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易尘话音刚落,便“唰”一声收起折扇,弯腰凑到纪明衍面前,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他瞪着一双丹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纪明衍,问道:“所以,发生什么事情了?愿意再给我讲一遍吗?”
纪明衍面无表情地向后拉开距离,道:“你离得太近了,有点冒昧。”
也不知道明易尘的脸皮究竟有多厚,听了这话,他非但没露出什么古怪的神色,反而笑眯眯的,语调拐了二十几个弯儿,道:“来了就是一家人,害羞什么嘛。”
反倒是刘沛笑得格外开心,道:“哈哈哈哈,这孩子有意思!贤侄,你干脆在书斋多住个几天,治治明易尘这讨人厌的本事,让你叔叔的耳根子清静清静。”
李叔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抱着明易尘给他的茅台睡得正香。任姐什么都没说,只是下意识地看向了孔先生的方向。
孔先生笑呵呵道:“纪小友自然是想来便来,想走就走。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我们也没有留人的道理不是?”
刘沛一副懊恼的样子,一拍脑门道:“唉!丞相言之有理啊!瞧我这脑袋,光顾着贤侄这魂火不稳了,都忘了问问贤侄的意见了!”
明易尘突然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笑到一半儿又诡异地收了回去。
纪明衍有点不明所以,疑惑地看了一眼明易尘,明易尘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刚才不是还盯得起劲儿呢吗?
纪明衍道:“如果我不愿意留下来呢?魂火的问题怎么解决?”
刘沛悲恸道:“贤侄这是信不过我们?”
说实在的,纪明衍莫名其妙对这伙人还挺有好感的,虽然名字有点古怪,也不知道是什么代号还是他不敢想的东西,于是他诚实道:“不是。”
刘沛:“那是视予德微,不足与交?”
纪明衍:“……自然不是。”
这他娘的为什么越说越严重了?
刘沛落寞道:“那怕是认为性不相投,难以为欢!”
纪明衍:“不,只是不太熟悉而已。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自己……”
“原来贤侄只是因为环境太过陌生啊!”刘沛满意道:“这个问题可太好解决了,是吧,丞相?”
孔先生用衬衫的袖口擦了擦眼泪,道;“真想不到,才相识不久,纪小友便愿意给予我们如此恳切的信任!孔某属实惶恐。既如此,那纪小友不妨去你口中那古怪的同桌家中住上一阵儿吧。”
纪明衍皱着眉,下意识想要反驳,刘沛却先他一步,道:“贤侄,秉勋之前可是同我说你每周都要去他家辅导作业的,既然地境生疏的问题已经解决,你又如此信任我们。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对吧?”
纪明衍:“……”
他终于看明白了,这两个人在这儿唱红白脸呢!
这个刘沛在他苏醒之前跟刘秉勋把他去他家的频率都套出来了,一定早就有让他去刘秉勋家的打算了!那死亡三连问也是在为这个决定做铺垫,反倒会显得他是因为不信任他们,觉得他们品行低劣,不好相处才拒绝的!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让人难受……不过,这种手段倒更适用于某些相对位高权重的人才对,如果被指挥的人完全不在乎
指挥者的想法,这种手段只会迂回又无效。
……算了,细思极恐。
纪明衍终于知道明易尘在笑什么了,他无奈道:“其实,你们可以直说的。这和我的命相关,我当然会听话。”
“哈哈哈哈哈!”
书斋里响起震耳欲聋的笑声,连李叔都被吵得翻了个身,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
任姐;“你是不知道他们这群人有多无聊,丞相现在每天都只能和自己下棋了!”
明易尘:“这叫‘煊宝书斋’必吃榜,哈哈哈!”
刘沛闻言阴阳道;“我哪里有那种手段啊,我这脑子可不是一般的蠢笨,就像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都是黑户,某些人的网速却还是这么快。”
明易尘:“……”
是他多嘴了。刘亭长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软柿子,经过一段时间新时代的荼毒更是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美。
……还是得顺着毛撸。
孔先生笑道;“适当的玩笑可以拉近我们的关系。纪小友,如果想要弄清楚魂火的根源,我认为还是要从你那位同桌入手。与其说是护着你的魂火,倒不如说是我们希望你深入调查一下。”
纪明衍道;“那我的魂火怎么办?不会再有恶鬼把我拉进去吗?”
孔先生:“自然不会,有也无妨。”
纪明衍:“什么意……”
话音未落,一枚看不清样貌的围棋黑子便直冲纪明衍脑门而去,那速度简直能直接把他的脑壳打个稀巴烂!”
