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顾家仿佛忘记了还有沈清棠这么个人,没人记得给她送饭,甚至一点饮用水也没有。
沈清棠几次试图打开门,才发现门已经被彻底锁死,只能从外面打开。
不管她如何喊,就是没有人理会她,她被彻底关了起来。
好在房间里有洗手间,不至于真的让她渴死。
到了晚上她才接到杨蕾的电话,“清棠,对不起,我今天临时出差去采访,现在就去医院。”
“不用了,我已经去过了。”沈清棠声音很轻,饥饿让她变得清醒,清醒得想睡着都不成。
她深深吸气,这才把现在的境况告诉了杨蕾。
她想着就算是一辈子被关,好歹也要让人知道她在哪才行。
“贺聿川凭什么?他这是非法囚禁!我现在就报警,我就不信有钱真能为所欲为!”杨蕾得知今天发生的事情后,激动的就要挂断电话报警。
沈清棠赶紧打断了她,“别报警了,坚持三个月我就能彻底离开这,被关起来也好。”
对于贺聿川,报警解决不了问题,就怕节外生枝。
如果能在这关三个月,只要不饿死她,至少不用面对贺聿川那张死人脸。
只是想到程星和,她咬了咬嘴唇,“我得想办法回家一趟,星和现在需要一笔钱打特效药。”
她的钱在卡里,本想直接转给院方,但是医院那边提醒她必须来一趟医院,因为交钱需要办手续,而且用药需要她签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三天内必须要回去一趟。
杨蕾有些犹豫地说道,“如果你生病了,贺聿川会不会怕你传染给顾安然,就让你回家了?要不感个冒?”
“好办法!”沈清棠紧紧握住手机,如果生病,那确实有机会离开。
只是生病的不能是她。
第二天沈清棠是被开门声吵醒的。
林嫂趾高气扬地抬着下巴,“你现在该去给小姐针灸了。”
沈清棠强忍着不适起身,简单整理了一下,这才来到了顾安然的房间。
李青青就坐在床边的沙发里,满眼不屑地看向沈清棠,“这模样装给谁看呢?贺总可不在这,安然生病,你也装病,真恶心。”
沈清棠没有理会她,而是先拿出医药箱中的碘伏和纱布给自己换药。
见状李青青冷笑,“安然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真自私,就知道盯着自己那点小伤!”
“我用感染的手针灸,顾安然死得更快,要试试吗?”沈清棠头都没回,声音也带上了几分虚弱。
李青青还要说什么,顾安然赶紧开口,“清棠,对不起,聿川也是太担心我了,等他气消了,我会帮你求情的,不给你吃的算怎么回事啊?”
沈清棠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贺聿川不让他们给她吃的啊。
还真是他的一贯作风呢。
她的思绪飘远,想到了一开始跟着贺聿川的日子。
她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不愿意扮演另一个人,每次做错,贺聿川都会想着法折磨她,关禁闭就是其中之一。
贺家的地下室阴暗潮湿,没有一点光。
贺聿川也是这样,不给她饭吃,一直到她屈服为止……
这些年类似这样的服从性训练就从没停止过。
沈清棠学乖了,不会再和贺聿川对着干,但她从没有真正屈服过。
三个月,再坚持不到三个月,她就可以彻底摆脱这里了。
想到这些,沈清棠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她快速给顾安然施针完成,又被送回了房间。
就这样过了两天,沈清棠始终没有找到能离开顾家的机会,也没有见到贺聿川。
她以为是顾安然不让她和贺聿川见面,实际是贺聿川根本就没来过顾家。
到了第三天,沈清棠已经虚弱得有些站不稳。
她不记得在哪看到过,说一个人七天不吃饭也饿不死,可没人告诉她,第三天不吃饭就已经站不稳了。
以前贺聿川最多也就是关她48小时,她从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不吃东西。
看着她发抖的手,顾母一把抢走她手中的针,“你想害死我女儿?手都抖成这样,你万一给她扎坏了呢!”
“妈,你别这样,清棠是祖传中医,我相信她。”顾安然甜甜一笑,眼底多了一抹意味不明。
沈清棠没说话,而是继续给针消毒。
这两天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顾安然的腿分明就是有感觉的,每次刺入一些敏感穴位,顾安然都是强忍着不适,肌肉瞬间绷紧。
沈清棠有一个大胆推测,顾安然根本没瘫痪。
只是沈清棠懒得管她为什么要装瘫痪,她现在只想利用这一点出去。
顾安然的手机震动了一下,看到贺聿川发来微信说马上就到,她这才松了口气,再看向沈清棠时笑容更大了,“清棠,开始吧。”
沈清棠隐约觉得不对劲,可饥饿让她丧失了一部分的思考能力。
她掀其盖在顾安然腿上的毯子,然后开始施针。
十几分钟后,熟悉的脚步声响起,顾安然和沈清棠的表情都顿了顿。
就在顾安然刚要做出痛苦表情时,忽然脚底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沈清棠选了足底敏感穴位,顾安然这些日子一直没有走路,刺激这里只会更痛。
“啊!”
这一次顾安然不是装的,而是疼得下意识就要抬腿。
可看到门口的贺聿川,她只能咬牙强忍住疼痛,除了痛苦呻吟,一动不敢动。
“沈清棠,你他妈干什么?”顾连承和贺聿川一起进来的,看到妹妹痛苦,他快步上前,一脚将沈清棠踹翻在地。
其实他这一脚力气不大,可沈清棠已经三天没吃饭,根本承受不住。
砰!
她瞬间倒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贺聿川下意识走到她面前,俯身就要将人抱起来,沈清棠也努力朝着他伸出手,她知道,这是她今天唯一的一次机会。
“聿川,好疼!”顾安然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贺聿川的动作顿住,随即他转身抱起了顾安然,“乖,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就在他要离开时,感觉到裤腿被拽着,低头正对上沈清棠满眼悲凉,她眼中似乎还有一丝哀伤。
“聿川。”顾安然强忍着痛又叫了一声,他这才回过神,直接抬腿甩开了沈清棠的手。
贺聿川大步走到门口时,又看向了自己的司机,“把她也送医院去,这副鬼样子,想害死安然吗?”
沈清棠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原来是怕她害了顾安然啊,贺总真是情深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