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相安无事。
两人雷打不动地每日申时在末湖崖碰面,容霁作为师父当之无愧,方法简单易懂,霓昭很快就学会了许多低阶法术。
容霁对她的态度似乎也有了很大的缓和,他不再动不动就掐住她脖子质问,反而有了耐心等待。
霓昭失败时,他不再生气地一走了之,只是颇为无奈地扶额,再让她重来。
一点一点进步,今日是容霁教她御剑术的日子。
“剑是仙门弟子最常见的代步工具,所以御剑术几乎人人都会。”
“把你的剑拿出来。”
霓昭从剑鞘中拔出,但那剑不听使唤,从拿出那一刻起就到处乱晃。
甫一碰到剑柄,整把剑就剧烈震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
“它还是不愿认我做主人吗?”霓昭委屈得看向容霁,有些挫败。
“这剑喜大胆之人。”他转身,“你现在修为虽有长进,但畏手畏脚。”
容霁伸手拽住霓昭的手,往剑刃处拉。
“啊!”剑刃在她手指上划出一道长口子,鲜血从她手指处滴落在剑身上,半晌,云朵暗纹逐渐浮现,向鲜血滴落处汇集,剑身倏然间由青白色变为赤红。
刚才抖动剧烈的剑逐渐安静下来,平稳落地。
“现在试试。”容霁松开她的手。
霓昭迟疑地看向容霁,有些怀疑,随后目光移向地上那把红剑,缓缓伸手、握住。
握住的那一刻剑身抖动几下,转瞬间恢复安静。
她挥剑,剑锋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带起微风。
“它还没完全信任你。”容霁开口,陈述事实。
这把剑是由魔族匠人打造的,不比寻常剑,自然有属于它的傲气,霓昭虽惜命但她本性不坏,何况他生辰那日这剑就隐约有了认主的迹象。
只是那时霓昭修为尚浅,这剑不愿信服。
“容霁!它……好像在教我练剑?”霓昭兴奋的声音传来,剑柄处传来细微的牵引力,带着她使出从未学习过的招式。
“它嫌你太菜罢了。”容霁嘴毒,没忍住怼她。
“好了,现在练御剑术。”
“站到剑上。”容霁发话,霓昭乖乖听话,将剑平放在地上。
照着容霁所教,一步步照做,她双脚踩上剑身,念出御剑术的咒语。
剑身在咒语念完那一刻发出剧烈的嗡鸣声,震动腾空。
那剑本就是做给女子所用,被设计的剑身短窄,霓昭站在上方颤颤巍巍,身体没办法保持平衡,不出一会儿就从剑上摔了下来。
夕阳西下,练了一个时辰的霓昭第十次从剑上跌下来,半个身子滚落在布满碎石的山道上。
“太笨。”容霁犀利点评,他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霓昭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
她发髻因为数次的摔倒乱了一大片,脸颊旁边散落了好几绺碎发,衣摆和袖口处占满了泥土和草屑,双手还不自知地抹了把脸,将泥渍带得满脸都是,活像只滚了泥的兔子。
容霁佯装严肃,可最终还是口嫌体正,走进,帮霓昭理了理衣摆。
“这剑也太窄了……我根本站不住。”她忿忿地踢着地上的碎石子。
话音刚落,腰间突然一紧。
容霁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单手扶住她的腰肢,“看好了。”
他带着霓昭站在剑上,两腿微微分开,保持平衡,口中念着口诀,“剑起!”
那剑听话地稳步起步腾空了,带着两人往空中飞去,又快又稳。
“别往下看,别害怕,有我。”他的声音近在耳畔,让人安心。
山风掠过脚底,云海在身旁翻涌,霓昭紧紧抱住容霁的腰,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
整个禁宫此刻皆在他们脚下,壮观的景象几乎让霓昭看呆。
她胆子渐渐大起来,将眼睛睁开,开始享受腾空飞行带来的快感。
“细心感觉剑人合一,凝神,去控制剑。”他再次开口。
霓昭照做,剑人合一……她将自己重心放低,让脚无限贴近剑身。不一会儿她便感觉到剑似乎在跟着她的脚移动。
她其实很聪明,学东西有自己的一套思路,并不像外界所说的“纯阴之体总是愚笨的。”
她只是需要人去教,去耐心引导。
容霁感受到霓昭的恐惧感消失了很大一部分,于是慢慢松开她的腰肢,等到时机成熟,他忽然松手,整个人脱离剑身,整个人被黑雾簇拥同霓昭速度一致向前。
察觉到容霁松手,霓昭惊叫一声,她又感到害怕。
“别分神。”
“别分神别分神别分神。”她在心中不断默念,渐渐稳住心神,竟发现自己真的稳稳悬在半空中,剑身随她脚步方向一起变动。
“容霁!我做到了——”她欢呼。
尾调却急转直下,欢呼声嘎然而止。
她一时分神,整个人失了重心,从剑身上跌落,身子腾空极速下坠。
容霁眼眸紧缩,俯身冲向她,稳稳接住。随后分出一团黑雾包裹住她的整个身体。
“叫你别分神了。”他微不可察的地溢出一声叹息,眉眼带着无奈。
“以后注意,以后注意,嘿嘿。”她在他怀中止不住地傻笑。
没心没肺的家伙。
…………
练功有了史诗级进展,霓昭一整天都笑脸盈盈的。
一路上遇到的侍女、嬷嬷、同行弟子们,只要是个人,都免不了被她逮住交流一番,一晚上下来,几乎整个禁宫的人都知道“霓姑娘学会御剑术了!”
