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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游园梦

作者:清七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粤剧发源地广东佛山,后流行在珠三角等广系聚集地,被列为非遗物质代表。同其他戏曲不太一样的是,粤剧是由粤的语种传唱,渐渐地,便发扬到香港、台湾、澳门乃至东南亚,都有了粤剧身影。


    之前有一段时间,孟月渠特别痴迷广东的游神和英歌舞文化,借着春节和滕匪亲眼去看了一次,其场面之震撼让他难以忘怀,但香港他还未曾去过,就在广东和香港之间选择了香港。


    香港最大的戏曲中心在九龙区,孟月渠来前就已经查好相关表演抢了票,去听了几场粤剧之后,又穿过民间小巷去拜访粤剧大师张传凤。


    张传凤是张笛的后人,在网上可查的资料或者外公提及的,清朝雍正年间,张笛老爷子本是昆曲一派,后南下广东接触到了粤剧,在一定的程度上传承了两派戏曲的发展。时光荏苒,百年时光已然逝去,这份传承意志未被磨灭的一直延续至今。


    脱离港城中心的繁华,错综交叉的市井弄堂人间烟火气很浓。孟月渠背着背包,下了巴士跟随导航来到鸿雁堂。


    入目的便是双龙盘绕红漆顶梁柱的宅院,大门圆晃晃地敞开,可以看到由内往里延伸四方规格,传统古代建筑风格,隐约还能听见传来的戏曲声调。


    孟月渠正踌躇着,迎面走出来一个年轻人,笑容大方,用粤语问他,“请问系孟月渠咩?”


    孟月渠大概听懂了一些,点头。


    “刚好,师父叫我出门接你,没想到你已经到了。”年轻人笑着说。


    “张老怎么会知道......”孟月渠讶异地问。


    “孟老师畀我师父讲嘅。”年轻人说。


    “那个,你会说普通话吗,”孟月渠不好意思地笑,“我不太听得懂。”


    年轻人挠头,“不好意思啊,说久了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了。是孟老师给我师父讲的,说他外孙要来拜访他老人家。”


    孟月渠心里对外公的做法感动的都要哭了,轻声说,“麻烦啦,叨扰张老了。”


    “没事的。”年轻人说。


    宅院内部很大,其中搭建了两个戏台现下都有粤剧表演,孟月渠侧头驻足凝望,年轻人看到他动作,也停留脚步等着他。


    台下的看客座位坐满了人,一到高潮节点就抬起手鼓掌,好不热闹。


    “听说你是昆曲派的传承人,”年轻人搭起了话,“很厉害。”


    “谢谢,”孟月渠回道,“其实也是借外公的影响。”


    “天赋和努力同样重要,”年轻人说,“就像我师父门下弟子将近百人,可培养出来的传承人不超过五人。”


    “戏曲这种东西是缓慢的过程,”孟月渠说,“坚持下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俩一路聊着到了议会堂,张老正拿着戒尺调整弟子们的动作,这一幕让孟月渠不禁想起了外公教导他的时候。


    “张老您好,后生孟月渠冒昧登门拜访,打扰了。”孟月渠微微躬身说。


    这一聊便聊到了傍晚,孟月渠收获颇多。张老颇有声望,但本身还是一位很幽默慈祥的老头,在交谈的过程中孟月渠先前所担心的拘谨全然不复存在,而就在他要离开了,张老甚至还很热情地挽留他吃晚饭。


    “不了张老,我——”孟月渠话还未说完,就被门外的声音给打断。


    原先表情和蔼的张老见来人立马沉了脸色,乌泱泱的一群身穿黑西装“闯”了进来,人手一根斧头,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孟月渠茫然,这种只能他在电视上看见的场面,今天居然被他给遇到了。那些人中还有只穿着黑色背心,露出来结实的手臂文着满皮肤的文身,一进门扑面而来的汗味儿和血腥气。


    “后生,你先走。”张老神情严肃,对孟月渠说。


    孟月渠捏紧了背包带,正准备迈步离开时,就被为首的高大脏辫男人拦臂,吊儿郎当的港腔,“张老,今儿这么早就下戏了?”


