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笙怎么想也没有想到,这次的药量居然比先前多了这些。
她一边呕着血,一边笑出了声。
纪渊啊纪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想来,先前的药量或许只是为了她放下防备罢了,让她忽略这毒药一事。
结果在这,却将她摆了一通。
当真是好手段!
痛苦自四肢百骸涌来,刺入心脉。谢闻笙双手捏诀封闭自己的经络,阻止毒性蔓延,撑着身子在一刻钟内赶到了聚星台。
只见天光云影,翻腾汹涌。聚星台中央有黑袍在立,长袍飘摇,在这孤夜里划出一道弯月。
少年双手结印,周身黑气大盛。
谢闻笙渐渐靠近,瞧着充斥在天顶上的隐隐黑气,苍华山的结界在这夜里乍起一抹裂缝。
“阙星!”她握紧双刃唤道,漂亮诡谲的弯刃在她手里化为一把雪亮长剑。
若想以最快速度离开苍华山,方可御剑一试。
诸星门同其他仙门不同,其他仙门各司其职,比如衡崖宗的弟子皆修剑术,肆霖谷的弟子皆习药术。
可诸星门确是注重着修真境界,其门下弟子修习什么的都有,门里便也不似衡崖宗那般教习弟子学着御剑,想要习得,须得自行动手。
虽然她这副身体的体质与天资较差,可她从池念那借来了很多书籍,终是学会几样招式。
这御剑只是其一。
倏然,苍华山开始剧烈颤动起来,谢闻笙持阙星刺地,这才维持平衡。她心头一惊,忙地朝天顶看去。
只一抬眼,便感觉到一股强烈骇人的剑气擦过她的耳畔,谢闻笙身形一侧,堪堪躲过。
她下意识朝着剑气而来的方向瞧去,却并未发现任何人。她定睛一瞧,稳稳钉在地上的剑。
是天穹。
谢闻笙暗叫不妙,想来纪渊已经发现了她们的动作,现在天穹已然袭来,纪渊马上也会赶到。
她正思索着对策之际,又听头顶上传来“哗——”的一声巨响。
天顶上的结界,宛若碎裂镜片自天顶崩裂,渐渐化为虚无。“轰——”,苍华山巅之上,一道火柱冲天而起,刺破黑夜,照亮了整座苍华山。
见落穹已破,神华驽出世。
谢闻笙心头一喜。
她双手结印,拔出阙星,带着覃暨白御剑飞速离开了苍华山。
天幕灼亮,燃起一片淬火。细瞧一番,便知那是密密麻麻的弩箭,成千上万,泛着橙红的光泽,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谢闻笙二人袭来。
覃暨白一甩长袖,登时黑气逼出,结成一道屏障。无数只弩箭皆撞在了空气墙上,顺着结界自天顶缓缓滑落,宛若天边涌下的岩浆。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诸星门定是会全力追捕她们的。
诸星门门规一百一十三条。
门内弟子不可逃离苍华山,不可临阵脱逃,持懦夫之姿。
违背者,废去灵脉,抹去记忆,赶出山门。
可她们现在不仅逃离了苍华山,还将先掌门布下的落穹结界打了个粉碎,这要是被抓到,一定死翘翘了!
谢闻笙咬紧牙关,御剑飞得更快些。
一直御剑跑远不是办法,这半空处空旷无垠,唯有阙星泛起灼亮的光泽,宛若天角绚丽的流星。
若是其他人追来,自是会瞧见光点。
还是得寻个地方避避才行。
谢闻笙喝道:“抓稳!”
覃暨白连忙照做,把住她的肩膀。
阙星俯冲而下,落入一处偏僻但热闹喧嚣的集市小镇。
此地虽小了些,不过集市上的路两旁摆满了小摊,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不远处有游龙狮舞,车马辚辚,爆竹声声。
街市上张灯结彩,火树银花。乃是商贾云集之地,迤逦的楼台歌舞不断,好生悦耳。
谢闻笙不禁松了一口气,这次算是找对了地方。
人多且喧嚣的场合,即使是仙门的人,入了此地也会被人群遮碍,毫无头绪可言。
覃暨白跟在她身后,轻轻地扯了扯斗篷的帽檐,试图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嘿呦!”谢闻笙身前突然冒出一个人,挡住她的去路。那人指着手中的菜单,张牙舞爪,“二位客官!这么晚了,要不要住店呀?”