他来不及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来不及闭上,下一秒,一柄挂着青白色剑穗儿的短剑从纪明衍的脑门擦过,剑尖弹起黑子的边缘,短剑“砰”一声牢牢刺进了木制的墙面。
孔先生头也不抬,一边喝着冒着热气的水,一边抬起左手,两根修长的手指就这么夹住了被弹回来的棋子。
李叔像是只清醒了一阵儿,纪明衍的危机解决后,他又醉得不省人事,躺在了沙发上。
孔先生笑道;“一群小喽喽罢了,不足为之耗费心力。”
纪明衍:……
纪明衍没忍住,问离他最近的明易尘:“丞相武力值这么高吗?”
明易尘思索片刻,道:“毕竟是武侯。”
终于来了一个不瞒着他的人!
于是纪明衍扯了扯明易尘的衣角,指着刘沛道:“高祖?”
明易尘点点头。
他又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睡得很香的李叔,道:“诗仙?”
明易尘:“聪明!”
纪明衍越问越觉得奇幻:“那任姐是谁?不会是四大美人之一吧?!”
明易尘似笑非笑道:“既然你没猜出来,可别指望我告诉你?”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纪明衍诧异道:“他们怎么可能会存在于现代?”
“这是几个很长的故事。”明易尘想揉揉纪明衍的脑袋,还没放上去却被纪明衍敏锐地躲开了,明易尘轻笑一声,不动声色地搓了搓指尖,道:“在解决完你的事情后,也许我们就有时间慢慢告诉你了。”
“那你是谁?”纪明衍道。
“什么?”明易尘一顿。
“丞相如果是为高祖办事我可以理解。”纪明衍道:“但好像并不是这样,他们中真正的领导人似乎是你。我想不到像他们这样的人会心甘情愿地服从于谁,昭烈帝?那你对高祖不可能是这个态度……那还能是什么?炎帝?黄帝?”
听了这番话,明易尘呆愣了片刻,随即他笑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眼神,我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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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丞相他们……算不上是人。”明易尘道:“你可以认为是魂,也可以认为是某种意义上的‘神’,毕竟他们或许已经走了千万年,却依旧存活于人世间——无论是在书本上,还是在人们的记忆里。我只是把他们从那里带出来了而已。”
“至于我,我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类罢了。”明易尘笑道;“像我这样的人,哪怕是在历史书上,也不过是一个不配拥有姓名的无名小卒而已。”
纪明衍看着明易尘的笑,木头脑袋突然之间察觉到来自这个笑容里的一缕落寞。
或许是落寞,或许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明易尘用折扇拍了一下纪明衍的脑袋,道;“……那你呢?见到他们,你有什么打算?一点都不激动吗?”
“还好,蛮奇幻的。”那缕来自明易尘的奇异情绪让纪明衍鬼使神差地继续道:“我其实……从小就没什么太强的感受,不管是喜悦还是别的什么……”
纪明衍眉心紧皱,似乎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他抿抿唇,道:“可能会向李叔去求一首诗吧。”
“是吗?”明易尘掐着下巴思考道:“他肯定特别愿意给你写。”
“真的吗?”纪明衍倍感狐疑:“我和他的关系应该都没有汪伦和他的关系好吧?”
“那就要等你自己问他了。”明易尘道:“清楚你的任务了吧?”
“嗯。”
“很好,那么……”明易尘打了个响指,道:“送客。”
明易尘话音刚落,纪明衍便登时头昏地转,像是被人从天上扔下来了一样,硬邦邦摔在了马路上。
他艰难地爬起身,手机铃声就催命般响了起来。
刘秉勋那个傻大个在手机对面喊:“同桌!粥我买回来了!你搁哪呢?”
纪明衍揉了揉摔得酸疼的屁股,道:“去你家吧。”
“昂?咋了?你这就出院了?”
“晚自习都翘,看着你写作业去。”
刘秉勋:……
畜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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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话这么快就说完了?”丞相笑道。
明易尘面色有点凝重:“如果不是看你们的态度……这次我认不出来他。”
他摸了摸心口,似乎有点焦虑,看着格外不安。
丞相道:“心口不疼了,该是桩好事才对。”
他继续道:“那位无常看,怕是只有这一次了。”
明易尘沉默半晌,哑声道:“到头了?”
“也该到头了。”
明易尘呆坐了半晌,突然躺在地板上,张牙舞爪道:“我不我不!你们给我想想办法!这事要能成什么要求随便提!”
没人搭理他,他就自己平复好了情绪,只是依旧躺在地板上,一只胳膊遮在眼睛上。
汉高祖翻了个白眼:“出息。”
任姐同样翻了个白眼:“你有出息,下次也让明易尘把纪明衍从车上踹下去。”
刘邦明显有一瞬间的不爽,但他转头就看到了任红昌那张美到惨绝人寰的脸,哽了一下,对任红昌温柔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更何况,谁没点苦衷呢!李白被丞相灌得醉成那样了不也一声不吭?你能说丞相居心不良?这不都是为了书斋着想吗!”
不省人事的青莲居士挣扎着翻了个身,似乎终于恢复了半点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