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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作者:锦葵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接阳咒顽固易反复,倘若复起,需及时施解。


    裴溯在古树旁留到深夜,确定她身上的接阳咒未有任何复发迹象后离开。


    夜静谧而漫长。


    沈惜茵从昏沉中醒来时,已是晨曦微露时分。


    她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回想起陷入昏沉前的一幕幕,她低头朝下看去。


    腰间的裙带系得完好,脚上罗袜尚在,绣鞋也套得很齐整。只裙带上系的结与她惯常系的全然不同,小腹别样的酸软,其下还留有粘腻干了后的不适,提醒着她昨日雨中的凌乱和不堪。


    沈惜茵望着一旁燃尽不久的篝火呆了好一会儿,缓过神来后,抿了抿发干的唇,起身去寻水喝。


    熹微晨光之下,整片密林似披了一层茜色软纱。


    她顺着熟识的路回溪边,却觉这密林里的路似乎与以往有所不同。原先看不见尽头的地方,沿伸开来一条新的通路。


    沈惜茵好奇地向前探去,在通路中央撞见了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裴溯。


    尽管她明白在迷魂阵中,他们无法避免再相见。在这之前她反复劝过自己坦然面对,但真见到了,却发觉这很难。


    几乎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大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就像在那场雨中一样。


    裴溯见她走来,脚步顿下。


    此刻他或该解释些什么。


    “昨……”


    “我明白。”未等他把话说下去,沈惜茵抢先一步开了口,似乎是怕他提起一些会让彼此难堪的事。


    只她明白的是什么呢?一切又在不言中明了。


    这突兀的抢话反倒多了种欲盖弥彰的意味,提醒彼此一些事的存在。


    沈惜茵低头抿紧唇。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失去的体力,在那场漫长的抚摁过后恢复,大体明白了他那句“我在救你”是什么意思。多余的解释除了让人再次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之外别无作用。


    她原想避免这种尴尬,只似乎气氛因此更为微妙了。


    裴溯看着她抿紧的唇,似觉有一道道无声的责问盘旋在耳——


    你爱.抚过她。


    你让她的身体有了异样的反应。


    你对自己做的这一切问心无愧吗?


    他解咒的手骤然紧握,片刻后又松了开来。答案很简单,多思无益。


    于救人一事上,他问心无愧。


    裴溯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新出现的通路上。


    这条新通路是在今晨出现的,在第二道情关结束后,设在密林中的结界便消失了。


    沈惜茵亦步亦趋地跟在裴溯身后,往通路前方走去。


    大约走了一刻多钟,脚下不再是盘根错节的林地,入目是一片荒草丛生的缓坡,走过缓坡之后,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是远山环抱的开阔平野,平野中央似乎坐落着几户人家。


    在被困密林多日后,得见村落人户,恍若隔世,沈惜茵既惊且喜,唇角微扬。


    但很快她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此刻正是朝食时辰,那几户人家屋前却不见炊烟升起。这附近四野皆是杂草,也不像是有人住着的样子。


    沈惜茵抬头去看裴溯,见他神色沉肃,未有丝毫松懈之态,心中逐渐明了,这里大约还是迷魂阵中。


    裴溯察觉到她的视线,略微回避,淡声道:“我去前边看看,你……随意。”


    沈惜茵听见他跟自己说话,微微一愣,意会到他可能不太喜欢被她跟着,点头应了声:“好。”


