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问二楼盥洗室的桃金娘，她就是那样啊，有点神经质，动不动就哭，皮皮鬼总是喜欢欺负她——我的意思是相比其他幽灵——皮皮鬼最喜欢欺负的还是小巫师。”
午餐时间，格兰芬多学院的长桌上，莉莉向相熟的高年级学姐询问了有关皮皮鬼和那个女幽灵的事情。
她其实是有些愤愤的，在她们帮那个女幽灵对抗皮皮鬼的时候，对方竟然自顾自跑掉了，甚至还溅了她们一身水。
但同时她也有些在意，女幽灵桃金娘身上穿着拉文克劳的校袍，看外貌判断年龄也不大，顶多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么年轻就死了，是患了什么重病吗，连魔法都治不了的重病？
带着对桃金娘的同情和好奇，莉莉认真地聆听着学姐科普的有关桃金娘的故事。
和一些刻板印象不同，大多数幽灵其实都挺喜欢谈论自己的死亡原因的。
比如差点没头的尼克就经常抱怨处刑他的那把斧头很钝，导致被砍了四十五下后，他的脑袋和脖子之间还是有一点筋皮连着。
要是那把斧头再锋利一点，他的脑袋就可以完全掉下来，然后他就可以加入无头猎手队了。
桃金娘也差不多，如果你询问她的死因，她会用津津有味的口吻讲述自己死亡那天发生的事情。
“哎哟哟，太可怕了，我就死在这间厕所里。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奥利夫·洪贝嘲笑我戴着眼镜像四眼狗，我就躲到这里来了。我把门锁上，在里面哭，突然听到有人进来。”
废弃的女生盥洗室内，桃金娘一改被皮皮鬼欺负时的软弱表情，在讲述自己的死亡过程时显得十分荣幸。
“他们说的话很滑稽，我想那一定是另外一种语言吧，但最让我感到恼火的是，我听见一个男孩的声音在说话，于是我就把门打开呵斥他离开，到自己的男生厕所去，然后——”
桃金娘自以为很了不起地挺起胸膛，脸上容光焕发，“我就死了！”
这内容的大转折听得两位小女巫一阵无语。
作为活人的她们，完全不理解幽灵为何会如此骄傲地说出“我就死了”，这不应该是一件令人难过的事情吗？
玛丽谨慎地问道：“为什么你就死了，那个男孩杀了你？”
“不知道。”桃金娘神秘地压低声音。
“我只记得我看见一对大得吓人的黄眼睛，我的整个身体好像都被抓了起来，然后我就飘走了……”
感谢桃金娘分享了死亡经过后，莉莉和玛丽走出盥洗室，在走廊上和不方便进入女生盥洗室的斯内普汇合，结伴往变形课教室走去。
两个小女巫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她们之所以来这里询问桃金娘本人，是因为中午在礼堂，她们从学姐那里得知桃金娘不是死于生病，而是在学校里被人杀害的。
这个说法让她们有些震惊和怀疑，于是只能来这里询问本人。
而经过本人的亲自认证——桃金娘在校内被害的传言，竟然真的是事实。
“我不敢相信……”玛丽飘飘忽忽地说。
“一个学生在校内被杀，结果到现在都没找到凶手。”
莉莉十分赞同地点头，“是啊，我以为有魔法存在的话，应该不会有这种…找不到凶手的情况发生。”
“或许凶手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巫师，抹去了自己杀人的证据。”
听着她们的讨论，斯内普也提供了自己的猜想，“巫师越是强大，就越是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看着莉莉的反应，在后者露出恍然赞同的表情时，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你说得对，西弗勒斯，的确有这种可能。”莉莉的思绪飞速运转。
“或许和那个男孩对话的是一个强大的巫师，他偷偷闯入霍格沃茨，威胁那个男孩帮忙做事——或者那个男孩就是他的手下，总之他们绝对在密谋着什么！”
“密谋着什么？”玛丽有些兴奋，她的格兰芬多血液在沸腾。
“既然学校没有找到凶手，那就证明他们的阴谋还没被发现，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真相，帮桃金娘找到凶手！”
“得了吧，麦克唐纳。”斯内普厌恶地皱起眉。
“连学校教授都找不到任何线索，你以为凭你这种连魔咒都不…”
“西弗勒斯！”莉莉提高音量打断斯内普。
她惊讶的目光看得斯内普立刻闭上了嘴，逃避开她的视线。
玛丽轻哼了声，虽然有点生气斯内普的嘲讽，但更多的还是朋友维护了自己的得意。
她挽上莉莉的手臂，期待询问，“莉莉，你是不是也想找到凶手，还桃金娘一个真相啊？”
“当然！我们总要先试试才知道自己行不行的。”莉莉毫不犹豫地说。
“我真的很震惊霍格沃茨竟然会有学生被杀，而且凶手至今还没找到！”
玛丽用力点着脑袋，她和莉莉是完全一样的想法。
“没错没错，明明伊恩说过霍格沃茨不会伤害……呃，好吧，只是楼梯不会，所以不包括外来的因素，嗯，这么说也没错。”
“其实我一开始也有些没转过弯来，伊恩说城堡不会伤害我们，我就自动理解成了——城堡会保护我们。”
莉莉耸了耸肩，“所以，知道桃金娘死在这的时候，我才那么惊讶。”
