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这儿,还是你睡这儿啊?”温迪仰躺着,无可奈何地问。
“只有这里。”法尔伽话说得很平稳,丝毫看不出异样。
“啊?”温迪看了看之前被自己滚出来的床单褶皱,“没别的床了吗?”
法尔伽靠着他,在床边坐了下来,“平时只有我来,只有这间房在用。”
“好吧。”温迪心想,反正他们睡一张床也不是头一次了,这床可比原先特纳住的公寓里的大多了,“那我睡了,大团长晚安。”
法尔伽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啪”的一声后,房间的灯关了。
正当温迪以为对方会直接躺到另一半床上时,法尔伽却坐回了刚才床边的位置,也就是自己躺的这半边。
温迪:?
见法尔伽一直没动,不知道在一片漆黑里干什么,温迪想了一下,向左边挪了挪。
——把他原先睡的地方空了出来,让给法尔伽。
毕竟是人家家里,温迪很贴心地想,可能是习惯在这边床上睡觉,又不好意思开口吧。
他自然而然地闭上眼睛,等着一场美梦的降临。
突然,温迪感觉到身侧贴上了不正常的热度。
——是终于老实躺下来的法尔伽,一个翻身,将手臂搭到了他的腰上。
呃,光是一条胳膊就够沉的……
温迪本想把他的手推下去,但是又怕把人弄醒了,便往另一边继续缩了缩身体。
法尔伽的手随着他的动作,滑了下去。
但是!
因为床的空间有限,想要不掉到地上去,能移动的距离就只有一点点。法尔伽的手贴着温迪的腰滑下去,隔着棉质T恤,黑夜中被放大的酥麻触感,让温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没等鸡皮疙瘩消下去,另一只手也压到了他身上,这次是法尔伽直接翻了过来,半边身体压到了温迪身上。
温迪:……
果然是喝多了吧!在特纳那个公寓里一起睡了那么多天,他还感慨法尔伽睡相简直是教科书般的优雅,现在怎么一秒钟都不安生!
难怪他要跑这么远,特地回家喝酒,真的是为了不破坏在团员心中的形象吧!
那他呢,他就不是团员了吗!
温迪在内心疯狂吐槽着,又想,或者法尔伽对自己的酒量太自信,他肯定没想到有人能把他喝趴下。
法尔伽的身体很热,带着沐浴露的好闻香气。他应该确实是一直以骑士的标准要求自己,不允许身上有邋遢油腻的残留。
即便是不怎么用力绷紧的情况下,他也能感觉到对方手臂肌肉很结实,而腿就更别说了,直接压得他动弹不得。
动……动不了啊……
温迪挣扎了两下,遂放弃。然后,他艰难地转过半边身体,用费了好大力气才抽出来的右手手指,捏住了法尔伽那高挺的鼻子。
——让你呼不过来气,总得醒了吧!
30秒过去了。
1分钟过去了。
1分半钟过去了。
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是人类吗?!
温迪怀疑地看向自己的手,刚想再次试着捏一下,就听到了法尔伽发出的平稳呼吸声,靠近的手背也感受到了呼出的气流。
——确实是活着的人类。
正想努力换个姿势的温迪,一不小心,靠近法尔伽脸部的手,“啪嗒”一声落到了法尔伽半边脸上。
温热的呼吸在掌中循环,嘴唇的柔软和一点根部胡茬的坚硬在手中形成了触感的鲜明对比。
天呐,法尔伽不会认为自己是趁他睡着了打他吧!不不不,他要是醒了,我就解释,我只是想摸一下他的脸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我为什么要摸他的脸……
胡思乱想之际,温迪偷偷观察法尔伽的眼睛——
还好,睡得还是很沉。
温迪稍稍安心了一点。
经过半天的扭动,温迪终于成功在床上将自己调转了方向,和法尔伽面对面了。
此刻他也是真有点困了。
然而,他既不想下床去睡,也不想就这么被挤到边缘,委委屈屈地睡上一整晚。
于是他决定——顺应目前的环境,拥抱自然!
拥抱法尔伽!把他当成一个巨型抱枕!还是手感很不错的那种!
神爱世人,这很正常!
于是温迪便付诸行动,大大咧咧地伸出胳膊和腿,反抱住法尔伽,然后他心满意足地发现,这样法尔伽也没法有更进一步的其他动作了,而且他还挺舒服。
窗外的月色越发皎洁明亮,从没有完全拉紧的窗帘缝隙透了进来,斜斜照着床上两张相近的,熟睡的面孔。
*
第二天早上,温迪醒来时,法尔伽已经不在床上了。
他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刚推开房门,就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动静。
他寻着声音而去,看到了正在厨房忙碌的法尔伽。
昨晚满地的狼藉已经收拾得焕然一新,唯有堆在一旁的几个巨大垃圾袋显示了昨晚这里确实有过战场。
对厨房忙前忙后的法尔伽的身影,温迪已经非常习惯,他轻手轻脚地凑了过去,发现法尔伽正在煎蛋。
“醒了?”法尔伽没有回头。
“是啊。”温迪问:“现在几点了?”
“早上九点半。”法尔伽依旧盯着锅里的煎蛋和黑胡椒香肠,生怕火候没掌握好似的。
“哇哦,那我真是好久都没睡到这个点了。”温迪笑嘻嘻地说,“今天算放假吗?”