霓昭还想起了她的宝贝坐骑——大黑龙。
于是她只身前往绯临塔。
一些时日没来了,绯临塔似乎更冷了些,这次她有了先见之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绕了一圈又一圈才兴致冲冲地用她新学的御剑术飞向绯临塔最高层。
绯临塔内铁链响动,却依旧不见人踪影。
“大黑龙!”霓昭扬声。
大黑龙听到声音从柱子上现行,拖着笨重的身子缓缓飞至霓昭面前。
它将脑袋低下,向霓昭方向拱了拱,随后笨拙翻身,像个巨型猫咪,求主人摸摸。
霓昭被它萌得心都化了,忙跑上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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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
又从自己的伸缩瓶中翻出一些好喝的琼浆,倒在器皿内,示意大黑龙喝。
她一手摸着大黑龙的脚丫子,一边兴奋讲述今日白天的经历,“大黑龙你知道吗!我今天终于学会御剑术了。我来仙界这么久,终于能体会到会飞是什么感觉了!好爽!”
大黑龙似乎不能理解会飞有什么好惊讶的,疑惑地抬起埋头苦喝的脑袋,歪了歪头。
霓昭不在意,只是继续讲自己的练功史,说到一半,她突然顿住。
脸颊不知怎么地,泛起一道不自然的红晕。
“大黑龙……你主人平日待你好吗……”她突然跳转话题,问起容霁来。
“我觉得……他还挺温柔的……”
大黑龙听到容霁名字,神色突然恐惧,猛地摇头。
那个魔头?
温柔?
无论如何不能联系在一块的两个词,到底是怎么从霓昭的嘴里蹦出的?
似是觉得否定地不够明显,大黑龙喉头响动,发出一阵阵呜咽低吼声。
那大魔头只知道让他解决尸体,其实尸体一点都不好吃。
三千年前那一次血战更是吓人,那祖宗像是发疯了一般,只要在场的几乎死的死伤的伤,没留下几个活口。
可惜大黑龙不会说话,只能不停地摆动身体。
霓昭不理会,她其实有点心动,但她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对他教会自己法术的感激与兴奋。
在仙界她没什么朋友,也不敢与外人说,只好跑来绯临塔与大黑龙倾诉。
“大黑龙,我觉得……”她突然止住话头,脸上血色霎时褪去,唇色苍白。
手指无力地攀上心口,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感通过神经传向五脏六腑,将器官都揪成一团。
体内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身体渐渐发冷。肌肉没了力气,身子没有支撑向后倒去。
整个人趴在刺骨的冰面上,黑发散落一地。
“呃……”
一声无力的痛呼溢出唇齿,霓昭不知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心脏这么痛。
疼痛越来越剧烈,冷汗混着绯临塔内的冷气,瞬间浸湿了她的衣裙。
大黑龙本来欢快地喝着碗里的美味琼浆,身边人却突然没了声响,它懵逼抬头,四处寻找着霓昭的身影。
没了声音来源,它环视了一圈都没看到人影。
直到低头一瞅,地面上小小人影怎么与刚刚的姿势有所不同?
却在看到霓昭倒在冰面上那一刻整条龙被吓傻。不知所措。
它经历过很多次容霁毒发的时刻,但以往容霁自己能解决好。
绯临塔里的冰池就是专门给他压制毒性用的,他自己会在快要毒发时将整个人浸入冰池内,根本不需要大黑龙的帮助。
大黑龙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慌张地飞到霓昭身边,用脚轻轻碰了碰霓昭的身体,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大黑龙……救我……”她用尽浑身上下最后的力气,向大黑龙求助。
下一秒,整个人没了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