金书硬碰硬啊,人家有后台,咱们没有,到时候咱们要吃不了兜着走。”王巧凤心里恨死了李金书,她好好的车间班长给弄没了,还赔了那么多钱。 早就巴不得有人收拾一下李金书了。 “人家能坐阮局的车就不是一般人,你可千万别去触霉头啊,忍忍就忍忍,没什么过不去的额,你看我现在扫厕所也挺好的,顶多就是换个工作嘛。”王巧凤以退为进,一个劲的巴巴个不停。 张元馨越想越恐惧,她才不要从科长的位置上下来,她好不容易熬上去的,花了不少钱疏通关系,凭什么李金书一来就能威胁到她的职位啊。 门都没有。 “巧凤,这人啊,不能一直怂下去,该硬气就得硬气。”张元馨笑得意味深长地从厕所走了。 王巧凤心里暗笑,这下有戏看了,活该李金书那婊子倒霉。 张元馨回去看见李金书正拿着笔和纸跟着焦立秋一起在那写写画画。 焦立秋一看张元馨进来开口道:“张科长,有个数值需要你算下。” 张元馨拿乔:“李金书不是都会了,还需要我干什么啊?” 焦立秋好言道:“咱们大家一起努力,不是能快点嘛,人多力量大。” “哎呦,立秋,你还没看明白,你付出多少到时候也是人家李金书的功劳啊。”张元馨说着风凉话。 “领导又不是瞎子,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怎么就算我自己的功劳了?”李金书放下笔和张元馨对峙:“我有抢功劳的举动了吗?你在这胡说八道?” “怎么没有啊,领导点名就是你。”张元馨出了大招:“你早晨就是从阮局长的车上下来的,你要是和阮局长没关系,这厂子里这么多人,凭什么不给被人这个活。” 她的话还没说完,李金书的手就落到了她的脸上。 “你敢打我?”张元馨怎么也没想到李金书会真的动手。 她上手想扯李金书的头发。 李金书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咱们上班都是凭本事赚钱,你这么羡慕我,你不如脱光了躺到领导跟前去,你看领导给不给你这样的机会。” 张元馨长得有点胖,个头也不高,她知道自己姿色平平,一听李金书这话就觉得李金书是在羞辱她:“李金书,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不要脸,你男人不要你,你就开始勾搭别人了,你现在傍上领导了,嚣张了。” “张科长,你别胡说,人家商管局的同志是给咱们帮忙的。”赵拓急得直跺脚。 李金书冷笑一声:“你有证据吗?我勾引领导的事?” “是王巧凤说的,你从领导的车上下来的?”张元馨恨不得一下就把李金书弄走。 “咱们找王巧凤对峙。”李金书说着就往外走。 王巧凤本来也在听墙根,还没来得及跑就被李金书抓个正着。 李金书一把拽住了王巧凤的衣领子,把人拽了进来。 王巧凤只是想撺掇张元馨,其实不愿意参与其中,她一脸尴尬地看着屋内的一个人。 张元馨冲过来问:“巧凤,你快说说,是不是你看见李金书从阮局长的车上下来的。” “王巧凤你上次就污蔑我一次,这次还要故技重施是吗?”李金书开口,语气里满是威胁。 第68章 韩伟谈条件 王巧凤看着李金书的表情吓得一个哆嗦:“我,我看见你从领导车上下来的。” “你有照片为证吗?”李金书神色自如地问。 “谁没事背个照相机啊?”张元馨替王巧凤抱不平。 “王巧凤,你可要想好了,真的看清楚了吗?”李金书幽幽开口问王巧凤。 王巧凤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前面的公交车正要发动,小轿车在那停着,李金书不是从小轿车上下来的,难道是从公交车上下来的? 她看花眼了? “巧凤,你别含糊,是就是,你别害怕,她都干了,你有啥不敢说的。”张元馨一个劲地撺掇。 王巧凤看见李金书那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如有擂鼓。 陈丰威胁她了,要是她再找事,就让她从厂子滚出去。 到时候连扫厕所的活都没了,现在好多单位都下岗,起码她这还是个铁饭碗了。 “张科长,我就是有点怀疑而已,你怎么还到处说呢,我不是说兴许是我看错了吗,你这怎么还和金书来对峙呢?”王巧凤面对李金书认怂了。 张元馨挨了一个嘴巴,正想着找不回来,没想到王巧凤改口了:“王巧凤,你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怎么能这么办事啊。” “不是你和我骂李金书看着正经,其实是个婊子。” “我可没说,你别埋汰我。”王巧凤越想越怕,拿着扫帚和张元馨理论。 张元馨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都是被强巧凤所赐:“你坑我,我和你没完。” “我坑你什么了,是你怕李金书抢了你科长的位置吧?” 张元馨气得嗷的一嗓子上来和王巧凤撕扯。 王巧凤拿出通厕所的棍子往张元馨身上招呼开了。 张元馨被恶心得一个劲地干呕,她气得一把抢过王巧凤的棍子反手打王巧凤。 王巧凤抓住张元馨的头发撕扯,小声咒骂:“我是不是让你别挑事,你自己不听的。” “都给我住手,等着陈厂回来,我要让陈厂给你们处分。”赵拓急得乓拍桌子。 两人这才分开。 王巧凤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张元馨被扯得衣裳都破了,坐在地上哭嚎。 李金书懒得搭理她对着赵拓道:“你和我走一趟吧,我知道有个厂可能有包边机器,我拿去他们那试试。” 赵佗闻言赶紧点头:“好,金书姐,咱们走” 李金书和焦立秋三个人谁也没搭理张元馨,径直出了门。 张元馨坐地上哭了一会觉得不能这么干等着,她又心生一计,爬起来拿着桌上的布片奔着最近的一个服装厂去了。 李金书带着赵拓他们去的是之前销隔层布的那个宏伟服装厂。 韩伟没想到李金书会再来,上次的隔层布做的西服一投入市场销得不错,他赚了不少。 “李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还有隔层布要卖啊?”韩伟端着茶壶给李金书三个人倒水。 “这次不卖东西,我这次来是有事求你。”李金书开门见山:“咱们厂应该进了包边机了吧?我想着借用一下,缝个东西。” 韩伟一听这话满是戒备,他们厂的包边机昨天才进了一台,这李金书是能掐还是回算啊,还是他这有人走漏了风声了:“李姐你们大厂子,应该啥都有,包边机不稀罕吧?” 李金书笑笑:“兄弟,不怕你看了笑话,我们大厂子经费紧张,买点东西费劲,不像你们这样自己当家,想买啥买啥。” 她也是猜的,这包边机才上市,国营厂子不配备,一般有实力的小厂都配备。 “有是有,但是我们还没投入使用呢,你们是想买吗,想买我可以把购买渠道告诉你们。”韩伟说着又给几个人端水果。 “我们不买,我们是想借着用那么一下,也不白用,你说用一次多少钱,我给你费用。”李金书说着好话。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拿下这个外贸单子。 “李姐,你们这是有难做的单子了吗?要是有难做的单子,不如分给我们,到时候我们给你们点介绍费,也省得你们折腾。”韩伟表面开着玩笑,实则是动了心思。 李金书哈哈一笑:“我也不和你卖官司了,是有笔外贸的单子,这个布料比较特殊,需要包边,但是我们深城服装厂还没有这样的包边机,我想到这你这庙虽小,但是确实神庙,啥都有。” 韩伟被李金书的话夸得脸上堆着笑:“有是有,但是我们真是还没安装呢,师傅还没来,我们也不会,这机器一万块呢,我们也不敢随便砰。” 赵拓性子急在边上问:“师傅多久能来?” 韩伟一听这话不愿意,来求人,这还催上了:“这可说不准。” “韩老板,要不我帮你装试试,我绝对不会损坏的,我要是装好了,你借我们用一下,给你五十块的使用费怎么样?” “这术业有专攻,姐,还是等着师傅来吧。”韩伟有算计,不肯答应。 “要不这样吧,我要是给你弄坏了,这机器我要了,照原价赔你行不行?”李金书知道和小老板谈生意才是最难的。 “这,犯不着吧,要不你们再去别处找找,兴许别的厂子有这样的机器,你们到那直接用多好啊,咱们也算是很熟的关系了,到时候弄得不开心就不好了。”韩伟打着哈哈。 “外宾那边等着了,我们要是有门路也不能到你这来啊。”赵拓在国厂子呆久了,一开口就是官腔。 “外宾等不等的,和我们可那没关系,我们又不拿厂子的工资,你要这么说话,我还有事,我就不留你们了。” 李金书给赵拓使了个眼色,赶紧给韩伟道歉:“韩老板,你别往心里去,我们这兄弟年纪轻,说话冲了点,咱们都是实在人,你开条件吧。” 韩伟心道这李金书真是通透,一点就明白了:“姐,我可不是为难你,我这小本买卖,我不算计着,这厂子这么多口子等着吃饭呢,这可活不下去。” “理解,我肯定理解,我要是不理解你,我也就不让你开条件了,你开吧。”李金书早晨在阮文东车上听了,这单子留下来不光是为了服装厂,也算是为外贸业务打开一个思路,所以能拿下必须得拿下。 第69章 做出样品 韩伟挠了下脑袋:“李姐,这机器呢,是真没安呢,您要是会安,您就用,您用完了,我也不要钱。” 李金书笑着等韩伟的后半句。 “你们要做的这服装,肯定不是一单两单的,我呢也不多要,你们就匀给我们一千件来做怎么样?”韩伟不要小钱,要的是以后的活路。 “这怎么行呢,这是和国营服装厂签的单子,你们这么要,这回头被发现了,我们没法交代。”赵拓一板一眼地怼了回去。 韩伟一咋舌:“没事,你们也别为难,我也不为难你们。” 他说着要起身。 “你别急,这样吧,我没法承诺你一千件,还是五千件,我可以去申请,接下来有一批深城一中校服的单子,一千三百件,可以拿给你们做。”李金书也不打弯弯绕了。 赵拓眼睛和焦立秋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这单子就这么许出去了? 韩伟不是很满意:“我们还是像挑战一下有难度的,外贸的哪怕分给我们几百件就行。” “韩老板,我能做主的就是这一千三百件校服,别的不行,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李金书笑笑:“外贸的单子我们都不一定能拿到,但是这校服,我们就是拿不到外贸的单子,我也能答应匀给你。” 韩伟一听的确是这个道理:“行吧,李姐,我是服了你了,你反正是不吃亏。” 李金书打趣道:“彼此彼此。” “我带着你们去看包边机,要是装不上,咱们这买卖也谈不成了。”韩伟说着起身带着三个人往车间走。 赵拓在后面扯李金书的胳膊:“姐,我的亲姐,那校服的订单,你不和丰总说就给出去了,合适吗?” 李金书笑笑低声道:“没事,一切事你们都往我身上推就行了,你们俩就说我非要拍板的,有事我担着。” “眼下没什么比这个外贸订单更重要的了,这个要拿不下来,那校服订单的利润也救不活咱们厂不是吗?”李金书继续安抚着。 赵拓叹口气,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是真心佩服李金书这气魄,就是陈丰来了也不敢这么说。 几个人跟着韩伟到了车间。 李金书进去看了一眼,这车间不大,但是这里面管理得井井有条的,工人们也都没有交头接耳的,也踏踏实实的干着活。 人家这厂子能有发展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就是新买的包边机,师傅要后天才能来,李姐你看看吧。”韩伟也不信李金书能装机器。 李金书拆了包装,拿着说明就干了起来。 上辈子她为了补贴家用,自己在家里缝补衣服都是自己弄机器,多少也有点门道,后来去小厂子也摸过包边机。 李金书客气道:“韩老板,你帮我叫两个师傅,我这力气不够,帮我协调着装就行。” “老徐,老陈你们两先过来。”韩伟招呼两个穿着劳动布一身油污的师父。 两个老师傅过来给李金书帮手。 李金书拿着说明,和来年各个师傅相互配合,用了一个小时把机器装上了。 “真棒啊,李姐,没想到你还会这两下子。”韩伟不由的赞叹了一句,上一次他还觉得这李金书是一个比他大几岁的中年女人,今天在看李金书比之前状态好了不少,尤其干活时那专注的样子。 是另一种独特的美。 “我也是瞎看,试着装。”李金书招呼焦立秋:“立秋,把布料拿出来。” 焦立秋哎了一声把提前准备好的相似的布料拿了出来。 李金书洗去手上的油污开始走线,一开始推得快了有点卡机器,又调了一下速度就没问题了。 她一连试了好几次,直到满意了才用外宾给的接片走线。 李金书心里也紧张,一边推,一边心里打鼓,慢慢掌握着节奏,终于缝合好了:“你们瞧瞧。” 她剪开线拿给焦立秋和赵拓几个人看。 “啪啪。”焦立秋拍手:“太完美了。” 赵拓也笑得合不拢嘴:“和外宾拿来的那个简直一样的走线。” 韩伟看着李金书举着接片的举动看呆了眼。 “韩老板,我们着急走,你看你要是不放心,我给你写个承诺书,你快点找纸和笔。”李金书开口招呼韩伟。 韩伟呆愣片刻:“额,倒也不用,我信得过你。” 他说完又有点后悔,他一向精明,怎么轻而易举就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 “那行,你也知道我们厂在哪,明天下午你去厂子找我吧,我在厂子等你,明天上午我和领导招呼一声。”李金书打趣道:“总是我跑不了,你别担心。” 韩伟笑道:“不至于,咱们又不是一次交情了,不过要不是私人交情,我可不帮你,你回头得请我吃饭。” “没问题。”李金书寒暄了几句和赵拓焦立秋一起出了宏伟服装厂。 三人忙活一上午都没吃饭,已经下午三点了,李金书半路让赵拓停车去吃了一口饭,然后拿着东西直奔山庄度假村去了。 阮文东和陈丰一直在陪着外宾,两人都是想法子想多留外宾两天给李金书他们多腾出一点时间来。 三个人赶到的时候,外宾正在休息,阮文东和陈丰和三人碰了碰。 李金书将缝好的布片给两人看。 陈丰一啧啧称奇:“不错,金书,你们这是在哪搞到的这包边机?” “陈厂,您别急着夸我,我先和您请罪,这是我拿一千三百件校服换来的。”李金书有点无奈:“您要是不给,我也没办法,但是我也没法干了。” 陈丰一听就有点着急:“什么?那个单子你许出去了,那可是咱们厂的固定单子。” “领导,您别着急,您要是不同意,顶多是我的信誉毁了,到时候我去赎罪。”李金书不疾不徐道:“这单子我记得没错咱们做得很久了,我最近听说,很多学校的家长对校服的价格都很不满意,但是咱们服装厂得到的钱是固定的,您说是不是啊?”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陈丰一听立马惊出一身冷汗汗来。 他也听说了,很多学生嫌弃这个校服贵,都已经开始罢课了,但是上面有政策,所以一直坚持着。 真要闹起来,查起来,确实不是什么好兆头。 转出去未必不是好事啊。 第70章 订单有变 “什么论罪不论罪的,咱们把这单子拿下来才是最要紧的。”陈丰打着哈哈,走一步看一步:“阮局,您看,咱们是不是把这个拿进去让外宾看看。” “可以。”阮文东说着走到李金书边上:“你跟着我进去,到时候有不明白的,我现场给你翻译。” “我和你进去也行。”陈丰站了起来,这么好的机会,他退休之前可得把握住了,到时候真论功行赏,他也好能得一份功劳。 “陈厂,工艺这方面您也不是很懂,还是让李金书进去吧,到时候讲起来方便。”阮文东淡淡说着。 语气确实不容回绝。 “好好好。”陈丰站起来又坐了下去。 这单子毕竟是商管局签的头,人家说了算。 李金书不愿意在这时候当出头鸟,但是没办法只好跟着阮文东往里走。 走到拐角处,前后无人。 阮文东慢了一步,等着李金书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李金书惊慌失措地想挣脱,却抵不过阮文东的力气,压着嗓子问道:“一会要来人。” “疼不疼?”阮文东捏着李金书的手低声问着。 李金书的一根手指被针头扎了一下,有一点红肿:“不疼,就扎了一下,你快放开,让人看见了不好。” 阮文东轻轻摩挲了一下:“怕什么。” 李金书跺脚,咬唇道:“今天下车就被王巧凤看见了,差点穿帮,我才进了技术部,这样不好。” 阮文东挑眉:“她到处说了?” 李金书看着阮文东那表情,怎么还有点隐隐的兴奋呢:“被我糊弄过去了,以后不要那样。”她说着想抽回手。 “晚上别回去了,我看这的住宿不错,你在这休息一晚上。”阮文东使劲拽了李金书一把,贴着她的耳朵耳语了一句。 “不行,我要回去。”李金书说着一把挣脱开阮文东的手超前走。 阮文东勾唇一把将人拉了回来:“走这边。” 李金书被他拽得一下撞到他怀里,红了脸,发丝了乱了,站直了赶紧捋了一下头发。 这次阮文东没再纠缠,转身朝右面拐了过去。 李金书亦步亦趋地跟着。 两个人一起进了外宾休息室。 小翻译杨薇一直跟在外宾身边,看见阮文东进来站起来喊了一声阮局。 外宾也起身和阮文东招呼。 阮文东没让杨薇翻译,直接开口和外宾聊了起来,讲了几句从把李金书做的样品拿了过去。 外宾一看努嘴点了点头,挑起大拇指赞扬了几句,又和阮文东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 阮文东等外宾说完问李金书:“照着这样的做,每天能量产多少?” 李金书心里明白,服装厂现在没什么能动的钱,要想量产起码要买五台包边机。 但是她不能说,要是说没有包边机的话,这到手的单子直接就没了。 “每天能做三百件。”李金书心虚,但是面上却胸有成竹。 阮文东给外宾翻译。 外宾频频点头,又往下压价格。 “价格的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只负责技术。”李金书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陈丰一脸苦涩,她毕竟在人家手里,还是把主导权留给陈丰。 阮文东猜透了李金书的心思转头对着杨薇道:“你去把陈厂请进来吧。” 杨薇偷偷瞄了阮文东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一会的功夫,陈丰笑着进来了。 “陈厂,关于价格这块,还得您来定。”阮文东给足了陈丰面子。 李金书过去,低声对着陈丰道:“咱们起码要购置五台包边机,一台大概一万元。” 陈丰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 这要是现买包边机,到时候这笔单子都不一定能回本了。 “我和他们说的是量产三百。”李金书小声道:“即便不赚钱,保住单子也行。” 陈丰刚才还迟疑,一听李金书这么说当下做了决定。 他刚才还觉得李金书只懂技术,现在却觉得李金书其实心里已经算好了成本,这是给足自己面子。 “阮局,杨翻译,我写一个成本价,您帮着翻译一下。”陈丰当即拿出纸笔就着桌子写了出来。 一会的功夫,阮文东拿着成本价和外宾交涉。 外边表情有点严肃,和阮文东表示这个价格有点高,他们要商量一下。 阮文东几个人退出了屋子,重新回到了大堂的位置。 他们刚一出去就看见几个行色匆匆的人从外面进来了进来之后直接奔着里面去了。 其中一个人深深看了阮文东一行人一眼。 阮文东这行人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等到里面有回复的消息。 他们刚要进去问问,就见外边的随从秘书出来对着阮文东这几个人说他们觉得深城服装厂这边出的价格太高了,他们难以接受。 正说着,就见刚才那几个人一脸笑意的从里面出来了。 赵拓低声道:“这几个人好像是锦瑟年华服装厂的人。” 李金书心里一惊。 难道是来截胡的。 正说着,阮文东的大哥大响了。 他走到边上去接,那头传来了斥责的声音,阮文东表情凝重。 挂了电话回来对着众人道:“说是外宾想用锦瑟年华服装厂,金色年华服装厂有现成的包边机,有人和外宾说你们这边没有包边机。” “是张元馨!”赵拓情绪有点激动:“这事只有我们四个人参与,张元馨当时一直在捣乱,她还和金书姐起了冲突,后来没和我们去宏伟制衣厂。”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陈丰气得直跺脚:“阮局长,您一定要帮我们想想办法。” 阮文东也犯难,不管是锦瑟年华还是深城服装厂哪一边拿到单子,对商管局来说都一样,而且锦瑟年华拿到的话,要交的税更多一点。 刚才就是领导来的电话,锦瑟年华那边不知道这么找到了上面,现在上面让他促成此事。 “咱们这等于白忙活了。”陈丰有点丧气。 “金书为这事忙得都没空吃饭,手都扎坏了,这个张元馨太可恨了。”连一向不善言辞的焦立秋都动了气。 “阮局,您能不能帮我再翻译一下,我想再去试试。”李金书不想这么放弃。 阮文东神色凝重:“你有把握?” 第71章 阮局的条件 “有没有把握都要试一试。”李金书淡淡笑道:“死马总要当活马医的。” “好。”阮文东起身:“我和你进去。” 陈丰一脸苦相,这要是订单没成,还要把校服的单子让出去,今年大家要一起喝西北风了。 “陈厂,别担心,天塌不了。”李金书捏着布片安慰陈丰,起身跟着阮文东重新去敲了外宾的门。 外宾们没想到阮文东这边会带着李金书回来,他们手里拿着布片正在商量。 李金书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找的备用布片。 不用猜也知道是张元馨拿着这布片去别的公司找的包边机,又把这信息卖给了别的公司。 外宾摊了摊手问阮文东,他们已经做了决定了,是有什么事情还要和他们沟通吗? “我能看下你们手里的布片吗?”李金书发出请求。 阮文东开口翻译。 外宾点了点头把手里的布片递给李金书。 李金书接过看了一眼:“这个包边做看似是完美,但是针脚并不细密,而且用的包边机也不是最新的,不信你们可以再对比一下。” 她说着笑道:“价格低不是唯一的优势,品质才是,你看这缝得不结实,这个布本来就软,这样很容易扒缝。” 李金书说着扯了一下对方提供的布片。 阮文东同声翻译。 外宾们听了以后蹙眉,又看见李金书拿着张元馨找的小厂缝的包边,确实一扯就开了。 李金书又把她缝得拿出来的在外宾面前扯,又递给外宾让外宾扯。 外宾用了最大的力气扯也是只有一点点,再一扯张元馨找人做的,没怎么用力就不行了。 两人脸上均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他们用叽里咕噜了和阮文东说了几句。 阮文东笑笑回应了几句。 外宾伸出手来和阮文东握手。 阮文东又说了几句之后给李金书一个眼神示意她出来。 李金书出去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他们说什么,成了吗?” “还差点,需要我再努力一下。”阮文东故意卖官司。 “那你再给说说啊。”李金书心里也着急。 “我说了有什么好处吗?”阮文东一副官腔。 “那我得请示领导,我可给不了你什么许诺。”李金书知道他的心思,故意不接茬。 阮文东一把捏住李金书的手:“不用请示领导,你给就行。” 李金书想甩开,被阮文东禁锢着根本耍不开:“这是厂子的事,不是我个人的事。”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让对方中标吧。”阮文东撒开李金书的手往前走。 李金书瞧着阮文东这样子,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赶紧追了上去:“我们是国营的,还是更有优势。” “你和我说这没用,现在鼓励私营和个体。”阮文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李金书气结,软了语气:“阮局,这不是小事,您也看见了,我们的质量还是更过硬的,这要是质量不过关,以后的合作就不好谈了。” 阮文东淡淡笑道:“价格可以再谈,质量可以在把关。” 李金书气结,紧贴着阮文东走:“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才肯答应?” 阮文东沉着嗓子道:“答应和我试试,答应和我在一起。” 李金书一想到那些荒唐红了脸,心里暗骂这人平常看着挺正经,偏这时候又这样:“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阮文东憋着笑:“那今天也在一起。” 李金书自然知道在一起的意思,真想抽他一下子,但是有求于人又不能那么干,她暗自磨牙:“你说了算。” 阮文东应了一声,转身对着李金书耳语:“去喊陈厂再来谈下价格。” 李金书不能有脾气,只能依着他说的出去喊陈丰。 陈丰急的直转圈,看见李金书过来赶紧凑了上去:“咋样啊,金书?” “陈厂,阮局喊您,再去谈一遍价格。” 陈丰一听这话就有戏,哎了一声兴冲冲地进去了。 李金书和其余几个人坐在大厅里面等。 外面天突然黑了,一会的功夫下起了瓢泼大雨加冰雹。 约莫过去半小时,阮文东和陈丰一起出来了。 “成了,成了。”陈丰激动的脸都红了:“金书,你功不可没。” 太好了,深城服装厂的人欢呼不已。 正高兴着,一个山庄的服务员过来招呼:“封山了,今天晚上没有下山的车了,几位可能都得留在这了。” “无妨的,事情办妥了,封山也不打紧。”陈丰高兴,大手一挥:“咱们今天就在这吃住,报销。” 焦立春在旁打趣道:“那我们可敞开腮帮子吃一回公款了。” 众人一阵哄笑。 外宾那边派人来和小翻译杨薇沟通,说是因着封山,请这边的人一起吃个饭。 阮文东这边出面答应了。 两边吃饭前签了正式合同,两边都挺高兴。 外宾很能喝,频频举杯,李金书一开始躲,后来实在躲不过喝了小半杯。 焦立秋和赵拓都挺能喝,一个喝了五两,一个喝了半斤。 外宾也喝高兴了,都开始和赵拓划拳了,小翻译杨薇都翻译不过来了。 两边喝得宾主尽欢,散场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了。 赵拓和另一个业务扶着喝得七倒八歪的陈丰回去了。 李金书被安排的和焦立秋一间屋子,焦立秋先进了屋,她还没进去就被后面赶上来的阮文东拽了一把。 “306,十一点,我等着你。”阮文东说完低声又补了一句:“你言而无信我就来敲门。” 李金书心里暗想,昨天是在家里,还说得过去,今天还有焦立秋,这阮文东要脸,他不敢来。 “金书,你先洗吧,我喝得有点头晕,我先睡一会。” 李金书确实有点累:“那好我先洗。” 她进去洗漱出来看了一眼表,十一点了。 焦立秋睡得挺沉,在隔壁床打起了呼噜。 李金书见她也不像会再起来洗漱的样子,走过去给她盖上了被子。 她吹了头发正想往上床,听见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李金书头皮一紧,隔着门低声问:“谁啊?” “是我金书,外宾那边说还有不明白的地方,想让你去讲一下,他们明天走得早。”阮文东在门外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李金书气的磨牙,心想这七尺高的汉子,一个谎用两次也不害臊。 第72章 暗室 “阮局,要不明天一早吧,我四点就起来。”李金书只把门开了一条缝,生怕把焦立秋吵醒。 阮文东看着李金书一脸狡诈的模样勾唇道:“李金书,你这是出尔反尔,卸磨杀驴。” “你别胡说,真的挺晚的,被人看见不好。”李金书生怕被别人看见。 “你知道被人看见不好,还磨蹭,快点。”阮文东伸手抓李金书的手。 李金书想用门夹他,快关上的时候她又怕把他夹坏了,最终又撒开了。 阮文东趁虚而入,一把将里面的人捞了出来,拽着就往306去了。 锦瑟年华服装厂的人来了五个人,买卖没成,但是也被困在山上了,其中一个叫女业务叫王丹刚从领导屋里出来的时候看见阮文东箍着一个女人了在306门口停留了一下,之后进了门。 她刚陪玩领导,这一单没成,领导很不满意,她看见这场面,又重新敲了领导那屋的门。 阮文东进去就把李金书压到了门上,手上不老实,一把解开了李金书的浴袍。 李金书洗完了本来想穿上自己的衣服睡觉,还没来得及换就被敲门声打断了。 阮文东扯开袋子一看就疯了。 “不行,不能胡来,万一焦立秋醒了怎么办,她问我该怎么回答。”李金书气急败坏地推搡着阮文东。 “就用刚才的理由。”阮文东一把扯掉了李金书身上的浴袍。 春光乍泄,他一下子来了精神。 “我还没洗,你陪我一起洗吧。”阮文东说着抱起李金书进了浴室。 李金书自然知道这个洗是什么意思,气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我洗过了,我不去。” “由不得你。”阮文东抱着人进了浴缸:“我这几天要出差,我怕我太想你。” 李金书气得咬唇:“我不想你。”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阮文东含住了她手上的那根手指头。 李金书起初还倔,一会心里就泛起了涟漪。 她嘴上埋怨得厉害,但是身体却认输了。 “你,你是不是吃那种药了?”李金书喘着气。 阮文东箍着她的腰:“没有,不需要。” 他扳着她的肩够捏紧她的下颚:“你觉得我没那实力。” 李金书故意激他:“毕竟不年轻了。” “原本想让你早点睡的,但是你打击我了。”阮文东将人捞起,用浴毯裹着进了屋。 李金书的酒劲上来了,又加上刚才折腾的,头本来就有点晕,这么被打横抱着就更加天旋地转了。 她以为阮文东是要把她抱进屋里,也不知道阮文东按了一个什么扭,柜门突然变成了一个门。 阮文东将人抱进了暗室。 李金书察觉的灯光暗了不少,她被阮文东摔进了一个软床上。 睁开眼,看见层层红纱,再抬头看墙上还挂着很多“工具。” 李金书瞬间打了一个激灵:“这是哪。” 阮文东压了上来:“暗室,我也是挂衣服的时候发现的。” 李金书心里暗道有钱人玩的真是花样百出:“不行,你快抱我出去。” “既来之则安之。”阮文东软磨硬泡:“我们试试。” “不……”李金书后面的字眼还没说出口,两只手就被举高挂到了床头。 她抬脚要踹阮文东,又被捉住了一直脚,顺势入了扣。 另一只脚也没能逃脱。 阮文东把室内灯光又调得暗了一点。 室内又多了一份旖旎。 李金书心跳加速:“别,别胡来。” 阮文东喝了酒,有六分醉意。 他看见李金书本就把持不住,此刻更是情难自禁。 李金书羞得不知所措,活了这把年纪,居然还…… “别看。”阮文东盖住了李金书的眼。 李金书的感官在无边的黑暗中无限放大。 冰火两重天的刺激,饶是她再想压抑自己也控制不住。 这种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她觉得新奇和刺激。 一开始是羞耻和无奈,渐入佳境以后是甘愿和反击。 两个人于暗室之中痴缠,不知过去了多久。 李金书筋疲力尽,被阮文东抱了出去,她困得倚在他身上昏睡。 阮文东哄着她洗了一遍。 李金书被抱上床,一挨到床就被昏昏欲睡。 “困就睡吧,我买了药膏,帮你涂。”阮文东拉过被子帮李金书盖上半身,又将她的腿曲起,细细帮她涂药膏。 李金书困得动弹不得,一双眼水光潋滟,醉眼迷离,咬着唇问:“你哪来的药膏。” “早起去买的,见你红得厉害,怕你疼。”阮文东脸上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 “都是被谁磨的,还不是怨你。”她想踹人却提不起力气。 “怪我。”阮文东嗤笑一声,按住人揽进怀里:“睡吧,三点了,明天不用早起,多睡一会。” 李金书累得咕哝一声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 梦里睡得不安稳。 梦见阮文东在梦里也是胡来,弄得更狠,那些东西折腾的更花。 一会逼她喊哥哥,一会逼她喊阮局。 李金书觉着羞耻,再睁开眼,阮文东已经穿戴整齐了。 “再睡会,还早,才七点多。”阮文东凑到床边摸了下李金书的脸:“我去和陈厂他们说一声,就说你有事先回去了。” “不行。”李金书猛地坐起来,想起自己的东西还在焦立秋那屋。 她对着阮文东没有好脸色,抓起浴袍套上就要走。 阮文东不依:“怎么还生气了,你不是也挺开心的?” 李金书气结:“我昏了头。” 阮文东一手帮李金书顺背“好了,不气了,是我的错,下次我注意。” 李金书磨牙,心里想哪还有下次。 她才不要胡来了。 “让开,我去拿东西。”李金书语气里带着几分焦急。 阮文东不敢再招她,只好将她放行。 李金书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那屋,索性出来还带着房卡。 她还想着要是焦立秋醒了她该怎么说,还好进去一看焦立秋还在呼呼地睡着。 李金书赶紧进去洗漱,洗脸的时候发现,脖子上竟然被某人啃出了一个印子,她心里往下沉了沉,穿上衬衫之后使劲把领子往上拽也遮盖不住。 焦立秋睡醒了,迷迷瞪瞪进去上厕所:“金书,你都起来了,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李金书心虚。 “我打呼噜没吵到你吧?”焦立秋挠着脑袋笑了笑。 “没有,我睡得挺沉。”李金书生怕穿帮,赶紧出去。 “立秋,我去餐厅等你,你收拾完了去吃饭吧。”李金书说完赶紧背着包下去了。 第73章 有虫子 李金书到餐厅的时候看见阮文东神采奕奕的和陈丰几个人正坐在一起吃饭。 她怀疑他是妖精变的。 寻常好人,谁折腾一晚上还这么有精神啊。 “金书姐,这边。”赵拓伸手招呼。 李金书只好端着餐盘过去,只有阮文东对面的位置了,她没得选。 “金书,辛苦了,昨天谁的还好吧?”陈丰主动开口关心。 “谢谢陈厂,挺好的。”李金书笑着客套。 “怎么吃喝么点,够吃吗?”阮文东淡淡开口看见李金书盘子里只有一个水煮蛋,一小块玉米。 “不太饿。”李金书闷头剥鸡蛋。 “我来晚了。”焦立秋急呵呵地从楼上下来奔了过来。 她找了一个旁边的位置坐下:“陈厂,这的房间还真舒服,以后咱们厂子有钱了,来这旅游吧。” “那你们可得加把劲干了。”陈丰心情大好,端起粥来喝了大半碗。 李金书刚要吃鸡蛋,就感觉有人勾自己的小腿。 “金书觉得怎么样,喜欢这的住宿环境吗?”阮文东笑得温和。 李金书气得在下面用脚尖瞪了他一下:“还行。” “那回头找机会再来。”阮文东顺势回话。 陈丰赶忙道:“回头我们公司旅旅游,喊上咱们商管局的人一起来。” “好。”阮文东盯着李金书的耳根回了话。 “哎呀,金书姐,你脖子怎么红了一块,是被虫子咬了吗?”赵拓和李金书斜对着,正好看见了李金书脖子上的红痕。 李金书一脸尴尬:“可能是。” 焦立秋赶紧看她自己的胳膊:“我倒是没被虫子咬哎,看来他们这屋子也不怎么干净。” “也可能是我自己过敏了。”李金书怕服务员真找虫子较针,赶紧改了说辞。 她才说完就感觉阮文东在桌子底下又拿小腿蹭自己的脚踝。 李金书饭也吃不下了,抬眼瞪了他一眼。 阮文东这才老实地站了起来:“陈厂,我们先回去了,你看你们的车能坐下吗?要是坐不下可以和我的车回去。” “应该能坐得下。”陈丰拢了一下人数。 阮文东笑笑:“我想起来了,昨天还有点细节问题,我和金书在沟通一下,回头送外宾走的时候我好和他们交代。” “没问题,金书你吃完没,要是吃完了和阮局一起先走吧。”陈丰当了真。 李金书心里骂娘。 阴魂不散。 “吃完了。” 没吃完也吃不下去了。 “那咱们走。”阮文东淡淡笑着引着李金书出去:“陈厂,回头我把金书直接送回你们厂。” “您受累。”陈丰客套着。 李金书走在前面直接拉了脸。 走在通往停车场的小路上,四下无人。 “哪还有什么细节需要对的,你这样弄,回头让人家发现了怎么办?”李金书气得低声呵斥阮文东。 阮文东上前两步勾住了李金书的腰,语气里带着委屈:“我下午要出差,去好几天,就是想多和你呆一会。” 李金书气结,伸手扒拉阮文东的手:“让人看见不好。” “不怕,没人。”阮文东抱得更紧,心里想要是被人看见才好。 李金书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搂着。 两个人往前走没注意到后面有人尾随。 王丹背着照相机本来是拍景色的,谁想竟然又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她对着阮文东和这个女人的背影一阵按快门。 商管局领导假公济私和一个女人幽会。 这事怎么着也能换取点价值。 阮文东给李金书开了车门。 李金书上了副驾驶座,她想自己系安全带,谁知这安全带着实不好系。 阮文东上车看见李金书较劲的样子,一把握住她的手按进了卡扣里,顺势伏在她耳边低语一句:“进去了。” 李金书想到昨天的情景。 也是这样的语气。 说他要进去了。 李金书羞得把脸朝向窗外,心里暗想真是的,魔音入耳。 阮文东伸手摸李金书的脸:“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李金书上手打掉阮文东的手:“有点热。” “我开点窗户。”阮文东心情大好:“要听歌吗?” “不要。”李金书闭眼掩盖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 “我要去沪市,你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阮文东边开车边说话。 “没有。” “我要去五天。”阮文东顿了顿问:“你会不会想我?” “应该不会。”李金书才说完就感觉到阮文东来了一个急刹。 “没良心。”阮文东不满。 李金书心里叫嚣。 这男人怎么这么粘人:“我想睡会。” “累了吧,睡吧,到地我喊你。”阮文东语气缓和不少。 李金书心里暗道没睡好怪谁啊。 她觉得阮文东的车开得平稳不少,没一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已经到了厂子门口,身上还多了一件外套。 “要是累再睡会。”阮文东看了下表:“我是下午三点的飞机,还有时间。” 李金书猛地坐了起来:“不用,不睡了。”她把外套拿开递给阮文东:“我下去了,你回去慢点。” 她说着想下车,被阮文东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亲我一下再下去。”阮文东似笑非笑。 李金书才睡醒,脑袋发懵,一听这话立马醒了:“别胡闹,这是我们厂门口,让人看见了可怎么好。” “你不亲,我不走。”阮文东扯着李金书的手臂不肯撒开。 李金书扯了扯手臂,撤不回来。 阮文东凑了过来。 李金书还没反应过来呢,唇上就被啃了一口。 她羞得脸一红,瞪着阮文东:“你……” 阮文东笑道:“山不来,我去就山。” 李金书理论不过他,伸手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赶紧走了。 阮文东心情大好,发动车子哼着歌朝着商管局去了。 李金书陈丰他们先到,直接去了技术科,还没进去就听见张元馨在里面嘚瑟。 “李金书昨天跑了一天也没结果,还敢和咱们牛气,瞧着吧,这次办不成,我看她还怎么在这呆,一准得滚蛋。” “就是,昨天把咱们这砸得稀巴烂,今天只要她回来,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范昊一生气勾起了兰花指。 李金书冷哼一声推门走了进去。 第74章 杀鸡儆猴 “哎呦,还有脸回来,事都没办成,要是我啊早就找个地方眯着了,不出来丢人现眼了。”范昊卷个兰花指,站出来对李金书发难。 李金书准备一个个收拾,她迈开步子奔着张元馨去了。 张元馨坐着没动,她昨天听说王丹那边已经拿下外宾的单子了,接着李金书就没戏:“你这是提前要来和我们说一声,是不是要滚了?” 李金书居高临下的看着张元馨,二话不说扬起手来就扇了张元馨几个嘴巴。 “啊啊啊,你打我?”张元馨的话音还没落下,头发又被李金书揪住了。 “我打你,我剁了你都不解气。”李金书拖着张元馨往外走。 技术部的人看见李金书这样都不敢动弹了。 范昊上来想拦着,李金书用小细跟鞋朝着范昊的小腿狠狠地踹了一脚。 范昊当场做西子捧心状,摔倒在地,一副哭腔:“李金书疯了,杀人了。” 别的人一看着情形更不敢拦着了。 李金书一路拽着张元馨的头发到了食堂门口。 正是吃饭地点,大家有的打了饭,有的还没打,这会子看见着场景都出来看热闹。 “李金书,你撒开我,你把咱们厂的单子弄没了,是你没本事,你有什么脸拉着我撒气啊?”张元馨被李金书拽得头皮发麻,眼泪都下来了。 张元馨昨天去锦瑟年华服装厂拿了承诺之后就跑到厂子里到处散播,说李金书没本事,把厂子里的单子弄丢了,商管局的人很不满意,以后的单子都没了。 大家不知道真想,都以为李金书是罪魁祸首。 这会看这情形都在边上纷纷开口为张元馨抱不平。 “李金书,你这是干啥啊,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张元馨大小也是你的领导,你把事情搞砸了,也不能把气撒到张科长身上吧。” 有很多人知道李金书被返聘弄外包合同的事,心里更是不平衡,趁机攻击李金书:“哎呦李金书,你这是真是本事不大脾气大,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成还不鸟悄呆着,还在这逞威风。” “谁说我没谈成的,我谈成了,咱们厂下半年的单子都有着落了。”李金书振振有词,一会陈厂就回来了,不信你们可以问。 “你们不是问我为啥对张元馨发难吗,我告诉你们,昨天我和赵秘书还有焦班长一起忙活的时候,张元馨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跑到锦瑟年华服装厂去当汉奸了,她拿着我们准备的布片去给锦瑟年华送单子,我们厂的单子差点被锦瑟年华给抢走,要不是陈厂有本事,我们厂就完蛋了。” 陈丰和赵拓几个人下车正往这边走,老远就听见李金书这么说。 小老头一听李金书的话两眼放光,心里想李金书很有觉悟吗,还懂得在全场面前给自己树立威望。 “李金书,你少在这胡说,凭什么你说拿到了你就拿到了,凭什么你想往我身上泼脏水就泼脏水啊。”张元馨不服气,觉得是李金书狡诈。 谁想话音还没落下,就听见了陈丰的声音。 “张元馨,你真是令我失望啊,枉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你还大学毕业生,我把你放到技术科长这个位置上,你做出啥贡献了。”陈丰气得就差跳脚了:“你没做贡献就算了,你还出卖厂子。” 张元馨听见陈丰这么说脸色骤变:“陈厂,您可千万别听李金书胡说,我怎么能干出那种事,我要那么做事我就不是人。” 陈丰气得冷哼一声:“我和锦瑟年华厂的厂长是老同学,是他亲口和我说的。” 张元馨吓得脸都白了:“没有,我没有,是栽赃陷害。”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报警了,对于你这样的蛀虫,我们厂养不起。”陈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陈厂,我错了,我是,我是一时糊涂啊。”张元馨挣脱开李金书的手给陈丰跪了下去:“我不能没工作,我才买了房子,我要丢了工作,我的孩子怎么办啊。” “你不顾全厂工人利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要怎么办,现在知道后悔不觉得晚了吗?”