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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全场焦点

作者:偏爱狸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独孤翩翩身上护体法器灵光大盛,直接将扑上来的小环打成烂泥。她蠕动几下彻底泄了气。附着在她身上的女人闷哼一声,又窜入地底。


    慕怀朝与公良栩还在引雷,二鬼却始终没有现身。


    戚琼沉思,昨夜她通过铜镜被吸入恶鬼真正的巢穴,铜镜就是通道。所以她拿铜镜挡在身前时,新郎出手时多了几分忌惮。而今镜面穿洞,无法立刻照出恶鬼行踪。但……


    方才她与慕怀朝,仍旧通过铜镜进来了。


    “独孤圆圆,先将摘星辰给我。”戚琼焦急,“你飞到上面,看我行事。”


    独孤元媛莫名,还是将摘星辰丢到她怀中。脚踩佩剑问心,依言飞驰而上。用灵力托起摘星辰,戚琼对准铜镜调整角度。镜面虽不能映入人影,实际效用也许还在。


    看到摘星辰上映出一对趴在骨头堆下的男女,独孤元媛顿时在半空调转方位,朝铜镜弹出一股灵力。灵力穿过窟窿,在镜背炸开。


    再看摘星辰镜面中的二鬼,依旧毫发无损。她传音道:“不若我试着弹在摘星辰上?”


    戚琼不觉有用,将摘星辰浮在半空,任由独孤元媛试验。她走到二鬼躲着的位置,踩了踩地面,喊道:“公良家主。”


    慕怀朝与公良栩一起朝她看来。


    被众人注视,戚琼也不觉羞耻,大声道:“方才我与独孤圆圆试验过,此地实景已展现在镜中,你们看能否利用那些鬼?”


    扫一眼沉默的妻弟,公良栩瞬移至摘星辰前,捏起腰间鼓鼓囊囊的灵宠袋,微笑道:“怀朝,她倒真想到点上了。”


    灵宠袋被打开,众鬼顺着指引疯狂朝“主人”所在的方向流窜。感应到各自的骨头后,更加争先恐后。终于,地下二鬼支撑不住,幻境恢复到最原本的样子。


    戚琼脚下一空,被独孤翩翩带到上空。再看,下面已变成一个万人坑。无数白骨堆叠起一座高山,那对男女展露爪牙,齐齐朝上空冲来。


    众人早有防备,各自在符纸写下“魄”“嚣”等字,贴于二鬼周身,金光大亮,二鬼被束。慕怀朝召来摘星辰,将二鬼镇压其中。


    鬼夫妻在里面捶胸顿足,跪地痛哭。


    将戚琼接到鬼宿上,他才审问:“你们盘踞在此地多久,共害了多少人性命?”


    新郎生无可恋:“事到如今,我也不想推脱。因是孤魂野鬼,我夫妇二人又被路过的修士杀过一次,竟还没死去,从此养成吃鬼的习惯。我们于两年来到山脚筑巢,抓捕过路行人。”


    “我生前其实是一个读书人,我也不想这样丧心病狂。我死后心性大变,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你们杀了我吧,只求放我妻子儿女一命。”


    想起那两只小鬼,戚琼追问:“你一双儿女在哪里?”


    新郎呜咽:“他们戾气重,见光就要咬人的。孩儿们,快出来,求诸位仙师留你们性命。”


    两团小孩从女人宽大的衣袍下钻出,各自露出一个脑袋。二鬼孩笑得阴森森,咧着嘴,脸上挂着浓雾。


    新娘还穿着喜服,亦无所谓道:“其实能享的福我也享过啦。这两个孩子若到地府,定会因为跟我们杀过人下地狱,永不得转世投胎,抑或沦为畜生道。我心有不忍,求诸位仙师救救我的孩子。”


    两个孩子不住撕咬喜服,又被新娘按着给众人磕头。


    独孤元媛冷笑:“那谁来放过无辜的过路行人?他们来自九州各地,家中亦有儿女,他们的孩子不思念在外的双亲?”


    “可怜啊,天底下还有比我家更可怜的吗?”新郎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忽然大声喝问。


    “我本已考取功名,要将妻儿接去王都团聚。谁料我几年未曾归家,我的娘子被恶汉奸商欺负,生生病死。我的一双儿女就此成了乞儿,被活活溺死在河中,编造成”神童升仙“的故事,成为骗子榨取钱财的幌子!”


    “我愤怒至极,本欲报官。岂料当地奸商狗官搅成一片,又怕我入王都告状,合伙将我推落山崖。我竟未死,这不是说明天道在我!我被山民所救,他们都是好样的,够义气,帮我报了仇。”


    “我恨啊,我恨到将他们杀得一个不留,尸骨全部埋在山上。可我这些兄弟竟被诬陷成贼寇,我们最后都死了。所以,只要看到富商,看到衣冠楚楚的公子哥娇小姐,我就恨!”