    见他去了远山方向,沈惜茵抬步朝村落那边走去。


    那是一座很小的村落,似乎荒废已久,土坯的房屋跟前野草长得有人头高,墙角满是青苔和蛛网,门板栅栏残破腐朽,空气中混着一股木头霉烂的酸臭味。


    四周安静得出奇,只闻得些许虫鸣声,半点人烟也无。


    沈惜茵大体在村中转了一圈,找到一间还算齐整的小屋,打算在里头暂住。心想有瓦遮头总好过在密林里风餐露宿。


    她推开小屋的木门,呛人的灰尘扑面而来。


    沈惜茵掩鼻轻咳了几声,抬眼打量四周。


    清晨浅淡日晖自窗棂破洞涌入,照清飘散在空中的尘埃。屋子里有桌有椅有床,还有做饭食的灶台,真是再好不过了。


    灶台旁有打火石,柜子里有用剩的蜡烛,虽然陈旧些,但看着尚还能用。


    墙面有几处剥落,露出里面混着草梗的白黄土坯,屋顶有些许漏风,不过收拾收拾便好了,都不是大问题。


    沈惜茵利索地卷起长袖,扎起繁复华裙,忙碌了起来。


    裴溯从远山探路回来,走到村中时,看到的便是她俯身在屋顶上修补房瓦的身影。


    也不知她从哪里寻来的木梯,爬上了房顶,正用废旧的砖石和草泥仔细填补着渗漏之处。


    正午日头正烈,她的额际颈窝沁出细密的汗水,须臾凝成水珠洇湿了衣襟,微喘间胸口晃动带着衣襟一起一伏。


    那片衣襟曾经也沾染过他的汗液。


    裴溯抬手轻摁眉心。


    她专注在手头的活上,白皙的颈上沾了抹泥也全然未觉。


    裴溯望见那道突兀刺目的泥痕,深觉不很雅观。


    大致弄完了屋顶,沈惜茵抬袖擦了擦眼睫上挂着的汗珠,潮润唇微张,长长呼出口气。


    收拾好用剩下的残砖泥草,扶着木梯从房顶下来。


    年久沉旧的木梯嘎吱作响,午间烈阳晒得她眼前发晃,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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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一趔趄,带得木梯发出一串令人牙酸的声响,失了平衡往一侧倾斜,险些要将她抛落。


    她惊得双目圆睁,还未及反应,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前,定定地握住了倾斜的木梯。


    玄色衣袖随他手的动作拂过陈朽的木梁,带起细微尘灰。


    沈惜茵惊跳的心在看清那只手后骤然紧缩。


    她不敢细看扶梯的那只手,仿佛只要看到那只手,就会回想起一些不怎么好的画面,仓皇低头,目光却恰好撞进了他仰起的眼眸里。


    她匆忙挪开目光,轻声道了句:“多谢。”


    烈日下,大地蒸腾着无形的炙浪,空气中涌动着让人心悸的暗流。


    裴溯极简地回了句:“不必。”


    等她的脚实打实落了地,他松开握梯的手,转身走了。


    沈惜茵望了眼他远去的背影,没有多想,继续收拾今晚要住的屋子。


    她感觉到了蹆间粘意,皱眉抿了抿唇。


    那场雨过后,她的体力是恢复了,可身上的病却愈发厉害了。


    就像是焦渴许久的人得了滴水后,尝到了甜头,开始想要更多的,能解渴的水。


    但她知道,这些不适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裴溯倚靠着远处屋墙静思。


    他方才仔细在这附近探了一遍,几乎可以确定,迷魂阵中设的是连环结界,每过一道情关,便撤下一道结界,直到设在这里的结界尽数撤下,他们便能与外界相连,真正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正思索着应对之法,又见那位徐夫人提着水桶去旧井边上打水的身影。


    她看上去体格不大,却像有用不完的劲,明明身体才恢复不久。


    忽想起她手上厚重的茧,那从来不是双养尊处优的手。


    她似乎也看见他了,脚步略微一顿,但很快提起脚步着急走了。


    夜幕低垂,烈日沉入西山,留下最后一丝余晖染红天际。


    沈惜茵在灶台烧了热水,就着林间采来的皂角,在隐蔽的院角清洗粘汗密布的身体。


    褪下衣衫,她才看清了留在腿上的指印。那一道道鲜明的指痕,恍惚还能辨出他当时用力的动作。


    沈惜茵惊呼了一声,羞耻地闭上眼。


    她匆忙擦尽了身子,躲进屋里。


    修士的耳力格外敏锐,那一声惊呼不偏不倚落进了几墙之隔的裴溯耳中。


    裴溯眉头紧蹙。


    而第三道情关的提示音就在这时传来。


    原以为能和上次一样缓上几日,却未料到这次的情关来得那样快,打得人措手不及。


    在听清提示音后,沈惜茵身体一阵接一阵地打颤。


    怎能让他们做那样的事?她受不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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