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被不知道哪里蹲着的记者抓拍,法尔伽很低调地把礼服打包带着,打算到仪式之前再穿。
大教堂采用的是典型的哥特式建筑,有着标志性的高耸入云的尖塔,教堂前可以容纳上万人集会的巨大广场也颇为壮观。法尔伽当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他今天并没有棘手的任务,此时的心情头一次有点类似于观光客。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广场上形形色色的来往人群,出于职业习惯,他下意识观察起游客们。
他们或欣喜或激动,在宏大的建筑和风神像前,虔诚地表述敬畏之情,同时感叹自己的渺小。
法尔伽抬起头,再一次看向广场中间巨大的风神像。
因为母亲是虔诚的风神信徒,虽然出身在郊区的村庄,离这里有着算不上近的距离,法尔伽自小也没少来。
但他小时候看风神像,只想着什么时候能爬上去,认为站在那里看蒙德的话,风景一定不错。
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敢和母亲说的,但这个念头,却一直神奇地保留到了成年后,并没有作为小男孩调皮捣蛋的灵光一闪而消失。
法尔伽此时荒诞地想,荣誉授予仪式能在风神像上举行么?
他的脑中立刻响起两个声音。
“怎么可以对巴巴托斯大人不敬!这里是离巴巴托斯大人最近的地方,你的想法会被他听到的!”
“这里这么多人,如果都能听到心声,岂不是会被吵死!再说,我从小往这一站就这么想,十来年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啊!”
“要不今天仪式的时候,趁机问问他!”
“啊哈哈,好像也不是不行哎,偷偷问一问,机会难得!”
天使小人和恶魔小人居然达成了一致意见。
法尔伽看着风神像兜帽下巴巴托斯藏在阴影中的容貌,突如其来地冒出一点冲动的想法。
……今天不会真的有机会看到巴巴托斯的真身,亲耳聆听到他的神谕吧?
不知怎么的,普通人会感到战栗不安的事情,法尔伽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他想了一下,把自己的兜帽也拉得更紧了一些。
突然,他被人撞了一下。
那个人立刻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被旁边的人挤过来的……”
法尔伽摆了下手,说了声没事。
不知不觉中,广场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应该都是虔诚的风神信徒,知道今天巴巴托斯大人难得地会出席仪式,这才来到了活动外的现场。
法尔伽看了眼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晚宴时间是七点,但他肯定要提前进场,光是这套复杂的骑士服,就得穿上好一阵子。
思及于此,法尔伽穿过广场,来到教堂旁,又顺着一条路绕过去,走向指定的教会总部集合点。
热闹的人流都在教堂的正大门一侧,狭窄的小巷里一个人都没有。
这还得归功于小时候法尔伽趁着母亲在教堂做祷告的时候,在四周探险时找到的小路。
快走到尽头时,知道前方再绕过一个拐角就是教会神职人员办公楼,法尔伽突然听到了一丝不太明显的动静。
佣兵的直觉让他瞬间警觉起来。
他仔细分辨来源,发现那声音是从一墙之隔的巷子里传来的。
这里毕竟离教堂前的人群不远,法尔伽皱了下眉头,徒手翻墙,三两下就跃了过去。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法尔伽目力极佳,一眼就望见了远处巷子的尽头,有着一个白色的人影——而不知为何,那个身影倒在地上,身体微微抽搐着,时不时还发出一两声抽泣的声音。
法尔伽面色一凝,暗道不好,马上抬腿想往前方去——
而刚走了一步,他才发现了一个更为诡异的画面。
巷子里,就在他和白衣人之间,还零零散散站了几只猫咪。
那几只猫咪有的站在墙上,有的就站在巷子里,个头大小不一,什么花色的都有。见法尔伽这边产生了响动,它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
法尔伽心里一惊,想着这些猫是怎么了,难道是集体发疯,开始攻击人类了?
正当他放下背着的礼服包袱,准备掏出佩剑来抵御危险时,那几只猫向他走了过来,开始“喵喵”地叫着。
法尔伽:???
怎么回事?
似乎是看法尔伽没反应,一只白猫径直穿过了他,从巷子走了出去。
而其他猫有的从墙上跳走,有的跟着白猫往外走,一眨眼的功夫,全部都不见了。
就只是普通的猫?
法尔伽来不及细想,赶紧冲到巷子里那人的面前。
等到了近前,法尔伽才发现那人脸色发红,呼吸粗重,头发都因为汗湿而贴在额头上,还时不时地又打喷嚏又咳嗽。
“没事吧?”法尔伽蹲了下来,他不清楚眼前之人到底怎么了,也不敢轻易将人搬动,看到对方还有意识,他只得先问问情况,“是哪里不舒服,要去医院吗?”
那人看起来难受极了,却还是竭尽全力地睁开了眼睛。
“猫……”对方的嗓音沙哑,喉咙像是水肿了一般,他虚弱地说,“我被猫围、围住了……”
“猫攻击你了?”法尔伽赶紧去找对方身上的伤口,该不会是狂犬病毒……?!