    新郎口水横飞,胸腔起伏,咬牙切齿,眼底怨毒能戳死外面的众人。


    独孤翩翩叹气:“你竟还把镇民都杀了,怎么可能还有退路?你既读圣贤书,就应当知道什么叫法。”


    新郎抬头,目光怨怼:“我等不及啦!我变得皮包骨,我儿女的尸体都找不到了,只剩一副骨架。不上山,又能怎么办?”他嘻嘻道,“我一点都不后悔,我把他们的骨头剃得可干净啦。怎么样,我儿如此可怜,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新娘似乎也陷入回忆中,垂着头不停发抖。


    听着他前言不搭后语的疯癫之言,独孤翩翩心软叹气:“一子错,便再也回不了头。两个孩子我带回仙洲,想法子去除其戾气,再放归地府。”


    戚琼却冷笑一声,率先看向一言不发的公良栩,这位大前辈都没开口更说明问题。收回视线,扫到某人阴郁的目光,她这一次却笑着看了回去。


    鬼宿突然砍断镜中新郎一条手臂,慕怀朝冷冷道:“还不说实话!”


    正悲愤交加的新郎刚仰起惨白的丑脸,又被隔镜踢翻,连同新娘也是一抖。


    “两小儿死时骨瘦如柴,看你夫妇眼神中充满畏憎。你说他们被做成仙童,简直鬼话连篇!”将鬼宿横在新郎脖前,慕怀朝森森开口,“我不管你修炼成什么东西,再说错一句,我必叫你求死不能。”


    周围群鬼呼号,似隐隐兴奋。


    新郎猝然张嘴朝外扑去,当即被鬼宿穿喉而过,嗓音霎时像破风箱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察觉到慕怀朝节节攀升的怒火,戚琼回忆着与新郎接触时的细节。一个读书人手上竟有许多疤痕,新郎衣领很高,脖上似乎有条红线。


    独孤元媛长剑出鞘,斩断新娘一头乌黑透亮的长发,抓到手里颠了颠,“我听闻若得到一只鬼的头发,就能做出最邪恶的法器。便是差遣折磨,驱使压榨,鬼根本逃不出主人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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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变成比鬼更高级的东西,就能欺骗我们?”


    戚琼忽然道:“扒下他们的喜袍!”


    鬼宿一横,鬼夫妇衣袍散落,脖上各自有条红线。原来二人是因被砍了头才变成鬼。二鬼青黑着脸,眼睛浑圆,面色呆滞,就是不开口。


    公良栩在镜面施加咒术,一层层皮从二鬼身上剥离,最后变得血肉模糊,青烟冒出。常年过惯富贵日子的二鬼,哪里遭受过此种打魂之痛。新娘防线最先崩塌,她号啕大哭,终于道出事情真相。


    几十年前,昌国境内战乱不休,百姓流离失所。青州富饶,大批流民开始迁移。


    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孩儿混在灾民中,可还未到青州口粮便断了。妇人刚生下小女儿,面黄肌瘦,哪里养得活一个新生的女婴。


    眼看孩子哭声越来越小,为提防蠢蠢欲动的灾民冲过来争抢,作为一家之主的男人率先作出决定。第二日启程,妇人麻木地背起行囊。她有了力气,寸步不离跟随在丈夫身后。


    可是,还不够。


    只靠双脚,三人早晚死在逃荒的路上。男人艰难做出决定,在妻子和儿子中,选一个与人交换。


    听到此处,戚琼不语。


    作为土生土长的古代男人,大部分在绝境时会选择能传宗接代身强力壮的儿子,舍弃作为“包袱”的妻子。


    果不其然,新娘道:“他本想将我换出去,是我!趁夜里再次亲手掐死自己的孩子。幸好,他才六岁,力气根本比不上常年做农活的我,我还记得……”


    “换来的肉,很柴。”


    新娘垂下脸,对上一双儿女天真又怨毒的眼睛。那样的黑,不掺一丝杂质。


    “再后来,连土我都往肚里塞。好不容易熬到青州,青州却也在打仗。此时恰好有土匪盘踞在山上,我们便也加入。可他,一直跟着我们!”新娘骤然将儿子掐住,张口将其吞入腹中。


    众人吃惊,独孤元媛一剑将那鼓起的肚子划开,从里面剖出湿漉漉的男孩。


    新娘仰面躺在地上,望着丈夫的背影,痴笑道:“我能在土匪窝活下来,有多不容易。等他终于混到首领的位置,却等来了朝廷的剿匪!”


    “我恨啊!我恨啊!”新郎又麻木地重复,“早不来,晚不来,偏要等我能吃香喝辣的时候来!所以,我绑了很多人,我诱骗那个将军上山,我们同归于尽了!”


    “我说过的,天道在我!试问天底下有谁能死两次,我浑浑噩噩许多年,再次醒来就有了修为,我又能做回山大王了。”新郎面容扭曲,眼底充斥着熊熊的欲望之火。


    “呵。”独孤元媛讥笑,“但凡你对儿女有过一丝愧疚,就不该将其带在身边助纣为虐,以至于再无往生。他们什么都不懂,却还要被你驱使奴役。”


    “你个贱人又懂什么?我们一家团圆,连寿命都永无止境,永不受轮回之苦!就算到下面,我也敢问鬼府大帝一句,上天既给我第二次机会,我为何不能再博一次!”


    新郎翻起阴毒的黑眸,欲将戚琼吸入镜中,以做威胁筹码。


    恍惚间,他竟发现那女子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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