“我也是！”
两个女孩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她们口中提到的内容，是走在莉莉旁边的斯内普完全不知道的东西。
分院之后，尽管斯内普和莉莉还是会在上课时坐到一起，还是会经常一起行动，但终究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了。
以前的时候，莉莉只认识斯内普这一个会魔法的同龄人。
所有关于魔法上的事情，莉莉只会、也只能向斯内普倾诉询问。
但上学以后就不同了，这里的学生全都是会魔法的小巫师。
莉莉认识了新的朋友，还是和她住在同一个寝室的同龄女生。
性别和距离上的优势，自然会让莉莉更偏向于和玛丽分享秘密和苦恼，而不再和另一个学院里的斯内普。
而且莉莉也不可能每天都事无巨细地向斯内普汇报自己今天做了什么，又和什么人说了话，说话的内容是什么——这些都是不现实的。
在三人一起行动的时候，斯内普总是很难插入莉莉和玛丽的聊天中。
他相当厌恶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成了多余的局外人，而玛丽才是莉莉最好的朋友。
每当这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对玛丽恶语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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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玛丽受不了识趣离开，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他也讨厌从莉莉和玛丽的口中听到‘伊恩’‘波特’‘布莱克’的名字。
但玛丽总是说起他们，那副激动的语气和表情，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暗恋伊恩一样。
真让人觉得恶心，但斯内普又没办法抱怨什么。
他已经意识到，如果自己继续针对玛丽，那唯一得到的结果就是莉莉的失望和愤怒。
但如果是别人针对的话，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斯内普回忆起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听到的各种对话。
自从列车一战后，那些想要报复伊恩的纯血家族的孩子们已经意识到了伊恩的不好对付。
三四年级的实力打不过他，六七年级能与之一战的，又都不想惹火烧身。
在这种情况下，善于使用各种手段达成自己目的的纯血贵族们，自然而然地将目光落在了伊恩周围的人身上。
最容易成为报复对象的自然是两个麻瓜出身的小巫师。
两相对比，玛丽不仅是丽痕书店那次事件的当事人，在课堂上的表现也相对平庸，属于是在纯血贵族眼中最上不得台面的泥巴种废物。
这样一个废物，既没后台也没能力，自然是最好的报复目标。
斯内普就不止一次听过自己的舍友埃弗里和穆尔塞伯说过要找格兰芬多的泥巴种试试自己新学会的恶咒。
“西弗勒斯？”
变形课教室内，莉莉唤回了走神的斯内普。
斯内普望向莉莉，对方的绿眼睛里满是愧疚。
“西弗勒斯，抱歉，这次变形课我不能和你坐在一起了。”
斯内普感觉自己的心被冻结了，沉甸甸地向下坠落。
他捏紧了手中的课本，故作平静地问，“为什么？”
“伊恩好像请假了…”莉莉看了眼坐在前排说说笑笑的詹姆几人。
他们后面就是苏珊娜和珀尔莎，没有给伊恩留位子，所以莉莉猜测伊恩不是迟到，而是请假了。
格兰芬多一年级的小巫师一共有9个人，伊恩不在后，剩下的人刚好两两一组。
之前莉莉和斯内普一起坐的时候，玛丽是和彼得一起的。
现在彼得和莱姆斯坐在一起，莉莉不想让朋友孤零零地一个人。
她还不知道伊恩以后都不上变形课了，所以觉得单是一节课的话，西弗勒斯应该不会介意。
西弗勒斯的确没有介意。
他绷着脸，阴沉沉地撂下一句。
“无所谓，我不在乎这个。”
说完，他便走向斯莱特林那边，没有再管莉莉有什么反应。
莉莉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玛丽晃了晃她的手臂。
“要不你还是去和他一起坐吧，变形课不需要我们组队，我一个人也没关系。”
“不…”莉莉回过头来。
“西弗勒斯说了不介意的，我们一起坐好了。”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虽然西弗勒斯说了无所谓，但对方的语气和态度让她有些不舒服。
但仔细想想，这件事的确是她先做错了，西弗勒斯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等下课以后，再和西弗勒斯聊聊好了。
莉莉如此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