法尔伽把锅里的煎蛋和香肠装出来摆盘,说:“佣兵就是这样,有任务的时候干活,没任务的时候就是放假。”
温迪连连点头,“非常棒的工作机制。”
“看来教会是定点坐班制。”法尔伽一手托着一个盘子,穿过温迪,径直向外,直到走到餐桌前,将两个盘子挨个放好。
“大团长,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吧?”温迪□□脸来,“怎么还在说……”
“哦,可我以为就是昨晚的事,有那么……过去吗?”法尔伽稍微弯下身,给透明的圆柱玻璃杯里倒牛奶。
温迪刚想开口,法尔伽抢先说:“刷完牙来吃早饭。”
温迪只好悻悻地按他的指示回了房间,回去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昨晚的衣服已经洗好烘干放在了床边,新的洗漱用品也在洗手间里摆放整齐。
联想到刚才出去发现屋子里已经完成了打扫收拾外加早餐,温迪忍不住在心里咋舌:
这是连夜请了五个家政阿姨来干活吗,还是说你其实是家政超人呢,大团长!
在对法尔伽无与伦比的敬佩中,温迪刷完了牙,默默坐回餐桌旁。
法尔伽实在太绅士了,他一直等着温迪,直到温迪拿起了刀叉,他才开始吃早餐。
“呃。”温迪刚才就想吐槽了,“大团长,虽然我长得矮,但是我真的,早就,成年了,不需要再喝牛奶了吧。”
直到这时,从温迪起床到现在,才终于看他一眼的法尔伽指了下自己的杯子,“成年人也要喝牛奶补充蛋白质。”
温迪垂头丧气道:“我就算抱着牛喝,我也长不了你那样的肌肉的,大团长。”
说这话时,法尔伽的耳朵突然有点红了。
但温迪没有注意到,他不是喜欢浪费食物的人,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这才开始吃烤得软硬适中,涂抹了苹果果酱的吐司。
一顿早餐吃得很安静,吃完之后,法尔伽主动收拾了碗筷,又进了房间,不用看也知道他是整理去了。
瘫在椅子上的温迪头一次有了不好意思的心态,于是他站了起来,跟着进了房间。
“呃。”温迪倚在门框上,看着法尔伽熟稔地换上新的床单被套,说:“大团长,你这么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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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把事情全做完了,我有一种马上要被开除,然后被你打包卖掉的幻觉。”
“哦?”法尔伽没有回头,“在我这里,向来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既然你和我说了实话,不至于。”
温迪这才想起来昨晚说的那些话。
是的,法尔伽猜到他和教会有关系,他也就顺水推舟地给自己认了个助祭的身份,这样以后万一真的要施展什么法术,也算是有铺垫了。
“你也不用想太多,”法尔伽语气平静地说,“芭芭拉就是教会的兼职祈礼牧师,她也是我们西风骑士团的成员。”
“好的。”温迪知道这事基本算过去了,他诚恳道:“谢谢你,大团长。”
法尔伽看他一眼,淡淡地说:“没什么好谢的,无论之前的身份如何,只要你成为我们的一员,就是伙伴了。”
温迪很想把法尔伽的这句话录下来。按这个逻辑,无论他之前的身份是什么,哪怕是风神巴巴托斯,加入了西风骑士团,也是和大家并肩作战的伙伴。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温迪还没忘记昨天说开的,五年前的那件囧事,“我说的是大团长你当时在教堂外帮我赶走了猫的事……”
法尔伽腹诽了一句,猫都是自己走的。
但他却没有说出来,只道:“举手之劳。”
想了一下,他还是不吐不快道:“当时怎么会搞得那么严重?”
温迪悻悻道:“那时候还不知道我对猫过敏……我不小心误入了猫尾酒馆,一下子围上来十几只猫,我就喝了一杯酒的功夫,就快不行了。连滚带爬地从酒馆出来,我想着是不是能跑到教堂去寻求帮助,没想到身上的气味吸引了沿街的猫猫,它们反而一路跟着我,最后……最后就倒在那了。”
“好吧。”法尔伽忍不住道:“既然知道有这个情况,以后就要特别注意。”
温迪立刻举手示意,“是的,但像上次那个黑猫直接跳到我面前的情况……也实在无法避免。”
“哦,”法尔伽想也没想,说:“下次再遇到,直接喊我。”
这话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温迪看着他,心想,这是默认以后要一直在一起行动了?
倒也不是不行……但他神力恢复之后,还得隔三差五回教会吧……?
奇怪的想法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温迪听到法尔伽又道:“你帽子上那朵塞西莉亚花……”
“嗯?”温迪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个,笑着说:“生长在高处,难以触碰,自在生长的美丽花朵,我很喜欢哦。”
“我是说……”法尔伽的视线锁定在温迪的帽檐,“这是一朵真花?”
昨晚洗澡后换下来的衣服是法尔伽整齐叠好放在一边的,想必是那时他碰到了这朵花。
“没错。”温迪下意识地摸了下,触到了它柔嫩的花瓣。
“很新鲜啊。”法尔伽说。
“……”
温迪怔了一下,这才发现问题所在。
塞西莉亚花虽然是蒙德特产,却不是大街小巷能种植的,最出名的产地摘星崖,就是一处悬崖峭壁。
此刻他当然不能说,哦这是我每天清晨专门去买了换的,也不能说是自己每天夜里探险去摘的——
“那个……”温迪说:“这是我当年做助祭的时候,巴巴托斯大人赐予的一个微小的祝福。这朵花,上面有着巴巴托斯大人的一缕神力,能够永远保持它刚被摘下来的状态。”
“这样啊。”法尔伽拍了拍枕头,使它恢复到蓬松的状态,“我还以为是你……的什么特殊能力,我看到你也有神之眼的嘛。”他笑了笑,又说,“看来巴巴托斯大人对你还不错,”法尔伽评价道,“你因为工作失误被撵了出来,他也没有收回对你的祝福。”
温迪尴尬一笑,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神之眼,只有他知道那是个掩人耳目的大玻璃球,“是、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