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博士在短短几天时间内抓到第四个在课堂上打瞌睡的孩子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一个可怕的事实，一个幽灵，一个电子游戏的幽灵正在伯利亚上方游荡。
“不许熬夜打游戏！”
他有点心酸，心想孩子们一开始多好啊，乖乖的，不哭也不闹，只是抓紧一切时间学习，自从矿石病的治愈成为可能后，他们变得一个比一个活泼，或多或少也都有了点个人爱好。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之前并不是孩子们不活泼，而是在病痛的折磨下，他们实在没精力去做孩子应该做的事。
这边打瞌睡的孩子乖乖地站在教室后面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博士的发落，他昨天实在是玩得昏了头，他想博士怎么罚他都行，只要别让他看见博士对他失望的眼神，博士如果因为自己上课打瞌睡气出病来怎么办，他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想他简直更后悔了，他悄悄看着博士的眼神，但博士看上去既不生气也不悲伤，他的目光有些空茫。
……那这不是更生气了吗？
“老师我错了，”没等博士开口，打瞌睡的孩子乖巧地主动认错，“我再也不敢了。”
博士想通了，他想一开始本来他对孩子们也没有太高的期待，天塌下来有大人顶着呢，一两节课没听，一两道题没做又不致命，既然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已经消失，多一点人生体验也未尝不可，想到这他微笑着拍了拍那个孩子的头，“没事，继续玩，挺好的。”
接着他看到那个孩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起来。
“怎么了？”博士有点担心，“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老师，我错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为了表达我的决心，我下了课立刻把游戏机上交给您……现在它在我家里。”
“接着玩呀？”博士有点不解，“给我干嘛？我又不玩。”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教室里谴责的目光已经快凝聚成了实体，他咳了一声，心想好像确实不应该因为这点小事耽误大家的时间，打瞌睡的孩子看起来已经完全清醒，博士便让他坐下来继续听课，他拿着笔，重新演算起公式，他听到通讯叮铃一声，暗自后悔上课的时候忘记了开静音。
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下课的时候，博士想起了那条通讯。
【Priestess】：我发明了一……
后面的话得解开锁屏才能看到，博士也不着急，他随手将通讯设备揣进兜里，普瑞赛斯总有小发明，有时是一种新介质，有时是一种新表述，这消息看上去并不紧急，看上去也不是非要在路上回的消息，他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小屋，发现门口有个包裹，还打着白色的蝴蝶结。
这速度也太快了，博士想，大家一起下的课，自己才刚到家，那边已经把游戏机打包送过来了，还打了个蝴蝶结，他心说难道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自己的学生一定要将自己拉入游戏的泥沼？泥沼就泥沼，他一定要用自己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给他们做个榜样。
这么想着，他拆开了那个包裹。
难怪他通宵打游戏，博士想，设备还挺高端，全息模拟的脑机接口类游戏机。
诊断为零花钱还是给的太多了，博士又想。
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下，总觉得推演出的结果似乎有点奇怪，但能确定的是这东西没什么危害性，确认安全性后，他也懒得分析更远的未来，将接口与自己的神经相连接，这操作他再熟悉不过，前文明的大多数设备都是这么登录的。
……前文明？
坏了，这东西真的是游戏机吗？博士想。
下一秒，仿佛回应了他的疑问，他看到了登陆界面，他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是游戏机，不过估计普瑞赛斯可能改装过，难怪打了个白蝴蝶结。
游戏做得倒是挺简单，博士以第一人称视角醒了过来，他虚空点了点，没有引导教程，他又左右看了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装备栏呢？博士想。
