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锻炼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了赛琳娜他们。
提纳里倒是很想全权包办艾赛亚的一切康复计划…但面对会说话的艾赛亚,他至少这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做到狠下心。
以前按照计划,应该不给艾赛亚喝太多奶,要开始尝试更多辅食。
但如今,艾赛亚一趴在地上撒娇喊哥哥,提纳里就心软地去泡奶粉了。
所谓理性荡然无存。
为了不因为自己心软而拖延康复计划,提纳里不得不忍痛放弃更多对艾赛亚的看护时间,转而投入到学习当中。
教令院的生论派学者纳菲斯是他选中的导师,总是头发凌乱,看上去面容呆滞,是深居简出的书呆子模样。
但其实在野外研究上很有一套,还和时常外出考学的居勒什是多年的好友,是实践派学者。
纳菲斯作为导师最受欢迎的,一是他卓越的学术能力,其次便是他非常温和体贴的性格。
即便对手底下的学徒要求严格,他也十分关照最小的学徒提纳里,多次允许他回家照看艾赛亚,私底下还帮忙联系很多医师。
当发现爱徒的弟弟情况好转,其注意力要转移到学术上的时候,纳菲斯立刻提出了搁置已久的外出考察活动。
地点是新出土的一处遗址,里面发现了新的植物品种,对他们课题研究方向的调整很有帮助。
提纳里略有些心动,却已经犹豫了一段时间。
原因无它,这个考察活动的持续时间从几周到数月不等,来回路途也很遥远。
倒不是怕出去吃苦,这对提纳里来说小菜一碟,他唯一介意的是...这样一来,就要几个月都看不到艾赛亚了。
仔细想来,从艾赛亚出生以来,他都没有离开对方超过一个星期,即便在教令院耽搁了两天,后面也会急急忙忙地赶回来。
与其说是艾赛亚离不开他,更不如说,是提纳里自己舍不得从艾赛亚的成长中缺席。
赛琳娜和提卡姆对他的选择向来不做干涉。
从前,他们同样对艾赛亚的身体感到不安,担心提纳里出去的间隙,艾赛亚突然病发离世,那怕是要给所有人留下永远的遗憾。
便也不对提纳里的学业做干扰,让他们尽可能地相处。
但现在,面对提纳里的犹豫,赛琳娜左思右想还是建议道:“顺从你的内心,提纳里。”
“艾赛亚有我们照顾,现在情况也很稳定。”提卡姆说,“你不是也和艾赛亚说,想做他最优秀的哥哥吗?”
他们仍然很关心提纳里学业情况的。
最后,再三取舍下,提纳里还是决定去参与纳菲斯导师的考察活动。
这一去,就耗费了数个月,一直到年底才结束考察活动。
期间,赛琳娜和提卡姆一直严格地帮助艾赛亚锻炼肢体。
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是身为父母,考虑更多,一想到万一以后自己出意外的情况,心还是不得不狠下来。
好在小艾赛亚也明白,这是为自己好的方式。
因此就算练得满头是汗,小脸通红,也咬着没有牙齿的牙腔肉强忍下来,没有吵闹着放弃,让人欣慰又怜爱。
锻炼这件事,着实不简单。
不仅要每天耗费大量时间做活动,还要固定时间段去找库帕医师按摩肢体。这种复健强度,对小孩来说实在很难承受,拉扯肢体的同时还会带来强烈的疼痛感。
提纳里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在艾赛亚睡前拨打虚空终端上的电话,和艾赛亚说说话。
虚空终端是有通话功能的,但是很不稳定,信号会断断续续,比起这个,发邮件才是大众更亲睐的功能。
但提纳里还是选择每天使用这个不完善的功能。
他很怕自己出去太久,艾赛亚把他忘了,或者是不熟悉了…所以一定想给艾赛亚听听自己的声音才好。
但这对艾赛亚来说是不可能的。
谁会不知道全心全意对自己好的人呢?艾赛亚每天都在想自己的哥哥,但是他也是有听到大人们的议论,知道对方正忙于学习上的大事。
不能吵、不能闹,要耐心等待。
只是对婴儿来说,每天对着一模一样的天花板,重复地做着辛苦的复建动作,这样的日子真的很漫长。
“哥哥,”艾赛亚在电话另一头说,“想你。”
他现在已经能把称呼喊得很熟练,也能说一点简单的词汇,虽然发音还是很黏糊,但已经让周围人再惊喜不过。
提纳里心软了一半:“我也想你。”
作为有行动能力的孩子,提纳里把承诺化作实践。
他在项目组时几乎是拼尽全力工作,熬夜都是小事了,专注时长超过十几个小时以上是常有的事,连纳菲斯都要来劝他注意身体,别小小年纪就把健康搞坏了。
“放心,老师,”提纳里认真地回复,“我有分寸。”
他为此做了计划表——休息时间要充足,实验时间要加倍,电话也要按时打,一切都密密麻麻地呈现在计划和行动中。
功夫不负有心人。
项目组的研究成果几乎是提前了两个月就出来了,后续只需要留下一些人继续做观察研究即可。
结项的同时,纳菲斯就立即通知了提纳里:“快回去吧!我已经给你买好了回程的票。”
作为亲导师,他再清楚不过提纳里如此拼命的原因了,能做的也就是关心弟子身体和鼎力支持。
提纳里谢过导师的好意,就急匆匆踏上回程的路。
他虽然年纪小,但思维成熟,已经相当独立,和同程的师兄们坐了一段路的车,就在天壁池分开,独自坐上回程的车。
出发的时候还是深秋,回程时却快要到深冬了。
在沙漠附近考学的时候,因为当地气温变化本就大,而他因为不适应和忙于研究的原因,几乎整日整日呆在常温室内,不曾感觉到季节的变换。
回程时收拾行李,从行李箱内掏出赛琳娜织的围巾时,才忽然感觉到时光的流逝。
越靠近须弥城,久违的寒意便越多。
须弥城近来在下雪。
提纳里只和家里人说过,自己的项目快结束了,并没有和他们提自己回来的时间,一方面是不确定,另一方面也是不希望家里人在这种天气下特意来迎接他。
“须弥城到了!”
