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和顾安然算是撕破脸了,针灸的时候两个人都再没说话,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沈清棠故意刺激了几个敏感穴位,看着顾安然隐忍的表情,她敢确定顾安然根本就是装瘫痪。
醒针时,沈清棠假装收拾针灸针,眼睛却在四处打量。
顾家人应该不知道顾安然是装瘫痪,在房间里按了两个监控,防着她,也防着顾安然一个人的时候摔倒。
想到一楼控制监控的电脑,沈清棠心中也有了计划。
想要警察不再找她的麻烦,就必须拿到顾安然陷害自己的证据,她必须找机会去看看监控,她的手机当时应该就落在了这个房间才对。
施针结束,沈清棠就又被关在了原来的房间。
原本顾安然还想要留她在家,可贺聿川的司机来了,表示贺聿川要求沈清棠必须回去。
顾安然不敢未必贺聿川的命令,只能放人。
回去的路上,司机有些抱歉地看向她,“沈小姐,今天贺总有两个重要会议,我这才没去警局帮你作证。”
沈清棠“嗯”了一声,并没说其他。
有多重要的会议需要司机一直跟着呢?不过就是不想帮她罢了。
短信提示音响起,沈清棠快速看了一眼,是快递发来的取件码。
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先送我去医院行吗,伤口好像裂开了。”
她有些难受地捂着额头,司机见状不敢耽搁,赶紧把她送去了医院。
可司机寸步不离跟着她,连处理伤口时也是一直盯着,沈清棠根本就没机会离开。
就在俩人要离开急诊时,沈清棠忽然捂住小腹,“医生,我肚子疼,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
她用力扯开手上的伤口,冷汗瞬间流下来,脸色难看至极。
医生已经大概明白情况,赶紧喊人扶住她,“家属送她去三楼的妇产科,去检查一下,别耽搁了。”
看到沈清棠一副难受模样,司机赶紧借来轮椅,带着她来到妇产科。
医生仔细询问,沈清棠胡说一通,医生只能先给她开了不少检查项目。
有几项检查司机没办法跟进去,只能沈清棠一个人。
晚上来妇产科的人也不少,沈清棠终于趁着排队的机会跑到了住院四部的丰巢将快递取出来。
处理好一切,她再回到妇产科时,只说自己没事,不想在医院了。
司机拿她没办法,只能先带着她回家。
回到家时,沈清棠才松了口气。
“才回来?”贺聿川有些生气的声音传来,沈清棠被吓了一跳。
她顺手打开灯,“你怎么不开灯?”
“问你话呢。”
对上贺聿川冰冷的眼神,沈清棠有些不耐烦,“肚子疼,去医院做检查了。”
想到昨晚的荒唐,贺聿川神情有些不自然,想问问她的情况,话到嘴边还是转了个弯,“安然怎么样?”
沈清棠直接白了他一眼,“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你要是真关心她,就每天亲自去问,我又不是真正的医生。”
贺聿川眉头紧蹙,心里更烦了。
按理说,他没事就应该第一时间去顾家陪着顾安然。
可一想到哭哭啼啼的顾安然,想到得寸进尺的顾家人,他就下意识回避。
顾安然给他打电话,他也只说自己忙。
有时候看着顾安然的脸,他总有些恍惚,他的安然真是这样的吗?
再看向一脸不屑的沈清棠,他怒火中烧,“沈清棠,注意你的态度。”
“我一个差点被关进看守所的人,该有什么态度?”看着莫名其妙发火的贺聿川,沈清棠心里的小火苗慢慢被点燃。
“你知道手机不在我手里,那些照片根本就不是我发的,你为什么不让司机去警局给我作证?”她握紧拳头,以贺聿川的能力,想查到警局抓她做什么易如反掌。
可他提都没提一下,沈清棠越想越气,索性把憋了一天的话都问出来。
“这几年我跟着你,除了杨蕾就没别的朋友了,要不是她没出差,我根本就联系不上任何人,警察要扣留我48小时,我要在看守所扣留两天,你想没想过我该怎么办?”
“我绝不会让你被拘留。”贺聿川的话脱口而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沈清棠神情微动,心里的火苗一点点熄灭,反倒是燃起了点点希冀。
贺聿川哼了一声,随即声音更沉了,“你被拘留,安然的治疗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
沈清棠眼睛快速眨了眨,视线却逐渐模糊。
原来他今天去警局,只是担心她被抓会耽误顾安然的治疗。
竟然有那么一刻,她以为,他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她快速转身上楼,不愿让贺聿川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沈清棠不断告诉自己,是时候该走了,她不应该再被贺聿川左右情绪了。
晚上贺聿川洗过澡直接上了床,他强硬地将沈清棠抱在怀里,不让她乱动。
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彼此紧紧贴着,心却越来越远。
不多时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沈清棠确定贺聿川睡着,这才轻轻推开他的手,然后下了楼。
她小心翼翼将仿制珠宝拿了出来,快速替换掉真品。
因为这里连着衣帽间,所以只在门口放了监控,她完全不担心会被贺聿川发现。
贺聿川很少来她的衣帽间,又怎么会注意到少了珠宝呢?
他甚至都不记得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买的。
“在干什么?”就在沈清棠替换了一枚戒指的时候,贺聿川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沈清棠紧张地握紧手里的戒指,然后转头看到靠在门口,拿着水杯的贺聿川。
“我……”沈清棠刚要说话,左耳耳钉上的珍珠掉落,直接滚落到了贺聿川的脚下,他附身将珍珠捡起,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
沈清棠走过去,摘掉耳钉,“应该是胶水氧化了,我想找东西修一下。”
看到她掌心的珍珠耳钉,贺聿川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用力,随即他抓起耳钉,随手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不值钱的东西,喜欢再送你,坏了就扔,费什么劲儿?”
他说完转身上楼,没有丝毫留恋。
沈清棠沉默地看向垃圾桶里的耳钉。
是啊,没价值的东西就该扔掉,就像她一样。
所以她就算消失,贺聿川应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