开场一片黑，装备……装备一点没有，他在身边胡乱摸了摸，摸到了一件对他来说过于巨大的外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想这游戏原来还是小人国版，不然根本没法解释他的手怎么只有这么小……哦，身高也缩水了，本就不高的身高雪上加霜。
游戏嘛，模型小一点到时候能穿模，他能理解，他都理解。
这倒霉孩子的游戏机还是破解版。他看着数值为0的血条（HP），数值为∞的蓝条（MP）和“MP大减价，至纯源石限时兑换优惠！首充送双倍MP！充值入口走这边！”的UI默默地想，接着，他尝试着推了推头顶的东西。
哦豁，力气太小，没推动。
博士一边感叹游戏好不好玩不知道，制作还挺精良，仿真拟态触感之类的方面做得算是登峰造极，另一方面又暗自使了使力。
还是没推动。
……这游戏就做了这么一个场景是吧？哪里值得沉迷了啊？博士默默地想，不会离开初始场景都要氪金吧？
似乎回应了他的要求，一行字在他眼前跳了跳。
【是否消耗 5 MP 打开石棺？】
博士默然，博士无语，博士终于知道这倒霉孩子为什么玩破解版了。
离开初始场景都要MP，不玩破解版估计步步阻碍走商店，条条大路通氪金。
这游戏策划到底是哪个氪金门派出来的。
他刚想点击确定，下一秒，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面无表情地用那件巨大的外套遮住了自己的整个身体——穿在他身上有点松松垮垮，像一条刚过小腿的裙子。
就算是在游戏里……他也是要脸的好吧！
消耗了5MP，他推开了石棺，MP一栏仍然显示∞，他钻了出去，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总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僵。
……表情模块不会也要解锁吧？
似乎在回应他，一行字又在他眼前跳了跳。
【是否消耗 500 MP 解锁表情模块？】
博士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到底是哪家的倒霉策划！
一步三氪金，难怪倒霉孩子玩破解版，你们这样是挣不到钱的知道吗！不合理的氪金只会滋生盗版！制作再精良也没用的！
设施内空无一人，博士试探着走了两步，很好，很好，行走不消耗MP，博士对这个游戏的策划已经非常绝望，行走不费MP使他隐约觉得这策划还算有点良心，但只有一点，他不太适应自己的腿，走得有点踉跄。
【是否消耗……】
博士不客气地挥散了字幕条，开玩笑，他想，我今天就是摔在这，摔飞出去……
片刻后，他屈辱地解锁了自由行走模块，他边走边安慰自己，没事的，反正是破解版，人玩破解版游戏的意义不就在这里，人活着不就图一个爽字吗？
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想法，字幕条愈发猖狂。
【是否开启全图视野？】
【是否开启人物状态读取？】
【是否开启相关剧情线？】
【是否开启源石技艺使用系统？】
开开开，好好好，反正我是高贵的破解版玩家。
片刻之后，他终于对现在的情况有了个初步的认知。
但他更懵了。
哦，这里是乌萨斯的石棺，现在整合运动在利用暴力争夺切尔诺伯格——和他认识的整合运动除了名字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霜星在施术，梅菲斯特在发疯，弑君者——额，他更熟悉柳德米拉这个名字一点——在暗杀，等等原来她会暗杀吗？博士想，简直鸡飞狗跳，但他总觉得这个剧情线莫名有些熟悉。
……是在哪见过来着？
片刻后，他本就没解锁表情模块的脸更阴沉了。
“能给我开个特定人物定位吗？”他自言自语。
【当然可以，只需要消耗……】
博士面无表情地点了是，他并没有看MP消耗量，反正是破解版，他也不怎么在乎。
他没记错，他见过这段剧情。
在他醒过来之后第一次见到Scout的时候，在他看见ACE的时候，在他尚未完全掌控源石意志时的每一个噩梦与清醒的间隙。
他再一次产生了怀疑，但他很快不再迷茫，他不想再见一次那种场景，所以即便是游戏，他也要打出完美结局。
“定位。”他轻声说。
氪金归氪金，良心是真良心，解锁全图视野之后，他的视野不是一般的好。他看到Scout和他的小队成员似乎还活着，阿米娅似乎正在往设施这边移动，杜宾在掩护他们，在猛烈的攻势下他们节节败退，但……
他开始回忆Logos的咒文，现在看来，使用咒文似乎是最简便、最快捷的办法。
“静默。”
感谢女妖，他在心里想。
似乎有谁为切尔诺伯格的战场利落地按下了暂停键，一瞬间，所有与战场上的源石相关的器械、装备、施术单元，统统陷入了被动的缄默，整合运动的几个术士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罗德岛已经按原定计划登录切尔诺伯格，他们人手不多，正在尽力避免交战，结果一抬头，发现街头巷尾的源石技艺统统失了灵，连爆炸瓶都熄了火，阿米娅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情况。
“是天灾之下的广域静默吗？”她询问旁边的医疗干员。