李金书落井下石。 焦立秋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元馨,你真不应该办这种事,损人不利己。” “立秋,这你就不懂了,她把咱们的想法卖了,不定得了多少钱,怎么可能是损人不利己。”李金书幽幽来了一句。 工人们也不是傻子,一听这话都很激动,嚷嚷着要把张元馨扭送到公安局。 一是群情激愤,有人把手里没来得及倒的菜汤朝着张元馨泼了过去。 张元馨避闪不及,被硬生生地泼了一脸菜汤。 陈丰懒得看这幅局面,对着找托交代:“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吧。” “陈厂,我求求您了。”张元馨一个劲地磕头。 陈丰不再理会,扭头喊上李金书和焦立秋去办公室。 技术处的人都如惊弓之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范昊更是吓得腿直打哆嗦。 大伙不光是对张元馨有怒气,对技术处的人也是相当不满。 技术处的人一看这场景,赶紧都溜了。 一会的功夫警察就来了,张元馨还没去警察局就吓得晕了过去。 警察没这只能把张元馨先送去了医院。 这些都是赵拓回来和陈丰这几个人说的。 “行了,别提她了,怪晦气的。”陈丰本来还指望张元馨把控技术官呢,这下没希望了。 “陈厂您这也算杀鸡儆猴,以后再也没人敢了,好事,您别愁眉苦脸的了。”李金书开口打趣陈丰。 陈丰灵机一动,想到阮文东对李金书的重用有了主意:“金书,我看技术处这边没人盯着,要不你给盯一段时间吧。” 李金书一听就听明白了,陈丰这是想让她干张元馨的活,但是没打算给张元馨的钱:“陈厂,这我恐怕没法答应您,技术处那帮人实在是难搞,昨天我去差点就把命搭在里面。” 赵拓在边上也把技术处的人怎么不给李金书办公位的事说了一遍。 陈丰气得一拍桌子:“还有这样的事,去,赵拓,你告诉财务,一人扣他们三十块钱。” 第75章 集资 “金书啊,现在特殊时期,你看技术这块你得顶上才行。”陈丰满面愁容。 “陈厂,咱们厂有困难,我肯定是毫不犹豫往上冲,但是我师出无名,到时候我难以服众,这工作没法推进啊是不是?”李金书讲的实情。 干活可以,但是要给相应的待遇。 “这样吧,金书,你看一下子提你做科长下面人难免有意见,先提你做副科长吧,你要是干得好,咱们一切都从长计议。”陈丰心里有别的盘算。 “陈厂您说了算。”李金书打着马虎眼:“那我等您下任命书。” “好好好,任务书简单。”陈丰搓手:“咱们当务之急是请款把那几台机器给搞定。” 一说这个陈丰就发愁,钱,哪有可以买包边机的钱啊。 “你们也帮我想想办法,这机器搞不定,到时候我们要傻眼了。”陈丰急得团团转。 “集资怎么样?”李金书来了一句。 陈丰闻言,眼前一亮:“这倒是个主意,就是不知道大家愿意不愿意。” “咱们的合同不是签了,有合同就有可信度,您让财务弄一个分红的比例来,大家的积极性就高了,到时候干劲也足了。” “大家手里的钱都捏得很紧,我看够呛。”焦立秋持悲观态度。 “试试呗,不试一下这么知道。”李金书很乐观。 “那我一会就去动员大伙。”陈丰说干就干,吩咐喊喇叭的老邓去通知各班组长到大会议室开会。 大伙听见广播到得很快,到了之后坐等的时候都交头接耳地猜测是怎么一回事。 陈丰拿着合同进来直奔前面的主席台,清了清嗓子开了喇叭。 “静一下,今天喊大家开会是想和大家说一下集资买包边机的事。” “这主意是李金书提的,我认为这主意不错哈。”陈又加了这么一句。 李金书心里一阵冷笑,心想这小老头子,八百个心眼子。 这要是赚钱了还好,赚不到钱,这就是把她当靶子了。 下面一下就开锅了。 “陈厂,买设备是厂子的事,哪有让大伙出钱的道理啊?” “就是,出这样的馊主意,还没赚到钱就让大家往外掏钱,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金书,你一个人吃饱了一家不饿,我们都还等着这几块钱下锅了。” 焦立秋看着架势吓人,拽了李金书一把小声道:“这陈厂,有点不是东西啊。” 李金书笑笑,站了起来:“主意是我出的,但是这拍板还是要陈厂,陈厂不同意,就没必要这么干。” 李金书当即就把球给陈丰踢了回去。 “陈厂指定不大同意,这会不用开了。”大伙在下面嚷嚷开了。 “没钱,哪有钱买什么包边机啊。” 陈丰的脸色很难看,他想拿李金书当枪用,谁想着李金书根本不是善茬:“行了,别闹了,金书提出这主意,我也同意,咱们厂账上没有钱,但是现在拿到外贸订单了,校服的单子上头拨给别的厂了,要是不做这外贸的单子,那就一分钱也赚不到了。” “都没单子,回家喝西北风去吧,放假,放假不就行了吗。”陈丰嚷嚷着。 下面人也听出来了,大力推集资买包边机的还是陈厂。 大伙的声调降了下去。 “陈厂,我们也确实有难处,就这点工资养家糊口都有困难,你让我们集资买包边机,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我让会计做了一个投资收益表,到时候贴出来看看,你们愿意掏钱就掏,不愿意掏钱拉倒,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现在不掏钱,等到真赚了钱,到时候你们看别人都拿钱,谁他妈的也别眼馋。”陈丰恩威并施,最后爆了粗口。 “散会。”陈丰起身就往外走。 李金书和焦立秋,还有郭伟清几个人跟了进去。 陈丰回办公室就喊会计拟定出来一个集资回报收益表,一会的功夫就贴到了食堂和大门等显眼的地方。 大伙坐着一起等了许久,职工们都是偷偷看了几眼,但是没人行动。 陈丰愁眉苦脸:“我看这事挺难,大伙的思想很保守。” “陈厂,大伙有顾虑是很正常的,还在于发动,咱们这么多人坐着也是坐着,不如去车间挨个劝去。”李金书站了起来:“我去仓库。” 她出去之前又说:“告诉会计准备着,谁交钱了就把名字贴出来。” 焦立秋也站了起来:“我回我们班组,走,郭主任,咱们得身先士卒,咱们去。” 郭伟清摸不着门道,但是看大家干劲十足当下就掏出来一百块钱去会计那交了。 李金书交代会计弄一张大白纸贴墙上,又交代老邓,只要有人交了钱就拿喇叭喊上三遍。 陈丰交了一千,郭伟清觉得不能太少又追到了二百,焦立秋交了一百,李金书和郭伟清一样交了二百。 李金书去仓库找了齐兰兰,齐兰兰一听李金书说这事靠谱,当下决定拿出八十。 老邓是个脑子活的,当即掏了五十。 车间那帮人比老邓拿的工资多,一看老邓都掏钱了,也就开始有人动摇了,一开始都抱着试试的态度,有掏十块的,有掏二十的,也有人胆子大除了五十一百的。 大伙心里都有小九九,一开始都是观望,有明白人算了账,算着算着觉着合适。 又怕真盈利了自己吃亏,那些一开始掏十块的又后悔了,又去追加。 李金书交代老邓,广播一下,告诉大家只有两次更改的机会。 老邓这一喊,那些一开始交的少的更坐不住,赶紧跑去交第二次。 会计那一下子就被挤满了,大伙交钱的热情很高。 不到半天功夫就凑到了三万块。 陈丰高兴的手舞足蹈的:“金书啊,金书,还是你脑子活泛,这就是去请款都请不来这么多,有希望了,有希望了,明天就先去买上三台包边机。” “还是陈厂您有号召力,我们都是干活的。”李金书不背锅,也不抢功劳。 “大伙的功劳,大伙的功劳。”陈丰业谦虚起来了:“今天也都辛苦一天了,早点休息,明天咱们继续努力。” 第76章 认妈 陈丰宣布由李金书代理技术处的事,他催着李金书去技术处看看。 李金书看着临近下班的点了直接拒绝了:“明天吧,明天再去,也让技术处的这几个人做心理准备。” 陈丰猜透了李金书的想法,知道她和技术处的人有过节。 这哪是让技术处的人有心理准备啊,这分明是让技术处的人一直担惊受怕。 这一招真是高啊。 李金书才不管陈丰看透没看透,她到点背着包就走了。 她没回家直接去了百货大楼,石姜曼还没下班。 她和石姜曼打过招呼进去买了些日用品,看见有卖学生奶粉的,又给石姜曼和阮妙妙一人买了一袋。 李金书拿着东西准备去结账,还没到结账口就看见了孙士成和刘春慧。 刘春慧正挽着孙士成的手臂在挑东西呢:“士成,你看别人结婚都有金戒指,你也给我买一个吧。” “再过吧,我现在手里没钱。”孙士成心里发愁,一扭脸看见了李金书。 他这一眼都没认出来这是自己的亲妈,印象里李金书一直穿的洗得发白的旧衣裳,面如彩色。 再看眼前的人,穿着一条连衣裙,踩着一双矮跟小皮鞋。 刘春慧也认出了李金书,她一眼就瞧出李金书身上的衣裳是大商场里的牌子。 李金书看见这两人,心里直呼倒霉,本能地想避开,掉头就走。 刘春慧捅了孙士成一下子:“士成,你妈有钱了,快喊人啊。” 孙士成呆愣半晌,上前喊人:“妈,你咋在这。” 李金书听这一声妈,好像是吃了个死苍蝇:“你能来我不能来?” 孙士成被李金书呛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妈,您还生我和士成的气呢?”刘春慧满脸堆笑,一副讨好的神情。 “我不认识你,犯不着和你生气。”李金书提着东西就走。 刘春慧上前一把抓住了李金书的胳膊:“妈,我们做晚辈的不懂事,您是长辈,就原谅我们吧。” 李金书心里警铃大作,想要挣脱开刘春慧,却被她死死地箍着:“我和孙玉来离婚了,姓孙和我都没关系,何况你姓刘的。” 刘春慧当即红了眼眶:“妈,我以前糊涂,冲撞了你,但你到底是士成的亲妈,也就是我的亲婆婆,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啊。” 她说着给孙士成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跪下。 孙士成最听刘春慧的话了,扑通一下就跪下了:“妈,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和春慧要结婚了,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李金书冷笑一声:“祝福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上辈子孙士成不知道刘春慧水性杨花,坚持要和她在一起。 孙士成这辈子知道她水性杨花,还是要和她在一起。 可见这人从根上就烂了,无可救药。 李金书说完一把甩开了刘春慧的手就要走。 刘春慧不肯答应,她看出这李金书现在手里肯定有钱,孙家穷的叮当响,她是一个没人要的了,只能嫁给孙士成。 眼下一定要从李金书手里拿点钱,再加上孙士成的工作两个人也能过活了。 “妈,我和士成结婚没得住,孙家被扈素兰带去的两个孩子给占了,我和士成现在住在我们家呢,总这么下去人家都要说士成是上门女婿了,您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被人戳脊梁吧,妈我们不认孙家人,和您过。”刘春慧说着落了两滴泪,一副真心改过的样子。 孙士成跪在那引来不少人的目光,这会这些买东西的人都来看热闹。 “妈,春慧说得对,我们以后和您过,孝顺您,姜曼姐以后要嫁人,肯定没人给您养老送终,我和春慧养着您,照顾您。”孙士成也学会了刘春慧那套,开始给李金书画大饼。 “我手脚利索不需要谁伺候,法律上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愿意在这跪着就在这跪着。”李金书一脸绝情。 她倒要看看这两垃圾还有什么招数。 “妈,您不知道,老三进监狱了,老二也不学习了,我知道这都是因为没了妈的管束他们才这样的。”刘春慧边说边哭:“我们不能离开妈啊。” 看热闹的都指指点点不明白李金书和这两人的关系。 “妈,您去哪我们小夫妻俩就去哪。”孙士成也来劲了。 “孙士成,你媳妇娘家人要打我的时候你死哪去了?”李金书见人多了嚷嚷开了。 “大伙都来瞧瞧,这是我和我前夫的儿子,之前他为了娶这个女的,看着女的娘家人打我袖手旁观。”李金书上辈子好面子,为孩子这样,自己吃了不少哑巴亏。 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还有这样的儿子啊,真是不孝顺。” 孙士成想着他跪也跪了,他妈怎么也该消气了,谁想李金书不仅没消气,反倒使劲把他不孝顺的事端到台面上来了。 “李金书,你差不多行了,孙士成是你儿子,我们丢脸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刘春慧拽着李金书的胳膊以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威胁着。 “你要钱是吗,我给你,我给你就是了,你们别追着打我了。”李金书一把将手里的东西都扔了,蹲在地上一副被打怕了的样子。 刘春慧气得鼻子都歪了,心想这个李金书是真狡猾啊,对孙士成是一点母子之情都不念:“谁打你了,李金书,你少在这装。” “哎呦,这年轻女人是儿媳妇吗,这怎么直接喊婆婆的名字啊。” “可见这人多跋扈啊。” “士成啊,妈也不是不认你这个儿子,妈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啊,这刘春慧在医院里都和人睡过了,肚子都搞大了,但凡有个血性的人也不会忍下去,你还要她,你一个七尺高的爷们,一点脸面不要嘛?”李金书就是要绝了他们再找自己的路。 刘春慧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了,恨不得撕了李金书。 家丑还不可外扬呢,这李金书是疯了。 “你们要不信我说的,可以去市医院打听打听一个叫刘春慧的,也可以去机械厂打听打听一个叫孙士成的,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李金书直接下猛料,曝光了两人,让他们直接来个社会性死亡。 刘春慧闻言赶紧拿着刚买的围巾蒙住了脸。 她一把将孙士成拽了起来:“走,咱们走,你没妈,你就当你妈死了。” 第77章 轮番找茬 “你妈才死了,你们全家都死了,你咒谁呢。”李金书不能吃这个亏,她跳起来一把抓住了刘春慧的头发。 刘春慧没有李金书的个头高,她想反击没反击得了。 李金书上手朝着刘春慧啪啪扇了两个嘴巴:“你这个烂货,你蒙骗了我儿子就算了,想从我这骗钱骗不到,就诅咒我,你还是不是人。” 看热闹的听出了来龙去脉,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会没人敢站出来帮刘春慧。 “遇上这样的儿媳妇也是倒霉。” 孙士成想拽李金书,被李金书一脚踹到了小腿上。 “你是鬼上身了是不是,被这样的狐狸精迷惑得连自己的亲妈都不认了。”李金书对着孙士成又是一顿喷。 孙士成本来就嘴笨,这会更是插不上话。 “你这个老东西,怪不得你男人不要你,和你离婚,还不是你不是东西,和疯狗一样。”刘春慧彻底不装了。 “你才是疯狗。”石姜曼下了班本来要上来找她妈,老远就听见了李金书和人理论的声音。 石姜曼一到近前就看见果然是刘春慧骂她妈:“刘春慧,你这个贱人。” 她不由分说上来朝着刘春慧的脸挠了几把。 刘春慧的脸上立时挂了彩:“孙士成,你是死的吗,你不知道打帮我打他们。” “你敢,你要是敢动我和我妈一下,我就报警。”石姜曼也学着李金书的样子厉害起来了。 她以前唯唯诺诺,换来的都是被欺负。 孙士成被石姜曼一嗓子吼住了,没敢动:“春慧,咱们走吧,她不认我就算了,咱们一定能把日子过起来的。” 刘春慧扫了一眼石姜曼身上的衣裳,连石姜曼穿得都比她好了。 凭什么啊,她一个市医院好好的护士,全让李金书毁了。 “我那个后爸出轨,我妈才和他离婚的,是我妈不要孙家人了,现在他们又要来我们这占便宜,我们不认识这样的白眼狼。”石姜曼护着李金书对着众人解释。 “这说话的姑娘是百货大楼的收银员,人可好了,上次我买东西结了账忘拿了,人家这姑娘比我还着急,下班了都没走等着我来拿。” 大家纷纷开口同情李金书母女,指责孙士成和刘春慧。 刘春慧丢尽了脸,骂骂咧咧地赶紧走了。 临出去之前还叫嚣着:“李金书,咱们走着瞧。” 李金书拿起刚买的鸡蛋,朝着刘春慧使劲砸了几个。 刘春慧的脑袋上和衣裳上沾了不少鸡蛋液,气得她想回来动手。 孙士成怕她吃亏,赶紧把人拉走了。 “赶紧滚,要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石姜曼叉着腰对着拿来那个白眼狼骂了几句。 李金书收拾了东西,又主动找扫把帮人家打扫了一下才和石姜曼去结账。 “妈,我厉害不?”石姜曼第一次学着骂人,一时还不太习惯,都成了百货大楼还有点发抖。 “厉害,我闺女最厉害。”李金书很欣慰,她闺女也变得强大起来了。 “咱们今天不回去吃饭了,就在外面吃,你想吃啥?”以前别说在外面吃了,就是吃顿肉菜都要三思,而且娘俩还捞不到什么。 “我朋友说商业街那边新开了一家烤肉,妈,我请你,吃完了我去上课,你回去休息去。”石姜曼现在也开始攒钱了,就想给她妈花。 “你昨天给我买了衣裳,今天妈请你。”李金书挽着石姜曼的胳膊奔着商业街去了。 新开的烤肉店在做活动,很多年轻人都来吃饭,门口排起了长队。 李金书母女俩等了一会才排到,进去点餐。 两人点了开肉和青菜,还有一壶茶水。 服务员刚把菜上齐了,李金书一抬眼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今天真是见了鬼了,孙家人是阴魂不散。 石姜曼也看见了,是孙士禄。 孙士禄穿着烤肉店的工作服,正端着盘子给隔壁桌上菜。 他余光也看见了李金书母女。 “妈,要不咱们别吃了,换个地方。”石姜曼开口建议着。 “干吗不吃啊,咱们都点完了,店家也不会退咱们钱,吃你的,该吃吃。”李金书说着给石姜曼夹了一筷子凉菜。 孙士禄满眼仇恨地看着李金书。 他本来想补课今年再考一次的,可是家里被李金书闹得鸡犬不宁,他和孙玉来要钱要不到,还反过来被扈素兰冷嘲热讽一顿。 这一切都是拜李金书所赐,她还有脸来吃烤肉。 孙士禄想到这就恨得牙根痒痒。 李金书和石姜曼吃得正开心,又加了一个青菜,这次来送菜的是孙士禄。 孙士禄把菜啪的一下砸到桌上,瞪着李金书开了口:“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是什么好母亲了。” 李金书懒得搭理他,夹起一块烤肉放到了石姜曼盘子里:“多吃点,你一会还要上课,白天费体力,晚上费脑子,要保证营养。” “什么,你花钱供她去上学?”孙士禄压着声音,但是语气里满是怒意。 “她是我闺女,我花钱供她上学是应该的,况且她上学的钱是她自己赚的。”李金书重重搁下筷子瞪着孙士禄:“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和你没关系,你姓孙,我姓李,咱们八竿子也打不着。” 孙士禄一听这话委屈得要命,他脑子好用,就差一点就考上了,他这双拿笔杆的手,因为没钱只能来着端盘子,这几天受尽了白眼不说,切菜的时候还把手切了个口子。 可是这一切都没人管。 “你宁愿拿钱给石姜曼这种榆木疙瘩脑袋上学,也不肯给我一分钱是不是?”孙士禄越想越委屈,一边质问李金书,一边红了眼眶。 “你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臭嘴,你考了好几回也考不上,还有脸说别人榆木疙瘩脑袋。”李金书直接怒了。 孙士禄咬牙恶狠狠道:“给我钱。” 李金书不搭理他,自顾吃饭。 “给我钱,我让你给我钱你听见没?”孙士禄见李金书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没忍住提高了声调。 李金书端起手边的饮料,朝着孙士禄得脸泼了过去。 老三上次以当街抢劫被她送进去了,老二还有什么不能进去的。 第78章 刺激孙士禄 “经理呢,你们这怎么开门做买卖的,我们这吃着饭呢,这个服务员就和我们闹了起来。”李金书泼完了他立马站起来喊人。 大堂经理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赶紧过来了:“姐,怎么了?” 这店是新开的,这几天的营业额都不错,店里的人从老板到服务员都知道不能出一点差池。 大堂经理拽了一把孙士禄:“小孙,你怎么回事,怎么给客人服务的,怎么能惹客人不高兴呢?” 孙士禄一向高傲,最看不得这种工作,他之所以失败了也不愿意出去工作,一二再再而三的尝试就是这个原因。 “她是我妈,她有钱来着吃烤肉,来这吃喝,没钱供自己的孩子考试学习,他宁愿给她考不上高中的闺女花钱上夜校,都不肯出钱给我考大学。”孙士禄嚷嚷开了。 李金书冷哼一声,这个老二最狡诈了,上辈子就是,脑子很聪明,不然也不会在官场混得如鱼得水。 这辈子,他别想要这样的机会了。 孙士禄一个大小伙子当中委屈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来吃饭的人一看这场景,再一听这个话,都对他生出了几分同情。 “哎呦,当妈的不给孩子拿学费,来吃烤肉。” “这要是我的孩子,只要孩子想上,我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供他的。” 大家愤愤不平地指责李金书。 当下社会上风气很不好,很多小青年都辍学,还有孩子愿意孜孜不倦地学习,大家都觉得不给孩子出钱的李金书过分了。 “你们问问他,他考了几次了还没考上?”李金书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 “几次啊?” “人家都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多考几次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李金书冷着脸道:“我起早贪黑,一人做三份工供他复读,他考一年失败一年。” “这就算了,我喊他暑假的时候打打工,帮衬一下家里。”李金书伸手一指:“你们问问他干什么了?” 孙士禄眼神闪躲,不肯说话。 “他拿着复读的钱出去吃喝,假装说是买材料,实则是买名牌的衣服和鞋。”李金书伸手一指孙士禄脚上的名牌鞋:“你们看看,这鞋就是他拿着我的血汗钱买的。” 孙士禄的脚往后缩了缩,大家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确实是牌子的。 李金书怒道:“我真没供你吗?我一年一年的无条件信任你,可你在干什么?” “你帮着你爸把第三者领回家,背后和第三者的侄女搞在一起。”李金书一脸的委屈。 “我可以作证,我这个弟弟就是这样的,我妈已经和他爸离婚了,他已经满十八岁了,我妈没义务再给他抚养费了。”石姜曼也站了起来:“他就是个巨婴,有什么脸来和我妈要钱。” “大姐,别冲动,有话慢慢说,你看这是你的孩子,你还是把孩子领回去。”大堂经理想息事宁人,让李金书把孙士禄领走。 “孩子,他在这打工你没看他证件,你告诉大伙他够不够十八岁?”李金书振振有词,寸步不让:“他要是不够十八岁,你就是非法雇佣童工。” 经理无奈点点头:“够,够十八岁。” “够十八岁算什么孩子。”李金书对着大伙反驳:“谁家都快二十的大小伙子了,天天吸着父母的血汗嚷嚷着复读。” “知道他为什么来打工吗,是因为我和他爸离婚了,我不愿意再被这样的白眼狼吸血了,他爸压根不管他,他爸的情人更不管他,他走投无路了,又想压榨这个曾经对他掏心掏肺的人。” 李金书手一挥:“门都没有,我和你没关系了,你成年了。” 大伙听着李金书的话才算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会也没人敢叫嚣了。 “你闺女也是成年人了,你凭什么给你闺女出钱上学?”孙士禄梗着脖子嚷嚷。 “你还有脸提我闺女,我闺女十五岁就开始打零工补贴你们孙家,直到我离婚了才不给你们家拿钱,你们用着我闺女的血汗钱,也不脸红。” 李金书挑衅地看着孙士禄:“说白了,你这种人就是自私,又自私又蠢,考了那么多次都考不上,就是个废物。” 孙士禄自尊心最强,最不愿意别人说他是废物,他红着眼一把拿起剪刀指着李金书嘶吼道:“你是我妈,你凭什么不给我钱?你不给我钱,我就宰了你。” 李金书假装吓得往后缩了缩。 她知道孙士禄的梦想是学法律,所以她猜到了孙士禄是吓唬自己。 边上有人劝道:“毕竟是你的孩子,也不能这么绝情,要不还是给点吧,别把孩子逼疯了。 “有本事你就穿死我,要钱我一分都没有。”李金书一把拽住了孙士禄的剪刀。 这下换孙士禄紧张了,他被李金书捏着手臂和剪子,吓身子直抖。 “孙士禄,你就是废物,这辈子也不可能考上大学,你就认命吧,你天生就是贱命。”李金书盯着孙士禄的眼恶狠狠的诅咒着。 一如上辈子,孙士禄面不改色地提出要用她的尸体去换取升高发财的机会。 孙士禄看着李金书这略带狰狞的样子,吓得尿了一哆嗦。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哎呀,这小伙子吓尿了。” 李金书满脸嫌恶地将孙士禄推搡开,一如扔一块脏抹布一样。 孙士禄被李金书的眼神刺痛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她的母亲,不管他考什么样都笑呵呵地说我儿子一样行的母亲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他记忆中的母亲了。 他有一瞬间后悔不该帮着他爸隐瞒他在外面和扈素兰好的事。 可是仅是那么一瞬间他又觉得自己没错。 她是自己的母亲,她就应该无条件地爱自己,包容自己才对。 “你不是我妈,你是个疯子。”孙士禄一把掀翻了边上的桌子。 吓得客人嗷嗷叫。 经理马上喊保安,进来两个壮小伙一把将孙士禄给按住了。 “他家住在泰安街和平里16号院,你们快去喊他的家人来吧。”李金书咔报了地址。 现场一片混乱,那些吃半截饭的人生怕这小伙子再发疯,都顾不上结账就跑了。 第79章 造谣一张嘴 大堂经理喊着让大伙别慌张,他们不会让大伙有危险发生的。 可是这个时候谁都想着保命要紧,客人一窝蜂地跑了一半。 大堂经理急得直跳脚。 大伙边跑边说晦气。 “这店子都用的什么人啊,还叫什么状元烧烤,我们来这吃饭是为了让孩子高考金榜题名的,现在好了,请的烤鹅八百次都考不上的废物点心。” “就是的,真是晦气,再也不来了。” 大家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往外走。 李金书眼瞅着孙士禄被刺激得一会哭一会笑。 她要的就是这效果。 这个二儿子本来就不善言辞,性格也不合群,这次刺激完了,怕是他再也没什么战斗力了。 孙家人来得很快。 孙玉来,孙士成,董山花,扈素兰,还有刘春惠能来的都来了。 他们听了服务员的话,商量了一下想来这大饭店讹钱。 董山花进来就骂:“哪个天杀的欺负我孙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扈素兰进来就装假好人,凑过来一把抱住了孙士禄的胳膊:“哎呦我的儿,谁欺负你了,快告诉我。” 李金书一副看群猴表演的架势,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看着几个人忙活。 这饭店的老板也从外面进来了。 个头不算高,175,一张圆脸,一对大眼睛,身材也很匀称,不胖不瘦,人也很精神,一笑两个酒窝。 这人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进来了。 “怎么了,谁在这撒野呢?” “二哥,这小子在这打工闹事,把客人都吓跑了,好多人没结账都跑了。”大堂经理又附在老板耳边把李金书和孙士禄之间的事说了一遍。 “你是老板?你这吃饭的人欺负我孙子,你看看把我孙子吓得,这人都傻了,你得赔钱,要不然我们就不走了,我看你这买卖还做不做?”董山花上来就耍横。 “哪来的疯婆子在我这倒打一耙啊,给我扔出去。”老板一张嘴,边上就出来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抬着董山花就给弄出去了。 董山花被抬走的时候还叫唤,到了门外就没声音了。 孙玉来那几个人吓得一哆嗦,这是真的遇上黑道上的人了。 老板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李金书对面,点着盐嘬了一口吐个烟圈:“今天吃饭的一共三十桌客人,刚才只有十桌结账了,剩下的二十桌都跑了,那二十桌一共消费了两千三百块钱。” 他把烟头弹到孙士禄的身上:“这损失由你来承担。” 孙士禄如梦方醒,吓得一哆嗦:“我,我没有。” “没有?没有就完了吗?”老板笑了一声:“这是今天的损失,要是从今往后我这饭馆没人来吃饭了,损失更大。” “我这店面租金一个月一万块,装修花了十万,你们一句没有就可以了?”老板的声调不高,但是威慑力十足。 李金书闻言挑了挑眉。 她是认识这个老板的,应该说上辈子见过。 这人叫潘大宝,是一带的地头蛇,在黑道上排行第二,人称二哥。 李金书今天故意激孙士禄就是为了让他掀桌子闹事。 孙士禄不知道这背后老板的厉害,她知道。 惹上这么一位活阎王,这以后的日子别想好过了。 “我们真没钱,孩子年纪也小,你高抬贵手行行好吧。”孙玉来不是傻子,看出这潘大宝不是好惹的了。 “我又不是圣人,谁来我这砸场子我都高抬贵手,那我潘大宝以后在道上还混不混啊?”潘大宝又点着一根烟吐了个烟圈。 “大兄弟,我家孩子还小,这事说到底是这个女的的不是,就是赔也不能我们一方赔吧。”扈素兰说着伸手一直李金书和石姜曼。 潘大宝拿眼扫了李金书和石姜曼一眼,一瞬间就盯着石姜曼不动了。 扈素兰是人精,一眼就看出潘大宝的心思了:“我们全家都穷得叮当响的,那是我男人的前妻和她的闺女,她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们有钱,应该一并赔。” 李金书不等扈素兰说完,走过去朝着扈素兰啪啪来了两个嘴巴:“你他妈出门吃屎了是不是,眼脏,心脏的杂碎。” 潘大宝的眼还没从石姜曼身上移开呢,听见李金书扇扈素兰才移开眼。 “我是来吃饭的顾客,压根不想挑事,是这小崽子找茬要钱,我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桌子也不是我掀的,顾客也不是我吓跑的,你今天要是让我赔偿,那我要报警。”李金书气势上一点也软下去。 潘大宝挺佩服李金书这强硬劲,他清了清嗓子,掐了烟:”您说的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也听我这的人说了,是这小兔崽子一家对不起您,我不找您麻烦,您放心。” “凭什么呀?凭什么他们不用出钱,你看上她闺女了是不是?”扈素兰到这时候还没看清形式呢:“哼,孙玉来,你看看,你前妻现在花枝招展的,就是这个闺女也是个骚狐狸,明明两家的责任,现在人家抛个媚眼这就不用承担责任了。” “要我说啊,这不定是从多少男人身上练出来的本事呢,也就你孙玉来看不出来罢了。”扈素兰好不容易找到了埋汰李金书母女的机会了,可不能放过。 石姜曼不是那样的人,她平常都不怎么和男人说话的,最知道避嫌了,这会子被扈素兰气得红了眼圈:“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李金书一把抓住扈素兰的脑袋按到了桌子上:“你给我闺女道歉,不然我一剪子戳死你。” “我闺女清清白白一大姑娘,你以为都和你这个破鞋一样睡了这个睡那个,今天你敢造我闺女的谣,我就撕烂你的嘴。” 李金书说着往扈素兰的嘴里倒了半瓶子辣椒面。 呛得扈素兰一把鼻涕一把泪,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了。 “老板,我们是来吃饭的,今天你要是让我们赔偿,只要我活着走出去,那我就要和外面人说,你这人不地道,不讲义气,来你这吃饭吃得不痛快就算了,还被讹钱。”李金书猜透了潘大宝是场面人。 潘大宝一听这话赶紧点头:“婶子您说的是,您来吃饭我不能让您吃亏。” 但是他也不能吃亏,这账要算到这小兔仔子一家身上。 第80章 防人之心 “婶子,您改回去休息休息,让您受惊了,是我们这服务不周到,您千万别生气。”潘大宝招呼服务员:“去给客人打包两斤肉和菜,再给客人打个车把他们安全送回去。” 李金书存了个心眼:“这些都不用了,你们不让我们赔偿就行,我们自己回去就好,剩下的账你们慢慢和他们算吧。” 这潘大宝不是省油的灯,这孙家有的好受得了。 “不行,凭什么让他们走啊,凭什么他们不用承担责任。”扈素兰还要挣扎,被潘大宝的手下一下按住了胳膊。 孙玉来吓得够呛。 李金书打他身边经过,他抬眼看了一眼李金书。 只见李金书身上有种从容的劲头,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种之前从未有过的美。 孙玉来看呆了眼,上手抓李金书的胳膊:“金书。” 李金书看出了孙玉来的意图,往后一缩闪开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碰我,脏。” “我这衣服是真丝的,抓坏了你赔不起。”李金书甩着头发出去之前不忘扎了一下孙玉来的心。 “孙玉来,你个不要脸的,她和你离婚都不要你了,你是让她把魂勾走了是不是,你没看见我这难受得要死。”扈素兰吃了一嘴的辣椒面子,边咳嗽边骂。 孙玉来充耳不闻:“金书,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石禄也是你的孩子,你替他求求情。” 李金书瞧着孙玉来紧追不舍,她抬起脚朝着他的裤裆处狠狠的踢了过去:“求你大爷。” 孙玉来疼得佝偻了身子,这下也顾不上追李金书母女了。 潘大宝殷勤地把李金书母女送到了门外:“婶子,算我招待不周,等我们整顿好了,我亲自登门请您和大妹子再来赏光。” 他说着眼睛滴溜溜光石姜曼身上转:“这么晚了,你们回去不安全,我让人开车送你们。” “真不用,我们打车很方便,你快忙。”李金书说着拉着石姜曼就走。 潘大宝没追,客气的挥手告别。 李金书打车把石姜曼送到了夜校。 母女两一下车,就有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过来打招呼。 “姜曼同学,来上课了?”傅磊笑着和石姜曼招呼。 “傅老师好,您也刚到啊。”石姜曼给李金书介绍:“妈,这是给我们讲课的老师,他还是在校的大学生呢,在这兼职赚学费。” 李金书淡淡笑道:“自力更生挺好的。” “阿姨好。”傅磊开口招呼:“这是我昨天说的给你找的资料,你看看。” “谢谢傅老师。”石姜曼伸手接过资料。 “傅老师,我家姜曼资历浅点,您是江曼的老师,多提点着点。”李金书是过来人了,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有什么深意,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刻意在老师二字上加了重音。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的。”傅磊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你们快进去上课吧,我先回去了,曼,一会你打车回去,妈在楼下接你。” 石姜曼应了一声,和傅磊一起进了夜校。 李金书在后面看得明白,这傅磊对自己闺女绝对有几分意思。 她没有直接离开,走到保安室门口和看门的师傅攀谈:“大哥,忙着呢?” 看门的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看见李金书搭话出来问:“有啥事?” “是这样的,我是刚才进去那姑娘的妈,我家姑娘啊,我看对老师有好感,但是她是个腼腆的人,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告白,我就是想问问这老师在这干多长时间了,有没有对象啊?”李金书的宗旨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 自己的好白菜,不能随随便便地被猪给拱了。 “你说的小傅啊。”大爷笑笑:“他从大一就开始在这,干了好几年了,应该是有对象,之前总有个姑娘和他一起来上课,我看两人还牵过手呢,不过最近没来,不知道是不是散了。” “年轻人的恋爱就是这样的,今天好明天坏的。”李金书笑道:“小傅一表人才,要是有对象可惜了,这我就能告诉我闺女了。” “是,好小伙多的事,再找。”看门大爷又说:“你那闺女我看挺懂事的,每次来都和我打招呼,不像有的女学生,趾高气扬的。” 李金书和看门的大爷又寒暄了两句回了家。 她进门的时候看见周老太家的灯还亮着,把东西放下之后拿着奶粉喝点心去了周家。 阮妙妙开的门,一看见李金书就扑了上来:“干妈,你这两天去哪了啊,咋没来看我?” “我这几天忙订单的事了,这不是得空就来看你了吗?”李金书笑着进了门。 周老太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招呼李金书:“金书来了,快坐。” “阿姨,您的腰好了吗,我帮您干吧。”李金书说着就要起身干活。 “不用,不用,我好了,你快坐着,你这忙一天了,可不用你。”周老太说着解了围裙:“我也弄完了。” “我给妙妙买了点学生奶粉,可以喝点补补钙,给您买了点点心,您来不及做饭的时候可以吃一点垫一下。”李金书把东西放到了桌上。 “干妈你太好了,我爸都没你想的周全。”阮妙妙扒着李金书的胳膊撒娇。 “你又破费。”周老太心里过意不去:“多少钱,我拿给你。” “您可别,您给我钱就是把我当外人,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您的要好了我就放心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李金书说着起身就要走。 桌边的电话突然响了。 阮妙妙起身去接:“爸,你下飞机了吗?” “嗯嗯,你好好休息,对了,记得给我买好吃的。”阮妙妙说着又补了一句:“我干妈在这呢,她还给我买了学生奶粉,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帮姜曼姐和我干妈也带点礼物。” “没啥事我挂了。”阮妙妙说着要挂电话:“你要找我干妈啊?” “干妈,你来接电话,我爸说有订单的事要找你。” 李金书迟疑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 第81章 有点想你 “阮局。”李金书当着周老太和阮妙妙的面规规矩矩地打招呼。 “陈厂给我来电话说包边机的事解决了,是你提议的。”阮文东的声音带着几分懒散。 “是,集资解决的。” “脑子挺灵光的。”阮文东语调愉悦。 李金书没吱声:“您还需要和妙妙说话吗,我让她接。” “不用。”阮文东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有点想你。” 李金书生怕周老太和阮妙妙听见,恨不得一下挂了电话:“阮局辛苦了。” “我周六回来,咱们我去郊外的房子吧。”阮文东觉得一天见不到李金书都有点难熬。 “好,阿姨这边有事我会过来的。”李金书只能提高声调,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 “我想看你穿那天那套。” “夜深了,您早点休息。”李金书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 再听下去,这人不定要说什么。 阮文东在那头坐在酒店的窗台上,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头一次有了一种恨不得立刻归家的冲动。 “周阿姨,阮局让您注意休息,这几天有事情您就让妙妙喊我。”李金书挂了电话还心有余悸,她观察了一下,屋内其余两人应该是没听见阮文东的话。 “妙妙这几天不用去学校了,等着通知就行了。”周老太笑呵呵地说着。 “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李金书又客套几句出了周家。 李金书这边回去美滋滋地洗漱休息,孙玉来和扈素兰几个在潘大宝那边却是遭了罪了。 扈素兰一开始嘴硬,骂骂咧咧地说一分钱不肯出。 潘大宝直接告诉她不出可以,卸一条胳膊或者腿。 “还有没有王法了?”扈素兰不服。 “王法。”潘大宝轻笑:“我就是这的王法。” 他说着给手下人使个眼色,孙雨来的手上立马给扎个窟窿。 孙士禄吓得又尿了一次裤子。 扈素兰这次也不敢嚷嚷了。 “没钱?家里有房子吧?”潘大宝踩着孙士禄的手问。 “没有,那房子不在我名下。”孙玉来疼得鬼哭狼嚎的。 “在谁名下?” 孙玉来疼得说不出话来。 “你说。”潘大宝拿着串肉的签子一指扈素兰。 扈素兰摇头。 “给她把两手串起来。”潘大宝把手里的签子扔了过去。 其中一个小弟捡起来,捉着扈素兰的手就要穿。 扈素兰吓得哆嗦着:“在,在老太太名下。” “把老太太拽进来。” 潘大宝一句话,手底下人把老太太拎了进来。 董山花被摔得骨头要散架了,哼哼唧唧的骂也骂不出来了。 “让她签字画押,把房子抵押了赔偿。”潘大宝交代了一句。 手底下人动了起来。 董山花明白是什么意思呢,挣扎着起来闹腾:“我看谁敢,我要报警,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看她这么大岁数也没什么活头了,要是出这么门口咽气了也是情理之中。”潘大宝大手一挥。 手底下人又来拽董山花。 董山花不是傻子,看出来这主不好惹了,立马服软了:“抵押,抵押,我抵押就是了。” “签字画押,找个人回去带着老婆子拿房产证。” 潘大宝说完看了一眼站在边上没吭声的孙士成夫妻俩:“你们俩这么年轻有工作吧?” “没有,我们没工作。”刘春慧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弟弟是刘伟力,我告诉你,你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我弟弟饶不了你们。” 潘大宝冷笑一声:“你回去问问,你弟弟的腿是谁给他打折的。” 刘春慧一听这话吓得脸色惨白。 刘伟力的腿被人打得粉碎性骨折,后来好了也落下残疾了。 “有没有工作?”潘大宝陡然提高声调。 “有,我有。”孙士成害怕也被打,赶紧招了。 “有就好,你们家的房估计不够赔的,回头每个月再单独给我交五十块钱。” “大兄弟,你听我说,我们真没钱,你看那个走的女的了吗,她们来哪个都有正经工作,她们俩一个是她姐,一个是她妈,肯定不会袖手不管的,你去找她们要一部分赔偿吧。”扈素兰的想法很简单,不能她们倒霉,要死大家一起死。 “别喊我大兄弟,我没那么老。”潘大宝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那年轻女孩在哪工作?” 扈素兰就知道这男的有歪心眼子:“她在百货大楼上班,具体住哪我不知道,但是她就和她妈住,没别人的,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多水灵的一个大闺女啊。” 她越说越起劲,不曾料到潘大宝忽然抬手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嘴巴。 “啊,我告诉你实情,你怎么还打我?”扈素兰委屈得不行。 “之前你造人家的谣,现在又为了让我去找她们的麻烦说她什么黄花大闺女,你这心眼子怎么这么脏呢?”潘大宝看扈素兰满脸不屑。 “人家说和这家没关系了,我找你们是理所应当,我找人家是骚扰犯法,你想害我犯法?” “没有,我不敢。”扈素兰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软硬不吃。 潘大宝想着石姜曼心里就酥酥麻麻的。 叫石姜曼。 名字好听不说,人长的是真好看。 “行了,你们几个跟着他们去拿保证字据,再拿回来五十块钱,把这打扫一下,别影响明天开张。”潘大宝说完起身带着几个出去了。 他想起来那母女说去夜校一类的事。 夜校,深城就一个夜校。 他看了看表,这个点过去还来得及。 石姜曼下了课又整理了一会笔记,一抬眼看见班级里的人都走的了,只有傅磊还在前面伏案看书。 “傅老师,您还不走啊?”石姜曼背着包边往外走边可客气了一句。 “不着急,我看下明天的教案。”傅磊合上书:“你要走了吗?一起吧?” “好啊。”石姜曼等了一会和傅磊一起出了教室:“我正好有一点不明白地和您请教一下。” 傅磊笑得温和:“那咱们边走边说。” 潘大宝倚着车门抽烟,老远就看见石姜曼和傅磊有说有笑的出来了。 有对象了? 第82章 潘大宝的心思 “傅老师,谢谢您的解答,我明白了,我先走了,明天见。”石姜曼说着准备走。 “姜曼,我送你吧,天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傅磊拽着单肩包的袋子开了口。 “不用,我打出租车就行,咱们深城的治安还是不错的。”石姜曼不想麻烦别人。 “你住哪?要不咱们打一辆车?”傅磊笑着问。 “我住四季花城,您住哪?”石姜曼没多想。 “我住月牙河那边,还真是顺路,那我们一起打车,先送你再送我。”傅磊怕是姜曼拒绝又说:“这样还能省车费。” “那倒也是。”石姜曼没法再拒绝。 夜校门口总有趴活的。 石姜曼看见不远处停着的车招手道:“师傅,走吗?” 潘大宝应了一声:“走。” 傅磊帮石姜曼拽拉开车门,他自己想绕到另一侧。 “你坐前面。”潘大宝摇下车窗开了口。 傅磊一皱眉:“后面不能坐吗?” “天热,后面有东西,太挤。”潘大宝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 石姜曼看了一眼,边上果然放着一个包,她想开口说要不把包放前面,又一想没多远不必折腾了:“傅老师,你坐前面吧,一会我也好下车。” 傅磊不甘心,心想这司机管得真宽,但是又不能太刻意:“好。” 他拉来车门坐了上去,还没坐稳呢,潘大宝把一脚油门闷了出去。 傅磊险些撞到脸,他本能地想理论,又怕损害在石姜曼面前的形象,只能硬生生地忍了。 “姜曼,你下了班还来上夜校累不累?”傅磊坐稳了开始和石姜曼搭话。 潘大宝摇下车窗,把车开得风驰电掣,风燥呼呼响。 石姜曼一时听不清傅磊说什么:“傅老师,您说什么?” 傅磊才要再继续问,潘大宝打开了收音机,刺啦一声,机器刺耳。 十来分钟就到了,石姜曼将提前准备好的钱递了过去:“师傅,这是车钱,您受累在四季花城停一下,然后再把这位先生送到月牙河去。” “不用,姜曼,不用你给钱,一会到地了,我给就行。”傅磊推脱着抓着石姜曼的手往回推。 潘大宝余光一扫啧了一声:“你一个当老师的,要想给怎么不早准备,等人家女士都掏出来了再演绅士风度吗?” 傅磊被听了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气得想反驳,又怕石姜曼觉得他矫情。 “师傅,我老师也还是学生,赚钱还要交学费的,我给也是一样的,谢谢师傅了。”石姜曼怕傅磊下不来台赶紧解释,她说着把钱放到了潘大宝的手心里。 潘大宝在等等,手心被石姜曼的指尖刮了一下,心里一暖。 “傅老师,下次我们一起打车,您再花车费也是一样的。”石姜曼笑着说了一句。 “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学校附件有家卤肉饭很好吃。”傅磊赶紧邀约。 “不用,几块钱的车钱,您别记挂了,有机会再说。”石姜曼见师傅停了车,推门下去和傅磊挥手:“傅老师再见。” “再见姜……。”傅磊笑得温和。 潘大宝不等傅磊说完一脚油门闷了出去。 傅磊这次没能幸免,直接撞到了车窗上:“你这师傅,怎么开车的?” 潘大宝舔了下上牙膛:“拿手和脚开的。” 傅磊气结:“你撞到我脑袋了。” “哦?出血了吗,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潘大宝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傅磊气的小声嘟囔:“粗俗,简直是流氓。” 潘大宝猛地踩了刹车,侧目看着傅磊口袋里插着的证件照,伸手一把从他口袋里拽了出来:“哦,深大会计系傅磊。” “啧,高才生。”潘大宝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 “你干什么,抢劫吗?”傅磊一把夺过证件。 “下去。”潘大宝对着车门一努嘴。 “还没到的。”傅磊更生气了。 “你又没给车钱,是刚才那姑娘给的。”潘大宝耍无赖。 “你,我要投诉你。”傅磊气死了。 “去呗,下去。” “你,你把刚才的车钱找给我。” “又不是你给的车钱,我凭什么找给你,你大学生这点账算不明白?”潘大宝也不着急,笑着和傅磊理论。 傅磊气的脑袋要炸了,没办法,背着包下了车,他下去想绕到后面看车牌,那只还没站稳就见前面的车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潘大宝开到江边拿出大哥大拨了出去:“给我查个人,深大,会计系傅磊,三石磊,明天早晨给我回电话。” 石姜曼下了车觉着那司机有点面熟,但是也没太在意,她回到家看见李金书还没睡。 娘俩又说了一会话。 “曼,我看你们那傅老师长得一表人才的。”李金书给石姜曼断了一盘水果:“你觉得傅老师咋样啊?” 石姜曼喝了一口水:“挺好的,讲课讲得挺专业,为人也有礼貌。” “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他啊?”李金书试探着问。 石姜曼噗嗤一声笑了:“那倒没有,妈,我呀就想好好学点东西,不想那么早恋爱结婚。” 李金书心里有了底:“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那门口的大爷说小傅老师好像有对象,你要是真喜欢人家一定要打听清楚了哈。” 她知道有的孩子,你越是强硬着来,越是不听。 李金书没有上来就说傅磊不行的话,迂回着来,也算是知道自己闺女的态度了。 “妈,你别安心,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喜欢就要大大方方的在一起,我不会给人家当第三者的。”石姜曼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相信我闺女。”李金书摸了摸石姜曼的脑袋:“我给你买奶粉了,你明天早晨起来冲一杯。”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喝的。” “要喝,多喝点补充营养总是没错的。” “妈,我爱你。”石姜曼看着对着李金书的背影说了一句。 “妈也爱你。”李金书笑着回了一句。 内心万分感慨。 她要变得强大,保护她闺女,谁也别想稀里糊涂地把她闺女糊弄走。 第83章 给领导扎针 转天早晨起来,李金书和石姜曼还没出门就被阮妙妙堵在了家里。 “干妈,我爸最近不在家,我奶奶要去我二姨奶奶家摘荔枝,我无家可归了,我能不能住在你们家?” “我这没什么问题,但是你不陪着你奶奶去,奶奶是不是不愿意啊?”李金书边说边给阮妙妙端了一碗馄饨。 “不会,我奶奶巴不得我不去,而且我怕蚊子,我不想去,我一回去他们就拉着我给小表弟补课。”阮妙妙吸溜着馄饨,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周阿姨什么时候走,你不用去学校上课了吗?”李金书怕自己上班没法按时给阮妙妙送饭。 “我已经被提前录取了,老师说我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了。”阮妙妙说得云淡风轻。 “被哪录取了,不是还没高考?”石姜曼不解。 “清大。”阮妙妙笑着说:“干妈你这话馄饨做得也太好吃了,我要是去上学就好久吃不上你这馄饨了。” “天啊,你被清大录取了,天啊。”石姜曼激动地站了起来:“我第一次看见被清大录取的人,你也太聪明了吧。” 阮妙妙看着石姜曼摆了摆手:“哎呀,姜曼姐,你别激动啊。” “不行,你快和我说,我要送你个礼物,你想要什么?”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了。”阮妙妙笑着吃了最后一个馄饨:“干妈,你们该上班上班,我中午可以出去吃,晚上我来你这蹭饭哈。” “行。”李金书边洗碗边答应了下来:“你姜曼姐去上夜校,就咱们娘俩,你想吃什么提前说,我给你做。” “好嘞。”阮妙妙蹭了饭,屁颠屁颠地跑了。 李金书和石姜曼收拾完也一起出了门。 她们刚出了小区门口,就见迎面走过来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男人。 “婶子。”潘大宝上前热络地打招呼。 李金书微微蹙眉,认出来了眼前的人是谁。 “昨天您在我那吃饭,让您受惊了,这是我的一点意思,给您压压惊。”潘大宝说着就要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李金书。 “不用了,事情解决了就行了。”李金书不肯收:“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石姜曼在后面呀了一声,昨天天黑,她只觉得那个司机的声音有点熟悉,今天一看才反应过来,那就是那个饭店的老板。 怎么这么巧? “昨天我出去拉出租,正好载到了妹妹。”潘大宝笑呵呵地回着。 李金书脸色一沉,怕不是正巧,而且有意为之。 “婶子,我没有恶意,就是昨天的事让你们受惊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潘大宝一改昨天痞里痞气的样子,今天穿得像个老干部,上身白衬衫,下身黑西裤,小皮鞋擦得锃亮,头发也重新理得中规中矩的。 “东西就不用了,也谢谢你的好意,我们都着急去上班,你就拎回去给家里人吃吧。”李金书婉言拒绝了。 这潘大宝是在黑道上混的,李金书上辈子对他有耳闻,虽然这人也不做什么犯法的事,但总归是看起来不是好相处的。 潘大宝猜到了李金书母女会拒绝:“那这样吧,我开车了,你们要去哪,我送你们一程。” “那就更不用了,我们上班都很方便,你快忙你的,别耽误你的事,咱们这事就算了。”李金书开口继续拒绝。 “行,那这些水果你们拿上,可以到单位给大伙分一下。”潘大宝说着把手过往石姜曼手里塞。 “不要的。”石姜曼有点不知所措,出于礼貌又不好直接摔到地上。 李金书双手接过:“那就谢谢你了。” 这种人既然一时甩不掉,那就从长计议。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先忙。”潘大宝也不纠缠,混个脸熟目送着母女两离开。 “曼,他昨天晚上没为难你吧?”李金书不放心,和石姜曼往外走问了一句。 “没有。”石姜曼回忆了一下:“昨天我以为他是开出租的,就和傅老师一起坐车回来的。” “今天晚上打车你激灵点。”李金书不放心,不过目前来看这潘大宝不会做什么。 “行,您别担心,我会看着行事的。” 娘俩也说了几句各自坐了公交走了。 李金书到了厂子就把水果给齐兰兰送了点,又给焦立秋和郭伟清分了点,最后剩下的拿给了陈丰和赵拓。 “金书啊,一会让赵拓跟着你去技术部,要是有哪里需要协调的,你和赵拓说。”陈丰看着李金书拎进来的水果很高兴,心想这人是真会办事。 “没问题,听您安排。” “我今天再请一部分款,然后就着手买包边机,外贸的布料已经往这边走了,走的货轮,再有五天就差不多了。”陈丰把手里事情安排了一遍。 “陈厂,上次答应的宏伟服装厂校服订单的事,您看?” 陈丰之所以没主动提就是有点觉得有点不舍得:“给是肯定要给的,但是咱们要是给了,目前不是也没什么别的单子,总不能给工人放假吧?” “陈厂,我看咱们库里还有库存的布料,您看您能不能和上面请示请示,咱们自主裁剪点什么销售,也好过那些布料发霉啊。”李金书给出了建议。 “可那是国有的资产,请批条很麻烦的。”陈丰是知道那些手续有多繁琐,很怵头。 “陈厂,您可以去谈一件给上面提五毛钱。”李金书刚才去找齐兰兰就看过那布料了,已经想好了做什么了。 “就怕卖不了啊,要是卖不出去都砸到手里,到时候可咋办?”陈丰思想保守,他想安安稳稳地干到退休。 “风险和利益是并存的吗,这样,咱们和上面各种承担一半,要是卖不出去就一起承担这些损失。”李金书继续劝着。 “这校服没什么利润的,我们其实是白给做,本来那些家长就怨声载道,不如趁着这次订单正好拿他们一把。”李金书敢想敢干。 “事已至此,那就听你的。”陈丰拍了板:“我去谈就是了。” “太好了,我们,我们就需要您这样有担当的领导,我们也要有是错的机会。”李金书对着陈丰拍马屁,又给他扎了一针。 第84章 变革遇阻 几个人正说着,郭伟清和焦立秋来了,两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陈厂,车间那边又遇到麻烦了。”郭伟清开门见山,把难题抛了出来。 陈丰本来夹着包要走,一听这话只好被迫又放下了包:“啥事?” “车间的机器老化挺严重的,今天早晨就有五台机器出了小毛病。”焦立秋顺势开口:“我们两早晨碰了一下,想着看看机器情况,一看不乐观。” “机器不好用就修啊,喊老王和老钟他们修起来。”陈丰有点暴躁了。 “我们找了,但是王师傅他们说不是大毛病,可以先用着。”郭伟清发愁, “大家都是到点拿工资的,那些车间工人也恨不得机器坏了才好,反正呆着或者干活拿的都是一样的钱。”焦立春也抱怨起来了。 “我去,我让他们修,我看谁敢不修。”陈丰嚷嚷着就要出去。 “陈厂,您别着急,其实不光是咱们一家厂子这样,只要国营的都有这样的问题。”李金书不紧不慢道:“其实应该成立设备科,以前都是哪台机器坏了就给哪台机器检修,以后要总这样是要耽误生产的。” “这样吧,金书,我给你提技术处的处长,由你牵头成立设备科,”陈丰一个头两个大,他已经忙活不开了,其余的几个领导不是倚老卖老,就是干了很多年了,都不肯变。 李金书只是想提个想法,没想到这老头就又要让自己当出头鸟:“陈厂,您看得起我,我很高兴,但是我真是怕我镇不住那些老师傅啊。” 陈丰直叹气:“这样,郭伟清,你和金书一起推进这个事情。” 郭伟清更是不敢惹那些老资历的人:“这,我们能成吗?” “陈厂,我们出面也行,但是权利要交到我们这里,谁要是不配合,我们就有权处置。”李金书开口要上方宝剑。 “行,行,你说了算吧。”陈丰业不想变革,但是不变不行。 “有您这话就行。”李金书笑着应了:“您踏踏实实地买包边机去,剩下的交给我。” 李金书说干就干,她让郭伟清喊了几个车间主任和班组长一起到会议室开会。 那几个车间主任一进办公室都是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 “这是要干什么啊,昨天开会,今天开会,咱们厂闲的没事干了吗,一天到晚的开会。”说话的是一车间的主任皮联友。 “就是了,我们那都忙着呢,早们厂啥时候不敢生产,改成开会了。”附和皮联友的是黄新明。 “有些人真是好手段,从这不干了,又有本事再进来。”一车间张秀双。 大伙看李金书没吱声,都跟着开口抱怨了起来。 李金书静静地听着,等着大伙抱怨的差不多了,冷着脸拿着手里的本子朝着桌子狠狠地砸了几下:“静一静,都说完了吗?” 底下的人脸色更不好看了,小声嘀咕着:“她算老几啊,还在这给咱们主持上会议了。” “是陈丰厂长让我牵头组织改革的,陈厂说了,我有权利对厂内的事务进行规划。”李金书说完脸色更加冷了几分:“如果有不服气的不要紧,可以现在出门就出找陈厂,但是后续哟了好处,谁也别求着我回来再加入变革组。” 大伙听着李金书这话立马就老实了几分。 “变革,怎么个变革法,你说要削掉我们的脑袋,我们也得伸着脖子让你砍是吗?”皮联友又是第一个开口的:“李金书,你别仗着你自己是女的,有几分姿色,你就撺掇老陈压榨我们。” “你那小脖颈子比小鸡崽子的也粗不了多少,要是砍确实也砍得最快。”李金书开着一个不咸不淡的玩笑,引得其余的人一阵哄堂大笑。 皮联友被当成了笑柄,被李金书以这种不着痕迹的方式怼得哑口无言,憋得脸红脖子粗的。 李金书又敲了敲桌子:“咱们厂呢以前是吃大锅饭,干的多,干的少,都差不了多少,都是按照工龄来发工资,又不能这样了。” 这话一出口,底下又沸腾了。 “你的意思是不论资排辈了,那这对我们这些老人也太不公平了吧?” “大家别激动,我们肯定会研究出来最合理的方案,采取用工龄和计件相结合的方式。”李金书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方案。 “你别打马虎眼,你就是想除掉我们这些资历老的人,我告诉你们都没有。”皮联友带头嚷嚷。 “优胜略汰动不动,你以为厂子能养你们一辈子,国家都主张改革了,咱们这样蒙蔽着双眼和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最后吃亏的只能是我们自己。”李金书据理力争,争取和大伙共情。 “陈厂让我来和大家谈,这个大方向是不变了,就是要变革,但是还是希望大家踊跃提自己的意见。”李金书顿了顿对下面人继续道:“大家回去把这精神传达一下,以后吃大锅饭,干不干都发工资的事情不会存在了。” 她要的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下面的人虽然不满意,但是也找不到反驳李金书的点了。 李金书临出去之前又说了一句:“我是代表陈厂来和大家谈的,大家有情绪可以理解,对事不对人,你们可以不同意这个观点,但是没必要攻击人。” 皮联友先攻击的李金书,这会听李金书说这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其余人一出去就拿皮联友找乐:“老皮啊,你晚节不保啊,你说你这些年在咱们厂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连老陈看见你都喊你一声老皮,你看这李金书根本没把你放到眼里。” 皮联友气不打一处来,朝着门口吐了口痰走了。 哼,一个李金书算什么,他倒要看看是他本事大,还是这李金书的本事大。 他想了想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一定得搞出点事情来,凭啥让李金书这么轻松地给拿捏了。 皮联友没回一车间,奔着二车间去了,直接去找了二车间的黄新朋。 大家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第85章 报复尹紫一 李金书不知道皮联友和黄新朋的密谋的事,她下午和郭伟清几个人一起制定了一套出不的计划。 陈丰那边还算顺利,请了款,就等着批条下来以后就去采买了。 李金书几个人和陈丰碰了面,把白天的情况说了一下。 陈丰打马虎眼:“金书啊,这事我既然交给你了,你就负责额就行了。” 李金书心里暗想这个狡猾的老狐狸:“陈厂,改革开放都推行这么多年了,咱们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这次是有单子,但是以后可就不一定了,要是不好好整改,我们肯定是要被一刀砍掉的。” 陈丰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有私心:“这些我懂,我支持,我全力支持。” 李金书一笑:“那行,下午我就去商管局,给咱们厂申请成为厂长负责制单位。” 陈丰一听这个立马头大:“咱们自己内部改革就行了,不用打扰上面吧,到时候改革不好了,还是要被追着问责。” “陈厂,既然要干,咱们就要干票大的,不能给自己留退路了,再说了,有上面的文件下来,这事也好说不是。” “正好有政策,厂长负责制的重点单位。”李金书笑笑:“到时候谁要闹事,有政策支撑,咱们也好说话啊。” 陈丰算是看出来了,这李金书这是把自己拎出来吊打的节奏。 架在火上烤。 “要不再等等?”陈丰心里嘀咕。 “您要是真想等,那就等吧。”李金书笑得温和,合上了本子。 一副,既然你要等,那我也不着急了的神情。 “申请申请,你说了算。”陈丰服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如此伸出去试试吧。 “好。”李金书笑明媚:“领导开明,我们这工作才能顺利展开。” 中午几个人吃过饭之后分头行动。 李金书和郭伟清去了商管局。 两人找到了办事窗口问手续,李金书没想到窗口管办业务的人是尹紫一。 尹紫一被阮文东调到了基层,就管对接各单位的事情。 李金书上前招呼:“小尹,忙着呢吧,我们厂想申请成为厂长负责制单位,你看看都需要叫什么手续,我们准备一下。” 尹紫一这段时间心里都有怨气,还没醒盹看见是李金书心里老大不乐意:“厂长负责制单位的事早就结束了,现在没这政策了。” “这不是没有截止日期吗,只要申请就可以了。”李金书耐着性子继续问。 “现在哪还有单位申请啊,早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尹紫一打听了一下,没听说阮文东有结婚或者恋爱的消息,也没看和这李金书走得多近,她受了这么大委屈,凭什么不能发泄一下。 “你还办不办别的业务,不办业务就上一边合计去,后面的人还要办业务呢。”尹紫一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是啊,你们要不办业务就别在这挡着了。”后面的人也催个不停。 “谁说我不办,我还没问清楚,你怎么知道我不办。”李金书来了脾气:“这个文件没有截止日期,那就是还能办,你办不了不要紧,你帮我问问你领导。” “你以为我领导闲得没事干是给你服务的吗?”尹紫一哼了一声:“你不办事被妨碍大家。” “我要找你们领导。”李金书语气平和,但是态度坚定。 “我们领导不在。”尹紫一打马虎眼。 “麻烦你给我打座机确认一下,真的不在我才能走。”李金书堵着窗口不走。 后面的人催道:“女同志,你就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吧。” “我凭什么打,我又不是为你自己服务的。”尹紫一来了脾气:“没在就是没在。” “尹紫一的领导在吗?尹紫一的领导。”李金书从窗口探着脑袋朝着里面喊。 “你嚷嚷什么。”尹紫一气得脸色绯红,恨不得上手堵李金书的嘴。 “尹紫一的领导,尹紫一的领导在吗?”李金书不搭理她,嚷嚷的声音更大了。 一会的功夫从里面出来一个四十来岁带着眼镜,有点大肚腩的中年男人:“怎么了,怎么还闹起来了?” “她在这闹事,我都告诉她没有相关的政策了。”尹紫一先发制人。 邓忠皱了皱眉:“什么政策?” “您是领导吧,我们是咨询厂长负责制的相关制度,我们是深城服装厂的。”李金书满脸堆笑:“尹紫同志说没有相关政策,不给我们办,还说领导您不在,说您家中有丧事。” 邓忠一听丧事这两字脸色一白。 “我没有,我没说,你怎么血口喷人。”尹紫一百口莫辩。 “大伙都听见你说了,你说领导家中有丧事。”李金书朝着后面求证。 那些人都在外面,本就听得不清楚,都想快点办业务,所以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了什么。 大家都沉默不语,没人帮尹紫一辩解。 邓忠深深地看了一眼尹紫一。 尹紫一面上不显,心里呕得要死。 “领导,您看我们厂本就是应商管局的要求接了外贸的订单,我们现在这业务推进有困难,您不能不帮我们啊?”李金书说着客气话。 “这个政策很久没人提及了,也不是说不能办,但是很久没办过了,我们也得请示上面,领导出差了,这样吧,我们今天试着联系一下领导,你们明天一早再来吧。” “那您受累了,领导。”李金书说着客气话:“还是领导有水平,咱们这办事员的素质参差不齐,难免会让来办事的人有不好的体验,您回头可得让他们学习一下,别给百姓留下不好的印象。” “你去问问谁不说我办业务效率最高,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尹紫一被气哭了,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李金书才不管这些:“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领导的更是。” 你能冤枉我,我不能冤枉你? 以德报怨不存在的。 以直报怨才能让这小贱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李金书又寒暄了两句和郭伟清一起出了商管局。 尹紫一哭的委屈,邓忠听得心烦。 “行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喊我就是了。” “我还不是怕您觉得麻烦。”尹紫一咬了咬唇。 邓忠一个脑袋两个大,这小尹是阮文东的贴身秘书,把人支到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啊? 这是还弄回去不弄回去啊? 是一时闹别扭,还是就此发配边境? 领导的心思太难猜了。 第86章 想你 李金书和郭伟清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班地点了,郭伟清直接把李金书送回了小区。 “金书,你有难处和我说,能帮的我一定帮。”郭伟清这几天消停了,心里那股子劲头又有点要往外冒。 “目前没难处,有难处我也不和你说,我和玉翠说。”李金书和郭伟清打趣着下了车。 门口一帮老太太正在闲聊呢,都是和周老太相熟的,一看李金书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不由得都抻着脖子看。 郭伟清接了安全带下车:“金书,你等等,我给你拿点东西。” 他说着绕到后面打开后座从里面拎出来一袋红薯:“这红薯给你,是我老家人捎来的,很甜,你拿回去吃。” “不用就我们娘俩吃不了这么多,你们人口多,拿回去吃吧。”李金书推拒着。 “给你你就拿着,又坏不了,你慢慢吃。”郭伟清一把塞进李金书手里。 李金书只好收下,郭伟清开着车扬长而去。 “阿姨,你们还没吃晚饭吧?”李金书开口招呼。 “还没呢,你下班了?”老太太们应和着。 “下班了。”李金书客气了几句。 有几个老太太听周老太说了李金书离婚的事情,知道她单身,开口和李金书打听:“刚才来送你是朋友吧?” “是一个厂子的。”李金书答得干脆。 “哦哦,你一个人也怪不容易的,有人帮衬是好事。”其中一个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 另一个老太太赶紧接茬:“小李啊,我认识一个男的,条件挺好的,有机会给你介绍一下。” “阿姨,也没那么不容易,我们娘俩过得挺好的。”李金书不需要被人可怜,选择当场怼回去。 想给李金书介绍对象的老太太有点下不来台,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李金书又寒暄了两句,拎着东西走了。 她先去了周老太家,想看看阮妙妙在不在家。 一敲门,阮妙妙果然在。 “干妈,你回来啦?我都有点饿了,中午学校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阮妙妙满脸堆笑。 “我这就回去给你做。”李金书一提手里的红薯饼:“我给你做点甜口的红薯饼,再给你炒点菜怎么样?” “好。”阮妙妙把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干妈,要不然你在这做吧,我家里还有很多菜,吃不完,而且姜曼姐也不回来,我像看会书,你陪陪我行吗?”阮妙妙一撒起娇来语气像小猫。 “那行。”李金书想着阮文东反正也不在,不会再有尴尬的事。 李金书进了门直奔厨房,看了下还有什么菜,又问了阮妙妙想起啥就忙活了起来。 阮妙妙看完了书进厨房帮李金书打下手。 “没事,不用你,我自己就行。”李金书看着阮妙妙的手法实在不娴熟。 “那你答应一会让我洗碗。”阮妙妙摊着手和李金书谈判。 “行。”李金书笑着忙活着,客厅的电话铃响了。 阮妙妙擦了手出去接:“爸,我有饭吃,我干妈在这,今天给我做红薯饼,奶奶早晨坐火车走的,说要去十天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阮文东忙了一天,临下班的点接到了邓忠的电话,听着邓忠的汇报,他猜到了是李金书去的,来不及吃饭就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干妈,我爸喊你接电话。”阮妙妙和阮文东说了几句,开口喊李金书。 李金书放下手中的刀出去接起了电话。 “累不累?”阮文东带着磁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李金书背过身咬唇,不好回答,只能默默地嗯了一声。 “回去帮你放松。” 李金书自然知道放松是什么意思,她耳根一红,不能回答,继续沉默。 “你们厂要变革?”阮文东见李金书不说话,只好把话头扯到了工作上,他想听听她的声音,想得厉害。 “是,不变不行,那些人还想吃大锅饭,这样下去这外贸单子也保不住。” 阮文东听着李金书较真的语气,一想到她的神态,心里就想得更厉害了:“嗯,但是这个政策很久都没再推行了,你们现在提出来,挺难下手。” “难才体现领导的能力。”李金书软了语气:“能不能通融一下,这些弊病不除,以后要成大患,到时候不仅单子完不成,你们商管局也要被追究。” 阮文东听着李金书的话不觉莞尔,这女人就是有这样软硬兼施的能力:“你说句好听的,我帮你去努力一下。” 阮妙妙还在后面吃水果,眼巴巴地盯着电视机。 李金书不吱声。 “你想没想我?”阮文东继续问。 “我挂了。”李金书生怕被阮妙妙听见。 “我还有两天回来,后天晚上去我那,地址你知道吧。” “不太方便。”李金书开口拒绝。 “你没有一个求人办事的态度。”阮文东开着玩笑。 李金书气结:“我让陈厂和你说。” “他要是能办成早就办了,何苦还等你。”阮文东直接诶戳破了李金书的话:“我明天让人给你出文件,我答应你,你也得答应我,是不是?” “再看吧。”李金书不想答应。 “绝情,一点不想我。”阮文东在那头抱怨了一句。 “我要挂了。” “明天你去商管局,或者让别的人去也行。”阮文东交代着:“陈丰那人比较保守,也很狡猾,你提防着些。” “好。”李金书心里很感激,阮文东能和她说这些:“还有事吗?” “你的想法挺好,出乎意料,既然要改革就大刀阔斧地干,该奖奖的奖,该罚的罚。”阮文东给李金书打了一剂强心针。 “我知道了。”李金书挂了电话,看见阮妙妙正盯着电视机笑,她忽然有了种做贼的感觉:“妙妙,饿了吧,饭马上好了。” “有点。”阮妙妙关了电视对着李金书道:“我爸很烦人吧,说起来没完。” “说了些工作上的事,你再看会吧,一会吃饭。”李金书想着阮文东的邀约,心里如有擂鼓。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到时候就找个由头不去。 第87章 好白菜被猪惦记上了 石姜曼下了课往外走,被后面的人叫住了。 “姜曼,回家吗?”傅磊背着包赶上了石姜曼。 “是。”石姜曼想着李金书的嘱咐,对傅磊存了戒备心。 “那一起走吧,咱们顺路,打一辆车吧。”傅磊笑着邀请石姜曼。 “傅老师,我看今天时间还早,我想坐公交。”石姜曼笑得温和:“您着急先走吧。” “啊,这样啊,我倒是也没那么着急。”傅磊拽了下书包袋子:“我看天气不错,要不我也和你一起坐公交吧。” 人家没表白,石姜曼总不好说,不许你坐公交。 “好。” 石姜曼应了一声,两人一起出了校门。 潘大宝照旧倚在车前,一看见石姜曼出来立马笑着迎了上去:“坐车吗?” 石姜曼微微蹙眉,心想这人都开得起饭店,怎么还用来开出租。 潘大宝挠了挠脑袋:“我那开饭馆的钱都是借的,倒腾不开了,我这晚上没事干来开出租。” “挺好的,有副业。”石姜曼笑笑:“不过我今天不打车了,我坐公交车。” 傅磊认出了是昨天那个不把他送回去的男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善:“是你?” 潘大宝不在意,瞟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别乱说话的眼神。 傅磊看出这人不好惹来了,想着回头再和石姜曼说说:“姜曼,走吧,再不走公交车该停了。” “好。”石姜曼想着明天不行早走点,别赶上和傅磊一起了。 “你先忙吧,我们走了。”石姜曼和潘大宝客气了一句,跟着傅磊一前一后朝着公交站过去了。 潘大宝锁上车,跟着两人也奔着公交站过去了。 “你也坐公交?”石姜曼发现了潘大宝。 “我车坏了,坐公交车先回去吧。”潘大宝面不改色地解释着。 傅磊看出了潘大宝的意图:“车坏了不是应该修车,直接回家把车扔这?” “我愿意。”潘大宝对着傅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你管得着我吗?” 傅磊被噎得没话说。 公交车来了,石姜曼三人上了车,傅磊要帮石姜曼投币,被她拒绝了。 潘大宝摸了半天才发现没带钱包:“师傅,欠着行吗,明天我来还。” “不行,没钱你坐什么公交车,你当这是慈善机构啊?”司机上了一天班,怨气很大。 潘大宝不肯下去:“要不我把我这手表压你这。” “不要,不要,我可要不起。”司机怕潘大宝讹人,一个劲地催他下去。 其余的乘客着急回家,也开始催促了起来。 石姜曼看不过站起来帮忙解围:“我帮他付吧。”她说着掏出银币递给潘大宝。 潘大宝笑着接了:“谢了。”他说完潇洒地投了进去。 石姜曼往后走,潘大宝亦步亦趋地跟着。 车上没座位了,石姜曼原本和傅磊站在一块,这会车动了,她只好找了个位置随便站着。 傅磊站到了后面,看见石姜曼和潘大宝站在一起格外碍眼:“姜曼,你来这边吧,一会可能有人下车。” “没事,不用了,几站地就到了。”石姜曼回绝了。 “谢谢啊,明天我把钱还给你。”潘大宝开口搭讪。 “不用了,早晨你还给了我们水果。”石姜曼也不想和潘大宝有交集。 “应该的。”潘大宝笑着问:“你在夜大学的啥?” “会计。”人家礼貌地问,石姜曼不好不答。 “会计好,以后会算账,能管钱。”潘大宝呲个大牙又笑了:“有机会我也学学,这东西有门槛吗?谁都能报吗?” “我也不太清楚,具体的你可以到学校问问。”石姜曼觉着潘大宝也就是随口问问,所以回得比较敷衍。 “好嘞。”潘大宝一笑一口白牙:“那我去问问去,你都是晚上这点上课。” 白姜曼心想怎么还越问越多:“差不多。” “我也是晚上有时间。”潘大宝自来熟。 傅磊在后面听着两人聊天心里不是滋味,他想往白姜曼站着地挪动一点。 潘大宝看清了他的意图,等他过来一伸脚。 傅磊没站稳,直接朝着边上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上砸了过去,他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了人家胳膊。 女孩尖叫出声:“流氓。” 傅磊闪了腰,尴尬地爬了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站稳。” 其余的人抱怨道:“你在后面呆得好好的,往前面瞎挪什么啊。” “又不到下车的时候呢。” “肯定是看人家姑娘漂亮,故意抓人家。”潘大宝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傅磊气得脸色绯红:“我不是。” “啧,不是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往这挪?”潘大宝接着怼:“有的人看外表看不出来的。” “傅老师不是故意的,你少说两句。”白姜曼怕潘大宝和傅磊打起来,赶紧开口劝架。 傅磊听见白姜曼替自己解围,心里舒坦了几分,拿眼睛挑衅地看了潘大宝一眼。 潘大宝也回了他一个眼神。 傅磊呕得要死,但是不好发作。 石姜曼到站了,下车前和傅磊和潘大宝说了一声。 傅磊收拾好情绪和石姜曼寒暄了两句。 潘大宝则在关门的前一刻和蹦了下去,下去之后朝着傅磊摇了摇手。 傅磊更气了。 “你也住这?”石姜曼看着潘大宝跟下来皱了下眉。 “我住对面。”潘大宝随手一指四季花城对面的四季风情小区。 “啊,还挺巧。”石姜曼话音落下听见李金书喊她:“妈,你来接我。” 李金书看见石姜曼身边的潘大宝微微蹙了蹙眉,心里想着自己的白菜终究是要捂不住了:“我看着时间没事就出来了。” 潘大宝上前招呼:“婶子好,我和姜曼一道回来的,她还帮我点了车钱,明天我还她。” “不用还。”石姜曼挽着李金书的胳膊:“我们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 “天黑,要不我送送你们?”潘大宝很客气。 “不用了,我们娘俩自己回去就行。”李金书客气道:“我家姜曼年纪还小,也不想那么早处对象,而且我也离婚了,家里一堆事,回头让人看见了给你找麻烦不好。” 李金书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地让潘大宝知难而退了。 潘大宝笑道:“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第88章 直言不讳 李金书和石姜曼一路往回走,看见潘大宝没跟上来才放了心。 “妈,我那天看潘大宝在饭店那架势和流氓差不多的,这人怎么这两天就和变了个人一样啊?”石姜曼心里也犯嘀咕。 “不怕流氓打架,就怕流氓有文化。”李金书看出来这潘大宝是要装文化人追自己闺女了。“你看着潘大宝咋样?” “他咋样和我有啥关系?”石姜曼想着这潘大宝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但是回忆起那天在饭店那架势,怪吓人的,这人估计与暴力倾向,以后还是躲远点。 “那倒是。”李金书拍着石姜曼的手:“你要是想恋爱,妈不拦着你,但是你要看准了人。” “妈,我现在不想那些,我要把会计证考下来。”石姜曼笑道:“您不是说咱们学个车本吗,周末咱们去报个名吧?” “报名,一定要报。” 娘俩边走边聊这一天的事,越说也觉得高兴。 转天早晨起来,阮妙妙就来堵门了。 “姜曼姐,我今天不去学校,我想买个行李箱,我跟你一起去百货大楼吧,你帮我挑一个。” “没问题,但是我得中午才有时间了。”石姜曼笑着回道。 “没事,我正好转转等你,中午咱们一起吃饭。” 李金书闻言从兜里掏出来五十块钱:“你们两吃顿好的。” “不用,我自己有压岁钱。”阮妙妙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包。 “我也有工资。”石姜曼也没拍了下自己的包。 “那我可省钱了。”李金书说完笑了:“你们两请我一顿吧。” “没问题。” “可以。” 三个人笑嘻嘻地往外走。 “中午你们好好吃饭,晚上我给你们做锅包肉。”李金书边往外走边交代。 “我太幸福了。”阮妙妙一脸满足的感觉。 潘大宝看见李金书母女出来赶紧下车迎了上去:“姜曼,我去那边开我那辆有问题的车,正要走看见你们出来了,我把你带过去吧。” 李金书心道这小子是阴魂不散啊。 阮妙妙看着潘大宝的车捅了一下石姜曼小声道:“姐,他追你?” “别瞎说。”石姜曼耳根一红:“不用,我们打车就行,你快忙你的。” “那你打我的吧,我和你要个油钱。”潘大宝说着摊开了手。 “那我们就打你的车吧。”李金书说着率先朝着潘大宝的车走了过去。 她心里想的是,有时候越是得不到的越是非要得到,对潘大宝这样的人,她得让自己闺女改变策略了。 石姜曼不解李金书为啥又答应了,但是看见自己妈上了车也只好跟了上去。 阮妙妙一上车就啧了一声:“你这车不错啊。” “还行吧,租的。”潘大宝谦虚道。 “可以,装门面有一套。”阮妙妙不和他客气:“你住这附近?” “对面小区。”潘大宝解释。 “啧,怕不是昨天晚上连夜为了我姐搬来的吧?”阮妙妙一语道破。 石姜曼有点尴尬,但是她挺佩服阮妙妙这种直言不讳的性格。 潘大宝挠了挠头笑道:“那得多大成本啊,我看着像人傻钱多的吗?” “喜欢我姐?”阮妙妙直接给送命题。 潘大宝想的是循序渐进,谁想这小姑娘真是耿直啊,把他一个流氓玩闹愣是整不会了:“你姐挺好,昨天还帮我交公交钱。” “你虚伪不虚伪,看上我姐漂亮就说看上我姐漂亮。”阮妙妙一副老成的口吻。 潘大宝笑笑,他其实是怕把石姜曼给吓到:“你们都在哪下车?” 李金书报了三个人的地址。 一会到了地方,李金书掏出钱来给车钱。 潘大宝不肯接。 李金书顺着窗口扔了进去:“你赚钱也不容易,怎么说就怎么做。” 潘大宝无奈,只好收下。 李金书和石姜曼三人往百货大楼走。 阮妙妙一路叽叽喳喳:“姜曼姐,这男的绝对喜欢你,而且是一见钟情那种,但是还不敢开口,啧。” “别瞎说,你小孩子懂什么。”石姜曼没谈过恋爱,对这种事讳莫如深。 “姜曼,你看着点妙妙,我先走了。”李金书知道时代不同了,很多事情不能硬阻挠。 她从百货大楼出来去服装厂的路上找了个电话亭,给阮文东打了过去。 李金书记的上一世着潘大宝的买卖干得很大,还成了本市著名的企业家。 她想找阮文东探探底。 阮文东接起电话很意外,没想到李金书会在这个时间打给他:“怎么,去办手续不顺利?” “不是,是姜曼的事,有个叫潘大宝的年轻人,我看他有追求姜曼的想法,他开了个饭店,名下应该也有别的企业,我想让你帮我看看他备案的企业有没有不正规的。” 