    几场粤剧已经结束,宅院里只剩下关门弟子。孟月渠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扯了一下,抬头,年轻人不动声色地将他拉到了最后方。


    “黄皮,你这是什么意思?”张老衣着唐装,冷冷道,与方才教授孟月渠粤剧判若两人。


    “什么意思?”黄皮嚼着口香糖,耸了耸肩,转动脑袋环顾了下四周,仰头深吸一口气说,“张老真是唱戏唱着把自己的身份给唱忘了,啧啧啧,门院儿那戏台搭得那叫一个好啊,只可惜你儿子把城寨搅得天翻地覆,坏了龙先生的生意,今天就是来找你算账的,给我——砸。”


    他面部表情浮夸,黏腻的视线落到暗处一块时,眯眼打量。


    孟月渠被他看得全身一阵恶寒。


    耳边响起斧头砍在物品上的刺耳声,孟月渠哪经过这等阵仗,只得紧紧靠在年轻人身旁。


    香港有帮派,孟月渠听滕匪说起过。他在一方天地待得久了,便觉哪儿都和平安全,就像他启程来这边不过是为了查找戏曲资料,却没想会碰到这一档子事儿。


    他其实更不知道,那些帮派理事人惯常为了掩盖身上的煞气,便会到戏台去听曲儿,大多数听得都是关公爷,以此来消煞手中所做坏事。


    现下能够解决的,就只有报警。


    孟月渠一边观察着那群人的动静,一边偷偷按键对手机解锁,猛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腕儿,力道之大,他感觉手都要断了。


    黄皮体型魁梧,横贯鼻梁的一道十厘米刀疤,脏辫扎在脑后,眸子阴郁地盯着他,森森地说,“干乜呢小朋友,偷偷打电话畀条子可唔好哦。”


    “黄皮!”张老怒喝,“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孟月渠后背激起冷汗,咽了咽口水嗓子干哑不已,额前的碎发贴落在脸颊,长睫害怕地颤抖。


    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有张老和这群人知晓其缘由,孟月渠运气太差,就像误打误撞的羊羔闯入狼窝。城寨的中间势力积怨已久,黄皮头上是龙泽,今天带人砸场子张老无法做什么,只能干巴巴地看着,但孟月渠是孟家人,孟家虽盘亘苏州,身边还有个滕家,就算在香港手也可以伸到这边来。


    虽说张老知道孟月渠身份,马仔出生的黄皮却不知道。不管黄皮要怎么动干戈,只要他今天敢动孟月渠,他豁出命也得保下来。


    见张老怒目圆瞪,东西也都砸得差不多了,黄皮松开了孟月渠的手腕儿。


    “张老,你之前是如何对龙先生保证的,我希望你记清楚,城寨被龙先生看上就轮不到他靳述白。”黄皮冷嗤一声,毒蛇一样的视线盯了盯孟月渠,唇角挂着意味不明地弧度,带上那伙人离开了。


    靳述白。


    在浓浓的港腔中孟月渠捕捉到这个名字,大脑一团浆糊,什么城寨,什么龙先生,他根本不懂。


    但眼下不是他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他只想快点订最快一趟的机票,然后回家。


    宅院被砸得一团糟,张老听从孟月渠的诉求,让阿丘开车送他到机场。


    “后生,今天的事儿我改日必定登门道歉。”张老歉疚地看着孟月渠说。


    孟月渠不想让老人有负担,回道,“张老不用折腾,这事儿是意外,没关系的。”


    车子疾速在高架,阿丘,也就是今天来迎接他的年轻人察觉他被吓到了,一路上不停地找话题。


    孟月渠一条一条翻着滕匪发给他的消息,应和着,单手打字过去。


    -Meng.:我要回来了。


    突然,前方有车逆行,好像专门朝他们驶过来,速度之快,阿丘猛打方向盘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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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月渠呼吸一紧,感觉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撞,随即失去了意识。