一旁的医疗干员看上去也是一头雾水，她茫然地摇了摇头。
“阿米娅这边看上去问题不大，”博士看着他们想，“虽然不知道她来切尔诺伯格做什么……叙旧的话还是等救火之后再说吧，似乎那边有个更需要帮忙的。”
“有载具或者传送吗？”他主动问道。
【是否花费 100 MP 解锁源石传送？】
“你等等，”博士讨价还价，“解锁的意思是不是说一次花费永久免费？还是我只是解锁了个资格？”
【永久解锁需 1000000 MP】。
还挺贵，博士想，还是先用一次性的吧。
等等……过去之前，他得有点武器。
他随手在地上捡了根术士杖，乱七八糟的交火使得随手捡武器有了可能，但其上施术单元小得不能再小，大约只是某种临时产物。博士看着这根术士杖，心里没来由地有点遗憾。
其实Logos知道他有源石技艺之后曾经送过他一根术士杖，做工精良，施术单元是块相当大的至纯源石，虽然其本人表示希望博士永远没有用到这根术士杖的时候，但是可以不用，不能没有。彼时博士本人对源石技艺仍然处在探索阶段，所以当他在模拟训练场中打击模拟目标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一棍子抽了过去。
咒术大师Logos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狂野的术士杖用法，他犹豫着，迟疑着，在博士的自尊心和咒术大师的尊严间反复横跳，最后还是觉得自己确实有拱卫咒术的义务，他尽量用一种不伤害博士自尊心的方法委婉提醒。
“博士，那是术士杖，不是普通木棍，它的伤害应该来源于其上的源石单元，而非本身的物理打击。”
“但是这不挺好的吗？”博士茫然，“我觉得这东西尖溜溜的，打人会很疼。”
“……您开心就好。”Logos 沉默着闭上了眼。
当然在博士用最简单的普通源石技艺轻轻地，不小心地炸了训练场之后，Logos便建议博士还是拿术士杖当棍子用吧，起码不容易误伤人命。
他边往Scout那边传送边没来由地想，他有点怀念那根尖尖的术士杖了，毕竟那根打起人来一定比这根疼。
“就像当时你和W说好的一样。一旦你完成任务，我们就会‘后知后觉’地全力歼灭你们。
似乎已经到了，博士听到有女性的声音低声说着些什么，这声音他有点耳熟，好像是卡兹戴尔某家店的老板伊内丝，据本人说之前做过雇佣兵，但说这话的时候她正在给孩子们发糖，所以谁也没信。博士倒是隐约看到了一点，但他没仔细分析看到的景象，只是随手扔进了数据库，等待着这些推演在数据库里发霉。
不过她会出现在这里……估计应该不是什么友好关系。
博士叹了口气，拎着术士杖走了出去。
“你好，”他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同时背后长了眼睛般随手挥出一道流光般的源石技艺，正好挡下了某处的袭击，他脸色不变，眼皮都没动，“我能带他走吗？”
“小孩子？”伊内丝有点愕然，她的脸绷得紧紧的，“你应该知道，战场不会对孩子手下留情……但你刚刚使用了源石技艺？”
“是啊。”博士莫名其妙，“我又没有禁止我自己使用源石技艺。”
这句话的信息量不是一般的大，伊内丝已经从赫德雷和W那里得到了同样的情报，切尔诺伯格所有与街头巷战有关的人员的源石技艺都被掐断了，现在这个莫名其妙套着不合身的罗德岛外套的孩子告诉她，这件事是他做的？
罗德岛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妖怪？
“所以我能带他走吗？”他见伊内丝不回应，礼貌地又问了一遍，并随手将Scout的影子钉在了地上，“你也别乱跑。我在商量呢。”
Scout:“……”
“请便。”伊内丝说，“反正现在在场的人没一个打得过你吧，小怪物。”
“是这样。”博士说，他想了想，随手拎着术士杖在地上轰了个坑，“到时候你可以说你在炮击下幸存，还是你希望我在你身上也留点伤？”
“不必。”伊内丝冷淡地说，她向来擅长审时度势，“我会把你的信息全屏广播，包括你诡异的源石技艺……如此大规模的静默，你也快吃不消了吧。”
“唔……好吧。”博士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上去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毕竟谁也不会觉得按下一个开关是多费力的一件事，他转过头向着坐在地上的Scout伸出了手。
“我们走吧？”
“你是博士？”Scout皱着眉头问道，他强忍着喉间铁锈般的气息，他现在失血过多，感到有些四肢发冷，头还晕晕的，实在不能确定这个小小的博士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于是低声询问，“可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小？是被源石技艺影响了吗？你受伤了吗？”
博士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其实他偷偷问了能不能解锁成年体型，很可惜的是字幕条第一次没有回应这个要求，看上去给再多MP也没用，为了避免吓到Scout，他已经认真地在思考要不要解锁表情模块了。结果Scout自己伤成这个样子，第一反应居然是关心他，这使他有点难过又有点生气。