阮文东听着李金书的声音心情愉悦:“怎么谢我?” 李金书心道这男人怎么开口闭口都是交易:“不方便就算了,我挂了。” “脾气不小,没有求人的态度。”阮文东怕李金书挂电话又道:“明天晚上你去我那等我,我把资料一并给你。” “我在家里你给我也行。”李金书不答应。 “没诚意。”阮文东语气里带着笑,声音确实不满。 “我要给妙妙做饭,走不开。”李金书搪塞着。 “我给她打电话让她自己吃饭。” “她是你闺女。”李金书急得反驳一句。 “饿不到。”阮文东好言道:“她们都饿不着,你去我那等我,我把资料给你,后天我还要出去开会,又要走两天。” “我给你买了新内衣。”阮文东说着哑了嗓子:“我想看你穿。” 李金书羞得脸一红,心里暗骂流氓:“挂了。” 说着不再理他,咔嚓一下挂了电话。 她心里乱糟糟地往厂子走,才到厂子门口就听见了一阵阵喊口号的声音。 “我们要一个说法,不给我们就罢工了。” “就是,凭什么李金书说了算,让她从这滚出去。” 李金书走到近前一看群情激昂,以皮联友和黄新朋为首的一群人正举着横幅堵在了厂子门口。 皮联友看见李金书出现,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一个老娘们,也配支配他。 门都没有。 第89章 皮联友被打 李金书还没到厂门口就见陈丰和赵拓正忙着和这些闹事的人沟通。 “大家都冷静点,我们要变革也是对厂子好,你们这样闹下去有什么意义?”陈丰双手舞动着试图让大伙冷静下来。 “陈厂,我们不是针对你,是看不惯李金书,她又不属于我们在场的正式工,她有什么资格支配我们。”皮联友率先开口:“让李金书滚出我们厂。” 黄新朋也跟着在后面喊了起来:“今天李金书要是不走,我们就都不干了,我们要求赔偿辞工。” 陈丰的眉间拧出了一个川字:“你们这是干什么啊,都是为了厂子,大家有意见慢慢提,赶紧回去该干活去。” “前面让我们交钱买包边机,这又弄厂长负责制,这是把我们往死里整啊,门都没有。” “算我求求你们了,你们给我一个面子,咱们有事慢慢解决。”陈丰双手作揖,给工人们行礼。 工人们安静了一会。 “陈厂,你鞠躬也没用,有李金书就没有我们,有我们就没有李金书。”皮联友看大家见陈丰这样动容了,赶紧继续撺掇。 “要没有金属,咱们厂也拿不下外贸的单子,你们得看到金属的功劳啊。”陈丰跺着脚扯着嗓子和大家掰扯。 “陈厂,您别为难了,我不干了就是了。”李金书在陈丰后面喊了一句。 陈丰回头看见李金书来了更着急了:“金书,你也别激动,他们都是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有事咱们慢慢说啊。” “你不干就赶紧滚,少在这吓唬人。”皮联友一脸兴奋,嚷嚷着让李金书现在就走。 “我不干了可以,但是我要把话说明白。”李金书看着皮联友那德行继续淡淡开口:“外贸的单子要求包边技术,还有一项别的技术,我要走了,你们有人会就行,第一批要是干完不成,后面就不会再有了。” 大伙一听这话,不少人都沉默了。 比起多干点,没得干才是最要命的。 “你少在这吓唬人,没有谁太阳都升起来。”皮联友看大家情绪波动,紧跟着撺掇。 “皮联友,那你倒是说说,除了李金书,目前还有谁会这个工艺。”陈丰气红了眼,直接嚷嚷了起来:“都他妈的火烧腚眼子了,你还在这捣乱。” “陈厂,皮主任是厂里的老职工了,他说话更有分量。”李金书对着人群道:“你们一定要听皮主任的,跟着皮主任的大旗走,到时候有肉吃。” 大伙听着李金书不吵不闹的,心里反倒是发慌。 这个皮联友为人不是很靠谱,这些年都是靠着溜须拍马才当上主任的。 “李金书,你少在这阴阳我,你要走就赶紧走。”皮联友恨不得李金书现在就走,赶紧滚蛋被在这碍眼。 “陈厂,不能让金书走,商管局那边来电话了,说是这个外贸的单子要是没李金书,他们就拨给别的厂了。”郭伟清气喘吁吁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你们听听,还在这瞎闹什么,咱们是改革成责任制,又不是宰了你们,别说你们要跟着改革,就连我这一把老骨头也要跟着改革。”陈丰大手一挥:“走,你们愿意走就赶紧走,李金书不能走,你们走了,我们再招工人就是了。” 大伙都知道工作不好找,很多人都下岗了,饭都吃不起了,深城服装厂虽然拿的不多,但是好歹还是能开得起工资的。 陈丰这么一嚷嚷,大伙都安静了不少。 “皮联友,你随便组织罢工,我要写材料让上级部门惩罚你。”陈丰脸色难看:“谁还想着皮联友一样不想干,搞反动的,现在站出来。” 大伙本来都是被皮联友煽动了情绪,这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 “闹啊,怎么不闹了?”陈丰来了脾气:“都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是不是?” “回去,都回去吧,快回去干活吧。”郭伟清给大伙找台阶下。 后面的人有的开始往回走了。 “别走啊,大伙。”李金书对着赵拓道:“小赵,拿笔记上点人名,看看还有人再闹,不满意的都可以谈赔偿,我帮着去商管局谈就是了。” 大伙一听这话吓得溜得更快了。 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梗着脖子没动。 陈丰过去一人给了一脚。 最后只剩下皮联友和黄新朋。 “不想干了是不是,可以啊,我现在就打申请,给你们两办退休。”陈丰背着手转了一圈。 黄新朋胆子小,一听陈丰这么吓唬就认怂了:“陈厂,我错了,金书我和你道歉,我是一时糊涂,现在明白怎么回事了,我以后一定配合好好改革。” “黄新朋,你个怂货,咱们说好的一起进退,你他妈的先反水了。”皮联友梗着脖子骂黄新朋。 “咱们说的解决问题,你这公然针对人家李金书干什么?”黄新朋胆子小,脑子活,一下就改了口风:“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干活了。” 皮联友被晒在原地。 “咋样,你啥想法?”陈丰这下不着急了,杀鸡儆猴,剩这一个好宰了。 “陈厂,你是拿了李金书的好处了吗,不然为什么这么维护李金书?”皮联友情绪依然激动,他心里不服气,李金书原本是他车间的一个小工人,凭什么趾高气扬地支配他。 “放你妈的屁,你再胡喷,别怪我削你。”陈丰情绪激动,直接爆了粗口。 皮联友想着反正也不干了,这口恶气得出:“李金书,你是上面有人吧,睡了你下面,所以才能一下子升这么快?” 李金书抄起门口扫卫生大妈的扫把朝着皮联友就打:“今天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我李字倒着写。” 皮联友个头矮,没什么力气,刚想跑被李金书一把抓住脖领子挠了个满脸花。 李金书不解气,抬脚朝着他的裆部狠狠地踹了一脚。 皮联友嗷呜一声滚倒在地上:“李金书杀人了,我要报警。” 李金书抄起扫把对着皮联友劈头盖脸一顿打。 第90章 立军令状 皮联友被打得捂着脑袋乱窜。 李金书边打边想起了阮文东。 今天皮联友是无心说的,但是自己和阮文东到底是不清不楚的。 现在自己没求到他跟前,人家没什么把柄。 以后呢? 李金书心里有了决断,不能那么下去了。 得断了。 “金书,消消气,别搭理他,罚他,必须得重罚。”陈丰开解李金书,给赵拓使了个眼色把皮联友拽走了。 “陈厂,您派郭伟清去商管局拿材料吧,我留下和您对对整改的具体方案。”李金书已经开始下意识地避嫌了。 陈丰不知道李金书的心思,以为郭伟清去也一样:“行,郭,你去一趟。” 郭伟清更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 几个人分头行动。 李金书和焦立秋几个人进了陈丰办公室。 “都说说吧,大伙都怎么想的,这个改革法应该怎么改?”陈丰率先发了话。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头雾水。 “金书,你提议的,你说说呗。”说话的是副厂长杨锐。 这人和李金书年纪相仿,一直抓生产,别的事不怎么管。 李金书看着杨锐那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忽然想到了,真的改革,会牵扯到利益最多的人是谁。 无疑就是管生产的。 这次的事看似是皮联友牵头,但是实则背后主谋是谁可不一定。 李金书笑笑对着杨锐道:“杨副厂长,改革肯定是要改掉弊端,既然说到弊端,那你一定是最了解生产车间的一些问题了。” 杨锐听着李金书的话脸色微变。 才开始过招。 这姓李的小娘们就给自己扎上针了。 “我还真不知道,我们一天到晚忙得脚打后脑勺,哪还关注什么问题。”杨锐轻描淡写的把话圆了过去:“都是旁观者清,要不你说说。” 李金书听着杨锐石邀请自己说,实则话里满是机锋:“杨副厂这么忙,车间出工不出力,这等于白受累啊。” 杨锐一听李金书的话,脸色登时就变了。 众人听的也是心里一惊。 整个服装厂谁都知道车间最大。 明知道什么问题,但是大家从众惯了,都不愿意改变。 李金书这话无疑是一针见血,直接扎到了要害。 杨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这一句话,我们车间都成了偷奸耍滑的了。” “杨副厂,您的功劳有目共睹,我们可不敢说您的过失,这不是咱们一个厂的问题。”李金书耐着性子解释:“改革以后,您管车间,就有权利对这种出工不出力的现象进行奖罚了。” 杨锐不傻。 听李金书这么一说,立马明白了,这不是要拿掉他的权利,这么以改革,他的权利还大了呢。 他心里服气,但是嘴上不服:“恕我没见识,真不知道这奖罚该怎么执行。” “简单。”李金书顿了顿故意卖了官司:“得让工人们学会,由要我干,变成我要干。” 大伙没说话,但是听了李金书的话都觉得有道理,纷纷点头。 “金书说得好。”陈丰带头开口表扬:“年轻人脑子活泛。” “您过奖,我也是瞎捉摸。”李金书不敢居功。 “既然这样,那就由李金书就把奖惩制度制定一下吧。”杨锐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 这李金书不是爱出头,那就让她出个够。 “我要是起草出来了,您这个副厂长做什么呢?”李金书的话里也额带了火药味。 想拿捏她,没门。 杨锐气得咬牙。 心想一个小小的工人反了天了。 “奖金分配方案也不是你说了算的,起草完了是要商管局,财政、工业体改办通过的。”杨锐哼了一声:“你的方案要是能过,我甘愿让出我这副厂长的位置,如若不然,你就老老实实地听我的方案。” 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 他不信李金书有那么大的本事。 陈丰眼见着杨锐和李金书杠上了,眼眉直突突:“行了,有事大家一起商量着办,抬什么杠。” “陈厂,您做个见证。”杨锐大手一挥:“三天为限,李金书,你敢赌吗?” 李金书知道这杨锐不会光是怕被夺权那么简单:“条件呢?” “你的方案要没过,以后你别在厂子里发言,该管你的技术管你的技术。” “一言为定。”李金书曲指瞧了下桌子,算是应下了赌约:“口空无凭,咱们白纸黑字下来吧。” 在场的人大气不敢出。 杨锐迟疑了一下,又怕被别人看不起:“写。” 他说着找了纸笔,咔咔写了军令状。 李金书看了一遍他写的,都和说的一致。 她在下面签了字,下了军令状。 这边的会才开完,郭伟清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 他一进门先灌了一大茶缸子水。 “怎么样,文件下来了吗?”李金书紧接着问。 “别提了,商管局的同志说领导同意是同意了,但是这是大事,说是相关部门的领导后天来咱们厂参加会议,正式宣布咱们厂成为厂长负责制的单位。” 陈丰一听就明白了。 这上面这是要是甩锅的节奏啊。 意思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干就彻底干。 他心里有些担忧。 李金书却没往心里去。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着看就是了。 众人在陈丰这屋又商量了一会如何接待领导的事,大家都散了。 李金书先当天就在厂子里各处走了一遍,转天又去了宏伟制衣厂,将答应人家的那批校服的单子给送了过去。 忙了一天到家才想起来,阮文东给她留话让她去她那。 李金书刚进门就看见阮妙妙和石姜曼两人正准备出门。 “干妈,我爸让人给我送了电影院的票,给了两张,让我喊姜曼姐一起去看,说是适合年轻人。”阮妙妙一脸兴奋。 李金书一听就猜出来了阮文东的安排。 这是故意把两孩子支开。 “那你们去吧,注意安全,晚上看完打车早点回来。” “好嘞。”阮妙妙和石姜曼应了一声,兴冲冲地出了门。 李金书等人走了自己煮了口面,心里盘算好了,趁着人不在和阮文东把话说清楚也好。 正胡思乱想间听见了敲门声。 一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眉染疲色的男人。 李金书有一瞬间的心软,仅那么一刻立马就坚定了必须要分开的决心。 第91章 你不行 “妙妙和姜曼去看电影了,我准备过会去接他们。”李金书站在门口没有邀请阮文东进去的意思。 阮文东自然听出了李金书话里的意思:“小高他们也去看了,我嘱咐小高完事之后把他们拉进送回来。” 这条路堵死了。 “那你早点回去歇着吧。”李金书开口送客。 “我有点饿了,你这有吃的吗?”阮文东面神情里有一丝疲倦。 “我早吃完了,没有饭了。”李金书心一横,暗暗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你回去吃点吧。” 她说着要关门。 阮文东一把挡住门,往里跨了一步。 李金书还没买来得及往里退,被突然进来的人一把箍住了腰推进了门里。 阮文东进门,掐着李金书的腰堵住了她的嘴,顺势把门踢上了。 李金书使劲地挣扎的,奈何根本敌不过男人的力气。 灯被碰 她气得张口在阮文东的唇上咬了一口。 阮文东吃痛,喘着粗气移开了嘴。 李金书喘了两口气,以为他要就此作罢,谁知又来了这一次的吻比上次的来得更密更急。 黑暗里,阮文东的手不安分:“当真一点都不想我?” “不想。”李金书嘴硬,下了狠心:“你松开我,我有话说。” 阮文东不依:“不耽误你说话。” “我们别这样下去了。”李金书试图挣扎,奈何挣脱不开。 “别哪样?”阮文东语气里带着玩味,手顺着李金书的腰线游走。 “阮文东。”李金书低声呵斥道:“我们年纪都,都不小了,你的身份也特殊,我现在又重新回了服装厂,我不想让人家说闲话。” “服装厂里有人说你闲话?”阮文东一下就听出了李金书话里的关键。 “你别管。”李金书坚持:“总之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你几岁?”阮文东抬手摩挲着李金书的脖颈:“为什么要听别人说什么?” “我有我的事要做,我不想困在这种事情里。”李金书侧过脸躲避阮文东的手。 “哪种事情?”阮文东低声质问:“你不喜欢那种事情?” 他的手不安分地顺着李金书的锁骨往下。 “不行。”李金书一把捏住阮文东的手:“别在这胡来。” “那就去我那。”阮文东不给李金书说话的机会,一把拽着她的手,一把拉开了门。 李金书打阮文东的手臂:“你别闹,外面还有人。” 阮文东来了脾气不管不顾地拉着她往外走:“怕什么。” 他四十出头,这些年鲜少为自己活过,凭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李金书被他拽着往外走。 小区里还有遛弯的人。 李金书生怕被人看见,不得已紧跟着阮文东往外走。 “上车。”阮文东一把将李金书塞进车里,自己从另一侧进了主驾驶位。 李金书尽量让自己的冷静下来,耐着性子和阮文东解释:“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可是我怕,你就算是为我考虑可以吗?” 阮文东不说话,一个劲地猛踩油门。 李金书害怕:“请你开慢一点。” “你看不上我哪一点?”阮文东冷着脸开了口。 “你。”李金书继续找借口:“不行,我觉得我们不适合。” 这个理由,凡是有点羞耻心的男人都会知难而退。 “不适合?”阮文东被气笑了。 “对,不适合,我不舒服。”李金书梗着脖子又强调了一遍:“阮文东,咱们不合适,你不能逼我。” “不逼你。”阮文东正色道。 等着你求我。 李金书不知道她要为这些话付出什么代价。 二十分钟以后,到了阮文东郊外的住处。 “下来。”阮文东语气里带着命令的口吻。 “你有事说事,我就不进去了。”李金书抓着安全带不肯下来。 “你别逼我。”阮文东说着不再给她机会,俯身去帮李金书解安全带。 李金书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阮文东打横抱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又怕吵到左右邻居,小声哀求:“你快放我下来。” 阮文东不说话,径直抱着人到了屋门口。 他怕李金书跑了,一手箍着人,一手开门。 门一开,阮文东又顺势打横把人抱了起来。 “阮文东,你别耍流氓,你撒开我。”李金书挣扎几番无果。 阮文东一路将人抱进卧室,一把将李金书甩到床上。 床比较软,李金书没觉得疼,倒是觉得有点头晕。 李金书起身想出去,才发现阮文东去浴室顺便在外面把门锁了。 她气得砸了两下门,又怕吵到别人,只能作罢。 十分钟以后,阮文东洗回来进了卧室。 他赤裸着上半身,腹肌上若隐若现还有未擦干的水珠,身上也氤氲着热气。 李金书坐在床边抬眼一瞧变红了脸,骇得赶紧移开眼。 阮文东几步走到床前,半蹲在李金书的身前:“我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很累。” 李金书咬唇:“那就早休息。” 她看准了半开的门,奔着门口就要冲过去。 刚一起身就被阮文东识破了她的意图,一下就被人拽了回去。 “你说得对。”阮文东勾唇,将李金书压到了身下。 “你撒开我。”李金书推搡着。 阮文东不肯依,一腿压着李金书的腿,一手顺着她睡裙的下摆一路向上。 李金书被他略带薄茧的手摩挲得浑身战栗。 阮文东见她红了耳根,没忍住起身压上去啄她的耳垂:“脑子很清醒,身子很诚实。” 李金书羞得别开脸,继续反抗。 阮文东越挫越勇,从后面箍着人,一手捏着李金书的手往下走。 李金书被烫得想要缩手。 “你忍心不救它于水火之中吗?”阮文东哑着嗓子低低哀求。 李金书羞得想缩回手,但是阮文东不肯松手。 “你无耻。” “只对你无耻。”阮文东哑着嗓子:“金书,你救救我,就我一次。” 李金书信了他的鬼话。 上了贼船。 情到浓时,阮文东箍着李金书问:“我行不行?” “不行。”李金书心意已决,这是最后一次。 阮文东突然抽身。 李金书心痒难耐。 第92章 饱了为止 阮文东趁势勾着人抱到了软榻上:“你求我。” 李金书不依。 阮文东手不老实。 李金书吃不住,嘴里是含混不清的低语。 “听不清。”阮文东箍着人背朝着他按倒在了软榻上。 李金书心里像是又漫无边际的空虚:“你……无耻。” 阮文东抵着人却不让她得逞。 李金书失了理智:“算我……求你。” 阮文东勾唇,依旧不让她得逞:“不够,说点好听的。” 李金书羞得把脸闷在软榻上。 阮文东见她装鸵鸟,便继续诱敌。 李金书哪受得了这刺激:“文东。” “喊一声哥。”阮文东气她嘴硬。 “文东哥”李金书只想快点结束这羞耻。 阮文东老谋深算:“听不见。” 李金书羞得恨不得撞死过去。 “文东哥。”李金书提高声调,语调里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娇嗔。 阮文东心里起了涟漪,没再硬撑着。 李金书吃不住,憋得脸通红。 阮文东捏着她的腰:“别忍着,隔音好。” 呜呜咽咽的声音自李金书的嘴里传了出来。 阮文东受用,益发卖力。 “我行不行?”阮文东一把将人捞起,逼近了问。 “嗯。”李金书攀着阮文东的胳膊,嘤咛了一声。 又是一阵疾风劲雨。 两人斯缠许久。 终究解晴。 阮文东抱着失礼力的李金书进去洗,洗着洗着又跑题了。 李金书攀在浴室的镜子前看着背后的男人动作,她心里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原来这事不是和谁做都一样的。 这一波折腾完,终于消停了。 阮文东抱着洗干净的人上了床。 他拥人入怀,又拿过提前买的药膏悉心擦拭。 李金书害羞,拿过枕头遮住了脸。 果不其然,有的人不安分地继续动作。 李金书气得打人:“你有完没完?” “饿极了,饱了为止。”阮文东盖住李金书的眼,而后恣意妄为。 李金书吃不住,又一叠声地喊了文东哥,到最后软着声音求饶。 从文东哥变成了哥哥。 阮文东心满意足,最后拥着人细细地吻李金书鬓边的碎发:“是不是有人说什么难听的话?需要我出面吗?” “不用,我自己能处理,你不能出面,你要是出面,我们就别来往了。”李金书语带威胁。 阮文东嗤笑,一手绕着李金书的头发。 “不许笑,你答应我。”李金书惊坐起,要求阮文东答应。 “好。”阮文东看她上纲上线,没办法只能答应。 “还有,以后不可以对我生拉硬拽,我同意才可以。”李金书再次开口控诉。 “听你的。”阮文东一把拉过李金书:“休息会吧,折腾累了吧。” 李金书张嘴在阮文东的胳膊上轻轻地咬了一口:“我们不回去,妙妙她们不会怀疑吗?” “我让高志阔告诉妙妙就说咱们一起到临市出差了,让她们俩一起睡。”阮文东挑了挑眉。 李金书无语:“孩子们又不傻,发现了怎么办?” “人有七情六欲,她们为人子女会体谅我们老年人的。” 李金书听着老年人几个字哼哼了几声。 有的人哪里像个老年人了,分别生龙活虎地能把人折腾得散架。 “我给你们带了礼物,睡一觉起来看看。”阮文东帮着李金书顺了顺背。 李金书舒服地闭着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天亮了。 李金书起来去客厅一看阮文东一副运动打扮,正拎着早点进门:“你出去跑步了?” “嗯,早起凉快,运动一下。”阮文东把饭放到桌上:“买了馄饨和鸡蛋,你吃吃看。” 李金书心里腹诽,怪道这人体力好,不是没有缘由的。 “我昨天穿着睡裙就出来了,一会怎么回去啊?”李金书语气中带了一丝埋怨。 “上次给你买的衣服你没拿走,在柜子里。”阮文东过来拉李金书的手:“我要冲个凉,要不要一起?” 李金书做惊恐状,想要躲被阮文东一把拉进浴室。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阮文东笑着给李金书推到了洗漱台前:“洗漱吧,收拾完我把你送回去。” 李金书闻言拿起东西洗漱。 镜子里照出背后的人脱了衣服冲凉。 她忍不住看了两眼。 心里暗叹一声不怪自己没出息,这人的皮相是真好。 虽然技术差点,但是体力是真好。 她又不是圣人,反正也没打算公开。 吃着呗。 阮文东似是猜透了她的心思,关了水盯着她问:“看够了吗?” “我才没看。”李金书吐了漱口水,快速洗把脸出了浴室。 阮文东出来帮李金书找了上次买的套装,两人吃了饭匆匆出了屋。 “我近期都不出去了,要不你和姜曼说你出差,咱们来这边住?”阮文东边开车边建议。 “不行。”李金书断然拒绝:“什么时候再来再议。” 阮文东舔了舔上牙膛,心道这谁忍得了。 两人回了四季花城。 一下车就看见阮妙妙正背着包出来。 “干妈,你们怎么在一起?”阮妙妙开口招呼。 “我们厂子有批货着急,需要商管局把关,我和你爸去厂子里加班了。”李金书越说越心虚。 羞死人了。 “是,加班去了,你要上学吗,我送你。”阮文东没下车,隔着车窗问阮妙妙。 “不用,我坐公交就行,那你们快回去补觉吧。”阮妙妙没怀疑,背着包晃晃手走了。 李金书瞪了阮文东一眼,回了自己家。 阮文东勾了勾唇角,开车去了单位。 李金书拿了包锁好门搭公交车奔厂子去了。 屁股还没在工位上坐稳,就见赵拓风风火火地来了。 “金书姐,陈厂喊你去开会,说是商管局来电话了,下午就来咱们厂调研。”赵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暗骂这商管局的领导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李金书心里也纳闷,不是说过过才来,怎么来得这么急啊。 难道是阮文东的主意? 他要做啥? 李金书心里打鼓。 转念一想这男人也不至于那么冲动,也就是例行公事而已。 第93章 范昊的贼心 陈丰在办公室里正一筹莫展,看见李金书进来好像看到了救星:“金书啊,你可来了,你说这领导也是,来得这么早,我们要怎么应对啊,还啥啥都没有呢。” 李金书看了屋里的人,大伙都是一副反正是你一起牵头改革的,出了事你担着的神色。 “陈厂,您别着急啊,领导来就来呗。”李金书不疾不徐道:“领导来也不一定是来找茬的,咱们静观其变。” “哼,说得轻巧,静观其变,到时候大家要和你吃瓜落,回头吃不了兜着走,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说话的事杨锐,昨天和李金书打赌的人。 “杨副厂,您什么意思呢?”李金书笑着问:“我看您这意思,这是要把我的脑袋拧下来,先给领导们谢罪吗?” 杨锐被噎得一时无话可说。 其余的人被李金书的话逗得一阵哄笑。 “行了,别争执了,说说怎么办啊。”陈丰愁得直抓脑袋。 “该怎么暴露问题就怎么暴露问题。”李金书对着陈丰安抚道:“市领导都是对这种改革有经验的人,来了看看我们的问题,不正好给提意见吗?” “那万一觉得我们的问题太多,人家不让改革了呢?”杨锐再次开口攻击李金书。 “陈厂,您让人把卫生收拾一下,其余的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吧。”李金书懒得搭理杨锐直接下了定论。 杨锐气得牙根痒痒,但是目前也不能拿李金书怎么样。 陈丰点了点头:“也有道理,那就这么干。” “动起来,各司其职,该干啥干啥。”陈丰开了口,大伙便动了起来。 “这李金书是真厉害,三言两语地就把这问题给解决了。”大伙往外走嘀咕着。 杨锐听见了吐了一口痰:“什么本事,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我看陈厂是老糊涂了。” “你少说两句,你没看皮联友就给开了,你可别冲动。” “哼,我看她那方案弄成啥样,写不出,她就得滚蛋。”杨锐说着气咻咻地走了。 李金书懒得搭理杨锐,她回了技术处,心里盘算着上午没事弄个大概出来。 技术处这帮人自从张元鑫被开了之后老实多了,现在看见李金书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看见李金书进来都大气不敢出。 李金书没空搭理他们,回自己位置上琢磨该怎么把分配制度拉开差距。 她苦思冥想一会,忽然想到之前在电视上看见的一次报道。 是关于基本建设会议的,讲一个温城人在会议上发言。 李金书来了灵感,提笔写了框架。 范昊之前得罪了李金书,这几天一直战战兢兢的。 他看李金书在忙活,起身主动帮李金书倒水端了过去:“金书姐,您喝水。” 李金书正在写方案,抬头看了一眼微微蹙眉:“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范昊撩了撩头发:“金书姐,之前是我,是我鲁莽了,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呢,对事不对人,你以后好好做事。”李金书被打断思路很不满意。 “知道了金书姐,我下次注意。”范昊小心翼翼地,看李金书不搭理他心里不自在。 李金书没了范昊的打扰,有了思路,一会的功夫就写了满满一页。 她早晨吃得饱,到了吃饭地点也不太饿。 其余的人喊她,她客气了几句说待会再去。 李金书一门心思又写了一会,正准备出去听见了咔嚓一声落锁声,再抬眼看见范昊从门边扭捏着朝自己过来了。 “金书姐。”范昊还没过来就朝着李金书抛了个媚眼。 李金书瞧他这举止有点反胃。 这个范昊是厂子里为数不多的几个长得不错的小伙子。 好些姑娘之前为他疯狂过,他在这些夸赞声中渐渐迷失了自己。 这几年上了几岁,人黑了点,身材还在,但是脸上也有了老态。 范昊为了保持自己的巅峰状态,开始往脸上花钱捯饬。 李金书实在是理解不了,好好一个男人,比女人擦得粉还厚,涂的眉还勤。 “你怎么没去吃饭?”李金书不知道范昊要做什么,开口问了一句。 “金书姐,你想不想吃我?”范昊踩着小碎步朝着李金书的方向过来了。 “你给我站那,别往前走了。”李金书出声呵斥。 范昊不听:“金书姐,我知道你离婚一段时间了,你肯定很空虚,很寂寞是不是?” 他说着又朝着李金书的方向往前迈了几步:“之前我得罪了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别往心里去了。” “你打住,这事已经过去了,我离婚不离婚,空虚不空虚和你没关系,你赶紧吃你的饭去。”李金书几乎猜到了范昊要干什么。 “金书姐,你别不好意思,我愿意。”范昊说着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漏出了上半身。 “你疯了吧,你再这样我喊人了。”李金书气得脸都黑了。 这东西是什么玩意变的啊? “金书姐,我会的绝活可多了,肯定会让你很舒服的,你别担心,他们去吃饭之后还出去逛呢,这段时间我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范昊边说边解开了裤子。 李金书一个头两个大,拿着手边的书朝着范昊就砸。 范昊正解了一半,被李金书扔过来的书本砸中了。 他满眼哀怨地看着李金书把她堵在了里面:“金书姐,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你就别硬撑着了,我知道你肯定渴了很近了。” 李金书看着范昊着瘦了吧唧的身板子直犯恶心,她被堵住了去路,朝着范昊狠狠地踹了一脚。 范昊吃痛,但是他到底是个男的,虽然瘦,但是个头高,一把抓住了李金书的手臂。 李金书回身一个右勾拳打到了范昊的眼眶上。 范昊嗷呜叫了一声。 李金书趁机挣脱开往外就跑。 她使劲拽门发现被反锁了,拧了半天才发现拽不开。 “哼,李金书,你别白费力气了,没有钥匙你出不去。”范昊不顾眼上的疼痛朝着李金书过来了:“你以为我真想伺候你这恶心的老女人吗?” 李金书眼瞅着他边说边脱了内裤。 “来人啊,救命啊,李金书要欺负我。”范昊听见楼上的脚步声尖叫出声。 李金书再要过去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第94章 各自辩解 “李金书,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留在这,我没活路,既然如此,要死大家一起死。”范昊光着身子得意扬扬的。 李金书冷笑一声,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你真想让我睡你?”李金书试探性地问。 范昊脸上一闪而过的嫌弃:“你睡了我以后能罩着我吗?” “能,怎么不能。”李金书过去,抬腿朝着范昊的裆部狠狠地踢了一脚。 范昊没料到李金书这个动作,尖叫着嗷的一声蹲在了地上。 门外的人破门而入,进来看见的就是范昊光着屁溜子,捂着裆部倒在地上打滚。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第一个进来的人正是杨副厂长。 李金书记得没错的话杨锐的办公室不在这边。 一切安排的可真是巧啊。 “李金书,你对范昊做了什么?”杨锐跑过去扶范昊。 后面跟进来几个人把门堵住了,生怕李金书出去是的。 “快去喊陈厂,就说李金书这边出事了。”杨锐唯恐天下不乱,派人去给陈丰送信:“别让李金书出去,保护现场。” 李金书觉得讽刺无比,这算盘打的乒乓乱响。 去送信的人没想到市委的同志这个点就来了,陈丰正在办公室里小心翼翼地陪着领导说话呢。 进去送信的被杨锐提前交代,一定要闯进去。 “什么事?怎么不敲门?”陈丰气得白了送信的人一眼。 送信的人也有点傻眼,但事到临头也不敢不说了:“技术处那边出事了。” “什么事?”陈丰想李金书在技术处坐镇,能出什么事。 “李金书处长要,要强上下属。”送信的说完自己吓得脸都白了。 “什么?”陈丰一时忘了有领导在场,万分激动。 市领导不安常理出牌,偷偷进的厂,这次来的有财政、工业体改办和工商局的一种领导。 这些人听见这话都露出了不解之色。 “领导们,你们先稍作,我去看看。”陈丰吓得腿软。 李金书说要把问题反馈给领导,也不能赤裸裸地反馈这种问题啊。 这李金书是疯了吗,想男人想疯了。 陈丰憋的难受,但是不敢说出来。 “光天化日的,怎么会有这种行为,陈厂,你们厂的纪律也太差了吧?”开口的是财政的领导周彬,他是不同意深城服装厂改革的。 “周部长,应该是有误会,这李金书同志不是那种人。”陈丰边擦汗边解释。 “不是那种人,现在有些人思想腐化的太厉害了,当个小领导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这哪行啊。”周彬来劲了,开始上纲上线。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阮文东神色淡然地对着周彬道:“周部长别急着下结论,去看看再说。” 周彬和阮文东是同学,两人进了不同的部门,他这些年对阮文东也不太服气,今天听他公然反对自己,更是老大不乐意。 他没说话,哼了一声。 阮文东起身跟着陈丰往外走。 其余的领导也不敢再坐着,也都跟了出去。 李金书原想快点解决范昊这垃圾,她没想到的是片刻的功夫呼啦啦地来了一群人。 还是以阮文东为首的。 李金书神色坦荡,看了一眼阮文东。 阮文东微微蹙眉也看了她一眼。 “陈厂,各位领导,你们来得正好,你们一定要给范昊同志做主啊。”杨锐扯着嗓子替范昊鸣冤。 “怎么回事?”阮文东淡淡开口。 “前些日,李金书来技术部报道,范昊和她有点龌龊,现在李金书成了技术处的处长了,她今天趁着大伙去吃饭就偷偷要求范昊留下。”杨锐说得口冒白沫。 “李金书见人都走了就把门锁了,她……”范昊眼含泪花:“她要求我把衣服当着他面都脱了。” 李金书被气笑了,气得直翻白眼。 “我不答应,她就自己动手脱我的衣服,我迫于他的淫威不敢反抗,我以为她摸了我的上半身就会放过去我。”范昊说着呜呜地哭着:“谁知她又伸手解我的皮带,然后就把手伸进了我的裤裆。” “我不活了,我还没结婚呢,我死了算了。”范昊说着要撞墙,被杨锐一把拽住了。 “领导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你说你的冤屈就行了。”杨锐鼓励范昊。 “我想跑,她就威胁我,说我要是不答应她,她就让我在厂子里混不下去。”范昊说着哭得更厉害了。 “简直过分。”周彬率先表态。 “你让他把话说完。”阮文东冷着脸怼了周彬一句。 “李金书还要求我和她在办公室做那种事,还要求我用嘴……”范昊哭得几欲晕厥。 阮文东探究地看了李金书一眼。 李金书神情坦荡,一副任由他说的架势:“还有吗,还有要说的吗?” “有,我有补充的。”杨锐义愤填膺道:“领导们可能不知道,这李金书早就离婚了,肯定是空虚寂寞久了,所以看见长得好看的男人把持不住。” 李金书听着杨锐的话终究没忍住气地笑了:“杨副厂长,我就是对你有非分之想,也不能对他,我向来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弱不禁风的娘娘腔。” 恶心人,谁不会啊。 果然,这话一出口,杨锐跟吃了死苍蝇一样:“你,你真是不知羞耻。” “首先,我没有他个子高,更没他力气大,如果像他所说的,我想对他做什么,我自己不需要脱衣服吗?”李金书今天穿的套装,上面是一件密密麻麻扣子的衬衫,下面是一条西裤。 大家看了一眼,李金书穿得的确整整齐齐的。 “其次,真是我强迫他,他不愿意,为什么在我开始骚扰他之前他就喊人跑呢?”李金书振振有词:“这是我刚写的大纲,你们看看,墨迹还没干,要是像他说的,我做了那么多骚扰他的动作,什么摸他上面下面的,这不冲突吗?” 她走过去拿过那张纸,伸手一摸,字迹确实还未全干。 “她是个变态,她一边写一边让我脱地。”范昊继续辩解。 第95章 公开夸李金书 “报警吧,我相信民警同志对这种事会有个决断。”李金书不慌不忙地继续说:“说谎那个是要坐牢的。” “你也是这个厂的?”阮文东在边上蹙眉开口。 “是,阮局,我是这个厂的副厂长。”杨锐赶紧毛遂自荐。 “大小是个领导。” 杨锐一脸的色,心道自己这是入了领导的眼了吗? “你怎么断定李金书离了婚就没有交往的对象了?”阮文东声调不高。 但是众人都听出来了,阮局这是对这个人说的话不满。 “她肯定没有啊,她都结过两次婚了,这么大岁数了……” “谁规定结果两次婚的人就没人喜欢了?”阮文东不等杨锐说完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这……”杨锐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这领导的问题也太刁钻了。 “这门反锁了,你是怎么进来解决这个男人的?” “我,我有钥匙。”杨锐脑门开始冒汗。 “杨副厂,你管生产车间,什么时候有我们技术处的钥匙了?”李金书毫不客气地拆穿了他的话:“或者是有人提前给你,等着你解救?” 领导们都不是傻子,一听李金书的话就明白了,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诬陷。 “报警。”阮文东不再废话。 民警来得很快。 阮文东和民警交代了两句,民警就明白了审讯的方向。 就得对两人分开审讯。 李金书不着急,就算是洗脱不干净,她也就背上一个骚扰男同事的名声,以后正好没有男的赶往上送人头了。 范昊的心理素质很差,被吓唬了几句,就如实招了。 是他害怕李金书以后升上去报复他,一开始想的是和李金书睡了,靠出卖色相能拢住李金书的心。 后来见李金书不答应,又想栽赃李金书把她的名声搞臭,把她轰走。 他知道李金书和杨锐不对付,和杨锐串通了,让杨锐在外面接应他。 民警出来和各领导相关人员汇报了这个情况。 陈丰气得说不出话了,气得直搓脸。 这都什么事啊?这都什么丢人现眼的玩意啊。 “我没有,我真不知情,我就是恰好有这的钥匙。”杨锐后知后觉的害怕,一个劲地辩解。 陈丰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滚远点。 范昊抽抽噎噎地披上衣裳跟着民警去派出所做正式笔录。 原本李金书也要被带去,被阮文东给拦下了。 “这次改革是她主导的,她不能走。”阮文东开口,民警自然给几分面子。 闹腾了一中午,厂子里一下就传扬开了。 阮文东让陈丰喊班组长以上的领导召开会议,不用被这小插曲影响。 陈丰反应很快,立马喊人在大会议室开会。 “各位领导,是我领导不力,我写检讨。”陈丰在会议室里一副犯了大错的样子。 “个人素质参差不齐,陈厂不必自责。”阮文东幽幽开口:“谈谈改革的事吧。” 陈丰闻言暗自舒了一口气,心道这领导今天还挺有耐性的。 李金书坐在下面晃神,看着坐在上面走主位上的男人,心里暗想,她和他之间还是有很多距离的。 “你们厂要改革很好,这就是有计划的市场经济,能主动有这个觉悟是很不错。”体改的同志带头表态提出了支持。 “实行厂长负责制,是坚决落实《中共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的重要举措。”阮文东目光淡淡扫过下面的人脸:”这个制度是为了落实国有企业的所有权和经营权相分离,让企业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法人。” 话音落下,下面变得鸦雀无声。 “听说你们厂很多人不愿意改革,阻挠改革,今天各位领导都在,大家不妨踊跃发言,可以提一提不一样的反对意见。”阮文东笑得温和。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更没人敢说话了。 “陈厂,你不是说你们厂的反对意见挺多吗,尤其是班组长以上的人员,咱们不是审判大会,要广开言路,我们今天来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大家放轻松,随便聊聊。”阮文东循循善诱。 下面的人噤若寒蝉。 大家看出来了,变革是大势所趋,谁要是敢反对,那就是出头鸟。 结局一定好不了。 会场上静得落针可闻。 持续了五分钟之久。 “阮局,看来大家听各位领导说完对变革一事都明白了。”陈丰开口打圆场。 阮文东微微挑眉:“以后深城服装厂的出厂价你们呢自己定,奖金分配你们自己定,人事安排也你们自己定。” 陈丰原本要退休的年纪了,听了阮文东的话瞬间热血沸腾。 下面的人其实知道服装厂不改制的话要受上面的左右,改制的话是好事。 焦立秋离着李金书最近,她捅了李金书一下小声道:“这阮局说话是真有水平,你看看这些人这下听明白了也不闹了。” 李金书抬眼望上看,谁知那人也正看过来,她骇得赶紧移开了目光。 “你们厂以前是咱们深城的标杆企业,如今接了外贸的单子,虽然改革玩了一点,但是时间上要抓紧,一边总结经验,一边要有产出,大胆启用像李金书同志这样有想法的职工,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干好,能取得圆满的成功。” 阮文东话音落下,陈丰在下面带头鼓掌。 一时间大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大家心里都有了期盼,都高兴地认为的工资和奖金将会有大幅度增加。 没有傻子,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阮局这是看重了李金书。 散会以后,陈丰带着人给领导送行。 阮文东走在前面,开口淡淡问到:“奖金分配方案起草得怎么样了?” “金书负责这个事,正在中。”陈丰说着招呼李金书到前面来。 “起草了。”李金书把那份大纲递到了阮文东跟前。 阮文东接过看了一眼:“还不错,但是不够细致,商管局的档案室里有上面下发的资料,你们可以借阅看看,参考参考。” 陈丰搓了搓手:“那可太好了,金书,我现在就派车带着你去商管局。” “不用麻烦了,跟我的车走吧。”阮文东直接回绝了陈丰的话。 第96章 提点一二 李金书心里不自在。 这人会上点自己就算了,这又让自己得不坐车,丝毫不避嫌。 李金书在众目睽睽之下上了阮文东的车。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阮局长对这个李金书很看重。 高志阔开的车,他知道今天这事其实自己领导不用非得来,现在看见李金书在车上。 