“你先别说话,如果暂时不想吐的话,我马上背你去医院。”法尔伽不敢再拖下去,他立刻把趴在地上那人拉了起来,很容易就将软绵绵的白衣人背到了身上。
路过巷口时,他看到自己扔下的最高规格的骑士礼服,没有丝毫犹豫,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好、好多猫……”
头耷拉在自己的耳畔,法尔伽听到那个人低低这么说着,“没想到里面会有……这么多……猫毛……”
法尔伽急着把人送到教会,他知道教会里有专门的修女懂医术和治疗,没特别在意那人到底在说什么。
好在,把人背到隔壁教堂只花了五分钟,而在信徒们的一片惊呼中,负责治疗的神职人员几乎是立刻跑着出现了。
“比较严重的过敏反应,”法尔伽听到匆匆赶来的神职人员说,“这个人刚才吃什么或者喝什么了吗?”
一头雾水的法尔伽道:“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倒在地上了。”
“算了。”戴着金边眼镜的神职人员看了眼平躺着的那人,发现对方的呼吸平缓了很多,松了一口气,道:“可能现在没有过敏源,人稍微好点了。医院急救电话刚才已经打过了,我们会送他去医院。”
法尔伽看了眼穿着白色宽大斗篷,此刻正可怜兮兮躺在凳子上的人,问了一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很有医生气质的神职人员看了他一眼,说:“没有了,感谢你的好心,风神会庇佑你。”
法尔伽点点头,此情此景,他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再次确认了那人状态相对稳定了之后,法尔伽才匆匆从教堂离开,再飞奔去巷口,找回了自己的礼服。
*
记忆接二连三地冒出来,法尔伽此刻终于想起,当天他遇到的那个人,从宽大兜帽下露出的,确实是青到发墨的发丝。
“还都猫毛过敏。”
他看着温迪,话说得很慢,“你……五年前,是不是在蒙德大教堂旁的小巷子里,经历过一场特别严重的猫毛过敏?”
温迪哑然。
他那时不知道温迪这个身体对猫毛过敏,还一次性接触了那么多猫——等他反应过来,想要赶紧远离的时候,那些猫居然跟了上来,把他堵进了巷子!
虽然很荒谬,但当时的他确实就这么被几只猫咪干倒在地,爬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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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会就在隔壁,大主教们,科尔,或者塔利雅,任何一个人如果知道他是因为猫才无法及时赶回这个授予仪式……
一定会气得一年不给他喝酒吧……
温迪晕晕乎乎地想着,已经打算认命地躺到第二天了。
“所以,当时救了我的人……是你?!”
温迪只能做出这个推测。
“当时大教堂周围游客很多,但会出现在那个地方,很难说和教会没有关系……”
“以及你对笔记的特殊感知……”
法尔伽看向他,平静地说:“其实,你是教会的人吧,温迪?”
温迪的心都漏跳了一秒。
随即,他意识到法尔伽的猜测虽然在某种方向上对了,但离真相还差得太远。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他露出非常为难的样子,“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主动交代?”法尔伽挑了下眉毛,朝他举了下杯子,“以及,这件事是不是正可以回应你那句疑问——教会对于蒙德的事情,是不是插手太多?”
温迪看着自己的酒杯,一时间沉吟不语。
——法尔伽不是心血来潮邀请他喝酒的,他早就想和自己谈一谈了!
“大团长……”温迪思考着怎么回复这个问题,“你……很早之前就怀疑我的身份了?”
法尔伽没有笑,“不是怀疑。”
“怎么说呢,”他看着温迪,“是一种……直觉。”
“你不求财,看起来也没那么追求上进,但对于任务,又意外地认真和热心,知道很多知识,去过许多地方,脑子反应也快,”法尔伽一只手指在桌面轻轻敲着,“一般新人遇到异能和黑魔法相关的事项,就算没有当场就跑,多少也会露怯,可你表现得实在太淡定了。”
温迪瞠目结舌,不知道法尔伽对他观察得如此详细。
或者说,一直有意无意地带着他深入这个任务,其实就是在验证什么?
法尔伽话还没说完,“因此,我判断,你留在西风骑士团,一定有别的目的。”
温迪眨巴了两下眼睛,那动作让他看起来很无辜。
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在加大加粗字体360°环绕一句话了。
——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表面上,温迪还得继续贯彻演员的自我修养,他说:“大团长,我确实是走街串巷的吟游诗人,这点绝对没有骗你。”
“只是……我以前在教会当过助祭,但是干得不怎么样,巴巴托斯大人的神谕仪式被我搞砸好几次,于是我就被撵出来了。”
“助祭?”法尔伽怀疑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温迪认真点了点头,马上在心里对着塔利雅忏悔,他即将把塔利雅的助祭过往移花接木到自己身上。
“据我所知,”法尔伽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助祭在教会虽然比不上大主教,但因为常年侍奉在风神身边,是神谕的传达者,也是教会的高位了吧。”
“是……是的吧。”温迪回答。
“如果你真的那么糟糕的话,”法尔伽笑笑,“阿利斯泰尔大主教对你态度还挺好的?”
“呃呃呃。”温迪就知道和阿利斯泰尔大主教的见面会被看出来问题,“因为阿利斯泰尔大主教是一个包容温柔的人……”
“所以,你是教会派来监视我们骑士团的人吗?”
法尔伽拦住了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
温迪第一次在法尔伽的眼神中完全看不到笑意。
他的心忽地一揪,有一百句解释可以张口就来,但全部哽在里喉咙口,无法发声。
“我……”温迪吸了一口气,说:“我来西风骑士团,是我自己要来的,没有任何人指派我。”
这是完完全全的大实话。
温迪低声道:“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