“要不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博士说，“你伤的很重，我没带应急药物。”
真的没有氪金兑换药品的办法吗？
字幕条倒是回应了他这个期待，字幕一闪而过。
【是否解锁源石技艺治愈术？】
买买买买买买，就算是个游戏他也不想看到Scout这么难受的表情，尤其是他现在眼神里有着深深的眷恋，看起来都快哭了。
博士有点恶趣味地想，要不要拍两张照片，然后在下次他们聚会的时候拿出来取笑他呢？
下一刻，那根临时的术士杖的尖端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淡绿色的光芒，简直要闪瞎Scout的眼睛。
是治愈术，但似乎用了不少力量。
“我的天这个治愈术是不是太亮了？”博士想，他面上不显，实际心里慌手慌脚地想着怎么灭灯，在他的一阵忙活下，治愈术的光终于重新收敛，但治愈幅度毫无变化。
“一分钟1MP，好像还挺便宜的。”博士想。接着他悲哀地想，他已经被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策划pua成功了。
算了，也没办法。博士自暴自弃，就算不是破解版，就算真的需要氪金，难道他还能放着Scout的伤不管？游戏？游戏也不行啊。
“您……“Scout再次愕然，几年不见的指挥官，曾经用源石划破手臂也无法让自己感染的指挥官，现在在他面前熟练地使用着源石技艺，面无表情，默不作声，身形还变小了，这让他忍不住想他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人体实验？炼金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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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猫一样？哥伦比亚有些大公司好像确实愿意做这些事，想到这他有点生气，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对面的男孩未曾言语，下一秒，一根虚幻的触手轻柔地按住了他的肩膀。
博士差点捂住自己的脸。
对不起，和水月太熟了，想干点什么又腾不出手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拟造附肢。
他第一次庆幸自己没有解锁表情模块，面无表情尚能维持他的高冷人设，若是解锁表情，Scout多半会看到一个面红耳赤的他，到时候估计就是他俩互拍照片取笑对方了，他甚至还有个变小的Buff。
“别动。”他嘴上严厉，附肢却仍然轻柔，他边治愈边想Scout伤得是真重，这点力度都挣脱不开，简单处理一下然后赶紧带他和阿米娅那边回合吧，她们应该有带急救药物。
Scout不再挣扎，他只是深深地望着他，“您……您过的好吗？这几年……不在我们身边的这几年……”
这给我干哪段剧情里来了，博士想，但他聪明的脑子很快想到了，啊，应该是他在石棺里的那几年，于是他手上治愈术不停，轻声回应。
“很好，一切都好。”
光睡觉了，哪里不好，怎么看都比你现在好。
“但我不能和您一起走……抱歉，我有需要做的事……我会通知我的小队队员来接您……只要接到了您，罗德岛此次的行动就算大获成功了……”
“所以你要去做什么？”博士问，“送死吗？但我不太想答应。”
“这由不得您。”Scout站起了身，他舒服了一点，正欲溜之大吉，没想指挥官的源石技艺仍然未曾解开，他挣扎了两下，以失败告终。
什么东西这么结实！
“不，”博士说，“这里的一切都得按照我的性子来。”
毕竟我是玩家啊！我是氪金主力啊！虽然我玩的破解版，但我之后可以补票啊！
“你要做什么？Scout？”博士盯着他的眼睛轻轻重复，“你要做什么？和我说。”
Scout叹了口气，他从没办法拒绝指挥官的任何要求。
“我不希望萨卡兹成为整合运动手里的铳，我们不应该被这样利用……我要将塔露拉……塔露拉有问题的消息传出去，只有我去那里，被杀死……”
“哦，塔露拉啊。”博士点点头，“不用那么麻烦，毕竟在这剧……在这里我看她也挺不爽的。”
他伸出了手，“铳借我。”他说。
通常情况下，狙击手不会让铳离开自己，但Scout信任博士，他依言递了过去，博士双手接过，铳在他手上仍是沉甸甸地一坠，他没什么表情，眼神里却带着点屈辱，他边想这就是HP0的含金量吗，边又将铳悻悻地还了回去。
还是术士杖好用，轻飘飘的。他想着，随手便扬了扬手中的术士杖，下一秒，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你要俘虏塔露拉吗？”博士问，他的语气闲庭信步，像是在问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吃蓝莓小蛋糕。
Scout吓了一跳，“罗德岛目前没有这个条件。”