自家领导为谁来不言而喻。 “是你主动请缨要制定奖金分配方案的?”阮文东开口问道。 “是,阮局,杨副厂等人不愿意变革,我与他对赌,若是能制定出合理的分配方案,他就把副厂长的位置让出来。”李金书在外人面前恭敬地喊一声阮局。 阮文东一开始觉得李金书鲁莽,此刻听她说完才明白她的野心:“这是人保科的活,人保科不出人,就是知道会吃力不讨好,又把球踢出来了。” 李金书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畏手畏脚未必就能自保,既然如此,不如大胆一点。” 阮文东脸上露出笑容,他就知道他看上的女人有野心:“任务接了,经验是零。你倒是心态好。” “这不是知道阮局您经验丰富,肯定会为我们厂兜底。”李金书开起了玩笑。 高志阔在前面听着,心道自己领导对这深城服装厂的人和事未免太上心了。 一会的功夫到了商管局。 阮文东还有事,交代高志阔带着李金书去找资料。 “金书姐,左边第二排都是相关的资料,您随便看,有不明白的可以记下来,回头可以问问阮局的意见。”高志阔极为客气。 “是,阮局对变革一事颇有经验,当年在机械厂,力排众议,硬是从小科员争取到了变革组副主任的位置,当时力排众议,那会都没有经验可循,吃了很多苦,遭受了很多白眼。”资料室的老赵边给李金书拿资料边笑呵呵地说着。 “阮局长还有这样的经历呢?”李金书不解,以为有的人的路一直那么顺风顺水呢。 “可不是,当时机械厂那些人蛮不讲理,几个流氓合起来把阮局长绑到了郊外,又是吓唬,又是毒打,险些要了小阮的命。”老赵说了笑笑:“瞧我这嘴,是阮局。” 李金书笑笑:“阮局兴许更喜欢您喊他小阮。” 老赵笑得亲切,忙着帮李金书搬资料。 李金书拿了资料之后就紧锣密鼓地地看了起来。 她在档案室坐了一下午,全神贯注地看着资料,忘了时间,也不觉得饿。 再抬眼,外面天都黑了。 正想着是不是今天先回去,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老赵的声音。 “阮局,您还没走?” “我来查点资料。”阮文东和老赵寒暄两句进了档案室,一眼就看见正伏案看资料的女人。 只见她身形单薄,鬓边的头发有一点杂乱,脸上带着几分疲色,但是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累不累?”阮文东到了李金书近前。 “还行。”李金书放下纸笔,将下午的成果递给阮文东:“请阮局帮我看一下。” 她的话音落下,肚子咕噜响了一声。 阮文东勾唇接过材料:“饿了?” “还好。”李金书中午也没吃饭。 “先去吃饭,回来再看。”阮文东捏着手稿,伸手去拽李金书的胳膊。 李金书生怕有人,赶紧避开了。 “除了老赵,没人了。”阮文东见她这样,不由失笑。 李金书跟着阮文东往外走,出去之前拽住了阮文东的衣袖:“要不然你先出去,我过一会再出去。” “无妨,一起走。”阮文东说完想伸手去拽李金书的胳膊。 李金书骇得赶紧躲开了,小声道:“各走各的。” 阮文东没再坚持,在前面走着出了档案室。 两人到外面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阮文东把车开到了门口,李金书做贼一般上了车。 “想吃什么?”阮文东开口询问。 “要不还是回去做饭吧,碰见人不好。”李金书心里有顾虑。 阮文东没再问她的意见,径直把人带到了一家私房菜,要了一个小包间。 李金书确实饿了,没客气,点了两道菜一个汤,又把菜单递给我阮文东。 阮文东加了一道主食。 李金书还沉浸在绩效方案的事情上,板着脸一直在沉思。 两人等着上菜。 “看得如何?”阮文东在桌子底下捉了李金书的手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 李金书瞪他一眼,赶紧抽回手:“囫囵吞枣,只看个大概。” “哪不明白?”阮文东直接发问。 “我心里没底,涉及每一个人,真要落笔才觉得有些瞻前顾后。”李金书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开弓没有回头箭。”阮文东想了想开口:“不用怕,我给你一条原则。” 李金书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是什么?” “不喊我阮局了?”阮文东存心逗她。 李金书耳根一红。 阮文东看她真着急也不再卖官司:“你只管拉开差距就好。” “拉到什么程度?”李金书更加不解。 “这是个要好好把握的事情,要触及人的灵魂,激发职工的积极性。”阮文东掰开揉碎了讲:“你的制度制定完要让大家抢着干、争着干、努力干。” 李金书听阮文东说完顿时茅塞顿开,继而脑海中又一团疑云:“就是这个度难把握。” “不打紧,你先出台一个方案,有问题及时修改。” 李金书听着阮文东的话,心里有了底。 服务员陆续上菜,李金书真饿了,吃了一大碗饭。 吃完准备回去,她趁着阮文东去上厕所的时候要去结账,结果被告知阮文东已经结过了。 李金书存了心眼,问了一下服务员这一顿花了多少。 服务员报了个数。 李金书心里咋舌,挂不得这么好吃,原来价格这么高。 “这是饭钱,你给我帮忙答疑解惑,不应该再让你请客。”李金书把饭钱直接塞到了阮文东衬衣的口袋里。 阮文东蹙眉:“有必要算这么清?” “妙妙上学要花不少钱的,你还是省着点花。” “既然要给,是不是把昨天晚上的服务费也结一下。”阮文东边开车边打趣。 李金书闻言,脸一红,气得一抬手在阮文东的腰上掐了一把。 第97章 报名学车 李金书让阮文东把她送到了夜校门口,正好快到放学地点了,她想和石姜曼一起回去。 阮文东本来想留下和李金书一起等,被李金书一个眼神给回绝了。 他没办法,不能跟得太紧,只好自己先回了四季花城。 李金书到了学校门口,看见已经有学生往外走了。 她一抬眼就看见自家闺女背着包也出来了。 才要开口就见傅磊在后面背着包赶了上来:“姜曼,一起走吧,顺路。” 石姜曼神色一顿,笑道:“我今天还是坐公交车。” 傅磊有点为难,打车的话更方便,还能和石姜曼独处,坐公交车他还要倒车:“这么晚了,你坐公交车不安全,还是打车吧。” “姜曼。”李金书开口招呼自己闺女。 石姜曼正不知道怎么拒绝,就看见自己妈站在门口:“妈,你怎么来了?” “我顺路,想着你也没下课,顺便来接你。”李金书说完淡淡看了跟上来的傅磊一眼。 “阿姨好,您来接姜曼太好了,她一个人走,我正不放心。”傅磊上来邀功。 李金书微微蹙眉:“公交车直达我们住处门口,还算安全,小傅老师你费心了。” “您客气了,姜曼是我的学生,照顾她一二是应该的。”傅磊积极表现。 “您也怪忙的,不用刻意照顾我家姜曼。”李金书不动声色地把话圆了回去。 “姜曼敏学好问,很有悟性,我帮助姜曼也是提升自己。”傅磊话说得漂亮。 “这么多学生,您费心了。”李金书笑笑:“傅老师,我们先走了,回见。” 傅磊心里惋惜,今天不能和石姜曼一起走了。 李金书和石姜曼伸手打车,拦了一辆出租,一会的功夫到了家。 娘俩进门开始聊天。 “姜曼,你要提防着点傅磊。”李金书开口提醒。 “妈,我知道,回头在上课我再走一会就是了。”石姜曼心里有计较。 “我明天去休息一天,你呢?”李金书开口问自己闺女。 “我也休息。” “那咱们娘俩去学车。”李金书提议。 “行,听您的。”石姜曼忽然想到一事:“妙妙说她也想学车,要不然我们喊上她。” 李金书一听心里一动,正好替阮妙妙交了钱,还了今天吃饭的人情。 转天早晨起来,李金书母女吃了饭,石姜曼先下楼去喊阮妙妙。 李金书落后几步,再下楼看见了阮文东和两姑娘站在一起。 “干妈,我爸正要出门,顺路把我们送到学车的地方去。”阮妙妙一看见李金书赶紧过来招呼。 “那好。”李金书在孩子面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几个人往外走,阮妙妙和石姜曼叽叽喳喳地说着那天去看电影的事。 阮文东和李金书落后两步,他对着李金书低声道:“晚上去我那?” 李金书嗔他一眼,微微蹙眉:“不行。” 阮文东被瞪了一眼,哑然失笑。 几个人上了车,一会的功夫到了驾校。 阮文东还要办事先走了。 李金书带着两个孩子进去报名,没想到会遇到熟人。 “婶子,您来学车啊?”潘大宝原本在屋里坐着,一看李金书赶紧迎了出来。 李金书没想到在这会遇上潘大宝:“你在这办公?” “这驾校有我的股。”潘大宝笑笑小声道:“你们报名,我给你们优惠。” “你给我们找个好教练就行,我们三个都要学,按照正常价能优惠点最好。”李金书不想占便宜。 “那肯定的。”潘大宝招呼人:“老马,给我婶子办手续。” 老马一看潘大宝这热络的样子,就不敢怠慢,赶紧给李金书三个人办了手续。 阮妙妙本来要自己交钱,李金书以组团有优惠为理由说先帮她交,后续再算。 阮妙妙没怀疑,高高兴兴签了字。 原本一千块钱一个人,潘大宝给打了八折,一人少收二百。 李金书掏钱的时候有点肉疼,但一想为了以后方便也就释然了。 潘大宝给三人安排了一个女教练,叫胡芳,四十多岁,人很爽朗。 “你们放心,跟着我学,保准你们很快上手。”胡芳拍着胸脯保证。 潘大宝得知她们三人世间人都挺紧的,直接安排胡芳给三人讲重点的东西,实用为主。 不到半天的功夫,李金书三个人都上手开了一圈。 阮妙妙胆大心细,石姜曼求稳为主,李金书虽然年龄大,但是悟性还可以,上手最快。 半天下来,李金书已经能开上一大段了。 中午休息,李金书想带着两人出去吃饭,出去一看发现周边挺荒凉,没什么吃饭的地方。 三个人才想随便买点什么凑合一口,胡芳就开车过来提议带着他们出去吃。 李金书想着正好请胡芳一顿,几个人上了车。 “我们这地哪都好,就是有点偏僻。”胡芳边开车边和几个人闲聊了几句。 一会的功夫几个人到了一处叫东和居的饭馆。 几个人下车,一进饭店就看见潘大宝在里面笑脸迎客。 “老板,我带几个人来吃饭。”胡芳开口招呼潘大宝。 “你们去楼上,还有个包间。”潘大宝热情地招呼几个人往上走。 几个人进来包间,李金书点了几个家常菜,又要了点饮料。 动筷之后开口和胡芳客气了几句,言语之间尽是溢美之词。 “大妹子,你可别和我客气,别说你们是潘总的朋友,就是不是朋友我也会尽心尽力的。”胡芳客套着。 “我们潘总这人看着粗狂,其实是最讲义气的,要不然这买卖也不能做这么大。” 李金书听着这胡芳夸潘大宝不像是刻意的,心里对着潘大宝多了几分好感。 胡芳夸了两句,此后不再提,几个人吃完饭,李金书先下楼结账。 到了下面才知道潘大宝已经提前把账结了。 “这可不行,该怎么算怎么算。”李金书掏出一百块钱搁到了前台。 潘大宝从里面出来拿着钱又塞到了李金书手里:“婶子,上次您去我那烧烤店就没能吃上一顿完整的饭,这次怎么也不能让您再掏钱。” 李金书觉着这人挺圆滑,办事面面俱到:“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你要是不收钱,我们下次没法来了。” 潘大宝无奈笑笑:“那行,给我婶子算账,打八折。” 第98章 打发看电影 李金书几个人从饭店出来,潘大宝愣是又给李金书拿了一盒子饭店自制的火腿。 “婶子,您拿回去尝尝,好吃帮我们做宣传。” 李金书没法不收,想着有机会再带人来吃。 “姜曼,你们回去慢点,有不会的和胡教练说,不用客气,你们时间紧,早点学完。”潘大宝又对着胡娟交代了几句,目送几个人离开。 几个人下午也没闲着,紧锣密鼓地又练了一下午,基本都能上手了。 胡娟问了几个人的空余时间,只有阮妙妙最近天天得闲,李金书是晚上下班以后有时间,至于石姜曼晚上有课,只有休息的时候才有时间。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李金书和阮妙妙每天晚点来学,练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至于石姜曼就只能等到休息日来练一整天了。 李金书倒是觉得这安排不错,只要她学会了,她就能先接石姜曼了。 几个人原本要打车回家,等了半天都没车。 一会的功夫看见潘大宝开车出来了:“婶子,我要回家,顺路载你们回去。” 眼看着天黑了,李金书怕再耽搁不安全,索性上了潘大宝的车。 三人坐在了后面。 潘大宝一路和三个人寒暄。 接触下来,李金书发现潘大宝这人知识面很广,很健谈,做事也很周全,除了有点痞气,其余的倒是挑不出毛病来。 潘大宝直接把车开到了四季花城的门口,他开口和石姜曼咨询:“姜曼,你们那夜校报名有年龄限制吗?” “没有年龄限制,就是上课固定在晚上。”石姜曼客气回着。 “好嘞,那回头我去看看,报个名。”潘大宝和几个人寒暄了几句,直接把车开进了对面名仕苑的小洋房。 阮妙妙边往里走边抱着石姜曼的胳膊道:“姐,他绝对对你有意思,这一路上从后视镜里看了你一百八十次。” 石姜曼脸一红:“别瞎说。” “怕啥啊。”阮妙妙对着李金书道:“干妈,你不会限制我姜曼姐搞对象吧?” “不限制。”李金书笑笑。 “就是了,恋爱是美妙的事情。”阮妙妙笑嘻嘻道:“咱们可以恋爱不结婚,只享受美妙。” “又胡说了。”石姜曼接受不了这种观念:“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好好学习。” “我可不是小孩子。”阮妙妙伸手做出了一个否决的姿势。 “晚上吃什么?都饿不饿?”李金书打断了这个话题。 “我想吃炸酱面。”阮妙妙举手表决。 “我也想吃炸酱面。”石姜曼也表态。 “简单,咱们回去做,比起爱情,吃饱饭更重要。”李金书说着在阮妙妙的脑门上点了一下。 阮妙妙撅嘴:“说得对,我回去看看我爸回来没,带他去蹭饭。” 李金书不好拒绝,默许了阮妙妙的说法。 她和石姜曼进门洗了手,她和面,石姜曼准备菜码。 一会的功夫阮文东带着阮妙妙来敲门。 “干妈,礼物,我从我爸那顺的,我们不能白吃白喝。”阮妙妙说着把一个精美的袋子递到了李金书的手里:“不许不要。” 李金书道了谢接了过去:“你们等一会,马上就好。” 十几分钟之后,李金书把面端上桌。 “给你们添麻烦了。”阮文东开口客气。 “阮伯伯,您不用客气,前天妙妙还请我看电影了。”石姜曼笑着寒暄。 “今天也有票,是港片,你们要看吗?”阮文东幽幽开口,目光落到李金书在厨房的背影上。 “去去去,要去要去,姜曼姐,咱们去。”阮妙妙张罗着:“我爸出钱,不去白不去。” 李金书和石姜曼被阮妙妙逗得噗嗤一下笑了。 “要不改天吧。”石姜曼不好直接答应。 “去嘛,等我去上大学,咱们都没时间一起玩了。”阮妙妙过去摇石姜曼的胳膊。 石姜曼抬头用目光询问李金书。 “你想去就去。”李金书端着面条出来应了一句。 “我干妈答应了。”阮妙妙拍手庆祝:“好耶。” “一起去吗?”阮文东直勾勾地盯着李金书问。 “我就不去了,我要写一写绩效分级的方案。”李金书心里有事,想着早点交差。 “爸,那你也别和我们去了,我和姜曼姐说话不方便,你在家里早点睡吧。”阮妙妙对亲爹露出了一点嫌弃的神色。 “我已经被当成老年人了吗?”阮文东自嘲道。 “不然呢,我早就说让你找个人,你不听,以后我出去上学,你孤家寡人,啧,可怜的。”阮妙妙打趣着。 几个人有说有笑,一起吃了饭。 阮文东送两姑娘去电影院。 李金书在家里洗碗。 收拾完了,冲了个澡,拿出昨天的方案和资料来伏案正准备开始写就听见了敲门声。 “谁啊?”李金书起身站在门边问。 “我。” 是阮文东的声音。 “有事?”李金书不想开门。 “明知故问。” “太晚了,我洗完了准备睡了。”李金书找借口。 “你不是说要写绩效,昨天不明白地点弄明白了?”阮文东在外面循循善诱。 “想不明白我就慢慢想。”李金书怕他胡来:“你快回去休息。” “我休息什么,我一个孤家寡人,觉少。”阮文东打趣她。 乓乓。 阮文东拍了几下。 隔壁还有邻居。 李金书怕把人吵醒,不得已拉开了门。 她还没来得及挡就被阮文东一把拽住了手。 “在这还是去我那?”阮文东抵着人直接让她选。 李金书又羞又气:“前天才……” “煎熬。”阮文东的手在李金书的腰上摩挲着。 “不行,一会她们要回来的。” “拿着钥匙和我走。”阮文东不等她开口,直接拿了钥匙,一把将李金书拽出了门。 “电影三个小时了,我们快一点,她们回来之前就回来了。” “胡来。”李金书起急,伸手拍阮文东的手:“我真要写东西。” “车上我告诉你怎么写。” “不用你。”李金书气他胡来。 阮文东箍着她的腰软磨硬泡:“你就当可怜我这个孤家寡人。” 第99章 新的尝试 李金书倒是想挣扎,但是抵不过男人的力气,又怕争执会吵到邻居。 只能安静地跟着出了小区上了车。 阮文东驱车到了别墅,进门就想直入主题。 李金书气得推搡一把红着脸道:“你还没洗澡。” “我洗。”阮文东抵着人撒赖:“你什么时候给我一个名分,咱们名正言顺的住到一起,天天这样像做贼。” “总要有个过程,你少想那些事。”李金书心里暗想,这男人怎么这么大劲头,隔天就一次。 “等我。”阮文东在李金书唇上啄了一口去洗漱了。 李金书在客厅等着阮文东,见桌上有纸笔,便拿起来继续写方案。 正写着就觉得腰身一紧。 阮文东周身带着水汽拥着李金书立在桌前:“你这个最高额设置的要和成产车间拉开的等额大一点,机修车间和仓库放在二等,食堂和托儿所放在三等。” 李金书书背阮文东拘着,耳鬓厮磨,明明说的是正经事,但是却察觉到后面的人有了反应。 “科室人员呢,是分五等合适还是分四等合适?”李金书拿不准主意,开口阮文东。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要想问我的意见,起码要给我点好处。”阮文东的手顺着李金书的衣襟下摆伸了进去,一路向上游走。 李金书不一会红了脸,微微喘着气,主动探身吻住了阮文东的唇。 阮文东像是被点燃了,箍着李金书的腰,一使劲将人抬起来搁到桌上,一手将李金书的裙子推了上去,一手扯掉了最后那点遮掩。 不费吹灰之力水到渠成。 李金书被迫箍住了阮文东的脖子。 阮文东趁势拽掉了李金书的上衣。 于山峦间流连。 李金书羞的不知所措,像是无根的浮萍,只有紧紧的依附着此刻能抓到的浮木。 在风中摇曳,沉沉浮浮,跌宕起落。 真实空虚。 阮文东在李金书的耳边低喃:“金书,金书,我爱惨了你。” 情到浓时,李金书张嘴在阮文东的肩头咬了一口。 回应她的是更为猛烈的进攻。 阮文东掐着李金书的腰在桌子上折腾的不进行,又抱着人到了沙发上。 他咬着李金书的耳垂低语。 李金书羞的把脸埋进了沙发里:“不行。” “试试。”阮文东软磨硬泡将人抱进了浴室。 他拿着水龙头给李金书小心翼翼的清洗,都弄干净了又将人抱进了浴室。 “我们试试。”阮文东身先士卒俯身下去。 李金书根本吃不住。 轮到她动作,李金书不肯,只觉得羞耻至极。 阮文东打开电视推进去一盘录像带。 李金书看得瞠目结舌。 但是有条件反射般的有样学样。 一开始很笨拙,把阮文东咬疼了,由生涩到娴熟。 她有点情难自抑。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 原来男人和女人是可以这样阴阳调和的。 和喜欢的人,一起做这种事,是这样的愉悦。 阮文东心满意足,将人捞起。 重重抵了上去。 李金书脸红如熟透的果子,吃不住,口中尽是细碎的惊呼。 事了,阮文东紧紧地箍着李金书。 脸闷在李金书身前,湿了眼眶,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李金书也湿了眼眶,想起那村长老婆的话。 阮文东年少时被算计。 这种事于他来说可能一度是耻辱。 阮文东攀着李金书的腰肢一遍一遍地念着:“金书,你是我的救赎。” 是他人生压抑宣泄的出口。 李金书再睁开眼,看见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她猛地推了阮文东一把。 “我们快回去,姜曼她们要回来了。” 阮文东睁开眼带着几分疲色,应了一声,起身穿衣服。 两人了收拾好出了门,两人神色匆匆的赶了回去。 阮文东要送李金书上楼,李金书不许。 李金书前脚刚进门,石姜曼就回来了。 “电影好看吗?”李金书心虚。 “好看,您怎么还没睡?”石姜曼边换鞋边问。 “没有困意。”李金书帮石姜曼倒了杯水。 石姜曼喝完洗漱,娘两关了灯躺在床上说了会话。 “妈,今天那电影讲的是个半路夫妻的故事,讲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几岁都可以。”石姜曼有点兴奋,絮絮叨叨地和李金书说着。 “嗯,那思想是很新潮,不错。”李金书想着阮文东的事,随口答了一句。 “妈,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也可以再结婚。”石姜曼真心希望李金书过得好。 “妈知道。”李金书想的是,现在这样也挺好,干嘛结婚。 恋爱随时可以分手,但是结婚有可能就得再离婚。 阮文东回了家躺在床上食髓知味,也有点睡不着。 门口传来敲门声。 阮妙妙扒着门缝把脑袋探了进去:“爸,我睡不着。” “回去眯一会吧。”阮文东开灯对着门口的人耐心道。 “咱两聊一会。”阮妙妙嬉皮笑脸地问。 “聊什么?”阮文东起身出了屋:“对未来迷茫?” “那倒不是。”阮妙妙一副杞人忧天的口吻:“我是怕我走了之后,奶奶那么爱玩,顾不上你,你饭都吃不上。” 阮文东笑得温和:“饿不坏的,单位有食堂,而且我也会做点饭。” “打住吧。”阮妙妙一脸嗤之以鼻的表情:“爸,我首先和你表明一下我的态度,我是绝对不反对你再婚的,而且举双手赞成,你喜欢就行,哪怕是尹紫一那种的都没问题。” 阮文东蹙眉:“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别胡说。” “那我干嘛这种呢?”阮妙妙早就看出来了,自己爸老光棍多年,看那个女人眼神不一样瞒不了她。 阮文东轻咳一声:“夜深了,早点睡吧,你小孩子家家,别胡思乱想,我的事我会看着来。” 阮妙妙太了解自己老光棍爸爸了:“啧,阮文东同志,你有情况啊你,你老铁树开花了吧?” “别瞎说。”阮文东一想到李金书,嘴角压不住的笑意。 “啧啧啧,你这个老同志思想不单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实招来。” 阮文东没辙,只得承认了他喜欢李金书的事:“你别告诉你奶奶,你金书阿姨不让我公开。” “正常,我干妈的想法是对的,谁对上你这条件也得仔细的考虑考虑。”阮妙妙一拍阮文东的肩膀:“别担心,这事交给你闺女,去上学之前给你制造机会。” 第100章 反对意见 李金书转天起个大早,洗漱完了在家里把方案又完善了一遍,收拾好准备拿着方案去厂子。 一出门就看见了阮妙妙在楼下呢。 “妙妙,你今天不去学校吗?”李金书开口招呼。 “要去,一会走。”阮妙妙笑嘻嘻地过来揽住了李金书的胳膊:“干妈,我爸早晨走得急,说是去开会,他本来要载你一程的。” “我自己可以走。”李金书觉得纳闷,这阮妙妙好端端怎么和自己提阮文东了。 “晚上我回来,咱们一起去练车,我在家等你哈。”阮妙妙在公交站和李金书分开,对着她挤了挤眼。 李金书总觉着这孩子和平常不一样,但是具体怎么不一样也看不出来。 李金书没多想去了厂子,进场之后直接拿着方案找陈丰。 陈丰随即找人开会研讨方案。 杨锐那天受了挫,但是仍旧对李金书不服气。 他心里想着李金书只是运气好罢了,不能一直运气那么好。 “你这科室人员分了五等,你确定到时候大家没意见吗?”杨锐率先表态。 “有没有意见不是怀疑出来的,是要看开始实行以后反馈出来的,有意见再修改。”李金书想着阮文东教她的,直接怼了回去。 “金书说得有道理,改革吧,不实践怎么知道行不行。”陈丰支持李金书的方案。 阮文东临走之前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支持李金书。 他陈丰又不是傻子,领导的意见都不听,还变革什么。 杨锐轻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变革呗,真实施起来,可运作的东西多了去了。 “赵拓,让人事部拿着金书写的东西起草,今天就公布出去。”陈丰当机立断让大伙行动了起来。 绩效方案很快就公布了。 生产车间的人看了之后都摩拳擦掌,积极性立马就上来了,当天的产量和质量就都上去了。 陈丰高兴坏了,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多了两条。 当天就开了表彰会,会上鼓励大伙就爱那个李金书写的绩效方案推行下去。 大伙也看到了效果,表示会全力支持李金书。 杨锐在下面闷不吭声,心里却憋着想法。 散会之后李金书收拾东西,她忙了一天也没喝水,拿着杯子准备去锅炉房打点水。 焦立秋和李金书商量绩效考核的细节,两人边走边说。 “金书,我觉得你这绩效考核弄得很合理,你是从一线干出来的,每个人能干出什么样的活计,你心里都有底。” “我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很多也不是很懂。”李金书实话实说:“立秋,回头个体的情况你帮我详细自己录一下,我看看有不合理的可以调整。” “没问题。”焦立秋一口答应下来。 李金书拿着杯子进去接水,还没走近就见烧水的钟师傅拿起火钳子故意捅煤炉。 动作粗暴,煤灰夹杂着火星子朝着李金书的方向喷涌出来,片刻的功夫,锅炉前灰茫茫一片。 李金书和焦立秋被呛得捂着嘴咳嗽。 “杜师傅,你没看见我们来接水,你怎么现在捅炉子啊?”焦立秋靠后一点,不满地嚷嚷着。 “不是要变革吗?不是要自主说了算吗?我仙子阿捅炉子有什么问题。”钟师傅一脸蛮横:“我拿三等奖金,我想几点捅炉子就几点捅。” 他说着朝着地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浓痰:“他妈的王八崽子,是哪个婊子想出来的阴招啊?我们都没有活路了,让你吃点煤灰怎么了?” 杜师傅举着火钳子把李金书和焦立秋往里面的死脚逼。 焦立秋被骂得眼圈一红:“你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是你起草的方案吗?不是就滚一边去,老子心情不爽,有捡金子捡银子的,没有捡骂的。”杜师傅火力全开,拿着烫红的火钳子和李金书比划。 李金书咳嗽完了一把拽过焦立秋,她站出来挡在前面对着杜师傅道:“变革不是针对你个人,整个厂要活下去,你年纪大了,工作轻便点,所以奖金少点,按劳分配。” “你不要脸,我们是辅助生产的部门,没有我们,哪来的开水。”杜师傅红着眼梗着脖子嚷嚷着:“我为厂子付出过,我年龄大了才来烧水的。” “你有意见可以反馈,有不妥的我们会调整。”李金书没打算激怒他。 “放你娘的屁,你没有老的时候吗?你个骚狐狸精转世,在这祸害厂子。”杜师傅骂得越来越脏。 “你怎么骂人啊?”焦立秋替李金书打抱不平。 杜师傅拿着火钳子用力地往外呼火星子:“不让我活,都别想活了。” “你的工龄长,工资里有体现,怎么没照顾你?”李金书没有低头的意思。 一个人闹就低头,大家都闹起来怎么办。 “那点工龄政策有个屁用,我上年纪了,要吃药,活不成了,不活了。”杜师傅说着往李金书身上招呼火星子。 李金书眼疾手快,把手里的保温杯朝着杜师傅砸了过去。 杜师傅的手中的火钳子被砸掉了,他又拿起煤铲子朝着李金书身上招呼。 李金书拿起了一个更大的煤铲子,一把将杜师傅手中的煤铲子打掉了:“你要是再胡来,我就报警,厂子开了你,你连退休金都没有。” 她边回击边吓唬杜师傅。 杜师傅下午被杨锐撺掇了一番,越发觉得自己没活路,不如和李金书同归于尽,他重新拿起滚烫的火钳子朝着李金书的脸上戳了过来。 李金书铲了一铲子煤灰,朝着杜师傅的脸上扬了过去。 杜师傅啊了一声捂住脸蹲了下去。 李金书拽起吓傻的焦立秋往外跑:“要杀人啦,杜师傅要杀人啦。” 正是下班地点。 大伙听见声音都凑过来看热闹。 杨锐混在人群里,一脸幸灾乐祸地看见李金书和焦立秋一身黢黑的出了锅炉房。 李金书看着杨锐那德行就知道这东西没憋好屁,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今天必须得给这王八羔子点颜色看看。 第101章 反间计 “我眼瞎了,我眼睛让李金书那个贱人搞瞎了。”杜师傅捂着脸出来,浑身上下只有牙是白的,其余哪都是黑的。 大伙一阵哄笑。 快给我水,快给我水。 李金书提起边上一桶废水朝着杜师傅泼了过去。 这边的喧闹声把陈丰也给引过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陈丰白天高兴了一天,没想还没挨过今天就又有人闹事。 “厂长,你要给我做主啊,李金书这贱人弄的这变革就是欺负我们辅助部门,我们没活路,我不过是和她理论几句,她就把我的眼弄瞎了。”杜师傅一个眼睁不开,一个眼眯着使劲睁着哗哗流眼泪。 “胡说,明明是你要拿火钳子伤人。”焦立秋听不下去了,替李金书说话,气得直发抖。 “你和李金书是一伙的,你们两串好了。”杜师傅不肯承认。 李金书冷着脸道:“赵秘书,麻烦你报警,喊警察来录口供。” 杜师傅一听报警蔫了一点。 “故意伤人罪,轻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重伤,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李金书上辈子成了孤寡老人之后只有电视为伴,晚年看了不少法制节目,对这些浅显的法律知识懂一点。 杜师傅一听这话吓得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杜师傅,你还有两年就退休了吧,立秋是证人,看见你要伤我,我要是坚持,你要吃牢饭了,你兢兢业业一辈子也不想晚年进监狱吧?”李金书连哄再吓。 杜师傅满脸是泪,顺着眼底下往下流黑煤汤。 “杜师傅,你就是故意伤人罪。”焦立秋也看出李金书的意图了,跟着一起吓唬。 杜师傅更害怕了,颤颤巍巍地开口:“不是,不是我,我也不能伤你们,我就是想理论理论。” “不是你举着烧红的铁钳子想烫我们还有别人吗?”李金书循循善诱。 “是杨锐,他非说,像你这种人就得给你点颜色看看。”杜师傅伸手一指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杨锐:“就是他后半晌来找我,和我说老杜,你要心里不舒服,你就发泄出来。” “姓杜的,你少在这血口喷人。”杨锐翻脸不认人。 他还等着李金书这改革失败以后他能保住这副厂长的位置呢。 “杨副厂长,你怎么睁眼说瞎话,是你告诉我的,吓唬一下李金书,她一个女的胆子小,一准就服软,你怎么翻脸不认人。”杜师傅懊悔不已。 这个政策虽然没有以前拿的多了,但是因为有工龄在,烧锅炉这活也轻松,所以还说得过去。 很多国营单位都倒闭了,连工资都发不起。 冷静下来想想,这李金书是为了大家好。 “老杜,你自己要挑事,你可别胡说,我是说我们应该顺应变革。”杨锐开始狡辩。 老杜气得手抖:“不是,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了,只要我想法子挤兑李金书,你就有法子把她弄走,我们还能恢复以前的工资。”老杜扯着粗狂的嗓子对着杨锐喊,凑过去要揪杨锐。 杨锐狡猾,转身想跑。 李金书眼疾手快,从边上过来,过去,一个扫腿。 杨锐跑得急,被横过来的腿绊了一下,来了一个恶狗啃食。 锅炉房外面都是煤灰渣滓。 杨锐顿时吃了一嘴灰,被磕掉了几个门牙。 杜师傅追上来,一下跨到了杨锐身上:“你认不认?” “老杜,你别发疯,你要是敢打我,你就是故意伤人。”杨锐也用上了李金书那招。 “啧啧,杜师傅,你瞧瞧,你被人算计了是不是?你这边都要蹲大狱了,人家没事人一样,还泼你一身脏水,你说你傻不傻啊?”李金书叉着腰,站在边上给杜师傅做思想政治工作。 杜师傅听了李金书的话也觉得自己是大冤种。 “老杜,你别听李金书胡说,咱们哥们多铁的关系啊。”杨锐试图往回拉。 李金书添油加醋对着众人道:“咱们厂的改革政策要是成功了,杨副厂长要把这副厂长的位置让出来,他以后不是副厂长了。” 大伙无比震惊:“陈厂,这是真的吗?” 陈丰受够了杨锐这一天不干活还到处撺掇的劲头:“是真的,杨锐自己说的。” “陈厂,这变革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您可不能只听李金书一面之词,毕竟我是管生产的,我是有经验的。”杨锐急于辩白。 “有经验就可以胡作非为吗?”李金书辩驳道:“有经验就撺掇大伙动用武力解决问题?” “今天要不是我和立春出来得快,老杜师傅就酿成大错了。”李金书紧逼陈丰:“陈厂,今天要是不处罚杨副厂长,难以服众啊,还会有更多像老杜这样的受害者。” “我害谁了,你少他妈的在这废话,是老杜自己要闹事,和我没关系。”杨锐扯着脖子嚷嚷。 老杜闻言举起拳头朝着杨锐的脸上闷了下去:“混账东西,翻脸不认人的玩意,今天我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不打你,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杨锐捂着脸呜哇乱叫,嘴角被打得出了血。 大伙怕闹出人命,骂骂咧咧地把老杜拉开了。 “姓杜的,你给我等着,我要报警,开除你。”杨锐捂着脸爬起来威胁老杜。 “老子弄死你。”老杜挣脱开人群,对着杨锐的裤裆狠狠地踹了一脚。 杨锐嗷呜一声捂着档蹲在了地上。 大伙重新拉住老杜。 “杜师傅,你消消气,别被他气坏了,咱们厂还指望你烧锅炉呢。”李金书当好人劝了一句。 杨锐气得嘴都歪了:“李金书,我他妈的弄死你。” “你要弄死谁?” 声音从人群后面传过来的。 一道富有磁性又带着怒意的男声。 众人回头看见阮文东脸上带着怒意站在人群后面。 “阮局,您怎么来了?”陈丰一副讨好的面容迎了过去。 杨锐一看阮文东来了,当时就变脸了,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阮局,李金书仗着变革的事欺负辅助部门的工人,您得替他们做主啊?” 第102章 站出来发声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管车间生产的,怎么管辅助部门的事情了?”阮文东自后面走了过来,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 “我是副厂长,哪个部门有冤我都得帮着申诉,您一定要帮他们做主,不能让李金书借着变革的事逞威风。”杨锐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这阮文东就地就把李金书正法才合适呢。 阮文东看了李金书一眼,只见她发丝凌乱,那张白皙的脸上蹭上不少煤灰,一双眼也红得厉害,偏那双眼炯炯有神,带着一股子坚毅劲。 让人平添了几分怜悯。 “李金书逞什么威风了?”阮文东淡淡开口问。 “她借着变革的事打压辅助部门,辅助部门也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而且她丝毫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杨锐想把辅助部门人员的情绪带动起来,一起抵抗李金书。 辅助部门的人确实有情绪,一听杨锐的话也跟着嚷嚷道:“我们不服气,生产车间工资那么高,我们也回去搞生产算了,我们也不干辅助部门的活计了。” 一时间群情激奋,场面难以控制。 “李金书的绩效方案拿给我看过。”阮文东声调不高,神色凝重。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下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李金书心里起急,生怕阮文东胡乱倒出两人的关系,到时候反倒引起不好的反响。 她给阮文东使眼色,那意思你别胡说,我应付得来。 阮文东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李金书去商管局查资料,有问题请教相关人员,我也过目了那个方案,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这话一出口,那些人原本愤怒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浇灭一半。 杨锐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怎么可能?商管局局长还管这事? “现在讲究来去自由,你们实在觉得不合理,有情绪,可以拿赔偿走人。”阮文东打了一棒子又给甜枣:“我认为李金书的方案里对辅助部门的职工没有打压的意思,工龄工资给的到位,活计轻松,没有业绩压力,照顾年长的职工。” 他顿了顿:“或者你们说说,哪些是欺压辅助部门的点?” 这些人面对李金书和陈丰或许能胡搅蛮缠,但是面对商管局局长却不敢吱声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 再不高兴就得走人。 “陈厂,你来安排,速战速决,凡是觉得不合理的,现在就登记,谈好赔偿。”阮文东说话有条不紊。 那些刚才还闹哄哄的人这会都安静下来了。 “我来安排。”陈丰也看明白了,不借着阮文东给他们几分颜色看看,确实难以服众:“摆桌子,我现场办公,有觉得被欺压的,现在谈。” 大伙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眼看着厂子就要有外贸订单了,有骨头啃,总强过出去喝汤。 “至于杨副厂长,我看你对生产不是很上心,对这些辅助部门的人倒是有想法,既然如此,那你就别管生产了,管辅助部门吧。”阮文东直接给杨锐只了去路。 “阮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他们是同理心,但是我没说要去管理啊。”杨锐一肚子苦水,三两句就被拿掉了副厂长的位置。 “杨副厂长本来也说,要是我的绩效考核方案能通过,他就把副厂长的位置让给我做。”李金书趁热打铁,直接表明要夺权。 杨锐气得牙都要咬碎了:“李金书,那不过是戏言,你不能拿全厂的生产开玩笑。” “哼,拿全厂生产开玩笑的是你吧?”李金书冷笑一声:“去年生产劳动服,明明一个月就能完工,你硬生生的拖了三个月,还有上半年好不容易拿到的那笔演出服,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活计,打错版你都没发现,愣是前后片都接反了,人家剧院的人不要,全都退回来了,白白损失了五千块。” “诸如此类的事多了去了?要不要我都给你数一遍。” 李金书没离婚以前在车间里干,看到不平之事也提过几次,但是被威胁要是胡说就被开除。 那会要养家糊口,只能忍了。 现在她没有顾虑了,早就想整这姓杨的。 “你有什么证据,都是血口喷人。”杨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我有。”李金书说着从掏出来一个小本本递到阮文东手里。 都是她当时在车间干的时候记录的,每天的生产出货情况,哪里对不上哪里有出入都记得一清二楚。 “谁知道你这些是不是胡编乱造的,你休想通过伪造的证据污蔑我。”杨锐仍旧在挣扎。 “我也记了。”焦立秋也站了出来。 “我也是。”另外一个班组长也站了出来。 “杨副厂长之前还总骚扰女职工,好些女职工去都想反抗,但是迫于他的职位不敢说。”李金书又一次语出惊人:“姐妹们,现在大领导在这呢,你们被骚扰过的要勇敢地站出来,别害怕,今天不除杨锐,以后他还要继续横行。” “我那是开玩笑,哪是骚扰?”杨锐辩驳着。 “拿女性器官和亲亲抱抱这种话开玩笑也是玩笑吗?”李金书义正言辞地质问着。 很多女职工对李金书的话有共鸣,听着李金书的话都小声嘀咕道:“就是臭流氓,嘴上怎么说心里就怎么想的?” “又被杨副厂骚扰过的举手。” 李金书第一个举起手来,焦立秋是第二个。 “姐妹们,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以后这姓杨的就不敢。”李金书振臂一呼。 又有被骚扰的忍受不了的人举起了手。 渐渐地,举手的人多了起来。 “别怕,我们没错,也不丢人,我们本本份份来上班,被骚扰不是我们的错。”李金书鼓励着大家。 片刻的功夫,在场的十几位女职工纷纷举起了手。 “杨锐说我胸大,说让他摸摸。”第一这个站出来控诉的女职工哭着道出了自己的委屈。 “杨锐说我脸白,每次见面都说让他摸摸,是不是擦了粉。” “杨锐说我屁股大,问我是不是我男人给我顶的。” 每个发声的女职工,说出来这些话的时候内心都得到了宣泄。 第103章 扒了杨锐 现场的抽噎声连成了一片,没被骚扰过的女职工也跟着抽噎。 她们也许没被杨锐骚扰过,但是却也有过被这样审视的时候。 “杨锐,你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欺负女人。” 老杜是个耿直的汉子,听见这话气的冲了过去,朝着杨锐脸上又砸了两下:“今天就是我被关进去,我也要为这些女职工出口气。” “让杨锐滚出深城服装厂,我们和这样的人做同事耻辱。” “这种人死了不配得到赔偿。” “让他给女职工公开道歉。” 男职工们纷纷开口指责杨锐丢尽了男人的脸面。 不知道谁吹响了一声流氓哨:“把杨锐扒了,女同志们也对他的身材评头论足。” “嘘嘘,你们不知道,杨锐那玩意可小了。” “杨锐不行,硬不起来,去医院治了好久。” “他那儿子是他媳妇和别人怀的,他是个王八。” “扒了他。”两个愣头青小伙子之前看不惯杨锐欺负女职工和他顶撞过几句。 杨锐就在下面给他们穿小鞋。 这两人趁此机会上前架着杨锐扒他的裤子。 杨锐想反抗,但是敌不过来年各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的力气。 两壮小伙一个在上面架住了杨锐,另一个在下面解杨锐的裤腰带。 “别胡闹啊。”陈丰急得想要制止,却被呼啦啦围上去的人群给堵住了。 一个小伙把杨锐的裤子拽了下去。 女职工们不好意思看。 不知道哪个男职工喊了一句:“呀,他没有那个,他那个比小蚕豆还小。” “怪不得他嘴上逞能了,原来是他下面不行啊。” “啧,怪道他总去外面上厕所,原来是怕让人看见啊。” “呜呜呜。”杨锐急哭了。 “行了,快给他拽起来吧,有啥可看的。”陈丰觉得自己厂子这点丢人的事都被商管局的领导看见了,这以后咋在商管局抬起头来啊。 “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李金书对着杨锐道:“杨锐,你觉得咋样啊?被人看的滋味不好受吧。” “陈厂,这杨副厂我看是激起民愤了,不出不易平民愤。”阮文东在边上淡淡开口。 “是,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一定处理。”