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安和田荣全都一百个看不上这大儿媳和孙女的做派，但他们没办法，对于两人心里有愧。
尤其是姜敏小小年纪就跟着他们下放，虽说他们极尽宠溺，但在乡下那种地方也是吃尽了苦头。
他们两人面对大儿媳和孙女的要求可以有求必应，可姜茹珍可不欠她们的，当初是老两口一力做主不把女儿牵扯进来。
老女儿本就是嫁出去的孩子，只要没人追究就不会有事。
而且老女儿这么多年在没了丈夫的情况下，还每个月给他们邮寄钱。
在他们生病的时候，不远千里赶去送药，已经做到了竭尽所能。
她还托人找关系把一家人都提前弄会了城里，这回来之后，还每家孩子给了两千块钱，按照老两口的想法，老女儿做得够多了。
姜念安作为公公不方便说儿媳，田荣忍不住说了几句。
“白华啊，什么有恩没恩这种说法，以后不要再提。难道你女儿生病的时候不是茹珍冒着危险来给送药才救活的吗？
我们能提前返城也是她的功劳，另外上次茹珍已经给了你们两千块钱，再大的恩情也还完了。
你还总恩情恩情挂在嘴上，没的让一家人生分。”
白华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被婆婆当面这么批评过，脸色有些难看回道。
“妈，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都是一家人，老妹妹就不应该跟我一般见识。”
“是啊，奶奶，小姑有钱，她不会在意这些的。是吧，小姑？”
姜敏理所当然说着这些话，眼里更是涌出一股贪婪的意思，盯着姜茹珍的包包不错眼。
田荣皱着眉头还想要再说，姜茹珍急忙打圆场，从包里掏出五百块钱塞进姜敏的手里。
“小敏啊，这是小姑给你的零花钱，快过年了，明天自己去买些新衣服穿啊。”
“就这点啊，小姑真抠。”姜敏看了一眼手里的五百块钱，不高兴地撅了噘嘴。
“五百块钱，你还嫌少？这可是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
自从回城后，田荣对于这个唯一的孙女真是越来越失望，天天出去跟一些狐朋狗友纵情享乐不说，对他们两口子态度也是越来越差。
要不是听说老闺女来了，这母女俩从来都不主动登他们的门。
“本来就少啊，小姑不是卖衣服的吗？听说那些卖衣服的老板娘赚钱都可轻松了，一万两万都不稀了挣。
小姑干这么长时间肯定手里不止几万块钱吧？怎么就不能给侄女多花点？”姜敏振振有词。
姜茹珍看到姜敏这个态度忍不住回怼道，“小敏，谁告诉你卖衣服很轻松的？要是不付出辛苦，没有好的眼光照样会赔得倾家荡产。”
“好了好了，小姑就是舍不得给我花钱，我知道，毕竟我也不是你亲生的孩子。妈，看来爷奶这里也不欢迎我们，我们走吧。”
姜敏拉着白华起身就走，丝毫不顾忌两个老人的想法。
“唉！造孽啊！我们千宠万宠怎么就宠出来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姜念安实在气不过，嘟囔了一句。
田荣摇摇头也叹息道，“老头子，我们宠不是错，看看我们的老闺女，品性德行哪点不好？
小敏是被她那个妈带坏了，总认为我们姜家欠她们母女的，她要是以后都是这个思想，我们也别指望老大养老了。”
“妈，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去看看大哥，给大嫂送点礼物。她们母女两是生我的气，跟你们没关系。”姜茹珍好言安慰着。
老两口对视一眼，齐齐闭上了嘴不愿再说，他们起身去厨房给姜茹珍煮饺子，两人在里面也不知道嘟嘟囔囔小声嘀咕什么。
姜茹珍见爸妈走了，这才放松身心斜躺在沙发上。
本来就累了一天的姜茹珍，实在不想因为那对母女费心思，可脑子里纷纷杂杂还是忍不住思量。
人性真的很复杂，大嫂她们这是能同患难不能同享福吗？
在乡下那种地方，虽然苦，但人心淳朴尚能共处，可回到这繁华的大都市便被迷了眼，失了心，再也不记得从前的好。
想着想着，不知何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屋子里已经彻底黑了，爸妈已经去睡了，她肚子饿的叽里咕噜难受。
便自己去厨房找吃的，一开灯就看见燃气灶上放着一口大蒸锅。
她手轻轻碰了一下，锅体还温着，打开盖就闻到了一股饺子香。
这肯定是爸妈前不久刚给她又热了一下，见她没醒，就一直在这里保温，也没舍得叫醒她。
凄冷的夜，似乎周身的空气一瞬间便温暖起来。
随着一口口温热的饺子下肚，姜茹珍冰凉的胃也随着一点点温暖起来。
吃完饭，她重新回屋子躺下，想着明天还要去出摊，便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她好像是走了困，怎么也睡不着，只好回到空间舒舒服服地泡了澡，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起来，姜茹珍吃了一碗田荣亲手擀的面条，心满意足地出去摆摊。
到了摊位上，她发现今天的人流量骤然增多，一定是昨天买回去的那些人出去替她宣扬打了广告，今天几乎一大半的顾客都是闻信赶来。
姜茹珍一个人忙前忙后，有些手忙脚乱，她坐在那堆货物上，又要看着东西被人顺走，又要费力地喊着大家遵守秩序。
姜茹珍嗓子都快喊哑了，可人群仍是拥挤不堪。
正当她分身乏术的时候，一道明亮的喊声响起，“妈，我来了。”
姜茹珍定睛看去，人群中挤进来两个人，正是好久未见的女儿欣欣和谢辉。
“欣欣，谢辉，你们怎么来了？”姜茹珍可真是惊喜到了。
沈书欣和谢辉早已经对卖衣服的流程熟练在胸，问过价格后，两人便配合默契地帮姜茹珍卖起衣服来。
一下子就给姜茹珍减轻了一大半的压力，沈书欣抽空跟姜茹珍说，“我们学校放假了，我先回了家，发现你不在。
听大哥说你一个人过来卖衣服，我不放心就过来了。”
“干妈，我也不放心你，就跟着过来了。”谢辉也笑眯眯插嘴道。
姜茹珍抿着唇看着两人但笑不语。
三个人闲聊了两句就开始集中精力应付着眼前的顾客，在沈书欣和谢辉的帮助下，一上午姜茹珍卖了三百件羽绒服。
可还有好多顾客刚收到消息匆匆赶来没买到衣服，吵吵嚷嚷让姜茹珍再拿点货过来。
姜茹珍只好回小库房取货，又给两人带了几个包子回来，三个人分别匆匆垫吧一下肚子，又撸着胳膊投入战斗。
直到下午三点多钟，拥挤的人群才渐渐减少，三个人终于有了空闲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卖着货聊着天。
谢辉知道母女两有说不完的话题，便主动将大部分顾客揽了过去。
姜茹珍抓着沈书欣的手问这问那，就怕女儿在学校受欺负，听说沈书欣参加了学校的学生会，还竞聘上宣传部长，她惊喜地连连夸赞。
“诶？小姑，原来这最新款的羽绒服是你的货啊？你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的东西都不想着给侄女弄一件，还要我特意过来买。”
“姜茹珍，不是我说你，你这是跟我这个大嫂藏心眼呢吗？这么保暖的好衣服你怎么就不知道主动送过来给我和你大哥？
要不是我今天听到同事说这里有卖羽绒服的，你是不是打算卖完赚了钱就连夜跑回连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