他本意是想让博士知难而退，但博士苦恼地摸了摸下巴。
“如果不是俘虏的话……杀了她还是挺不好的，”博士说，“毕竟她体内有两个意志……她自己倒没做太多坏事……要不先让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Scout说，“但我毕竟约定过……”
博士终于冷笑了一下，他仍然没什么表情，右眼的鲜红却一闪而过。
“约定？什么约定？”他慢条斯理地说，“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谁有意见，让他们和我的术士杖说。”
你好，我会氪金。博士想。
氪金玩家的Privilege已经显露无疑了。
Scout老老实实地闭了嘴，虽然指挥官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他隐约觉得再说下去，他似乎真的要动怒了。
“我们走吧。”博士说，“没事，让整合运动先睡一会，我先和你们回罗德岛。”
他暗自嘀咕这游戏到底怎么把整合运动丑化成了这个样子，倒霉孩子也是，看着自己家的干部疯的疯疯的疯疯的疯很好玩吗？他居然还能沉迷！
“睡眠。”他说。
接着他指了指街头一辆破旧的小车，“你会开车吗？”
“征用别人的载具好像不太好。”
“没事，”博士说，“是辆报废的车，但我会修。”
“那我会开。”Scout说。
他们开着车走过满地睡着的人，顺路还捡了几个Scout的小队队员，如此大规模的源石技艺使用到底会不会让博士不舒服，Scout心里也没底，但他现在只能压着担心尽快和阿米娅他们会合，毕竟谁也不知道博士到底是怎么一个人跑了这么远，又是哪来的源石技艺，他又不敢在这里扰乱博士的心神，只好寄希望于回到罗德岛后一点一点解答这些问题。
“Scout先生？”他们终于会合，看到他的时候，阿米娅愣住了，接着，她看向他身边的孩子。
“……博士？”他迟疑着问。
博士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阿米娅露出舒心的笑容，但很快她又有些疑惑，“但博士为什么……？”
“算了，回罗德岛再说吧。”阿米娅很快不再纠结，“这里还是太危险了，源石技艺被不明原因禁止了，我们和塔露拉刚刚仍在用冷兵器交战……但是突然天降流星，然后……整合运动似乎就都睡着了？”
“确实是这样。”一旁的Ace说。
这一切听上去有点诡异，但阿米娅觉得结局是好的就很好，过程没必要太追究，他们此次行动的目的只是救出博士，又不是要与整合运动正面对决。
她长舒一口气，“总之我们现在暂时安全了。”
“不带走她吗？”博士突然问，在他身侧，塔露拉的右臂上有块不小的擦伤，而她身旁有个巨大的坑洞。
“不了，”阿米娅说，“我们没有立场也没有办法俘虏她，还是等乌萨斯方面来人再说吧。”
“再不走睡眠的效果就要过去了。”博士低声提醒，“而且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这种睡眠状态一碰就会醒。”
“那好，”阿米娅笑了，“我们回去吧，博士。”
“我召集一下大家……啊，太好了，似乎无人伤亡。”
“那么，大家一起回去吧，回罗德岛。”
“别硬撑。”Scout半扶着博士低声说。
博士没说什么，实际上从刚刚开始，他就隐约有种被排斥的感觉，这使他有点不太舒服，他哼了一声，蹭了蹭Scout，Scout一把抱起了他，向车里走去。
“你伤的也挺重的，要不交给我？”Ace问。
“……没事。”Scout回。
他有点不安，总觉得怀里的博士太过安静。刚上了车把博士放在座位上，Scout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博士自从刚刚蹭了蹭他之后就再也没有一点动作，他碰了一下身旁的博士，博士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博士？博士您怎么样了？”
Scout一阵惊怒，他想接二连三使用这么大规模的源石技艺，鬼才能相信他毫发无伤，他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是不是一直在强撑？自己为什么没看出来呢？为什么不拦着他呢？懊恼和悔意简直塞满了他的整个脑子，急性感染怎么办？是矿石病恶化怎么办？罗德岛这次应该没带太多抑制剂，他简直慌了神，直到医疗干员把博士从他的手上接了过去，并放在了病床上，又安抚地拍了拍他。
“别担心，”她低声说，“我先给他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你也别乱动，你伤得也很重。”
Scout没有过多言语，他只是紧紧地抓住了博士的手。
“他使用了大规模的源石技艺。”Scout沉声说道，“而且不止一次。”
另一边，博士从游戏中睁开了眼，他望向窗外，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这游戏居然还有防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