陈丰再三承诺。 “让他现在就给这些被他骚扰过的女职工道歉。”李金书摆出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这时候不把这瘪三的锐气剉光,还等啥时候。 “让他道歉。” “道歉。” 大家呼震天。 “我错了,我不是东西,你们原谅我吧,我以后一定改过自新,绝对不骚扰女职工了,我一定兢兢业业地搞生产。”杨锐嘴上认错认得很及时。 “陈厂,外贸的单子很重要,负责盯着生产的人你们要把好关。”阮文东点到为止:“大家散了吧,都回家吧,陈厂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陈丰脑门冒汗。 不处理杨锐是绝对不行的。 “大家先散了,明天我给打击答复。”陈丰安抚众人情绪。 大伙瞧着没热闹可看,慢慢地散去了。 杜师傅过来给李金书道歉:“金书啊,我不是雇你要伤害你的,你看看你哪受伤了,我给你出医药费。” “杜师傅,我也不合适故意伤害您的,您快去看看眼睛。”李金书知道杜师傅一个人养家,也怪不容易的。 “您好好干,有别的额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坐下来慢慢聊。”李金书这话是对杜师傅说的,也是对其余辅助部门的人说的。 安抚好了一个,其余的就好击破了。 李金书和陈丰又寒暄了几句,回去拿了包往外走。 她心里猜着阮文东是来办事的,还是为她来的? 正胡思乱想看见阮文东的车停在了不远处。 李金书怕惹闲话,没敢上前,背着包往前走出去一段。 阮文东看见李金书这么谨慎,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打着火慢慢地跟着李金书往前开了一段,等拐过去看不见深城服装厂了,才把李金书逼停在路边:“上车。” “我身上都是煤灰,有点脏,我走回去也行。”李金书找了个由头。 “脏了再洗。”阮文东语气坚持。 “也没多远,走走就当锻炼身体了。”李金书确实怕给阮文东添麻烦。 “你要我下车拽你?”阮文东语气了少了一分耐性,他看着她跟自己掰扯得这么清楚的样子心里有气。 李金书见他坚持,只好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阮文东没启动车子,反倒是拿出大哥大拨了过去:“妙妙,我没接到你金书阿姨,她单位有事要加班,我单位也有点急事,你今天别去练车了,就乖乖在家呆着。” 阮妙妙在电话那头乐得前仰后合的,心想她爸这是百年老铁树开花了:“爸,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我在学校吃过饭了,一会就干们睡觉哈,你不回来也没事。” 阮文东耳根一红挂了电话。 “你和孩子撒谎干什么,我回去洗就行了。”李金书在边上着急,质问阮文东一句。 “你这样回去让江曼看见不担心吗?”阮文东边说边启动了车子。 “我扯个谎就是了。”李金书嘴硬。 “你洗完了再回去。”阮文东说完不由分说地把车开了出去。 “你把我放到家附近那个澡堂子,我去洗洗就行。”李金书软了语气。 “去我那洗。”阮文东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 “没必要绕那么远。”李金书不乐意。 阮文东不接茬。 李金书总不好抢方向盘。 半晌阮文东又开口:“那个杨锐,之前也骚扰过你?” “嗯,言语上骚扰过。”李金书再谈起来已经觉得淡然了。 “之前一直忍着?”阮文东微微蹙眉问道。 “为了生计忍过。”李金书想起那段没黑没白的日子,仍旧觉着揪心。 她不是没回去和孙玉来说过。 可孙玉来张口就说,男人嘛,不都张口闭口的说些黄段子,正常的。 还劝她别往心里去,好好的工作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丢了。 “以后别忍。”阮文东这几个字说得掷地有声:“该怼就怼回去。” 第104章 算是爱人 李金书闻言心里一暖。 向来都是别人告诉她,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 第一次有人和她说。 别忍。 阮文东把车开到了郊外的房子。 李金书径直进去洗。 正洗着,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 “我给你拿了干净的衣服。”阮文东在外面轻声开口。 “你放在门口吧,我一会洗完了出去穿。”李金书怕有的人又胡来。 “我给你放进去,门口没有放衣服的地方。”阮文东循循善诱。 啪嗒一声。 李金书从里面开了锁,伸出手去准备够衣服。 没够到衣服,外面的人顺势一推进了浴室。 “你头发上也有煤灰,我怕你洗不干净,我帮你。”阮文东脸上带着笑,把衣服搁到架子上,一伸手箍着李金书往里带。 李金书轻声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阮文东抱住了身子:“我自己可以。” 阮文东一手拿着水龙头,一手撩着李金书的头发。 一开始只是洗头发,后来那手就开始不老实了,从发顶顺势到了脖子上,又从脖子上往下游走。 揉搓。 李金书推他推不动,双腿被他抵着只能认命。 “我自己可以。” 阮文东不理她。 手继续向下,从小腹往下游走。 李金书喘息一声,想起昨天录像带的场景。 不由得羞得别过脸。 阮文东箍着李金书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想要?”随即又含住了她的耳垂:“你帮我洗。” 他说着拽着李金书的手腕往下走。 李金书鬼使神差地解开了阮文东的腰带。 她决定以牙还牙,如法炮制。 自上而下。 阮文东眼里有喜色。 有的人学得很快。 他很快高兴不起来了,吃不住把人按到了台面上。 “不行,昨天才……”李金书反对无效,接下来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其余的声音淹没掉了。 阮文东箍着人细声哄着:“我们像昨天那样……” 李金书自然知道他说的是用哪种法子:“别……” 阮文东哪等她拒绝,直接把人抬起搁到了台面上。 李金书受不了,抱住了阮文东的头。 “乖。”阮文东哄着人擦干了抱上了床。 要求李金书还债。 李金书不肯依。 阮文东顺手又打开了电视。 看了不该看的,李金书内心里的火难消。 决定蓄意报复,对阮文东进行攻击。 连咬再啃。 阮文东闷笑,吃不住将人按到了床上。 折腾累了,他抱着人出去洗。 之后又帮李金书细细擦干了头发。 “饿不饿?”阮文东柔声问着。 “饿死了。”李金书语气里都是嗔怨。 多大岁数了,折腾那么多次。 “那给你吃。”阮文东开玩笑,捉着李金书的手往下。 李金书气得拍了他一下。 “带你去吃米线。”阮文东连哄再劝把人带出了门。 两人呢驱车来到了一处小面馆。 夜深了,吃饭的人不多。 老板娘是个面相和善的女人,一看见阮文东进来就笑着招呼:“来了,吃点什么?” “来两份招牌米线。”阮文东帮李金书拿了碗筷放到身前。 “好嘞。”老板娘爽朗地应下:“马上就好。” 一会的功夫,老板娘端出两份米线笑呵呵地问:“之前都是你自己来吃,今天带着爱人过来啦。” “我……”李金书有心说不是爱人。 不是爱人吧又在一起睡了那么些次。 默许吧。 “米线的味道不错,很好吃。”李金书点评。 “好吃多吃点,有需要再喊我。”老板娘说着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你自己来过?”李金书边吃边小声问。 “之前下班太晚,我来过几次。”阮文东见李金书真的饿了,便将自己碗里的肉夹到李金书的碗里。 “没带别人来过?”李金书笑着打趣。 阮文东在下面伸脚勾住了李金书的脚,给了她一个眼神。 潜台词是,你要是还有力气就再回去。 李金书学乖了,闷着笑低头吃面。 她和阮文东聊天谈起了潘大宝,收拾这人看着对姜曼有意思,想让他帮忙看看这人的背景如何。 阮文东自然应了下来。 两人这边吃着米线,并不知道潘大宝那边已经和石姜曼坐进了同一间教室。 潘大宝不忙了就立马去夜校报了名,本来要等几天才能入学,他托了关系找了人,当天就进了会计班。 他进教室的时候看见屋里差不多坐满了,眼睛扫了一圈看见了石姜曼,石姜曼边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男人。 潘大宝径直走过去拍了拍那戴眼镜的男人的肩膀:“同学,这个位置是我的,你坐错了。” 戴眼镜的男同学姓王,叫王东宁。 长着一对鼓眼睛,鼓嘴巴,皮肤黝黑。 “我,我上课就来了,怎么是你的?”王东宁有点不满意,他今天特意早来,就是为了占石姜曼边上的位置。 “我昨天就占了。”潘大宝脸上带着笑意,一手杵在桌子上。 “你,你胡说,我来的时候这桌子上啥都没有。”王东宁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石姜曼看见潘大宝有点意外,她小声开口道:“潘大哥,你去找个别的位置坐吧,在哪里听都是一样的,或者我把位置让给你。” 傅磊在上面讲课,一抬眼看见石潘大宝不由得蹙了蹙眉:“是来上课的吗,来上课赶紧坐好,不要闹事,不然就出去。” 潘大宝白了傅磊一眼。 他俯身揪着王东宁的耳朵,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王东宁像弹簧一样立马站了起来,抱着书本就走了。 潘大宝一挑眉,拉开椅子长腿一直坐到了石姜曼边上。 “你好啊,姜曼同学。”潘大宝脸上乐开了花,原来当学生是这种感觉。 他喜欢。 石姜曼咬了咬嘴唇小声道:“你干嘛抢人家位置?” “你抄笔记的时候,他盯着你胸部瞄了好几次。”潘大宝凑过去在石姜曼的耳边低语。 石姜曼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皮肤随了李金书,嫩白嫩白的。 脸一红皮肤透出一股粉色。 潘大宝在边上看得心里痒痒。 美,真是美极了。 这么美的姑娘,以后谁也别他妈的挨边。 是他的。 第105章 这种朋友很好 傅磊看见潘大宝坐在李金书边上心里不是滋味,一时忘了讲到哪了:“坐好,石姜曼,别交头接耳。” 其余同学听着傅磊的话对石姜曼投去了不满的眼神。 “好的。”石姜曼为打扰了课堂秩序而不好意思。 “老师,我叫潘大宝,不是石姜曼要和我说话,是我新来的,主动和她问问题,您别批评石姜曼,批评我就行。”潘大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有几个女同学喜欢傅磊,平常看傅磊对石姜曼好心里不平衡。 逮住机会开始报复石姜曼。 “上课就好好上课,要是恋爱就回家恋爱。”其中一个叫徐怡的稀罕傅磊,故意抬高声调想在傅磊面前表现。 徐怡在小百花剧院上班,她自认为漂亮,一直想对傅磊表示好意。 傅磊看不上她那种庸脂俗粉。 徐怡怀恨在心,一直和班里这些女同学拉帮结派地鼓励石姜曼。 “你们看看这个石姜曼,仗着长得漂亮就为所欲为的,傅老师对她高看一眼就算了,就是那些男同学也和没头苍蝇一样对着她飞来飞去的。”和徐怡交好又嫉妒石姜曼的女同学开始蛐蛐。 “名义上来上课,实则肯定是招蜂引蝶,你们看看这男的流里流气的。” “好人谁能和流氓搭上边啊。” “你们不知道吧,石姜曼她妈离过两次婚了,她前头那个爸爸不知所踪,后来这个,她妈还躲到过乡下一段时间,听说母女俩都是赚那种钱的。”说话的女孩是王巧凤的闺女,叫郝丽萍:“她妈和这个后爸离婚了,母女俩有啥本事,要不是有人帮衬,哪来的钱上夜校。” 郝丽萍一直听她妈说李金书欺负人,她总在家里听她妈说李金书的那些事。 她的声音不低,周遭的人都听见了。 “你胡说。”石姜曼气得站了起来。 “我哪胡说了,你有本事证明一下自己的钱来得干净?”郝丽萍得意扬扬地看着石姜曼。 徐怡那几个人也跟着纷纷附和,要求石姜曼拿出证据来。 傅磊原本想继续讲课,挺艰辛下面的喧闹声,讲不下去了:“别闹了,这是课堂。” “让石姜曼滚出去,别在这扰乱课堂秩序。”有喜欢徐怡的男人嚷嚷了一句。 “都少说两句。”傅磊走到后面来劝说:“姜曼,你也少说两句。” “你想让石姜曼证明她的钱来得干净是吗?”潘大宝坐在位子上伸手拦住了本来要出去理论的石姜曼。 “对啊,要她证明。”郝丽萍一副我看你怎么证明的样子。 “你想让她证明很简单。”潘大宝嘴角噙着一抹讥笑:“你给我证明一个,你还是个处女,没和男人睡过。” “你胡说什么?”郝丽萍还是个大姑娘呢,一听这话脸刷地就红了:“你流氓。” “我流你哪了?”潘大宝挑眉。 他长得挺英俊,那双眼看人又神情。 郝丽萍被他看得又羞又气:“你欺负人。” “放你妈的屁。”潘大宝顺势一脚踹翻了郝丽萍面前的桌子。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边上的桌椅也被弄倒不少。 有胆子小的女同学吓得大气不敢出。 潘大宝指着郝丽萍的鼻子骂道:“你让石姜曼证明她的钱来得干净不干净不算耍流氓,我让你证明是不是处女,怎么就是耍流氓了?” “你长得丑就算了,你心还这么脏,嘴还这么臭。”潘大宝半点不惯着郝丽萍,上来一顿臭骂。 “呜呜呜。”郝丽萍直接被骂哭了。 “还有你,瞧瞧你那脸上恨不得涂了二斤的面粉,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个活死人,你有什么资格评论天生丽质的石姜曼。”潘大宝又把苗头对准了徐怡:“你眼这么瞎,嘴这么毒是要遭报应的,当心一辈子嫁不出去。” 徐怡也直接破防,捂着嘴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出来。 潘大宝骂完这两女的,又把火力转向了那个开口的男同学。 他走过去一把揪住了那男同学的衣领子,伸手从兜里掏出来一把精钢制的折叠刀来。 潘大宝手指一弹,啪嚓一声,弹簧刀开了。 他拿着削铁如泥的刀子在那男同学的脸上啪啪打了两下:“你哪只耳朵听见是石姜曼扰乱课堂秩序了?” “这么聋的耳朵,这么喜欢瞎说的嘴,我看不如拉下来当个下酒菜。” 那男同学的耳朵和嘴被冰冷的刀刺激的,当场腿一软跪了下去:“别,别拉,我错了,我不该胡说八道。” “不拉也行,但是得教训一下你这耳朵,不然不长记性。”潘大宝笑吟吟道:“自己扇自己500个嘴巴,拧耳朵200下。” 男同学苦不堪言,轻轻抬起手来扇了一下。 “啧,没力道,不如拉了。” 男同学听着潘大宝的话吓得不敢再偷奸耍滑,赶紧扇的用力了一点。 “数好了,少一下,我给你补十下。”潘大宝说着收了折叠刀放进了口袋里:“傅老师是吗?恐怕要耽误您一会上课时间了,您是等他扇完了再讲课,还是继续讲呢?” 傅磊气得浑身发抖,他不看潘大宝,转而多石姜曼发难:“姜曼,你交友要谨慎,不能什么人都结交。” “傅老师,您只是给我上课,我交什么朋友和您没关系吧?”石姜曼蹙眉,听着傅磊的话只觉得无比刺耳:“而且我认为潘大宝这种人很适合做朋友。” “欺负我的人是他们,我没有主动惹事。”石姜曼来了脾气:“你作为老师,不去制止那些欺负人的同学,反倒是要求我别闹事,别说话。” “真是愧对为人师表几个字。”石姜曼说完满是失望的看着傅磊。 “姜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你好。”傅磊张口辩解。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不需要你这种为我好。”石姜曼直接怼了回去:“请你继续为大家上课,才是不耽误大家进度。” 有真想学习的同学嚷嚷着:“傅老师,您继续给我们上课。” 傅磊无奈,眼睛定定地看着石姜曼,一副你早晚会理解我的苦心的表情。 他迫于其余人的压力只得重新走上讲台。 潘大宝对着那个扇嘴巴的男同学开口道:“你,出去扇去。” 那男同学不敢造次,小跑着出了教室。 第106章 万里挑一 下课之后,石姜曼背着书包往外走。 傅磊一看顾不上拿东西就追了出去。 “姜曼,我有话和你说。”傅磊追上去一把拉住了石姜曼的胳膊。 “如果是学习上的事情,请你在教室里和我说,如果不是,那我没什么和你说的。”石姜曼的态度很冷漠。 “姜曼,对不起,我在教室里没法明晃晃地偏袒你,我是怕我作为老师偏袒任何一方,到时候另一方会有更加激烈的反应。”傅磊怕石姜曼直接走掉,一直拉着石姜曼的胳膊。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更不需要你的解释。”石姜曼想甩开傅磊的胳膊,奈何敌不过他的力气。 “姜曼,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不知道吗?”傅磊压着声音凑近石姜曼表明心迹。 “傅老师,我不知道您的心意,也不想知道,我没有谈朋友的打算。”石姜曼伸手去掰傅磊的手。 “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我会对你很好的。”傅磊语气中带了几分卑微。 “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吗?”潘大宝上完厕所出来看见自己美人走了,他紧追几步到了外面。 远远就看见傅磊这孙子正在纠缠自己未来媳妇呢。 “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和姜曼说话,和你有什么关系。”傅磊仗着这是在学校,这潘大宝肯定不敢怎么样。 “我让你把爪子拿开。”潘大宝伸手一指傅磊的手。 “姜曼,你听我说,你未经世事,不知道这种人的危险性,你一定不要和他做朋友。”傅磊不肯松手急着和石姜曼解释。 啪的一声脆响。 石姜曼扬手扇了傅磊一个嘴巴:“你没资格评价别人。” 傅磊松开手捂着脸衣服不敢相信的样子。 潘大宝过来一把拉过石姜曼:“别理他,咱们走。”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他临走前指着傅磊威胁一番。 傅磊不服气,紧追两步:“姜曼,我知道你是一时糊涂,等你真看清他的面目的时候,你就该后悔了。” 石姜曼不搭理他,任由潘大宝拉着她往外走。 傅磊追在后面喋喋不休:“上次我们打车,他把我扔半路上了,他就是为了送你,靠近你,他居心不良。” 潘大宝被气笑了,折身回去,对着傅磊的下巴来了一记勾拳。 傅磊被掀翻在地,疼得直哼哼。 “我劝你离姜曼远一点,别惹我生气,再让我听见不该听的,就不是给你一拳这么简单。”潘大宝声调不高,但是语气里充满了威胁。 傅磊不信邪,重新追了上去:“姜曼,你看见了吧,他就是个暴力狂,你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不怕危险吗?” 潘大宝松开傅磊的手,走过去拎着傅磊的领子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傅磊吓得脸色一变,登时就不敢吱声了。 他心里恨得要命,这潘大宝竟然敢查他。 “你好好上你的课,再纠缠姜曼,我就把你的事捅到学校。”潘大宝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这番话。 傅磊听完和霜打的茄子一样,再也不敢追了。 潘大宝跟着石姜曼亦步亦趋的出了学校,他挠了下脑袋小心翼翼地问石姜曼:“我要回去,你敢坐我的车吗?” “有什么不敢的。”石姜曼看潘大宝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想笑。 潘大宝狗腿得赶紧跑过去拉车门。 石姜曼背着包上了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潘大宝压不住嘴角的笑意从另一侧上了车。 石姜曼坐上车之后回想起那些同学的话,慢慢地红了眼圈。 潘大宝开着开着察觉石姜曼情绪不对,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侧目看了一眼,发现石姜曼已经泪流满面了:“你没事吧?哪不舒服?” 石姜曼听见潘大宝问她,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别哭了,谁欺负你,你和我说,我帮你打回去。”潘大宝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第一次遇上看对眼的姑娘。 这感觉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石姜曼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白他一眼:“打人不要负责人吗,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不能随意打人。” 潘大宝看着眼前的美人。 天啊。 哭完之后更美了。 “不打就不打,你别哭了。”潘大宝有点束手无策。 “我妈和我赚的钱是干净的钱。”石姜曼说着又呜呜地哭起来了:“他们凭什么胡说八道。” 潘大宝听着石姜曼的哭声格外心疼。 这傻姑娘,在人前装得很坚强,其实内心里很柔软。 这要是遇人不淑就遭了大罪了,得亏遇上了他。 “我当然知道,你是好姑娘,上次我看见阿姨,也知道阿姨是个好人。”潘大宝拍着胸脯保证:“你别难过了,别人说什么不重要,自己心里清楚最重要了,别人口中自己什么样都是其次的。” 石姜曼没想到潘大宝看着像个混混,说出来的话还挺有哲理的。 “你看我,从小人家就喊我小流氓,地痞,但是无所谓啊,我又不作奸犯科,我做的都是正经营生,只不过看着比别人凶了一点而已。”潘大宝为了让石姜曼开心起来一个劲地解释着。 “我无父无母,是一个拉死人的老头把我养大的,爷爷年纪大了,我辍学以后就接过了他拉死人的活,就那么干了几年。”潘大宝碎碎念着。 “那你还怕不害怕?”石姜曼没想到看着强悍的潘大宝竟然有这样的过往。 “还怕倒是其次的,最主要的是那些人的话伤人,有人骂我是扫把星,克死了父母,又骂我是黑白无常转世。”潘大宝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后来我攒了钱,开了殡葬店,又做了很多不一样的买卖,大家渐渐地对我改观了。” “你很勇敢,很了不起。”石姜曼说着对着潘大宝挑起了大拇指。 “你会不会瞧不起我?”潘大宝试探性地问石姜曼:“我没有像傅磊那样光鲜的履历,现在大伙还觉得我是流氓。” “不会。”石姜曼回答得斩钉截铁:“你凭着自己的本事赚钱,不偷不抢,不沾不该沾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 潘大宝听着石姜曼的话会心一笑:“在我眼里你也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第107章 支持你谈朋友 李金书说完请阮文东帮忙查查这个潘大宝是什么人。 阮文东放下碗筷拿着大哥大就出去了。 约莫十分钟以后回来了。 “车上说。” 李金书跟着阮文东出门上了车。 “潘大宝也不算是混社会的,没有不法前科,这人出身不好,但是脑子很灵活,名下有饭店,有殡葬服务店,还有驾校,酒店,正在准备弄的还有给人坐月子的那种机构。”阮文东几句话把潘大宝的营生给李金书介绍了一遍。 李金书听得心里唏嘘:“生死,吃,住,行,这小子都涉及了。” “是个聪明人。”阮文东勾唇笑笑:“你怕姜曼吃亏?” “嗯。”李金书点了点头:“姜曼涉世不深,我怕她看人不准。” “目前看没什么不法的行为。”阮文东说着换了个话题:“今天没学成车,明天我送你和妙妙过去。” “你要忙,我们自己过去也行。”李金书想避嫌,成天让人家接算怎么回事啊。 “这点时间还是有的。”阮文东想着软妙让他加班劲的事不由得失笑。 两人又说了几句,开到了小区门口,远远地瞧见有辆车停在门口,边上站着一男一女。 李金书一眼就认出了是自己闺女,边上的人好像是潘大宝:“你去停车吧,我下去看看。” “我跟着你过去。”阮文东说着也要下车。 “不用,别让孩子看见,不好。”李金书白他一眼解开了安全带。 “我拿不出手?”阮文东开口打趣。 李金书不理他,径直下了车。 阮文东怕李金书生气,只得掉头去停车。 “姜曼。”李金书没到近前想开口唤了一声。 “妈。”石姜曼怕李金书看出自己哭的事,赶紧调整了下情绪:“您怎么刚回来?” “厂子里有点事。”李金书心虚,撒了个谎。 “阿姨好。”潘大宝上来招呼。 “你们怎么在这说话?”李金书虽然听了阮文东打听的情况,但是心里没底,对潘大宝还是有戒备。 “潘大哥也去夜校上课了,也学的会计,我们一起顺路回来的。”石姜曼看出了李金书对潘大宝的戒备,赶紧开口解释。 “阿姨,以后我都给姜曼当免费的司机。”潘大宝开着玩笑。 “那可不行,你的车也要耗损,也要油钱,不能白坐你的车,姜曼,以后你坐大宝的车按照市面价格把钱给人家。”李金书一本正经道。 “是,妈,我知道。”石姜曼乖乖答着。 “天色不早了,小潘,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谢谢你了,这是车钱。”李金书说着从兜里掏出几块钱递到了潘大宝跟前。 潘大宝笑道:“阿姨,我和姜曼也算是朋友了,您真的不用算得这么清楚的,等回头让姜曼请我吃饭就是了。”潘大宝不肯接,摆了摆手,上了车走了。 李金书心里暗道,这小子真是圆滑,来这一招永远让别人欠他点什么。 母女两往回头。 李金书一听石姜曼说话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蔓?怎么这种重的鼻音?潘大宝欺负你了?” “没有,他没欺负我。”石姜曼见瞒不住,赶紧开口把在教室里发生的事,还有潘大宝怎么帮她解围的事说了。 她怕李金书担心,故意隐去了别人说她们母女钱不干净的那段。 李金书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人们对一个人无端的恶意会有多重:“潘大宝帮你解围的。” “是。”石姜曼又把潘大宝的身世简单和李金书说了一下。 “倒也是个可怜人。”李金书不由地想起那几个孽障。 再和这个潘大宝比,简直没法要,那几个都是伸手和她要钱,靠着吸她血活着的主。 娘俩一路说着话进了屋。 两人边洗漱,李金书边问石姜曼:“闺女,你觉得潘大宝这人咋样?” 石姜曼想到潘大宝说她是什么万一挑一的好姑娘那些话不由得心里一暖:“粗糙了点,但是人应该是没那么坏。” “妈看出来了,他对你有意思。”李金书点了点头:“你要是有处朋友的想法呢,妈不拦着,但是咱们不干那种当人家第三者的事情。” “妈,我知道的。”石姜曼解释着:“我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就是当个朋友处着。” “妈理解。”李金书拉着石姜曼的手道:“你这个年纪恋爱是正常的,有喜欢的人想要在一起生活的想法是正常的,妈支持你。” 石姜曼笑着抱着李金书的胳膊蹭了一下:“我要是有想处的朋友一定告诉妈。” 她对着李金书眨了眨眼:“妈,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也可以告诉我。” 李金书想到阮文东,觉得还不是时候,也怕石姜曼分神,所以就没说。 娘俩又说了一会话,各自上床睡了。 转天早晨起来,母女俩收拾完都出门上班。 一出去就看见了阮妙妙和阮文东。 “姜曼姐,快,你们坐我爸的车,咱们一起走。”阮妙妙看见人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不用,我们坐公交很方便的。”石姜曼开口拒绝。 “一点不麻烦。”阮妙妙说着拉着石姜上了阮文东的车。 她又回身把李金书推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边上出跳舞回来的老太太看见了这一幕,其中有一个要给阮文东介绍对象的,一看这场景就有点不乐意了。 心想着等周老太回来,一定要和周老太好好说说。 这算什么事啊。 好好的阮局长,和一个离婚带着孩子的女人搞到了一起。 阮妙妙才不管那些,她和她黄金单身汉的爸爸大早晨就在门口守了二十分钟了,就是为了守着李金书母女。 “看看,我们多像一家人,多幸福啊。”阮妙妙在后排坐不住,把脑袋探到前排:“干妈,你都不知道,我早饭都没吃上,我把做的粥都糊了,这苦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啊。” 李金书笑笑,心道这孩子不会是知道啥了吧。 “姜曼姐,你是我亲姐,你说要是我爸和你妈在一起,你愿意不愿意?”阮妙妙把身子缩回去,抱着石姜曼的胳膊撒娇。 第108章 凑成一家 “你说啊,愿意不愿意?”阮妙妙见石姜曼没说话,又使劲摇了一下她的胳膊。 “啊,我。”石姜曼状况外,不知道阮妙妙为啥突然这么说。 他妈不差,但是阮局毕竟是领导,她妈和阮局结合了的话,会不会受欺负啊? “你们是不是嫌弃我爸老啊?”阮妙妙怕石姜曼反对,赶紧试探性地开口问。 李金书坐在前面心里暗自腹诽。 要是阮文东老板的话,那还有天理可说吗? 她侧目看见边上的人机不可闻地勾起了唇角。 “我不是那个意思,妙妙。”石姜曼憨厚,赶紧解释:“我不反对我妈的终身大事,只要我妈愿意,我怎么都可以的。” 她有点纳闷,这阮局对于自己闺女这么随便乱点鸳鸯谱,一点不生气? 石姜曼还没想明白就到百货大楼了,她先下了车。 “我亲姐,等等我,你给我买份早点,我走着去学校。”阮妙妙说着也急不可耐地跟着石姜曼下了车。 李金书知道阮妙妙的性子,也没多想:“要不然我也下吧,我走一会,正好锻炼下身体。” 阮文东直接踩了油门开了出去。 良久开口:“昨天晚上锻炼得还不够?” 李金书一听立马红了脸,抬手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胡说什么。” 阮文东哑然失笑:“你们厂今天要撤了杨锐,估计要重选副厂长了,你要是有意的话,可以试试。” 李金书没想到阮文东会猜出她的意图:“我准备了。” “估计还会有人闹事,顶住了,平息了,厂子里的人对你也就认可了。”阮文东慢条斯理地给李金书分析了一下。 “要是实在有解决不了的,给我打个电话,不必硬撑。”阮文东这次学乖了,直接把车停到了离服装厂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 “晚上来接你。”阮文东在后面喊了一句。 李金书没敢回头,背着包踩着小跟鞋赶紧走了。 阮文东摇上车窗,哼着歌走了。 李金书才一进厂,就看见好多工人正端着饭盒正在抱怨。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食堂没开火?”李金书凑上去问。 “别提了,食堂又闹意见了,管食堂的那个大眼张铁林说了,吃穿住行,吃排第一,凭啥他们就是三等啊?”焦立秋端着饭盒无奈地学着食堂管理员张铁森的话。 “哎呦,这都没吃饭,怎么搞生产啊?”车间的人不满意,端着饭盆,拿着筷子乒乒乓乓地敲了起来。 食堂门口一阵骚乱声。 陈丰脑袋疼了一个晚上,还没进场就听见了这锣鼓喧天一般的响声,他以为锅炉房又出事了,小跑着冲了进来。 “又他妈的咋的了?”陈丰是东北人,一着急家乡话都骂出来了。 李金书和陈丰描述了一下食堂的情况。 陈丰气得直跺脚:“张铁森,你给我滚出来,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跟着闹事。” 张铁森四十出头,冷着脸从食堂走了出来:“陈厂,我们可没说不做饭,我们奖金拿得少,干活肯定慢,所以这饭还没熟,您也别着急啊。” “我他妈的能不着急吗,这都几点了,工人没饭吃,还猜什么缝纫机啊?”陈丰气得暴跳如雷,脑瓜子跟疼了。 车间工人不乐意了,拿着饭盒骂了起来:“张铁森,你这是损人不利己,你不好好给我们做饭吃,生产搞不起来,厂子的订单完不成,你们别说奖金拿得少,你们工资都开不起。” “我们可没磨洋工。”张铁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开不起工资拉倒,开不起我们一起喝西北风。” “改革啥,我看也别改革了,不是这个有意见,就是那个有意见。”有几个车间惰性比较强的车工带头嚷嚷着。 “改革没有一帆风顺的。”李金书寸步不让:“奖金分配本来就要拉开差距,你们这些人的思想要放开吗,车间的奖金多了,你们的奖金是不会少的。” “是在说不通,想不明白的也不打紧,直接处理掉。”李金书态度坚决,说着给陈丰使了个眼色。 陈丰顶着要爆炸的脑袋也跟着表态:“金书说得对,食堂二十分钟要是不能把饭做熟,我就扣你们的奖金,我媳妇也在食堂干的,我第一个把她奖金扣光。” 张铁森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仍旧没有进去让人开火的意思。 李金书趁热打铁:“张主管,您是深明大义的人,生产车间和辅助车间拉开差距是有理论根据的,一个岗位的重要性,是要看这个岗位人员的可替代性,可替代性越难,奖金就越高,可替代性越低,奖金也应该越低。” 她说着开口问张铁森:“张主管,我知道您能烧一手好菜,但是您会缝纫技术吗?咱们厂的外贸订单马上就要上了,大家吃不饱肚子,怎么全力开工,这个责任您负担得起吗?” 李金书说着拿过焦立秋手里的饭盆敲了一下:“大家注意了,我们弄奖金分配制度,也不是说把岗位之间都卡死了,只要你与能力,就可以提出申请,你要是能适应强度高的劳动,可一从食堂申请去车间,也可以从车间申请去食堂,只要能胜任,奖金低的现在就可以提出申请到奖金高的岗位上去。” “张铁森,你要申请踩缝纫机吗,现在就给你办。”陈丰心里佩服李金书的口才,当场就给张铁森将了一军。 张铁森气的鼻孔出气,哼哼了几声:“吃饭,吃饭,吃……” 他心里不服,就怕把吃死你们这些龟孙的话直接说出来了。 昨天杨锐的事还历历在目,好汉不吃眼前亏。 以后报仇的机会多的是。 二十分钟以后,食堂铃声一响,大家拿着饭盒冲进去打了饭吃了起来。 陈丰仍旧觉得焦头烂额,把李金书几个骨干喊进了办公室。 他关上门和这几个人交心:“我和你们说时候,总这么搞,我要被搞死了,不行咱们就退一步吧。” 有人顺势附和:“陈厂说得对,我看可以。” “陈厂,您要这么干,就是个懦夫。”李金书直言不讳,开口就把陈丰给骂了。 第109章 找阮局要意见 陈丰老脸一红,一时语塞。 “陈厂,您可是我们厂的主心骨,又是我们厂的定海神针啊。”李金书骂完了人又笑嘻嘻地给来那个甜枣。 陈丰那老脸上的一阵红一阵白。 这个李金书啊,真是能人。 “陈厂,您听听我说的有道理吗?要是没道理,您再打退堂鼓。”李金书柔声给陈丰台阶下。 “说,你说。”陈丰心想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这一方案先别变了,变来变去的,回头对生产车车间工人的积极性也是一种打击。”李金书顿了顿:“咱们几个人分头去做各部门的意见,我们不能一闹就退是不是,要这样,这厂长负责制可就彻底凉了,这是商管局和上面领导出面支持的,我们遇到困难就退缩,和缩头乌龟有啥区别。” 陈丰听着李金书说得头头是道,就最后这句有点不中听,就差直接骂他是缩头乌龟了。 “今天可能晚点吃饭,但是我们要是不坚持,不变革的话,可能以后长久都彻底没饭吃了。”李金书笑得爽利:“咱们不能让上面的领导觉得我们深城服装厂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对不对?” 陈丰听着李金书的话,心情和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这是先扬后抑,先夸后贬,一会缩头乌龟,一会酒囊饭袋。 “大家都认为精进分配的方案有问题,我今天就修改,尽量缩小一下差距,修改完了咱们共同探讨。”李金书没有一味的强撑,她心里已经有了新的分配方案。 陈丰认同了李金书的说法,安排人下去各个部门分头做工作。 李金书回了技术处,她紧锣密鼓的又写了一版出来,由原来的五等级,改成了系数制度,科室人员的差距控制在2倍以内,由原来的1档到5档,分为厂长为2,往下一次是1.8、1.6、1.4、1.2. 陈丰看了以后很满意:“这样差距的确是缩小了,不过合理不合理,还要看试行后的效果,先贴出去吧。” 大家中午吃饭的时候就看到了新的奖金分配系数比例。 各部门的人讨论的声音小了点,到了下午大家都规规矩矩地在岗位上干了起来。 李金书知道一时之间不可能那么顺利,但是只要慢慢磨合,一定能走上正轨。 “金书,这方案我还是不放心,你拿着去商管局再去问问阮局的意见。”陈丰后半晌把李金书喊到了办公室,要求李金书去商管局再看看。 李金书不好拒绝,只好应了下来。 赵拓开车载着她去的,到了商管局和阮文东的新秘书报备了,报备完没多久就被通知可以进去了。 李金书被秘书引着在外面等了一会进了阮文东的办公室。 她装作不熟悉的样子,把方案搁到了阮文东的桌上。 当着秘书的面开口道:“阮局,打扰您了,是陈厂让我来的,这是我们的新的绩效方案,陈厂说让您务必帮忙过目一下。” 阮文东正在伏案签文件,闻言抬头:“放下吧,你坐一会,等我一下。” 秘书安顿好李金书退了出去。 李金书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等了几分钟,抬头看见阮文东认真批阅文件的样子,她一时看得有点失神。 要说脱了衣服的男人迷人。 那穿起衣服办公的男人是有点勾人。 紧绷的下颚线,微微蹙紧的眉头,鼻若悬梁。 李金书看得失了神。 阮文东一抬眼看见李金书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双眸子如一对小鹿,跳得他心里一下有点乱。 “过来,一起看。”阮文东沉声开口。 李金书想着他批阅方便,起身走了过去。 为了方便,走到了阮文东那一侧。 “过来一点,我批阅你看不见。”阮文东伸手,一直自己身侧。 李金书有点后悔,不如让陈丰换人来了。 此刻也躲不开,只能认命地走了过去。 阮文东翻开李金书修改的绩效方案,点了点头:“想法不错,缩小差距确实更有利于展开工作。” 李金书轻轻应了一声。 “按贡献、按效益,这样就更好衡量了。”阮文东说着曲指敲了敲桌子:“你们也可以搞一搞承包责任制。” 李金书闻言脑子里有了点苗头:“从哪个部门改比较合适?” “今天有没有闹事的部门?”阮文东若有所思地问。 “食堂。”李金书如实作答。 阮文东提笔在纸上写下了食堂二字:“那就从这开始搞。” 李金书福至心灵,脑子里有了想法:“谢谢阮局,那我回去和陈厂汇报。” 她说着就想走。 阮文东一把勾住了她的腰,一下就按到了自己身上。 李金书感受到了不寻常之处,脸刷地就红了。 “我给你们厂救火,你是不是也帮我救下火。”阮文东嗓音暗哑,心里起了火。 李金书羞得脸一红,挣扎着:“不行,这是你办公室,有人的。” “没人敢进来。”阮文东说着将手不安分地在李金书的一步裙下摆上游走:“你这丝袜穿得让人心痒难耐。” 他说着含住了李金书的耳垂:“早我送你,就想,撕了它。” 李金书感受到了阮文东的手,又羞又恼,起地推搡着:“别胡来。” “我们要结婚的,怕什么。”阮文东把李金书的一步裙往上推了几分:“你也想,我知道。” 李金书的反应出卖了她的心,咬着牙闷不吭声。 阮文东裹着人往里走,推开里间的门。 是一个套间,里面是一张双人床,简单的摆设,床铺得很整洁。 阮文东把人按到了床上,没脱衣裳。 李金书的裙子被推上去。 后面的人束缚着她的手。 长驱直入。 李金书没忍住,哼了一声。 她吓得求饶:“别胡来,有人怎么办?” “没人敢。”阮文东无所顾忌。 李金书脑子很乱:“你,这屋子,除了我,是不是还有别人?” 她被撞得语不成调,嘴里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没别人,只有你。”阮文东横冲直撞:“我只想……” “和你。” 第110章 不同 李金书觉得自己疯了。 她是馋着男人的身子。 但是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吃到嘴里吧。 也太离谱了。 阮文东没有顾忌,他把人翻了过来,一手顺着李金书的衬衣领子伸了进去。 李金书吃不住:“文东。” “出息。”阮文东嗤笑一声。 李金书又不是圣人。 开始求饶。 阮文东却没打算放过她。 将人推进床里。 阮文东在她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他低语几句。 李金书听着他着满嘴不知羞耻的话,脸红了又红。 “李金书。”阮文东自嘲道:“我的魂要让你勾没了。” 李金书咬着牙,不敢再吭声。 阮文东发坏。 李金书攀着阮文东的胳膊,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床对面对着卫生间,里面有个大镜子。 场面无法描述。 李金书看着镜中自己和阮文东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像两只交颈鸳鸯。 丝袜被某个野人扯破了。 阮文东却是衣冠楚楚的样子。 李金书心里不服。 他才是更勾人的那个。 阮文东坐在床沿上,一把掐着李金书的腰招呼着。 李金书没得退路可选。 阮文东攀着她的身子,在她耳边低语。 “发洪水?” 李金书羞得别开脸。 阮文东捏着下巴在她唇上狠狠啃了一口:“这口红的味道好吃。” “我想吃了你。”阮文东眸子发红,反身把人抱起进了浴室,一把将李金书的身体贴到了墙上的穿衣镜上。 李金书的看着镜子里的两人,感官被无限放大。 斯文败类此刻却成了野兽。 阮文东随手关上门,诱她:“尽管喊,这是上一届商管局长特意弄的屋子。” “据说很隔音。”他俯身下去:“我们两算是尽收渔翁之利。” 一曲中了。 阮文东把人抱出来搁到了床上:“歇歇。” 李金书私以为他也累了,闭着眼昏昏沉沉,真有了些睡意。 谁知某人丁点不闲着。 照猫画虎,学着录像带里的动作胡乱折腾开了。 李金书一开始不答应,转念又想。 算了吧,做一刻神仙又如何。 她不懂,这男人为什么学什么这样的快。 最初那次,她还觉得有些不舒适。 可现在。 技术。 能出道。 李金书不由得失笑。 还没笑够就被逼着有样学样。 李金书不肯,阮文东不依。 最后后悔叫苦不迭的人是阮文东。 李金书羞得把脸埋在阮文东的胸前:“两个加起来要一百岁的人,这是做什么?” 阮文东摩挲着李金书的嘴唇:“几百岁也没人能说什么。” 他闷声求到:“金书,可以吗?” 李金书哪有拒绝的权利。 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她觉得自己疯了。 阮文东抱着人,抬手帮李金书抹了抹唇角。 李金书湿了眼眶。 有点难以置信。 她情绪有点绷不住,但是心里却出奇的甘愿。 李金书觉得自己不知羞耻。 