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没来京城,此地的变化果然很大。城区的基本格局虽然没有改变,但是原本林立的商铺基本都翻新了一番,变成了完全陌生的样子。好在只有建筑的改变,秦苑依旧可以沿着旧路凭记忆找到林府。
林府还是老样子,气派辉煌。秦苑骑着马假装路过,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有数十个人进出林府了。她仔细辨认了这些人,都不是林渊身边的侍从。除了林渊,其他人她都不太认识,而且林老爷本身也不喜欢秦苑,要是随意过问林府小厮,惊动林老爷就不好了。
无奈,秦苑在原地又等了一个多时辰,可是迟迟没有看见林渊身边的侍从进出过林府。莫非,他真的不在林府了?这样一直守株待兔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怕是天黑都等不到他们。稍微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潜入林府内部看看情况。
她退至一处无人的地方,栓好马匹之后将帷帽也一起放在了马上,妥当之后便用了一张隐身符。
不久前林府还经常有人来往,大门时关时开,她本以为可以浑水摸鱼混进去。但是自打她使用隐身符之后,府内便没有人进进出出了,大门一直紧闭着,她总不可能强行将大门打开。
见林渊的心思迫切,不愿意多等,反正爬墙正是她的拿手绝活之一,索性直接不走正门。她去林府四周勘察了一下地形,准备挑个最好翻越的地方逾墙而入。
林府不愧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家,就连围墙也建的无比高耸,普通身手的贼人根本翻不进去,而况就算翻进去了,里面也有许多巡逻的小厮,寻常的小偷基本也打不上林府的主意。
这让秦苑有些为难,她绕了林府的围墙走了几里,一直没有发现有什么好下脚的地方。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她的细致观察下,总算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小巷里发现了了突破点。
这小巷中种了一排树,其高度比林府的围墙要来的矮上一些。秦苑心中已经有了办法,只要攀上树枝,再跳上围墙便可。
这排树简直是为她闯入林府量身定制的。
秦苑先用手试了试这树的坚硬程度以及粗糙程度,就在她检查其中一棵树的时候,忽然听到这排林木中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现在已经日沉西山了,这个时间点谁人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哭泣?除了顽皮不归家的小孩就只能让人联想到鬼魂了。鬼魂的话,秦苑自然是不怕的,小孩的话,以秦苑现在的处境,也没有心思安慰别人。
她没有理会这低低的呜咽声,一心只想翻进林府。双脚并用还算顺利地就爬上了眼前这棵树,可就在她爬上枝头想要跃进林府围墙的时候,树底下的呜咽声戛然而止了。
这声音突然消停,令秦苑心下一紧,直觉告诉她,那人就是因为听到了她爬树的声音才停止了哭泣。
这个巷子中的风大,吹的树叶嗖嗖作响,她自认为身手不错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更何况这些树叶作响的杂音足以掩盖她极轻的动静。呜咽声停止之后,她有些僵硬地站在树上,两只手死死地抓着那树枝,目光向下逡巡这排林木,想要看一下哭声的主人。
站得高看得远,隐隐的绿叶间,秦苑的眼睛好像抓到了一抹白色。
那抹白色也感受到了不对劲,又将自己的身影没入了绿叶中,秦苑彻底看不见了。只余下猎猎寒风吹动叶片的声响,双方陷入了僵持。
迟迟没有动静之后,秦苑就打算无视这白衣人。谁料她只踏出了一只脚,那白衣人又骤然从绿叶中穿出,秦苑还没反应过来,树底下就站着一个高大的白衣人,不过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身白衣缟素,而是他拔出的那把银光熠熠的大刀,那刀在幽深的巷子中闪烁如月光。
“是谁?”还不等秦苑回答,那刀就已经挥向了她身下的树,秦苑只感觉脚底有些不稳,这树便开始剧烈摇晃。
“等等,我可能认识你。”秦苑眼疾手快,为了不从树上摔个狗吃屎,像猴子一样灵敏跳到了另外一棵树上。对方耳力极好,应该是武艺高强之人,隐身符对他的作用微乎及微,如果她不快点回答对方,只怕会被当成乱臣贼子死在他的乱刀之下。
那白衣人听到她说的话之后,果然不再挥舞手中的大刀。将刀收回了刀鞘。
秦苑从树上跳下,近距离观察了这白衣男子,这人不正是白日时救过她的那看起来很忙的白衣人吗?秦苑最不解的是,有这样身手的侠客为何会深夜躲在树林中偷偷哭泣?秦苑怔怔看着他,虽然好奇但是不太敢问。
