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宇冤枉啊,他什么都没说啊!
“不是我,二弟,我就说让妹子邮点钱过来,没说别的。”
姜正骁闻言回头盯着姜茹珍好奇地问,“那妹子是怎么知道咱爸妈和小敏生病的?”
姜正宇也奇怪地盯着姜茹珍,幸亏现在天黑看不清姜茹珍脸上的心虚,她咧了咧嘴顺口道。
“我刚到吉市的时候,去买东西吃,正好碰到一伙人正在谈论你们村里流行的疟疾,我就知道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还挺巧的。”两个哥哥都没有怀疑姜茹珍的话。
三人一起照顾三个病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眼见着三人渐渐退烧,呼吸趋于平稳。
姜正宇和姜正骁的心这才算彻底放下来。
他们拉着姜茹珍的手将她带到牛棚门口,借着外面的月光仔细打量姜茹珍。
虽说姜茹珍最近又是灵泉水,又是面膜保养皮肤,她整个人相比刚重生的时候年轻了很多。
可在大哥,二哥眼里还是看到了她卷曲枯黄的头发,额头眼角沧桑的细纹,还有粗糙的皮肤,掌心的老茧。
这哪里是他们从小到大精心呵护的小公主啊,怎么短短十二年的功夫,小妹就这么苍老了?
“妹子,是不是妹夫对你不好?你怎么老了这么多?”大哥姜正宇心疼地发问。
“是啊,妹子,我们当初刚刚下放的时候,你还是娇花一般,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姜正骁和姜茹珍年纪相仿,两人从小到大的关系最好,他比父母和大哥更加宠爱这个唯一的妹妹。
看到小妹如今的样子,他忍不住眼角泛红,心酸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
“我...大哥,二哥...你们妹夫早就没了,十二年前就已经没了...”
姜茹珍悲从中来,在家人面前放肆的宣泄自己多年压抑的情绪,却不敢大声哭泣,只能捂着脸小声的啜泣。
“什么?”姜正宇和姜正骁两人闻言同时豁然起身,震惊的盯着哭得泣不成声的姜茹珍。
他们多年没有收到妹子的消息,没想到刚一见面就听到了这么骇人的噩耗。
“那你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姜正骁心中痛得如万蚁啃噬。
妹子一个人带着四个嗷嗷待哺的孩子,是怎么度过这些年的艰难岁月?
原本心中还对她这些年的不闻不问有些怨言,此刻早已经烟消云散,只剩下深深的懊悔和怜爱。
姜正宇也是震惊莫名,他身子踉跄了几下才稳住,赶紧将姜茹珍搂在怀中细细询问。
姜茹珍断断续续,平静简短的讲述了一下这些年的生活,并没有诉苦的意味,却听得两个哥哥酸涩不已。
那个从小就爱笑,娇气得连橘子都不会剥的小妹,这些年过的到底都是什么猪狗不如的日子?
两人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半晌不语。
“没事,大哥,二哥,一切苦难都过去了。厂里已经赔偿了我好多钱,我现在有钱了,不用再过苦日子了。
你们放心,你们的好日子也要来了,我最近两天特意找人帮你们问了一下,上面的政策现在很松动,你们可能马上就可以回城了。”
“什么?真的?我们可以回城了?”
两个哥哥还没反应过来,木板床上有个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茹珍顺着声音看过去,原来是大嫂,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坐起身满脸惊喜地看着她。
“嗯,是真的。大嫂,等我这次回去路过阳城,我再去相关部门疏通疏通关系,争取让你们早些日子回去。”
大哥和二哥闻言连忙摆手拒绝,“你那钱可是妹夫的买命钱,你给我好好攒着别乱花。”
“就是,你家里四个孩子将来结婚,买房,生孩子哪哪不花钱,既然知道我们要返城,也不差那一天两天,别乱花冤枉钱。”
大嫂闻言将头低了下去,心中有些不甘。
想当初公公婆婆出事,连累了老大和老二跟着全家下放,他们被抄没了所有的家产。
当时手里藏起来的钱本就不多,还被他们拿去打点关系,把本来也要跟着下放的小姑子生生保了下来。
他们下放的这么多年,一家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谁过的日子不是水深火热?
怎么就小姑子可怜?
她这个外来嫁进来的媳妇就不可怜了?
一家都是自私鬼,不是女儿奴就是宠妹狂魔,气死人了。
“大嫂,你别听我哥的话,你放心,以前是我没有能力,只能每个月给你们邮寄几块钱。
现在我有钱了,一定要将你们尽快救出这个火坑。”
姜茹珍的话音刚落,几个人的目光唰唰看过来。
“你说什么?你每个月都给我们邮寄几块钱?”
“是啊,你们没收到?不可能啊。”
姜茹珍隐隐觉得这里面有事,她赶紧问道。
姜正宇,姜正骁和大嫂三个人面面相觑,大嫂急得都从木板床上下来了,凑到姜茹珍面前小声问道。
“小妹,你真的每个月都给我们寄钱?”
“对啊,我在邮局寄钱,每次都有存底啊。”
大哥叹了一口气,“那肯定就是镇子上面有人截留了这笔钱,我们确实这些年一分钱都没收到。”
“哪个王八羔子,丧良心的,连救命的钱都截留,真是脏心烂肺的玩意。你们放心,大哥,二哥,大嫂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姜茹珍真的气坏了,她以前过的日子多苦啊,好不容易口挪肚攒那几个钱想邮给家人,让他们日子稍稍好过一些,没想到却被人截胡了。
他们那些温大灾的是真的不管下面这些老百姓的死活啊!
“小妹,你别冲动。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别做傻事,反正我们也马上就要返城了,一切等我们回去再说。”
“对,不管是哪个王八蛋敢截留我们的钱,都别指望着能全身而退。”
两个哥哥发话了,姜茹珍也不再揪着这件事,她自己心中自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