阮文东抱着人连哄再亲,见她呜咽得不停,没了招。 把人抱起进了浴室,放好了水,抱着人进了浴缸。 李金书知道他要做什么,止了哭声:“再闹天要黑了。” “那你答应我不哭了。”阮文东说着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李金书一想到刚才,赶紧别过来想躲开。 两人收拾完出去,外面的人都下班了。 李金书的衣服是真丝的,没留下印记。 阮文东驱车带着李金书回四季花城,还没到家大哥大就响了。 “爸,你和干妈在一起吗?你们要是在一起,赶紧来夜校。”阮妙妙在那头语气焦急。 “怎么了?”阮文东不解地问。 “是姜曼姐的事,有人找来学校骂她是小三,他们来了一伙人,我有点搞不定。” “你们注意安全,我们马上就到。”阮文东挂了电话神色凝重:“是姜曼遇到麻烦了,你别着急,我们现在就去。”他说着狠狠踩了一脚油门。 “姜曼怎么了?”李金书怎么可能不着急:“什么事?” “有人骂她是小三,找到学校闹去了。”阮文东尽量描述得简短。 “不可能,姜曼不是那种孩子。”李金书的心只突突。 上一世自己闺女就被诬赖是小三,难道是乔毅去找自己闺女的麻烦了,故技重施? 她怕自己的闺女顶不住,想不开,再跳楼怎么办? “你,开快点。”李金书害怕地直搓手:“我应该送她去学校的。” “金书,冷静点,姜曼大了,你不可能看管她一辈子的。”阮文东安抚着。 “不,姜曼看着柔和,实际性子很倔。”李金书真怕她干出什么自证跳楼的事情。 “不会有事的,学校里那么多人,不干胡来的。”阮文东等红灯的时候抽出一只手拍了拍李金书的手。 夜校门口,人头攒动。 石姜曼被几个中年妇女围在中间一个劲地谩骂着。 “你这个小婊子,你是来上课的吗?” “才不是,她是来卖屁股的。” “你仗着自己身材好,脸蛋光就勾人人家未婚夫,你还要不要脸?” 几个中年女人对着石姜曼跳着脚地骂着。 “我没有,你们胡说什么。”石姜曼嚷嚷着自证。 “你们都给我滚,我姐才不是你们说的那样。”阮妙妙打完电话冲了进来,叉着腰站在石姜曼身边和那几个老娘们对骂。 “快瞧瞧,这是一对来夜校里当鸡的小姐们。” “你闭嘴,我妹妹是高才生,你们骂我就算了,不许骂我妹妹。”石姜曼被气得满脸是泪,她觉得妙妙是她的亲人,对她好。 “哎呦,哪门子高才生说话这么粗俗啊?” “你吃屎了,谁规定高才生不骂人的。”阮妙妙才不在乎这些,跳着脚地骂着。 那些上课的同学见到有人闹看也驻足不前。 徐怡一眼就看见了石姜曼,假意解围,实则添油加醋:“怎么了?”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道:“她勾引我闺女的对象,真不要脸,狐狸精转世。” 徐怡又问:“你姑爷是谁啊?” “傅磊,那个小瘪三傅磊,上学的钱都是靠我闺女赚的,答应了大学一毕业就娶我闺女,谁知大学都要毕业了,居然说和我闺女没有共同语言。” 第111章 凑一起了 中年妇女顶着一头烫发,瞪着石姜曼:“那是没有共同语言啊,我后来打听到了,是他来着夜校上课,被班上的狐狸精给勾住了。” 这几个人说着就奔着石姜曼扑过来了。 有的要揪石姜曼的头发,有的要扒石姜曼的衣服。 “你们都给我滚,谁敢碰我姐一下,我就弄死你们。”阮妙妙初生牛犊不怕虎,挥舞着胳膊抡圆了朝着那些上来的中年妇女就打。 石姜曼怕那些人伤了阮妙妙,抬手护着阮妙妙。 那几个老婆子眼看得手了,就听见一声怒吼。 “都给我住手。”潘大宝今天出来的晚了点,停好车还没进校门就看见这么一出。 他前几天让人去调查了傅磊的事,得知傅磊是靠着一个姑娘在绣花厂上班赚钱资助上的大学,这傅磊快毕业了,翅膀硬了就开始有要甩了人家那姑娘的意思了。 潘大宝找人去和那姑娘家说了,他本意是希望那家人对着傅磊发难。 他看见石姜曼被围在中间,直接冲了进去:“干嘛的?在这撒什么疯?” “你少管闲事。”卷发中年妇女对着潘大宝呵斥道:“这个小骚狐狸勾引我闺女的对象,我今天要扒了她的皮,看看她长了几个屁股,敢做这么不要脸的事。” “放你妈的屁,谁勾引你闺女的对象了,她是我对象。”潘大宝一把搂住石姜曼的肩膀对着那个卷发的中年妇女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也敢骂我的人。” “你少在这逞能,我告诉你,你可别被这女的骗了,她顶顶不是个东西。”卷发的中年妇女一个劲地撺掇着。 “我没做过你说的那种事,你还要我怎么证明,我死给你看你信了吗?”石姜曼性子烈,心里有一股子拧劲,说着就要挣脱开潘大宝的怀里。 “你死啊,你证明自己的清白去。”卷发女人气咻咻地说着。 潘大宝一把搂住石姜曼的肩膀:“死个屁的死,凭啥证明,你是我对象,和那个男的也没关系。” “说是,我姐我有对象。”阮妙妙赶紧应和着。 傅磊昨天石姜曼拒绝了,一天都魂不守舍的,今天出来的晚了,才到学校门口就看见了张玲她妈。 他吓得转身要走。 “傅磊,你给我滚过来。”卷发中年女人了看见傅磊,冲过去扯着他的衣领子把人揪了过来。 傅磊脸色很难看,伸手搪塞着中年女人的手:“你做什么,我还要上课的。” “我管你上课不上课,我闺女因为你闹分手都不想活了,昨天夜里吞了半瓶子的药,这生死未卜呢,你他还有闲心来上课。”卷发女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傅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外甥女张玲为了你上大学,这些年一直省吃俭用地攒钱,你要大学毕业了,现在觉得不合适了,门都没有。”和卷发女人长得有点像的中年女人上来就扇了傅磊一个大嘴巴子。 傅磊被打的眼睛都歪了。 “你说,是不是这个骚狐狸勾引的你,你是不是要和她在一起才甩了张玲的?”卷发女人指着石姜曼逼问傅磊。 “我有选择的自由,你们没权利干涉我,我把张玲供我读书的钱已经还给她了,还多给二百块做利息。”傅磊真是厌恶了张家这些人,他实在受不了张玲粗犷的长相,受不了她那黢黑的皮肤,满脸的雀斑。 “畜生,你早干什么去了?”卷发女人气得啐了傅磊一口:“那你为什么要和我闺女睡觉?” “不是我要,是你闺女,给我灌了酒,非要我睡。”傅磊红着眼梗着脖子对着卷发女人喊着。 他还委屈得要死了,那个猪一样的女人。 边上的人听着一阵唏嘘。 “你就是被这个女的勾了魂了是不是?”卷发女人一再逼问。 “是,我就是喜欢她,爱她,我想和她在一起,不可以吗?”傅磊看着石姜曼表白:“我从第一天看见她就喜欢她,她温柔大气,进退有度,和我有共同语言。” 石姜曼听着傅磊这么说胃了一阵翻江倒海。 “喜欢你妈的喜欢。”潘大宝受不了了,直接上前朝着傅磊的面门揍了一拳。 “我和石姜曼在一起很久了,她可看不上你这种癞蛤蟆,都是你一厢情愿的。”潘大宝说着回身问石姜曼:“是不是,曼曼?” 石姜曼也不知道该咋解释,要是说不是的话,这场面估计会更乱。 阮妙妙在后面捅了一下石姜曼:“姐,权宜之计。” “是,我一直和她处对象。”石姜曼咬了咬唇答应了。 潘大宝一挑眉,从中年卷发女人手里一把扯过傅磊:“你以后再出去敢说喜欢石姜曼,我就把你的牙一颗一颗地掰掉,我说到做到哦。” 傅磊听着潘大宝说话,声音不高,但是格外瘆人,他吓得一哆嗦。 潘大宝说完又对着那几个中年女人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找错人了。” 几个中年女人看这小子不好惹,不敢再吭声,只气得拿鼻孔出气。 “要我说你们是走运了,你姑娘还没和他结婚,现在能看清他的真面目多好啊。”潘大宝舌灿莲花,一张嘴巴个不停:“真等以后结了婚,再和这人渣过半辈子,简直更要命。” “要我说这是有福之女不入无福之门。”潘大宝一个劲地嚷嚷着。 他在拖延时间。 一会的功夫,一个男人拽着一个女人连拉再扯的过来了。 潘大宝眼前一亮。 来了。 那男人拽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远远看到傅磊就嚷嚷开了:“傅磊你这小瘪三,你睡了人家的老婆,害得我家宅不宁。” 那男人说的就冲过来给了傅磊一记勾拳。 这男人姓韩,叫韩阳,他媳妇是大学老师,叫赵娟。 赵娟是傅磊的生活老师,傅磊家条件差,到了大学申请那些助学的补助,赵娟男人性子暴躁,傅磊经常给赵娟当解语花,一来二去的两人就聊到床上去了,这赵娟也没少给傅磊帮衬。 潘大宝也打听到了这事,这是他提前准备的,他答应给韩阳钱,让韩阳带着傅磊来夜校门口闹坏傅磊的名声。 他没想到的是那边先出事。 第112章 三头对证 韩阳拿了潘大宝的钱,揪着赵娟和傅磊对峙:“你这个不要脸的小瘪三,你睡我的老婆,花我的钱,现在我老婆让你勾得魂都没了,孩子没精力管,工作也顾不上。” 傅磊气咻咻地看着赵娟:“你怎么答应我的?” 赵娟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是我,我不想来的,磊,我爱你,我不是想害你的。” “你给我闭嘴,就是你这个女人,当初勾引我,把我喊到办公室说你老公对你不好,说你过得很惨。”傅磊气得对着赵娟咒骂不止。 “磊,你别生气,我和他离婚,我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不分开。”赵娟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人已经魔障了,不停地流泪。 卷发的中年女人这才怎么回事,直接冲上去照着赵娟就扇了一个嘴巴:“你这个烂货,你知不知道傅磊有对象,他上大学的钱都是我闺女出的。” 赵娟捂着脸错愕地看着中年女人:“是我给他的钱,他说只爱我一个人,他说我是他的缪斯女神。” 在场的这才看明白怎么回事。 李金书和阮文东下车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门口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阮文东扒开一条路引着李金书进去,看见一个中年卷发女人和一个面庞白皙的女人扭打到了一起。 李金书一眼看见自己闺女和阮妙妙被潘大宝护在了身后。 “姜曼。”李金书快步过去,她害怕了一路,她知道自己闺女轴,生怕她会像上一世那样做跳楼自证的事情。 “妈。”石姜曼扑到李金书的怀里,泣不成声。 “别哭了,好孩子,妈相信你。”李金书轻轻地拍着自己闺女的背。 “妈……”潘大宝边上邀功:“阿姨,您别担心,我不会让姜曼出事的。” 阮妙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巴巴了一遍:“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真不是东西啊。” 李金书这边才要安慰,张玲她妈和赵娟居然达成了一致,把战火重新烧到了石姜曼这里。 她们都觉得是石姜曼的存在才导致傅磊变心的。 “都是这个女的,要不是她,傅磊不会这样的。”赵娟双目猩红,披头散发地对着石姜曼发难。 “放你娘的狗臭屁。”李金书叉着腰骂道:“你们两家都看上了一直发情的公狗,因为那公狗看了我闺女几眼,就要把这责任推到我闺女身上吗?” 在场的人听见李金书这比喻,没忍住都笑了。 “你闺女是识人不明,不知道找的男人狼心狗肺。”李金书先骂了张玲她妈。 “你是心瞎眼瞎,你男人对你不好,你在婚姻状态内和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睡到了一起,你是脑子有问题,你觉得自男人不解风情,我看那是你找的借口罢了,心眼子坏透了。”继续骂赵娟。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我闺女石姜曼和傅磊这坨臭狗屎一点关系没有,谁要是敢对我闺女指指点点的,我就了谁的嘴。”李金书对着那些人放狠话。 “苍蝇不定无缝的蛋。”徐怡在边上小声嘀咕着:“别人怎么不找我们的麻烦。” 李金书听见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徐怡的手,把她从人群中带了出来:“说,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徐怡脸色一变:“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不听我的你在那逼什么,显得你长了一张嘴吗?”李金书一把揪住了徐怡的头发:“你是出门吃屎了吗?” “你撒开我,你这个疯婆子。”徐怡想趁机挣脱开。 “我闺女怎么碍着你了,你对我闺女这么大的敌意?” 边上有看不过去的开口道:“她喜欢傅磊,一直追求傅磊不答应,就把怒火引到姜曼身上了。” “闺女,就是你吧,是你找的我,说是姜曼勾引了傅磊。”张玲她妈一眼认出了徐怡。 “你瞎说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徐怡矢口否认。 “怎么不是你?你和我在面馆见的面。”张玲他妈开口确认说自己不会认差。 潘大宝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怪不得人家会来找姜曼的麻烦,原来是你撺掇的。” “哎呦。”徐怡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她的头发就被李金书一把给抓住了。 李金书对着徐怡的脸左右开弓:“贱人,你自己喜欢吃狗屎,吃不到嘴就埋汰别人,今天我给你点教训。” 她对着徐怡左右开弓,连着扇了十几个嘴巴才把人放开。 李金书扬言道:“你尽管去告我,你看我不把你这事捅到你单位去,长得不怎么样就算了,心眼子比屁眼子还脏。” 徐怡被打了脸,头发也被抓成了鸡窝状,捂着脸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金书走过去,看着蹲在那抱着头的傅磊,抬脚狠狠地踹了一脚:“这事没完。” 正说着,只见阮文东带着一个上了点岁数的男人过来了。 那老头退了退厚重的眼镜,看见傅磊这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小傅啊,我怎么劝得你?我是不是和你说,让你把心思放到正事上,你看看闹到这般田地,你真是不让人省心。” “您是这个学校的负责人吗?”李金书开口招呼。 “我是这个学校的校长。”老头愧疚。 “您来得正好,我要求这个叫傅磊的给我闺女公开道歉,说明此事和我闺女一点关系都没有。”李金书语气坚决:“其次,我要求贵校开除这样人品有瑕疵的老师,这样的老师能教育出来什么好学生啊?” 老头抬手擦汗:“是是是,我们一定协调,一定协调。” “姜曼,咱们回家。”李金书伸手去牵闺女的手:“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别自责,这世界上的垃圾多了,看不惯绕开就是了。” 石姜曼心里一暖,她觉得她何其幸运,有这样护着自己的妈。 几个人一路往外走。 潘大宝也紧随其后。 此时不表现还更待何时啊。 “阿姨,您不用担心,我也在这学校上课,以后我天天陪着姜曼来上课,一准没人敢欺负姜曼。”潘大宝狗腿地跟在了后面。 第113章 约饭 李金书几个人上了阮文东的车,潘大宝上了自己的车,他开得很快,紧紧地跟着阮文东的车到了四季花城。 “你们没看见,那潘大宝倒是挺勇的,为我曼姐挺身而出,还挺汉子。”阮妙妙在车上描述着潘大宝为石姜曼做的事。 “事情不要只看表面,也不要轻易相信人。”阮文东在前面开车,淡淡开了口。 阮妙妙噘着嘴。 “不管别人说什么,只要我们自己没做过,就不用内疚和自责。”李金书开口安慰神情低落的石姜曼。 “妈,我知道了。”石姜曼怕李金书担心,开口回了一句。 几个人在小区门口下了车。 潘大宝停好车也跟了上来:“姜曼,你回去别胡思乱想,好好睡觉,你放心,明天一准不会有人再找你的麻烦。” “谢谢你了,小潘,你也跟着受累了,回去好好歇着吧。”李金书客气了几句。 潘大宝听见李金书这么说不好继续跟着,寒暄了几句散步一回头的走了。 “啧,够深情。”阮妙妙点评着。 “行了,你和姜曼先回去,我和你金书阿姨有几句话要说。”阮文东催促着。 阮妙妙拉着石姜曼往前走:“走,姜曼姐,看看我今天在百货大楼买的这两件新衣服漂亮不漂亮。” 阮文东见人一走,上前拉住了李金书的手:“没事了,别担心了。” 李金书去的上吓得脸色惨白,回来这一路上才稍稍有所缓和,她心里诧异,阮文东竟然觉察出了她的异样:“我没事。” “回头我让人去看看,不会再有人找姜曼的麻烦了。”阮文东一手捏着李金书的手,一手抬起来轻轻拍了下她的肩。 “谢谢。”李金书由衷感谢,这个时候能有人站出来替她和姜曼考虑。 “回去早点歇着,你不能垮了,你要是垮了,姜曼怎么办。”阮文东开口劝着。 李金书心里一暖,轻声道:“知道了。” 两人分开走。 李金书先回了家,过了一会,石姜曼回来了。 李金书给她煮了瘦肉粥。 石姜曼洗了手提议要给阮妙妙端过去一碗。 李金书心里感慨,这两姑娘处的倒是比亲姐妹还亲。 石姜曼再回来,李金书帮她把粥晾好了。 “喝吧,曼。”李金书坐在石姜曼对面,把碗推了过去。 石姜曼坐下端起粥碗的那一刻,眼圈又红了。 李金书走过去,站在石姜曼边上,伸手环住石姜曼的肩膀:“想哭就哭吧。” 石姜曼抱住李金书的和胳膊:“不哭,我要变得更坚强,才能让你们不那么担心我。” 李金书会心一笑:“没多大点事,喝完了粥好好睡一觉,明天休息一天出去散散心。” “不用,我再上几天就全勤了,全勤还有奖金呢。”石姜曼顿了顿:“至于学校那边,我更要去了,我要是不去,人家还要说我心虚呢,我又不理亏,干嘛不大大方方的去。” 李金书抬手对着石姜曼挑了下大拇哥:“我闺女说得对,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都去洗漱睡了。 转天早起,石姜曼给李金书做好了饭,自己吃完欢欢喜喜的出门了。 她猜到门口就看见了潘大宝正倚在他的车上呢,一看见石姜曼过来赶紧把凑了过去:“我去百货大楼那边的店办事,一起走。” 石姜曼本想拒绝,又一想昨天人家刚帮了自己。 潘大宝见石姜曼上了车,高兴得差点原地跳起来。 “你吃早饭没,没吃的话,我带你去吃那家好吃的油丝面。”潘大宝边开车边关切地问。 “吃了的。”石姜曼顿了顿回道:“早起做的馄饨。” “馄饨吗?我最爱吃馄饨了。”潘大宝笑道:“真想尝尝你的手艺。” 石姜曼脸一红:“真心谢谢你昨天帮我,晚上有时间我请你吃个饭吧,你喜欢吃什么菜?” “都行。”潘大宝高兴的嘴咧到后耳叉子了:“吃火锅怎么样?” “行。”石姜曼要表达谢意,自然由着人家挑选。 潘大宝把石姜曼送到百货大楼,转头给火锅店里打电话,让店里好好准备,别捅出事来,他晚上带人吃饭。 店里的人以为潘大宝又要带回什么道上的人物,因此都战战兢兢的,一整天都在忙活着收拾。 李金书去了服装厂,到单位就听说食堂的人今天又没按时开火。 外贸那边的第一批货已经到了,工人们等着吃饭上岗干活,食堂那边偏偏开始拉胯。 陈丰愁的在食堂门口转圈,一看见李金书来了,好像看见救星一样。 “金书,你可来了,昨天去商管局弄的方案咋样了?” “还可以。”李金书回想起一开始是在好好弄方案,后来就…… “那就好,快和我说说。”陈丰走在前面,引着李金书往回走:“金书啊,我一把老骨头了,这外贸单子和变革弄得我要散架了。” “您身体结实着呢,没问题。”李金书打趣着:“阮局的意思是改变一下绩效的系数。”她说着把方案递了过去。 “还得是阮局,就这么办。”陈丰看了一眼,拍案叫绝:“赵拓,找人誊抄一遍,贴到门口去。” 李金书本来想跟着出去看看那些布匹。 陈丰把她喊住了,快速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了李金书的手里:“发工资了,鉴于你签合同时间段,还没有工资,我特意让财务给你弄得绩效,别声张。” 李金书喜出望外:“谢谢领导。” “金书啊,你看副厂长的位置呢,还空着,我私心觉得你干合适,但是那么多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了,我要是直接提拔你,肯定又有争议。”陈丰话里有话。 李金书嘴角噙着笑,静静听着没吱声。 “你看食堂那边还是不消停,我想的是,你要是能有法子给他们压制住了,这副厂长的位置,我直接提你。”陈丰小眼珠乱转,生怕李金书拒绝,但是又不敢表现出来。 李金书笑笑:“陈厂说的是。”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和杨锐打赌的时候就说过,杨锐要是输了,副厂长的位置就是她的,现在这糟老头子变卦了。 第114章 承包制 好饭不怕晚。 李金书觉得就那么不明不白的上去,确实也难以服众,既然如此,那就再打打基础。 “陈厂,既然您让我去处理食堂的事,那就得听我的。” “行,行,听你的。”陈丰也算是被强按头了。 李金书当机立断,把食堂的几个主食的人喊了过来。 一个食堂主管丁主任,一个厨师,还有风光面点和采购的师父。 李金书当着陈丰的面和这几个人谈了起来:“这几天的食堂问题已经逐渐显现出来了,我知道大家有情绪,昨天也说过了,不想干的可以走人。” 大家心里憋着劲,都默不作声。 “既然都没意见,那就是还想干。”李金书笑笑:“昨天我去商管局一趟,领导给出了建议,叫承包制。” 她说着等着看那几个人的反应。 “李金书,你不要搅合完车间又搅合食堂,你们有你们的绩效方案,我们食堂有我们食堂的管理方式,我们拿钱做饭,这你别管。” “这可不行,在场内的都由陈厂负责,不然怎么叫厂长负责制呢。”李金书把话推了回去:“承包制是一定要搞的,我今天喊你们来不是商量,是陈厂的决定,现在咱们先给内部员工机会,你们如果有愿意弄的,可以优先从咱们内部的人考虑包给谁。” “这个可是个难听,利润上且不说,就那价格都不知道怎么弄了,高了人家不吃,低了亏本。这可太难了。”丁主任一开口先打退堂鼓,一副毫无出路的样子。 “让别的部门先来吧,我们食堂搞不定。”其余的人纷纷附和支持丁主任的意见。 丁主任笑得一脸和善,看着李金书道:“要不小李你说说,这饭菜的价格,怎么定算是合理的。” “按照市面价格的八折如何?”李金书给出了答案。 丁主任显然没想到李金书的脑子转得这么快:“到时候有的出去吃,我们很难控制菜量,会造成很大浪费。” “那就保持菜品,价格还要合适。”李金书回得斩钉截铁。 一个负责烙饼的胖阿姨开口道:“便宜哪有效益,奖金本来就少。” “谁说不是,既要物美,又要价廉,你当我们是神仙。”丁主任对着李金书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 李金书没有被丁主任这挑衅的神情刺激到,反而冷静下来想了会:“一定要便宜点,这样我们每天吃饭的人数是固定的,浪费就少些,做菜是谁承包谁来定,不能随便点,也是能节约的。还有我会向上面反映,给咱们食堂一点补贴,大家觉得如何。” 有几个人对李金书的话露出了赞许的神色,丁主任还是不满意:“没那么简单。” 李金书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丁主任,我看不是方案不行,是人不行,既然你觉得饿不行,那换人来干。” “李金书,说白了你不是为了搞什么承包吧,你是为了开除我们这些人吧?”丁主任拉着其余的人一起和李金书对抗。 其余人的情绪立马激动起来:“李金书,你不能欺负人啊,改革把我们改下去了,我们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的,你把我们往绝路上逼,大家都别活了。” 食堂人员的情绪都很激动,开始拍桌子踢椅子。 “别着急,慢慢说。”陈丰站出来打圆场唱白脸。 “大家放心,我绝对没有要开除替换你们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咱们内部既然承包不了,可以请外面的人来,还是照样会用你们,但是干得好坏以后要有考核的。”李金书的话说得很明白了。 其余的人想闹,但是挑不出毛病来。 “陈厂,就这么定了,下午我就找人去。”李金书的心里已经想好了人选了。 丁主任还要闹,被陈丰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散会吧,你们该好好做饭好好做饭,可别闹了。”陈丰好言劝着。 丁主任一行人出了门口,他对着陈丰办公室吐了口痰:“被女人迷了心的糊涂蛋。” 李金书不管他们说啥,和陈丰说了一声,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打到了百货大楼找自己闺女。 石姜曼接了电话,问自己妈是啥事。 “姜曼,你有没有那个潘大宝的电话?”李金书想到的人是潘大宝。 “有。”石姜曼不知道自己妈要电话干嘛,还以为是她的事:“潘大宝昨天帮我,不是为难我。” “妈知道,是别的事,你给我一个,我晚上回去和你说。”李金书耐心解释着。 早起潘大宝硬塞给她一张名片,石姜曼拿出名片给李金书念了一遍号码。 李金书挂了电话给潘大宝打了过去,潘大宝接的很快,一听是李金书,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阿姨,您找我什么事?” 李金书不方便在电话里和他细说,约了在服装厂附近的一个小茶馆见面。 “阿姨,不用去茶馆,这也临近中午了,您去我那小中餐馆吧。”潘大宝说着报了一个地址。 李金书记下了,和陈丰说了一下自己想找个下面的人包食堂的事。 “靠谱吗?”陈丰皱着眉问。 “这孩子开了好几家管子,也不是非要用,就是先试试,到时候大家都可以举荐人,不行咱们走公开招标。”李金书没有大包大揽的非要用潘大宝。 陈丰对李金书的话很满意:“行,那你先去看看,我再合计一下。” 李金书寒暄了几句,出了厂子奔着潘大宝说的那个中餐馆去了。 潘大宝这个中餐馆开在商业街上,中午吃饭的人很多。 潘大宝特意留了个小包间来接待李金书。 李金书心道这人是场面人。 “阿姨,您看看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今天我做东,您能赏脸来就是我的荣幸。”潘大宝说着客套话。 李金书听着不觉得假:“也别让你破费,我请你。” “那可不行,在我这地盘上,您请我不是打我的脸,这样吧我来安排。”潘大宝说着招手安排服务员,让上几道招牌。 第115章 谈判 上菜之前,潘大宝给李金书斟茶:“阿姨,您尝尝这是今年的新茶。” 李金书抿了一口,茶香四溢:“好茶,我看你这餐馆的布局也挺雅致,和上次在驾校附近的馆子还不一样。” 潘大宝笑道:“驾校那边比较偏,周边人的消费水平不高,讲究一个经济实惠,这个店在中心地带,这的人不差钱,讲究排场。” 李金书听着潘大宝说得头头是道,觉得自己没找错人:“理念不错。” 潘大宝心虚,面对未来丈母娘,收起了锋芒:“我这人没什么文化,入社会比较早,对这些事情钻研的比较多。” “也是一种历练。”李金书摩挲了下茶杯继续道:“今天来呢是找你取经的,我们深城服装厂的食堂一直是自己内部的食堂,最近想改制了,改成承包制,但是都没经验,想着看看你们这些做餐饮的是不是有什么成熟的想法。” “我都是自己干,没搞过承包。”潘大宝如实说着。 李金书听出了潘大宝语气里的谦虚,自己的店能干得这么风生水起,想必是有一定的生意经的。 两人正说着,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了。 “阿姨,咱们边吃边聊。”潘大宝给李金书介绍着菜的名称,以及选材:“这都是从山里运出来的新鲜食材,您尝尝。” 李金书夹了一口笋片。 确实鲜嫩爽口,不由得让人胃口大开。 “您再尝尝这个鸡肉。”潘大宝用公筷给李金书夹了一块。 李金书咬了一口很入味。 “这是散养的,不吃饲料,只吃山里的虫子和粮食青草。”潘大宝一一介绍着。 “很不错。”李金书点评着:“你在餐饮这块有成熟的经验,我想问问你,对我们厂这种承包有没有兴趣?” 潘大宝双手交叉,笑道:“阿姨,和您说实话吧,进厂这种事呢,以前也有人找过我,当时厂子里人的消费能力有限,按照这种标准肯定是不行的,大锅饭吧也不那么好做。” 李金书听出了潘大宝话里的婉拒之意,心道这人挺清醒的。 不是对厂子有感情的人,确实很难接这个活,利润不高。 “你也别为难,我就是问问你,不行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 “不至于为难,也是一条思路,我愿意试试。”潘大宝把话接了过去。 “我们厂有一千多名职工呢,你要是打算干,可不能说今天干了,明天觉得不行就立马不干了,就算是不干也得是等下一波安置好了才能退出。”李金书选择把丑话说在前面。 给食堂改制是给大伙重新谋福利的事,可是干得不好,就是和一千多个工人为敌。 “这您放心,我这人虽然没文化,但是做事情有始有终。”潘大宝拍着胸脯保证。 “你这边有个准备,我回去也和领导们说一下,如果别家还有意向的话,可能会公开招标,到时候需要厂子里的职工来投票。” “您不用和我解释,没关系,行不行的都是一次经历,都是一次经验。”潘大宝想得很明白。 李金书和潘大宝对话下来觉得这人挺痛快,说话办事都挺敞亮,一改之前他是个小混混的偏见。 两人吃饭吃得差不多了,李金书坚持要结账。 潘大宝不肯:“您要是结账了,我这脸往哪搁?” “你这做生意,我不能让你赔本,这次我请你,等你真的接受我们厂的食堂,你再请我。”李金书掏了钱搁到了桌上。 潘大宝也不好推拒,只好接下,想着有来有往才有机会拿下石姜曼。 他往外送李金书,小声道:“阿姨,你也看出来了,我喜欢姜曼,我要是追求她,您不反对吧?” “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参与意见,但是姜曼愿意不愿意,你还得问姜曼的意见。”李金书说着顿了顿又道:“姜曼呢从小没爸,大伙都说我们母女是克星,这一点我要提前和你说清楚。” “阿姨,我和您实说吧,我从小无父无母,那些人骂我难听的话多了去了,我这不也算混出半个人样了,我要是信那种鬼话,我早就憋屈死了。”潘大宝满脸真诚:“我看姜曼第一眼就觉得有缘,觉得她说话做事的性子我喜欢。” 李金书笑笑:“小潘,你身边不差姑娘吧?” 潘大宝一听这话吓得赶紧解释:“阿姨,我身边的姑娘多,也不代表和我有关系,我一心做生意,熬出头不容易,最知道不能胡来了。” 李金书笑笑:“我不是给你上纲上线,你别紧张,我们姜曼是老实人,但是也受不得谁欺负。” “只有姜曼欺负我的份,我绝对不会欺负姜曼。”潘大宝举出几个手指头对天发誓。 李金书心里叹气,自己闺女大了,终究是要走到这一步。 “阿姨,我派车送您回去。”潘大宝到了门前帮李金书拦车。 “不用,我打车就行。” “咱们家最不缺车。”潘大宝说着招呼手底下人开过来一辆车,他亲自上手去给李金书拉开了车门。 李金书不坐倒显得矫情,索性大大方方坐了上去。 潘大宝等人一走,立刻叫来了手底下的几个经理。 有负责采购的,有负责后厨的,还有负责招商的。 潘大宝和李金书说自己心里没底,其实这事他们之前合计过,现在有机会上手,他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他和手底下人说了一下深城服装厂的情况,说了一下人员规模,他又派车招商的人当即动身去深城服装厂找李金书,让他们那边配合着做出一份调查问卷来,看看大家都是哪里人,口味上有什么偏好。 潘大宝想得明白,要么不坐,要么就要打有准备的账。 手底下人分头行动,有的去核算成本,有的去设计菜单,还有的负责去调研,很快几个人就行动了起来。 李金书回去一会就听说有人找她,她一问是潘大宝的人,问明来意以后,当即配合做了调查。 深城服装厂的职工向来都是食堂有什么吃什么,第一次听说有人要承包食堂,这次是要以大伙的意向为主,想吃什么可以做什么。 第116章 杨凤娇造谣 深城服装厂一千多人,本地的和外来人口各占一半,大家对食堂这个大锅饭,早就吃够了,听说以后承包出去要改成小锅,而且价格不会提高,就是提高的话也有补贴。 大家很满意,很积极地配合起了调查。 不到半天的功夫,就把几千份调查问卷给收集齐了。 李金书送走了潘大宝那边的人去和陈丰交代。 先和陈丰交代了一下潘大宝那边的实力背景。 陈丰一听颇为满意:“让年轻人来挑重担不错。” 李金书和陈丰又聊了几句去车间看了看送过来的布料。 有杨锐之前的亲信看李金书这气度小声嘀咕:“哎呦,还没当上副厂长就开始摆副厂长的派头了。” 李金书本不想搭理。 谁知那人越发张扬:“可惜咱们豁不出去,咱们要是能豁出去,什么都下得去嘴的话,早就不是现在的光景了。” 李金书本来拿着尺子在量布匹,她抬手把尺子重重地搁到了桌子上:“杨凤娇,你倒是来说说,我什么能下得去嘴了?” 杨凤娇是杨锐的堂妹,是三车间的一个组长之一:“你对什么下得去嘴,问我做什么,我又没做。” 李金书冷笑一声,真是造谣一张嘴:“今天你要是不说清楚,就别想从这个门出去。” “我就要出去,你能把我怎么样?”杨凤娇说着大摇大摆地就走。 李金书揪着她的马尾一把将人拉了回来。 杨凤娇疼得嗷的一嗓子:“你疯了吗?” “你造别人谣的时候怎么不问问自己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李金书狠狠地一拽将杨凤娇推搡到案板上。 要想当上这副厂长,光文得压不住这些人,武的也不能落下。 “李金书,你少在这欺负人,我不过是嘟囔了一句,你怎么打人啊?”杨凤娇边说边叫了起来,她就是要把事情闹大,替她堂哥报仇,让李金书做不成这个副厂长。 “你嚼别人舌根子,我不剪断你的舌头算是便宜你了。”李金书一脸凶相,瞪着杨凤娇对峙。 “剪啊,你有本事剪啊?”杨凤娇对着李金书用激将法。 “杨凤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小组长是怎么来的。”李金书冷笑道:“前年你和你堂哥在后面仓库里呆了半宿才出来,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吗?” 杨凤娇一听这话脸都变了:“你胡说,你放屁,我凭本事上来的。” “凭得卖屁股的本事吗?”李金书早就听说杨凤娇和杨锐关系不清不楚的,还被人撞见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说到这了,那就论论。 “你和杨锐这叫什么,乱……”李金书还没说完,杨凤娇就冲过来了。 “李金书,我撕了你的嘴,让你埋汰我。”杨凤娇气地朝着李金书就顶了过去。 李金书故意站着没动,被杨凤娇撞了一个趔趄。 她反身抓住了杨凤娇的胳膊,一使劲把人带到跟前,朝着杨凤娇的脸上左右开弓。 杨凤娇被扇得嗷嗷叫唤。 李金书揪着杨凤娇的头发出了厂房在各个班组之间游走:“今天杨凤娇对着我造谣,她还打我,再有这么干的就是这个下场。” “李金书,你等着,我这就去找陈厂,你太欺负人了。”杨凤娇挣脱开李金书的束缚朝着陈丰的办公室跑了过去。 李金书看着杨凤娇跑过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怕她不去。 一会的功夫,陈丰和杨凤娇一起出来了。 “怎么了?怎么又闹起来了?”陈丰这心才落下去点,又提起来了。 “陈厂,她对我造谣,还说我不是副厂长就在那往自己脸上贴金。”李金书一副委屈的模样:“可能大家都是这么想的,见如此,我看我还是别干了吧,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您另请高明吧。” 李金书说着头也不回地往外就走。 陈丰急得直跺脚。 现在的事情都是李金书对接的,真要走了,他更要眼前一黑了。 陈丰看出来了,李金书这是给他上眼药呢,嫌他没信守承诺,没立即让她当副厂长。 “金书,你别走,有事慢慢说。”陈丰穷追不舍,老腰都要跑断了。 李金书不搭理出去拦车:“陈厂,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么三番四次的,他们对我这么大的恶意,我赚这么丁点钱,不值当的。” 出租车来了。 陈丰堵着车门不让李金书上去:“金书,你别生气,有事咱们好好商量,你怎么劝我的,你不是说了吗。这变革就是困难重重,哪有那么容易就成功的,你可不能轻言放弃。” “陈厂,我没您资历深,对厂子没那么深的感情,变革不变革的和我小小的李金书有什么关系,爱谁变。” 李金书说着绕到车子的另一侧,拉开车门径直上了车。 陈丰还要追,只见出租车一下开了出去,他当场傻眼了,原以为李金书深明大义,之前受了委屈,忍忍就过去了。 “陈厂,她不干拉倒,又不是她一个人出气,咱们厂没了她还办不下去了吗?”杨凤娇追出来对着陈丰添油加醋:“陈厂,您想想,自从返聘这李金书,咱们厂出了多少事了,一看她八字就和咱们厂子相克。” “你给我闭嘴。”陈丰刚才累得够呛,一想到李金书要是真不干了,哪都对不上号:“现在就去办手续,明天早晨不用来了。” “哎呦,陈厂,您这是要逼死我吗?李金书和我吵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过失。”杨凤娇死不承认。 “三组的人都去我办公室,我要挨个问。”陈丰一阵阵后怕,这事今天必须解决。 车间主任很快把人召集起来进了陈丰的办公室。 陈丰挨个“提审”。 大家对陈凤娇的做派并不满意,她仗着和杨锐的关系,之前对组员并不好,而且有好处也不均分,都是自己拿大头。 这次杨锐下去了,大伙都盼着杨凤娇下去,谁想今天杨凤娇就撞到枪口上了。 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都说是杨凤娇先侮辱的李金书,剩下那两个不太敢得罪杨凤娇,说得含含糊糊。 陈丰这边才要下结论把杨凤娇弄走,外面人就喊起来了,说杨凤娇要自杀。 第117章 杨凤娇谈条件 深城服装厂里有一个废弃的瞭望塔,平常人谁也不会上那上面溜达的,所以厂子里也没对瞭望塔做管控,下面的门是开着的。 杨凤娇吃了憋,一肚子的气,她想着明天就要被开除了,越想越觉得不能这么算了。 走到瞭望塔跟前灵机一动,她先跑出去找到电话亭给杨锐打了一个电话,把自己的计划说了。 杨锐已经被处理了,这几天正萎靡不振,心里的恨正不知道往哪发泄,一接到杨凤娇的电话立马来了精神,赶紧跑了出去。 他不好过,李金书也别想好过,都毁灭吧。 陈丰带着一行人到瞭望塔下面的时候看见杨凤娇的身子正在5楼的窗户跟前探出来一半。 “杨凤娇,你干什么,你给我下来。”陈丰抬头往上看只觉得腿都软了,两眼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上。 “陈厂,我不是针对你,我知道你是为厂子里好,想让厂子里的职工得到更好的安置。”杨凤娇在上面哭哭啼啼道:“我是被李金书欺负了,我觉得没活路了。” “她欺负你什么了,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陈丰急得就差长出翅膀飞上去了。 “她当众打我,羞辱我,还要怎么欺负我?”杨凤娇探着身子嚷嚷着:“无法无天了吗,这厂子里没有能管李金书的人了吗?” “如果没有,就让我以死明鉴,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杨凤娇说着坐到了窗台上。 “别别,凤娇,你千万别举动,金书有错误,我好好地批评她,你先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事咱们好好说啊。”陈丰急得满头大汗,好言安慰。 “我不去,你是好哄我,都要把我开除了,我没活路了,我死了算了,我跳下去摔成大饼,我变成恶鬼找那些欺负我的人索命。”杨凤娇说着踢下来一只鞋。 下面的人吓得啊啊乱叫。 陈丰硬撑着让赵拓去报警,赶紧请消防人员来支援。 他又组织仓库的人去搬布匹,要是杨凤娇真跳下来,也能有个缓冲。 “陈厂,你别忙活了,这瞭望塔这么多个位置,你挡不住的,我就是要死,要死。”杨凤娇使劲嚷嚷着。 她后悔上来之前没吃点饭,不然能撑得更久,嗓门更大。 “凤娇啊,你有啥条件尽管提,我能答应的一定答应。”陈丰现在只能用缓兵之计。 “我要李金书和我道歉,要她滚出深城服装厂,要她承认她的变革是错的,还要让我堂哥回来当副厂长。”杨凤娇一口气把自己的条件都提了。 陈丰心里气得要死,面上还不能表现,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开口:“你和金书的矛盾,和厂子的变革,以及杨锐没关系,你的事是你的事,不用混为一谈,我这就喊人去叫金书,让她来给你道歉。” 他说完喊郭伟清去接李金书。 郭伟清小声道:“陈厂,您不能让她得逞啊,她这人最是自私,怎么可能会跳楼,摆明了是要给金书下马威,要拿捏咱们全厂呢。” 陈丰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这玩意真跳下来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你别说了,尽快把金书找来。” 他说完跑回办公室给商管局和上级各直属部门打电话。 人多力量大,这锅他自己背不起啊。 宁可被处分,也不能捂着了。 杨锐挂了电话去找了报社的记者,讲明了深城服装厂有欺压职工的情况,有人承受不住压力要跳楼。 记者一听这么劲爆的新闻,背着照相机带着人就和杨锐奔着深城服装厂去了。 到地方一看围的鳄梨三层外三层的人,他背着照相机先对着杨凤娇所在的位置拍了几张,又开始采访厂子里的职工,这件事的起因是什么。 大伙对杨凤娇和杨锐不是很满意,但是这个时候又不敢乱说话,生怕说错了,杨凤娇真要跳下来,那就是大罪过了。 陈丰打电话回来看见记者来了,再一看边上的杨锐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心里大骂这对不要脸的堂兄妹,表面上还得和记者客套。 郭伟清开着车奔着四季花城去了。 他送股李金书知道她住四季花城,但是不知道李金书住哪栋楼。 郭伟清没办法,停好了车进了小区就开始挨栋楼地喊:“深城服装厂的李金书,厂子里有急事找你,你听见喊声赶紧下楼来,我是郭伟清。” 李金书从厂子回来直接回了家,她想着自己做点吃的,吃完了去学车,谁想刚吃晚饭就听见了楼下的喊声。 她开窗一看是郭伟清,赶紧下楼来问什么事。 郭伟清找得满头是汗,嗓子都快喊冒烟了,哑着嗓子和李金书把杨凤娇腰跳楼的事说了一遍。 李金书一听就气笑了:“这杨家堂兄妹真有奇招。” “金书,你快跟我走吧,万一她真跳了,咱们厂不就出名了。”郭伟清说着拉着李金书就要走。 “别着急,我这刚才下来的急,没换衣服,你跟着我上去换件衣服。”李金书说着上了楼,背上包又给郭伟清拿了两个自己烙的肉饼。 “你还没吃饭吧,路上车。”