    地下拳场冲嗤着热气高亢的欢呼声,就好像野兽的低鸣,空气中还弥漫着汗水与血液交杂的气味儿。这里没有金碧辉煌的灯光,也没有谈酒风月的名利场,只有打得血糊了满脸,都无法站起来的拳手,流出来的血在走廊形成一条血印子,他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沓美金。


    在最亮的灯光照耀下,擂台周围簇拥着密密麻麻的人,形成一道人墙,有倒在台上卧地不起的人失去了生命体征,在他们眼中就是一只蝼蚁死的不足挂齿。


    而另一边,属于胜利者的战利品除开美金,还有铁笼关押的人。


    男人、女人、男生、女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长得特别漂亮。


    这是一场毫无道德与人性的交易,只要打赢了的拳手就会在其中挑选“猎物”把玩。


    孟月渠意识昏沉地睁开眼,入目便是幽暗的光,耳边充斥着嘈杂嘶吼以及......呜咽。


    这是哪?


    铁笼的门再次被打开,拳手满身血污,视线在来回扫动,最终选择了一个白净瘦弱的女生拖了出去。


    孟月渠顿时清醒了。


    他只记得阿丘开车送他到机场,期间有一辆车撞到他们,然后,然后他没了意识,再醒来就是在这巨大椭圆型的玻璃房里。


    擂台、美金、拳手。


    孟月渠不可置信地捂住嘴,他这是......在哪儿?阿丘呢?


    身上哪哪都痛,尤其是腿,不知是骨折了还是什么,稍微动一下牵扯到神经生疼,孟月渠眼泪不听使唤地往下流。


    拳赛一轮打下一轮很快,被拳手挑中的“猎物”也越来越多,铁笼里的人逐渐减少,空间腾了出来,缩在角落里的他很快就会被选中。


    孟月渠内心涌出绝望。


    入口处又来了一批人,估计来头挺大,欢呼嘈杂声小了下来,纷纷往后退,让出一条路来。


    为首的男人身穿黑色西装,衣领的衬衫纽扣草草系着,单手插兜在包裹着长腿的黑裤中,背头掉落的碎发垂在眉骨处,嘴里叼着根烟。


    孟月渠一怔。


    “靳哥,龙泽在上面。”魏巡低声对靳述白说。


    靳述白薄薄的眼皮一掀,看见二楼露台的贵宾室里坐着两鬓斑白的男人。龙泽手中端着一杯酒,高脚杯轻晃,朝靳述白示意上来喝一杯。


    铁笼离贵宾电梯处有一定的距离,眼见靳述白要搭乘电梯上楼,铁笼的门再次打开,孟月渠瞅准了时机拼尽全力往外跑。


    “操!”拳手暗骂一声,吼道,“逮住他!”


    人群中传来骚动,一直未吝啬视线的靳述白终于舍得往旁边看了一眼。


    被那些高大的男人阻拦,孟月渠忍着脚上的疼痛跪地又站起身,像是怕靳述白立马会走,大声带着哭腔地喊,“靳述白!”


    那些人听见孟月渠喊靳述白的名字,不知他和靳述白有什么关联,也就不敢再继续动作。


    孟月渠跑过来没收住力,一把抱住男人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靳....靳....靳述白,快...快带我走....”


    靳述白薄唇轻扬弧度,黑眸戏谑地看抱着他的孟月渠,而后男人朝魏巡看了一眼,魏巡会意,脱掉身上的夹克盖在孟月渠单薄的身躯上,遮挡住那些冒着绿光色意流氓的视线。


    孟月渠临走时穿的白色T恤,夹克随着动作歪斜一边,领口也随之下垂,修长嶙峋的锁骨形成一条线,透过宽大的衣领,还能看见微微拢起来的胸部以及,男人感觉到腰间柔软的触感。


    那张不管是化着戏妆还是素颜都精致白净的脸被泪水划过,倒有些可怜见儿的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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