提纳里猛地回神,道谢后提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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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
他是蹭了一辆正好回须弥城的农户主的拉车回来的,正好在须弥城车辆聚集点下车。
下车后往上走,绕开大巴扎,再往上,靠近集市的地方,就是他们在须弥城内的家了。
雪下得不大,但是或许下了前一整夜,地上的雪积得有些深,因此拖行李走并不方便,他费力地把行李箱端在臂膀上,慢慢往出口处靠近。
越往家的方向靠近,僵硬的四肢就隐约更有力量。
他忍不住想,爸爸妈妈此时在干什么呢,会不会被自己突然的到来吓一跳,然后给自己做好吃的蘑菇汤?
艾赛亚呢,这时候可能在睡觉,也可能在房间里吃药,只是不知道他长多高了,尾巴耳朵多长,会说多少词汇了?
最重要的,还记不记得他的哥哥长什么样?
他就这样胡思乱想,抵过须弥城今年难得的风雪,艰难地一步步挪动。
长长的狐狸耳朵缩在绵帽底下,听觉依旧很灵敏,传递着呼呼风声,以及细微的、稚嫩的呼喊声,还有大踏步过来的脚步声....嗯?
提纳里一瞬间以为听错了。
但他的愣神只持续了一瞬,手上的行李箱便一空,取而代之的是毛茸茸的、非常厚实的一个团子,母亲赛琳娜裹着棉衣,将他和怀里的团子抱在一起,宽慰拥抱他们。
而身侧,提卡姆早已接过他的行李箱,用更厚重的大衣给提纳里披上。
“妈妈?”提纳里震惊道,“还有爸爸,那这是......”
他低头。
怀里的团子裹了很多层,份量是有的,但是也没有很重。
提纳里下意识就把被塞过来的团子拥得很紧,此时拨开几层外衣,露出艾赛亚暖融融的小脸,欢乐地凑过来想蹭他的手,嘴里黏糊糊地:“哥哥!”
天大的惊吓,也是惊喜!
提纳里心里顿时暖乎起来,却也连忙把拨开的棉衣重新罩在艾赛亚小脸上。大慈树王在上,这家伙可不能冻着!
“回家吧,”提卡姆揽过提纳里的肩膀,笑吟吟地催促,“早就定好了车。”
回到家里,夫妻俩忙着端上热乎乎的汤,又给提纳里烧接风洗尘的热水。
而提纳里本人,则忙着给艾赛亚卸下一层又一层厚厚的棉衣和打底,一边脱一边计算,艾赛亚穿了足足有十二件,难怪变成了一个团子,因为裹得几乎动弹不得。
“我们早就问了纳菲斯老师,你出发的时间,也猜到了你会第一时间借顺风车回来。”赛琳娜从厨房探出头,笑眯眯地解释道,“艾赛亚一听到我们要去接你,就一直抱着腿,也想出去....真没办法!只好穿了一层又一层。”
同时,在一边听赛琳娜说话,一边帮艾赛亚脱外衣的时候,艾赛亚就坐在提纳里的腿上,靠在他胸口处,软绵绵地:“很想你。”
说完一遍,又继续说一遍,像在念叨非常可爱的咒语。
提纳里用额头抵住艾赛亚的脑袋:“...我当然也很想你。”
现在,他终于能面对面地回应这句话。
热气融化了他们身上的寒意,风雪被坚实的房屋遮挡,壁炉燃烧,菜肴的香味弥漫整个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