“我们祈莘楼呀,可是这苍华镇上最好的酒楼了!房间里的床大到随意打滚,且在酒楼里用膳可享有小猫陪侍福利哦!”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谢闻笙侧过头瞧着,与覃暨白四目相对。思索片刻后,她接过他手里的菜单,笑眯眯道,“带路。”
二人只开了一间房,毕竟现在这种境地没有人敢睡觉,只不过是寻一个驻足停歇之处若是出了什么事,二人也好有个照应在的。
开好房间后,她们在酒楼的二层处用膳,此地觥筹交错,欢歌四起,二楼中央并无装设,为的就是让来往的宾客们可以在不同的楼层瞧见一楼的美妙舞乐。
二人相对而坐,面上却未有放松之色,看起来与此地的欢闹气氛简直大相径庭。
谢闻笙轻晃手中冒着汩汩热气的茶杯,轻抿一口,“他们真的不会寻到这吗?”
少年眉眼微颤,却并未有任何动作。
他吃下一口菜,“真的。”
覃暨白指了指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只要它被遮掩,我们就永远不会被发现。”
邪眼,不可被生灵所见。
否则会身泄黑气,暴露身份,成为天下修者的目标。
当然,毫无危险的生灵除外。
见他这么肯定,谢闻笙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她又觉得,若只是不被人看见眼睛,便不被发现,未免太扯淡了些。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这个斗篷。
有着使她出乎意料的东西。
谢闻笙毫不掩饰,指了指他,“话说回来,兄长这个斗篷看起来很不简单。”
覃暨白低声道,“辟珏斗。”
辟钰斗……
谢闻笙竟觉对此莫名有些熟悉。
原游戏剧情中,这辟钰斗乃是原女主棠鹊的一件法器,传说中可断感灵、隔术法。即使是世间的至尊强者也无法将这件辟钰斗毁坏。
记忆里,原女主一次外出归来,那时便是身披这件辟钰斗在一个大雪寒天,踏入苍华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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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群野狼团团围住,是纪渊救了她,自此在天穹殿日日夜夜照顾眼睛受伤的她,二人感情也因此更近了一步。
可现今棠鹊虽要回来,但这辟钰斗……为何会落到覃暨白的手里?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谢闻笙紧咬着筷子,出神之际,被覃暨白轻轻地拍了拍手,示意她松嘴。
“想什么呢?”覃暨白笑道,“再咬下去,你的牙和筷子,定是要损失一个的。”
谢闻笙松开嘴,吃了口饭菜。
二人沉寂片刻,谢闻笙实属好奇,便又开口问着,“兄长,这辟钰斗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我听闻,这辟钰斗可是件厉害的法器。”
覃暨白持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后拾起茶盏一口闷尽。
他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
这叫谢闻笙越感奇怪。
他连修邪术的事情都能告诉自己,反而一件法器的来历,他就不说了?
这也太奇怪了。
可谢闻笙又偏偏不能再问,覃暨白是个死脑筋,他认定的事情便不会再更改。
他不想回答,就算你撬开他的嘴他也不会说半个字。
谢闻笙神色郁郁。
“二位客官!”店小二笑呵呵地抱着一只大肥猫,将它放在桌案的一边,“这是我们店里专属的小猫陪侍福利,还请二位客官慢慢享用。”
谢闻笙瞥了一眼,只瞧见那只猫正乖巧地坐在桌案上,宛若一个以假乱真的雕像。
见它圆润的眼珠一转不转,谢闻笙抬手拨了一下它的胡须,惹得大肥猫喵喵叫起来。
这副模样,不禁让谢闻笙想起大学时期挑逗过的流浪猫们。她轻笑一声,正抬眼下意识向覃暨白瞧去,却见辟钰斗的遮蔽之下,有一行鲜血顺着他惨白的脸缓缓流下。
谢闻笙心头一惊。
她低声急切地问着,“兄长,你怎么了?”
覃暨白浑身颤抖,指尖深深嵌入桌案挖出一道痕来。桌案旁的猫,也泛起低吼来,一人一猫,争执相对。
少年倏地抬手,抓住那猫的脖颈,将其从二楼恶狠狠的摔了下去。
他的动作很快,以至于在谢闻笙反应过来时,尖叫与诧异声充斥在她的耳畔。
谢闻笙循声从二楼往下看去,那只猫浑身溢血,已然没了生气,唯有那双竖瞳死死地瞧着她们所在的方向。
谢闻笙汗毛竖起,倏地撇开眼,坐稳在位子。
“靠!这猫从哪摔下来的?”
“谁这么神经,在这酒楼里将猫摔死?!真是没了天法!”
“死了怎么还一副这种表情,骇人的很嘞!”
听着旁人左一言右一语,覃暨白身形微抖,小心翼翼地越过栏杆,瞧着躺在一楼的死猫。
只这一眼。
他便瞧见了,那只猫诡谲且阴狠的竖瞳。
那只猫,也自是瞧见了他的邪眼。
覃暨白忽地想起什么,忙地别开眼,慌乱地跌坐在地上。
他捂着脸,痛苦万分。
覃暨白的身上溢出丝丝黑气,兜帽在跌倒时掉落,一头白发狂舞。
“阿笙……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