李金书下来把肉饼递给郭伟清。 “哎呀,我不吃了,顾不上。”郭伟清拽着李金书上了车。 “你别拉着我直接回厂子,你带着我去前面那个路口,我去买几只刚出锅的烧鸡。”李金书慢悠悠道。 “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烧鸡呢,你要想吃改天再吃吧,咱们先回厂子好不好?”郭伟清恨不得一脚油门就到厂子。 “你听我的,杨凤娇一时半会跳不了,你带着我去买就是了。”李金书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杨凤娇这种人,和自己堂哥乱来的事都能做得出来,不可能想不开。 郭伟清没办法,只好依着李金书,放她下去买。 李金书进去看刚出锅十只烧鸡,李金书全要了。 烧鸡刚出锅,香极了。 郭伟清忙的心思,一闻见烧鸡味也觉得饿了。 一会的功夫,李金书和郭伟清下车,拎着十只烧鸡进了厂。 香气四溢,原本那些等杨凤娇跳楼的人,闻见香味纷纷侧目。 第118章 踹下去 杨凤娇闹跳楼的时候大伙还没吃饭,都空着肚子在这看热闹呢。 一看见李金书提着烧鸡过来直流口水。 商管局的人也到了,阮文东和一众领导站在下面。 杨凤娇一看见李金书出现就叫嚣开了:“李金书,你终于来了,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就是想我死是不是,好啊,你要是不给我磕头道歉,我就死给你看。” 记者王平一听见是事件冲突的主角出现了,赶紧拿着采访的工具凑了过来:“你就是李金书吗?你是怎么欺负杨凤娇致使她产生了轻生的念头的?” 李金书还没开口,就被斜插过来的一只手挡住了镜头。 “你是哪家报社的,事情还没有定论,你怎么就胡乱报道,谁和你说上面的人是被人逼迫的,万一事情另有隐情呢?”阮文东声调不高,但是语气不善。 记者被阮文东的气势压得一缩脖子。 “深城服装厂的外贸订单颇受市里重视,如果因为你们的胡乱报道,导致这个订单黄了的话,你们付得起责任吗?”阮文东对着王平出声逼问。 王平不敢吭声。 “是非如何,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当务之急是先把人救下来。”阮文东说着深深看了一眼杨锐:“这事解决之后,该抓的抓,对于那些蓄意闹事的,绝不姑息。” 公安局的配合消防拉起了警戒线,示意围观的人群不要胡乱说话。 李金书对着一直和杨凤娇喊话的消防员道:“您歇会,让我试试。” 消防员点了点头让出了位置,身子交错之际,李金书对着消防员小声耳语了一句。 李金书提着烧鸡站到了消防员的位置对着杨凤娇道:“杨凤娇,你不想活,我还不想活了,但是我不能当个饿死鬼,我要吃饱了才上路,你有本事你就现在跳,我吃饱了我再上去。” 杨凤娇眼瞅着李金书撕下一个鸡腿,又把其余的鸡让郭伟清给大伙分了。 一开始那鸡被装在袋子里,那味道若隐若现的,等一拿出来,就更香了。 在场的人吃不进去,李金书示意大伙就是吃不进去也要做做样子。 杨凤娇在上面喂蚊子,下面这波人大口地吃着鸡肉:“李金书,你不是东西,你不是逼我吗,我现在就跳给你看。” 李金书眼瞅着杨凤娇叫嚣半天,却半点没有动弹的意思。 “李金书,你就给杨凤娇道个歉吧,回头你把人逼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纷纷开口逼着李金书道歉。 “她先欺负我的,现在还以死相逼,这叫什么事啊?”李金书说着对杨凤娇道:“杨凤娇,这人死了以后啊,分为人道,神道和畜生道,你呀,回想回想你这一辈子积过德没?” 杨凤娇气的鼻子都歪了:“你少扯没用的,李金书,我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李金书冷笑一声:“你说这些都没用,你要是修得畜生道,你死了也是个牛马,鸡狗猪羊那种东西,我没做过缺德事,我修人道,咱俩都死了,你一个畜生,你能把我怎么办。” 杨凤娇气的身子发抖,但是听着李金书这么说还真是那么个意思,死了她也赚不到什么便宜。 陈丰出来打圆场:“凤娇,你和金书有矛盾,好好说和解决,我说开除你也是气话,这些事都从长计议。” “谁都有在气头上的时候,活着多好啊,吃香的,喝辣的,你死了啥也吃不上了,还得到阴曹地府去干活去。”陈丰也学会李金书那一套了。 “你别听他们瞎说,他们承诺半天,到时候不兑现,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杨锐见杨凤娇有了动摇的意思,赶紧添油加醋。 “把不属于这个厂子的人请出去。”阮文东对着陈丰交代了一句。 陈丰赶紧让保安拽杨锐。 杨锐不肯走,一个劲地嚷嚷着:“我妹子要死死了,你们都要倒霉,凭什么你们这么痛快,我们要这么倒霉,大家都别……” 他还要喊,被边上的保安一把堵住了嘴。 杨凤娇其实有要下去和李金书撕扯的意思了,但是一听杨锐这话,又觉得是那样的道理,她钥匙下去了就没资格要条件了:“陈厂,你让李金书给我磕头,说她错了,再扇自己一百个嘴巴,让她滚出厂子,我就下去。” 陈丰想劝李金书,刚一张嘴就被阮文东的眼神吓回来了。 “照这种情况,谁都来胡闹的话,这厂子还干不干下去了。”阮文东面沉如水:“我把话放在这,这人今天要是跳下来,外贸的单子你们厂也尽早别做了。” 大伙一听这话都急了,有人对着杨凤娇骂道:“杨凤娇,你要死死远点,别祸害我们,你要是闹得我们家没饭吃,我就去挖你们家的祖坟,让你死了也不得安宁。” “杨凤娇,你个挨千刀的,你死什么死啊,你那男人不成气候,你要是死了,你那闺女咋办,一准是让你男人卖了,你闺女那么乖巧伶俐的。”有知情眼见着自己的利益要没了,开始劝杨凤娇。 杨凤娇一听有人提自己的闺女不觉泪目,正抹眼泪慌神之际,忽然觉得从天而降一个人,还没看明白呢,她就被一脚从窗户踹了进去。 她疼得呲牙咧嘴的,想要爬起来到窗户跟前继续威胁,谁知尾巴骨疼得动不了。 一个消防员从天而降,跳进屋里一把箍住了杨凤娇:“控制住了。” 其余消防员一拥而上,几个人合力把杨凤娇抬了出去。 陈丰看见杨凤娇从瞭望塔门口出来的那一瞬间,神经一松,咔嚓一下栽倒在了地上,嗷呜一声背过气去了。 抢救的医护人员还来不及看杨凤娇,先被喊过来给陈丰做了一番抢救。 好在小老头是劳累过度加惊吓导致惊厥,没一会就醒了。 陈丰翻了一会白眼扯着嗓子道:“杨凤娇在哪呢,让我抽她几巴掌。” 杨凤娇的尾巴骨好像折了,疼得本来一直在嗷嗷,听见声音不敢喊了。 第119章 嘴硬 陈丰支棱起来,嚷嚷了立刻拉了水泥和沙子砖块,当天晚上连夜要把瞭望塔的三层以下都垒得严严实实的。 这事惊动了上面的领导,领导们连夜了解了服装厂的情况,以及这起闹剧的前因后果。 阮文东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在主位上对着陈丰淡淡开口问道:“我记得上次你们厂就定了要让李金书同志任副厂长,怎么还没落实到位呢?” 陈丰一听这话汗珠子又下来了。 他本来就是有私心,自己有想拉一把的人,所以即便是李金书做出了很多贡献,也想着用食堂的事压一压,给李金书出点难题,到时候给她提个正主任,工资在涨一涨。 “是李金书能力不足,还是陈厂又有安排?”阮文东抿了一口水继续发问。 “不是,金书同志的能力没有问题,我们厂最近事情繁杂,所以还没对她进行任命。”陈丰开口解释。 阮文东嘴唇紧抿,半晌开口:“既要求李金书同志做副厂长该做的工作,又不给相应的职权,下面的人没有意见才怪。” 他说着把茶杯重重地搁到了桌上。 陈丰吓得一激灵:“明天一早就下任命。” “陈厂,您也别下这个任命了,我说了我不想干了,这活计太耗人,我拿着这点死工资,干着被人骂的差使不说,这一天到晚不是这个闹死,就是那个闹活的。”李金书适时开口。 陈丰都要哭了:“金书,你可千万不能不干,我这任命给给你下好了,你要是不干,咱们厂这一千多人的出路就没了。” “李金书同志有情绪也是正常的,陈厂,你在这件事上做得有失偏颇。”阮文东见给的压力差不多了,语气缓和了不少:“我看就明天吧,你们厂正式下任命。” “没问题,就明天。”陈丰生怕再节外生枝。 李金书沉着脸不吱声,一副不甘愿的样子:“陈厂,既然您这么说了,我冲在您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了吧。” “好好好。”陈丰一拍手:“你别往心里去,明天我就开大会。” “各位领导也辛苦了,你们都好好休息。”陈丰说着客套话:“我让食堂安排点饭菜,你们吃了再回去吧。” 阮文东一撑桌子站了起来:“都是我们分内的事,陈厂就别麻烦了,时间不早了,吃不吃都行,今天就到这吧。” 其余的领导听着阮文东的话纷纷起身,和陈丰寒暄了几句往外走。 李金书作为厂方人员,留下来和厂子里的人又商量了一会明天如何安抚厂内人的情绪。 厂领导们商量出来一个结果了,时间不早也都各自散了。 李金书背着包往外走,天已经黑透了,她刚出去没多远,就见树底下出来一人身影,仔细一看是阮文东。 她快步过去:“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阮文东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到了拐角处将人拉上车。 “吃饭没?”阮文东上了车开口问李金书。 “吃过来。”李金书把她回家又回来的事说了一遍。 “陈丰有私心,不是今天的事,他还不一定让你上去。”阮文东启动了车子。 “有私心也是正常的。”李金书倒是理解陈丰的心思:“杨凤娇这事推动了他的抉择速度。” “你真不想干了?”阮文东问道。 “确实动了这心思,厂子里人多事杂,要是干不出头,不如不干。”李金书都想好退路了。 “你就不会开口和我说说,让我帮帮你。”阮文东语气里带着一丝宠溺。 “用不着。”李金书回答得干脆:“又不是非这不可。” 阮文东知道她不想欠自己人情。 “我做了肉饼,你回去我给你哪一点热一下吧。”李金书看着天晚了,不好找吃饭的地。 “不饿。”阮文东伸手摩挲了一下李金书的手背:“去我那吧?” “不去。”李金书心里暗想,前天才去过。 阮文东没再言语,专心开车。 李金书坐了一会就发现路线不对:“回四季花城吧。” “就去一会,用不了多久。”阮文东口头保证。 李金书不能夺方向盘,只觉得自己上了贼船。 一会的功夫到了阮文东的住处。 阮文东箍着人进去,直奔主题。 进了浴室。 李金书哪禁得住。 不一会就浑身燥热:“没吃饭,你,哪来的力气。” 阮文东手不老实。 李金书喘息着。 阮文东将人从水里捞了出来,裹着去了客厅,将人搁到了沙发上,打开了录像带。 正是那天未放完的片段。 李金书面红耳赤,被逼着照做。 感官受到了刺激。 阮文东伸手摸了一把,面带喜色。 随即伸手掐住了李金书的腰。 抵着人半扶在沙发上。 画面里和画面外的景象一致。 李金书的声音盖过来录像带里的女人的声音。 阮文东满意,俯身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 一番过后,李金书以为阮文东会老实。 谁知不仅没老实,反倒愈发得寸进尺。 阮文东顺手抽出搁到沙发上的皮带,反手将李金书的手绑到了一起。 又有沙发巾将李金书的双脚也绑上了。 李金书才要开口就被堵住了嘴。 录像带里画面一转。 阮文东有样学样。 李金书吃不住求饶。 阮文东见李金书面色绯红,伸手解开了她脚上的束缚:“自己来。” 李金书如获重负,报复似的将阮文东压到了沙发上。 阮文东怕她吃力,迎着她的节奏掐着他的腰。 李金书双手被系着,抬手箍住了阮文东的脖子。 高度不偏不倚。 阮文东托着李金书,将人挂在自己身上。 李金书心里暗叹这男人的体力是真好。 阮文东箍着人进了卧室,将人搁到床上。 李金书身子一空,心也跟着空了:“文东。” 阮文东故意捉弄她,拽着她的脚,但是不肯进一步:“喊声别的听听。” “阮局。” “再换。” “哥哥。” “再换。”阮文东抬手在她臀上狠狠拍了一下。 李金书身子一颤,咬牙不肯开口。 “脾气不小。”阮文东哑然失笑,身子往前凑了凑。 李金书惊呼出声。 阮文东俯身咬住她的唇,掩盖住了那些细细碎碎的声音。 第120章 升了 李金书再醒来,身边已经空了,她睁开眼一看,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心里一惊,昨夜没回去,也没和姜曼说,不知道她会不会担心。 回想起昨夜,阮文东在床上折腾够了,又带着她去了浴室。 又折腾了一会子,才算完事。 本来是想歇一会,也不知怎地,就睡了过去。 李金书才想着要不要起来,就见阮文东穿着上本身裸着从浴室出来了。 她怕他再折腾,没敢动弹。 阮文东拉开被子钻了进去,他一出来就看见李金书睁开眼了,看见自己赶紧闭上了。 他一把捞着李金书的腰将人箍在怀里。 李金书装睡着不搭理他。 阮文东手不老实。 上下游走。 李金书咬牙不吭声。 阮文东见她装死装到底,只好自己伸手验证。 李金书心里骂他无耻,还没等骂完,自己先得到了惩戒。 不等她拒绝。 又如密雨一般落下来了。 李金书到底没有装死成功。 不一会就被迫出声了。 阮文东罚她。 李金书服软,身子朝着阮文东的方向拱了拱。 阮文东伸手捉住她的手:“自己来。” 李金书被捉着手,按部就班。 第一次。 她羞得将头闷到了阮文东的胸前。 阮文东见她要投降,一把抽走她的手。 李金书心里一空。 而后空白又被填补。 天光大亮。 二人洗漱完从阮文东的住处出来。 驱车找了个地吃了早饭。 李金书见时间还早,不放心让阮文东将她送回了四季花城。 两人给各自的孩子带了早点。 李金书回去一看石姜曼刚起,解释道:“昨天厂子里有人闹自杀,我们忙活半宿,没回来。” “您没事吧?”石姜曼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没事,你快收拾吃早饭吧,吃完了去上班吧。”李金书心虚地催促着,心道这么下去不是一回事。 “妈,我昨天和潘大宝吃饭了,他说……”石姜曼面色一红:“他说他想追求我。” 李金书闻言微微蹙眉,随即开口道:“曼,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好。” “我和他说了,我想先学习,等考下会计证再说,可以做普通朋友的。”石姜曼洗漱出来对着李金书解释。 “主意不错,妈支持你。”李金书笑着从包里掏出点钱来:“即便是和普通朋友相处也不能总让人花钱,这钱你拿着,要是出去吃饭,你该花的时候也要花。” “不用,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石姜曼笑着推拒:“再说我也有钱的。” 娘俩吃了饭出了门。 一出去就看见潘大宝的车停在外面。 潘大宝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上面衬衫,下面西裤,脚踩一双锃亮小皮鞋,手里夹个公文包。 “阿姨,姜曼,早上好。”潘大宝声音洪亮,双眼炯炯有神。 “你怎么来了?”石姜曼微微蹙眉。 门口都是围在一起聊天的老太太。 “小李,这小伙子是谁啊?长得真精神?”有好事的老太太开口问着。 “是我闺女的朋友。”李金书笑着解释。 “男朋友吗?” “不是的,是普通朋友。”石姜曼抢着解释。 潘大宝原本笑的脸都要开花了,一听普通朋友,脸立马垮了。 “姜曼,我先走了。”李金书说着和潘大宝又客气两句走了。 “我送你。”潘大宝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不用,公交车很方便,你忙你的。”石姜曼拒绝了,背着包就走。 潘大宝穷追不舍:“我也是往你那个方向去的,你搭我车多方便。” “你答应我收我车钱,我才坐你的车。”石姜曼咬了咬嘴唇坚持着。 潘大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他身边也不是没女孩子,虽然没正经谈过,但是那些女孩都是两眼放光想从他这占便宜。 一点车钱,他又不缺。 石姜曼见他不肯吐口,径直朝着公交站走了过去。 潘大宝上手去拉:“好好好,我答应你。” 石姜曼从包里掏出钱来递到潘大宝手里:“那你拿着。” 潘大宝无奈接下:“行行,我的姑奶奶,走吧。” “谁是你姑奶奶,我还年轻得很。” 潘大宝被气笑了:“行,我的好妹妹。” “也不许那么叫。” “规矩真多。”潘大宝伸手拉开车门,石姜曼上了车。 那几个老太太看在眼里。 其中一个撇嘴道:“你看这对母女,我看都不是简单人物呢,先前觉着她们可怜,你今天再看看,哎呦好车接送的。” 另一个老太太开口道:“这母女长得还真漂亮,该不会是做那种营生的吧。” “这谁能说得准啊,现在的人啊,都吃不得苦,走捷径的多了去了,不稀奇。” 那个想给李金书介绍对象的老太太心里有了计较,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她聊了几句就说要去买菜,转头就去了那个侄子家里,提了李金书的事。 那男的五十出头,一听自己姑姑这么说就起了意。 李金书全然不知道那个老太太的心思,到了厂子就被陈丰叫过去了。 “金书,一会开会下达任命书,正式任命你为副厂长。”陈丰满脸堆笑。 正说着,赵拓说商管局来人了。 陈丰迎了出去,一看是阮文东一行人。 “阮局,怎么又劳动您过来了,我本来想说派两个同志给我们撑撑场面就行。”陈丰说着客套话。 “你们厂昨天出了那大的事,归根到底是职工的心不安定,正巧上面有文件精神要下达,我顺便过来了。”阮文东说着目光扫过李金书。 她今天穿的一件连衣裙,勾勒的腰身楚楚动人。 李金书也正看过去,阮文东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那几个女职工一直在窃窃私语,眼神黏在阮文东身上一直下不来。 她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那些小姑娘要知道阮局是那种不知节制的人,不知道还会不会用那么黏腻的眼神看他。 陈丰引着一行人往会议室去了。 阮文东在会上传达了文件精神,又在最后宣布了李金书被升为副厂长的消息。 那些原本不服气的说好了要闹一闹的,可是一看是商管局的局长出来主持,都默默地把这口气给咽下去了。 第121章 相亲对象 李金书在厂子里忙活了一天,厂子里的大小事情都捋了一遍,她发现杨锐管得很乱,很多地方都如乱麻一样,得需要时间好好的整理一下,晚上又加了一会班才回到四季花城。 阮妙妙一看李金书家的灯亮了,跑上去和李金书招呼。 “干妈,我爸说今天发奖金了,想请我吃饭,我吃了您那么多次饭,今天我就借花献佛,也请您一次。”阮妙妙抱着李金书的胳膊撒娇。 “我就不去了吧,我今天有点累,想在家休息。”李金书婉拒。 “就在咱们小区边上的宴宾楼,他家的熏排骨可好吃了,好干妈,你陪我吃一次呗。”阮妙妙噘着嘴道:“我和我爸那个半大的老头子去吃实在没意思。” 李金书被阮妙妙摇晃得受不了:“好,那你们先去,我洗把脸就去。” “好好好。”阮妙妙笑道:“我去给我姜曼姐打电话,喊她一起去。” 李金书看着阮妙妙三蹦两跳地下了楼。 她白天在车间里穿梭除了一身汗,进去快速冲了个澡,快速换了件衣服,刚准备梳头就听见了敲门声。 李金书以为是阮妙妙去二复返,笑着开门道:“怎么这么快?” 她看见门口站的陌生男人一愣神。 男人有一米七左右,有点秃顶,为数不多的头发白了一半,身材不算发福,三十肚子微微隆起,显得很油腻。 鲁岳拎着一袋子水果打量着面前的女人,果然如他姑姑说的那样,这脸嫩得和三十岁的少妇一样,身材也不错。 他很满意。 “你是李金书吗?”鲁岳说着往前进了一步。 李金书本能的抵着门,满脸戒备地问道:“你有什么事?” “我叫鲁岳,是你们小区鲁老太的侄子,之前她给咱两签过钱,一直没机会见面,我今天来登门拜访你一下。”鲁岳说着,一双眼在李金书的胸前流连。 李金书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我没有相亲的打算,也没同意过谁的牵线,你会错意了。” 她说着就要把门拍上。 鲁岳眼疾手快,一把将门别住:“你别急着拒绝啊,咱们还没聊,我还给你带了礼物,你哪有这么把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啊。” 他想着他姑姑说的,这家的母女每天对男人迎来送往的,应该不是什么保守的人,好谈。 李金书敌不过男人的力气:“请你自重,这是居民楼,你再这样就算非法闯入民宅。” “你这么上纲上线地干什么啊。”鲁岳满脸堆笑,大力推开门走了进去,顺势一下把门拍上了。 李金书被力道波及,朝后踉跄了几步,瞪着眼吼道:“你给我滚出去。” “啧啧,还挺泼辣。”鲁岳打量了一下屋子,确定了没人就满意了,他反手将门锁上了。 李金书心里警铃大作:“你要干什么。” 她想进厨房拿刀,被鲁岳看出了意图。 鲁岳一伸手将李金书推了回去。 李金书一踉跄,跌倒在小沙发上。 鲁岳居高临下地看着李金书,风景一览无余,他露出十分满意的表情。 “金书,你看咱们俩能走进一个屋里就是缘分,我呢,丧妻,每个月都有退休金,儿女也都不用我管,以后你嫁给我,我给你出菜钱和水电费养着你,晚上我给你暖被窝,咱俩一块热乎。”鲁岳越说越激动,身子朝着李金书修了过去。 李金书崴了一下脚,想站起来被鲁岳一把按住了,她想够花瓶,但是伸手够不到:“你撒开我,不然我喊人了。” 她对着鲁岳拳打脚踢。 “你喊呗,到时候我就和左右邻居说是你勾引我的。”鲁岳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李金书使劲推搡着,但是敌不过男人的力气:“鲁大哥,你说的我可以慢慢考虑,你这么直接,我有点接受不了。” 鲁岳听着李金书这一句路大哥,心里痒得厉害:“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咱们慢慢谈。” 今天生米必须煮成熟饭,要是她不答应,就到处嚷嚷她下贱。 “鲁大哥,婚姻大事,咱们这把年纪了,你看都得和儿女商量下,今天你先回去,你的好意我收下了,改天咱们坐到一处,一起商商量。”李金书明白着鲁岳要干什么,只想哄着他先离开。 “金书妹子,咱们也被那么费劲了,我看你合眼缘,咱们就直接住到一起过日子吧。”鲁岳说着对李金书上手。 李金书瞅准了,对着鲁岳狠狠地踹了一脚,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鲁岳吃痛,捂着肚子骂丧道:“你这个贱人,你蒙我是不是,我好心好意的上门找你,你敢踹我,今天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 李金书想起身,被扑过来的鲁岳给压在了下面。 “你一个离了两回婚的赔钱货,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姑姑说了,你和不少干得都不清不楚的,我不嫌弃你就算了,你还在这装什么贞洁烈女。”鲁岳一边骂丧着一边撕扯李金书的衣服。 李金书抬手朝着鲁岳的脸上狠狠地挠了两把。 鲁岳被挠得疼的嗷地叫了一嗓子,伸手一摸脸上出血了:“臭婊子,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他发了狠劲,朝着李金书重新扑了过去。 李金书对着他拳打脚踢,却被他按住了胳膊:“救命啊,救命啊。” 她开始使劲呼救。 隔壁的邻居有时候上夜班,李金书吃不准人家今天上什么班。 喊了好几嗓子外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李金书回想刚才和阮妙妙约定的也是直接去饭店汇合。 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大哥,你看,咱们去屋里吧,这沙发上多不舒服。”李金书主动软了语气。 “哼,你休想再骗我。”鲁岳肚子疼,脸疼,他不敢对李金书放松警惕了:“就在这。” “这太窄了,咱们进屋,咱俩好好温存一下。”李金书继续用缓兵之计:“刚才是我不懂事,没能领会你对我的好意,你条件这么好,是我不识抬举了。” “哼,我再信你一次,你要是在耍幺蛾子,别怪我不客气。”鲁岳说着一把将李金书拽了起来。 第122章 砸门 李金书被鲁岳裹胁着往里屋走,她眼睛使出扫着,寻找趁手的工具。 鲁岳大力地箍着人往里拖拽,将人拽到了床跟前。 李金书被甩到了床上,她蜷着腿,假装乖巧,趁着鲁岳伸手解腰带的时候,赶紧去翻床垫子下面的那把剪刀。 “金书妹子,你别急,哥哥这就给你。”鲁岳色眯眯地说着,接下裤子露出里面的纯棉大裤衩子,猛地一下往李金书的身上就要扑。 李金书摸到了剪刀,举起来对着扑下来的鲁岳比画着:“你要是再敢动弹,我就穿死你。” “他妈的。”鲁岳扑到了一半,没想到又有变故:“你以为一把剪刀老子就怕你。” “你给我赶紧滚,不然我要让你坐穿牢底。”李金书举着剪子往后退,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 “来,往这扎,你看你扎了人要不要偿命,你还有闺女,你不要脸,你闺女也不要脸吗?”鲁岳开口威胁。 “你这样不知羞耻,猪狗不如的畜生都不要脸,我有什么可怕的。”李金书不想真的伤了这个畜生,毕竟弄得满屋子都是血,还要收拾。 “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鲁岳说着抄起边上的一把凳子,朝着李金书的手就砸。 李金书闭闪不及,手腕被砸了一下,剪子应声落地。 她顾不上疼,捡起地上的凳子朝着鲁岳砸了过去。 鲁岳已经到了近前,一把抓住李金书的胳膊,发狠一般将她甩到了床上。 “我和你实话说了吧,我有病,你要是真胡来,你算倒霉了。”李金书眼珠一转开始吓唬鲁岳。 鲁岳咬牙嘴里咒骂着:“妈的,我就知道你是个烂货。” 他这时候已经气疯了,伸手去拽李金书的腿,另一只手想扒李金书的底裤。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救命啊。”李金书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喊了起来。 鲁岳听见门声动作一顿,随即不管不顾一把撕开了李金书的衣裳。 门外的敲门声由一开始的缓慢变成了急促。 最后传来了踹门的声音。 李金书被鲁岳压着,使劲地推搡着。 敲门声戛然位置。 因为李金书挣扎得太过厉害,鲁岳一直没得手,他气急败坏的扇了李金书一个嘴巴。 李金书也不甘示弱,朝着他的眼狠狠地戳了一下。 鲁岳疼得嗷嗷叫,激发了他的力量,他拖着李金书的腿往里挤。 李金书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绝望了。 鲁岳为自己要的手兴奋不已。 哪知道就快挨到边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巨响。 阮文东拎着榔头凿掉了门锁,砸开了反锁的门。 李金书看到阮文东的那一瞬间,眼泪就禁不住迸发出来了,她不敢看他。 鲁岳咒骂着:“你他妈的是谁,给我滚出去。” 阮文东的脸上没上么表情,提着榔头进了屋,一点点地朝着鲁岳走了过去。 李金书猜透了阮文东的意图:“文东,别冲动。” 阮文东回神,拿起边上的被子轻轻盖到了李金书身上:“闭上眼,别看。” “文东,你不能冲动。”李金书一把抓住了阮文东的手:“他没得逞,有法律制裁他,你不能冲动。” 鲁岳被坏了好事骂道:“这是你的姘头吗,你要是有对象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要害死我吗?” “你给我闭嘴。”李金书对着鲁岳嘶吼着。 阮文东挣脱李金书的手,走过去朝着鲁岳来了一个勾拳。 鲁岳一下子掀翻在地。 阮文东不解气,将人呢拎起来,朝着他的下腹处狠狠踹了两脚。 鲁岳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鲁老太等了许久不见侄子下去和她交代情况,她早早找了几个老太太,想着等自己侄子说得差不多了就上来一起劝劝李金书。 几个老太太刚到门口就听见了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鲁老太听见是自己侄子的声音,急得冲了进来:“小岳,你怎么啦?” 鲁岳光着屁股蛋子蜷缩在地上:“姑姑,这个贱人找人打我。” 鲁老太先看到了床上的李金书骂道:“你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吗,我侄子想和你好,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你侄子私闯民宅,构成犯罪,你还是留着力气到时候和警察说吧。”阮文东不等李金书辩驳先开了口。 鲁老太一听声音才注意到了屋里的男人是阮文东,一脸诧异道:“文东,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阮文东没好气:“是你给他牵的线?” 鲁老太一下就明白了阮文东和李金书的关系,管不得上次这李金书坐阮文东的车呢,原来是早就暗中勾搭到一处去了:“文东啊,你可不能糊涂啊,这李金书可不是善茬,你犯不着为她昏头。” 其余几个老太太也进来了,本来是当说客的,没想到看见这样的场景:“老鲁,这是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这李金书勾引我侄子,然后这中间又不愿意了。”鲁老太先发制人,想做实李金书狐狸精的名声。 “请你慎言,阮局,请你帮我报警。”李金书咬了咬唇对着那帮老太太道:“我在家里做饭,听见敲门声,一开门就是这个不认识的男人闯进来了,说是和我相亲,我不愿意,就……” 她说着故意抽噎了起来:“阮局是上来借东西的,听见响动不对所以把门撞开的。” 李金书不想把阮文东牵扯进来,这是她自己的事。 阮文东听着李金书的描述,脸色更阴沉了。 几个老太太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老鲁,你这侄子怎么能干这种事?” “不是的,我侄子一向稳重,一定是李金书勾引的我侄子,你们也看见了,她一天花枝招展的,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一天天打扮那么漂亮,不就是为勾引男人嘛?”鲁老太眼珠一转:“小岳,是不是价钱没谈拢,所以她不乐意。” 鲁岳自然明白了自己姑姑的意思:“是的,她嫌弃我给五十给得少。” 阮文东没说话,走过去踹了鲁岳一脚:“我劝你想好了再说。” 第123章 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阮局,你犯不着为李金书这种人出头的,你身份这么尊贵,她一个二婚的女人,风评又不好。”鲁老太振振有词:“不光是她,你看她那个闺女,找的是个什么人,那男的一看就是个混混。” 潘大宝本来想接石姜曼吃饭,结果石姜曼在百货大楼接到了妙妙的电话,说她爸请客。 石姜曼拒绝潘大宝,潘大宝死皮赖脸地跟来说蹭饭。 三个人在饭馆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 听见一个人说3号楼好像出事了,这人出来的时候听见了砸门声。 石姜曼一听顾不上拿包就往回跑,潘大宝两人紧随其后。 潘大宝三个人才上来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埋汰石姜曼。 石姜曼一进门看见这场景都傻眼了:“妈,你没事吧?” “妈没事。”李金书觉得有些难为情,自己没错,但是比尔呢因为她指点她闺女,她心里过意不去。 “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你妈不检点,我侄子和她相亲,她和我侄子要钱。”鲁老太满脸晦气地看了石姜曼一眼:“真是一对祸害精。” “请你闭嘴。”阮文东彻底爆发了,对着鲁老太道:“我和李金书在恋爱,劳你给牵线相什么亲啊?”阮妙妙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进来看见这场景,一下就急哭了:“干妈,干妈,我们来晚了。” 她上床抱着李金书呜呜地哭了起来:“不是你的错,干妈,我们要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阮妙妙对着鲁老太喊道:“我爸早就和金书姨在一起了,他们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你这个吃饱了没事干的老闲货。” “妙妙,你是奶奶看着长大的孩子,奶奶知道你单纯善良,你和你爸可千万不要被这对母女骗了,你看看他们来了没多久就把你爸勾引到手了,以后本该属于你的家产,都要被她们骗走啊。”鲁老太据理力争。 其余的老太太也不知道该帮谁了。 “你少在这放屁,我金书阿姨吃你家大米还是吃你家白面了,还是祸害你了?”阮妙妙跳着脚道:“你可真是不要脸啊,你这么缺德,也不怕老了下地狱。” 鲁老太从来没被人这么骂过:“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八十该如图的人了都不懂事,我刚十八我懂什么是?”阮妙妙唇枪舌战。 “我妈不是那种人。”石姜曼眼含泪花。 一路走来,她最知道她妈受过多少苦,饶是最苦的时候她妈也没出卖过自己的身体。 “你妈不是那种人,怎么会把阮局这么大的领导勾引到时候,你妈不是那种人,怎么会教你这么小小的年纪就今天勾引这个小白脸子,明天勾引那个小白脸子,你比以为上次有个戴眼镜的男的来小区门口送你我没看见,你看看这才几天,你又换了一个。”鲁老太还没说完呢,一直马桶刷朝着她的嘴招呼过来了。 潘大宝瞪着眼过来对着鲁老太道:“你这么大岁数了,只长岁数没长脑子是不是,我看你是屁眼子和嘴长错地方了,敢情你来这喷粪了。” 鲁老太捂着胸口哭道:“这家人玩仙人跳,把我害苦了,我不活了,我死在这算了。” 其余老太太劝道:“文东,你看都是看着你长大的阿姨,你别深究了,这事就算了吧,就当没发生过。” “可以,让他们赶紧滚。”李金书先开了口。 她不是吃亏的性子,但是涉及阮文东,她不想把事情闹大。 “不行。”阮文东站出来开了口:“我现在要报警。” 他说着拿出大哥大来报了警。 鲁老太一听警察要来,赶紧对着鲁岳道:“咱们走,他们欺负人,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阮文东给潘大宝使了个眼色,潘大宝离门最近,一下堵住了鲁老太的去路:“来都来了,想走没那么容易。” 片区民警来得很快,那民警一开始听阮文东描述没当回事,挂了电话琢磨了一下,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商管局那个阮局。 来了两个民警和一个副所长,所长在来的路上。 副所长上面和阮文东寒暄。 阮文东沉着脸和人招呼。 民警了解了一下基本情况以后开始对鲁岳和李金书单独问话。 鲁岳一开始还硬撑着,没一会的功夫就认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临走还尿在楼道里了。李金书一个脑袋两个大,这毕竟是租的房子,是人家阮文东的。 民警录好了口供,签了字,这些人走了。 石姜曼本来说要让阮文东也走,他们陪陪他妈。 阮妙妙和潘大宝把她拉走了。 阮文东关了门,盯着李金书问道:“你傻不傻?” 李金书闷头半晌不言语:“你这是何必?” “我早就想宣布,是你不肯。”阮文东伸手去摸李金书的手:“不怕了,没事的。” 李金书鼻子发酸:“我真的没答应过什么相亲。” 阮文东一把将人环在怀里,摩挲着李金书的手道:“不必解释,我自己知道,你哪有时间去相亲。” 李金书自然懂了他的意思,抬眼白了他一眼:“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把孩子们叫回来吧,别让她们担心了。” “你去洗你的。”阮文东说着拿起电话给家里的座机打了过去。 阮妙妙果然很快就接起了电话:“爸,我们都在呢。” “告诉你姜曼姐,你金书阿姨没事,我今天不回去了,在这陪着她,你让姜曼姐和你睡吧。” 李金书怕石姜曼接受不了,谁知石姜曼在那头要求接电话。 “妈,你别担心我,你和阮伯伯在一起挺好的。”石姜曼是发自内心地说的这话。 她一开始听到阮文东承认的时候觉得有点错愕,可是一会就想明白了。 她妈又不比别人差,配得上阮伯伯。 李金书鼻子又酸了:“妈知道了,你喊大宝回去吧。” 挂了电话,李金书又白了一眼阮文东。 现在不承认也得承认了。 她想过公开,只是没想到以这种方式。 要是周老太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吓到。 第124章 我不想谈 “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了。”阮妙妙见石姜曼挂了电话,上去搂她胳膊。 石姜曼瞪她一眼:“你早知道?” 阮妙妙笑嘻嘻道:“比这早两天吧。” “我不是你亲姐,你有事不告诉我。”石姜曼假装生气, “别啊,你就是。”阮妙妙笑道:“我不是怕你们没法接受我爸那个老光棍吗?” 石姜曼叹口气:“你早和我说,我还能劝着点我妈。” “是是是,我的错,明天我请客,一会我帮你打洗脚水,再把我新买的睡衣拿给你穿。”阮妙妙嬉皮笑脸。 潘大宝在看着阮妙妙对他的美人又搂又抱的不是滋味:“那个,你要是在这睡不习惯,我对面小区有空房。” 阮妙妙瞪他一眼:“有什么不习惯的,你少在我姐身上打歪心眼子,我告诉你,你还没在我姐这过关呢。” 潘大宝一脸苦涩。 “不过鉴于你今天晚上的表现,我给你加一分。”阮妙妙呲着牙道。 “天不早了,你回去吧。”石姜曼起身送客。 潘大宝也不好多留,起身往外走。 石姜曼把人送了出去,站在门口语气严肃地和潘大宝道:“明天早晨你别来找我了,我自己能去上班。” 潘大宝本以为她们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谁想这石姜曼突然说这个:“为什么呀?” “我不想别人说我妈的闲话。”石姜曼解释着:“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是你总来找我,人家会觉得我,会觉得我不检点。” “不是,大姐,这和别人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我来找你犯法吗?”潘大宝来了脾气:“你管别人做什么?” “我不能不管,我妈吃了很多苦,我希望她幸福,等她和阮伯伯稳定了,结了婚,我再恋爱。”石姜曼怕潘大宝不靠谱,回头要是闹分手,闹得沸沸扬扬的,因为自己牵扯他妈不好。 她知道她妈穿着不告诉她,就是为了保护她。 她妈能保护她,她为什么不能保护她妈。 “你脑回路怎么这么清奇,你是你,你妈是你妈,你妈谈你妈的恋爱,你谈你的。”潘大宝说得急,说得快,乍一听像是在骂人。 “我不想谈。”石姜曼回答得斩钉截铁。 潘大宝气得脸都青了,咬牙道:“好好好,我又不是哈巴狗,我没那么贱,人家说了不喜欢我,我还追着人家,不谈拉倒。”他说着转身就走。 石姜曼也没追,见他走了,也转身进了屋。 潘大宝原本放慢步子,结果石姜曼没追他就算了,还进了屋。 有种。 他气得走到拐角处狠狠地踢了一脚大槐树。 阮妙妙以为石姜曼和潘大宝说悄悄话呢,进去拉着石姜曼问:“姐,潘大宝走了?” “走了?”石姜曼觉得自己说话重了点,可是不重的话着潘大宝也不会生气,不会生气就会这么一直纠缠下去。 她也看出来对方的实力了,不是她能随便招惹得起的。 “谈崩了,怎么不开心啊?”阮妙妙问道。 “也不算谈崩,就是我告诉他以后别找我了。”石姜曼解释着。 “啊?”阮妙妙不解:“为啥啊?” “我想让我妈和阮伯伯好好在一起,那个潘大宝你也看见了,他那个性子挺急的,万一闹出点啥事,我怕对我妈影响不好。”石姜曼一板一眼地解释着。 “哎呦,我的姐,我爸他俩那么大岁数了,不在乎那些的,潘大宝真喜欢你,你这是何必。”阮妙妙劝了两句。 “你小孩子不懂情爱的,妙妙,我和你不一样,我没什么学历,我就想好好学学,好好上班,提升一下自己,潘大宝是不错,可是我们身份不对等。”石姜曼有自知之明。 “有时候爱情吧,不需要讲这些的。”阮妙妙喃喃道。 石姜曼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也好好学习,以后谈恋爱的时候多着去了。” 阮妙妙见劝不动也不劝了:“行吧,姐,你好好学,以后我们一起去京市,听说那的帅哥又多又聪明。” 石姜曼笑笑没说话。 李金书洗漱完出来看见阮文东把屋子帮她收拾了,她心里一暖。 “床单我换了,可以休息了。”阮文东拿着脏床单扔到了地上:“回头扔了再买新的。” “嗯。”李金书轻轻应了一声,她脑子有点乱。 “这个地你要是不愿意住了,回头就搬出去,咱们就住到我那去。”阮文东抱着李金书安抚道。 “也不急,我手头的钱宽裕了,我想买个房。”李金书开口解释。 “你不想和我结婚?”阮文东箍着李金书的腰问。 “结婚?”李金书没想过,她都没想公开过:“不急,我才升了副厂长,今天拢了账,一团乱麻很忙。” 阮文东看出来了,这是个官迷。 两人相拥在床上躺着。 李金书嘴上说不害怕,但是却睡不着。 “睡吧,我哄你。”阮文东低声搂着李金书哼哼了起来。 李金书眼角湿润,伸手主动搂住了阮文东的腰。 阮文东轻轻地拍着李金书的后背。 李金书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有了睡意。 梦里,她看见了一个青面獠牙的怪兽,无处躲避。 一只手拉住了他,逼近了一看是阮文东。 第一次,来人睡在一张床上,啥也没发生。 转天早晨起来,李金书轻手轻脚地想起来去做早饭。 阮文东闭着眼一把将人拉了回来,他睁眼在李金书的脸上啄了一口:“再睡会。” “睡不着了。”李金书挣扎想起来。 “陪我睡。”阮文东搂着李金书的腰箍着她不让她动弹:“要是以后每天都能这样抱着你睡多好。” “不行,没结婚之前还是不能那么明目张胆的。”李金书满是担忧道:“而且,周阿姨还不知道呢,我们不能越过老人去。” 周阿姨本人坐在出租车上打了个喷嚏,昨天晚上她在亲戚家刚睡着就被电话吵醒了,她给过起其中一个老姐们电话,邀请她们一起去摘荔枝。 鲁老太拿了电话歪曲事实把昨天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周老太一开始气愤不已,后来冷静下来没给阮文东打电话,决定亲自回来看看。 一大早她就打了车杀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