这男子早上救过她,秦苑相信这人不是坏人,只要她解释清楚原因,也许会放她一马。可当她的视野渐渐往上移,发现他已经遮掩面容的眼罩摘下,而这张面孔,她确确实实是认识的。
一身白衣的铁木。在她的印象中,铁木总是一身黑衣劲装,从来没有见过他穿别的颜色的衣服,而且他几乎与林渊形影不离,可现在却没有见到他追随在林渊身旁。不仅如此,秦苑还发现他的眼圈一周都有些发红,这是大哭过一场的痕迹。
不安感瞬间涌上秦苑的心头,她讨厌这种感觉。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铁木先开口了:“你不用找林少爷了,”他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而且每一个字发出的都很艰难,过了很久,才缓过一口气,接着说出了后半句话,“他已经死了。”
秦苑顿时有如晴天霹雳。她还依稀记着,当年林渊亲口说出那句他最崇拜的人是秦苑,相信她不是坏人之时,她心中的感慨。现如今这世上就连唯一一个相信她的人也离去了。
那这京城还有什么地方有她的容身之地呢?她嘴唇微动,还要向铁木询问林渊是怎么死的。可她明白这件事情最伤心的人还是铁木,怕她提起会再次牵动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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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没有看她,哽咽道:“去年的这个时候,林少爷吩咐我去买食物。我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断气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为了救一个女子,被人砍死了。”铁木越说越哽咽,说到最后,秦苑已经有些听不清了。
辞别了铁木,秦苑又重新带上帷帽,跨上马赶路了。林渊没了,她也不知道该去哪了。
夜晚的山路料峭,寒意袭入骨髓,困意却无半分,格外清醒。她失神落魄地驱马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一阵子,才想起了还有一个地方——她上辈子的家乡。
反正在哪里都是无所事事,倒不如回到自己熟悉点的地方。倘若螭离真的能够找上这个地方,那她也认了。
就这样秦苑回到了最初的家乡千城,因为她过去的老房子已经塌了,她又不会盖房子,只得随便找了一个山洞将就住着。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山洞中也渐渐添了许多人气。
她没有放弃过挽回自己的名声,为此几乎每天都在她的小山洞中研究符箓,希望能够研制出一种能够定位到贺良的符箓。只是这符箓绘制并非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要创造一种全新的符箓。
她每天不得不耗费大量的精力还有血液在绘制符箓上,长此以往下来,竟有些被反噬的意思,整个人也有些浑浑噩噩,走火入魔之时便会陷入昏迷。如此一来二去之后,秦苑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也不会刻意躲避千城中的村民,那些村民见到她往往会被她吓得半死,都当她是这山中的疯子。
只是突然有一天,山中的村民发现了她的身份,暗中密谋着趁她昏迷之际将她劫到京城去领赏金。
秦苑再次醒来的时候,手已经被几个村民束缚住,好几个村民围着她,要将她押入眼前的马车。天空下着暴雨,雷声在耳边轰鸣,豆大的雨滴打在她的头发上,将她身上都漉湿了。有些发冷,但也只是如此了。
她好像没有别的感受了。她渐渐有些想开了,无论怎么努力似乎都不能改变这个现状,与其这样子苟且活着,倒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老实点。”秦苑微微动了动身子,身后那人便粗这嗓子喝道,并且十分不耐烦地推了她一下。要不是她前面就是马车,准会直接栽倒在地上。
其实由于经常画符,秦苑几乎消耗了很多力气,就算他们不将她捆着,也基本挣扎不了。
秦苑被推上马车,耳边突然炸起一声惊雷,大雨如注而下。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总好像在那乌云中隐约见到了一头白色的龙。
下一刻,就听到身旁的人惊叫起来,他们此刻也顾不上秦苑了,都在惊叹着自己的发现。从他们嘈杂的声音中,秦苑知道了那确实不是幻觉,而是天空中真的出现了一条龙。
那龙像闪电一般落到了地上,落到地上的一瞬间,骤然化成了一位白发金瞳,样貌惊为天人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