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惊讶地扭头,对上了贺聿川已经睁开的眼睛。
“别乱动我的手机。”他不悦地警告。
尤其是现在顾安然回来了,沈清棠得更加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手机这种充满隐私的物品,她最好少碰。
她收回手,“我只是怕你被吵醒,想要你多睡一会儿,我知道,顾小姐的电话很重要吧,你怕我接了电话,她会不高兴。”
她说着起身,一副没精神的样子,“你接电话吧,桌子上的解酒茶你记得喝。”
言语中透露出的那一丝醋意,即使是假装的,也被她伪装的很好。
这也是贺聿川曾经好好“改造”她的成果,她不仅要学顾安然的外在,也得学她的内在,吃醋是顾安然最常见的表现。
“我让你走了吗?”贺聿川冷声叫住了沈清棠,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从来都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何况是被他花钱养着的金丝雀?
沈清棠停了下来,她看着贺聿川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心里有点忌惮,担心贺聿川会再一次做出一些无耻的事。
“你不去找她吗?”她问道,“我知道这几年你一直把我当顾小姐的替身,你心里爱的人始终是她,我没那个资格继续留在你身边。”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贺聿川,没有因为感到紧张就躲避那道锐利的视线。
她和贺聿川从一开始就是针锋相对,这几年不过是她学会了隐藏锋芒,刻意迎合,否则自己会更不好过,现在要计划离开,更加不能惹怒了贺聿川。
贺聿川起身,走到了沈清棠面前,他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在沈清棠面前很有压迫感,像一座随时能压垮她的大山。
他的眉眼藏着戾气,瞳孔里的光又冷又沉,“你再怎么学,也学不会她看我时的眼神,你恨我是吗?装喜欢我应该很累。”
这人简直就是精神分裂!
外界都称他喜怒无常,非常随心所欲,这是真的。
一边逼着沈清棠学顾安然,又要一边戳穿她真正的内心想法,这不是纯纯地挑刺吗?
沈清棠有时候心里会有一股气,想要和贺聿川翻脸,可是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她还是忍了。
她不想生活在一个如此危险的男人身边,感觉自己没有任何的尊严,有时候她甚至会想,贺聿川若是对她稍微有一点点人格上的尊重,自己会不会因此日久生情?
她不知道结果。
“我没有装,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三年的时间就算是养一条狗,也有了感情,不是很正常吗?只是你一直没有把我当做一个独立的人看待,在你心里,我只是顾安然的影子。”沈清棠这番话说得真心实意,因为贺聿川本就是那么做的。
贺聿川此时心情很差,一想到顾安然的事,以及家里的态度,他就心烦意乱。
他不可能去找顾安然倾诉,更不可能现在就去和家里人大吵一架,他虽然在别人眼里我行我素,从不需要忍耐脾气,可是他不是蠢。
有些事还是需要理智考虑和分析,顾安然的传闻势必会给贺家带来负面舆论,所以贺家人的担心和反对很正常。
沈清棠在这个节点上,成了他的情绪发泄口。
他承认自己有些过分,但是他一直很清楚,自己就是花钱找一个心理安慰,沈清棠对他最大的作用,本来就是用来缓解烦躁的心情。
“这杯醒酒茶已经凉了,重新去煮。”贺聿川没有回答沈清棠的问题,而是命令道。
沈清棠也不废话,她返回去端起那杯醒酒茶,走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一杯热的醒酒茶摆在了贺聿川面前,但是味道和之前那杯不太相同,这是沈清棠的独门秘方,她大学时候学的是植物专业,顺带着对于各种中草药也比较了解,闲来无事研究个解酒茶的配方,当做玩乐。
她都快忘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反倒是每次给贺聿川煮解酒茶时,还会想起来一下。
贺聿川端着解酒茶吹了吹,随后一口喝完,其他的不说,沈清棠煮的解酒茶比别人煮的更有效,不知道用的什么材料,能缓解宿醉后的各种症状。
刚喝完茶,贺聿川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后,眉眼里掠过一丝复杂情绪,随后走到一边去接电话,但是沈清棠还是听得清他说了什么。
“安然,怎么了?”
“怎么会腿疼?我马上过去。”
“不要哭,有我在。”
贺聿川接完电话,便直接离开了家里,沈清棠松了一口气,没有这个男人在旁边,她感觉稀薄的空气都变得正常了。
正当她觉得自己放轻松的时候,贺聿川折返回来,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你和我一起去一趟顾家。”
“我不去!”沈清棠拒绝,“你觉得我还没被羞辱够吗?”
贺聿川呵斥道,“这不是你说了算,你不是对中药也有所了解吗?安然她的腿残废后,经常会痛得厉害,你过去看看。”
沈清棠家里上两代是中医,虽然不出名,父母靠着开一家小中医诊所,养家糊口,她从小跟着熏陶,对植物之类的东西很感兴趣,本来打算学中医,后来又选了植物专业,研究和保护一些濒临灭绝的植物。
这些是之前贺聿川从沈清棠嘴里问出来的,一直没什么意义,现在顾安然回来了,突然就有用了。
沈清棠愤怒地甩开了贺聿川的手,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让我去替顾小姐治疗吗?贺聿川,你疯了,顾家不缺钱,他们可以找各大名医给顾小姐治疗,为什么要我去?”
她不想和贺聿川起冲突,可是贺聿川总是可以踩中她的雷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